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信自身无懈可击,但夏想也是滑不溜手。崔向心中就始终悬了一块巨石,就觉得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中了夏想的阴谋诡计。

正好付先锋今天约他,说是有要事相商,崔向也知道在关键时候还要借助付家的力量,就听从了付先锋的安排,来到了静心山庄。

静心山庄,果然可以静心收性,暂时做一个富贵闲人。

几人就边边谈。

付先锋在得知了国宝事件之后,也是吃惊不小,惊讶之余,就非常佩服夏想高超的随机应变的本领。不过他并没有如崔向一样忧心忡忡,而是觉得尽管夏想逃过一难,只不过是投机取巧而已,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招都没有用处,因为他已经查到了夏想和连若菡之间确实有暧昧关系,而连若菡的孩子不出意外,就是夏想的儿子!

付先锋欣喜若狂,只要他将真相告诉吴家老爷子,或是告诉吴才洋,哪里用费尽心机去对付夏想,吴家一怒,夏想还能有前途?

付先锋就抱了轻松自若的态度邀请崔向赴宴,他就是要让崔向看看,真正的高手,既不屑于和对手正面交锋,更不耻于设计暗算对手,最高明的计谋就是借刀杀人。

尽管马霄是付家人,不过付先锋对他和崔向设计夏想还是不屑一顾,觉得他们手法太下作,不登大雅之堂。付先锋身为太子党,向来喜欢仗势欺人或是只靠实力硬碰硬。但他们做了也就做了,他也乐意乐观其成,反正就算事情败露,也不会连累他的名声。

但如此惨败的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就是认为夏想比他想象还要厉害一些,只是他和夏想一直没有正面冲突,对夏想打压的迫切心情不如崔向来得强烈。但在听到了有关连若菡的确切的消息之后,还是十分高兴,能借吴家之手除掉夏想,搬开一块绊脚石也是好事一件。

付先锋就意态轻松,一边轻抿美酒,一边倾听悠扬的古曲,慢条斯理地将他的好消息告诉了崔向。

崔向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和付先锋碰了一杯,说道:“古人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与先锋的伐谋相比,我们以前的计策充其量算是伐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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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朱纪元的打算

马霄也笑了:“借刀杀人最好。我们可以一边品茶,一边隔岸观火……还是先锋聪明,果然是在京城呆久了,不但手中的资源多,眼光也高。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吴家?”

“不急,不急。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付先锋胸有成竹地说道,“现在吴家知道了,顶多将夏想拿下。现在夏想才是一个小小处级,拿下他,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崔向忙道:“现在是产业结构调整的关键时刻,现在拿下夏想,一举数得,绝对是不容错过的好时机。”

付先锋还是摇头:“产业结构调整未必能够成功,就算能够成功,也是在上层容许的范围之内。现在告诉吴家,吴家也不会立刻动手,还会查实,再暗访,再确定夏想和连若菡儿子之间的父子关系,一拖就是一两个月之后了。我有两个好时机,选择任何一个都可以。”

“哪两个?”几个人异口同声问道。

付先锋要的就是众人被他引得团团转的得意。他自信地一笑:“一个是吴家老爷子做手术的前夕,如果他突然之间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恐怕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呵呵。再一个是如果时机不对,赶不上吴家老爷子上手术台之前,就在夏想提拔的前夕。相信夏想有领导小组的资历,下一步至少能提副厅。在他副厅眼见到手之时,再让吴家毁他前途,岂不比他现在只是一个处级更让人大快人心?”

众人听了,一齐哈哈大笑。

崔向也笑,不过心中却闪过一丝寒意,付先锋比他还要歹毒,第一招是想气死吴家老爷子,第二招是想气死夏想!

招招致命不说,还选择了绝佳的时机,也不用自己出手,果然是大家族出身的太子党,连斗争手段都有站得高看得远的效果。

因为付先锋带来的好消息,众人都胃口大好,又多要了几道菜,又开了两瓶酒。

酒足饭饱之后,崔向见天色不早,提出离去,古人杰就大着胆子说道:“崔书记,难道放松一次,既然来了静心山庄,不如就彻底静静心。修修身,晚上就住下。您看有四间雅室供您挑选……”

崔向顺着古人杰的手指望去,见周围有四块屏风分别放在东西南北方向,每个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道小门,门上有字,东边所题的是“曲径通幽处”,南边所题的是“醒掌天下权”,西边所题的是“桃源畅游地”,北边所题的“醉卧美人膝”,四方题字颜色各不相同,显然每一种颜色对应一个古装女子。

崔向喝了酒,刚才欣赏舞蹈之时,又对黄衣女子的曼妙腰肢浮想联翩,见大家都有意留宿,也不好拂了大家好意,不过还是放不下省委副书记的身份,矜持地说道:“也确实有点头疼,休息一下也好。我躺躺就行,其他的杂七杂八的安排,就不好了。”

古人杰比别人都了解崔向的心思,忙讨好地问道:“崔书记欲往何方?”

