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确实是猜对了,佐藤已经接到了日本总部的警告,限他半月内化解危机,否则,调回日本本土降职使用。佐藤就慌了,日本企业有严格的升迁制度,论资排辈的现象也十分普遍,他要是降职的话,以后再想升上来几乎就没有可能了。

万般无奈之下,尽管痛恨夏想,也只有向夏想低头了。

夏想也清楚,如果佐藤能和陈氏兄弟划清界限,也算是明智之举。但对于代理商人选,他暂时没有什么想法,就开口婉拒。

佐藤以为他的诚意没有打动夏想,就不停地鞠躬表示检讨,再三要求夏想一定要推荐人选,否则就是不肯原谅他。夏想被佐藤的鞠躬弄得没有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推荐了一个人,但他也提出一个要求。

“佐藤先生,身为男人当有所担待,我希望你能当面向魏红清说一声对不起”

夏想的话如一记重锤一下击中了佐藤,他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一脸惨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佐藤最后还是答应了夏想的要求,不管他是不是出自真心,夏想也不管了,反正他认为佐藤欠魏红清一个道歉,就算魏红清自愿承受后果,佐藤也应该拿出男人的担待,低头认错。

夏想为佐藤推荐的代理商人选是马东敏,是李财源的亲戚。马东敏毕业于科技大学,早年有下海经商的经历,虽然以失败收场,但不是因为眼光不行,而是得罪了官僚被政治力量打垮了。现在做着炒房生意,手头也大概有了一些资金。

马东敏也想投资实业,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项目——夏想见过她两次,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有头脑,有见解,有胆识,人也可靠。她一直资助了李财源许多,在李财源最艰难的时候,正是因为她的帮助,李财源才挺过了难关。

佐藤对夏想推荐的人选没有什么意见,提出有时间和马东敏一起坐坐,具体商谈一下代理事宜。

总体来说,和佐藤的会谈还算顺利,达成了部分共识,也为占住漆重新走上正常的轨道奠定了基础,还有一点,也断绝了陈大头的财路,或者说,斩断了哦呢陈的一条胳膊。

陈大头作为占住漆的华北总代理,再加上一直实行高额利润的政策,一年的利润少说也在1500万到2000万左右。

相信哦呢陈听到消息后,会坐立不安。夏想所要的就是逐步削弱哦呢陈的实力,先从正面的经济层面入手,哦呢陈失去了经济上的财力支撑,他的手下必然会离心离德,最后分崩离析。

诚然,哦呢陈庞大的经济帝国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甚至想将哦呢陈彻底打败,比扳倒古向国还要困难。古向国是一面墙,表面上坚固,但在大力地撞击下,一推就倒。哦呢陈却是一棵参天大树,上面枝繁叶茂,下面盘根错节,想要根除,需要抽丝剥茧的耐心和顺藤摸瓜的细心。

好在,夏想有的是信心。

魏红清担任了全美漆的市场总监后,身份一下有了巨大的转变,她从以前的单位办理了辞职手续,已经正式到全美漆上班。全美漆对她也十分重视,还配备了副手和行政秘书。

魏红清恍然若梦,心中明白一切都是夏想权力意志的体现,也是夏想对她无言的关爱,就让她对夏想感激不尽。以前印象中的腼腆的大男生,现在成长为一个手握重权并且在郎市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还是让她有点不敢相信命运的魔力。

魏红清自知能力不足,可能无法胜任市场总监的职务,她在接到任命书的一刻起,拼命学习,时刻不停地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好在因为杨贝是全美漆的华北区的总代理商,她的主要工作也是和杨贝打交道,协助销售和管理经销商,因此也让她多少有了点信心。

下班后,魏红清等同事们差不多走完的时候,她才放下手中的工作,锁好门,走出了全美漆新建的办公大楼。楼下的停车场,停着公司为她新配的奥迪专车。她遥控打开车门,正要上车,忽然一个黑影从车后闪出,一下来到她的面前,吓了她一大跳。

等她看清来人是谁时,手中的钥匙掉在地上,惊呆了。

佐藤见到魏红清一身白领丽人的打扮,犹有当年的风姿,并更多了女人味和魅力,不由心头苦涩。他强忍内心的不安,朝魏红清深鞠一躬:“红清,对不起,当年是我犯下的错,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魏红清只愣了片刻,顿时泪如泉涌。虽说在内心深处,她早已死心,对佐藤不再有任何幻想,也不认为佐藤的道歉能给她带来什么心灵上的慰藉。不料真正面对佐藤的道歉时,还是心中无比伤感和委屈。

