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鸾儿点头:“是,夫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将崔氏交给苏平安几个,为什么你不亲自发落崔氏?”

金夫人一笑,低头挑着自己的指甲:“君家已然败了,崔氏落到如今的样子我也算解气了,以后,我要为你们着想,哪里还有什么精力与崔氏置气,再者,崔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将崔氏留在咱们家里叫崔家看着也不像样,倒不如把崔氏交给别人折腾去。”

“夫人能想得开是最好的。”李鸾儿原怕金夫人一直活在仇恨中,见她心胸开阔,很多事情不用人说就能撂开手,也为金夫人高兴。

两个人正说话间,却听外边传来大吼大叫的声音:“你们就叫我吃这个…我不吃,叫金访琴过来,我怎么都是她的婆婆,她儿子的奶奶,她竟敢这么待我,也不怕我告她不孝。”

李鸾儿听了气的猛的站了起来:“老不死的东西,以为她是谁。”

金夫人却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你气什么,她原就是这个样子,这么些年养尊处优的,别人也都由着她,早将她养的眼里谁都没有了,不只如此,她怕是连脑子带心全没了。”

李鸾儿听的也笑了起来:“可不是么。”

金夫人朝外喊了一句:“都呆着做什么,她要不吃就饿着,你们拿绳子将她绑了往柴房一塞,我看她如何作耗。”

第二三零章 理事

夏日虽不情愿,可总算是离去了,秋日迫不及待归来,眼瞅着树梢上的墨绿染了点点黄色,人们的衣裳也由薄薄的夏装换成了厚一些的秋装。

李家宅子里这几日显的热闹非凡。

整个李家宅院几乎像是重新布置了一番,院子里多了许多花木,围墙上的瓦片也都换成新的,那高高的围墙更是重新粉刷过了,粉白围墙映着新鲜花木着实添了许多的新意。

二进院子里的房屋更是找了工匠细细的装修一番,李春如今都搬到第一进的客房里住着,整个二进院子所有的屋子全敞开了窗,晾晒装修过后的屋子。

五间正房柱子重新油漆了一番,窗子也都上了绿漆,又拿着托顾家从南边采买来的茜影纱将窗子糊上,透过带着各色花饰纹样的薄薄的茜影纱向内看,却见屋内墙上用着浅浅的粉白壁纸贴好,一面墙上还挂着名贵的挂毯。

原裸露着梁柱的房顶也重新装饰过了,特意定制的防虫防潮的板材将整个房顶包住,又在板材上钉上浅米色带印花图样的厚重布料,猛的一看,几个房间的装修倒是很有一种现代风格,当然若抛去雕花窗子和屋里的明柱的话,倒真真很像现代的房屋。

屋内的家具也都已经摆好了,并不像如今大多数权贵人家所用的厚重家具,而是做的轻巧别致的组合式家具,更给屋内添了几分明快。

家具颜色也将红色,黑色等庄重深色弃之不用,取而代之的是浅粉,米黄等明快活泼的颜色,这几间屋子布置好的时候,就是李春这个向来不管事的也极是喜爱。吵闹着以后所有装修都照这个来。

李鸾儿带着瑞珠在这几间屋子里慢慢转个来回,见没有什么缺憾,这才满意点头。

瑞珠摸摸明快干净又光滑的家具。满是欢喜道:“大娘子好想法,奴活了这样大。跟着大娘子也去了不少人家,还从未见过咱家这样好看的家什呢。”

“待得了空,我也叫人与你们做两件好家具。”李鸾儿往那张两米多的雕花大床上坐下,指指另一旁的软榻:“瑞珠,你躺上去试试,看看舒不舒服。”

瑞珠一边往上坐去,一边笑道:“奴也算是积了德的,竟叫大娘子与奴费心做家具。”

李鸾儿拍拍床柱。检查床的坚固度:“只要你们好好干,几件家具并不算什么。”

“说起来咱们家新妇也算是有福的,有大娘子这样的小姑子,阿郎又那样好性,她嫁了来可不算是嫁进福窝里了。”瑞珠在软榻上滚了滚想到顾家做出来的那些个事,不由感叹了两句。

李鸾儿瞪她一眼:“行了,新妇可不是由着你们说的,以后再莫提顾家的事了。”

瑞珠吓的赶紧起身恭立:“奴知道了,以后再不提的。”

李鸾儿叹了口气,起身之后再检查一番这才带着瑞珠离开。

才走没几步便听内院中传来几声凄惨的尖叫。李鸾儿回头问道:“怎么回事?”

瑞珠想了一时:“奴听着应是君老夫人的声音,大约是君莫为饿死的消息传到她耳里了吧。”

应该也是如此,李鸾儿想了一会儿也便不往心里去了。

她如今赶着指挥下人打扫庭院屋宇。忙着布置好整个李家,又要整理菜单,叫人采买成亲用的东西几乎忙的脚不沾地,哪里还有什么时间理会君老夫人。

叫了几个下人布置了任务,李鸾儿便去了金夫人房中,一进房门,就见金夫人又哭又笑神情说不出来的诡异,李鸾儿停了一下才走过去:“夫人这是怎的了?”