崔向就假装眯着眼睛。看似随意地用手一指南方说道:“就这里就好,随意,随意就好。”

南边的题字为黄色,刚才古人杰察颜观色,早就注意到崔向的目光在黄衣女子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心中清楚崔向的偏爱,就冲黄衣女子使了个眼色。

在黄衣女子的搀扶之下,崔向假装不胜酒力,微闭双眼,走进了“醒掌天下权”……

其他几人都是会心地一笑,依次向东、北、西方而去,一场酒宴结束,另一场欢宴即将上演……

和几人共赴欢宴相同的是,此时的朱纪元,正在京城的一栋两居室的房间中,也在丛叶儿身上畅游桃源。

半晌之后,朱纪元翻身下马,喘了几口气,冲娇弱无力的丛叶儿张了张嘴。熟知他的习惯的丛叶儿立刻顺从地从茶几上拿起烟,帮他点下。

深深吸了一口烟之后,朱纪元的目光越过yu体横陈的丛叶儿,落在远处的音响上面。丛叶儿无奈地起身,微带不满地说道:“每次在床上折腾完人家还不算完,还要在地上再折腾人家一次?你的习惯还真多。”

牢骚归牢骚,丛叶儿还是光着身子下床,扭动着丰满的屁股去为朱纪元打开音响。

朱纪元的目光就紧紧盯住丛叶儿的臀部不放,他最喜欢的就是丛叶儿的臀部长得非常完美,非常圆挺,弹性好。手感好,让他流连忘返。

音乐响起,是朱纪元最喜爱听的豫剧。

作为豫省人,朱纪元对豫剧的爱好到了痴迷的地步。他是当兵出身,转业后分配到燕省工作,一步步爬到了今天的高位,也算不易。因为从小家里穷,被穷怕了的他一直对金钱有特别的爱好,几乎到了爱钱如命的地步。

自从担任了省机电办主任之后,朱纪元手中的权力大了,接触到了巨富巨商一多,眼界也就高了,对于别人小打小闹送他几万十几万,也就不再放在眼里。尤其是认识了区华关之后,朱纪元才知道什么叫挥金如土,什么是一掷千金。区华关为人热情,又豪爽,第一次见面就请他打高尔夫,到涉外饭店用餐,一天时间就花费了十几万。

想起以前贫穷的时候,一天只吃一个馒头度日的情景,朱纪元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恍如隔世。才知道这个世界之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有天渊之别。

后来熟悉起来之后,区华关提出想利用燕省的进口汽车配额多倒手进口汽车赚钱,因为他的汽贸公司在京城,进口汽车的配额太少,一年下来也倒腾不了几辆,赚不了钱。朱纪元因为以前区华关对他的盛情,就一口答应下来,不但帮区华关弄到了上百个配额,还想办法转移到了京城。

区华关大喜过望。出手就是300万的谢礼。

朱纪元第一次见到300万的巨款,感觉和做梦一样。等区华关走后半天,他面对着眼前花花绿绿的钞票,差点没有高兴得晕了过去。他也是有钱人了,再也不用受穷了,再也不用过为钱发愁的日子了!想起以前在老家时因为贫穷还被乡亲看不起,朱纪元暗暗发誓,等他退下来之后,回到老家,为老家修一道路建一座桥,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巴结他,都念他的好。

再后不久,区华关又找到朱纪元,提出再弄一些汽车配额过来。朱纪元也尝到了甜头,毫不含糊地答应下来,让区华关尽管放心,他会尽快办妥。

因为区华关的公司在京城,燕省机电办不能直接批给他,需要中转一下。朱纪元第一次是找燕省的一家汽贸公司的黄经理以燕省的公司申请之后,又转给了区华关,当然黄经理也得了30万元的好处费。这一次朱纪元不但找了黄经理,又找了其他地市的汽贸公司的经理联合申请,一共申批了300多个进口汽车配额。

区华关听说朱纪元一出手就是300多个进口汽车配额,欣喜若狂,激动不已,他没有想到朱纪元不但上路,而且办事效率还如此之高,忙不迭地表示感谢。因为他深知朱纪元的谨慎,只收现金,就特意准备了900万的巨款酬谢。

900万的巨款,装满了整整八个长约60厘米、高约20厘米、宽约20厘米的旅行包!不几日,朱纪元亲自开车到京城取钱,因为他开的是一辆捷达——朱纪元不敢开好车,怕被查——后备箱根本装不下,只好扔在了后座几包。一辆十几万的捷达车拉着近千万的巨款,朱纪元一路开车返回燕市,一路上兴奋得手都不停地发抖。

转眼间成了千万富翁。朱纪元如果此时收手,也许还不会有人查到他。但人的贪心都是无穷的,有了一千万,想要两千万……又过了不久,区华关再次提出需要进口汽车配额。朱纪元二话不说就帮他批了400个,这一次不等区华关开口,朱纪元就亲自提出索要1000万的回报。