魏红清泣不成声。泪水中,有欣慰,也有对夏想的感激。她知道,能让佐藤低头的人,只有夏想。

就在佐藤遵守承诺向魏红清道歉的同时,夏想也刚刚回到家中,刚和卫辛说了几句话,就接到了哦呢陈的电话。

哦呢陈迫不及待了。

“夏市长,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想请您吃饭,也有些情况向您汇报一下。”哦呢陈的态度还是一样端正,但语气之中,有一种决绝之意。

要谈最后的条件了?夏想从哦呢陈的口气中听出了他的决心,笑了:“好,暂时好象还没什么安排,这样,明天上午你再给我打个电话,再确定时间和地点。”

哦呢陈也没过多客套,只说了一声“好”就挂断了电话。

以前哦呢陈都是等他先挂断电话的,今天哦呢陈可不是忘了细节,而是有意为之。也是,已经到了最后谈判的地步了,只差一步就撕破脸皮了,还客气什么?

夏想也不在意哦呢陈的态度,坐下和卫辛说话。

因为意外生病,卫辛投资的电子信息项目暂停了,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替她出面打理,卫辛就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决定等她病好之下再重新上马。夏想的意见是,不想再让卫辛奔波忙碌,她的病情如一枚不知何时引爆的炸弹,何必再劳心劳力?

卫辛名下的资产不是很多,但折合下来也有五六百万,足够她花销一阵了。再有有连若菡的爱惜,还有夏想也会替她筹钱,让卫辛一生衣食无忧只是小事一桩。

卫辛却不肯要夏想养活,还是坚持要出去赚钱。她的理由是,她不是任何人的累赘,也不想成为负担,她有能力自食其力,不想让别人当她是出卖肉体靠男人过活的小三。

夏想就暧昧地笑了:“出卖肉体?好象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碰过你。”

卫辛本来坐在夏想身旁,听他一说,立刻脸红了,受惊一样跳开:“坏人”

“坏人?”夏想又笑,“坏人是动手不动口的,我要是发坏,还会和你商量?直接就扑倒你了。”

卫辛忽然又胆大起来,微微低头,眼睛斜着飞了夏想一眼:“又不是没给你机会,你天天有机会,却不知道珍惜。”

夏想心底叹息一声,他不是不想得到卫辛,现在卫辛病了,他怕**女爱的激烈运动会引发卫辛的病,也就忍了下来。其实平心而论,几个女人之中,他对卫辛最有欲望——开玩笑,后世在一起同居了三年,他和卫辛之间曾经有过疯狂而放纵的床上运动。

卫辛一边说,一边脱掉了上衣。因为夏天的缘故,卫辛本来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睡衣,睡衣是丝绸材质,顺滑而下垂,正好勾勒出她身材的优美轮廓。女人之美在于身材呈漏斗型,或者说也叫葫芦型身材,简单形容就是肩宽、胸大、腰细、腿长……

卫辛个子不算高,胸也不算十分丰满,但各个部位都恰到好处,尤其是她的臀部最为翘挺,诱人遐想。

上衣一脱,露出了粉颈和**。夏想最喜欢锁骨迷人的女人,卫辛恰好就长了最性感的锁骨,和最迷人的腰身,夏想见到既熟悉又陌生的胴体,不免意乱情迷,顿时情动。

夏想一把抱住卫辛,将头深深在埋在她的胸前,鼻中传来既熟悉又令人沉迷的体香,他就一把将卫辛推倒在沙发上,就要脱掉卫辛的裤子。

电话,很不合适宜地响了。要是一般来电夏想肯定不接,但他设了特殊来电铃声的电话都是重要人物的来电,尤其是一首《欢乐颂》的来电铃声一听就知道是历飞的电话。

“领导,杨明遣返回国了”历飞兴奋莫名。

杨明?杨明是焦电案件中最关键的人物就是说,大火,终于要烧到古向国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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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 出错,风雨大作

