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老得快…”

“我现在就想赶紧老的快!”张守静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我要赶紧长大,赶紧接管天师道,省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

“怎么会…人人现在都敬称我一声‘真人’,元山天师道那群牛鼻子肯定鼻子都气歪了。”

太玄真人“嘿嘿”地笑着。

“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吗?”

黑脸的张守静悲愤地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回太玄真人背后。

“去年大旱,今年雨水多是正常,下去后你就和众人说,这是上天警示今年夏季会多雨,注意洪涝,尤其是南方,尽早修整河防…”

“会多雨?”

太玄真人一拂衣袖,摆出一副“绝世高人”的架势,脚步沉稳的领着张守静下楼和众人汇合。

“…哎,国之将乱,必有预警。去年旱,今年要涝吗?叹民生之多艰…”

张守静摇头晃脑。

“小师叔,我们还没找到下任天子呢…元山那群人…”

“此事只能从长计议,最后那位在后宫里,哪怕你快七十岁了也进不去,除非把你阉了!”

张守静抬手做刀状。

太玄真人反射性一夹腿。

“…虽说老道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该有的还是要有的。要我如此为天师道牺牲…我不干!”

“不干就…咳咳,注意点形象,来人了!”

“太玄真人,上面究竟如何?”

工部、将作监的官员齐齐上来,满脸好奇地问起了太玄真人。

“摘星楼上的龙形吞兽里原有一根伸出来的铜舌…”太玄真人面不改色地将张守静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又作出结论:“要想不再被雷劈,只需工部和将作监将年久失修的高楼都检查一遍,将铜舌修复好就是。只是…”

“只是什么?”

工部的官员心悦诚服地追问。

“只是雷劈却不是偶然,而是上天示警…”太玄真人手作剑指,直指苍天,“天警示今年夏季会多雨,注意洪涝,尤其是南方,应该尽早修整河防…”

同样的话,从一个瘦干弱小的道童嘴里说出来,就说不出的可笑,可换了一位形相清癯的“天师”来说,顿时让众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尤其是那位工部的官员,立刻神色大变:“南方会多雨?去年大旱倒是趁机修了堤坝,可是今年还没有做好蓄水的准备!”

“那可以准备了…”

太玄真人微笑着颔了颔首。

“多谢真人提示!多谢真人提示!待真人回禀过陛下,我们工部就立刻召集郎官进行应对,在下次朝会中上奏!”

工部的官员满脸感激。

若是今年一点预备都没有,真发了洪水,工部就是监察不力、玩忽职守。朝廷每年拨那么多银子修河工,工部倒也从来没有懈怠过,可是突降大雨有时候是算不到的,内涝比洪水有时候更可怕,不得不防。

去年旱成那样,今年会有些疏忽,也是自然。

“哎,叹民生之多艰…”

太玄真人捻须伤感。

“噗!咳咳咳咳…”

张守静一下子被口水噎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太玄真人解决完了“摘星楼雷劈事件”,领着张守静施施然而去,没多久,因修习道家功法而耳目灵通的两人还是听到了身后人的窃窃私语。

“太玄真人不愧是天师啊!居然能算出今年要多雨,而且还那么慈悲心肠,将百姓放在心上…”

“听说也从不接受陛下的赏赐,只是安心在宫中修道,也不攀什么权贵,是个得道高人的样子…”

太玄真人听得飘飘然,走路都有风。

张守静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年纪太小,长得又不起眼,既不能让道门众人服,又不能让世人信服,是掌不了门户的。

既然已经让太玄真人领了门户,他能撑起来,自然也是该高兴的。

只是还没有一会儿,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就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个道童,也太不像样子了!长得干巴巴一脸贼眉鼠眼象就算了,真人叹百姓疾苦,他居然还笑到咳嗽!不像话!不像话!为什么真人选这样的道童做侍童?就找不到机灵孩子了吗?”

“咳咳…小师叔莫气,莫气,他们肉眼凡胎…”

太玄真人见张守静突然站住了,狐疑地回头张望,以为他被这些嚼舌根的宫人气到了要去理论,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而张守静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怎么动,可是一双黑溜溜的大眼却神光奕奕,视线不住地朝着前方扫来扫去。

这下太玄真人也看出不对劲了,有些害怕地问他:

“怎么了?难道皇宫里还有妖物?”

