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看到了什么?宋随意今天摆的,她白天不是刚看过吗?明明五彩缤纷的花儿,怎么突然间变了,变成了好像天堂的花朵,一色散发着天堂一样的光芒。

“老,老天——”周姨不停地揉自己的眼睛。

在她身旁的陈思颖,取下了鼻梁上一直没有摘下的墨镜,望着那排花,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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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架,喜欢的亲,希望支持下肥妈,肥妈感激不尽!

【81】是谁

天蒙蒙亮了。

杜玉清起身的时候,把身边的被子轻轻盖到旁边的人身上。动作之轻,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手指尖在抚摸过她的脸时,像是摸到她眼角上一点点的湿润。他的眉头就此皱了下。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生怕吵到她,他拿起手机,拄着拐杖走到外面去听。

“杜教授,一个车祸患者,昨晚当班的做了给患者一次手术后,现在生命体征不平稳,想让教授提早回来医院。”当班的年轻住院医生说。

“吴教授呢?”

“吴教授今早上说他会迟点到,说是他的车坏了。”

“好吧,我回去医院。”

挂掉电话后,他回头看了下她睡着的房间。如果说以前,他肯定二话不说拔腿就走,现在,一切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心里有了某种牵挂。

作为大夫,他其实很清楚,做大夫的不能有太多私心,不能完全顾及家人。

他抽出桌子上摆放的笔筒里的笔,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压在了餐桌上。换上衣服,出了家门。

由于顺路的关系,他开车到了吴俊泽楼下的小区门口。

吴俊泽一上他的车,马不停蹄地抱怨起来:“我的车昨晚就不行了,结果,4s店说昨晚能给我修好并且七点钟开过来给我,现在却一句话没修好直接爽约了。你说对方坑爹不坑爹?”

“你没有投诉?”

“你以为我像你吗?”叨到这儿,吴俊泽想起了件事,贼一样笑道,“对了,听说你那小媳妇和你一样的性子。”

“我的小媳妇?”杜玉清似乎不太喜欢人家这样称呼她,纠正道,“她叫做随意。”

“好好好,我尊重,我是很尊重她的,毕竟是你太太。”吴俊泽赶紧改口,谁让他现在在人家车上,他可不愿意因为叫错了人家的太太被人踢下车,说出去多么没有绅士风度。

杜玉清握着方向盘,认真开车。

吴俊泽再次打量起他的脸,谁让自己无聊,仔细观察后发现了端倪。都是医生,在这方面观察力是很敏锐的:“你的脸,被猫抓了?”

“有吗?”杜玉清佯作镇定,记得刚才出门前,他有刷牙洗脸,对着镜子没有发现什么。

“那只猫,恐怕不敢直接抓你这张让女人们尖叫的脸,怕被女人们殴打。只抓了你的脖子。”吴俊泽两只手撑在后脑勺后,冲着他挤眼睛。

杜玉清的脸色闪过一抹不让人察觉的颜色。

吴俊泽打个哈欠:“都是夫妻了,这种事挺正常的。她比你年轻,体力比你好。”

“她体力比我好?”

吴俊泽赶紧打住话:“是,是我说错了。”

“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

听对方口气一丝愠怒,吴俊泽倒也是个聪明人,马上领悟到了什么,直起腰向前屈身,侧脸看着他:“不会是,昨晚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杜玉清抿紧的那丝嘴唇什么字都不打算吐出来的样子。

吴俊泽转回头,似乎也在琢磨起什么。

柳晴打了好几个电话,打到快手指断了,才听到对面一声喂。

“我说,随意,你怎么了?”

宋随意沙哑的声音传过来:“没有什么。”

“感冒了?”

“没有。”

“没有你的嗓子怎么这样?”

“就是有点口干。可能昨晚热吧。”

“没有开空调吗?”

“他不喜欢开空调。”

柳晴愣了下后,好像抓到了什么,惊呼:“你和他一个房间?”