金夫人抹了一把泪,笑着拉了李鸾儿的手:“没什么。我不过发泄一下罢了,君莫为那厮总算是死了。从今之后,我金访琴再不为仇恨所累。”

李鸾儿拉着金夫人坐下:“说起来夫人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年不满半百,还算年轻着呢,您是神医医术高明,您要好好保养不说能活百岁,起码*十岁应该不成问题的,算起来,您的人生才不过走了一半,还有一半光阴未度,您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活。”

“我都老了…”金夫人话未说完,李鸾儿便按住她拿话堵了她:“什么叫老,夫人好好保养年轻着呢,我瞧着也不过三十许,您前半辈子受了苦,如今大仇得报,后半辈子也该着享福了,照我说,夫人以后怎么高兴怎么活,您爱钻研药草便钻研去,得了空与顾夫人出去走走,做几身鲜亮衣裳,该参加什么赏花会便参加去,这人啊,心态一好精神也便好了,日子过的更有奔头。”

金夫人苦思片刻,也不得不赞同李鸾儿这些个话:“你倒是比我看得开。”

李鸾儿勾唇浅笑:“我若是看不开早就该自我了断了,说起来,我和夫人都算是弃妇呢,我还不照样是被崔家赶出家门的,我娘也是因着我才病死的,我要整天哭哭泣泣的想不开,不说我,便是我哥哥妹子也早没了,哪里有如今好日子过。”

“成。”金夫人终是下定了决心:“我把那些不好的事扔下,君家那个老太太我也不管了,等明儿我叫人将她送到庄子上,从此她死活不关我的事。”

听金夫人这么一说,李鸾儿这才放下心来。

自金夫人将君老太太买回来之后得了空便折磨那老婆子,将君老太太折腾的快死的时候,她又弄些药吊着她的命,整的那老婆子半死不活的看着就受罪。

李鸾儿倒并不同情那老婆子,只是担心金夫人,金夫人越是折腾君老太太,就越证明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往事,几时她将君家的人都放手了,才能证明她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瑞珠。”李鸾儿喊了一声,瑞珠应声进了屋。李鸾儿才要吩咐她去寻马冒来,就见马小丫匆匆跑了进来,进门便道:“夫人。大娘子,君家那老婆子断气了。”

“唉!”金夫人叹息一声:“我原还想着放她一条生路。哪知道她…”

“她是如何没的?”李鸾儿抬头看看马小丫,马小丫苦着一张小脸:“家里两个粗使小丫头说闲话,讲起君莫为被发配岭南,路上被好些妇人泼污水,拿着石头砸,饿的很了要讨口饭吃,可到了哪家人家家中做主的妇人都不准自家男人给他饭,结果给生生饿死的事叫君老夫人听到了。君老夫人一时想不开就,就自尽了。”

金夫人听了摆了摆手:“我知晓了,也罢,她即自我了断就由着她吧,小丫你叫你哥哥弄口薄棺将她拉出去埋了,再给她烧些纸钱,让她好好的走。”

马小丫点头:“还是夫人心善,当年她那么对您,您还给她买棺材烧纸钱,要是我。直接拉到乱坟岗上就得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吧。”金夫人被马小丫吵的头疼,又有些哭笑不得。就赶紧赶人了。

马小丫一走,李鸾儿小心观察金夫人的脸色,见她一切正常遂也安了心。

金夫人叫瑞芳端了茶点,将一盘果子放到李鸾儿面前:“这是吴爵爷家送来的,你尝尝怎么样。”

李鸾儿拿了一颗小小的红果子放进嘴里,咬了两口便有甜蜜的汗水流进口中,那酸甜的味道很能勾动人心,她笑笑:“夫人也尝尝,味道真真不错。”

“我并不爱这个。你觉得好吃就多吃些。”金夫人推让了一番又问:“新房都布置好了?喜宴的菜色也都写好单子了?”

李鸾儿一边吃果子一边点头:“嗯,都弄好了。”

金夫人笑笑:“原我不该撂开手不管的。你一个小孩子又没经过这些个事总有想不到的,按理说我该帮趁着。可你要嫁到严家,嫁过去便要管家理事的,你不学着些可不成,趁着你哥哥成亲的事叫你好好的练练手,省的将来嫁了人叫人笑话了去。”

“夫人说的是。”李鸾儿笑道:“我也是忙了这一通才知道这些管家的学问。”

“我原也不是多精通这些个,可咱们这不是没法子么。”金夫人喝口茶:“严家大夫人又是那么个人,我琢磨着她是不肯用心教导你的,索性嫁人前你跟着我多学学,就是学个四不像也比什么都不懂好一些。”

“叫夫人费心了。”李鸾儿笑着恭维了一句,又问:“这顾家的事…”

