俞晓鱼想要看看真正的祁言,无论是粗暴的祁言,还是迷乱的祁言,都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诱导着她一步步朝他走去。

这就是祁言的魅力,如同珍珠一般耀眼,闪烁着濯濯微光的星月。

她红透了脸,轻轻说:“我从前,也就是失忆的那一段时间,就开始注意祁言了。在不喜欢沈畅,也不喜欢你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你。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你身上有某种吸引力,就是吸引着我注意你。而且你也从未撩\拨过我,所以那种魅力和你主动勾\引无关,而是你由始至终,一直会萦绕在身的某种特质和魅力。”

她几乎要把全部内心活动都剖开解析给祁言看了,甚至还配上主观注释,一点一点领祁言来解读自己的内心。

但是她…就是想要给祁言看,想要将祁言那一点不安尽数消除。

而不是让祁言自己去调整心理,是由她给予他所有安全感。

这就是俞晓鱼的报答,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保护祁言的措施。

就像他从前一直在暗处保护自己一样,俞晓鱼也想要…好好保护祁言。

她要大声而坚定地告诉祁言——我爱你。

所以,请不要担心。

“大小姐…”祁言显然有些惊讶,他哑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样的言语是令他始料未及的,他也从未自负想过没有那些记忆,她的小姑娘也会义无反顾再次喜欢上他。

就好像命中注定,他们一定会在一起那般。即使遥不可及,即使素未蒙面,只要有机会触碰,就好似碎玉合璧,遥遥之中也有一种本是一体合二为一的宿命。

俞晓鱼咬紧下唇,她闭上眼,认命一般将祁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左胸之中的剧烈搏动,彰显着自己的情绪。

她启唇,声音由于情绪激烈,尾音微颤:“我一直觉得那样彬彬有礼的祁言肯定有其他一面,明明仅仅是那样生疏的样子都极其吸引我了。所以,我很想紧紧拥抱你,或者表露心迹,想让你知道真实的我,想看你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祁言深吸一口气。所以,由于他从前的自卑与爱慕,导致自己失去了这么多吗?他一直以为…大小姐是爱慕着沈畅的,而他从回国那天就错失了所有,没来得及将她揽入怀中,而在那段时间,一直陪伴在小姑娘身边的都是沈畅。

与她从小到大一起生活的都是沈畅,自己不过是俞晓鱼生命之中的匆匆过客。

他是三生有幸,这样都不能错失爱情。

祁言一直以为是自己静静等候在原地,注视着远处背对着他的俞晓鱼。但他不知道,原来俞晓鱼静候在远处,止步不前,也是为了让他有勇气上前一步,朝他的小姑娘走去,将她搂入怀中。

可是祁言一直都站在原地,不敢伸手触碰,害怕失败,害怕会被俞晓鱼从身边驱逐。

所以,他才是最胆小的那个。

直到最后也是,是俞晓鱼回头,朝他走来,拯救了他。

果然,他是最懦弱的那个。

但是现在,已经得到了,不顾前尘往事,也不要再去想其他的,只要小姑娘还安好,还在他的身边,再也…再也不会也不要失去了。

“我也是,”祁言出声,眼眶又一次潮红,带着低低的喘息声,余音都压在俞晓鱼的耳侧,他再次启声:“只是和你略微不同,我想要看大小姐不止是出于好奇,而是想要占有,那些表情还有不同的样子,我都只想给自己一个人看到。”

“祁言。”俞晓鱼喊了一声,由衷而发笑:“祁言,祁言。”

“我在,我一直都在。”他将俞晓鱼搂入怀中,头埋到她的肩侧,深吸一口气,再次深拥。

“我也是,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俞晓鱼安抚他。

“大小姐…”祁言喉头发燥,强压下心中的悸动:“那么最后一次,让我在大小姐面前展现最后一次卑微的爱…”

“嗯?”

“再也不要丢下我了,好吗?”

祁言的字句一点一点打在她的心上,如绵绵细雨,卷着凉灼的湿意,让她的心止不住抽疼。

“我不会,一定不会。”

“真好,你还在我身边。”

祁言压上俞晓鱼的唇,舌尖湿濡地扫过她的唇珠,在她的牙根轻柔舔舐,令她唇齿发酸,情不自禁蜷曲手指,紧紧攥住祁言的衣领。

这个吻从起初的和风细雨渐渐转变成暴风骤雨,一下一下,将俞晓鱼整个人都卷入浪潮之中。

她情不自禁跟随祁言的引导,犹如一片轻舟,在汹涌澎湃的海潮之中上下起伏。

一吻吻罢。

俞晓鱼眼眶通红,仿佛都要哭出来那般。

俞晓鱼下意识将目光落在祁言的唇上,他的唇瓣似乎有一点血丝,往外沁着血珠。

是…是她咬的?

