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太只是不语,过了许久才起身告辞。

赵皇后叫人送走赵太太,独自一人处在冷清的当阳宫中时时发笑一阵。自语道:“陛下,你如此放纵姓李的贱人。却将我这个结发之妻放到哪里?”

赵皇后这里冷清异常,李凤儿那里却时时人来人往热闹的紧,一时这个来送礼物,一时那个又来讨好,便是贞嫔也由王太后教导着来跟李凤儿陪礼道歉,只说自己年幼不懂事,以前若有得罪之处,叫李凤儿莫与她一般见识。

几日过去,李凤儿烦的不成,想要清静却不得,没奈何只好装病闭了永信宫躲清静。

却说严家重归朝堂比之以前得事更顺畅,林氏和李鸾儿几个也时时收到请帖,一时间宴请赏花不绝,李鸾儿累了几日便都回绝了,林氏也到底上了些年纪,精力不比往常,便也不乐意出门,倒搞的严家那些小媳妇们都跟香饽饽似的整日忙个不停。

这一日李鸾儿好容易得了空,早起才刚起身正梳洗间,便见瑞蕊拿了封信来,李鸾儿接信瞧了,却是凤凰县李家送的信,只说拴子中了秀才,因着年幼想再过几年再行乡试,只凤凰县的书院没有什么好先生,怕误了拴子,因此想叫拴子进京寻个好书院读书,请李鸾儿帮着参详一下,又说拴子已经动身,不日便会到达京城。

李鸾儿看过想了一时,便去库房寻些东西做礼物且等着拴子到来。

且说这几年李连山一家帮着看守李连河夫妻的坟墓,几年下来也算是勤恳,年节从未断过祭礼,坟上也向来弄的干干净净,李鸾儿叫人暗中探查,回来都说这一家人倒是实诚的,李鸾儿怕有误又请严一查了一番,的的确确这一家人很是尽职,李鸾儿便有感于此给李连山一家寻了一条好买卖,几年下来,他们家倒也赚了些钱,再有拴子读书所费都是李鸾儿所出,这一家子倒也攒下一笔钱来,这拴子进京,恐应也带了银子来的。

虽说如此,李鸾儿该尽的心也得尽着,她想着拴子来了怕是不住在严家的,虽严李两家是姻亲,可李连树一家可在京城呢,没的放着本家不住偏要住亲戚家的,因此上,李鸾儿便想给拴子一些好点的礼物。

挑了半晌,李鸾儿挑了一块端砚,又几支湖笔并一些上好徽墨,挑好了留出来待用。

闲时她又叫严承悦打问了几间书院,挑了一间先生极开明吃住又都不错的书院亲去瞧了一番,又请山长去丰宜园看戏,其间便说好了拴子入学事宜。

等李鸾儿安排好一切,拴子也进京了。

他进京自然先来拜见李鸾儿,几年不见,李鸾儿见了拴子便有些认不出来,她记忆中这孩子还是小孩模样,可如今站在眼前的小小少年皮肤白皙,细眉长眼,唇红齿白,倒是好一个俊俏小郎君。

见了拴子,李鸾儿才想起李家人的好基因来,甭管为人如何,这凤凰县李家庄的李家族人长的都很是不错,男俊女俏,是有名的美人儿村。

想起此事来。李鸾儿不由发笑,她这一笑,叫拴子紧张的心情淡了许多,拴子赶紧上前见礼,李鸾儿虚扶一下:“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你这一路劳顿,且先去梳洗一番吃些东西咱们再叙话吧。”

说完便叫丫头引着拴子下去。她又命人叫来辰逸兄弟几个相见。

等拴子换了身衣裳再进来。更显的眉目清秀,辰逸见了惊呼一声:“倒像个女娃娃了。”

李鸾儿见拴子极害羞,瞪了辰逸一眼:“说什么呢。这是你表兄。”

辰逸上前相见,口称表兄,拴子也赶紧回礼,李鸾儿笑道:“你莫理会他。他调皮的紧,一时瞧不见便闯祸的。以后若是他欺负你,你只管寻姑母,我与你出气。”