金夫人摆摆手:“顾大娘子好便成了,那顾家成不了什么气侯,你哥哥成亲前你多顺着顾家些,这鞭炮一放,等新妇上了炕,谁管顾家什么样子,自古以来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顾家难道还能找到咱们家闹不成。”

“我心里有数了。”李鸾儿将金夫人的话记在心上同,她虽然穿来古代有一年多了,可总是想起现代的事来,好多事也能弄混了,总忘记古代的许多规矩。

李鸾儿原怕顾家以后生事,现代的时候讨个老婆娘家人极品的,总会搅的你阖家不能安生,李鸾儿就怕顾家这些极品们,可如今听金夫人一分析,她倒是放了心。

说起来,顾家人倒真真是不要脸之极。

原京城人家嫁女都会陪嫁一些家具,不论多少都算新妇娘家心意,可李家将新房收拾出来请顾家派人来量新房尺寸的时候,顾家竟说什么她家不管陪送家具,叫李家自己准备,这些话很是叫李鸾儿无语,没奈何只好自己请人现做家具,那雕花家具是没时间弄的,李鸾儿便自己设计了一些仿现代的家具赶着时间多请工匠做了出来。

第二三一章 人伦

“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见李鸾儿要走,金夫人赶紧留人。

李鸾儿再度坐下:“还有什么事办的不妥夫人只管讲。”

金夫人勾唇一笑:“我观你行事很有章法,这几天管理家事帐目清晰,各处也都安排的妥当,下人们也听你的,倒再没什么叫我说的,只是,我想来,春哥儿还是有些麻烦事。”

“哥哥?”李鸾儿细思量了许久都不知道李春还有什么麻烦的事情。

“你过来。”金夫人朝李鸾儿招招手,两人凑到一起,金夫人压低了声音道:“你哥哥马上就要娶新妇了,可是这人伦大道他可不懂,新婚的时候要行周公之礼,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怎生是好?你也该寻个人好好教导他一番。”

“这,这…”

李鸾儿真是有些傻眼了。

她这几天忙的很,腿都几乎跑细了,哪里,哪里想得到这些问题。

说起来,就是李鸾儿不忙,她也想不到这个,处于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的青少年男女从各种途径都能早早的懂这些人事,哪里还需要人教导,各种各样的肉文、*片充斥在人活中,婚前性行为几乎泛滥成灾,李鸾儿又哪里能够想到她的哥哥单纯的连这个都不懂。

幸好金夫人提了出来,不然,单凭李鸾儿的认知,说不得李春成亲之后真能叫顾大娘子成了摆设呢。

只是…

李鸾儿很犯愁,自家哥哥憨直纯净,又要怎么教导他人事,又要请什么人教导?

李鸾儿想了好久都没有头绪,抬头看看金夫人:“夫人有什么想法?”

金夫人叹息一声:“家中也无成年男性长辈,咱们两个女人可要如何教他?”

“是啊,总不能叫家里下人教导吧?”李鸾儿也是一阵头疼,两个人对坐发起愁来。

“不如…”

金夫人想了许久才提出一点想法来:“鸾丫头,你带你哥…带着你哥去青楼瞧瞧,找个窑姐儿给你哥破了身…”

这话金夫人总归是不好意思说,她那样大的年纪了,当着李鸾儿的面说出这话来还有些面红耳赤,李鸾儿倒没觉得如何,只是,她却不赞成这法子:“不成,夫人也知我哥哥为人最是单纯,去青楼…我怕他跟着学坏了,以后流连青楼楚馆可怎生是好?”

这倒也是个问题,金夫人点头,随后又提出一个法子来:“那不然咱们买个年纪稍大些的丫头,叫她伺侯你哥哥几日,我想着,几日的功夫春哥儿应该什么都明白了。”

金夫人越说越觉得这法子可行:“咱们寻那无父无母长相又不是多出彩的丫头,等她教会你哥哥房事就将她留在家里,做丫头做管事婆子都成,她要不乐意咱们也可以多与她些钱帮她寻个人家嫁出去,你说如何?”

在金夫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一来不是给李春找了通房丫头,就是顾大娘子嫁过来也没人挡在她中间碍事,二来,买的人卖身契都在她们手中攥着,那丫头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而且,金夫人更偏向于李春娶妻之后就把那丫头远远的打发走。

可李鸾儿却不这样想,李鸾儿有些精神洁癖,在她心目中情投意合的两个人行那事是水到渠成的,若是单只为了性而性李鸾儿却是不赞同的。

而且,在李鸾儿心目中李春是顶顶好的,她不愿意随便给李春寻个女人去做那等子事。

“夫人说的也是个法子。”李鸾儿到底不是纯正的古人,也不能如何否决金夫人:“只是,我怕哥哥不乐意。”

金夫人猛然想到李春的性子,又是一阵头疼:“罢,你去寻春哥儿来,我问问他。”