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

杨明是焦电案件中最关键的人物,他不亲口认罪,焦电案就无法彻底翻案。杨明顺利遣返回国,相当于终于打开了古向国的毁灭之门。

夏想很清楚古向国在焦电案件之中陷得有多深

杨明能够顺利得以遣返,还是得益于连若菡在美国上层社会之中的人缘,否则,以美国的傲慢,随便一个政治避难的借口就能将杨明滞留,一拖就有可能拖上十年八年。幸好连若菡的公司在美国颇具影响力,并且资助了一名参议员的竞选,最终走通了上层路线。

美国政治之中,也从来不乏金钱攻势和人情。

杨明的遣返是大事,夏想就想立刻动身去接应一下,亲眼见到杨明他才心安。卫辛看出了夏想有要事要办,就又含羞穿上衣服,柔声说道:“我忽然有点不舒服了,今天就不给你了。你有事先忙好了,我先睡下。”

夏想知道卫辛是给他台阶下,就将她揽在怀中,用力抱了一抱:“好好休息,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女人。”

很强势很霸道的一句话,直接烙印在卫辛的心中,让她柔情似水,等夏想走了半晌,她还呆立原地未动,痴了一样,一脸沉迷。

卫辛放水洗澡,温热的水滑过她富有弹性的青春的肌肤,她轻轻抚摸,心中荡漾的是无尽的甜蜜。看着镜中的胴体青春而美好,我见犹怜,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完美,弹性、滑腻、白晳,灯光一照,闪烁的是一个女人20多年的精华和光芒。

女人一生,所求无非就是一个有情郎。在她心中,富贵和权力都是烟云,只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是永恒。

卫辛的心思,夏想不能全部了知,也能知道大概。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卫辛的伤悲和柔情,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卫辛的爱是怎样的绻缱。

不过此时,他无心于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和历飞碰了头,详细了解了事情经过,知道一切顺利之后,总算放了心。

晚上10点多,京城国际机场,杨明被遣返回国,垂头丧气地被英成带人押上郎市的警车,连夜赶回郎市。此时,夏想和历飞还在市局坐镇。京城离郎市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作为焦电案件中最关键的一环,遣返杨明,夏想在幕后做了大量的工作,也让连若菡牺牲了不少宝贵的时间,现在只差一步就可以顺利移交到郎市了,为山九仞不能功亏一篑

英成出发后,和历飞约定每五分钟汇报一次情况,半个小时内,一切正常,此时车队已经出了京城地界,进入了郎市的管辖范围。

在京城至郎市的高速之上,有一座横跨高速公路的立交桥,以前经常有不良少年站在桥上向下面的过往车辆投掷石块,曾经造成过车毁人亡的重大惨案,此地因为呈三角形,就被司机们形象地称之为死亡黑三角

高速公路上的车速一般在120公里左右,迎面投来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块,就有可能穿透玻璃,将驾驶员当场击昏。但投掷事件一般发生在白天,晚上很少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英成兴奋之下只顾着匆忙赶路,就忘记了吩咐车辆在路过黑三角的时候减速。

意外,就突然发生了

押送杨明的车队一共五辆车,杨明坐在最中间的一辆,由英成亲自陪同。五辆车,一共15名干警,可谓声势浩大,警备森严,都是英成信得过的手下,也可以说全是郎市市局的精英。

五辆车一字排开,间距200米左右,英成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和夏想通话,说是一切正常,话音刚落,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闷响,紧接就是刺耳的刹车声,就在英成的一颗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之时,又一声巨大的撞击的声响传来。

不好,出事了

英成大惊,电光火花之间,来不及吩咐司机紧急避让,就眼睁睁看着前面汽车的后尾越来越近,随后“嘭”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传来,一股巨大的惯性让英成向前一栽,一头撞在仪表盘上,顿时头破血流。

还不算完,后面的车也收势不住,狠狠地追了尾,又将英成的车向前顶进了十几米有余。

五辆车连撞,撞击声不绝于耳,现场更是惨不忍睹。

一切平息下来之后,英成满脸鲜血也顾不上擦,回头一看,杨明已经昏迷过来,陪他一起的两名干警也是一人重伤,一人轻伤。

英成还好,幸好系了安全带,否则估计就交待了。胸口一吸气就钻心地疼,应该是肋骨断了。他咬牙推开了车门,夜幕之中看不分明,但依稀可见五辆汽车挤在一起,已经不成样子了,最前面的汽车最惨,三箱车差不多被撞成了两箱,里面的干警估计凶多吉少了。

