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泉新站在正中,身边围着叶石生和范睿恒,程曦学站在旁边,一脸笑容看着夏想。夏想和彭梦帆急忙上前,恭敬地说道:“赵总理好!”

赵泉新打量了夏想几眼,语气和蔼地问道:“你就是夏想?单从外表来看,也是一个比较帅气的年轻人。有帅气有朝气的年轻人,如果再有才气,那么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夏想只是恭敬地笑,笑容很谦逊,又不失坦然。

赵泉新过了一会儿。才主动伸出手来,一边和夏想握手,一边又问:“听说你不请自来,在中大会堂和曦学当众辩论,并且取得了胜利?”

夏想不知道赵副总理的问话是责难还是随口一问,眼睛的余光看到程曦学在一旁一脸平静,而赵副总理的表情也看不出他的情绪,微一迟疑,就谨慎地答道:“其实我并没有和程教授辩论,程教授是国内有名望的教授,理论知识高深,我没有太高的理论水平,哪里有资格和程教授当众辩论?不过是程教授在演讲时引用了我的一些事例,正好我也在现场,就上台说了两句。只是说了一些心里话,并不是特意要和程教授辩论,而是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慨罢了。”

“有感慨好,我们的干部就是太面具化了,太一个模式了,需要有年轻的干部打破陈规,勇于在百姓面前真情流露。干部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每个人说话都是一个腔调一个口气。在老百姓眼中,张三就是李四,李四就是王五,我们一张嘴,老百姓就知道我们要说什么,是不是很无趣,很没面子?哈哈。”赵泉新握着夏想的手不放,说了一番话之后,又拍了拍夏想的肩膀,说道,“我很欣赏你引用的林则徐的一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如果我们所有的干部都有这样的决心和行动,我们还有什么事业不能成功?”

叶石生和范睿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奇,怪事,赵泉新好象对夏想还挺欣赏,他的举动大大出乎二人的意外。本以为赵泉新让程曦学随行,必然要是找回平衡,而且赵泉新向来以保守著称,他特意对夏想当众赞赏,是何用意?

夏想第一次被副总理称赞,不但没有沾沾自喜,反而心情更加沉重起来,因为他有不祥的预感,赵副总理刚才的话可能不是赞赏他,而是先抬高当成靶子,然后再将他摔下来……

果然,紧接着赵泉新松开了夏想的手,语气一转,说道:“作为新时期的年轻一代的干部,不但要有会表演的一面,能够做实事,做正确的事情,才是最关键的一点。石生同志,产业结构调整调整是大计,是新兴事物,我看领导小组的同志都比较年轻,年轻人有激情有干劲是优点,但理论水平不高,经验欠缺也是缺点,将产业结构调整的重任交给他,燕省省委省政府,能够放心吗?”

叶石生微一沉吟,说道:“领导小组组长由宋副省长兼任,日常工作由夏想同志主持,自从成立以来,各项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夏想同志虽然年轻。但工作经验丰富,也有一定的理论知识,省委省政府对夏想的同志的工作是肯定的。”

叶石生的话相当于给夏想下了定论,而且还是力挺的态度。

赵泉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又说:“我一向认为,产业结构调整政策出发点是好的,但如果运作不当,包括用人不当,或是执行的过程中,力度不够,有偏差,等等,往往会好心办坏事。既然石生同志认为夏想同志是领导小组的合适的人选,也有一定的理论知识,正好,曦学是中大的教授,同时也是国内著名的经济学家,就由他当着我们的面和夏想同志讨论一下当前的经济形势,以及燕省产业结构调整的得失,也好让我也见识一下夏想同志的理论水平,听说当时在中大会堂,夏想同志就让在场的许多教授和学者信服,我也想亲耳听听夏想同志的口才……石生,睿恒,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没有兴趣也得假装有兴趣,至此叶石生和范睿恒才明白过来,赵泉新今天来了一手欲擒故纵。二人一齐看了程曦学一眼,心知恐怕程曦学是幕后推手,故意为之。当时在中大的会堂上没有达到目的,现在又借赵副总理来访之机,如果能当着赵副总理的面将夏想问倒,不但报了当初的一箭之仇,也相当于打了燕省产业结构调整的脸。

只要夏想被程曦学问倒,恐怕就是赵副总理借机发作之时。叶石生和范睿恒明白了程曦学的连环计,都不约而同地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知道今天想要过关,只有硬上了。他和程曦学之间,确实有些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当时在中大会堂,其实他是投机取巧,没有正面回答程曦学的问题,反而打了一副漂亮的同情牌顺利过关。程曦学是何聪明人物,自然一想就通,所以他才会大不服气,还得寻机找回来,因为他自信还能找到他的漏洞,能将他辩驳得哑口无言。

既然无路可退,就只有迎难而上了,夏想就微不可察地冲叶石生和范睿恒点了点头。

叶石生就顺着赵泉新的话向下说:“既然赵总理要考一考夏想,我们就一起听一听也好,不过夏想毕竟不是经济学专业的人士,肯定有许多不足之处,程教授作为经济学界的领军人物,对于后生晚辈,要多提携鼓励才好。”

叶石生的话就很明显是偏袒夏想,不让程曦学借机刁难夏想。

程曦学点头笑道:“叶书记过虑了,夏想虽然不是经济学专业人士,但他胸中有丘壑,在经济上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可不是考他,而是在考察了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之后,有一些不解之处,想向他当面请教一下。”

都不好对付,都不肯退让。

赵泉新呵呵一笑:“瞧,曦学这么谦虚,是他的人品,也是夏想的福气。来,石生、睿恒,我们就坐下听听一老一少的对话,说不定今天的事情,以后还可以传为美谈。”

赵泉新好手段,程曦学也是好手笔,叶石生总不能当面驳了副总理的面子,就和范睿恒一起,一左一右坐在赵泉新身后。

夏想明白了程曦学的意思,既然高层决定暂停了论点,程曦学一时间找不到可以攻击他的渠道,正好赵副总理视察燕省,程曦学就借机随行前来,当着赵副总理和叶石生、范睿恒的面,好给他一个大大的难堪!

如果程曦学的计谋得逞,不但赵副总理可以乘机对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大加批评,也能让他在叶石生和范睿恒面前丢了面子,大大的失分,而叶石生也许会因为赵泉新的批评而迁怒于他,说不定还会让他因此而断送了仕途,程曦学之心,昭然若揭,也是一手非常漂亮的手段。

对手逼上门了,夏想自然不能退缩,更不能有丝毫让步,他微笑着看了程曦学一眼,坦然地说道:“请程教授批评指正。”

宋朝度站在后面,目光落在赵泉新身上,又看了看程曦学几眼,脸上隐隐流露出一丝怒气。欺人太甚,他心中愤愤地想,夏想不过是一个27岁的年轻人,才做出了一点成绩,就被人如此打压,难道真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恐怕一切的幕后推手是程曦学,赵泉新一向以敢说而著称,今天却一直没有对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指手画脚,甚至连一点建议都没有,只是正常地听取了工作汇报,宋朝度还一直纳闷赵泉新此时视察燕省,绝对不是无意之举,怎么会雷声大雨点小,没有说出该说的话?