区华关自然不敢怠慢,满口答应。

在省纪委国宝事件事发之后,得到了古人杰警告的朱纪元慌了神,本来打算即刻收手,先老实一段时间再说,不过又听到黄林和刘旭已经暗中立案对他进行侦查,他又改变了主意,决定最后再大干一笔,逃向国外避难。

因为虽然古人杰说黄林和刘旭并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朱纪元却心里清楚,只要摸清了他和区华关之间的关系,再找到中转给区华关汽车配额的几个关键人物,案子必破。他对自己有信心,对区华关也有信心,但对中间办事的人没有信心。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在最后一次为区华关批了500多个进口汽车配额之后,朱纪元开口索要1600万的赃款。区华关自然不敢怠慢,但1600万的现金实在太多,就让朱纪元缓上一缓,容他凑钱。朱纪元也清楚他一次也拉不完1600万的现金,就答应下来。

第一次从京城运到燕市400万,第二次运了500万,此次前来京城是要拿最后一批700万。

朱纪元的钱共分三处藏匿,一处是在燕市的一栋两居室内,他找木匠打了一张床,床是中空的,里面存放了2000多万现金。一处是在京城的一栋民居内,有1000多万被他砌在了电视墙里面——早年在部队上他就学过瓦工,会干技术活儿。在燕市的家中还有1000万,被他埋在了楼下的小院里面。他住的是一楼,后面有一个不大的小院。

还有一些零散的钱,给远在国外的儿子汇了几百万,给丛叶儿留了300万,毕竟情人一场,况且他也确实对丛叶儿有些感情。

700万元已经到手,朱纪元的打算是,回到燕市之后,假装安心工作几天,然后化名偷偷办好出国手续,乘机逃走。至于他手中的几千万巨款,先存放原地不动,反正只有他一人知道,相信过上三五年也不会有人发觉。等风头过后,他就可以再悄悄潜回国,将钱分批取走。

本来他还动过将钱交给丛叶儿保管的心思,但随后一想,还是对丛叶儿不太放心。人一走茶就凉,他和丛叶儿本来就是露水姻缘,将钱交给她,万一落个人财两空岂不后悔?

700万的巨款分成几个旅行包放在楼下的车内,有过多次运钱经验的朱纪元十分笃定,有时候越是显出不在意的样子,越没人知道你包中是什么东西。往往将包抱在怀中,唯恐别人不知道是贵重物品的举动,才最容易被贼盯上。所以他只是随便将钱放在后备箱中,放心地停在楼下,也不怕被人撬了去。

叮咚的豫剧曲目响起,朱纪元微微眯着眼睛,打着拍子,哼唱起来。不一会儿,丛叶儿又端来一杯热茶,他一饮而尽,又伸手在丛叶儿身上摸了几把,感受到她皮肤的滑腻,心中竟有些不舍。

朱纪元由丛叶儿的丰腴白嫩的一身好肉,联想到丛枫儿的身上是何等的风光,不由心痒难抑。他早就想过要将丛枫儿也弄上床,都说姐妹花才好玩,也不知道丛叶儿的娇媚再加上丛枫儿的风情,该是怎样的**滋味?只可惜的是,丛枫儿对他表面上十分恭敬,但却是滑不溜手,嘻嘻哈哈说闹几句可以,动手动脚就不行,她和泥鳅一样滑溜,总能找到千奇百怪的理由,每次都能逃之夭夭。

就让朱纪元越发见猎心喜。

想了一会儿旖旎之事,他的心思又回到正事上,问道:“枫儿最近去了哪里?现在事发,让她躲得远一点,别让夏想发现了她和你的关系……”

丛叶儿侧着腿坐在床上,她也点燃一支烟,轻轻吹了一口,叹了口气说道:“枫儿就在京城,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她最近没找我。上次的事情她后悔了,有点生我的气了,我也不敢联系她。你也知道她的个性,有时嘻嘻哈哈,有时又倔得不行,谁说都不听。”

“你最近就先别回燕市了,就在京城住一段时间,反正钱足够你花了。”朱纪元又看了看丛叶儿一身好肉,又忍不住想起丛枫儿更曼妙的身材,心中百感交集,“枫儿是个好丫头,我给她留下100万,就当是送给他的嫁妆好了。”

“真要走了?”丛叶儿心里很矛盾,既想摆脱朱纪元,又想从他身上多捞一些,本以为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今天听说他准备跑路了,心里竟然还有依依不舍,毕竟都是人,在一起两年多了,也多少有了感情,“我就再等你5年好了,5年后如果你能回来,或者接我出去,我就跟你一辈子。如果不能,我就自己过。”

朱纪元满意地笑了:“还行,算你有良心,我就再多给你留100万好了。我是先出去避避风头,黄林和刘旭两个人就象疯狗一样,我让他们盯上了,他们非得天天查我不可,早晚得出事。我改个名,去国外呆两年,再整容,改头换面之后再回来接你,到时风头一过,谁还记得朱纪元是谁?”

“都怪夏想。”丛叶儿隐隐有些怨恨夏想,“他不贪财不好色,现在还真有这样的干部?枫儿也真是,她肯定没有尽全力,要不以她的手段,夏想还能不上勾?”