强忍胸中的怒火——英成知道,多半遭人暗算了,也是他疏忽大意了,忘了一是减速,二是将车队打散——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了,他急忙大声召集还可以活动的干警,封锁现场,通报市局,同时自我救助。

事情的发生和英成猜测得一样,最前面的一辆警车被三块石子击中,其中一块直接穿透了挡风玻璃,打在了驾驶员的左脸之上,而且很不幸的是,正将驾驶员的动脉打断。

驾驶员半边脸浸在血泊之中,他年轻的脸庞有恐惧有不甘,众人七手八脚地帮他止血,只可惜,依然血流如注,眼见他是不行了。

他才25岁,正是花样年华,而且打算年底结婚,在他的人生正要揭开崭新的一页时,谁能料到竟然会丧命于此?英成干了一辈子警察,也见多了生离死别,更有和他情同手足的同事被敌人一刀捅中要害,死在他的怀中的悲伤时刻,当时他只有义愤,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但现在他没有忍住,抱着怀中的司机,泪如雨下。司机名叫王小六,一个长相普通一生平凡的年轻人,但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说了一句令在场众人无不动容的话:“英局,我能死在执行任务的途中,算不算英雄?”

“算”英成斩钉截铁地回答王小六,“你就是我心中最让人敬重的英雄。”

王小六已经没有了回音,他的血已经流尽,身体正在冰凉。

……头车损失最惨重,当场死亡两人,重伤一人。事后英成才从抢救过来的干警口中得知,在被击中的一瞬间,王小六强忍巨痛,拼死将车猛打方向,让出大半个车身,否则后面的连撞损失将会更加惨重,说不定还会当场再死亡数人。但也正是王小六的拼死一让,头车撞在了桥墩之上,才导致他和副驾驶全部被震伤内脏,不治身亡,也因此让后车的连撞的损失降到了最低。

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因为立交桥距离高速公路有一定的高度,想翻越上去追拿凶手有一定的难度,主要也是15名干警,死的死伤的伤,已经基本上失去了战争力。

好高明的一招,英成心中怒火熊熊,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如果他稍微细心一点,也不会酿成如此重大的惨案。虽然说也是对手太歹毒,手段让人防不胜防,但也有他疏忽的因素在内。

英成满脸是血,面目狰狞,强忍怒火,指挥疏通现场。不用想他也知道暗下黑手的人是谁,但对手的高明之处在于没有留下一点证据,深更半夜,人也早就跑远了——但不能就这样算了,天一亮就立刻调集大量人手,沿立交桥周围10公里之内的村庄,逐一排查,势必要找出真凶,讨回公道。

消息传到郎市市局,正在等候的夏想和历飞听到之后,当即震怒了。

夏想也不顾已经深夜,立刻向艾成文汇报了情况。

艾成文有早睡的习惯,他刚刚入睡就被吵醒,颇不耐烦,一看是市局的电话,也没想到是夏想,就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事情非要半夜打来电话?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艾书记,出了点意外……”夏想的语气很沉痛,“不乐观地讲,会有两三名警察因公殉职。”

“出了什么事儿?”艾成文一下清醒了,睡意全无,立刻起床,“夏想,快说清楚。”

听完夏想的汇报,艾成文也是拍案而起:“太嚣张了,太过分了。我马上赶到市局……立刻抽调人手前去支援,要确保现场公安干警的安全。”又一停顿,他又不无暗示地强调了一句,“暂时先不惊动古市长了。”

夏想明白了艾成文的言外之意,此举证明艾成文对古向国的厌恶,已经到了顶点。

一系列的命令传达下去,表理也被叫来了市局,路洪占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市局领导,他来到的时候,艾成文和夏想已经部署完毕,基本没他什么事儿了。

路洪占实际上是从尹芝平的床上被人揪来的,市局出了大事,不通知古向国还勉强说得过去,不通知市局一把手就太不符合规矩了,因此表理还是让人联系了路洪占。通知的时候,没有直接告诉路洪占是什么事情,路洪占还不大情愿,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来到市局。

一到市局,一见草木皆兵的架势,他的脑子一下就懵了。在得知了事情经过之后,路洪占吓得差点站立不稳,忙不迭地痛斥幕后黑手,以表明他的清白——实际上此次事件还真与他无关,他最近太迷尹芝平了,沉醉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无心市局的工作,几次婉拒了古向国共商大计的邀请。

