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娘子笑着问李鸾儿:“妹妹在家可好,你和干娘商量事呢?”

李鸾儿点头,脸上也有几分恼意:“嫂子即然问起我也不瞒你,你即是嫁到李家就是李家的人,咱们家的一些事情还是告诉你为好,免的你将来被人欺瞒了去。”

说话间,李鸾儿将李连河去世之后李家族人如何对待他们一家,后来李母去世,李家族人又是怎样落井下石,李连山和李连林怎样逼着李鸾儿去山上庙里守着,怎样抢夺她家的东西,又是如何想要卖掉她和李凤儿的事情一点点讲了出来。

“嫂子瞧我们现在日子过的还成,可却不知母亲刚过世那会儿子我们兄妹三个人就靠野菜过活,便是这样了,大伯和四叔还抢了我们家的十来亩地,地抢走了一粒粮食都不给我们,就盼着饿死我们兄妹呢。哪晓得我们命大,没饿死反而翻了身。”

李鸾儿说到这里脸色更加难看:“我原想着进了京和他们离的远了,也免去一些麻烦事情。哪知道,今儿小狗子来送信说李连山一家进京了。正寻我们呢,要真叫他们找了来,说不得要搅得我们不得安宁,也指不定打着凤儿的名号做出什么事呢。”

顾大娘子越听越是气愤,想到李春和两个妹子一顿饭就靠一碗野菜粥过活,不但凄苦度日还要防着族人将他们三个卖掉就是一阵心疼,又想到要真是叫李连山一家找了来,不定怎么搅和呢。她又是一阵头疼。

咬了咬牙,顾大娘子道:“我才嫁进来,好些事情都不明白,即是妹妹说了我也记在心里,以后也防备着些,这事我也出不上什么好主意,一切还要靠妹妹了。”

这时候,李春也明白过来,撅着嘴气道:“大伯坏,妹。想办法打走他们,不要他们来。”

李鸾儿一笑:“哥,我心里明白。你放心,我厉害着呢,一定把他们全打跑。”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李鸾儿还是很头疼,不知道要怎么将李连山一家给弄走。

她瞅瞅金夫人,金夫人想了一时:“鸾丫头,你不如和你叔叔一家商量一下,到底你们是一家子骨肉,合该一起想个法子。即不叫他们来,又不能叫他们坏了你们的名声。”

“嗯。”李鸾儿点了点头。坐了一时就起身告辞,忙着去寻李连树一家商量事情。

可巧她去的时候李富也在家里。李鸾儿将事情一讲,李连树就皱起眉来:“大哥这是要做啥?好好的日子不过寻到京里做什么?”

秦氏脸上有些羞愧:“鸾姐儿,这都是我们惹来的,怕是你大伯他们晓得我们进京寻你,所以才追了来,怕是想着要沾光的。”

李鸾儿笑了笑:“婶子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事哪里怨得了你们,是我写信请你们来的,要怨也该怨我想的不周到,没想个好法子,说起来,大伯一家想要沾些光是常理,我也不怕他们沾光,我怕的就是一沾上他们甩都甩不掉,叔叔和婶子也知道他们是个什么脾性,指不定来了之后把他们当成主人,霸占了我们的家业还想算计我们呢。”

“唉!”李连树一声长叹:“我又何尝不知道,你父亲过世之后他做事就一直不地道,按理说你母亲带着你们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他做大哥的就该想法子周济些,可他不但不管你们,反而雪上加霜抢你们家的东西,等你母亲过世,他又把地抢了去,活脱脱就是想叫你们饿死的,若不是你还有些本事,这会儿子不定叫他算计成什么样子呢,说是一家子骨肉,我瞧着竟比仇人还厉害呢。”

“便是这么说的。”李鸾儿苦笑一声:“我过来就是想和叔叔一起想个法子不叫他们来。”

“这能有什么好法子?”李连树苦思一阵摇头,他是个老实人,又哪里能想得到好办法。

“鸾姐姐。”李富这会儿猛然抬头:“爹一辈子老实本分,他哪里能知道怎样治大伯,我想着姐夫是个聪明人,不若姐姐与他商量一下为好。”

李鸾儿眼睛一亮,很快想起前些时候宋氏来寻她的麻烦还是严承悦帮着解决的,说不定严承悦能叫大伯一家灰溜溜的回去也不一定呢。

李鸾儿末世前家庭幸福生活平顺,哪里会什么勾心斗角,末世后她一直靠着超强武力生活,论起整治人来也不是很擅长,论脑力,她真不如土生土长的古人严承悦。

“好。”李鸾儿笑了起来:“富哥儿说的这倒真是个主意,一会儿我就写信给他,叫他帮着想想法子。”