“行。”到了如今的地步,李鸾儿也无法可想,便想着问问李春,他要愿意的话就买个性子老实些的女人回来教导他,如果李春不愿意,那也只能再想旁的法子了。

李鸾儿去前院转了一圈,寻到正和郑婶子一起做酒酿圆子的李春,拉着李春一边走一边说笑,没一会儿便到了金夫人那里,李鸾儿将李春往前一推,意思便是告诉金夫人她是长辈,有些话还是她来说的好。

金夫人会意,拉李春坐下,上下打量李春:“可是过了三伏天,如今天儿越发的凉了,春哥儿也不用再苦夏了,这脸上的肉也长上去了。”

李鸾儿坐在一旁直笑:“可不是么,这京城的夏天比凤凰县可热的多,哥哥最是怕热的,这一夏过去瘦了好多呢。”

李春呵呵笑着,圆圆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浮现,叫他整个人都像那酒酿圆子,似乎坐在他身旁都能闻到那股香甜滋味:“干娘,妹妹,我不热,院子大,玩的多,瘦。”

李春这话的意思是他并不是热瘦的,而是京城的宅院大陪他玩的人也多,他跑跳的多了所以才瘦的。

李鸾儿和金夫人也都听明白了,金夫人笑着点头:“也是这么个理儿,春哥儿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以后可莫再贪玩,该好好的学着些东西撑起门户来。”

李春虽然痴傻些,然也能分清好赖,知道金夫人这话是为了他好,赶紧站起来板着一张嫩生生的圆脸,圆圆眼睛也瞪的老大,很郑重的回答:“我好好的,干娘也好,妹妹好。”

“你明白就成。”金夫人笑着点头:“我叫你来一是成亲的衣裳做好了一会儿你试试,二来是问你一件事情。”

李鸾儿瞅着李春,耳听金夫人询问,她倒是比李春还要紧张,她是实不知李春要怎样回答。

却听金夫人问道:“讨了新妇你就是大人了,以后也要生儿育女。”

“嗯。”李春脸红红的,眼睛睁的更大些,红润的嘴抿成一条线,整个人就像是李鸾儿末世前养的那条小京巴似的,散发着呆萌呆萌的气味:“讨新妇,生宝宝。”

“是啊!”金夫人笑道:“可是,春哥儿知道怎么生宝宝么?”

李春一听这话使劲摇头,一脸的急切和羞愧:“我是傻子,不,不知道,干娘教我。”

李鸾儿起身拉住李春的手:“哥,这事情我和夫人都教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学,夫人的意思是买个女人回来叫你和她试一试,等学会了再和新妇生宝宝,你觉得怎样?”

李鸾儿这话没说完李春就急了,一把甩开李鸾儿的手,大大的圆眼直直瞅着金夫人:“干娘,不行。”

“为什么?”金夫人完全没想到李春会拒绝这件事情,一时忍不住起身朝李春走了几步,追问起来:“买人的时候挑着你喜欢的样子买,买回来叫她好好教你,你多试几次总归是能学会的,不然,新妇讨回来你不懂人伦大道,说不得要丢人的。”

李春还是拼命摇头:“不要,不要,我喜欢新妇,不要别人。”

金夫人一阵头疼,抚抚额头细细的解释起来:“并不是叫你讨别人做新妇,等你学会了咱们将那个女人再送出去,保管不碍你和新妇的眼就是了。”

可李春还是不同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喜欢,新妇好,别人臭,不要。”

这死孩子,金夫人一阵无力,都说傻子犯起倔来才真叫人头疼,今儿一见果然如此。

不过,李鸾儿却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哥哥一定会是这样反应的,果然,全叫她猜着了,这一瞬间,李鸾儿觉得李春真的好可爱,他那样子就跟炸了毛的小狗狗一样,叫人忍不住去帮他顺毛。

李鸾儿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她过去摸摸李春的头,顺着李春头上顺滑的黑发眯了眯眼睛:“夫人,哥哥不喜欢就算了,咱们再想法子。”

“你说有什么法子?”

金夫人皱起眉头有些气愤的问李鸾儿:“你们兄妹一个脾气,都跟倔驴似的,还是凤儿可心些。”

李鸾儿垂手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不,不然,咱们买些**。”

“买了**也要有人教。”金夫人气的一摆手:“是你教他还是我教他?”

李春一听使劲抱住李鸾儿:“干娘,妹妹好,不骂,不要干娘妹妹教,妹夫教。”

“啊?”李鸾儿一听顿时傻眼了。

“哈哈…”金夫人却是大笑起来,拉过李春好一通夸奖:“谁说我们春哥儿痴的,我倒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我们春哥儿哪里呆了?春哥儿比我们还要聪明呢,可不是么,既然你们都不乐意买人,你妹子又不出面教你,那我们只有找你妹夫教了,成,干娘叫人多买些**来,再把你妹夫叫来好好教你。”

李鸾儿浑身无力,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要与严承悦怎样解释这件事了。

金夫人似是没看到李鸾儿的尴尬,一个劲的吩咐:“鸾丫头,你去寻**来,对了,再写信和严承悦约个时间,咱们春哥儿可就拜托你们小两口了。”