拴子腼腆的笑了笑:“表弟性子直爽,我是极喜欢的。”

李鸾儿见他性情温和又知进退便对他印象好了许多。心中却道这李连山一家那样的脾性怎就养出这么个温顺的小东西。

不过口中还是嘱咐他:“你在这里歇一上歇便去拜见祖父与你李富叔父,那里已经给你备好了屋子,住过去歇一歇我再叫你姑夫带你去书院进学。”

拴子赶紧道了谢。李鸾儿将给他的礼物拿出,他笑着收了。又将礼单呈上。

李连山为拴子这个孙子倒也费心,那样抠门的人这回带的东西倒是不少,很多的野物,又有凤凰县的特产,且还有几样送辰逸与李富家儿子的贵重物品,想来,他也花了不少银子。

李鸾儿看过便将礼单放在一旁,又和拴子说话,才不过说了几句,便有丫头进来回道:“大奶奶,许家大奶奶带着姐儿来了。”

李鸾儿一听皱起眉来,拴子赶紧起身道:“即是姑母有客来访,我便告辞了,待改日再来拜见姑母。”

李鸾儿笑笑:“并不是什么紧要的客人,你即是来了,没的叫你这会儿就走的,你且与你表弟出去玩一会儿,待吃了饭我打发人送你去你祖父家中。”

拴子听她这般说便也不好再提要走的事,只能应了,跟着严辰逸出了屋子去后园玩耍。

只说这拴子打小便听祖父母及父母提及他有一位姑母是宫中皇贵妃,是贵极了的人儿,还有一个表弟是皇长子,表妹是长公主,另有一个姑母贵为英武侯,嫁的是高门大户的严家。

他娘亲又说他能读书多亏了那位英武侯的姑母,叫他要知道感恩,另又说若是他将来中了进士,光是凭着皇贵妃便是前程似锦的,又叫他一定要和英武侯打好关系,如此才能带携一家子。

拴子便想着英武侯是多贵重的人物儿,莫不是她住的地方是天宫一般的。

后来进了学,拴子也结交了许多富贵人家的哥儿,也去过旁人家坐客,仿佛瞧着那些人家也就是那样,便也不再觉得英武侯高不可攀。

这回他中了秀才,原是想着还在县学读书的,只他母亲不乐意,说是即有当官的叔父在京城,又有姑母愿意提携他,为什么不去京城拜大儒为师,这小小的凤凰县又有什么好先生。

拴子自来是个懂事孝顺的,觉得母亲也是替他着想,便答应进京。

然后他母亲费心帮他收拾,说服祖父母备了极厚重的礼物,又再三叮嘱他进了京一定要听姑母叔父的话,万不可淘气,说他们这样的人家若是不好好的,这辈子怕是要毁了的,又说他便是一家子的希望。

这些话拴子都听进了心里,这一路走着,他很是紧张。

他便只觉得英武侯不定是如何的,怕是极厉害的人物,谁知道会不会瞧得起他,若是训斥他又当如何?

待进了京他就更加紧张,及到英武侯府的下人来接他的时候,拴子就留心观察上了。

他瞧着这严家的下人虽穿衣打扮都很好,比寻常富人家的主子看起来都好,不过行事很有气度,也不是那等门缝里瞧人的,对他恭恭敬敬,没有一丁点越礼的地方,方赞道这百年世家就是不一样,光下人就与旁人家的不同。

入了严府,他一路走一路看,时时留意,见到李鸾儿的时候,在李鸾儿对他笑时,他彻底的放了心。

他这位姑母倒是慈善的,对他也极有善念,想来是个好相处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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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福星高照

简介:本是世家贵女,岂容他人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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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三章 亲见

拴子进了严家就悄悄打量严家的布置摆设。

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原想着便是乡间一个小官家里都极尽奢华,更不要说京城的侯府了,必然弄的跟天宫似的,不定盘子碗都是金子银子做的,结果他眼前的侯府完全不一样。