“严家世家大族,人脉和势力都不是咱们能想得到的,姐姐家如今虽富些,可人手上到底不成,势力离严家差的远了,像这样的事情,严家办起来比咱们方便的多。”李富将他的想法慢慢的说了出来:“在凤凰县时,我可不知道这些个,还是上了官学才明白,那官学中富家子弟,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多了去,平日里也常谈论些事情。我听的多了,一来二去也懂了一些,就比如说刑部左大人家的公子与我说过。江南某地有一富户大老远的跑来京城告御状,可他状告的那个人与六部官员都有些交情。更与刑部尚书家沾亲带故的,因此上,他才进京就碰上了事,似是撞到人了,刑部差役当场就把他抓了起来,直接投进狱中,别说告状了,他能逃出命来就不错了。”

“这么厉害?”

秦氏听的咋舌不已。

“这就是人常说的官官相护。”李连树一个劲的点头:“富哥儿以后是要当官的。多听听这些事情也有些好处,省的你啥都不明白弄出些事丢了官倒还好,怕的就是送了命。”

李鸾儿也道:“小叔说的对,富哥儿想走仕途就得学着圆滑些,咱们虽不贪赃枉法,可也不能因不明状况去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李富在官学那么些日子,早晓得这里边的厉害,听李鸾儿这么一说也赶紧点头:“姐姐说的极是,我会小心的。”

李鸾儿又说了些话便告辞回家,回去之后急急忙忙的给严承悦去了封信。之后她就思量着李富说的那件事情,说起来,那倒真是个法子。

李连山一家虽然贪心不足又无赖的紧。可那一家胆子倒真是不大,若是…

话说李连山一家寻了个干净的客栈住了进去,一家子洗了澡,又寻了最好的干净衣裳换上,在客栈睡了一觉,到了傍晚时分起来用了些吃食,李连山就带着李秋逛街外带打听李家住处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欣赏京城风光,不知不觉的走的远了,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寻了些人问李家住处,可都摇头表示不是很清楚。

也是他们寻的人不对。若是寻那些官员或者富商问怕是能问出什么来,可他们寻的都是普通百姓。这些人便是听说过李家的名头,又怎会知道李家详细的住处。

李连山和李秋越走离着客栈越远,没多久就从繁华的街道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两个人走的累了,在巷子里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走了没几步路,便见一户人家开了门,里边走出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来。

那公子哥明显的喝醉了,走路直打晃,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什么,他喝的醉醺醺的说话也大舌头,李连山也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爹,这人怎么说话这样?”李秋看的好奇,忍不住笑着问李连山:“不过他这衣裳是真好看,等咱们找到李春,也叫他给我弄这么一身衣裳…”

李秋话还没说完,那个喝醉的公子哥就撞了上来,一头撞到李连山身上,他晃晃悠悠就这么跌倒了,正巧倒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撞的额角都冒出血来。

“公子…”

那户人家的门又开了,一个小厮惊叫着跑了出来,过去扶起公子哥,指着李连山父子便骂:“长没长眼,看把我家公子撞成什么样了,我家公子…你们吃罪得起么。”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李秋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了,指着小厮的鼻子就回骂了几句:“你才没长眼呢,你家公子喝醉了不在家里挺尸跑出来作甚,看把我爹撞的,我还没寻你们的事呢,你们反倒无理取闹,你一个狗奴才胆子也太肥了。”

“你…”小厮气极了,骂又骂不过李秋,尖声大喊着:“来人啊,来人啊…”

那户人家的门又开了,出来几个壮汉,小厮一见来了人胆子就壮了,指着李连山父子大声道:“快点,把他们都抓起来,撞了我们家公子还想囫囵着回去,想的倒是美。”

几个壮汉应了声诺,转头把李连山父子拿绳子捆了,小厮还觉不解气:“先押着,等公子醒了再作计较。”

说完话,小厮就叫人抬了那个公子哥去寻人医治。

李连山父子被弄进那户宅院关了起来,等进去了,他们才知那看起来像好人家的院子原竟是青楼楚馆之地。

第二五二章 上门

李连山父子关在柴房中,听着远远传来的丝竹声还有莺声燕语,不但没有丝毫活快的心情,反倒是满脸的沮丧和惧怕。

“爹!”

