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的就说了。”小叫花子笑嘻嘻的起身,马方赶紧给他搬一个凳子叫他坐下,等他坐下后。又弄了碟子点心端过去给他吃。

小叫花子也不客气,一边吃点心一边笑道:“说起来这顾家没什么名气,打听起来可是颇费事的,小的们联络了好些同行,这才弄来消息,原来,夫人打听的这顾家老爷名呈,是鸿胪寺右寺丞。家里只一小妾,另有一子二女,一子名唤英。二女中嫡女为长,人称顾大娘子,小名宛儿,庶女为幼,人称顾二娘子,小名寿儿。这嫡女为人和善,又是个勤快的。虽为嫡,行事却有些懦弱。从不曾和她姨娘还有妹子吵过一句嘴,只这庶女却是个利害的人物,小小的年纪不只掌家理事,这针织厨艺术算什么都能拿得起来,行事又最圆融,很得四邻称道。”

一口气把这些消息说完,小叫花子赶紧喝了口水,又大口大口的吞着点心:“夫人家的点心真好吃。”

“马方。”李鸾儿一招手:“你去包几包点心,与这位小哥带走。”

马方笑着出去,没过一会儿手里提了好几个油纸包,小叫花子看了很是咽了几口口水。

李鸾儿等小叫花子喝了水才问:“这么说,顾二娘子倒是比大娘子更会行事?只是这两人长的如何?”

小叫花子一拍大腿翘起大拇指来:“说起长相,顾二娘子长的貌美如花,小的琢磨着,虽不及大娘子的姿容,可想来也是极标致的人物。”

说到这里,他又笑着捧了李鸾儿一句:“这世上能比得上大娘子的怕少的紧,小的活了这么些年,可从来没见过比大娘子再标致的人物呢,才刚见到大娘子的时候,小的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看到天仙下凡呢。”

一句话,逗的李鸾儿和金夫人全都笑个不停。

金夫人伸手指着小叫花子:“猴啊猴,看你精怪的,也不知这张嘴是怎么长的,怎的这样机灵。”

“怕就是为了我那两包点心,他也得多恭维着吧。”李鸾儿笑着来了一句:“成,就冲你这句话,呆会儿走的时候,我赏你几个钱。”

“那小的就多谢大娘子了。”小叫花子赶紧站起来行礼,坐下后又道:“只这顾呈不太会行事,还有家里确实穷的紧,顾二娘子就是再好,怕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小的听说顾二娘子的姨娘正替她犯愁呢。”

“那顾大娘子呢?”金夫人感觉顾家的事很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她的亲事可定了?”

“定了定了。”小叫花子赶紧点头:“顾大娘子好时运,顾呈考上举人的时候,就与同窗做了儿女亲家,给顾大娘子订了一门娃娃亲,顾大娘子的夫家姓许,许老爷子可比顾呈有才学,人家考中进士,进了翰林院,如今在大理寺为官,官拜大理寺卿,虽说这许家也是贫寒出身,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可许老爷子官职在那里,眼瞅着是个有运道有前程的,人家自然比顾家好上许多,而且,许家的大郎又是个好读书的,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也是前程似锦呢。”

李鸾儿听的也跟着好奇:“那许家没有嫌弃顾家。”

小叫花子一双眼睛大大的眨着,看了李鸾儿一眼:“没有呢,许老爷子是个古板正直的人,说早年间订了亲便是说死了的,不管顾家怎样,他们家都会娶顾大娘的。”

“这家倒也有良心。”李鸾儿赞了一句:“那顾大娘多大年纪了,可是快要成亲了?”

“嗯。”小叫花子点头:“顾大娘过了年就十六了,顾许两家也订了亲事,听说是到了秋天就要成亲的。”

金夫人又问了几个问题,小叫花子一一作答,说的很详细,也很生动,叫李鸾儿和金夫人也了解了许多顾家的事情。

问个清楚明白之后,李鸾儿就叫马方拿了钱打赏小叫花子,又给他带了一些吃食把他送出门去。

等小叫花子一走,李鸾儿起身扶着金夫人一边往内院走去一边道:“夫人,我总觉得这顾家很奇怪,按理说,顾大娘子是嫡女,二娘子是庶女,怎的大娘子名声不显,二娘子反而被人称道,这…似乎有些以庶压嫡的势头,怕是顾家的家风…”

“只要她人好就成了。”金夫人笑着拍拍李鸾儿的手:“咱们说的就是这样拿尖要强的人,这样才能把家业撑起来,管她顾家如何呢,反正进了咱们家的门,她就得替咱们家打算。”

“这倒也是。”李鸾儿笑了起来:“我多想了。”

金夫人笑笑:“你也是为着你哥哥罢。”接着,她眉头又拧了起来:“只是不知道顾夫人能不能说成这门亲事。”

“且等着吧。”李鸾儿长叹一声。

两个人走进后院时,李鸾儿忽想起一事来:“夫人,我那日聊天时不经意提起,这才知道顾歆订亲的人家竟是君家。”