路洪占也是明白人,也知道一下和古向国划清界限也不可能,但他也敏锐地发现了古向国可能要倒台的迹象,再加上确实被夏想打压怕了,又有了新的寄托,心气就不高了,几方面的综合因素之下,他就在夏想和古向国最后的过招之中,没有出什么力。

也惹得古向国对他十分不满。

不满就不满好了,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况且路洪占现在确实有点心灰意冷。另外也是因为尹芝平太缠人了,都说温柔乡英雄冢,路洪占不是英雄,却是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他不认为他目前的选择有什么不妥。

见阵势不对,路洪占到了市局之后,先摘清了自己,就提也没提通知古向国的事情,他就知道,古向国已经被边缘化了,他没有必要再自讨没趣。

但到底是谁的手脚?路洪占心里也在嘀咕,是古向国和哦呢陈,还是哦呢陈在京城的后台?

天亮时,市局的后援将五辆警车以及七八名受伤的干警全部接回了郎市,治疗的治疗,归队的归队,几个受了轻伤的干警说什么也不肯住院,轻伤不下火线,要求立刻前往沿线村庄排查,捉拿凶手。

此次意外损失惨重,事后清点,当场死亡两人,重伤五人,轻伤七人,几乎人人都挂了彩。英成一直身先士卒不肯下场,最后支撑到郎市之后,一脸是血地向艾成文和夏想汇报了情况,还没有说完就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艾成文来到郎市时间不短了,第一次被感动地流下了眼泪,亲自扶着英成送他到了医院。

整个市局都愤怒了,连路洪占也激起了火气,亲自带队前往沿途排查。但因为沿途有十几个村庄,有的归郎市,有的归京城,就由郎市市局出面和京城市局协调,立刻得到了京城方面的积极响应。

路洪占和历飞一起出发去调查取证,并且联合京城警方,协同行动。

8点多,古向国才接到消息,知道市局出了大事,就赶到了市局。在看到艾成文和夏想都黑着眼圈,一脸疲惫,就知道他们一夜未睡,再注意到市局大部分人对他不友善的眼光和疏离的态度,他就知道,他被边缘化了。

一个市长被边缘化是很可悲的事情,古向国心中大不痛快。

不痛快也没有办法,就连艾成文对他也是淡淡的态度,只说了几句,艾成文就提议立刻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古向国没有理由反对。

一上班,关于郎市警察遇袭的消息就传遍了郎市,闹得满城皆知。以前,郎市的市民对警察没有什么好印象,认为警察都是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但此次事件流传开来,有关王小六临死之前想成为英雄的遗言被有心人特意传开,就让市民对警察的印象大为改观,不少人自发前往医院看望受伤的干警。

除了警察受伤之外,杨明也受了不轻的伤,还在昏迷不醒。对手出手,不顾及杨明的死活,可见也是乱了阵脚,要孤注一掷了。好在据医生说,杨明伤势不太严重,而杨明身边的两名干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内脏出血,还有骨折,估计要住院很久。

因为在关键时刻,两名干警都舍生忘死将杨明压在身下,保护了杨明。

市委紧急会议一致通过决议,对受伤的公安干警表示慰问,并且要求市局切实做好安抚和善后工作,对于因公殉职的干警,全市通报表彰,同时支持市局向省厅拟申报王小六同志为全国公安系统英雄模范的提议。

古向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全面支持,自始至终不怎么说话,他的表现落在有心人眼中,就多了许多猜测。

更有细心人发现,仿佛只是一转眼之间,古向国就衰老了许多,神色落寞,眼神空洞,神不守舍。

夏想也将古向国的举动尽收眼底,心中不知是鄙夷还是惋惜。警车事件,是不是古向国暗中指使已经无关紧要了,杨明没死,杨服震惊,相信杨服已经清醒地认为到了一个严峻的事实,就是有人不想让杨明开口,想杀人灭口。

相信此次事件之后,杨明一旦醒来,审讯工作将会不费吹灰之力,不但焦电案件真相大白指日可待,恐怕还会牵连出古向国更多的幕后见不得阳光的事情。所以是不是古向国所为已经不重要了,杨家,肯定认为是古向国下的黑手。