宋随意:好像不止一晚上和他在一个房间了吧。

柳晴哈哈大笑:“这很正常,夫妻了嘛。”

大概如果所有人知道他们睡一张床上,都会是同样的这句话。可宋随意只是搔搔脑袋。

昨晚上,她不太记得了,不太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只记得被他抱着搂着,后来自己怎么睡着的,她都不记得。

“你好好休息吧。”柳晴显得十分理解她这样的新婚小媳妇睡不饱的状态,大度地说,“振岳那边的老板,打过电话来,说是没有通知我们不用过去。你先歇几天。”

“可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完全完成。还有后期的维护,需要仔细交代。”宋随意一心惦记着工作的责任。

“你傻的吗?你忘了,昨天他们不是说了,谁谁谁要来吗?总得等那个头走了,才让我们进去继续弄吧。”

听柳晴这话,宋随意记起来了昨天看见的那个方太太。说真,要不是柳晴提起,她都忘了。

谁让他后来一本正经地对着她“告白”,让她得意忘形了,什么都忘了。前段日子的忧愁担忧多想,全部都忘的一干二净。

只能说这人,自己真作虐,怎么可以这么快的忘记了曾经折磨自己的事儿。

宋随意走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对柳晴说:“既然今天有空,我去看看佳佳吧。上次去看佳佳都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我给佳佳再带点花。”

“行。佳佳最爱你挑选的花了。”

“是吗?”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小妮子喜欢她的作品。

说到这里,柳晴有些不好意思,代替小女儿尴尬:“应该说,她看见杜医生很喜欢你的花,她就觉得你的花肯定不一样。”

小姑娘都对他犯花痴。很正常嘛。宋随意不会和小丫头计较,非常大度:“嗯,你可以告诉佳佳,想让他以后关注她,病说什么都要快点好起来。不然的话,他当医生会觉得很郁闷的。”

柳晴呵呵呵地笑着:“你这张嘴,适合去当教育学家。”

“那可就惨了,要带坏多少小朋友。”

走到食厅,看到了他用牙签筒压在餐桌上的纸条,写着:清淡饮食。

让她吃清淡点,真真是个大夫的口吻!

宋随意哭笑不得,拿着他这张纸条,走到冰箱打开看看,里头其实没有什么东西了。想他都不在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吃多闷。于是出了家门口,在楼下随便买了杯豆浆和包子,一路咬着去他医院看佳佳。

那会儿,她没有想过会碰到他。

来到儿童病区,柳晴站在门口对她招招手。

宋随意走过去。

柳晴说:“医生在查房。”

当妈妈的,终究是挂着儿女。柳晴脸上的不安显而易见。

宋随意心里一直有想过,佳佳的爸爸是谁呢。哪怕和柳晴闹了矛盾离了婚,定期来看看女儿都是应该的。

有时候一个女人单独带孩子,不说体力上辛苦不辛苦,精神上的压力可想而知。反正,宋随意无法想,如果生了孩子男人如果不要的话,很过分!

“晴姐。”

“嗯?”

“抚养费对方真的一分钱都没有给吗?”

柳晴好像吃惊她问这话,看着她好一会儿,流露出了感慨:“你以前从不问的,现在问,结了婚果然不一样了。”

“没有不一样。我一直想问。尤其现在佳佳都病了。”宋随意执着道。

柳晴的手在她肩膀搭一下:“我刚看见,杜医生和这里的主任一起走进去的。”

这话像是在安抚她,无论柳晴母女俩发生什么遭遇,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绝对不可能把这种遭遇发生在她宋随意身上。

“杜医生对孩子挺好的,热心,上心。”柳晴继续分析,人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对于柳晴的说法,宋随意只知道,他对病人都很好,无论老少,无论什么身份,只要是病人。

医生查完房了,病区的门打开。柳晴急匆匆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询问女儿的情况。宋随意跟在她身后,一路低着头。这是她走路的习惯。

到了办公室,柳晴望到了病区的主任:“童主任。”

“柳佳佳的妈妈吗?刚好,过来一下。”

听到医生叫过去,柳晴有点脚软。宋随意见状,上前把手握在她手臂上给她支撑。

两个人走到主任的办公室。里面,不止有儿童病房的医生。

他站在那,穿着白大褂,老样子,两袖清风,像个仙人。在他身旁的,有据说是妹妹宋思露老师的那个男人,好像说是姓吴。

宋随意只见他站在这里时,心里头莫名其妙地漏跳一拍,想别过脸。

“柳佳的妈妈,柳佳的病情是这样子的。”童主任说,“我们分析孩子可能有点小肠粘连的症状。”

小肠粘连?柳晴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词,但是,她知道宋随意的老公是外科的,这意思岂不说,要开刀?

柳晴手脚继续发软:“要怎么办,童主任?”