“君家。”一听到君字,金夫人就冷笑连连:“那样的伪君子,怕是要苦了顾歆的,就君莫为的品性,还有崔氏的势利,他们怎么肯乖乖与顾家结亲,你放心吧,后边还有好戏瞧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鸾儿咬了咬牙:“就是怕影响了哥哥的亲事。”

金夫人没有再说什么,李鸾儿也就不提了。

严府

严老将军坐在正堂最中间,他的三个儿子带着各自的家眷和儿女在两侧燕翅排开。

严老将军打量着几个儿子还有他那些孙子孙女,布满皱纹的脸上多了许多沧桑,眼中也露出几分不忍来,可看到一旁坐在轮椅上的严承悦,严老将军又狠了狠心:“今儿叫你们过来是有件事要说的。”

严家老大名严保家,他身旁站着他的妻子林氏,这两口子一听严老将军的话,便知定是有大事的,赶紧笑道:“爹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儿子听着就是了。”

严老二名卫国,他妻子张氏,两口子互视一眼,没有说话,老三名安国,见老二没说话,又见他妻子周氏要说什么,赶紧拽拽周氏的衣袖阻止。

老爷子把这些都瞧在眼里,不由叹了口气。

这家里老大两口子最是机灵,可是,也最贪心不足,能力上又有些欠缺,若是以后这个家交到老大手里,老爷子还是不放心的。

只是,老二两口子太老实了,更不是家主的料,老三更是因着没小子,要了老大家的承憬做嗣子,万事只听老大的,不敢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这些老将军心里都清楚的很,他也知这世上没有不败的家业,也明白儿孙自有儿孙福,按理说如今年纪大了,应该放下这些烦心事,可他为了长孙承悦,不得不多加思量。

“你们娘去了这些年,自她去后,我万事提不起精神来,只能在家里荣养,我原说都把你们聚在眼前,瞧着你们高高兴兴的,我万事也就足了,可后来一想,为着我这么个老不死的,叫你们都凑到这一个宅子里,到底还是很不便的。”

老将军这话一出口,那三个就明白了,敢情这是要分家啊。

第一一七章 压服

“父亲,您说这话恕儿子不敢苟同。”

严保家心里高兴的紧,心说他是长子,分家的话这府里大半的财物都得给他,就是这老宅子也是他的,以后再没有弟弟们拖累,也不用心疼那些被两个弟弟及他们的儿女花去的钱财,这事怎么想怎么美,可是,他是长子,该有的态度还得有,该说的话还得说。

“是啊。”林氏也是个机灵的,赶紧笑道:“一大家子在一处住多好,又热闹又亲近,怎么能说不便呢。”

话是这么说,可林氏眼中的欢喜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老二严卫国和张氏低头,虽然没说话,可看起来也是愿意分家的。

老大想走文臣的路,可老二生下来就长的粗壮,心思也不及老大细,从小就定下要走武将之路的,这几年虽然说大雍边关稳定,没有什么大的征战,可是,北边总是不太安稳的,严卫国也随军征战过几次,得了不少财物,可因着没有分家,这些财物都上交给了公中。

如果分家的话,以后严卫国再得了什么好物件,自然是要自己留着用的,再加上分了家,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比大伙凑在一起要自在的多,因此上,张氏是千乐意万高兴的。

老三安国眼中也有几分欢喜,他倒不为别的,只为分了家的话,承憬见老大两口子的时间就少了,自然也不怕承憬和老大一家太过亲近。

三个儿子的眼神严老将军也都看到了,心里暗叹一声枉他想着把儿子们顶不了门户,把他们拢在一起过活,趁着他这个老东西还在。多教导儿子们一番,哪知道,这几个孩子根本不乐意凑一起啊。

叹了一声,严老将军大声道:“我精力越发不济了,趁着我现在还清楚。就先把家分了,省的以后你们兄弟闹意见。”

一句话,哥三儿谁都不言语了。

“保家是老大,还在奉养我终老,这老宅子自然是留给他的,还有公中一半的财物。也都留着给他。”

严老将军掷地有声的说出一番话:“剩下的一半财物老二和老三平分了,另外,我在榆树胡同和平侯街各留了一处五进的宅子,我做主,就给老二老三了。你们觉得可行?”

“一切都听父亲的。”老大一听老爷子分配的合情合理,自然不会有意见,林氏也是欢喜的嘴角都止不住上扬。

老二老三觉得也公平,再加上那两处宅子他们也都知道,确实是难得的好宅子,不管是位置还是宅子的格局都好,老爷子给了他们,也省的他们到处找房子。无疑也省了一大笔钱。

“父亲怎么分配都成。”老二老三赶紧表态,张氏和周氏也觉得满意。

“那成。”严老将军一拍桌子,指指脚边三箱子的帐册:“这是我叫人整理好的公中财物。这红木雕牡丹的箱子里的装的是老大的,那个蔷薇花的是老二的,荷花的是老三的,你们都看看吧。”