“不提夏想了,不提他了。”朱纪元也恨夏想,他恨夏想没有上当,更恨夏想将计就计,结果抖出了举报信的问题。他也听古人杰说,省纪委现在对私扣举报信虽然没有任何表态,但没有表态就是最大的表态,就是正在酝酿表态,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时机就是等他朱纪元暴露,只要他被人查到真凭实据,古人杰必然受到牵连。到时再重提私自扣压举报信一事,古人杰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正是夏想成功地将祸水引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引火烧身,朱纪元就恨不得一脚踢死夏想。臭小子一个,不爱财不爱女人,还活着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死?

只是恨归恨,他拿夏想一点办法也没有。

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朱纪元穿上衣服,下楼从车内拿出200万交给了丛叶儿。丛叶儿高兴地收下了,又十分温柔地伺候了朱纪元一次。

朱纪元毕竟是40多岁的人了,精力不支,沉沉睡去,一觉睡到8点。起来后吃了早饭,又叮嘱丛叶儿几句,就开车上路。

朱纪元刚走不久,丛叶儿正收拾东西,有人敲门。她开门一看,竟然是丛枫儿,不由惊道:“你最近躲哪里去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姐,估计快出事了,听我的话,你现在马上走。”丛枫儿一脸焦急,她手中拿着一本护照,“给你办好了护照,去美国,去加拿大都可以,就是别留在国内。”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丛叶儿对朱纪元目前所处的困境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因为她认识朱纪元以来,也听闻过几次要调查朱纪元的风声,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她认为这一次也是一样。

第483章 第三波反击,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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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枫儿二话不说就帮丛叶儿收拾东西:“我仔细研究了夏想的履历。才发现他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他无根无底,突然就被陈风看上,从坝县调回燕市。到了燕市之后,做出了许多大事,不过他一直躲在幕后,别人都不知道罢了。所有和他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他算计就是被他害惨了,这一次我们主动挑事,他肯定会出手报复,朱纪元完了,没前途了。朱纪元一倒,肯定会牵出你来,到时你也得被判刑,现在不跑就晚了。”

“夏想不过是一个处级干部,有什么可怕的?不都是人?朱纪元还是厅级呢,不一样上了我的床就下不来。”丛叶儿不知厉害,更不想仓惶地逃向国外。

“人和人不同,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收了钱能立刻上交到慈善机构,在我的故意**之下一点也不动心,你说他可怕不?是男人都逃不过金钱和女人两道关。他能连过两关,你说是他是不是厉害?”丛枫儿躲了起来是暗中打听夏想去了,没想到对夏想了解越多,她就越胆战心惊,就越后怕。想到倒在夏想面前的一个又一个高官,朱纪元还能讨了好去?况且朱纪元本身就是一个大贪官!

只不过不论她怎么解释,丛叶儿就不相信,说什么也不肯走,丛枫儿欲哭无泪……

朱纪元上了高速之后,就感觉有些困乏。毕竟昨天晚上采摘过度,身子有点吃不消。他打着哈欠,看着身边一辆接一辆的好车呼啸而过,不由暗暗讥笑,真是穷开心,开一辆三五十万的车就是好车了,就在高速上开上180公里玩命?一看就是爆发户的主儿。他虽然开的是一辆捷达,可是后面放了500万现金,足足500万,看你们都开的人五人六的车,谁有这么多钱?

朱纪元终于满足了一下虚荣心,对所有横冲直撞的车都要贬低一通。也是,一般而言200万的车在高速上就非常少见了,能够遇到一辆500万的汽车的机率几乎没有,他就不紧不慢地压着120公里的时速开,作为有钱人,作为一个事业有成大权在握美人在怀的成功人士,安全第一。

就让那些有钱的爆发户或是拿性命不当一回事儿的二愣子开180公里去吧。他还有大好的日子在前头,才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走了100多公里之后,朱纪元实在有点乏了,就在中途进了服务区休息一下。在车里小睡了片刻,然后又重新上路。此时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他觉得阳光有点刺眼,速度就降到了100公里左右。

100公里的时速,差不多是最慢的速度了,朱纪元开了一会儿,发现身边除了几辆大型卡车之外,几乎没有一辆小车和他同行,不由摇头笑笑,心想自己是不是开得太慢了?正要提速时,忽然发现身后200米之处也有一辆小车开得不快,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看了一眼,没看清牌照,只看车型象是一辆普桑,也没多想。不是好车,开不快也正常。

速度慢慢提到了120公里时,身后一辆车超了过来,然后又放慢了速度。压在他的前面。朱纪元一看是一辆奥迪,豫省牌照,而且还是他老家的车,不由多了几份亲切之感。

不一会儿,前面的车忽然左右摇晃起来,朱纪元吓了一跳,酒后驾车?在高速路上醉驾,可不是开玩笑!他急忙向左打方向盘,想和前车错开行车道,省得发生车祸。不料他刚转到左道,前车也向左道变道。朱纪元吃惊不小,急忙向右变道,不想前车好象知道他的意图一样,也迅速回轮回到右道。

同时,还紧急刹车!

