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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寒不满地嘟囔着,眼睛都没睁一下就翻个身想要继续睡去。

“皇上,今日虽然不用上朝,可是上书院你还是要去的呀.

我知道你这些日子辛苦,可是昨日听张德说,您不是睡得很早的吗?!”

清朗温柔的声音,竟然是欧朗音。

北宫寒拉下蒙在头上的被子,心中隐有无奈。

她如果真是睡得很早,哪里还会赖床!

昨天从正阳宫里溜回来,想着那个戴面具的高手,她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自从回到皇宫之后,她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能够给她那样的威压。

就算是端木耀阳,也不过是与她不相伯仲,最多勉强在内功上比她略胜一筹。

可是这个人,给北宫寒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是完全凌驾于她之上的一种威压。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北宫寒仍是掀被下床.

候在一边的张德立刻就恭敬地过来帮着她套上外袍,束好衣带。

简单用过早膳,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天福宫。

来到上书院,不见莫白先生的踪影,一众伴读郎们正围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

看到北宫寒和欧朗音走进来,忙着就停下议论,走过来向她恭敬行礼。

“大家在议论什么?!”

一边示意大家不要多礼,北宫寒这才随口问道。

自从北宫寒用计抓住北宫啸之后,大家都知道,这个小皇帝不是表面上那样的无害,对北宫寒都是十分惧怕。

几个伴读郎交换一个眼色,一个个都胆怯着不敢上前.

迫于北宫寒压力,终于,其中一个便硬着头皮答道。

“回皇上,我们在说…安乐宫!”

“是吗?!”

北宫寒一听安乐宫三字立刻就来了精神。

“安乐宫?!快告诉朕,安乐宫怎么了?!”

皇上问这个…做什么?!

看北宫寒一脸兴奋地表情,不像是生气,那伴读郎便壮着胆子回答道。

“回皇子,我们刚才在说安乐宫招乐伎的事,这安乐宫的主人也够独出心裁,竟然想要招女歌伎…”

北宫寒还要仔细听下去,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清咳,却是莫白先生大步走了进来。

这些侍读郎对莫白先生的惧怕不亚于,对北宫寒的惧怕。

听到他咳嗽,立刻就溜回各自的桌前,抓起书做出了苦读的样子。

北宫寒不便再问,向莫白先生点了点头,也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前坐了下去。

莫白先生自然也知道了北宫寒的事情,知道先前对这个小皇帝有所谓会,莫白心中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文人自傲,又放不下面子来向北宫寒道歉低头。

便只能借着课题来表示自己的心意,所以,看到北宫寒,他今日特意将已经选好的《诗经》之中的名篇改成了一首讲述激昂斗志的诗。

这一堂课,莫白先生讲得格外激昂。

只可惜,北宫寒的心中都在想着安乐宫和歌伎的事,却是没有听进去半个字。

偶尔与她目光相接,看到北宫寒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莫白先生心中的热血立刻就凉了一半。

北宫寒却是跟本没有发觉,下了课,立刻就起身走出了上书院。

“皇上!”欧朗音急步追出来,“您是怎么了,整堂课都在发呆的样子,莫白先生可是一脸地失望呢!”

北宫寒侧首看着他秀逸的脸庞,突然闪过灵光。

转过身,北宫寒目光烁烁地看向了欧朗音。

“朗音,你既然琴弹得那么好,一定也会唱歌吧?!”

欧朗音微怔,不解地看向北宫寒,虽然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他的心中却是升起一股隐约不祥的预感。

“皇上问这个…做什么?!”

北宫寒轻轻地扬起唇角,“朕要做什么,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吧!”

难不成,您要朕假扮女装去?!

定定看她一眼,欧朗音一脸无奈地扁下嘴角。

从北宫寒那促狭的笑容中,欧朗音清楚地意识到他最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皇上,您…您不是要我去安乐宫吧?!”

“聪明!”

北宫寒毫不吝啬地赞叹出声。

被称赞的欧朗音却是全无喜色,心中那仅胜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希望之火直接熄灭了。

“皇上,朗音所擅的琴曲全都是些清雅之乐,恐怕不适合安乐宫那种地方吧?而且人家要的是女歌伎,朗音可是男儿!”

欧朗音垂死挣扎着。

“曲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至于性别吗…”

北宫寒扬起唇角,笑得暧昧。

“只要你换上女装往那一站,我敢肯定,那安乐宫的主人立刻就会把你留下!”

“可是如果父亲知道,朗音…”

欧朗音的声音绵软无力。

先前传出与皇上有龙阳之染,欧恒已经痛心疾首。

现在要是他假扮女装的事被家人知道,爹娘还不得气得吐血。

“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朕自会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将你留在宫中,没有人会知道那个到安乐宫当歌伎的人会是你欧朗音,如何?!”

“朗音担心…”

“朗音,朕此举也是无奈,难不成,您要朕假扮女装去?!”

“朗音不敢…”

北宫寒肃起脸色,“朗音,这件事情对朕真的很重要!”

欧朗音脸色苍白地吸了口气,“那…好吧!”

北宫寒重新展开笑脸,探手拉住欧朗音的手掌。

“朗音,我就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朕最忠诚的人!走,咱们现在就去准备你需要的行头和曲子!”