他一发话,各家就寻了各自的箱子,拿出里边的帐本子一一看了起来。

这里边不光有钱财。还有将军府各处的田产买卖,另有公主的古董器玩并老夫人过世时留下的嫁妆及金银首饰。

老将军叫人料理的很清楚。也很仔细,分配的详尽又公正。便是这家多了某样古玩,另一家就有珠宝补上,叫人说不出别的。

就算是有哪家多出一些玩器来,另两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到底是嫡嫡亲的兄弟,不能因着一些小玩意坏了兄弟情谊不是。

再者,这三人也不愿意因着分家传出不好的名声,看了帐册之后,自然兄友弟恭,互相谦让了一番。

老将军看着这三个人虽然各有缺点,可最起码的兄友弟恭还是能做到的,也是在意名声的,就满意的点点头:“这家分了,以后你们就各过各的,老二老三挑个好日子就搬出去吧,以后也不用每日过来请安,年节的时候来看看我这老不死的就成了。”

“父亲…”严老将军一番话勾起了三个儿子的孺慕之情:“父亲这话叫儿子如何自处,就是分了家,儿子也是您的儿子,该有的孝敬都得有,若是儿子们做的哪里不好,不周到的,父亲要打要骂儿子们没有任何怨言。”

“是啊。”林氏和周氏抹了抹眼角:“自我们嫁到严家,公公待我们这些儿媳妇慈善和气,便如同亲闺女一样,我们以后若是不孝敬您老,便是老天都容不下我们。”

“行了,行了。”严老将军摆摆手:“你们的孝心我是尽知的,要如何由着你们,我还在老大这里住着,你们要是想我了,就过来看看我便成。”

“父亲自然是该跟我住的。”严保家赶紧笑着表态。

就在众人以为分家就这么结束,想着要不要告辞的时候,严老将军喝了口茶,又提起一个话头:“还有一件事,既然今儿你们都在这儿了,我也说道说道。”

“父亲请讲。”严家三子一同出声。

严老将军看看严承悦:“承悦这孩子呢,是我和你们母亲自小养大的,你们也别说我偏心,自己养的孩子,自然要比旁的亲近一些。”

那三个心想,这是要说承悦的事了,只不知道老爷子要怎么安排承悦。

“公公的话很是,承悦是个可人疼的,又是长孙,难免公公会喜欢他多一些。”周氏端着笑脸恭维了一句,片刻之后,又苦下脸来:“可怜这孩子没个好福份,小小年纪就跌…唉,就是我们看了都心疼啊。”

眼瞧着周氏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严老将军心里一阵不舒坦,立刻唬了脸:“承悦都没有如何,他也不觉得命苦。你却来招他做甚。”

这话话差点没把周氏噎死,一时,周氏满面胀红,尴尬的直往后退。

林氏低头勾起嘴角,心说周氏真是活该。仗着她嘴皮子利落以前不知道在老夫人那里讨了多少好处去,如今倒好,看叫老爷子给弄个下不来台吧,叫她还敢讨巧卖乖。

张氏见周氏吃憋,心下也觉得痛快,只她素来老实。并不表现出来。

严老将军伸手叫过严承悦,拉着他的手道:“你们的心思我都明白的紧,老大两口子是什么样子,我也清楚着呢,别以为你们偏承忻。瞧不上承悦我不知道,我还没老糊涂。”

“父亲。”吓的严保家和林氏赶紧摆手:“承悦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哪里就…”

“别说了。”严老将军厉声喝斥了一句:“承悦怎么说都是我严家的长子嫡孙,就是断了腿,他也是长房长子,由不得你们更改。”

这句话,叫老大两口子变了脸色,两人垂着头都不敢说什么。

站在他们后边的严承忻捏紧了拳头。有心要替父母分辩几句,可也知道老爷子素来偏爱承悦,他这时候如果说话。说不得又要多些罪责,便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

“如今我还硬朗,能护着承悦一时,可哪天我要真动弹不得了,我怕你们把我的好孙子给卖了。”严老将军见震住了场子,咳了一声继续道:“因此上。我就想着,趁今日分家。就把承悦也分出去,省的他跟着你们这对糟心的父母受罪。”

“父亲…”

严老大两口子一听这还了得。他们就是不待见承悦,可也从来没想过要把他赶出去,急的赶紧想要阻拦。

严老将军一摆手:“先听我说完。”

老大两口子只好沉默下来。

老将军笑了笑:“虽然说承悦是长孙,可到底这身子骨…我便也不说叫他承嗣的话,只叫你们分出两成的财物给他,另外,我也替他备了个宅子,以后承悦就搬出去住。”

“这怎么成?”林氏大急:“承悦的身子骨出去后可怎么成?”