却原来重头戏落在了程曦学的身上,好个程曦学,还真有决不罢休的精神,在京城落败,又想来到燕省找回面子,也不知他真是为了追求真理,还是另有所图?就算作为某些人的先锋,程曦学表现得也太急功近利了。

宋朝度还真猜对了,程曦学随同赵泉新来访,确实是得自他身后高层的默许。

上次中大会堂事件之后,骆林开和吴林森回去之后,将当时的情景向高层汇报,惹得高层大怒,当场骂程曦学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好在骆林开和吴林森还是明事理之人,等高层稍微气消之后,详细解释了当时的情景,还特意点出了夏想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和经济学家谈论人文主义精神,不谈经济理论,不从专业的角度去说服,反而打出了同情牌,结果是另辟蹊径才获得了成功。

高层冷静下来之后一想,就又笑了,说道:“夏想还真是一个小滑头,有一套,老程败在他的手里,不屈。老程理论研究多了,认为事事都可以从理论上入手去说服别人,却不知道经济学家理论知识再高深,也高深不过煽情的以情动人。”

想了一想,高层又有了新主意:“去问问老程,看他有没有兴趣亲自到燕省走一趟,当着叶石生和范睿恒的面,将夏想问倒……”

程曦学得到指示以后,自然求之不得。

程曦学也对上一次让夏想从容脱逃耿耿于怀,事后一想觉得还是太便宜了夏想,居然让他施展金蝉脱壳之计逃走了,不但大失颜面,还让夏想赢得了人心,获得了好感,不但让他的计划付之东流,反而成就了夏想的声名,他就痛心疾首。

程曦学就精心准备一番,随同赵泉新来到燕省,在赵泉新的安排之下,终于有了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夏想正面交锋的机会,他就充满了斗志,力求今日一战让夏想再无翻身的可能。

古玉、方格和王林杰等人也看清了程曦学的意图,不由暗暗为夏想担心,对程曦学以大欺小深恶痛绝。彭梦帆原本以来让他进来,是要听他汇报工作,没想到只是对方来故意刁难夏想,他敢怒不敢言,站在夏想背后,小声说道:“我们都支持你,夏处长,加油。”

夏想此时和上次程曦学的情况正好类似,占据了天时、地利和人和,只不过他也知道打铁还要自身硬,有彭梦帆等人的支持是好事,但面对上一次程曦学的被动应战,他当时突然出现,是打了程曦学一个措手不及。

今天则完全相反,程曦学不但是有备而来,而且他身后站着一个重量级的副总理!

副总理即使不说出偏袒程曦学的话,有他坐镇,叶石生和范睿恒都没法开口维护他。也就是说,眼下只有完全依靠自己才能过关,既没有了严小时的精彩开场,也没有范铮的盛气凌人,他今天完完全全是背水一战。

程曦学确实是有备而来,他先是定了一个基调:“赵总理,叶书记,范省长,我今天也不是想和夏想同志论战,更不是想刁难他,只是我在研究国内的经济形势时,发现燕省的经济形势有许多亮点值得关注,而亮点就落在了产业结构调整上面,夏想同志又是产业结构调整的主导者,我有几点不明白的地方,就想当面向夏想同志咨询一下,如果确实有可行之处,我就考虑作为经典案例列入我的授课课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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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第一战,短兵相接

程曦学放低了姿态。是故意释放迷雾,让叶石生和范睿恒放松警惕。

叶石生和范睿恒在官场沉浮几十年,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程曦学放出了烟雾弹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叶石生没有说话,范睿恒却是冲夏想微一点头,说道:“小夏,程教授的谦虚是程教授的美德,你是后生晚辈,又不是经济学的专业人士,有不懂的地方不要乱说,要向程教授请教。”

夏想明白范睿恒的暗示,是让他宁可不说,也不要说错落了程曦学的口实,因为毕竟有赵副总理在场,弄不好就是政治事件!

夏想很清楚这是范睿恒对他的爱护,就感激地点了点头。

“上一次在中大会堂,夏想突然出现让我吃惊不小,不过更让我遗憾的是,他还没有解答我心中的疑问就溜之大吉了,让我很是失望,因为我还打算请他吃饭来着,呵呵……”程曦学特意选择了一个轻松的开头。试图带动现场的气氛,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响应他的笑话,他只好尴尬地咳嗽一声,又说,“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到目前为止,取得了可喜的成绩,我本人对此也是感到十分欣慰。不过我也发现了其中有一些小问题,就想请问夏想同志,你对单城市的文化旅游项目赢利前景如何看待?目前国内的旅游市场还不完善,单城市在国内的知名度又不高,冒然投资几亿元兴建一个文化旅游宫,会不会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如果不能赢利,那么文化旅游项目虽然为单城市拉上了几亿元的投资,但最终却是一个无人问津的下场,对于产业结构调整来说,有了投资就算成功。但对于投资商来说,承受了巨大的失败之后,又是怎么样的心酸?”

夏想听了暗暗发笑,程曦学也学聪明了,居然也象模象样地站在投资商的角度思考问题,并且也打出了同情牌,不过他学得还不够好,因为他虽然打的是同情牌,却没有流露出足够的同情心。

“是投资就有风险,任何一个成熟的投资商,都不会轻易投出他的每一分钱。对于文化旅游宫的赢利前景,我想投资商比我也比程教授更有赢利的信心。从政府的角度考虑,说服投资商投资,并且做好政府应做的工作,比如前期准备工作,比如各项优惠政策,再比如安排人力物力为投资商制造各种有利条件,等等,政府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以后如何经营如何赢利是投资商的事情,政府无权干涉。”夏想先从政府和企业的关系之上,反驳了程曦学的观点,等于直接批驳了他的不必要的担心,紧接着又说,“如果政府过多地干涉企业的经营,就又回到了从前政企不分的局面了,哪就不是产业结构调整和企业改制了,就又回到了起点。所以说,程教授,投资商以后是不是赢利,归根结底是投资商的事情。全看投资商如何经营如何向市场要效益,就不是政府所应该操心的问题。如果政府都去帮助企业经营,政府就不是政府了,就是董事会了。”