“我说你都是掌教了,还拿了我天师道二宝,还能怕妖物?长长出息行吗?”张守静极为自然地回了一句嘴,收回了眼中的神光。

“大概是我看错了,我似乎感受到了上界之气…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可能是我年纪小,修行还不到家…”

“上界之气?”太玄真人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什么意思,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高祖遇仙的传说是真的?有神仙庇佑刘家?”

“谁知道呢…庇佑成这样,这神仙的道行…”

‘…也不怎么样!’

张守静心中默默腹诽。

就在张守静前方不远的地方,一身宫装的姚霁领着新的投资团背对着两个道人,往中宫的方向而去。

“大家跟好我,不要再围观那两个道士了!那两个道士我在路上会介绍的!”

姚霁费劲力气才把对“道士”稀奇的游客们拉了回来,眼泪都快下来了。

“前面是中宫,中宫是皇帝和皇子们未成年前读书的地方。穿过中宫,就是后宫,也就是皇帝的妃嫔们居住的地方…”

第32章 帅哥?毛孩?

“刚刚那两个道士怎么会在宫里?”

一个带着帽子的中年女士好奇地看了眼已经走远的道士们。

“那个白衣服的老道好气质!”

“代国开国的皇帝修道,所以道门的天师道就被代高祖尊为国教。这临仙城选址、临仙皇宫的建造,都有天师道的道人们参与。刚刚离开的那两位道士,应该是代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太玄真人和静守真人,他们一前一后,结束了道门的“两家之争”使得天师道两宗合一,发展成绵延三百多年的大教。”

姚霁显然对这些杂谈也颇有研究,讲解起来毫不艰涩。

“咦?什么是两家之争?”

“天师道是不禁弟子婚娶的,所以道门也是嫡传,只是选择掌教非常严格,如果并非张家人想要得到正传,就要改姓为张。刚刚那位太玄真人就是四十多岁才加入天师道,掌教之前的姓名已经不可考,书上都以‘张太玄’称之…”

姚霁笑着解释:“天师道在代国的祖庭原本是在元山,可惜代国高祖起兵时,元山祖庭支持的是前朝的皇室,只有山上一位张姓道人下山,召集道众,安抚灾民,聚集了庞大的信众,但却被元山天师道视为‘叛逆’,逐出正宗。”

“这么一看,元山那边倒是丢了一支潜力股。”某个商界大亨笑了笑,“故步自封是无法进步的。”

“正是如此。”姚霁点了点头:“众所皆知,代国高祖自称见过身穿白衣的‘仙人’,所以对道教十分推崇,然而元山天师道是受过前朝皇室供奉的,自然不会马上承认代高祖刘志,这时候已经有了庞大信众群体的张致虚抓住了机会,顺利的将自己改良过的天师道推广给代高祖,并且认为代高祖应当在遇仙的地方建一座新城——临仙。”

“临仙在前朝旧都的东边,离元山较远。代高祖决意建立新城后,张致虚就在泰山起了新的宗坛,史称‘泰山宗天师道’。泰山宗改良后的教义要求弟子积极入世救世、先修己,再救人,最终返璞归真,回归自然。它的教义和元山派‘静心寡欲、超脱俗世’截然不同,而对于封建统治者来说,愿意帮助自己、并宣扬自己为正统的宗教是新成立的政权最急需的,所以泰山天师道就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被代国皇室世代供奉,以为正统。”

“我的天,那元山宗的人岂不是要气死?”

“并非如此,事实上,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积极入世的道门并没有远离世俗的道门有神秘感。在民间,人们通常是把泰山宗的道人当做‘神汉’、‘游方郎中’、‘心理医生’和‘风水先生’来看待的,却把元山宗的道人们当做‘真神仙’,若真有寻仙问卜之事,还是会按照古老的规矩前往元山‘叩仙门’。”

姚霁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

“所以,泰山宗的嫡传张氏一直想要使两宗合并,成为‘道宗’而非仅仅是掌教。可惜的是,自高祖之后,景帝、恵帝都对尊道并不热衷,平帝更是仅仅只出钱,泰山宗沉寂了很长时间,只在民间有着极高的人望,在权贵眼中依旧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游方道士。直到太玄真人得到了成帝刘未的召见入京,并通过种种努力,而使得元山道庭派出使者回复往来,才打下了‘两宗合一’的基础。”

“刚刚那老道士好厉害啊!”

中年女士露出赞叹的表情:“长得也实在是俊逸…年轻时应该是个美男子,对了,他应该有一米九了吧?”

投资团里一群女人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绝对有一米九!”

“年轻时岂止是帅,肯定是鹤立鸡群!”