她揪住祁言的衣服,探头,伸出湿软的小舌细细舔去那点血腥。

祁言浑身一僵,只能等她做完这些再动作。

小姑娘舔他的样子…嗯,很好看。

“疼吗?”俞晓鱼问,内心有点愧疚。

“不疼。”祁言将她的手抵到唇上,“有大小姐的吻,所以不疼。”

俞晓鱼每次听到这些甜言蜜语都会被祁言轻易虏获,她不敢再与祁言对视了,而此时,她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那个…在同一张床上,同一个房间内,吻了以后还能做什么?

做…做…那个?

啊啊,等等。

她的脸几乎烫了一个晚上,到了现在也没一点消停之意。

直到现在,还是由祁言微凉的手覆到她的耳侧,一点一点给她解除燥意。

祁言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不由微微蹙眉,低语:“早些休息,时间不早了。是我的失职,让你这么晚睡。”

俞晓鱼躺回薄被里面,和祁言并肩躺到了一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么习惯和祁言睡在一起了,不过也没错,她本就有和祁言共度余生的打算。

她是会做祁太太的人。

太太,啊啊啊!

祁言侧着身子将她拥到怀中,修长的五指揽住她的小腹,将她整个人紧紧煨到怀中,一点一点传导到她身上,像是炖汤那般,将俞晓鱼整个人都煮上了祁言专属的味道,丝丝入扣。

祁言轻声问:“会讨厌我抱着你睡吗?”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撩着她的耳尖,使那处充血,挤满火焰。

“不…不讨厌啊。”俞晓鱼咽了咽口水,几乎无法呼吸。

她怎么老是这么容易受到祁言的影响,一点事情就会让她意乱情迷?

也…也不是啦。

只是,俞晓鱼能清晰感受到祁言的体温,他浑身各处的每一块健硕肌理,以及他身上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甚至是某处炙热的温度。

直到过了许久,祁言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仿佛陷入了沉眠。

俞晓鱼这才睁开眼,她心乱如麻,懊恼地想:是不讨厌被祁言抱着睡,可…可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43|

隔日,祁言起身的时候并不想吵醒俞晓鱼,他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祁言随意喝了一杯温牛奶,又在餐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写上:

早安,晓鱼。

我出门工作,请好好等我回来,房间的抽屉里有卡,卡密是:32xxxx。

如需出门,请联系:18abcgngan。

他写下了小莫的号码,又给对方发去了简讯,喊他安排了一些人手保护俞晓鱼,这才放心从家中离开。

几日之内,沈畅必有动作。

祁言很想快刀斩乱麻,将这一切都结束,但是他不甘心,如果就这么急躁推出俞晓鱼,这一切可能都会前功尽弃。还差一点东西,他还得再耐心等待一会儿。

沈畅,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祁言抵达假晓鱼的别墅,屋内无人,只有被替换的帮佣阿姨。

祁言和她点点头,询问:“大小姐醒了吗?”

每每对这个假晓鱼喊大小姐,都会让他备感厌恶。总觉得内心最圣洁的称呼就被人这样玷污了。

只是,可能很快他就没有必要喊大小姐了,而是喊太太。

会有…那么一天吗?

祁言有一瞬的失神,很快又被眼前的假晓鱼打断,对方笑着写下:祁言,你来好早。

“嗯,一贯是这个时候。”

本是一句很普通的寒暄,却让假晓鱼如芒在背。她抿唇,细细回顾自己刚才是不是透露了什么,有没有暴露自己不知情的信息。

而祁言却完全不在意这些,甚至是,对眼前的假晓鱼毫不在意。

祁言只是在履行自己作为被雇用的管家的职责罢了。

何况,这个人是个假货。

即使外表再怎么相似,从她的言行也能嗅出是苹果的清甜味,还是蛇蝎的腐烂潮味。

祁言一双细长的手不住翻飞,他动作熟稔地将熨好的报纸叠在玻璃杯下,小心翼翼抬着托盘,平稳递到假晓鱼的面前。

假晓鱼的早餐是热牛奶搭配西式甜点,热牛奶没有加糖,否则强烈的甜味伴随着柔软的甜点会引起甜腻的恶心感。

只是从前,小姑娘的早餐都是他亲手做的。换了假晓鱼,他便撒手不管,一切皆由阿姨制作。

祁言陷入了深思,他的思绪飘到远方,落在远在郊外的小姑娘身上。

冰箱里面的食材并不多,阿姨会给她做些什么呢?饭菜合口吗?会不会赖床不起,饿伤了胃。

嗯,需要担忧的东西真的很多。

此时,假晓鱼写在手机屏幕上:祁言,你吃了吗?