叶石生带头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话虽这么说,但只有保证了投资商的利益,才会有后续的资金投入,也能保证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的连续性,我想夏想同志肯定也有长远的打算,而且每运作一个项目,肯定也会考虑到市场前景。文化旅游项目的前景我一直看不太清,找不到赢利点,还请小夏同志为我解答疑惑,也好让我增长见识。”程曦学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也是他看到夏想避重就轻地回答问题,就认为夏想肯定是有前手没后手,就想将夏想逼到墙角,让他退无可退之时,看他如何作答。

夏想似乎还真的是无法回答了,竟然迟疑着不说话。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夏想,心想千万别被程曦学问住,否则占据了主场优势还被人打败,传了出去,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好在夏想也没让大家久等,只是迟疑了几秒钟,又笑了:“其实在筹备文化旅游项目之前,我已经和单城市委市政府有过一系列的接触,当时就已经找到了赢利点,后来在和投资商接触时。也是根据我们分析出来的赢利点说服了投资商。只不过虽然我们得出的结论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但也算是经过了详细的市场研究才得出来的结论,来之不易。本来我不想透露出来,不过既然程教授非想知道,我就勉为其难地说出来,但要事先声明,程教授如果当成一个成功的案例去给学生们授课的话,可要记得我的好,等我去了京城,要请我吃饭才行。”

范睿恒首先呵呵笑了起来:“对,毕竟是小夏的劳动成果,程教授身为知名的经济学家,直接拿走的话,就太不厚道了,可要记得给小夏好处。”

范省长一发话,众人就都笑了起来,赵泉新虽然两次被叶石生和范睿恒抢了话,心中不快,但眼下并不是什么正式场合,计较太多的话,反而显得他小气了,只好隐忍不发。

夏想的话轻松之中又有调侃的味道,实际上还没有说出答案。就已经向程曦学表明他的答案一定正确,是自信十足的表现,正是典型的夏想式的先入为主的风格。程曦学就隐隐有些不快,但他身份又高,又是主动相问,不好表现出明显的不悦出来,只好置之一笑:“当然,如果夏想同志的说法确实可行的话,别说请他吃饭了,我还要将他的思路写进我的教材……不过有个前提,要首先说服我才行。”

夏想点头一笑。说道:“其实当初想到文化旅游的项目,第一个重要原因是单城市作为当年赵国的都城,确实有着悠久而灿烂的文化遗产,在国内也找不到同样一个产生了200多个成语的城市,可以说是在国内有着独一无二的优势。当然,如果仅仅因为这一点还不足以做出文化旅游的重大决定,最终促使我们下定决心借产业结构调整的东风,推出成语故事带动文化旅游的决策的是,是因为根据目前国内的形势分析得出了一个结论,随着居民生活条件的提高,老百姓对旅游的热衷越来越强烈,而且有迹象表现,国家有关部门在不久的将来应该会推动相关的振兴旅游的政策出台。”

此话一出,赵泉新顿时动容。

因为赵泉新十分清楚国务院内部关于振兴旅游的讨论,已经进行了大半年时间了,经过无数次激烈地争论之后,才算基本上达成了共识,有望于年底或明年初推出振兴旅游业的相关政策。但目前还处在严格保密的阶段,也就是说夏想不可能通过熟人渠道知道此项政策即将出台。国家政策的保密措施赵泉新还是心中有数,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会有人提前透露给夏想。

而且按照时间推算,在文化旅游项目刚上马的时候,国务院内部还没有就振兴旅游政策的出台达成共识,夏想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结果。只能说明了一个可能,就是夏想确实对国内旅游市场有敏锐的眼光和不凡的前瞻性的分析!

果真如此的话,他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因为就连程曦学也并不看好国内的旅游市场,没有预料到国务院对旅游业是如何的信心十足。

夏想清楚一点,从03年开始,新一届政府上任之后,开始了一系列的促进经济进一步发展的举措,振兴旅游业,振兴房地产业,振兴汽车业,等等,相继出台,其中汽车业和房产业的井喷远远超出了经济学家的预期,达到一个惊人的恐怖的增长数字。与汽车业和房地产业的兴起相比。旅游业的兴旺虽然被汽车业的火爆和房地产业的兴盛的势头掩盖,但因为汽车的普及,由自驾游带动的短线旅游热的兴起也是日渐繁荣起来,因此夏想有理由相信,只凭整个燕省对单城市文化旅游项目的扶植和宣传,光是燕省的自驾游的市场就足可以带动成语故事的文化旅游项目!

程曦学对夏想的自信和侃侃而谈不以为然,向赵泉新投去了疑问的目光,却见赵泉新眼中流露出肯定的神色,不由也是吃了一惊,心想夏想一个小年轻,怎么可能对国家政策的把握如此准确?就连他一直也不太看好国内的旅游市场,认为至少还要经过十年的沉淀,国人才有足够的金钱和时间去享受休闲的旅游时光。

随即又想到即使国家出台振兴旅游的相关政策,单城市的文化旅游也未必可行,就继续问道:“文化旅游是一个大而空的概念,恐怕短时间内不好被市场接受,乐观地讲,就算国家出台相关的鼓励政策,消费者不买帐也没有用,是不是?夏想同志,你是不是有点盲目乐观了?文化旅游的相关项目,在国内有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

显然,程曦学是想让夏想列举两个成功的例子来说服。

实际上夏想没有必要向程曦学汇报工作,但因为政治上有赵泉新副总理坐镇,而程曦学又打的是学术讨论的幌子,最关键的一点是,他还装模作样地拿了一个小本本,假装要认真记录的样子,姿态之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语气和善,笑容满面,任谁也不能将他的举动和打压夏想联想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虚心好学有谦虚作风的教授。

也怪程曦学自己将自己抬得太高了,眼中只有国家大事,动不动就将他的理论研究上升到了国民经济高度,很少将眼光关注到地方政府,即使偶而将目光投到地方上,也是多半关注南方的经济大省,对于燕省的关注,反而很少。如果不是因为燕省要推行产业结构调整,程曦学甚至对于燕省这个离京城最近的省份的经济规模和现状,都缺乏足够的了解。

他问出了上面的话,在夏想听来就不得不笑他一笑,对于燕省的了解,程曦学还真的只是连略知一二也算不上,他抓住文化旅游项目的前景不放,却没有系统地研究一下燕省的旅游市场,不是他的疏漏,就是他犯了许多人都会犯的错误——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

刚才赵泉新眼中的惊讶夏想也看在眼里,知道在大的方面他说对了,眼下就只有一个小方面的举例了,就点头说道:“程教授还真是说对了,远的不说,就是燕省也有两个成功打着文化旅游的旗号获得了不小的成功的先例,第一个就是清西陵。清西陵不过几百年的历史,也没有多少浓厚的文化底蕴,而且只不过是几个满清皇帝的坟墓,说白了,和各地修建的烈士陵园没什么两样,当然,封建社会遗毒的坟墓不能和我们的烈士相提并论,但正是这样一个埋葬着最后的封建王朝遗骸的坟地,因为打出了文化的旗号,也每年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观光……我只提清西陵,另一个清东陵也就不再多说了,接下来还要说说另一个更成功的例子……”