“这位太玄真人在历史上也是个迷,传说他四十多岁才入泰山修道,同辈的师兄弟皆是孩童,但因为有大智慧,才被收入嫡传,改了张姓,他师祖临死前更是绕过几位徒弟,直接传位给这个徒孙,据说就是看重了他的能力。”

“他修道之前的一切都不可考,有野史说曾经是个靠长相骗钱的骗子,也有人说他心智年纪其实极小,是个名副其实的‘老顽童’,不过很多考古学家都认为那是元山宗昔年争夺正统时的污蔑,这个人应该是火居道士出身,后被发现缺有不凡所以带上山门,也有可能是为情所苦,看破出家,因为他一生未娶,也没有后代,掌教之位后来是由守静真人继承。”

姚霁没机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研究,所以也只能说出自己的推测。

“这位守静真人,一说是太玄真人贴身伺候的道童,得了他的亲传,因能力超绝、天赋聪颖而入了张家;还有一说是他原本就是张家嫡系,且还是太玄真人的师叔辈,是张家嫡系为了拿回掌教的传承而放在太玄真人身边‘学习’处理俗务的继承人,所以后来顺理成章的继承了掌教之位。”

“听刚才两人说话的口气,第二种传说像是真的!”商界大佬下了推论:“道童不敢这么和师父说话。”

“我觉得那个小道士也有些邪门,我刚刚看他时候,他好像看得见我似得,还朝我的方向使劲瞪了几眼!太真实了,差点让我忘了这里是虚拟的!”

一个投资团的投资人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量子叠加状态是无法有所交集的。而且这里也不是虚拟的,这里是经过矩阵计算后平行进行的世界,你可以将它当做大数据汇集后推演出来的世界,却不能当做虚拟游戏。”

姚霁第n次的为他们解释着。

“这是一项非常先进的技术,只是…”

“只是经常失败,我们了解,了解…一失败就要钱重启项目嘛,我很喜欢这个世界,我会投资的,就当是另类的旅游了。”

中年的女士豪爽地应诺。

姚霁心中振奋了一下,这一趟总算有个肯定会掏钱的了!

照这样下去,等资源足够了,她就能申请“常驻”一段时间进行历史研究。

他们这些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这么辛苦的“带团”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自由在里面研究的那一天!

被“拉到款子”所振奋的姚霁顿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一边领着众人走回后宫方向,一边继续进行讲解:

“刚刚那位太玄真人也是位传奇人物,他在达到个人的顶峰之后,尊崇新天师道的教义,在泰山召开法会,宣讲完天师道的道义后宣布从此隐退,闭关修炼。他在入世之后又出世,卸下掌教之位后在泰山又修炼了许多年才去世。传说他离世时,天上霞光蒸腾,有道众看到他含笑飞升,至今泰山还有‘太玄飞升台’。”

“啊!那个飞升台我去过!我还说呢,为什么叫太玄飞升台!”

在场的不乏喜好旅游的,立刻引起共鸣,互相讨论了起来。

姚霁这段时间只带过两个团,这个团的素质是最高的,除了刚才道士出现时稍微骚动了一下,全程无脱队、无掉队,听她讲解也很认真,还有好几个表现出了投资的*。

心情愉快之下,她抬手看了下腕表,笑着说:“离这里天黑还早,还有一些时间,就这么回去太可惜了,我带你们去冷宫里逛逛。”

“冷宫?”

几个中年妇人立刻露出“晦气”的表情。

“冷宫里有什么好逛的?”

“这冷宫里住着一个小孩子,我每次带团来都能碰上。这个小孩是代国第六任皇帝,代昭帝刘凌,代国的中兴之主…”

姚霁笑着对几个露出兴趣的女人眨了眨眼睛。

“这昭帝…是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哟!”

“美男子?走走走,带我去看看!”

“小孩子再好看有毛用,我又不恋童!”

“不愿意逛冷宫的,我可以划定个警戒范围,各位在西宫范围里自由活动也可以。等天一黑就要马上赶到祭天坛,可以做到吗?”

因为这一队人十分有纪律,姚霁也放心让他们自己跑。

“好好好!我也想自己看看,就是不好意思说!”