“怎么不成,难道在家里就成。”老将军一听又拉下脸来:“这是老宅子,轻易动弹不得的,原我说叫你们把台阶旁弄个坡路,你们还说老宅子,不能随便乱动,你们就不怕承悦不方便,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便也不动这老宅子,我在新宅子里把所有的房屋台阶旁都弄了坡路,承悦进出也方便,还有宅子里的路也都用水磨方砖给砌了,一没雕花,二没用石子,承悦想去哪就去哪,比家里方便得多。”

老爷子一席话听的老大两口子满脸通红,心里尴尬不已,想要说什么反驳的话,却又着实无话可言,只能忍了,可心里对严承悦的不满又加重了几分。

“我也是为着你们好。”老爷子拍了拍桌子:“你们也是两个儿子,承悦又是那么个情况,承忻呢是个争气的,自然,难免叫人偏疼一些,现在还不觉得怎么着,以后你们老了,两个儿子要分家,你们要怎么办?到底,承悦是长孙呢,如果偏差的太多了,你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倒不如趁着现在由我在,这家我来分了,就是有不好的说道,也落不到你们身上。”

这话倒是合情合理,堵的老大两口子说不出话来:“叫父亲操心了。”

严承忻低头,他倒觉得老爷子这话很对,怎么说严承悦都是他的兄长,如果将来父母百年之后这家业谁来继承倒真是个问题,还真不如现在分个清楚明白,他也落不到那苛待残废兄长的名声。

“还有。”严老将军见谁都没意见了,接着道:“这么分,着实苦了承悦,我就做主,从我私房中拿出四成给承悦,剩下的,我将来去的时候自然给你们分清楚。”

第一一八章 温泉

“父亲…”

严保家一听老将军要把私房分给承悦四成,立马就不乐意了。

要知道,严老将军这一辈子十几岁就开始随父征战,到如今大小战役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每次弄回来的好东西也不计其数,可以说,他的私房之丰厚,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

严保家自认为他是长子,奉养老人是应该的,老将军的私房以后也该归他,自然不愿意叫严承悦分去四成:“承悦有儿子分的财物就成了,哪里还能再要父亲的私房,您的私房您留着,这孩子…”

严老将军一听这话立刻拉下脸来:“我的私房我乐意给谁就给谁,还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

转眼间,严老将军面对严承悦的时候,又是笑嘻嘻的样子:“承悦,甭听你爹的,他这是羡慕你呢,分了家,你以后要养活妻儿老小的,可需要不少钱呢,爷爷给你银子你就拿着,最多以后你多孝顺爷爷就是了。”

严承悦本也想着拒绝严老将军给的私房钱的,他自认男子汉大丈夫就该顶天立地,靠老人养着算怎么回子事,虽然他腿有残疾,可并不表示他就不能赚钱,若想挣钱,他也有的是法子,妻儿老小什么的,他也能靠自己养活。

可看严老将军一大把年纪还要事事处处替他考虑,不惜得罪儿子也要把他安置妥贴,严承悦就说不出不要的话来,他真的不想叫爷爷的苦心付诸东流:“我听爷爷的。”

严老将军一抬头,挑衅的看向大儿子:“听到没,承悦也没说什么呢。”

严保家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私心。可到底也是个孝顺的儿子,不愿意惹老父不高兴,只能咽了口干沫,把满心的不愉压在心底。

林氏悄悄瞪了严承悦一眼,眼中满是刻薄不满。

倒是张氏担忧的瞅着严承悦:“公公。承悦分出去了这以后可怎么过活,他还没娶妻,又要去衙门做活,后院谁张罗?”

林氏这个当娘的都没想到这点,张氏倒想的周全,严老爷子心里点头。这三个媳妇,还是张氏最老实厚道些:“这个我自有打算。”

索性今儿把话说开了,便一次性说清楚,严老将军可不管他接下来的话会引起多大震动,自顾自说道:“我已经给承悦相看了一个媳妇。那孩子真真的好,难得的是承悦自己喜欢,这不,我都想好了,承悦分了家,就寻了媒人过去求亲,赶紧给他娶了媳妇,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一听老爷子给承悦看好了亲事。严家三子连同三个媳妇都关心起来,连声问:“亲事?哪家的姑娘?嫡女还是庶女?”

严老将军摸着胡子一笑:“倒也不是大家族出来的,不过这孩子好。有本事…”

“到底哪家的?”严保家急着问:“父亲您倒是说啊,承悦是长子,他的媳妇可不能随便。”

严承悦如今却是傻了一般,坐在轮椅上扮雕像,他原想着不愿意叫李鸾儿那样爽利的姑娘到严家后院惹得满身是非,虽然说心里极爱重李鸾儿。可还是压制下去,不想不提。

却没想到。今儿老爷子竟然提出这件事来,严承悦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老爷子这么急着分家都是为了他,为了他和李鸾儿以后日子过的好,这才…

一时间,严承悦五脏六腑都萦绕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暖意,他只觉得他真不该怨天尤人,虽然说他腿残废了,可是,还有不嫌弃他的人在,虽然说他的父母不待见他,可老爷子处处替他打算,他并不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又何必自苦,倒弄的亲近他的人也跟着不自在。

严承悦一时想了很多,原本心间的郁气也一下子消散了,他整个人都变通透了,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严承悦感觉他现在的状态应是人们常说的顿悟吧。

他只告诉自己,那些弃他厌他嫌他恶他之人不理会便是了,他自做好自己的事,那些喜他疼他爱他这人,他也回报相同的情谊,将爱重之人放在心上,做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好男儿。