夏想面对一位副总理,一位省委书记和一个省长,一点也不怯场,反而条理分明地和当今顶尖的经济学家辩论,不说别的,光是这份魄力就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暗暗赞叹。

程曦学听了夏想列举的清西陵和清东陵的例子,心中一惊,不由暗暗懊恼怎么只顾着挑剔夏想的过错,没有真正埋头去研究一下燕省的文化旅游市场,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失误。再细心一想,也是他近来只顾着向上走向上看,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真正地用心做学问,有所疏漏也在所难免。

夏想列举的第二个例子是避暑山庄:“作为皇家的庭院,避暑山庄现在成了德泽市的市民公园,但同时作为德泽市最负盛名的旅游胜地,避暑山庄说实话和各地兴建的公园没有多大的不同,但因为号称是皇家园林,就身价倍增,门票高达50元一张,年收入过亿,成为经济落后的德泽市的唯一亮点。”看了一看程曦学不太甘心的表情,他并没有什么同情心,谁让程曦学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他麻烦,找他麻烦也就罢了,所提了问题还有明显的疏忽,不是故意让他借机好好反驳一番吗?

“避暑山庄不过300年的历史,要说文化底蕴,也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地方,不过是因为清朝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封建王朝,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发源于中原一带,单城市是燕省历史最悠久也是文化底蕴最深厚的城市,况且单城一地就产生了影响深远的200多个成语,推广文化旅游不仅有广阔的市场前景,而且还有可以预见的社会效益,如果能够借此唤醒我们的民族自豪感,让我们不再沉醉于所谓的皇家园林的浮华和对封建王朝的坟墓的缅怀之中,我想对于振奋民族精神,也是大有裨益。”

“说得好,好一个振奋民族精神。”让众人都想不到的是,夏想话音刚落,最先叫好的居然是赵泉新赵副总理。

赵泉新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夏想同志讲得很好,文化部有些同志抱着一些传统的僵化的思想不放,总是爱拍一些辫子戏,表面上嘻嘻哈哈哭哭笑笑得挺热闹,实际上潜移默化之中,会给社会带来不良的影响。我强调过多次,可惜收效甚微……”

夏想也没到刚才的话说到了赵泉新的心坎上,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不过赵泉新可不会因为和夏想有共同语言,就忘了他的根本目的,他话一说,又立刻坐下,说道:“你们继续,我继续旁听。”

但因为有了赵泉新的注脚,而且夏想所举的例子也确实翔实,程曦学只好认输:“夏想同志的说法还是可信的,我要感谢你的耐心回答。我还有一个有关单城市的疑问,想请夏想同志解答一下。”

程曦学也真够有耐心的,贼心不死,纠缠不休,夏想也是耐心十足,微笑说道:“请讲。”

“单城市棉纺厂破产了三家,还有三家濒临倒闭,也有可以改制的基础,请问夏处长,为什么产业结构调整政策之下,没有惠及到最应该扶植的棉纺厂?”程曦学旧事重提,显然上一次夏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让他念念不忘。

夏想故意一愣,然后饶有兴趣地反问:“谁说没有对棉纺厂进行改制?程教授的问题,有点奇怪。”

程曦学是真愣住了,惊问:“棉纺厂怎么进行改制了?”

夏想笑道:“其实早就着手开始了,不过因为棉纺厂问题比较多,涉及面复杂,所以前期工作做得长了一些……棉纺厂的改制工作一直是彭处长在负责,程教授有兴趣的话,可以具体由彭处长为你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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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第二战,乘胜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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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学真正关心的并不是棉纺厂的改制问题。而是想通过他的问题来证明夏想的眼光不行,从而间接地起到打击燕省产业结构调整的目的,一听棉纺厂的改制已经开始,吃惊加遗憾之余,哪里有心思再听什么彭处长的解答,但又不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好含糊地说道:“棉纺厂的改制是一步好棋,因为棉纺厂是老旧国企业的代表,如果改制成功,就有非同一般的广泛性和代表性……等我有时间再和彭处长探讨一番,眼下还有问题要和夏想同志讨论。”

夏想见程曦学还是不肯善罢干休,也好,今天当着副总理和书记、省长的面,就提前将最后的决胜局摆在领导小组的办公室也好,也算是一次意义深远的胜利。

程曦学继续发问:“单城市的复印机厂,将台酒厂,以及宝市的太阳能中小企业,蓄电池厂,都有非常广阔的前景,我想问问夏想同志,是出于何种考虑没有将以上企业的改制纳入计划之中?产业结构调整是方针大计。主导之人不但要有高瞻远瞩的目光,还要切实可行的计划,以及让人信服的能力,否则空有一腔激情和热情,有时因为眼光不准能力有限,反而会收到恰得其反的效果。比如不该改制的企业费尽力气改制,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成功。有改制前景的企业在被排斥在外,只能望之兴叹。好的政策其实是一把双刃剑……”

程曦学的暗示不可谓不明显,在场的人都没有经历过中大事件,没见识过程曦学对夏想的冷嘲热讽,现在听了程曦学的话,个个气得不行,不过夏想已经习惯了程曦学的敲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赵泉新插话说道:“曦学说得对,好政策只有有能力人的去具体执行,并且能够真正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去贯彻去实施,才有可能真正地做到造福于民。如果交到一个目光短浅或是能力有限的人手中,说不定还会带来不良的后果……夏想同志,如果你能通过程教授的问题,我就可以借此判定你是一个合格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的执行者。如果通不过的话,是不是要考虑一下该如何努力去提高自身的理论水平和政治能力?”

赵泉新的话半正式半随意地说出来,让人看不透他的真正意图。但因为他的副总理的身份,话的份量就很重了,就相当于给燕省省委省政府施压,意思是,如果夏想接了他的话,叶石生和范睿恒就无路可退了。

只要夏想开口答应下来。叶石生和范睿恒只有顺水推舟接过赵泉新的话。但如果夏想不答应,就显得有点不识时务了,夏想就想,好厉害的杀招,前有程曦学打着学术讨论上的步步紧逼,后有赵泉新拉着叶石生和范睿恒以政治角度助阵,今天的决战局,还真是险象环生,并且危机重重。

当着副总理的面说出来的话,绝对没有收回的可能。夏想知道,他不开口还行,一开口,就相当于上升到了政治事件的高度。事情的最可笑之处还在于,程曦学明明是政治人物,却打着学术的名义对他进行倾扎,还有一个官面堂皇的学术探讨的借口。国内的政治人物的水平,真是厉害,想要置人于死地,果然有足够的光明正大的手段。