古向国垂头丧气也就可以理解了,他肯定也想到了后果的严重性。

第二天,又有一条隐性的消息通过非正规渠道传到郎市市委,在中央一次内部的经济会议上,中央领导不点名批评燕省的经济政策过于保守,不够大胆,步子太小,不符合燕省和京城城建立大京城经济圈的定位……

中央领导的批评,得到了与会不少国家领导人的认同。

消息表面上看和郎市的形势没有关点关系,但夏想心里清楚得很,是中央领导间接地表示对范睿恒的不满。范睿恒刚刚接任省委书记不久,就在中央的经济会议上被不点名批评,面子丢大发了。

丢面子还是小事,中央领导的不满通过会议的方式传达出来,比起直接在电话里痛骂范睿恒一顿要严重多了,等于是直接警告范睿恒,再有下次,就没有含蓄的批评了,有可能就是公开点名了。

燕省,风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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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章 交换条件

燕省向来保守,紧跟中央的步伐,被中央领导不点名批评,整个省委都陷入了猜测和恐慌之中……

范睿恒是什么表现,夏想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郑冠群转述——郑冠群还在省委宣传部担任常务副部长,扶正的可能性不大,他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外放担任一届市长或市委书记,但也机会渺茫,全看机遇了——说是范书记一天没有上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谁也联系不上,差点让省委大院翻了天,以为省委书记失踪了。

范睿恒以后会如何走,燕省又会如何应对,夏想也懒得去想了,接下来他要赶赴哦呢陈的宴会了,作为最后一次和哦呢陈面对面地交谈,会有一次什么样的对话?

袭警事件,有没有哦呢陈身影,应该说想也不用想。哦呢陈和古向国是一荣俱荣的关系,他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力保古向国,而且他一向习惯了暗下黑手。

夏想准时赶到了哦呢陈的惊仙居,安步当车地在哦呢陈的迎接下,迈入了天字第一号雅间。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初来郎市之时,惊闻天字第一号雅间之时的震惊,现今数次进出天字第一号雅间,又和哦呢陈交手数次,他不禁感慨万千。

天字第一号不过是唬人的把戏罢了,因为瑞根并不是郎市的核心人物,只是古向国和哦呢陈故布迷阵抬出的一个幌子,或者说是两人的缓冲地带。

但夏想也明白一点,瑞根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并非甘愿被古向国和哦呢陈摆布,肯定也留了后手,而且后手和秋海棠之间有着不为人所知的关联。究竟秋海棠之中隐藏着什么秘密?夏想最近一直没有时间去探究,不过他隐隐感觉,随着古向国的失势,秋海棠的秘密也即将水落石出。

夏想和哦呢陈客气地握手,见房间中就他和哦呢陈两人,不见金银茉莉,心想估计今天的话题是少儿禁止了。不过为了缓和气氛,夏想还是笑问了一句:“怎么不见陈茉陈莉?”

哦呢陈不知何故,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她们是给她们的母亲上坟去了……”

哦呢陈妻子病故之后,一直没有再娶的情况,夏想也清楚,但哦呢陈的妻子是因何而死,他并不清楚,不过今天不是八卦来了,更不是拉家常,他就没有再提,就想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不料哦呢陈似乎想起了旧事,一脸悲伤,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然后划了半圈倒在地上:“祭奠一下亡妻,请夏市长不要见笑。”

夏想向来认为死者为大,也依样敬了一杯:“怎么会?陈总心中有情义,让人敬重。”

哦呢陈一脸悲容:“我想讲一个故事,不知道夏市长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哦呢陈肯定不会乱扯闲篇,他有话要说,有故事要讲,夏想也没有意见,伸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

哦呢陈自顾自喝了一杯酒:“我和妻子青梅竹马,在一个山村长大。长大后,我出来做生意,她在家中等我。一直等了我五年,等我回去娶她的时候才知道,家里几次逼她嫁人,她都不肯,还被老父亲打得皮开肉绽。她是多好的一个女人啊,只为了一句承诺,忍受了多少屈辱。我为她举办了一个风光的婚礼,也给了她家里一份丰厚的聘礼。”

“结婚后第三天,我就带她离开了山村,进了城。几天后,她的老父亲上山的时候就摔断了腿……”说到这里,哦呢陈微一停顿,眼中凶狠的神色一闪,就让夏想明白了一点,心狠手辣的哦呢陈记恨老岳父,居然连岳父也不放过,真够狠毒的。