李秋吓的直哆嗦:“咱们给那个公子嗑头陪罪吧,我害怕。”

李连山绷着一张脸:“嗑头怕也不行啊。”

“那你说咋办?”李秋追问:“咱们总不能一直关在这里吧,娘和妹妹可还在客栈呢,万一…”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李连山又烦又怕,李秋不住的念叨叫他更烦,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顿时李秋安静下来。

“你怕啥?”李连山竖着眉毛立着眼睛问:“咱们又没怎么着他,他自己没长眼愣是撞了上来碰着活该,再者,你爹我可是贤嫔的大伯,你是贤嫔的哥哥,说出来吓他一跳,还不得乖乖把咱们放了,说不得还得给咱们些钱赔罪呢。”

李连山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子事,不由仰起头来满脸的高傲之色:“谁大能大过官家,傻小子,以后跟你爹好好学着点。”

李秋一个劲的点头:“爹,还是您想的对,儿子以后一定跟着爹多学些眉高眼低的。”

父子俩正说话间,柴房的门被推开,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冲了进来,那小厮最后进门,一进来就指着李秋父子大声道:“官爷,就是他们撞到我们家公子,官爷一定要为我们公子做主啊。”

“就是他们?”几个差役指着李秋父子问。

小厮点头:“就是他们。”

“带走。”其中一个明显是小头目的差役一挥手,另外几个一拥而上拽着李秋父子出去,押着便去了刑部大牢。

其实还是李秋父子穿着普通,脸上神色也带着怯弱,再加上他们肤色明显偏黑,手上又带着常年劳作的老茧子。任是谁一瞧都知道这是平民出身,土里刨食出来的,自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能用他们换得公子哥的好感,这买卖可一点都不亏。

李秋父子原来只觉得京城样样都好。吃的穿的都比凤凰县城强百倍,可进了大牢却哀叹京城太好了,这大牢修的太牢固了,里边犯人忒多了些。

刑部的大牢都是用巨形方砖垒就,用糯米粘合,修的严丝合缝,一丁点的缝隙都没有,一座座监牢的门都是用粗粗的圆木做就。圆木排列的紧密,连胳膊都伸不出来,每座监牢里关了好些个人,就这,还有些人满为患呢。

“进去吧。”

差役将李秋父子推进牢门,拿铁链子一拴,牢门便拴好了,李连山飞扑过去爬在牢门上大喊着:“放我出去,凭什么抓我,我告诉你们。我可是贤嫔娘子的大伯,你们要是…小心我叫贤嫔治你们的罪。”

那差役一笑:“哟,还贤嫔娘子的大伯呢。哄谁呢,咱们这些在京城衙门当差的哪个不先要摸清楚满京城贵人家的情形,谁不晓得贤嫔娘子父母早亡,除了一个兄长一个姐姐这外哪里还有什么亲人,你们打听都不打听就敢冒充贤嫔娘子的亲人,胆子也忒大了些吧,我呸,你要是贤嫔的大伯,那我还是皇后的兄弟呢。”

李连山又急又气。脸色大变:“我没骗人,我说真的。你们帮我递个话,我绝对是贤嫔的大伯。”

“递话?”那差役冷笑起来:“咱可没那么大本事能往宫里递话。你还是自个儿想法子吧。”

说完,差役拿着钥匙就离开了。

李连山又叫喊了好多声:“放我出去,我叫贤嫔砍了你们的头,快放我出去,我是贤嫔的大伯…”

“爹!”李秋扶着李连山:“别喊了,再喊也没人答理咱们,你说咱们咋就这么背兴,怎么偏就碰着了那么个人,要不然,说不得咱们现在已经去了李春家,正吃香的喝辣的呢。”

“小兔崽子。”李连山回身又是一个耳光甩了上去:“你就光记得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想想你出不去到哪里吃喝,说不得咱们这一辈子就跟这混日子了。”

一句话把李秋吓坏了,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李连山还待训斥李秋几句,这时候,关在同一监牢中的其他犯人却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一脸彪乎劲的大汉问:“我说,你们犯啥事给关进来了。”

李秋缩了缩脖子:“没,没犯啥事,就,就是撞到人了,也不知道撞的是哪个,穿的挺好的。”

“原来是得罪了贵人啊。”那大汉笑了笑:“行,你们去那。”

他一指整个监牢最里边挨着恭桶的地方:“往后你们就睡那,往外提恭桶也是你们的事。”

这监牢里味本来就够臭的,挨着恭桶的地方又是最臭最潮的地儿,李连山自然不乐意,他一梗脖子:“凭什么叫我们住那,我们可是贤嫔…”

“贤嫔的大伯?”那大汉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连山就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甭说了,你说这话谁也不信,你骗鬼去吧。”

李连山气的脸色胀红:“我本来就是,本来就是。”

啪…

马上,李连山就挨了一耳光,打的他转了好几圈,一颗牙也掉了出来,血顺着嘴角直往下流。

“某告诉你凭什么叫你们住那吧。”那大汉笑着吹了吹手掌:“某老婆跟人跑了,某为了出气抓住那对狗男女一气拿刀砍了将他们剁成肉馅蒸了包子。”

说到这里,大汉一指角落里一个瘦瘦小小的猴子状的男人:“看到他没,他是家里穷的过不下去了,被人买了命要代人受过的,再过三天就要处极刑了。”

“买命?”李秋吓了一大跳,一边扶李连山一边问:“为啥买命?”