李鸾儿想说什么,可看着李春晶晶发亮的眼睛,又见李春对她作揖:“全靠妹妹,妹夫。”顿时更是无力,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稍后,李鸾儿又一想寻夫婿嫁人是用来做什么的,还不是在自己有难事的时候叫他帮忙解决的么,现如今她碰到了为难的事,可不就得找严承悦么,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怕严大公子也是名不符实吧。

第二三二章 推诿

京城郊外,大内侍卫团团将皇家武场围了起来,德庆帝身着骑装手持神火枪闭上一只眼睛瞄准远处的靶子,他缓缓扣动扳机,就听一声脆响,不远处的靶子已经倒在地上了。

“陛下,中了,打中了。”于希举着靶子,圆脸上端着笑跑过来,将靶子放到德庆帝面前,指指最中央的红心:“陛下枪法如神,十发十中。”

德庆帝对自己的成绩似乎也很满意,笑着接过一旁随侍递来的湿毛巾将手擦干净,又把神火枪随手扔给坐在一旁的严承悦:“严卿也试试这神火枪。”

“臣在工部已经试过了。”严承悦接过神火枪缓缓摸过枪杆:“臣觉得这神火枪还需要改进,想着陛下素来点子多些,就拿来请陛下试试。”

“朕倒是觉得挺好。”德庆帝揉揉手腕:“严卿改过的神火枪比原来的轻巧,后座力也小上许多,准头也足些。”

说着话,德庆帝指指那神火枪:“朕已经打过靶子了,严卿也打上几枪给朕瞧瞧,看看朕与严卿谁的枪法准些。”

“臣从命。”严承悦举起神火枪,他并没有闭上一只眼睛瞄准,而是两只眼睛全闭了起来,过了片刻之后严承悦睁眼,几乎看都没看就开了枪,一声脆响,一个靶子应声而倒,紧接着又是几枪过去,武场上竖的几个靶子全倒了。

“于大伴,过去瞧瞧。”德庆帝一摆手,于希飞快的跑过去将几个靶子举起扛在肩上,一边跑一边道:“陛下,严大人全中了靶心。”

德庆帝将靶子一字排开一个个看过去,看后对严承悦一笑:“严卿实心待朕。比那些阴奉阳违的东西强多了。”

却原来严承悦和德庆帝放枪都中了靶心,可严承悦所中的靶心黑焦部位明显比德庆帝要小好多,说明严承悦对于神火枪的掌控能力强上不少。也说明严承悦并没有因为德庆帝的身份而隐瞒自己的实力。

“臣尽力而为罢了,神火枪是臣改进的。对于神火枪的性能臣比陛下清楚,自然准头就足些。”严承悦并没有得意,而是淡笑着将实情说了出来,这话一出口,德庆帝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笑着挥手:“朕看这神火枪很不错了,朕再叫人往工部拨些银子,严卿。你抓紧时间带人多做些,过些时候外邦来朝,朕叫他们瞧瞧神火枪的厉害。”

“臣尊旨。”严承悦拱手为礼。

德庆帝走过去拍拍严承悦的肩膀:“朕知严卿快要成亲了,朕也不为难你,准你监察工部后休沐些时日。”

“谢陛下恩典。”严承悦再次施礼:“陛下放心,臣必在成亲前叫人将神火枪做出一批来,好叫陛下能够震慑外邦。”

表完决心,严承悦瞧着没什么事来,就向德庆帝提出告退归家,德庆帝想了一下笑道:“严卿且等等。朕与你一起走,朕也有些时日没逛过街了。”

严承悦没再说什么,却坐在轮椅上乖乖等着德庆帝。过了好一会儿德庆帝换了一身寻常衣裳,叫于希推着严承悦,又带了些暗卫出了武场。

才从武场出来,却见严承悦的随从严一小跑过来,将一封信递到严承悦手上,小声道:“公子,李大娘子的信件。”

严一说话声音很小,只是德庆帝耳力却是极好的,竟是将这句话听进去了。他笑笑:“看来,严卿与朕的大姨子倒也相和。这门亲事做的好。”

推着严承悦的于希听了这话垂下头来,心里对于李凤儿的地位又有了一些认知。

于希了解德庆帝的脾气性情。知他虽然贪玩瞧起来又是个最不受拘束的人,可内心深处对于伦理纲常却还是认同的,若不是德庆帝对于李凤儿着实的喜爱看好,是绝不会承认李鸾儿是他大姨子的,要知道,宫里那位正位中宫的皇后娘娘家中姐妹可都没被德庆帝承认过是他的小姨子大姨子。

可偏偏…

严承悦似乎也想到这点,轻笑一声:“李大娘子极好,臣能娶她为妻是臣的福分。”

“朕那大姨子确实不错。”德庆帝点了点头,忽想起一事来,脸上带着狡黠和不怀好意的笑问道:“只是朕这位大姨子力大无穷,又精通武艺,朕怕严卿成亲之后没了男儿气概,变成那怕老婆的妻管严。”