“夏市长猜对了,年轻的时候,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哦呢陈倒也有枭雄的一面,大方地承认了,“只要伤害过我心爱的人,不管他是谁,我一定会以牙还牙。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心气没有那么高了,气性也小了,也知道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有一个人我始终记恨在心,就是做梦都想弄死他——因为他害死了我的妻子”

哦呢陈咬牙切齿,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夏想只是冷眼旁观,知道哦呢陈在故事之外,必有所指,就一句话也不说,只听故事。他也清楚,关于哦呢陈的前生今世,恐怕马上就要揭晓许多秘密了。

哦呢陈继续说道:“害死我妻子的人是我一个生意的对手,早年他在津城,后来看中了郎市的地理优势,就来到了郎市投资。他仗着后台强硬,实力雄厚,处处打压我不算,还调戏我的妻子。有一次竟然在酒后对我的妻子无礼,被我的妻子反抗之下,抓伤了脸,结果他一怒之下竟然找人撞死了她……”

哦呢陈的眼睛湿润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但还是没有忍住。他也不擦,仰起脸,任凭泪水长流。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只因未到伤心处。夏想对于哦呢陈的眼泪也颇有感慨,人性中都有复杂的一面,哦呢陈心狠手辣,对别人毫不手软,却原来也有过伤心的过去,并且有一个让他爱之入骨的妻子。

哦呢陈的形象第一次在夏想的眼中丰满起来,他不仅仅是一个纵横黑白两道的枭雄,也是一个有柔情一面的普通人。

正是基于此次和哦呢陈的会谈,让夏想对哦呢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才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时,他稍微高抬了一下手,让事情有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我一直忍了三年。三年后,终于让我抓住了机会,毫不留情地在生意上打败了他,并且也制造了一起车祸……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当时他和他的妻子都在车内,双双丧命,留下了一儿一女无人照管。是我和他之间的仇恨,本来不该涉及到家人,我就暗中照顾了他的一双儿女,送他们出国深造,又为他们安排好的前程,并且给他们准备了一生花不完的钱……”

故事讲完了,哦呢陈恢复了平静,饶有兴趣地问夏想:“夏市长,您说说看,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哦呢陈的故事是真是假,夏想不予评价,但他讲故事的目的肯定有所影射,因此对于哦呢陈的问题,他呵呵一笑答道:“好人坏人可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但在我心中自有一个简单的判断标准,就是不管做什么事情,有利己的想法很正常,但在利己的同时也兼顾利人,就是好人。损人利己,就是坏人。损人不利己,就是恶人。”

哦呢陈摇了摇头,不知是自嘲,还是不认同夏想的说法:“夏市长,我们之间有过太多的误会,我今天请您来,就是摆出十足的诚意来化解误会。我提三个条件,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一下。我的为人您刚才也能听出一二,对亲人至真至情,对敌人,毫不留情。”

还不忘威胁和暗示?夏想就笑,哦呢陈刚才的故事应该是真,透露出来的信息也是在暗示,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爱憎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显然,上面的引子是为下面的正题服务的。

“第一个条件是,我在郎市的资产保守估计有20多个亿,可以让出三分之一的财路给您,只要是您指定的人,我无条件让路,并且拱手送上资源。第二个条件是,我可以保证郎市两三名常委在市委之中完全支持您,让您压古向国一头。第三个条件是,我有两个女儿,姿色不敢说国色天香,但至少也对得起您的身份。小茉对您有好感,如果她愿意,我不在意她做您的身后人……”

夏想着实吓了一跳,哦呢陈真是下了血本,好大的手笔,财、权、色,三样俱全,考虑得也真是周全,换了任何一个人,绝对难免动心。

不爱钱的人,会爱权。不恋权的人,会爱钱。就算有人不爱钱也不恋权,也难过美色一关。哦呢陈果然是枭雄,挖的陷阱色香味俱全,世人有几人能从容过关?