“哈?”大汉瞧着李秋一脸的鄙夷之状:“这京城里的贵人海了去了,贵人犯了事也是要受刑的,不过那些贵人身娇肉贵的,哪里愿意,因此上,京城里有好些个代人受过的,有拿钱替挨板子的,有拿钱替人带柙游行的,更有替人送命的,实话说了吧,买他命的那个就是尚书家的公子,他犯了人命案却逍遥法外,叫人替他送死,这是为啥,还不是因为人家有钱有势么。”

李连山想说俺们也有钱有势,可看大汉的样子,啥都不敢言语了。

“爹…”李秋越听越是害怕:“我害怕。”

“吃饭了,吃饭了…”

这时候差役过来送饭,那群牢犯一听一拥而上跑到门边伸着手往外递破碗。

一会儿的功夫,一人端了一碗饭,手里拿了两个窝头蹲在一旁吃饭,李秋犹豫了一下也领了几个窝头,可他还没走到李连山跟前就叫人把窝头抢了去,李秋半上午的时候吃过一碗馄饨到这时候还没吃什么东西,早饿的狠了,见人抢他的食物哪里肯服,扑上去就和人抢,结果被好几个犯人围住狠揍了一顿。

等李秋再站起来的时候,衣裳早破的不成样子,绑好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脸上青青紫紫的好不吓人,就是嘴都歪到一旁。

李连山看的心疼,过去扶住李秋拉他坐在一旁,小声的哄劝着:“秋儿啊,咱们忍忍,等咱们出去爹给你买好吃的,这些人太凶狠,咱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李鸾儿将信送去给严承悦就没再管李连山一家的事情,她私心底下是极信任严承悦的,似乎什么事情到了严承悦手里都会变的极容易,很好办,严承悦好像是没有办不好的事。

就是这次的事情也一样,自她送了信,过了好几天李连山一家都没寻来。

这日,李鸾儿捧了帐册去了李春房中,李春带着马方几个去前院练武去了,屋里只有顾大娘子带着几个丫头做针线,见李鸾儿进来,顾大娘子赶紧起身:“妹妹来了,赶紧坐,巧儿,给妹妹倒茶。”

“大娘子用茶。”甄巧倒了一盏茶双手捧着递了上来。

李鸾儿接过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之后指着桌上的帐册:“嫂子,今儿我来是要跟你交帐的,你即嫁了来,便是我们李家正经的当家太太,家里家外的帐册都该交给您管着,本来您一进门我就该交上来的,可家里事多一时忙不开,再者,您与哥哥新婚燕尔的我就想着耽搁几天,叫你也和家里的人熟悉熟悉再给您,您可不要见怪。”

“哪里能呢。”顾大娘子抿嘴一笑:“妹妹帮我管着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我还想着一直躲清闲呢,这帐,还是妹妹管的好。”

李鸾儿又往前推了推:“好嫂子,你也让我得闲几日吧。”

李鸾儿身后的瑞珠也笑:“太太,再过些日子我们娘子就要嫁人了,现如今给姑爷的衣裳还有新房挂的帐子都没绣好呢,太太也搭把手,好叫我们娘子空出些时间来做针线。”

“是呢。”李鸾儿点头:“好嫂子,且帮我一帮吧。”

话说到这程度,顾大娘子怎么都推脱不掉,只得接过帐本子:“我先瞧着,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再问妹妹,我哪里做的不好,妹妹也只管提出来。”

“嫂子有什么不知道的只管问。”李鸾儿爽朗一笑:“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对视一眼均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马小丫匆匆跑了进来,急声道:“太太,大娘子,刚门房上的人说有两个女人找上门来,吵着嚷着说是老家的亲戚…”

第二五三章 求助

鸾姐儿啊…”

吴氏一见李鸾儿就扑了上来,哭的一脸的鼻涕眼泪,哭声更是一波三披,抑扬顿挫:“你可是救救你大伯和你秋哥哥啊。”

“鸾姐姐。”李秀儿也哭着跌坐在地上:“爹和哥哥被抓走了,我们到处找,到处打听,听说,听说他们撞了人,被关进牢里,过些时候还要,还要处斩呢。”

李鸾儿垂头间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她伸手扶住吴氏:“大伯娘,有话好好说。”

又叫丫头扶住李秀儿,李鸾儿才细细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氏一边哭一边将她这几天打听到的消息讲了出来:“我们进了京到处打听你和春哥儿的消息,可京城这么大,哪那么容易问到,你大伯和秋哥儿那天出去打听消息,结果一去就没回来,我和秀儿等急了,就到处找他们,后来好容易从一个买卖人那里探听到他们撞到了人,被抓到衙门去了。”

李鸾儿拧眉:“伯娘知道他们撞到的是什么人吗?”