“我**母亲的!”朱纪元终于急了,惊吓出一身冷汗,破口大骂,“作死呀,混帐东西,怎么开车的?在高速路上玩飞机,活得不耐烦了去撞火车,别和别人过不去!娘的,老子别死你!”

朱纪元也急忙来了一脚急刹车,然后再通过后视镜向后观察车况——在高速路上遇到紧急情况时正确的处理方式就是先急刹车,然后再看身后和左右车况,看是不是有变换车道的条件,而不是先变车道再刹车!

朱纪元开车经验丰富,自认处理得还算恰当,不料他只在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就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只见后面的普桑好象没有采取任何刹车措施一样,直直朝他车尾撞来!

想要避让已经来不及了,朱纪元只听到耳边传来“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感觉身后一股大力袭来,脖子猛然向后一挺,然后车就不可控制地向前冲去。

前面奥迪车还在刹车,朱纪元惊恐万分,但却一点也控制不住汽车前行之势,只好眼睁睁看着两车又结实地撞在一起。

三车连撞,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过之后,三辆车都停了下来。

朱纪元怒气冲天地下了车,他虽然知道撞得并不厉害,但心中气愤难平,对前面奥迪车胡乱开车随意刹车火冒三丈,准备过去好好骂上一顿,也好发泄一下胸中恶气。在高速路上开车之时,都是精神高度紧张,都怕出事,因为车速快,一般出事就是大事,奥迪车也太不象话了,简直是不拿别人性命当一回儿事。

朱纪元气晕了头,一下车就冲前面的奥迪而去。走了两步被风一吹又冷静下来,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回头一看,见后车的人也下来查看状况,一边看一边打了报警电话。

报警?等等……不好,朱纪元猛然打了个激灵,后备箱中有500万的巨款,一旦警察来了,肯定解释不清。怎么办?不能报警,花事私了也不能让警察过来。

他又急忙回头去阻止后车打电话,却又听到前车的人下车之后。连状况也不查看,就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发生了车祸,地点在150公里处,对,对……”

朱纪元忽然间就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前后夹击,制造车祸,得手之后马上报警,根本就是安排好的陷阱!他醒悟过来之后,再定睛一看,差点跳了起来,后备箱已经被撞扁,露出了里面的旅行包,最惹眼的是,旅行包也扯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百元大钞……

天,完了,露馅了。朱纪元脚步一停,微微一愣,第一个反应竟然就想弃车逃跑。反正汽车上没有任何他的证件,一跑了之,扔了500万不要,也要逃过眼前的一关。只是他脚步刚刚一动,前后两车上都下来几个人,前后左右立刻将他的退路堵死。

朱纪元心中闪过一丝寒意,对方算无遗策,将他的后路全部断掉,他脑中立刻闪出一个人的名字:夏想……

夏想此时正一脸笑容地坐在叶石生的办公室内,向叶石生汇报工作。夏想的话说得越多,叶石生脸上的笑容就越盛。

夏想不但将单城市的将台酒厂的改制完成得非常圆满,整体策划也是十分完美,而宝市的太阳能的合资也基本上确定了签定正式协议的日期,连引用了两市成功案例的反驳文章也正在撰写之中,不但有高晋周的手笔,连高老也亲自出面撰文,加入了论战之中,可以说夏想的精心安排万无一失。只等时机成熟之时,绝对可以一决定胜负。

叶石生心中大定,一块巨石落了地,想要开口夸夏想几句,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只好随口勉励夏想几句,说道:“好好干,省委省政府不会亏待有功之臣。”想了一想,他又问起了国宝事件,“国宝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叶石生虽然猜到军队事件和夏想、古玉有关,但也不是十分肯定,不过他也清楚保护国宝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撬开古人杰的办公室,好给纪委一个名正言顺的立案的理由。古人杰和崔向关系密切,他自然清楚。朱纪元和古人杰有关系,他也有数。身为省委书记,对于一些关键部门的厅级以上干部是谁的人,和谁走动频繁,还是能够了解不少内情的,否则他这个书记就当得太失败了。

所以他才当场让邢端台到他的办公室走一趟。

邢端台和叶石生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为古玉的来历神秘,他也不清楚古玉的背后是谁。但事情闹得这么大,明显是一石二鸟之计,一块玉石,击中的是古人杰和朱纪元两只鸟。

宋朝度事先对邢端台说过夏想将钱上交给了慈善机构,之所以没有上次到纪委,恐怕也是夏想对纪委的人不太放心,又或者是另有考虑,邢端台倒没有在意,也就对夏想准备将计就计对付古人杰抖出朱纪元的行动,持默认的态度。但突然之间事情闹大了,也让他吃惊不小。不过吃惊之后也是暗喜,事情进展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邢端台心中有了主意,在向叶石生汇报工作时,提出了…建议,一是暂时不对古人杰私自扣压举报信的事情做出任何表态,因为在纪委里面扣压举报信不算大事,几乎谁都干过,在没有证明朱纪元的犯罪行为之前,古人杰有许多理由可以搪塞过去。二是针对朱纪元的举报,纪委不公开立案,暗中立案由黄林和刘旭同志进行调查。三是授予黄林和刘旭二位同志一定的特权,允许他们使用非常手段进行调查。