她突然捻起一块饼干,递到祁言的唇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用口型问:“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祁言没有被蒙蔽,他蹙眉,不着痕迹地避开,却不能将眼底那点真切的厌恶暴露于人前。

他下意识用拇指碾去嘴角的一点饼干屑,礼貌地微笑:“吃过了,您不必担心。”

假晓鱼原本还是失落,后见祁言笑了一下,竟有种难言的意动。

祁言和其他人都不同,永远都是这样温文尔雅的外表,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脾气,也会一直纵容她这个身份下的自己。

假晓鱼竟然有种一见钟情的错觉。

也是,按照她以前的身份,再也不可能遇到这样优秀的人。

难免…难免不会心动。

祁言:“今天,大小姐想去什么地方或者想做什么,可以给我一个行程,我帮您安排好一切。”

假晓鱼有点飘飘然,她从前也从未享受过什么,突然天降横财,虽然让她改头换面,失去了从前的身份。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是俞氏集团的大小姐,只要她不出一点差池,那么下半辈子都能按照这个身份活下去。

她兴奋地写:那么,我想去天南商场。

天南商场是本市有名的奢侈品选购中心,位于市中心贸易大楼的最顶层,进商场需要事先用身份与出示资产估算办理一张p卡,而且里头的货物并不会标价,一切都看客主的喜欢与否,直接拍下。

假晓鱼现在想想都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居然真的能随意花钱,而且没有什么人能限制她。

她如果不花岂不是像一个寒酸的大小姐?这些豪门大小姐哪一个不是天天大手大脚买东西?

假晓鱼为了满足自己膨胀的虚荣心,临时想出了这样的借口。

而等她对上祁言的目光,又有些心虚起来,心里打鼓:“怎么了?”

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祁言的眼底浮现一层阴鸷,很快的,掩了去:“没什么,我在想在哪安排您的午餐。天南商场吗?好的,您喜欢,那我们就去。稍等,我去备车。”

假晓鱼松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笑容。

祁言离开,他自然是不喜欢现在这样的假晓鱼,总觉得她是在玷污小姑娘的身份那般,领着她的名头做一些粗俗之事。

何况从前俞晓鱼的一切都是他置办好的,如有需要,她只会提出物件,然后由他去处理好一切,将样品带到俞晓鱼的面前。像这样冲着奢华的奢侈品而去挑选物件,总觉得很令人不适。

虽说不上来究竟有什么不好,但他也只能说,只是不喜欢那个假晓鱼而已。

再怎样画皮也画不出骨,只会尽出洋相。

等到了天南商场,假晓鱼在祁言的带领之下逛了几间店,选了一些东西邮寄进家。

临到一间香水店,假晓鱼享受着服务员的恭维,拿过她手里的试纸,轻嗅一会儿,问祁言:这个味道你喜欢吗?

祁言的嗅觉很好,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花香。

他想了一下小姑娘会喜欢哪种香水,指向限量版的月光系列,低语:“您或许会合适这款。”

即使她不是真的大小姐,祁言也决不允许她破坏这个身份。与其用那种喧宾夺主气韵张扬的花香口味,大小姐还是更加合适这样淡雅的草木香。

假晓鱼闻了一下祁言选的味道,果然很合她的心意。

她的一颗心毫无预兆地乱颤,那种酥麻的感觉直撩上脊背,令她通体紧绷。

砰砰砰。

她仿佛被祁言的细心所感染,目光也不自觉紧紧跟随他的举止动作,仿佛梦魇了一般。

假晓鱼还记得沈畅的命令,他要她测试祁言,甚至是撩\拨他,让他喜欢自己。

假晓鱼很愿意执行这样的指令,她本来就对祁言有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何况是这样的男人。

选购好了一切,祁言还给假晓鱼安排了一间酒店的私人包厢。

包厢看似狭小,实际上里头别有洞天,是古色古香的木制厢房。

祁言拨开珠帘,将假晓鱼带了进去,桌上已备好饭前甜汤。

祁言:“您先喝一些,午餐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