吴氏摇头只说不知,李秀儿这会儿子也不哭了,张口就道:“管他是什么人呢,有凤儿在呢,咱们怕什么。”

李鸾儿一眼横过去:“秀儿妹妹不懂还是莫开口的好。”

李秀儿被李鸾儿这一眼扫的遍体生寒,满心的惊意,可她天生就是不服输的,又一直对李鸾儿姐妹很不服气,就大着胆子道:“你怎么说话的,我为什么不能开口,我…”

“京城大了去了,一块砖掉下来砸着十个人有九个都是当官的,另外那个可能还是宗室或者公侯之类有爵位的。我们家算得了什么,在这京城里恐怕是人人都能捏的小人物而已。”

“不会吧。”李秀儿和吴氏都吓住了,不敢置信的问:“凤儿不是。不是是贤嫔么?”

“呵。”李鸾儿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嫔,宫里可还有皇后和妃子呢。她算得了什么,再者,她进了宫就出不来了,一切都要仰仗官家,她专心讨好官家还来不及,哪有闲心思管外边的事,秀儿,我教你一个乖。以后万事还要打听清楚再说,不要有事没事的瞎嚷嚷,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

李鸾儿神情冷肃,言语犀利,完全把李秀儿给哄住了,吓的她再不敢多说。

“瑞珠,你去叫马方到衙门打听打听,看看我大伯他们得罪的是谁?”李鸾儿招手叫来瑞珠吩咐了一声,随后对李秀儿和吴氏道:“伯娘,我叫人去打听一下。等问清楚了再想法子,你们放心,我是不会叫大伯他们吃亏的。只是…”

这几天李连山父子坐牢可是把吴氏给吓坏了,她这时候可不敢和李鸾儿置气,赶紧笑道:“有什么你就说,能办到的你伯娘肯定去办。”

李鸾儿扫了她和李秀儿一眼:“只是我怕对方派人找伯娘和妹妹,要是他们早早的知道咱们的关系,说不得堵死了我求告的路子,到时候反而不美,不若伯娘和妹妹先回客栈住着,我再托人将大伯和秋哥放出来。”

见吴氏要说话。李鸾儿赶紧一抬手:“伯娘放心,我肯定给你们寻家好些的客栈。住客栈的银子我也帮着付了,难得伯娘和妹妹进京。我不能好好招待一番实在过意不去,伯娘与我不要客气,这几日的花费原也该我出的。”

吴氏一听李鸾儿拿钱给她们住好的客栈顿时乐了,原想要撒泼的现在也不敢了,赶紧笑道:“鸾姐儿说的对啊,伯娘知道你有心孝顺的,伯娘心里都明白,也领你的情。”

李鸾儿笑笑,叫了一个丫头取了些银子送给吴氏母女,说了会儿子话才将这母女俩送出门去。

她一回来就见李春和顾大娘子坐在屋里等她,李春见了她一脸的气愤,把头扭到一旁不理她。

顾大娘子对李鸾儿笑道:“妹妹别气,你哥哥是闹别扭呢。”

“坏人。”李春撅着嘴,一脸的气恼:“伯娘坏蛋,秀儿坏蛋,你对她们好,坏人。”

李鸾儿极度无奈,摊了摊手:“哥,我也是没法子的,你当我耐烦应酬她们啊,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的平静生活么,我要不这么做,叫他们一家赖上来,那咱们才没法子安宁呢。”

“他们坏。”李春还在生气:“卖妹妹,打我,不理他们。”

“好,好。”李鸾儿小心的哄着李春:“哥,等把他们打发走了,咱们就再不用理他们了。”

“真的?”李春眼睛一亮,巴巴的看着李鸾儿。

“真的。”李鸾儿狠狠点头:“哥,咱们先忍忍,过几天我就把他们打发走,保管叫他们再不敢来了。”

“妹子,你这到底…”顾大娘子看着李鸾儿,很是不明白。

李鸾儿一笑:“世人都重宗族,重孝道,李连山他是我的大伯,就算是以前做了对不住我们的事,可这血脉亲族是怎么都扯不断的,现今他们进京投奔,我们要是不管的话,说不得会坏了名声,可要是管的话,我又不甘心,再者,就他们那样的性子也是没法子管的,那就是吸血的蚂蟥,沾上就甩不掉的,没奈何,只好想个好法子从根里断了,叫他们从开始就粘不上,又不会说我们的坏话,反而对我们还要感激的紧。”

李鸾儿笑着说完,对顾大娘子眨眨眼睛:“哥哥还在生气呢,嫂子多哄哄哥哥,咱们家在桃源的庄子已经弄好了,不若趁这几日天气好,嫂子和哥哥去庄子上玩玩。”