手掌被她的柔软小手握住,抬起脸看着走在他身侧的北宫寒脸上明媚的笑容。

欧朗音的心中的无限委屈突然烟消云散,豁然开朗。

他原本沉重的脚步也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绝世“女子”(1)

阳光灿烂的耀阳,让这个冬日的午后显是格外地温暖。

平时白天时少有行人,只有晚上才会人满为患的地安街上,行人摩肩接踵。

这也难怪。

安乐宫张榜千两黄金寻找歌舞伎,谁不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拨得头筹。

就连平时这时候还赖着不肯起床的纨绔子弟们。

一个个也是早就精神抖擞地来到地安街上,挤在安乐宫的彩台前,紧盯着彩台后面的台梯。

当众赛歌赛舞,这可比妓院里那里低脂俗粉,唱个荤品跳个艳舞有意思多了!

安乐宫闪亮的新匾在阳光下烁烁闪光。

半丈高的彩台上黄梨木条桌上,满满地堆着耀眼的金锞子。

彩台后的台阶,一位身披粉色大氅的女子,款款行上台来。

有常在两街一巷行走的,立刻就认出这女人不是别人。

正是这地安街上最大的花楼,万花楼的头牌彩凤姑娘。

彩风只在这台上一站,已经引来一片喝彩声。

环视众人一眼,彩凤的目光懒洋洋地划过桌子上的金锞子,轻轻扬起了两臂。

两个小丫环立刻就走上台来,一个帮她把身上的大氅除了去,一个就把手中抱着的琵琶抱到她的怀中。

大氅除去,竟然只剩下单单薄薄,将身子包裹的玲珑有致的一层薄锦彩衣。

口哨声顿时四下响起。

环视众人一眼,彩风妩媚一笑,手臂扬起,纤长指尖便划出一段悦耳轻快的旋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彩凤怀抱琵琶,且歌且舞。

裙摆高旋,调子仿佛羽毛划过心田,让人心生痒意。

一曲终了,她以一个反弹琵琶的姿势华丽倒地。

端得是千般妩媚,百般风流,只引得台下一众男子尖叫不止,热血沸腾。

缓缓从台上直起身子,彩凤媚眼如丝地看向了看台边端坐的微胖汉子。

“先生,彩凤可通过了?!”

微胖汉子似乎是无意地向安乐宫的二楼窗口看了一眼,片刻才笑着摇了摇头。

“报歉,彩凤姑娘,您不符合我们安乐宫的要求!”

全场哗然,彩凤的脸上也是笑意顿失。

已经先后有十余个女人被否掉了,这安乐宫要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微胖汉子缓缓站起身子。

“可还有想要上台尝试者?!”

“有!”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人群中淡淡地传了过来。

PS:完成任务,北休息去。今天有点原因,晚了些,报歉。大家明儿见~~

绝世“女子”!(2)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是同时向那声音转了过去,待到看清那说话的人,大家眼中的亮光顿时被失望代替了。

说话的不过只是一个十岁上下,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

看清说话的只是一个小乞丐,站在台上询问的微胖汉子不由地也扬起了唇角。

“这位小哥,我们安乐宫招的是歌伎,可不是乞丐!”

那小乞丐知道众人是误会了,忙晃着脑袋解释道。

“不是我,不是我,要报名的姐姐在那边!”

他抬起脏兮兮的小胳膊,指向了安乐宫斜对面的福隆茶馆的二楼。

就在人们顺着他的小手指看向对面茶馆的时候,一声清亮的琴音突然打破了静寂。

一阵如行云流水一般的琴声瞬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至高潮处,却是嘎然而止。

接着,就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唱道:

煮酒一壶就沸腾了这江湖,

悠然举杯傲视着沉浮,

轻抚琴弦声浪滔滔天地澎湃,

笑看刀光剑影的舞台。

短短四句,却是字字直入人心。

原本顿住的琴声突然加了进来,低沉中透着几分狂傲之气。

云河段霄夕阳西下独我归,

秋菊傲霜梅舞寒雪飞,

翡翠玉扇一挥血雨腥风飘散,

酥卷佛手将利剑折断。

琴声高亢如金戈交鸣,展现出一幅壮丽的音乐画卷。

在场的每个人都禁不住沸腾起了热血。

就在此时,那琴音一转却是转入了低沉婉转的调子,其中却有几分看破世间的脱俗清丽。

“笑傲江湖,不败的孤独,

一切不如一场宿醉的领悟。

笑傲江湖,超然的归宿,

一切不如隐居云端的幸福…”

人声渐隐,琴音却是袅袅不断。

就在大家意犹未尽地注视着那窗子的时候,一直闭着的窗子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猛地扑进了所有人的视线。

PS:歌词部分为刘栋升《笑傲江湖》歌词,请大家无视此曲旋律,北只是看中了歌词,借用一下,嘿嘿:)

清丽“伪娘”华丽出场

秀致长眉斜飞入鬓,丹凤眼目光飘逸温柔。

满头青丝随意在头侧用一只淡青的玉簪子别着。

未施半点脂粉,却是美的比刚才的琴曲还要动人心魄。

尤其是脸上那种世人少有的清雅之态,更是让楼下一众曾生出非分之想的纨绔子弟们自形渐惭秽。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北宫寒乔装改扮成女子的欧朗音。

扫一眼楼下仰视的众人,欧朗音目光闪烁,本能地便要后退。

一只白晳柔软的小手掌却及时探出来,拉住了他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