夏想现在是退无可退,程曦学为了报上次在中大会堂的一箭之仇,今天是下足了血本。如果今天不能在正面交锋之中彻底打败他。程曦学以后必然还会寻找各种机会找他麻烦,要找回所谓的公道。夏想想到即将播出的将台酒厂的广告,和已经签定了协议的太阳能合资项目,心中升腾起一股愤恨和决战的火焰。

夏想就恭敬地对赵泉新说道:“赵总理,我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经济学的理论,但我的观念是,未必有高深的理论就有实干的能力,否则直接将全国各大院校的教授直接按照他们的专业,系统地分配到各地的政府机关和部门之中,难道会让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就能大步前进几个阶梯?理论高于实践,但理论只能结合了实践,才能验证出理论是空中楼阁,还是真正有用的理论?程教授作为国内有名望的经济学家,他的理论知识高深,我自认在理论水平上面和程教授相差太远,但我自信在我主导的单城市和宝市的几个改制的项目,做到了理论结合实践的高度统一,也符合市场经济的发展规律。在此,我愿意接受程教授的任何疑问,也尽可能努力做到翔实的回答,并且接受您和叶书记、范省长的监督。”

赵泉新回头看了看叶石生,一脸不快地说道:“夏想这个小同志,还是挺有个性的嘛。”

叶石生笑道:“小夏同志虽然多多少少有点小缺点,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好同志。”

范睿恒也笑:“年轻人有个性是好事,其实小夏同志一直比较稳重,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省委省政府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如果说叶石生对夏想的维护比较含蓄,还保留了一份身为上级领导应有的矜持的话,范睿恒的话就是对夏想高调地毫不掩饰的爱护了。赵泉新也早有耳闻。听到燕省的一二把手都对夏想比较偏爱,他还不大相信,心想一个处级干部,能有一个副省长偏爱就不错了,书记和省长都对他另眼看待,怎么可能?不想刚刚敲打了夏想一句,就有了书记和省长的先后表态,原来传闻还确有真事。

这个夏想,还真有一点意思了。

赵泉新在国务院的位置,有点尴尬。按照资历,他最老,年龄也最大,但排名却最靠后。而且明年的国务院改革,基本上何副总理会扶正,入主国务院,而他还前途未卜,最有可能还是会原地踏步。

赵泉新观念上保守,政治上走中间路线,和程曦学的后台在政治理念上有相近之处,但他并不赞成寡头垄断,因此和程曦学的后台一向走得也不太近。此次出访燕省,是程曦学从中牵线,向他转达了某高层的意思之后。他得到了暗示,才做出了视察燕省的决定。

已经是副总理了,再向上升一步几乎没有可能了,但如果调整一下分工也是不错,相应的也能提升一点权力,而且在名声上也好听一些,总比原地踏步强。

当然赵泉新也知道,程曦学背后之人虽然是国内最高权力的几人中的一人,也有足够的说话的份量,但最高层的事情太复杂了,需要多方平衡。需要各方妥协,而他可能没有足够的政治资本让那个人为他而牺牲在别的方面的利益。

不过他本人对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也不太感冒,也清楚是何东辰的手笔,就想借视察之际,挑挑毛病,也好回去有话和何东辰理论。

没想到,程曦学努力了半天,还没有拿下夏想,一个小小夏想就成了绊脚石?赵泉新不由就对夏想高看一眼,心想这个年轻人还真不简单,被程曦学问不倒,被书记和省长双重偏爱,看来,也确实有点真本事。

赵泉新意味深长地看了范睿恒一眼,没再说话,挥了挥手,让程曦学和夏想继续。

夏想就郑重地答道:“程教授在不同场合多次说过相同的话,在对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置疑的同时,也对我个人的能力表示怀疑,对程教授的态度,我深感遗憾。程教授对产业结构调整政策有误解,或是有不同的看法,可以理解。但对我个人有偏见,就让人很不理解了。俗话对事不对人,程教授身为堂堂的中大教授,又是国内知名的学者,对我一个无名小辈接二连三地进行攻击,个中原因十分让人费解,并且让人也对程教授的名望感到失望!”

夏想没有先回答程曦学的问题,而是当着赵泉新和叶石生、范睿恒的面,直接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直指程曦学的人品和修养。话一说完,所有人都一脸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想,都不约而同地想,夏想一向很少动怒,今天怎么失态了。当着副总理的面说出了这么激进的话,他到底怎么了?

夏想当然不是真的失态,而是假装发怒,也是借机发作,要给程曦学一个教训。被程曦学追打了多次,他一直尊他为当今有名望的学者,不愿意当众打脸。但今天被他的手段逼到了绝路之上,实在忍无可忍,再不还手,会让他觉得自己脾气太好了,在京城欺负完之后,还要来到家门再欺负一顿,然后还想借副总理的权威,压得他服输,最后还想若无其事地走人?

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赵泉新不动声色,叶石生和范睿恒对视一眼,也没有表态,程曦学先是一脸错愕,随后又摇摇头,严肃地说道:“夏想同志误解我了,我确实一直是对事不对人,不过主要是你太能干了,产业结构调整之中的几件大事都有你的身影在内,我只要举例说明,就得拿你说事。如果你觉得我在举例的过程中,有误导的嫌疑,我在此向你郑重道歉。”

程曦学也是厉害,有涵养,有手段,及时放低了姿态,立刻就化解了夏想的攻击。

夏想也没指望一番话就能让程曦学折服,他只是想借机敲打他几句,让他知道自己也有发威的时候,就又笑了:“既然程教授这么说,我相信就是了。刚才程教授提出的几个问题非常好,可见您确实不愧为国内顶尖的经济学家,对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果然有过深入的研究。我不得不说,程教授您的看法,和我还真是惊人的一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由您亲自主导领导小组的工作,说不定能做得比我更好。”

夏想的话就多少有点调侃的意思了。

程曦学不笑,反问:“我倒是第一次听你说到我们的看法一致,具体说来听听。”

“单城市的复印机在产业结构调整政策推广之时,曾经第一时间进入了我的视线。就和程教授所说的一样,确实初看之下大有改制的必要,似乎在引进资金和先进的技术之后,会焕发生机,不过经过对市场的详细研究和分析,我们领导小组又得出了结论,国内的复印机行业,无论技术还是创新,都竞争不过国外同类品牌,市场经济就是优胜劣汰,并不是每个国家要在每个行业都占据优势,不现实,也不可能,最后通过和光汉复印机厂家的交流之后——对了,此事主要由王林杰和方格同志负责——认清了当前形势,光汉复印机厂决定改变策略,以生产整机转变为生产耗材,并且已经和德国相关企业进行了接触,准备引进最先进的墨粉生产线……”夏想早有准备,滔滔不绝地说出了既定的最佳方案,“还有,程教授最关心也是最在意的国有品牌丧失的问题,光汉厂家在和德国厂家初步签定的协议已经注明了要保留控股权和品牌使用权,程教授大可以放心了。另外再补充一句,领导小组指导并主导单城市和宝市的产业结构调整,是针对没有找到方向和资金的企业,也有一些企业自我生存能力很强,早就做好迎接市场大潮的准备,我们会非常尊重他们的选择,并且给予及时的帮助。并非所有的企业都在我们的主导下进行改制,这一点请程教授一定要牢记!”