“好啊。”李春一听要玩,还是带着自己新妇一起去玩,立刻拍手欢叫起来:“去玩,去庄子上玩,宛儿,去,烧鱼给你吃。”

顾大娘子也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过不多时,马方回来附在李鸾儿耳边说了几句话,李鸾儿听了险些笑倒:“到底是严大公子,可比我们阴损的多呢,他这法子我便是打死了也想不到的。”

“得,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李鸾儿挥退马方,又跟李春夫妇告辞,回了房就安心读书练字,写了几个大字,想了一会儿就将前几日做的一个荷包翻了出来,看看上面的针线有些不忍直视,便寻了块布料,又拿了剪子裁了,低头慢慢的绣了起来。

她才绣了一颗小草,却见李连树一家寻来,李连树坐到一旁喝茶,秦氏拉着李梅笑道:“鸾姐儿,现如今春哥儿也成亲了,家里家外的也没啥事,我和你叔叔商量了一下,想着搬出去,虽然说是一家子骨肉,可也没有总住一处的理儿,哪一家也没有叫侄子养着叔叔一家的道理。”

“叔叔婶子急什么。”李鸾儿没想到李连树一家这么急着搬走,赶紧拉过秦氏询问:“婶子这叫什么话,好像我要赶你们似的,婶子与我说实话,是不是谁说了什么,还是哪个下人不长眼色…”

“没有。”秦氏赶紧打断李鸾儿的话:“并没有这些事,只是…你大伯寻了来,我们怕,怕他知道我们住在你家之后再粘住不放,我们搬走了也给你们省些麻烦,就算是你大伯真过来了,瞧瞧我们离你们远远的,也没啥借口要住到这里。”

原来这样,李鸾儿听了很是感念秦氏,想了一会儿才点头:“既然叔叔和婶子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拦着,你们那房子我已经叫人收拾出来,你们要搬随时都成,我叫马冒交待下去,将车子备好,到时候你们自去寻他帮忙就成。”

“不,不…”李连树赶紧摆手:“自从进了京,你已经给了我们不少钱财,完全够买一座小宅院的,哪里还能要你的房子,我们成什么了。”

“叔。”李鸾儿笑瞅着李连树:“你还是我叔不?”

“是啊。”李连树不解的看着李鸾儿:“是你叔也不能总要你们的东西,我有手有脚的哪里寻个活计也能养活家人,我们进京说是为了给你们帮忙,其实说起来还是为了富哥儿,想着叫他能够寻个好夫子,有个好前程,现在凤儿帮着富哥儿进了官学,就这我们已经很感激不尽了。”

“既然感激,那就别推辞。”李鸾儿俏皮的眨眨眼睛:“叔叔也知道我哥哥脑子有些不太好使,想来要顶门立户的也有些麻烦,我和凤儿以后还想要指望富哥儿呢,就盼着富哥儿能多读些书,将来中了进士做了官,好叫我和凤儿有个依靠,也叫哥哥有个帮手,不至于再让别人欺负我们。”

李连树听了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拍桌子:“你即这么说,我在这里也许个愿,以后富哥儿要是真做了官,他要敢不管你们,我打断他的腿。”

“是啊。”秦氏也一迭声道:“富哥儿是你兄弟,他要敢不管你们,敢忘恩负义,我都饶不了他。”

李鸾儿笑了起来:“话都说到这里了,叔叔还要推辞不成?”

“不推辞了。”李连树赶紧摆手:“再不推辞了,以后,你们给啥我都敢要,我给富哥儿多欠些债,好叫他不还心里都不落忍。”

他这一句话说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第二五四章 送归

“谁叫李连山?”

监牢外边,一个差役大声的叫着。

缩在角落里已经瘦的脱了形且被揍的狠的几乎没有人形的李连山有气无力的应着:“我,我…”

李秋更往角落里缩:“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爹,你别说话。”

李连山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他得罪的那个把他关到监牢里的人,吓的赶紧摇头:“不是我,我不叫李连山。”

“他是李连山。”揍李连山揍的最狠的那彪乎大汉伸出大掌拎着李连山扔到门口。

哗啦一声,锁着门的链子被打开,差役把李连山揪了出来:“有人来看你了。”

“真的?”李连山一听身上似乎有了无穷的力气,挺直了腰杆:“谁来了…赶紧带我过去…”

“大伯。”

李鸾儿穿着天青色的衣裙,身上披了竹青色斗篷,脸上带着几分伤心出现在李连山面前:“大伯怎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叫伯娘看到该有多心疼。”

“鸾姐儿?”李连山看到李鸾儿不由一喜,几步上前:“鸾姐儿,赶紧求大伯出去,还有你秋哥哥,快些。”