叶石生想了一想,都点头同意了。

随后叶石生又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邢端台确实不太清楚具体内幕,就推脱了过去。

叶石生就对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始终不太放心,他就觉得如果说是巧合,也太巧了一点。说是夏想的故意安排,也太巧妙了。再说夏想怎么可能算计得一点不差,又怎么可能知道古人杰私自扣压了朱纪元的举报信?就算纪委有人透露给夏想内幕,夏想又凭什么能够调动高度保密的军队?

叶石生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不解和不满,认为夏想瞒着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实在不该。即使是夏想出于公心,也有点过分了。

今天夏想前来汇报工作,尽管叶石生非常满意,也十分高兴,但还是想敲打敲打夏想。

夏想也知道身为一把手,都想让下属对他百分之百的服从,并且事事都要让他请示汇报才行,叶书记也是一把手的权威之心作崇,觉得自己背着他弄出了一出好戏,而他蒙在鼓里,多少有点面上无光。

尽管如此,夏想也不能对叶石生实话实说。

不说自己暗中动用国安的力量调查出来了丛枫儿的身份,也不说让萧伍跟踪丛枫儿,查到了丛叶儿从而抓住了朱纪元的把柄,都是不合规矩的行为,就是动用军队硬闯省委一件事情,也会让叶石生对他减少不少印象分,没办法,都是古玉惹的祸,是她非要这么做,他只是开了个头,随即觉得不太好,正要否决之时,古玉已经打完了电话。

难道他会没有担待得将问题推到古玉身上,以表清白?夏想才不是有前手没后手的男人,更不会出卖别人。

夏想有的是说词回复叶石生。

“叶书记,其实您也知道,我和老古素昧平生,他对我十分赏识,在我结婚时送了我一个玉器,嗯,就是那个国宝。我也不知道是国宝,他只是叮嘱我再三保管好,不要有丝毫损害……在纪委同志调查我的时候,古玉小女孩心性,随口说了出来,结果纪委的同志就上了心,非要当成证物搬过来。”夏想斟酌着语句,尽量让事情显得不是有意安排,而是无意中的巧合,“正好从我家里到纪委的路上,老古给古玉打电话,古玉就随口说道玉器被搬到了纪委,要当成证物,还说有可能要鉴定价值,等等,话没说完,手机没电了,结果老古以为国宝会被损害,可能情急之下,就派人来取回国宝。”

夏想编得还算合情合理,叶石生听了也没有怀疑,他也认为夏想不可能事事安排得滴水不漏,果然还真是一个巧合。

既然是巧合,也不怪夏想什么了,叶石生大为放心,又想起了夏想所受的遭遇,就又说:“也真难为你了,被人设计陷害,还能尽心尽力地完成工作。夏想同志,你确实是我党的好干部,不被金钱和女色腐蚀,难能可贵。”

夏想立刻站了起来:“别人设计我诬陷我,是为了给领导小组抹黑。我个人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但叶书记交给我的工作和任务,我必须完成,才对得起叶书记的厚爱。”

叶石生大为满意,连连说道:“坐,坐下说话。小夏,下一步的改制成功之后,你说,第二批试点城市的挑选,应该将侧重点放在哪里?”

夏想就感觉肩上蓦然有了一付重压,省委书记以一副商量的口气和他讨论第二批试点城市的名选问题,要知道,这样的重大问题,应该是书记和省长商议才对。

夏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个人觉得,应该侧重两个极端,要从最发达和最不发达的城市中各挑选几个,才最有针对性。”

叶石生心中大慰,夏想的说法和他所想的,完全一致。

单城市和宝市作为第一批试点城市,两市在燕省的排名正好处于中等,既不十分突出,也不非常落后,所以第二批试点城市,选一两个最发达的城市,再选两个最落后的城市,再有成绩之后,就是完全具有了普遍意义,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向全省推广了。

“你来说说,最发达的城市选哪几个?最落后的城市又选哪几个?”叶石生继续发问。

“最发达的城市,首选燕市,其次秦唐市。最落后的城市首选章程市,其次水恒市。”夏想对于第二批试点城市早已有过周密的设想,叶石生一问,就脱口而出。

“哦?”叶石生大感好奇,“怎么将燕市排在第一?作为省会,燕市可不能轻易去试点,成功了会被人说成沾了省会的光,失败了,后果严重,影响深远。”