若是换个人被德庆帝如此取笑说不得早心生怨念,许也会对那未进门的新妇有了嫌弃之意,可严承悦却不是寻常人,他脸上笑容未去,对德庆帝一拱手:“李大娘子做事素来最有分寸,若是臣没有做错什么,她必然会对臣好好的,若是臣做错了事情被打被骂那是臣活该,臣绝无怨言,都说家有贤妻不败家,臣想来,李大娘子便是臣的贤妻,有她瞧着臣,臣家里定能和睦兴旺。”

德庆帝没想到严承悦会说出这么几句话来,一时愣住了,半晌才摸摸鼻子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李大娘子确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着,等到了马车前,德庆帝忽又问:“李大娘子信上都说了什么?你与朕说说,朕回去好和凤儿有话说。”

严承悦无力的揉揉额角,拿过信看了一遍,抬头的时候一脸的古怪。

“说什么了?”德庆帝凑过去好一通的挤眉弄眼。

严承悦勾了勾唇,心说李鸾儿信上的事情倒也不难办,他也不过回去说句话的事,然则德庆帝这看好戏的样子叫他着实不爽,即是德庆帝急着想瞧他的热闹,那他自然也有了理由小坑这位年幼的官家一把了。

“陛下!”

严承悦将信折好仔细收了起来:“信上不过说了些琐事,并无什么。”

虽然严承悦说没写什么,可他的表情眼神里都表明了信上绝对说了什么好玩的事,德庆帝一眼瞧出来哪里肯放过他,咳了一声道:“难道严卿还欺瞒朕不成?”

“臣不敢。”严承悦一副无奈样很是取悦了德庆帝,他坏心的沉声问:“到底说了些什么,难道朕还不能听听?说起来,朕与严卿还算是连襟呢,怎的,严卿瞧不上朕?”

“陛下!”严承悦赶紧施礼:“臣并无此心,陛下再不要说什么连襟之类的话了,陛下与皇后娘娘姐妹将来要嫁的人才是正经连襟,臣又算什么?”

“哼!”说起皇后来德庆帝一脑子的烦闷,冷哼一声不耐烦道:“莫提起她了,无趣的紧。”

想到赵皇后,再想想鲜活明艳的李凤儿,德庆帝的心自然是偏的:“朕最喜贤嫔,你是贤嫔姐夫,自然也是朕的姐夫,这连襟的话难道错了不成?”

德庆帝恼怒的盯着严承悦,大有严承悦如果说他错了便要翻脸无情的意思。

严承悦笑笑:“陛下可没什么错,是臣多想了,即臣也算是陛下姐夫,那李春也算是陛下的大舅子了?倒也能称一句国舅爷的。”

“这是自然。”德庆帝偏心李凤儿,自然觉得李凤儿的家人都是好的,想到那憨憨的李春,便想到当初在凤凰城时李春不知道帮过他多少,他住在李家小店中,李春可时常做些好吃的与他,得了空还会拽着他一起玩,想到那些时光,德庆帝的心都柔软起来。

严承悦又勾起唇来:“李大娘子信上倒真有一件为难的事,便是有关李国舅的,臣觉得很是难办,陛下英明,说不得陛下有法子呢。”

“什么事?”德庆帝一听李家有难事,顿时激动起来,这几日因着庄妃进宫的事情李凤儿有些恼了他,德庆帝很想办件事情叫李凤儿高兴一下,自然忙着追问起来。

“陛下也知李国舅要成亲的事。”严承悦忍着笑缓缓说道:“李国舅心性单纯又最是憨直不过的,这事,便是有关他的亲事…”

“是不是有人要抢亲?”德庆帝听的更加激动,挥着拳头便道:“朕看哪个敢,你回去告诉李大娘子叫她放心,等李春成亲的时候朕派人看护着,绝不叫人将新妇抢走。”

严承悦听的满脸古怪,满心无力,努力撑着叫脸色正常一些,摇了摇头:“哪里有人敢抢亲,不说陛下,就是李大娘子往那里一站,只怕也无人敢近前。”

“这倒也是。”

说到李鸾儿,德庆帝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武力值之高,想想先些时候李鸾儿约战雍朝最具盛名的高将军和吴爵爷,以一挑二也能胜的漂亮,德庆帝又高兴又有些可惜,可惜李鸾儿不是男儿身,不然,雍朝可不又多一无敌战将。

过了好一会儿,严承悦眼见德庆帝的好奇心整个被勾起来了才笑道:“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李春太过单纯,于人伦大道一点不懂,李大娘子来信叫臣帮忙想个法子,正好陛下要帮忙,那这事便拜托陛下了。”

说完话,严承悦一拱手:“有劳陛下,臣告退了。”

严一很有眼色的赶紧从于希手中抢过轮椅,推着便往马车旁赶去。

不大会儿的功夫严家的马车早已失去踪影,德庆帝这才回过神来,手指前方:“好啊,好你个严承悦,连朕都敢捉弄。”

回头一瞧忍笑忍的辛苦的于希,德庆帝一甩袍袖:“于大伴,这事就交给你办了,必要给朕办的漂亮。”

于希心头在滴血,陛下,您将教导国舅人伦大道的事托于奴婢这个无根之人真的好么?