严承悦这里一时感慨纷杂而来。

而站在严安国身后的严承憬一时跳了出来:“大伯,伯母,我知道爷爷说的是哪个,说起来,这姑娘我也认识。”

“哪个?”林氏忙向严承憬追问。

严承憬一笑:“是咱们老家凤凰县的人氏,她家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她去世的父亲是个秀才,说起来,也算是清白人家。”

“只是秀才之女?”林保家顿时有了怨言:“父亲,这…承悦虽然残废了,可到底是咱们严家的嫡长孙,怎么能…能娶这样微贱的女子为妻。”

“什么微贱。”老爷子还没说话严承憬倒是不乐意了:“大伯,这话可不对,虽然人家姑娘出身没咱家好,可是,人家厉害着呢,能文能武,论文,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天文地理没有不精通的,论武,上山能打武,下海可捉鳖,对了,我还被人家救过命呢,这样好的人可不是那些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能比得上的。”

老爷子一边笑一边点头:“承憬说的对啊。”

说着话,他又看向保家和林氏:“你们是承悦的爹娘,很该替他考虑考虑,承悦现在这个状况,可不适合娶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高门之女,这李大娘呢,确实如承憬所说的,是个好的,你们想,承悦行走不便,那孩子却身手利落,又身带巨力,以后照顾承悦也方便不是,另外,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总不能跟承悦一辈子吧,等咱们没了,承悦又要靠哪个?有李大娘那样的女子在,咱们就不用操心这个,只等着以后他们小两口过的好,咱们跟着享福就是了。”

严承憬见伯父伯母还是满脸的不认同,跳过去一巴掌拍在严承悦肩头:“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严承悦这才从纷杂的思绪中抽身,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扯唇笑了起来:“父亲,母亲,儿子喜欢李大娘子,愿意娶她为妻,除了她,儿子不会娶任何人的。”

“你这个…”严保家一时气急,老爷子他奈何不得,难道还奈何不了自己的儿子么,举起手来就要去打严承悦,严老将军一看顿时气坏了,胡子都颤抖起来:“老大,你敢打我的乖孙?”

严保家努力克制,才将手收了回来。

严承悦笑的更加的湿润,似乎笑容里都带了无尽的欢喜:“父亲,李大娘子家虽然不显贵,她也无父无母,可是,她的妹子却是官家亲封的贤嫔娘子。”

一句话,严保家和林氏顿时不说话了。

严老将军看着严承悦满意的点头,心说对付自家老大两口子还是承悦有法子啊,这两口子势利,承悦便尽捡着对李鸾儿有利的方面说,这一句贤嫔娘子,真真的堵了老大两口子的嘴啊。

“你们也知道承悦是什么状况。”老将军接着表态:“与其给他寻那些小官家的女儿,倒不如李大娘子合适些。”

“是极,是极。”严家老三安国一拉周氏的手,笑的眉花眼花:“还是父亲有眼光,给承悦挑了个好媳妇啊。”

严卫国也笑道:“父亲说好那就是好的,大哥,父亲这个眼光还是有的,再加上承悦又喜欢,你就同意了吧。”

严保家很委屈,也很憋气,可是,上到老父,下到自己的儿子都愿意,兄弟们又这么说,他也只能答应了。

见严保家点头,严老将军这才又笑起来:“好,既然你们都乐意,那就赶紧分家,分完了你们都给老子各归各家,我也赶紧给承悦寻个好媒婆提亲去。”

李家

李鸾儿和金夫人看了好些铺面,总算是寻到了还算满意可心的,又和铺面的主人讲好了价钱,几天过去,她们俩便买了五个铺子。

这铺子有租出去收租金的,有留着要自己做生意的,李鸾儿安置好了,便每天出城,到京郊寻地。

这日,她和官牙约好了去京西一处山脚下看个庄子,李鸾儿如今家里买了马,也买了车子,便叫马冒驾了车和她一起去。

在城门口载了官牙,三个人一起去了京西。

一路上,官牙便和李鸾儿介绍这个庄子,庄子并不大,统共约有三百来亩地,庄户也不多,大约只有十来户人家。

因着这处庄子土质不好,是下等田,价钱就放的很低,原来的主家因家里有事需要银子,这庄子就急需脱手。

李鸾儿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照官牙这么说,这地还真没买的必要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看看也是成的。

这么着,三人一行走一行说,很快就到了那处庄子,这庄子名叫桃花庄,名字好听,可并不好看,不说什么桃树果树的,便是草都长的比别处差上好多。

再瞧那些庄户,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可想,这庄子上出产得有多次。

李鸾儿大致的瞧了瞧,这庄子土质确实不好,庄稼长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丰收的可能,她满心失望,才想要回去的时候,突然间,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便叫了官牙又往里走,越往里走,李鸾儿越是觉得满心的疑惑,忍不住放开精神力观察,这一看,顿时笑了起来。

敢情这地方不好是有原因的,那便是,这处有地下温泉呢。

第一一九章 提亲

李鸾儿本来有些难看的脸色立刻变的喜笑颜开。

自从来到古代,李鸾儿也打过温泉的主意,在凤凰县时,她也特意寻找过温泉,最终却一无所获,哪知道进了京城,她还没有刻意去找,这温泉就出现在眼前了。

原来,李鸾儿和金夫人商量着买个土质好的庄子并不种庄稼,而是种上各种鲜花,用这些鲜花制作各类胭脂水粉,好弄个水粉铺子之类的,哪料到,竟被她寻到温泉,这下子,原先的计划就得改变一下了。

温泉能做什么?