夏想心中的宏伟计划必须要借助叶石生的力量才能实现,所以他第一步务必要说服叶石生。

“其实我是从一个最简单的角度考虑问题的,就是如果让秦唐市成为试点城市,相信很快排名第二的秦唐市就可以超过燕市,在燕省所有地市中经济产值第一,燕市身为省会也要屈居第二,面上无光。”夏想笑道,他知道秦唐市的市委书记是叶石生的嫡系,提名秦唐市正合叶石生之意,但一定要借机将燕市也提上,燕市才是他重中又重的目标,“当然,叶书记说得也不无道理,不过燕市进行试点改制比起其他地市有较大的便利条件,就是省会城市,可以得到省委省政府的重点照顾。我想省委省政府也愿意看到一个蒸蒸日上的燕市。再有燕市是新兴的城市,没有太多历史遗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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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铺路

夏想知道眼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既然叶石生不耻下问,和他探讨下一轮的试点改制,他必须将他心中的设想和盘托出,否则以后说不定就没有这样一个可以打动叶石生的好机会。

想要走好下一步,就要自己为自己铺路。

“燕省的经济产值在全国排名中等,但燕市在全国的省会城市中,排名很低,仅比西北几个贫困省强上了一些。但西北的几个落后的省份,经济规模和燕省相比差了很多,因此类比之下,燕市作为省会城市在国内的影响,和燕省在国内的排名不符,省会城市作为一个省的脸面,燕市的落后,就直接影响了燕省的形象。这是其一。”

“燕市是省会,虽然成败干系重大,但产业结构调整已经获得了初步的成功,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任何新兴事物,都是先到者先得。如果将燕市排斥在第二批试点城市之外,等到第三批或是全面推广时,燕市等于上的是末班车。到时产业结构调整的热潮已过,资金热潮也都有了归属,最后剩下的资金可能就寥寥无几了,燕市也就无利可图了,只不过是一个形象工程罢了。这是其二。”

“叶书记是燕省近十几年来不多见的有魄力有开创精神的省委书记,燕省一向保守有余,进取不足,但在叶书记的正确领导下,在叶书记大刀阔斧地推行产业结构调整的政策之下,燕省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绩,也获得了上层密切的关注。作为上层最关注的省会,如果在叶书记的任期之内能够改制成功,不但可以让燕市一跃成为国内经济发展最快的省会城市,也可以为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夏想说完,一脸谦逊地微笑,期待地看着叶石生。

叶石生被夏想一番话说得心潮澎湃。

哪一个省委书记不想有所作为,不想在一省的历史发展中,留下浓重的一笔?高成松算是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他接任书记以来,正是大展宏图重新整顿燕省政治和经济的大好时机,怎么能够错过如此好的历史机遇?夏想说得太对了,燕市是国内非常落后的一个省会,不但经济不发达,面积小,人口也少,现在市区人口才150多万人,近年来更是进展缓慢。城市化率不高,市区人口增长缓慢,引进外资少,等等,在上一次他参加一个全国会议时,列举了全国各省以及各省会的对比时,燕省的整体数据还可以一看,但燕市和其他省会一比,数据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叶石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作为省委书记,虽然是要对全省负责,面向全省,但毕竟他也在燕市办公和生活,对燕市感情要更深一些,也想等他离开燕省时,能让燕市人民都记住他,称颂他的政绩!

为官之人,都爱惜名声,尤其是到了省委书记的层次,大部分人都再难升上一步,此时所求的就是一个可以让百姓津津乐道的好名声。人过留名。人之一生,逃不过功名利禄。

叶石生怦然心动。

他微一思忖,忽然想起上一次在森林居和夏想吃饭时,夏想所提的环城水系和增设新区的设想,现在再一想起,不由大为心动。还有什么比环城水系更能显示政绩,更能改善燕市的居住环境更能卓有成效的工程?还有什么比增设新区更能推动燕市的市区扩大和带动人口增长,以及增进就业,促进经济等立竿见影的思路?

夏想还真是一个让人不能小瞧的年轻人,立足于产业结构调整领导小组,目光却看得十分长远,甚至可以说担任省委副秘书长也完全可以胜任,而他才不到30岁。

27岁的年轻人,有这个眼光,有这份胸怀,只要给他机遇,不愁他干不出一番大事。叶石生想到两年后他年龄就到了,不是上就是退,不管如何,也应该在燕省留下一些人脉了,也好以后再回到燕省,也有人记得他的好。

是时候该适当地扶植一下夏想了,夏想为产业结构调整出力不少,也对他表示了靠拢,工作也汇报得勤,不管是个人能力还是为人处世,都让他比较满意。从长远看,夏想也深得范睿恒的信任,范睿恒不出意外会接任书记。到时夏想只要还在燕省,就依然有深厚的人脉。

想想就让人佩服,夏想不但有能力有眼光,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下,也有长远的布局,真是一个让人高看三分的年轻人。

叶石生第一次对一个处级干部心生敬佩之意,不错,是敬佩,因为夏想虽然有人脉也有关系,但从来都是不骄不躁,依然诚恳地办事,还有他收礼之后捐赠给慈善机构的做法,都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并且时刻保持着谦虚谨慎的作风,确实是个可堪造就的大才。