“我是怕有什么危险…”

就这样,一群人跟着姚霁拐了个弯,朝着冷宫方向走去,另一拨人则是直直向前,在祭天坛附近闲逛。

***

飞霜殿的院子里,刚刚行过针、泡过热水浴的刘凌赤着上身,跟着萧太妃练着“横步”。

这是一种快速躲避敌人攻击的步法,只有三步,却能避开绝大部分的攻击。萧太妃要求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下意识地使用这个步法,所以他每天脚步不停,且分心多用,为的就是能达到“下意识”的境界。

此时也是如此,他的脚下一边踩着步法,一边分心听着赵太妃讲述高祖开国年间的种种异人。

旁边萧太妃惬意地半躺在一张竹榻上,笑着听赵太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咳咳,这不是他说的,是薛太妃说的。

“那张致虚应该并非是什么得道高人,而是一位非常会审时度势、手段圆滑的道人,若是在朝为官,就凭他那观察入微的本事,也能身居高位。”

张太妃边说边笑着提点刘凌:“歪了!刚刚斜了一寸!”

“哦。”

刘凌认命地挠了挠头,从头再走。

最近因为太玄真人在宫中很火,就连王宁都被塞了一肚子东西回来,所以几人就说到了天师道泰山宗的开山祖师张致虚。

赵太妃的先祖和张致虚有些交钱,也曾一起修建过皇宫,所以家中留下了全面的记录,赵太妃就按记忆说给刘凌听。

“不过这人确实有些真本事。昔日他还在元山宗坛时,就是一个出名的异类。他一不修真,二不修心,反倒追求‘格物’之理,对万事万物探究到底,并且想将道法以‘格物’的方式参透。”

“当年他曾提出,天上的雷电可能并非有云龙翻覆,而是有某种会放出雷电的东西导致,这东西很可能就是云,并以此为依据将所有宫殿的高处都布上了铜线;他还曾反驳过他的老师,认为灾难并非上天预警,而是人为所致,一切皆有理可循…”

赵太妃根据自己的想法大胆推测:“这在以‘体认本心’为教义的元山宗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所以他当年下山,有可能并非是去‘救济天下’,而是被师门赶下山的…”

一旁的萧太妃仰首笑了笑,脸上露出一副“她又开始语不惊人死不休了”的表情,样子颇有些无奈,还隐隐带了些宠溺。

刘凌跟着赵太妃听了三年“赵氏史书”,什么惊世骇俗的都听过了,对于这样普通的推论自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哦”了一句,脚下便一个滑步,越过了地上一道尖刺。

只是眨眼之间,刘凌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第二个尖刺也没有避过,悬之又悬地穿透了他的布鞋,将鞋子钉在了原地。

这一下,倒把悠哉听故事的萧太妃惊得一下子坐起,赵太妃也连忙住口,齐齐向刘凌凑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听张致虚的事也不至于听到变傻了吧!”

赵太妃蹲下来,示意刘凌先把鞋子脱了。

萧太妃也皱着眉头:“虽说让你‘分心’,却没让你‘无心’,你怎么连这小小的陷阱都避不开?越学越回去了!”

刘凌咽了口唾沫,装作若无其事地脱下鞋子,任由赵太妃将鞋子从弹起的尖刺上拔下,淡淡地说道:“没什么,腿突然抽了下筋…”

因为他很少失误,所以两人这才松口气,各自回到原位。赵太妃丢下他的鞋,笑着骂他:“自吃的饱饭以后,你真是喝水都长!像你这样抽条,腿会抽筋也是正常的。”

刘凌点了点头,穿上布鞋,继续在地上滑来滑去。

“他在做什么?跳舞吗?”

一个女人有些失望地侧头看了看刘凌。

“就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嘛!哪里是什么大帅哥!”

“你别说,长得怪可爱的,就是太瘦了!”

一个母爱泛滥的胖阿姨围着刘凌绕了三圈。“作孽哟!在冷宫里养了个孩子,肯定吃不饱穿不暖吧?”

“这是昭帝刘凌。关于他登基前的事情记录很少,因为根本没有什么考古依据,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登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后宫里的这些太妃们。他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姚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找各种机会来冷宫里看这个孩子。大概是因为他摔倒在她面前好几次,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不过姚霁还是满脸微笑地对着蹲下/身子的他摆了摆手:“你好啊,看样子宫宴顺利的熬过去了哟!就说你没问题的!”

刘凌脸上微动,马上扭过头去,掩饰地对着赵太妃开口:“我能喝口水吗?渴了!”

“姚霁看样子很喜欢他嘛。”

一个老爷爷笑着开口。

“我来的次数也不多,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算,上一次我来是一年多以前了,而且那次很匆忙,没有见到他。冷宫旁边就是祭天坛,有时候时间有空余,我就会带投资团来冷宫看看,见证一代名帝的成长史。”

姚霁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上次见他还是个小布丁,现在都长得这么高了。下次再来,不会比我都高了吧?”