李鸾儿眯了眯眼睛,十分不爽李连山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忍了这口气:“大伯,你快莫说这话了。”

她一边说一边朝差役使个眼色,那差役会意,笑着退了出去。

李鸾儿瞧瞧四周,见一旁有个看守坐的椅子,就直接拽了过来给李连山坐,等李连山坐定了。她才皱起眉头道:“大伯,你和秋哥哥怎的得罪了卢家的人,实在是…叫我怎生救你们出来啊。”

“卢家。卢家是什么东西?”李连山根本不明所以:“我们也没怎么着啊,是那个小蠢货自己喝醉了硬往我们身上撞…”

“大伯。”李鸾儿打断李连山的话:“不管怨不怨谁。现在关进牢里的是你和秋哥哥,咱们要想出去可不容易,你知道凤儿在宫里只是个嫔,可卢家娘子却是除了皇后位份最高的淑妃呢,再者,人家卢家是世家大族,和咱们李家可不一样,咱们除了依仗凤儿还能靠谁?就是凤儿现如今也依仗不上了。人家的淑妃可也是受宠的。”

李鸾儿这些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李连山一时听的晕了头。

好半晌李连山才抓住重点:“你,你是说,卢家得罪不起。”

李鸾儿点头:“何止得罪不起呢,平时我们瞧到卢家人都是要行礼的,好些大官上前巴结人家都不待答理的,您说说咱们能和人家比么。”

“那,那我和秋儿该,该怎么办?”李连山被这一迭声的话给打击到了,整个人顿时蔫了起来。脸色也更加的灰暗。

“唉!”李鸾儿叹了口气:“伯娘跟我说了大伯的事,我当时就急了,托人打听了许久才探听得到这其中的消息。被大伯撞了的卢家公子可是…”

李鸾儿指指自己的脑袋:“把头撞坏了,险些就活不过来,他是卢家老夫人最疼爱的小孙子,受了那样大的罪,卢家岂能善罢干休,人家都已经发了话,定要了大伯和秋哥哥的命呢,我一听到这消息可不就急坏了,赶着托人求情。花了好些钱买通关节,这才能来探望大伯。”

李鸾儿朝前走了几步。看看四周,小声道:“我已经买通了差役。给大伯和秋哥哥换个好些的牢房,我回去这后再去求严老将军,大伯放心,我定不会叫你们丢了性命的。”

李连山听的都掉泪了:“鸾姐儿,难为你了,我,我…你一定要好好求严老将军啊,不行了求凤儿,叫她跟官家说说,我不想死啊,你秋哥哥还小,连新妇都没讨,我们家不能断了根啊。”

李鸾儿低头,嘴角勾了勾,片刻隐去那讽刺的笑容。

她便说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连山又怎么会变好呢?

原看李连山落泪,李鸾儿还真当将他感动了呢,可后面那几句话一再告诉李鸾儿一个事实,李连山一家就是那么的自私自利,那样的贪生怕死,那样凉薄无情。

哼!

李鸾儿心里冷笑一声,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给他们一些教训。

“好!”李鸾儿点头:“大伯多保重,我会好好求严老将军的,也会给凤儿去个信,您且放心,过不了几日就会救你出来的。”

说完话,李鸾儿再不想看李连山的嘴脸,福了福身告辞道:“我不能多呆的,我先走了,大伯在牢里莫要再多话,小心叫卢家知道我们都没办法帮大伯。”

李连山又吓了一跳,努力点头,下定决心再不说什么是贤嫔大伯的话了。

一直到李鸾儿走后,李连山还在想那什么卢家的事情,过了片刻差役过来,果然给李连山和李秋换了监牢,李连山更加相信李鸾儿的话。

他和李秋在监牢里盼着李鸾儿早些将事情办妥,他们能早些出去,吴氏和李秀儿母女每日里都以泪洗面,也天天盼着能见到李连山父子。

可是,李鸾儿回去却是悠哉悠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哪里有一丝半分的着急。

一直等了七八天的时间,等的吴氏再也受不住又来求李鸾儿,李鸾儿才不情不愿的将吴氏哄回客栈,换了身素淡料子又不是很好的衣裳再次进了监牢。

这次李连山和李秋父子虽然仪容整洁了一些,可是,神情却更加不好。

任是谁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随时性命不保怕都会很是难过,每天活在战战兢兢中,精神能好了才怪呢。

“鸾姐儿…”

见到李鸾儿,李连山和李秋趴在牢门上伸着手满脸期盼的问:“我们能出去了吗?能不能?”

李鸾儿凄苦一笑:“大伯,秋哥,这次为了你们的事情,我可是欠了不少的人情债,不只求了严老将军,还求了吴爵爷,花的钱也海了去了,这才换得卢家一丝松动。”

“这,这就好。”李连山大松一口气,丝毫不问李鸾儿付出了什么代价,花了多少钱:“我们能出去了?”