夏想没说拒绝,也没同意,只是不置可否地笑问:“我只是想问问,陈总想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哦呢陈也不绕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要求:“我要得不多,第一,在京城的生意不受影响,在郎市的生意相安无事。第二,放出我哥,我让他回老家,安度晚年。第三,崔建从郎市消失,永远也别再回来。”

说是要求得不多,实际上,等于是让夏想全面收手,让他从容度过危机,并且一劳永逸地解除隐患。好精明的如意算盘,如果夏想答应,就等于绑在了哦呢陈的战车之上,表面上哦呢陈牺牲了一个女儿,实际上他完全绑死了夏想,夏想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相当于夏想辛辛苦苦抓住的哦呢陈的把柄全部自毁,眼见就可以将哦呢陈绳之以法的时候,又放虎归山,以夏想的聪明,会被哦呢陈的诱饵钓上勾才怪

夏想也没有直接一口回绝,而是轻轻地一笑:“以上三个优厚的条件,我都不要,如果陈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满足你的全部要求。”

哦呢陈微一点头:“我听着呢。”

“交出古向国的全部犯罪证据,出庭指证古向国,还郎市一片青天”

哦呢陈顿时脸色大变:“夏市长,我很有诚意,请您不要开玩笑。”

夏想本来云淡风轻的表情忽然冷峻下来,冷笑一声:“有诚意?陈总,有诚意的话就不会害死两名公安干警有诚意的话,就不会到京城四处惹事有诚意的话,就不会现在还不收手,还想在五堂市的竞标项目上添乱有诚意的话,就不会暗中派人想去绑架魏红清的儿子”

夏想一连串地反问,犀利而切中要害,让哦呢陈顿时冷汗直流。

不错,他确实不甘在五堂市京东新城项目上的失利,让人出面参加竞标,故意添乱。还有,他确实让人跟踪了魏红清一段时间,有意绑架魏红清的儿子,制造事端,只是在占住漆单方面解除了和陈大头的代理合同之后,魏红清没有了价值,才没有动手。

但所有的举动都被夏想摸得清清楚楚,还是让他明白了一个事实,现在的夏想对整个郎市的掌控力度,和以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哦呢陈却依然强硬:“在没有和夏市长达成共识之前,我们还是各走各路,我有一些手段也很正常,就如您夏市长,现在也不是处心积虑想置于我死地吗?不管出发点是什么,但大家的想法是一样的,都是想干掉对方。”

“你错了”夏想见哦呢陈不但执迷不悟,还强词夺理,不免心中有气,“出发点决定一个人的行为是不是正当,是不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之上。你是为了一己之私,所以不管是你的借口多么光明正大,你损害的是大部分人的利益。我是为了郎市人民的利益着想,只需要一个为国为民的理由,就可以动用人民的力量打击你。”

哦呢陈再难压制心中的怒火:“夏市长,这么说,您是非想要我的命了?”

夏想寸步不让:“你错了,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我是在保护郎市人民的生命财产不受到威胁”哦呢陈已经默认了他在袭警事件之中不光彩的手脚,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也让夏想怒火渐升。

哦呢陈见夏想动了真怒,忙又收敛了几分:“夏市长不要生气,袭击警车的事件,我不是策划者,也不是执行者……”话说了一半,没有说完,有内情他没有透露,他事先知情,但保持了沉默,也有知情不报的罪责。

不过因为立场不同,哦呢陈也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话不投机,夏想也不愿意再和哦呢陈浪费口舌:“陈总,我只想最后劝你一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再晚的话,国法难容。”

“夏市长,话说得轻松,就如古市长一样,您劝他一句,他现在就肯主动辞去市长职务吗?”哦呢陈也不是没有涵养之人,几句话过后,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现在都还有底牌,都还没有到最后认输的时候。”

夏想也清楚,不管是古向国还是哦呢陈,都是有见识有胆量之人,也在官场商界纵横十几年,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认输。甚至到了最后一刻,还会拼死一搏。能混到正厅级别的人,又有强有力的后台,谁也不会主动下台。就如哦呢陈也是一样,能有今天的庞大帝国,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就始终觉得天不会塌下来。

爬得再高的人也会有短见的一面,当年的高成松何曾会想到他的下场?话虽如此,夏想还是微微有些失望,因为哦呢陈不但固执,还刚愎自用,本以为今天的会面会让他有所收敛,不想,哦呢陈反倒还想收买他。

“既然如此,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夏想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和哦呢陈浪费时间了,起身准备离开,“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陈总会明白许多道理。”

“夏市长请留步。”哦呢陈伸手阻止了夏想,“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您,请您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