程曦学被夏想的话反驳得脸色变化几次,终于感觉到脸上隐隐发烧。

夏想却不给他喘气的机会,继续说道:“将台酒厂的改制已经完成,先期1亿的资金已经注入,并且策划好了一系列的宣传方案,只等时机一到,就会全面推向市场,还市场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将台酒。程教授果然有眼光,刚才第二个项目就提到了将台酒,和我的思路不谋而合,看来,程教授对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的政策了解得非常深入,我建议叶书记和范省长可以邀请程教授来燕省为我们领导小组的成员上课,系统地讲解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的可行性和必然性……”

叶石生和范睿恒听了,再看到程曦学被夏想呛得说不出话来的窘态,都会心地笑了,叶石生甚至还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可以向程教授提出邀请,如果程教授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的话。”

说完,叶石生也不等程曦学表态,伸手做了个姿势,让夏想继续说下去。

“宝市的蓄电池厂其实现在效益很好,用不着改制,而且生产能力还没有饱和,完全可以适应市场的需要,现在改制就是有点拔苗助长了。当然,效益能够提升自然最好,或许程教授忘了万里汽车厂的合资了。万里汽车厂引进合资之后,产能提升了许多,因为产量提高了,作为汽车的配套产品蓄电池的需求量也增大不少,由此也带动了蓄电池厂的产能。所以程教授看待问题时,如果能多方思索,转变一下思路,或者可以由此及彼,由简单到复杂,看到许多产业之中的相辅相成之处,再研究市场经济时,就能由小到大,由点到面,不但得出的结论更真实,也会减少不少失误。”夏想不忘点上程曦学几句,也确实是程曦学只见森林不见树木,只从大处着眼,却没有从小处入手,也是许多自以为高深的专家常犯的毛病,用一个词总结就是——眼高手低。

“还有一个好消息也可以透露给程教授,因为谈判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基本上就要签定协议了,所以也不算是泄漏商业机密。万里汽车厂和京城的现代汽车厂进行了谈判,现代汽车厂决定和万里汽车厂合资在宝市兴建一座配件厂,大概投资额会在10亿人民币左右,出于整合资源的考虑,万里汽车厂决定收购蓄电池厂作为配件厂的一部分。”反正夏想想要的结果,一是今天一举战胜程曦学,二是同时为燕省第二波产业结构调整的高潮,当着赵副总理的面,向叶书记和范省长做一次系统的工作汇报,也省去了以后再分别向二人汇报的麻烦,可谓一举数得。

“所以说产业结构调整是一个系统工程,并不是单独存在,不能说只看到一个万里汽车厂的合资,而看不到因为万里汽车厂的产能提高和销量大增,由此带动了多少相关的下游产业的产能。程教授如果在研究经济理论时,能够将目光多投向一个产业及其配套的产业链之间的复杂关系的上面,就会明白有时候在挑选优先的改制企业时,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要综合多方面的因素考虑,不仅仅是经济上的,还有政治上的,等等……”

夏想微一停顿,看了程曦学一眼,决定乘胜追击:“往往是,理论研究上看似非常容易,实际实践起来,却是困难重重。理论有时毕竟只是空想,空想落不到实处,所以随便怎么想都可以。但如果程教授真的亲身参预到其中,就会深切地体会到做实事做大事的艰难,和理论研究完全是两回事儿。如果再有方方面面的阻力的话,比如有学术界的置疑,别有用心者的攻击,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许多难以想象的代价!”

PS:庆贺jxzzh同学荣升为官神第18位舵主,特此鸣谢。

第502章 第三战,肺腑之言

程曦学终于涨红了脸。憋了半天,心有不甘地终于说了一句:“夏想,你是不是连太阳能企业的前景,也早就有了思路?”

夏想心满意足地笑了,和程曦学过招了数次,还还以为他一直是不动声色的高人形象,现在终于见到了他面红耳赤的不甘失败的样子,心想你不是一直想要正面回答吗?好,今天我就全部给你正面回答,任何问题都不逃避,都不避重就轻!

“不错,程教授眼光如矩,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真是厉害。现阶段宝市针对十几家太阳能中小企业已经化零为整,并且整合成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太阳能公司,同时,还和美国最大的太阳能公司最日光公司签定了合资协议……我想想,就在前两天刚刚签约,是最日光的总裁迈克先生亲自飞到了宝市签定的协议,我当时还和迈克先生共进了午餐,怎么。程教授没有从外贸部听到消息?”夏想的语气轻松而诙谐,在场的人都强忍住笑,如果没有赵副总理在场,恐怕众人早就笑个不停了。

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夏想谈笑间将一个国内极有名望的教授,说得哑口无言,每一句话都让程教授的脸色加重一分,仿佛一支支利箭,毫不留情地射中了程教授忐忑不安的内心,而刚才还胸有成竹一脸镇静的程大教授,如今虽然不能说是面如死灰,也是一脸灰白,手中的小本本也合了起来,仿佛已经站立不稳一样。

方格假装好人,伸手扶了程曦学一把。程曦学正是心力交瘁之时,被人一扶,下意识地想要依靠。不料刚一放松,身后扶他的手突然就消失了,他一下收势不住,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王林杰见状忙伸手扶住程曦学,关切地说道:“程教授年纪大了,站得时间长了,脑部就有点供血不足,休息一下就好。方格,快给程教授搬一个椅子坐一坐。”

程曦学以为刚才戏弄他的人就是王林杰,不由恼怒地推了王林杰一把,又向前迈了一步,底气十足地说道:“夏想。你既然把一切工作做得十分到位,为什么在中大会堂上,避而不谈,是不是故意耍我?”

夏想一脸惊讶地说道:“这就是怪事了,程教授的话我就不理解了,我不是学术界的人,没有必要拿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的具体工作去做学术汇报。如果是工作汇报,应该向叶书记和范省长汇报才对,既不用在中大会堂向在座的专家学者汇报,也更不用向程教授汇报,对不对?再说毕竟还涉及到商业机密,不管是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我就更不能随意透露了。程教授是堂堂的中大教授,有名望的学者,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

程曦学被夏想呛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气血上涌,又差一点站立不稳。

他苦心经营了一切,先是在中大会堂被夏想的意外出现搅局,事后一想夏想不过是避重就轻地回答了问题,虽然侥幸逃脱,显然也是他既无才华又无能力。只是有些小聪明,所以才能勉强过关,他就想借赵泉新视察燕省之际,彻底将夏想打败,一是报了在中大会堂的一箭之仇,二是也为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的论战划一个圆满的句号,也不至于显得他太过无能。

没想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夏想当时避重就轻地回答问题,并非是既无能力又没有才华,而是故布迷阵,有意为之,是给他布置了一个天大的陷阱,而他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夏想无能,还想在赵总理和叶书记、范省长面前,打夏想一个落花流水,却原来是一厢情愿地痴心妄想!