十个里头有九个都得回答你除了能泡温泉外,还能种反季节蔬菜。

古代可没有暖棚,想要在冬天吃上一口新鲜的蔬菜,就只有在温泉边种植了,好些大户人家费尽力气寻个温泉庄子,一年里边并不见得能泡上几次,他们拿这温泉最大的用处就是种菜。

小白菜、韭菜、菠菜等许多绿色的蔬菜都可以在温泉边种活,虽然产量不高,可供一个大家族时不时的吃上几口倒是可行的。

李鸾儿一边朝着有温泉的地方走,一边仔细的观察,发现越靠近温泉边,这土质倒是好了起来,尤其是地下温泉这一块,土质还算是不错,起码种菜是成的。

这一发现,叫李鸾儿更高兴起来。

这时候,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必要把这个庄子买下,然后在这里盖个庄院,将来不只能泡温泉,种青菜,还能修习体术。

李鸾儿想的没错。她在末世的时候就试过,那锻体之术如果在温泉里修习的话,比在别的地方效果要好上许多。

李鸾儿举目四顾,便见这庄子临近一座小山,山头虽不大。不过山上倒还有些树木植物,她又把精神力发散出去,发现这山上还有许多药材,虽然并不是多珍贵的药材,难得的却是药材确实的多,如果采摘的话。倒也能卖些钱。

另外,山脚下一湾溪水流过,溪水很清澈,溪底铺满了各色的鹅卵石,看起来很是漂亮。

这么一打量。李鸾儿顿时爱上了这个去处,她才要收回精神力,却发现溪底有银光闪过,李鸾儿顿时注意起来。

她让精神力顺着小溪直往上游而去,在小溪源头处发现一汪活水,原来,却是一汪清泉,而这汪清泉从地底冒出时。不断的闪着银光。

李鸾儿有些好奇,便让精神力汇集到地下,这一看。她更是惊喜连连。

原来,在清泉附近竟然有银矿的存在,这山…哪里是普通的山,简直就是银山呢。

瞬间,李鸾儿决定要买下这个庄子,并且。还要买下附近的几个山头,银山都发现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矿产宝石呢。

那官牙见她沉默不语,还以为李鸾儿不满意这庄子呢。赶紧陪笑道:“大娘子要是觉得不好,咱们再去别处看看,离此十几里处还有一个三柳庄,那里土地倒是肥沃,不过价钱上就比这里要高出好多。”

李鸾儿回神,收回精神力,对官牙一笑:“那也不必了,我买庄子并不是要种庄稼的,而是用来建房子,再种些花草等物,我从异域寻了些花草种子,这种子极易存活,倒不用多肥厚的土地。”

“这便好,这便好。”官牙赶紧抹了一把汗,心说这李娘子年纪不大,长的又这样标致,可一沉下脸来,倒是叫人觉得好生害怕呢,要不是这桃花庄的主人给牙行经济的佣钱多,他还真不愿意出这个头呢。

如今倒好,这么难打发的地都打发出去了,倒是叫他去了一块心病呢。

“这庄子要多少银两?”既然决定买了,李鸾儿自然要把价钱打听清楚,她一边问,一边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小山头:“那几座山有没有主?我看着这地方依山傍水的,就想把这山还有山下的小溪也全划归到自己名下,若是那山头没主的话,还有劳你帮我问问如何去运作了。”

官牙赶紧答应一声,笑的见牙不见眼:“李娘子,靠近庄子的那处山头是桃花庄的,您要买庄子,自然连山头是一处的,只是旁边的两座山头倒并不是庄子的,不过,这两处山头也是没主的,大娘子要买的话,我便去衙门帮你问问价格。”

“那好。”李鸾儿点头,又听官牙道:“至于这桃花庄,一共三百六十亩地,因着土质并不好,价钱上自然不高,一亩地三两银子,统共一千零八十两。”

“这价钱倒也合适。”李鸾儿笑了笑:“这么着吧,你帮我打吓一下那两个山头的事,再帮我问问这桃花庄的主家,到时候,我连桃花庄带那两座山一处买。”

“那也成。”一听自己有多余的钱赚,官牙自然更加开怀,顿时奉承起了李鸾儿:“一瞧大娘子就是做大事的,便是这胸襟都比常人不同,别人买地都种庄稼,大娘子倒是种花草,真正的雅士自风流,晕样大的产业又眼睛都不眨的买下,真真把那些小气巴拉的比到泥地里去了。”

“行了。”李鸾儿一摆手:“你也甭夸我了,我也知你的话里水份居多,我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清楚的很,你要再夸下去,我可要跟你还价的。”