第二三三章 惊喜

“李春小子,赶紧将好吃的好喝的拿上来。”

一大早吴爵爷便敲开李家大门,吆喝着叫李春将早饭摆上来。

李春拉开房门,整整外袍探出一颗脑袋:“吴,吴爷爷,等一下…”

吴爵爷往院中的桂花树下一坐,敲着圆形石桌:“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才起床,春小子,不是老头子我说,年轻人嘛,总得勤快一点,你这样可不成,顶门立户的大小子了整天躲懒像什么话,赶紧的,给老头子我做饭去。”

“唉!”李春老实的答应一声,系好扣子就要进厨房。

“我说谁这样不讲脸面,大清早就跑别人家来要饭了,原来竟是吴爵爷,怎么着,您儿孙不孝不给您饭吃还是爵爷府叫人给抢了?”李鸾儿打着呵欠出来,一露面就是一顿冷嘲热讽,一伸手将未进厨房的李春拽到身后:“我说吴爵爷,欺负老实人也不待这样的,你整天跑到我家里来叫我哥哥与你做饭亏不亏心,我哥可不是你家厨子,没那个责任管你饱,再者说,你家厨子你不给月钱,不给准备食材啊,就你这样每天跑到我家里来骗吃骗喝的,我们家穷,经不起您糟贱。”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吴爵爷老脸胀红站起来指着李鸾儿一脸的不服气:“尊老爱幼懂不懂,我这样大年纪了你不该敬重我些。”

“敬重?”李鸾儿双拳紧握:“好啊,要敬重也成,先打赢了我再说。”

“你,你,你…”吴爵爷手指一通颤抖:“你欺负老人,我也就是年老体弱了打不赢你。放我年轻那会儿,两个你捆一块都不是个儿。”

“您还是回炉重造变年轻了再说吧。”李鸾儿不耐烦的摆手:“打不赢我爱干嘛干嘛去,我哥哥不伺侯。”

说着话。李鸾儿拉着李春就走。

吴爵爷哪里肯依,几步上前拽住李春另一只手。舔着老脸笑道:“春小子,你看吴爷爷年纪也大了,来你家一趟忒不容易了,我这跑的腰酸腿疼的,真是又累又饿,看在我年老体弱的份上,就给吴爷爷弄些吃的吧。”

“妹?”李春扭头看着李鸾儿询问:“要不,给吴爷爷做饭?”

李鸾儿狠狠一瞪眼:“做饭也成。你叫他准备食材,另外,拿钱来…没钱就甭想吃饭。”

“好咧。”吴爵爷一听笑了起来,对着外边高呼一声:“把准备的东西都拿进来。”

顿时就有吴家的家丁陆陆续续搬进来几大筐子新鲜的菜蔬,又有几个家丁抬了一个红木箱子进来,吴爵爷笑着上前打开,只见里面放了几匹颜色鲜亮的布匹,另有一些金银锭子,还有金项圈,珠宝首饰等物。

吴爵爷笑着拿出一个金项圈给李春戴上:“来。来,春小子戴上。”又拿同一支金凤点头簪递给李鸾儿:“鸾丫头,这个是给你的。爷爷给你补上见面礼。”

李鸾儿笑着接过簪子微微一福身:“那我可要谢谢吴爷爷了。”

吴爵爷一摆手:“谢什么,你们即叫我一声爷爷,做爷爷的给你们一些见面礼是该当的。”他又一指那口红木大箱子:“剩下这些就算是给春小子的随礼了,春小子娶亲的时候我可要带着全家一起来吃饭的。”

李春傻笑着摸摸金项圈:“呵呵,爹爹打金项圈,给我,二妹,当掉…爷爷补回来。”

一句话说的李鸾儿差点没掉下泪来。

这次,她很郑重的朝吴爵爷深深行了一礼:“您有心了。”

吴爵爷一笑:“赶紧起吧。以后我再来你家吃饭别赶我就成了。”

李鸾儿笑笑:“再不赶您了。”

她是极感激吴爵爷对李春的用心的,同时。也愧疚于自己对李春的疏忽,以为叫李春吃饱穿暖就是对他好了。对于他的内心世界丝毫不关心。

连吴爵爷都知道李春的金项圈被李凤儿拿来死当了,她这个当妹妹的却丝毫不知道,看来,她对李春实在是太不关心了。

“您有时间就常来家里玩,我哥哥整日价不出门难免烦闷,您多开导开导他,得了空多教他些武艺也成。”李鸾儿变脸变的极快,刚才还是一张晚娘脸,现如今变的笑脸相迎,倒是叫吴爵爷心里打起鼓来:“我说鸾丫头,你不会又打,打什么主意吧?”