“严老将军和吴爵爷一起去卢家求情,卢家迫于压力只好放了大伯和秋哥,可是,卢家公子放了话,这次饶过大伯,以后在京城要是再见到大伯,见一次打一次…”

李鸾儿话没说完,李秋就急急忙忙道:“我们不住京城,我们本来是来瞧鸾妹妹的,既然人也见到了,那我们出去就回家。”

“对,对。”李连山可是吓坏了,现在听到卢家胆子都快破了,哪里还敢留在京城叫卢家人欺负,他怕卢家见了他不只要打,说不得会再把他送到牢里,也指不定会害了李秋的性命呢,哪里还敢说什么留在京城:“我们出去就回家,回凤凰县,只要不在京城,卢家就不会怎么着我们吧。”

李鸾儿难得的点头:“凤凰县是严家的地盘,卢家是不会染指的。”

“这就好,这就好。”

李连山这次才是彻底的大松一口气呢,他没了性命之忧,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舔着一张脸问李鸾儿:“鸾姐儿,你看,我们…我们住了这么些天牢狱,你伯娘和秀儿又是女子,也没啥钱,现在我们回乡,你,你是不是得给我们些盘缠。”

李鸾儿心里再度鄙视了一番李连山,嘴里却道:“这是应该的,我原还想留下伯父一家照料呢,可现在这情形我可不敢再留你们,这么着吧,今我就接你们出去到客栈和伯娘会合,再送你们些银两,寻个车队你们就搭伙赶紧回家去吧。”

“好,好。”李连山笑着点头。

李鸾儿忍下心头的鄙夷和厌恶叫了差役开牢门将李连山父子放了出来,等出了刑部衙门寻了辆马车送他们去了客栈。

见到吴氏和李秀儿,李连山父子自然是又哭又笑,很是倾诉了一番在牢里受的苦。

等他们一家诉说完毕,李鸾儿拿出五十两银子来送上前:“大伯,这些银子你且拿着做盘缠吧,我估摸着卢家的人都关注你们呢,你们还是,还是快些准备。”

一提卢家,李连山吓了一大跳,赶紧催着吴氏:“把东西收拾好,咱们赶紧回去。”

吴氏也知道事情严重性,立马拿出大大的包袱:“当家的,都收拾妥当了。”

李鸾儿亲自送李连山一家出了京城,看着他们坐着马车远去,嘴角勾起一丝冷意:“真以为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五十两银子,你们也敢伸手去拿…”

“你啊!”

严承悦摇着轮椅上前,好笑的摇头:“这性子真是…当真是有仇必报啊!”

“怎么?”李鸾儿回首一笑:“你害怕了?还是觉得我狠毒了?”

“这性子我喜欢。”严承悦摸摸下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是圣人告诉我们的,我辈读书人自然也要学的小肚鸡肠些,有仇必报吗,应该的。”

李鸾儿失笑:“读书人?我怎么瞧不出严大公子哪里像个读书人?”

严承悦那张清俊异常仿若仙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鸾儿怕是不知道,你相公我可是有秀才的功名在身,怎么就不算是读书人了,嗯?”

这个嗯字严承悦念的很有几分韵律,有几分调笑,更带着些**,直听的李鸾儿脸上都有些热意:“又混说,不与你胡闹了,我先回家了。”

说完,李鸾儿爬上自家马车催着车夫赶紧回去。

第二五五章 好事

“爹,爹。”

坐在马车前边的李连山一直蔫蔫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李秀儿叫他都没有听到。

“爹。”李秀儿拽拽李连山的衣袖,示意他进马车内说话。

李连山应了一声,慢吞吞的爬进车内,就见吴氏打开她随身带的包袱,从里边拿出一个大大的荷包递给李连山:“当家的,你看看。”

“什么?”

李连山不明所以,打开荷包顿时被里边的东西晃傻了眼:“这,这,你们这是…怎么来的?”

吴氏一撇嘴:“还能怎么来的,不就是从你那好侄女那里讨来的。”

李秀儿一笑:“爹,我和娘这几天住在客栈里可没得闲,和鸾姐姐讨了七八十两纹银,又弄了好些珠宝首饰,这次进京,咱们可不亏呢。”

说话间,李秀儿拿出一支镶粉珠金簪道:“这是我和鸾姐姐要的。”

又拿出一朵攒珠花:“这是娘去求鸾姐姐的时候她出去一会儿,娘就从她的梳妆台上拿来的。”

她又得意的展示了好几样的首饰,不是她朝李鸾儿要的,就是她和吴氏偷来的,直听的李连山有些傻眼,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腿:“好,好闺女,有了这些东西,你哥娶媳妇,你嫁人可都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