“是我多言了。”吓的官牙赶紧抹汗住口,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李鸾儿又在庄子上转了转,眼瞧着临近小溪的地方土质也不错,倒是能种花的,这心情就更好了,等看的差不多了,李鸾儿便想叫人回家,却在这个时候,听得马蹄声急急朝这边而来,李鸾儿停下脚步举目望去,却见马方骑了匹小马正挥鞭而来。

“大娘子。”看到李鸾儿,马方跳下马来,一脸的急色:“大娘子赶紧回吧,家里有人…”

不待他说完。李鸾儿就赶紧叫上马冒,又对那官牙一拱手:“今儿就到这吧,你回去帮我打听一下,几时弄明白事情办妥了,我自然给你钱。”

说完。就叫马冒赶了马车,他和官牙坐上马车一路朝京城赶去。

来的时候挺修闲,回去的时候速度倒是快了不少,等李鸾儿到家的时候,便见家里正门大开,有许多人挤在前院。见她进来,那些人赶紧见礼,李鸾儿一时有些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倒是马小丫看到李鸾儿赶紧拽着她往里走:“大娘子回来了,赶紧到内院吧,夫人都等急了呢。”

李鸾儿随马小丫进了内院。却见瑞珠瑞芳这两个丫头守在院子里,看到李鸾儿赶紧行礼,李鸾儿摆了摆手就进了厅堂。

这后院的屋子都盖的小巧,厅堂也不大,现在厅堂里金夫人坐在正位上,旁边陪坐了一位穿着枣红衣裳,打扮的很干净利落的妇人,那妇人头发梳的油光水滑。挽了个桃心髻,上面簪了一朵红芍药,又戴了银底镶翠的簪子。一张圆圆的脸上涂了脂粉,显的很白,眉毛细细的描画了,唇上又涂了大红的胭脂,看她的样子,真正看不出多大岁数来。

要数她有三四十岁。看身材也像,可脸上却一丝皱纹都没有。一笑的时候显的那么可亲,可要说她只有二十来岁。那双眼睛中的精明干练却又是瞒不住人的。

李鸾儿不知这妇人是谁,只能对她笑笑,转头又看向金夫人:“夫人急忙叫我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金夫人笑笑,一指陪坐的妇人:“这位妈妈姓朱,是京城有名的官媒,这次她上门来就是给你提亲的?”

“给我?”李鸾儿不敢相信的一指自己的鼻子:“夫人没搞错吧,给我提亲?不是给哥哥提亲?”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金夫人笑骂了一声:“你哥哥是男儿,便是提亲,也该是咱们家寻媒人,去女方家里提亲的,哪里有女方向男方提亲的理。”

李鸾儿这才想到如今不是现代,自然不会有女方先开口求亲的理。

她也觉自己莽撞了,就先向那朱官媒告了罪:“朱妈妈久等了,我这才从外边回来,哪里想得到您老来,倒是有些晕头了。”

“无妨,无妨。”朱官媒赶紧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又上下打量李鸾儿:“怪道老爷子急赤白咧的寻我来提亲,我还说李娘子是怎样风致人物,今儿一见可算是开眼了,大娘子果然标致,瞧瞧这长的,真应了书上说的那个叫什么,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实在是叫人爱的不行。”

“您夸奖了。”李鸾儿坐下,叫多福给她倒了一杯茶,她从外边赶回来着实的渴了,喝了几口茶后才有心思去问金夫人:“夫人,谁家来提亲的?”

金夫人笑笑:“还能是谁家,严家呗。”

一听是严家,李鸾儿着实松了口气,她原还在想严承悦向她告白之后就再没有动静了,是不是这人是随便说笑的,现在反悔了,却没想到事隔多日,他竟是寻了媒人上门,看来,严承悦对这门婚事是很看重的,同时,倒也敬重她。

“是啊,是啊,是严老将军拖我上门提亲的。”朱官媒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好叫大娘子知道,这严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严老将军可是镇国大将军,严家也是百年的世家,家底丰厚着呢,看中娘子的便是严家的嫡长孙,那位严大公子长的好,又是能文能武的,如今还在工部做着官,难得的好人家呢。”

这媒婆一张口可是能把死的都说活了,今儿李鸾儿也算领教了朱官媒的功力,那夸起人来,真能把人夸上天去,她一边听,一边想着,等将来给哥哥说亲的时候,还是托朱官媒吧,瞧人家这两片嘴,真真的好用利落啊。

“只一样。”朱官媒说到最后,见李鸾儿不为所动,便摊了摊手:“严大公子时运不济,前些年掉下马来,把腿给摔断了,落下些毛病,不过,便是这样,京城那么多闺秀,可是急着抢着要进严家的门呢。”

“是吗?”李鸾儿笑笑:“严大公子这般得人心,怎么到如今都没娶亲。”

朱官媒还在笑:“大公子瞧不上呗,人家一心想寻个绝色的人物,老将军又想寻个能干的,这又能干长的又标致如天仙的人物哪里那样好寻,一拖二拖就拖到现在了,幸好天老天眼,降下大娘子这样的人物,这不是合着心的给严家留着的吗,照我说啊,大娘子和严大公子倒是天作之合,几世的姻缘。”

李鸾儿但笑不语,朱官媒更是加了把力气。

“严大公子可不止这些好处,最大的好处是严家分了家,严大公子得了宅子产业财物分了出来,自己当家做主,大娘子一嫁过去就不用伺侯公婆,自己做当家主母,当真是好福气呢。”

第一二零章 双喜

“什么,严家分家了?”