“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李鸾儿笑笑,推着李春去厨房整治吃食,又请吴爵爷坐下:“刚才我都是说笑的,您莫放在心上,原凤儿没进宫的时候我在外边忙着,凤儿陪哥哥一起做饭,陪哥哥一起玩,现在凤儿进了宫,这辈子怕都回不来了,夫人年纪大了,也没什么精力陪哥哥,我又家里家外忙着,也没多少时间,哥哥难免就寂寞了,自从您常来家里,哥哥脸上笑容多了许多,说起来,我对您是感激的。”

吴爵爷摸着胡子微笑:“你明白就好,老头子我可不想每次来都被追着你要饭钱。”

“我那不是看您老也无聊的紧,和您说笑几句吗,哪次您来我和您真要钱的。”李鸾儿撇了撇嘴:“您以后可莫要冤枉人了。”

“哈哈。”吴爵爷大笑起来:“你这丫头也有趣,老头子我好久没见到敢这样对我的人了。”

“那您就好好看看,不收钱。”李鸾儿起身转了一圈:“得,不和您说了,我去厨房瞧瞧,给我哥哥打个下手,哪里像您,仗着年纪大了就知道欺负人,整日来讨饭也不知道搭个手。”

说着话,李鸾儿进了厨房,吴爵爷在她身后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丫头,才刚说了两句好话就又和老头子我拌嘴了。”

李鸾儿从厨房探出头来:“您不是为了拌嘴,您来我家里干嘛。”

“这丫头。”吴爵爷都气笑了:“真该把严老头拽来叫他好好训你。”

“老将军才不会呢。”李鸾儿笑了笑:“他可知道谁近谁远。”

正说话间,却听到于希的声音传来:“大娘子,大娘子…”

李鸾儿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于公公,您这是?”

她仔细打量于希,却见于希走的满头的汗,怀里抱着好些个卷轴,手中还捧着一个大盒子,也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于希身后还哪了一个人,一个面白微有胡子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身烟灰长袍,脸上端着笑,虽然笑着,可怎么瞧怎么有一种违和感,再仔细看,这男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冷的感觉。

“大娘子。”于希看到吴爵爷笑着过去打了招呼,就把李鸾儿拽到一旁:“春哥儿不是就要成亲么,你不是担心春哥儿不懂人伦大道要寻人教导么?这不,杂家奉了官家的令带了春宫图和欢喜佛来,另外,还带了个宫里专教人伦之理的人来。”

“这是怎么回事?”李鸾儿打量了一眼那个男人:“官家如何知道…”

提起这事来,于希就忍不住想笑,强忍了半天才算是将严承悦如何坑官家,官家又如何将这差事交给他讲给李鸾儿听:“杂家思量了半天方寻了这么个人出来,又跟人寻了欢喜佛和春宫图,大娘子瞧瞧可行?”

李鸾儿抚额长叹一声:“行,怎么不行。”

说完这话,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倒真想瞧瞧官家那时候的脸色呢。”

于希捂了嘴:“官家那时脸色可极差,害的杂家都不敢言语了,对了,贤嫔娘子叫杂家捎话这月初五大娘子可再进宫一趟。”

“这敢情好。”李鸾儿笑着跟于希道了谢,才想要接过装在盒子里的欢喜佛,就听李春跟吴爵爷说话:“吴爷爷,这是汤包,这是新熬的小米粥,这是我,我才腌的小咸菜…”

“于公公吃了没,在这吃些吧。”李鸾儿赶紧相让。

于希也不客气,招呼他带来的人坐下:“别说,还真没吃呢,大娘子随便准备些就成。”

李春一听又有人要留在家里吃饭,顿时乐的不行,抓着头笑着:“我做的饭多,管饱。”

说完话,李春一溜烟的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又端出来两碟子汤包并两大碗小米粥,李鸾儿帮着弄了些小菜出来:“于公公,这位大人,饭菜简陋了些,你们凑和着吃吧。”

“什么叫简陋。”吴爵爷有些不乐意了:“春小子做的饭最好了,没用那么些个调料,啥物件啥味,这叫,对,这叫大巧若拙,大繁至简,大智若愚…”

“您吃您的饭吧。”李鸾儿拿起一个汤包堵了吴爵爷的嘴,回身跑厨房端了一盆子汤包出来没一会儿功夫便都填进肚子里去了。

李春蹲在李鸾儿跟前瞧着她吃,一个个数着:“妹,多吃,才吃了二十个,还差,还差五个…”

“哥,你会数数了?”李鸾儿一阵惊喜:“您竟然知道我吃了二十个,比昨儿少吃五个?”

“嗯?”李春满脸的不明白,扳着指头数:“就是,就是差五个,没错。”

李鸾儿更加惊喜,扔下饭菜飞快的朝后院跑去:“夫人,夫人,您快瞧瞧我哥…”

第二三四章 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