夏想不但有反击之策,还想所有的事情都做到了前头,暗中布置妥当,就等他一张口提问,就逐条反驳,不但将他辩驳得无言以对,还在话里话外冷嘲热讽,相当于他主动伸脸过去,让夏想当众打得啪啪直响!

想到一世的英名毁于一旦,想到回去之后无法向高层交待,想到他苦心经营了无数年才有了一个真正走进高层的核心圈的机会,却被夏想谈笑间破灭,程曦学只觉得一阵阵气血翻滚。胸口发闷,身子摇晃之下,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坐下之后,他觉得头脑又清醒了一点,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无所顾及地喷发出来:“夏想,你欺人太甚!你明明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却在面对我的疑问之时,再三地逃避不答,故意让人以为你年轻冲动,没有才能,你年纪轻轻却如此心机深沉,等你爬到了高位之后,绝对不是国家和百姓之福!你肯定是一个只会玩弄权谋的官僚!”

如果说先前程曦学还戴了学者的面具,要文攻不要武斗,还端着专家的架子和教授的面子的话,现在老羞成怒之下,故意在赵泉新和叶石生、范睿恒面前说出了挑拨离间毁夏想前途的话,就是撕扯了伪装,赤膊上阵,真正地和夏想肉搏了。

所谓的专家学者,在理屈词穷之下。也和平常人没有两样,一样是急赤白脸地乱咬一通。

程曦学话一出口,赵泉新顿时动容,心想好一个泰斗学者,到底是做学问久了难道做傻了,还斗不过一个才在官场混了几年的夏想?败就败了,大以了以后再还回来就是了,却当众说出了大犯官场忌讳的话,这样一来,丢脸的是程曦学,面上无光的是他。而且接下来他也不能再拉下脸面敲打燕省几句了!

叶石生和范睿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怒意。不过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学者,当着一位副总理、一位省委书记和一位省长的面,诋毁夏想的前途,太过份了。夏想是燕省的官员,他的前途就是赵泉新也不会轻易表态,你不过是一个游离于学术和政治之间的人物,就敢如此大放厥词,简直是不可理喻!

夏想也被程曦学赤luo裸地攻击激怒了,他一直顾及赵泉新在场,没敢说太过头的话,也看在程曦学毕竟是中大教授和当今有名望的学者的面上,不想让他大丢脸面。不成想程曦学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口出狂言,他积攒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程教授,不敢劳您的夸奖,也不敢苟同您的断言。您是国内有名声的教授,也一向自封为学术界的泰斗,我对您也一向敬重有加,从来不敢去猜测您的人品和品行。就连您主动在媒体上挑起论战,我也强迫自己去相信您确实完全是基于学术上的争论,是公心,也是本着为国为民的想法,想让产业结构调整政策制定得更完美,执行得更严格,因此,我在报纸上回应您的文章时,也一直是怀着恭敬的学习的想法,明着是和您争论,实际上是向您表示敬意!”

“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您的文章观点越来越激进,由开始时的温和的争论,转变为后来指名道姓的攻击。至此,我就在想或许程教授是为了让他的观点更真实,论据更充分,所以才提到了燕省,也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当时还很惊讶。我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能被程大教授注意到,真是难得的荣幸。平心而论,当时不免还有些沾沾自喜。”

“但不幸的是,在我无意中到了中大会堂,不小心听到了程大教授的演讲之后,我才发现,程大教授不仅仅对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非常不满,对我本人也是颇有微辞,而且还在演讲中数次点名,暗指我的人品和能力都有问题。身为后生晚辈,不愿也不想去猜测程教授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对我的进行诋毁,我既没有得罪程教授,也和他老人家素昧平生,他老人家有放眼天下的目光,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夏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今天,在此时此刻我才明白过来,原来程教授对我的不满,对我的横加指责,全部来源于我主导之下的领导小组,在推广产业结构调整的过程之中,取得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绩。因为按照程大教授的预言,按照他的理论学说,产业结构调整是不符合现阶段的国情,是必然要失败的产物。可惜的是,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没有如程教授所愿失败,反而路子越走越顺,成绩越来越突出,就相当于当众打了程大教授的脸!因为在程大教授的眼中,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只有失败了,才能显示出他的正确性,他的高瞻远瞩,才能符合他的泰斗身份的预言!”

“在今天,在赵总理和叶书记、范省长面前,程教授,您作为一名名气很大的教授,在对我的指责未能如愿之后,就气急败坏地对我人身攻击,还诋毁我的前途,至此,我算是彻底看清了您在专家教授的面具之下的本来面目。自私自利,伪善之极!因为您不是本着客观严肃的立场做学问,也不是站在学术的眼光看待产业结构调整,而是不遗余力地要对产业结构调整政策进行攻击和棒杀,只是在您没有如愿的情况之下,您从京城追到燕省,不顾堂堂的教授的尊贵身份,对我进行穷追猛打,我夏想何其不幸,和您素不相识,却被您一直想置于死地而后快。请问程教授,以您的名望和身份,对我进行口诛笔伐还不够,还要亲自跑到燕省来当面打压,现在结果不让您满意,您又急赤白脸地给我下了另外一个结论,说我不是国家和百姓之福,我现在就可以郑重其事地告诉您,程大教授……”

说到最后,夏想不免情绪微微有些激动,他直视程曦学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从坝县到燕市的城中村改造小组,再到安县担任了两年的副县长,现在又在燕省产业结构调整领导小组将近一年,我每到一处,不敢说为国为民做出了多么巨大的贡献,但我可以当着赵总理的面,当着叶书记和范省长的面,掏心掏肺地说一句心里话,我夏想尽我所能为国为民,绝无私心。我可以请程教授到我工作过的地方走一走,问一问,看看有多少人说我夏想是贪官,是只说假话不办实事的官僚!如果有,我甘愿接受赵总理、叶书记和范省长的任何处罚!”

最后,夏想感慨万千而又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而您,程大教授,您的所作所为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名声和名望之间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有名声的人未必有名望,两者之间距离是天渊之别!”

最后一句话,相当于狠狠地朝程曦学的脸上打了一记格外响亮的耳光!