叶石生看向的夏想的目光中,就多了一份喜爱,一份长辈对晚辈的亲切。

“你的话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思路,等第二波改制成功之后,等第二批试点城市提上日程之时,如果燕市提出申请,我倒可以酌情考虑一下。”叶石生不象往常一样以不表态来显示一把手的权威,而是直接对夏想说出了看法,“燕市毕竟是省会。首先要燕市有意向向省委上报才行,然后省委再研究决定,估计省委里面也会有阻力……”

夏想知道叶石生是担心保守派的强烈反对,他就给了叶石生一颗定心丸:“我相信范省长也是支持的态度。”

叶石生果然放心了,微一点头说道:“到时候少不了要和燕市市委具体接触一下,燕市的内部,恐怕也有反对的声音。”

燕市是副省级城市,省里对燕市也要让上三分,不能事事都直接命令,而是以协商的口气。

夏想明白了叶石生意思,就说:“陈书记的看法比较保守一些。胡市长倒是态度积极。不过我有信心说服陈书记,和陈书记认识多年,对他的脾气我还多少了解一些。”

陈风和夏想之间的关系,人人皆知,夏想在叶石生面前也就不用躲躲藏藏,而是直接说是要说服陈风,也是借此显示他和陈风之间可以随意谈话的深交。

叶石生心中大慰,夏想不摆困难,不提条件,反而处处都要克难困难,制造有利条件,等于是拱手送一份礼物给他,他怎能不欣慰不高兴?就笑着说道:“希望在我离开燕省之前,能够看到下马河波光粼粼的胜景,能够看到在燕市和常山县之间,有一座新区拔地而起,能够看到燕市腾飞的翅膀……”

说话间,叶石生目光之中充满了向往,看向了窗外。

其实平心而论,哪一个人坐到了高位之后,都会有为民请命为民造福的想法,只不过在实施的过程中,在施政的过程中,总有或多或少的阻力,或是这样那样的诱惑,许多人会因为阻力而放弃,因为诱惑而偏离了最初的理想,叶石生从最初想要不求无功但求无边地平稳度过最后的政治生涯,到被迫推行产业结构调整,再到被逼之下奋起应战,再到现在受夏想的鼓舞和海德长的鼓励,勇敢面对,决定为自己的政治生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可谓走过了一个起起伏伏的心路历程。

如今他听了夏想的设想,想起自己一生的宦海沉浮,不由感慨万千。从县委书记爬到省委书记的高位,有多少次因为顾忌政敌而放弃了自己的政见?有多少次迫于压力而没有坚持公正?现在走到了今天。不管是为了再上一步,还是为了真正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理想,也要坚定不移地将产业结构调整推行到底。

夏想见叶石生陷入了深思之中,不敢打扰他,就静静地等待。忽然听到门一响,麻秋微带慌张地推门进来,失声说道:“叶书记,出事了……”

叶石生被打断思路,微有不快:“什么事?”

“刚接到邢书记电话,朱纪元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因为紧张还有兴奋,麻秋说话的声音有点失真,他自然清楚朱纪元是谁的人,也清楚这个消息对叶石生的重要性,“人没什么事,就是车子撞得有点厉害,在警察检查现场时发现,朱纪元车子的后备箱中有500万元的现金。”

“什么?”叶石生大吃一惊,“500万现金?”

麻秋连忙点头:“没错,面对警察的疑问,朱纪元不能说明巨款的来源,现在事情已经上报了省纪委,因为朱纪元的身份特殊,涉案金额又巨大,邢书记向您请示如何处理?”

叶石生惊讶过后,一脸狐疑地看了夏想一眼,见夏想也是一脸的惊讶和难以置信,就不再怀疑是夏想的手笔,也是,夏想哪里能神通广大到制造车祸让朱纪元暴露?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朱纪元运送巨款的时间和地点?念头一闪而过,叶石生大喜,原以来还要费一番周折才能拿下朱纪元,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我知道了。”叶石生冲麻秋一点头,麻秋也不多说,关门出去。关门之前,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正襟危坐,一脸坦然,看不出来他对朱纪元车祸事件有什么想法。

叶石生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邢端台。

听了邢端台简短地汇报了情况之后,叶石生做出了…指示,第一,立刻将朱纪元控制起来,深入挖掘朱纪元的问题。第二,纪委内部对此事要暂时保密,不要惊动无关人等。第三,由邢端台亲自负责朱纪元案件,一有情况就随时向省委汇报。必要时,要和检察机关成立联合办案组。

朱纪元是厅级干部,要动他,即使纪委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也要提交到常委会讨论。不过只要证据确凿,没人敢再替一个贪污受贿高达500万以上的人说话。叶石生是老官场,深知在办案初期说情走关系的人最多,一旦定了罪,就没有人开口了。

夏想离开叶石生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发现桌子上放好了一杯热茶,香气扑鼻,不由端起喝了一口,赞道:“大红袍……谁知道我爱喝大红袍?”

“除了我细心周全,还有谁?”古玉笑盈盈地推门进来,然后又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小声说道,“朱纪元出事了,听说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