她一米七,在女人里已经算高的,这孩子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比她那个世界的九、十岁孩子矮了。

“这真是奇怪,基因到底是怎么遗传的呢?刘未那么矮…”姚霁自言自语:“难道恭慈太后其实个子高?”

恭慈太后是刘凌生母追封的谥号,其本人的一切都不可考,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知道姓狄,可能并非纯汉。(*注)。

“还以为能看到帅哥,就这么一个干瘪小孩子,挺没意思的…”

一个妇人看老公频频看向石凳上坐着的赵太妃,忍不住一提他的耳朵,横眉骂道:“看什么看!又看别的女人!”

“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留点面子…”被捏的男人龇牙咧嘴,“我只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她美我美!”

“你美你美!”

旁边的投资人们轰然大笑,那男人大概也不好意思,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干笑,眼睛却是一点都不敢看萧太妃和赵太妃了。

教训完老公的女人眼睛扫了一眼刘凌,皱眉开口:“冷宫里荒凉僻静,一路走来还遇见不少疯子,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这昭帝我也看了,就是一个小屁孩,下次等他长大了我再来看什么美男子,现在我就想去其他地方走走!”

其他人虽然对昭帝很感兴趣,对他脚下不时冒起的尖刺和他在扭秧歌一样的动作也很感兴趣,但这群人之中似乎以这个妇人成就最高,她说她不想看了,有几个相识的就只好露出遗憾的表情。

姚霁只是找个借口来看看小男孩过的怎么样了,她也算是看着他变化的,闻言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虚虚拍了拍刘凌的背,笑着和他告别:“大家都期待你长成一个美男子,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我下次还想来,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当上皇帝?”

商界大佬似乎不太忌惮那个妇人,笑眯眯地问姚霁:“我等他当上皇帝再来一次,多奇妙啊,看着一个小孩从这么点点大登上了帝位…”

能再来的前提当然是他投了钱,姚霁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还要过五年。不过下次来,他大概就不会经常在冷宫了。我们得在宫中到处找找,算清楚他的活动范围…”

刘凌渐渐放慢了步法,全神贯注地听着仙人们的“预示”。

萧太妃自然是注意到了刘凌的动作,但见他表情认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就识趣地没有干涉他。

刘凌定神听着,姚霁也不出意料地继续向众人介绍:“算一算,袁贵妃那个历史上无名的儿子在明年冬天就会夭折,在那以后,袁贵妃思念儿子到几近疯癫,成帝迫于安抚袁贵妃的需要,将会过继一个儿子给袁贵妃作为亲子…”

“张致虚曾经断言高祖遇见的是真正的仙人,只不过这些仙人…”

另一旁,赵太妃尽责地进行着干扰刘凌的“工作”。

两边的话夹杂在一起,让刘凌什么都听不清,忍不住一声大喝:“别吵了!先别说了行不行!”

姚霁和赵太妃都顿了顿,只见得刘凌有些懊恼地踢了踢地上的刺:“赵太妃,你别说了,我刚刚记住几步关键的!”

“你学的武艺就是要分心多用的!你别挨了刺就怪我吵,刚才不都好好的嘛!你这孩子这么古怪,说发火就发火!”

赵太妃立刻翻了脸,对着萧太妃一阵埋怨:“你还笑!顶撞师尊,难道不该挨打吗?”

“好好好,打打打,刘凌,你跪下来…”

刘凌就想好好听完下面的话,立刻从善如流地噗通跪倒,自己扒了衣服露出脊背,任由萧太妃用藤条抽打。

“原来是在学武,什么武艺这么怪,跟跳大神似的…”一个女郎嗤笑了一声,看到刘凌挨打,满脸鄙夷:“居然用这么落后的教育方式,还体罚!”

“咳咳,我也被吓了一跳。”

姚霁咽了咽口水。

“这里的教学方式太凶残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边走边说吧…”

‘不要走啊…说完啊…’

刘凌背后挨着藤条,眼前却见着一群满脸“哎呀好可怕简直是野蛮人”的神仙,恨不得自己刚才没张嘴还好。

眼见着神仙们越走越远,刘凌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你快回来!’

“你你怎么真打!是不是下手太狠了,怎么把他打哭了!”

“我一直这么打的啊!”

萧太妃无辜地挥舞了下藤条,凑到自己眼前。

“看,一点血都没有,用的力道多完美啊!”

第33章 机缘?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