程曦学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努力扶着桌子想站起来,却站不动。他一脸沮丧,屈辱、悲哀、愤懑、无奈还有羞愧,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却全部堵在胸口,发作不得,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差一点支撑不住昏倒过去。

沉默,长达数秒钟的沉默。如果不是赵泉新在场,早就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但赵泉新一脸怒气,叶石生和范睿恒也是一脸凝重,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唯恐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大家既觉得解气,又替夏想担心,担心赵泉新盛怒之下,不定会拿夏想怎么开刀。

过了一会儿,赵泉新终于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地说道:“夏想同志虽然说得在理,但身为年轻人,理应对程教授要有足够的尊重的态度,你的话说得有点过了,不太好。年轻人不能太傲了,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不要过犹不及。”

还好,包括叶石生和范睿恒在内,都暗中松了一口气,赵泉新还算没有失态,说出的话不轻不重,也在情理之中,还不算太偏袒程曦学。

以副总理的身份敲打他,夏想只能认了,低头说道:“总理批评得是,我确实冲动了,还是太年轻,一激动就难免失态。在此我向程教授郑重道歉,以后希望能有机会和程教授心平气和地讨论问题,也希望程教授能公正公平地看待人和事。”

说是道歉,夏想的话里话外还有对程曦学的不服之意,赵泉新“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石生、睿恒,我看下午的会议也没有必要再开了,现在儿就返程……”

叶石生和范睿恒自然都是一番挽留,并且说了几句客套话。赵泉新也不听,执意要走。叶石生和范睿恒就为赵上泉新送行。二人也看了出来,赵泉新是故意做做样子给程曦学看,一个副总理,绝不会和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生气,他不过是做过别人看罢了。

但赵泉新一向对产业结构调整持反对态度,对于赵泉新的来访本来没有抱任何好结果的叶石生和范睿恒,对他的怒气也不十分在意,倒也不至于十分担心一个副总理能拿他们怎样,不过是礼节到了即可。相比之下,今天夏想借反驳程曦学之机汇报出来的产业结构调整的第二波工作,反倒让二人心中大喜。

可以说夏想今天所说的几个企业的成功改制,基本上可以预示着燕省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的成功!再有一向在国家日报上对燕省产业结构调整指指点点的程曦学,今天当着他们的面被夏想批驳得无言以对,范睿恒还好一些,叶石生则是心怀大慰,大感扬眉吐气,一扫自从程曦学发动了论战以来的不快,只觉得神清气爽,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就差哈哈哈大笑三声表示一下内心的喜悦了!尤其夏想最后的一连串的反驳,句句说到了叶石生的心坎之中,早就对程曦学深恶痛绝的他,对夏想的言语之中的过激之处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为夏想不但将程曦学说得哑口无言感到欣慰,更为他的真性情的流露感到高兴。

叶石生就决定,尽快对外宣布燕省产业结构调整获得了预期的成功的喜讯,同时,就第二批试点城市的问题,也要在近期提上日程。要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第二批试点城市的部署。

照此下来,两年之内,燕省的经济如果能够整体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他下一步即使当不上副总理,当上一届国务委员也有可能。想到得意处,叶石生满面春风,对赵泉新拂袖而去的态度竟然一点也不放在眼上,在他眼里,只有程曦学一脸不甘和愤愤不平的表情,还有程曦学落寞而沮丧的背影。

夏想站在人群之中,目送着赵泉新和程曦学的离去。他承认,他今天有点激动了,对程曦学的恼怒是因为他对自己穷追不舍,对赵泉新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是因为他对赵泉新没有什么好印象。

主要还是因为赵泉新主导的教育产业化的政策,在后世越来越凸现出严重的后果,导致许多人上不起大学,而大学的扩招又培养了一批良莠不齐的大学生,让曾经天之娇子之称的大学生从天上掉到地下,沦落为和民工差不多的劳动力……

PS:抱歉兄弟们,今天更新晚了,让大家久等了,嗯,是老何的错,主要也是这一章不好写,一早起来写到现在才感觉满意,就忙发了上来。至此,论战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以后进入了下一个环节,很快,夏想小同志将会迎来新的天地。另外感谢养殖顾问同学的大力支持,从他认识官神以来就打赏不断,一直到了舵主还不间断地支持官神!最后再小求一下月票,不容易,写论战写得老何也是大为头疼。此后,官神将会进入更精彩的局面。

第503章 高调的成功

尽管说来教育产业化并不能算是赵泉新的过错。他只能算是执行者,而非决策者。但他在执行的过程中,矫枉过正,间接地起到了更大的推动作用。只不过每个人都是历史长河中一朵浪花,不过有人对历史的进程影响深远一些,有人激不起一丝涟漪。赵泉新却激起了一朵推波助澜的浪花。

教育产业化政策的主要措施只有两条,一是高校扩招,二是收费增加。正是以上两点措施,导致了高校生源质量下降,同时,又让许多贫困家庭的优秀学子,因为高昂的学费而止步于大学门口。夏想是亲眼目睹了教育产业化由开始推广时全国一片赞颂之声,到了后来导致大学生就业困难,并且高考考生到了一个顶峰之后,开始逐年下降的严峻事实。

产业化的另一个严重后果就是学术腐败,滋生了一大批比程曦学有过之而无及的“专假叫兽”,让社会上对教授学者由尊崇转变为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归根结底,都是教育产业化导致了各大高校不再以教书育人为第一要旨,反而都争相攀比谁更会赚钱。谁收费更高,等等。一时之间,师德沦丧,学生也不再尊师重道,都想方设法赚钱,只要有钱讨好了导师和教授,毕业证就很容易到手。只要没钱,交不起学费,就会被退学。

在一切向钱的大学校园以及学术界,能真正安心做学问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在以后才会出现学术界打假的现象。有人花钱从国外的野鸡大学买文凭,被人揭发之后恼羞成怒,居然雇凶伤人。而此人居然还是某大学的研究所所长,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首席科学家等等,一连串的荣誉头衔。

名望和名声之间,一字之差,却有天渊之别。大多数有名声的人,却离名望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不得不说也是社会的悲哀。

夏想也知道自己对赵泉新有偏见也有失偏颇,但一是因为他主导的教育产业化导致了教育的大幅滑坡,二是今天他为程曦学助阵,正好触动了夏想对后世的回忆,而程曦学正是学术界腐败的先驱人物,两相结合之下。夏想就有了一点慷慨之气。

不过他也知道,就算他的语气有点生硬,堂堂的副总理也不会将他一个处级干部放在眼中,毕竟副总理日理万机,对他的这点小事,转眼就忘。就算不忘,也不可能一个副总理会和一个处长过不去,也太**份了。

送走了赵副总理一行,省委大院表面上一片平静,但有关夏想舌战程大教授的传闻,已经悄无声息地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