李鸾儿和金夫人这些日子都忙的很,根本没空理会严家的事情,实在料不到才几天的功夫,严家就分家了,而且,还把严承悦分了出来。

严老将军可还在呢,按理说,那么一大家子都该在严家老宅伺侯老将军,怎么着都不该分家呀。

“可不是怎的。”说起这事来,朱媒婆又是一通的夸赞:“老将军精明着呢,怕严大公子以后吃亏,就提前把家业都分了,我听说啊,严家大老爷一房分得了老宅和一半的财物,其中又有两成财物分给严大公子,要知道,这严家家业大着呢,单这两成的财物,几辈子都花用不完,另外,老将军还把自己的私房分了四成给严大公子,你们想,这得多少钱。”

说到这里,朱媒婆羡慕的看着李鸾儿:“要不我说大娘子是个有福的,不慌不忙的,好人家就寻上门来。”

朱媒婆又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将严家夸了又夸,说的实在口干舌燥了见李鸾儿和金夫人还是没反应,不由的也急了:“这事成不成的,你们倒是给句准话啊。”

李鸾儿瞅了金夫人一眼,低头做害羞状:“这事哪能问我,素来女儿家的婚事该由长辈做主。”

说完,她甩袖子进了里屋,金夫人摇头苦笑,最终还是对朱媒婆道:“你回去告诉老将军一声,就说我们应了,叫严家寻个时间两家换了庚帖,合了八字,便订下这门亲事。”

“唉!”朱媒婆见办成了事。立刻欢喜的站了起来,对着金夫人笑着说:“那我这就去跟严家说一声,人家老将军是个急性子,想着早早的给大公子把婚事定了,要真换庚帖的话。你们家也早早准备一下。”

金夫人点头表示知道了。

送走朱媒婆,金夫人回身进了内屋,就见李鸾儿正拿了纸笔不知道在画什么,她过去一瞧,竟是画的地形图。

“这是做什么?”金夫人有几分不解。

李鸾儿抬头:“夫人,赶紧坐。你不知道,我今儿去桃花庄看地,可是叫我发现宝贝了。”

“怎的?”看李鸾儿满脸欢喜,金夫人也跟着猜测起来:“可是发现了金山银山?”

“差不多吧。”金夫人是在说笑,谁知道倒说中了。李鸾儿一笑,指指自己画的那块空地:“这地上可有两处地下温泉眼,咱们在这里盖上房子,得闲的时候去泡泡温泉倒也不错,温泉旁边冬日里还能种些青菜,到得万物枯萎的时节,咱们也能吃个新鲜。”

“你这主意不错。”金夫人一听忙道:“这京城冬日里新鲜的菜可是贵着呢,而且都是供大户人家的。寻常百姓有钱也买不到。”

李鸾儿笑着点头:“京城居大不易,这个我知道。”

说着话,她又指指一座山头:“这里有个泉眼。便是这泉眼附近,我发现一座银矿,而且矿藏还不少,正如夫人所说,这是座银山。”

“真的?”金夫人没想到自己一语成真,立时大笑起来:“倒是你的福分了。这不,前脚发现银山。后脚严家就来提亲,这下子。你的嫁妆可不缺了。”

“夫人?”李鸾儿拧眉看向金夫人:“又拿我说笑了。”

“没说笑。”金夫人摆了摆手:“我说实在话,如今咱们家不缺钱,我那些私房一部分给了凤儿叫她带进宫里花用,还给春哥儿留了一半,家里置的那些铺子什么的也都留着给春哥儿,这房子也是春哥儿的。”

“这是该的,哥哥那个样子总该替他打算。”李鸾儿点头:“我有手有脚的,便是一穷二白,我也能把日子过好。”

“这个我信。”金夫人抚抚李鸾儿的头发,满脸的心疼:“你这丫头性子倔,又是个操心的命,自从被崔家休回有后,就拼了命的干活挣钱,可挣的这些个钱,还是留着给春哥儿,说起来,当真叫人心疼,我虽是春哥儿的干娘,可也不能眼瞧着你太过委屈了,这严家的婚事定了,我便做了主,把我一些私房与你,还有才买下的这庄子,也与你做嫁妆,严家势大,咱们总不能叫你一穷二白的过去,叫人瞧不起。”

“不用。”李鸾儿还真不把什么嫁妆看在眼里,她很自信,就是她什么都没有嫁过去,也绝对能和严承悦赚下万贯家财,不说她本身的能力,就是严承悦,除了断腿这一样,其他可都是好的,那人也精明的很,眼光也精到,绝对是料理家业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