童主任笑道:“已经处理完了。幸好发现在初期,当时孩子住院的时候,是杜医生先看的,所以发现及时,用了外科的一些治疗方法,避免了手术,如今基本已经好了。过两天可以出院了。”

莫大的惊喜,宛如个彩蛋砸中了当妈妈的柳晴。

“太感谢你们了,童主任!”柳晴语无伦次地冲上前,握住了童主任的手。在她转身要向其他人感谢时,望到杜玉清那张脸,却没有勇气冲过去,小声说:“谢谢你,杜医生。”

杜玉清淡淡地点了下头。

“去吧,去和孩子说。但是回去后,饮食三餐要注意了,要按时按量吃,到时候会有护士去指导你们回家后康复期的注意事项。过段时间记得来门诊复查。”童主任耐心交代。

“谢谢,谢谢!”柳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医生的办公室出去后一路跑向女儿的病房时手舞足蹈的。

宋随意看着她宛如范进中举的样子都有些呆,或许是因为自己未当上母亲,还不太懂柳晴的心情。

自然,她是跟不上柳晴的脚步的。愣了会儿,才记得要离开医生的办公室。转身离开时,没有去看他。

杜玉清的眼缓缓地在她背影上掠过。

在他身旁的吴俊泽看出来了:她不是在躲着某人吧?

病人家属走开后,童主任调侃起了同事:“杜医生,这个病人是你亲戚吗?做你同事有一段日子了,谁不知道你最讨厌给人开后门的。”

杜玉清没有来得及回答。

吴俊泽先替说:“童主任,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刚陪着病人家属进来的那个女人。”

听吴俊泽说到这里,杜玉清眼角扫了下他。

吴俊泽刹住了声音。

童主任竖起耳朵听,欲罢不能:“你说什么,吴教授?你怎么说话都神神秘秘的?”

“没有,我本以为童主任知道的,我们杜大医生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吗?”童主任果然很意外,一脸的大写惊诧,“什么时候的事,杜医生?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和我说呢?我本还想带全科室的人都喝一杯杜医生的喜酒。”

杜玉清听见对方这话都不由愣了下:“全科室?”

儿科不是外科,不是他的科室,也来凑这个热闹?他到时候需要摆多少酒席才够!

童主任的口气显得很正经,不是在开玩笑:“杜医生,你从进我们医院那时候开始,已经被誉为医院的一号男神。我们科室每个人基本都是你的粉丝,无论男女。你结婚难道能不顾及我们的心情吗?”

吴俊泽赶紧代某人望望门口,看宋随意走远了没有,否则,那小姑娘听见童主任这话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死。

自己的老公有一堆超级忠实粉,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些什么。

杜玉清的脸明显显出了一丝黑。什么男神,他听都没有听过。应该说,他从来都对闲言闲语不感兴趣,只关注自己走的路。

“我结婚是我自己的事,再说,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摆喜酒恐怕也得一年以后的事。”杜玉清斩钉截铁地说。

童主任惊讶:“为什么要一年后?”

吴俊泽挑挑眉:因为听说,某人的小媳妇今年还没有从学校正式毕业,要一年后才毕业吧。

童主任唠唠叨叨的:“反正,记得到时候通知。哎呦,等一年,杜医生,你太太究竟是谁,透露一丝信息给我都不行吗?我保证给你保密。”

“不行!”就对方那句男神,杜玉清不给对方情理了。

童主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笑了两声:“其实,想都想得到,像杜医生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至少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佳人,不是豪门,也要是名门。这样的小姐,平常我们想见,恐怕也是见不到的。”

吴俊泽听了童主任这话后,笑而不语。

杜玉清冷着脸,不为所动。只知道刚才听见的这些话,让他心头很是恼火。想他昨晚上,不知道都费了多少力气,才让她确信他不是个胡乱搞女人的男人。

这些人在底下议论他人闲言闲语,难道没有想过当事人的感受吗?

再有,她今早上明显都躲着他!

吴俊泽和他一块离开儿童病区后,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说:“你今早上特意来儿童病区,莫非是想讨好她?”

“那是她朋友,我答应过她的,会帮着照顾一下。我没有说特别开后门,只是,她们母女俩孤儿寡女,本身需要人关注。”

“我知道,我知道。”吴俊泽笑他越描越黑,想他平日里根本不爱说话的,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用力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杜玉清内心里叹口气。

走到了杜玉清的办公室,吴俊泽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本着同学同事的情分,认真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么明显?连吴俊泽都察觉到了。

杜玉清皱着眉头。

“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吴俊泽还是很了解他的性情的,说,“但是,你这人,我知道,能有这样一幅纠结的表情的,往往只能是因为医学上的事情。谁让你对医学最执着。她是你的太太,当然,你可以完全把她当成病人。不过据我所知,没有医生能把自己老婆全当成病人看,尤其是老婆生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