屋子也不过都是青砖灰瓦,墙也是青砖刷了白粉的,猛的一瞧很是简朴,只建的很结实罢了。

院中多是粗壮的树木还有一些并不算常见的花草,路旁时时可见大大的鱼缸,鱼缸中除了养了各色的鱼外,还有睡莲。

屋中布置的也很简洁,桌椅样式简单,打磨的很是光滑,手摸上去的时候宛如在摸玉石一般,用的茶盏也都是白瓷茶盏,端在手里的时候瞧着那茶盏白亮透净,瓷壁薄如纸,盏中茶水滚烫手中却丝毫不显。

又有那等白瓷青花的天球瓶中插了宛如绣球般的花,屋中没有任何的熏香,可坐在屋中却有淡淡香气传来,似花香,似果香。

拴子心中很是疑惑不解,待后来李鸾儿留饭,他与辰逸出得屋门,思及先前听丫头说什么许家大奶奶来拜访,拴子便想着是不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便与辰逸说了他的顾虑。

辰逸一笑:“表兄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你是我娘亲的侄儿,凭的他什么大奶奶**奶的都不及你重要,再者说,什么许家大奶奶,不过是个打秋风的破落户。”

见拴子不解,辰逸想及他要在京中呆上几年的,怕他不了解京中自家的人际关系,万一叫人骗了便不好了。就耐着性子说与他听:“那许家大奶奶原是我舅母的庶妹,她原在闺阁时便与舅母不和,时常和她姨娘欺压我舅母,待说亲的时候,想着许家大爷人物好门第又好,就愣是偷换了好亲事,将我舅母嫁与舅舅。她嫁给了许家大爷。只她命不好,嫁过去没几年许家大爷就去了,她在许家光景就极不好过。也幸好我舅母心善,倒也时常照顾她一些,这才过到如今。”

“竟是如此。”拴子吃了一惊:“舅母倒着实心善的。”

因着拴子是李鸾儿娘家人,与辰逸一起唤声舅母也是该当的。辰逸听了也只是一笑:“今儿不晓得来做什么,说不得又与娘亲哭穷讨银子的。她那个姑娘一年大似一年,要穿好衣裳,要戴首饰,这可都是钱呢。”

拴子听了这话心知辰逸在发牢骚。便也不多言,只是将许家记在心下,知和严家关系不如何。以后是不必理会的。

辰逸见他领会了,便又与他道:“咱们家在京城里倒也与几家关系是极好的。表兄若是碰着他们家的人能亲热些便亲热些,到底算是通家之好。”

拴子点头与他请教,辰逸笑道:“头一个便是裴家,裴家三娘嫁的是李富舅舅,与咱们家是姻亲,又有施家、戚家…这也都是姻亲,再便是顾家,他家大爷与姑太太与舅舅和母亲都是极要好的,顾家姑太太嫁的是刑家,也算是亲友了,再便是高家、王家、吴家…”

拴子听辰逸一点点数给他听,他素来记性好,便将这些关系全记在心上。

一时两人到了后园之中,拴子先就见翠竹竿竿,过了竹林,便是一片花海,又有池塘竹亭流水,倒也是个极清幽的去处。

两人进亭中说话,拴子又问辰逸读了些什么书,如今都学什么,又说了自己读过的书,辰逸笑着与他谈诗论词,又说起严家书房的藏书,叫拴子无事的时候只管来瞧,必是比外边书目全一些的。

拴子自然乐的多长些见识,便答应下来。

这里正说话间,却见严辰运一手托着金算盘进来,将算盘往石桌上一放,擦了一把汗:“真真累死人了。”

拴子有些不解,递上一块帕子道:“表弟擦擦汗歇歇,今儿天热,你这是去哪儿了?”

辰运知道今日老家里来人,见了拴子便知是他表兄,口称表兄见了礼,这才道:“没有去哪里,只是在我的小库房里算帐来着,今年海船得了利大了些,数金子数到如今,光是搬金子便累了一身汗。”

他这话刚说完,便叫辰逸打了一巴掌:“滚边去,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辰运呵呵笑着,对拴子道:“旁的我是帮不得表兄的,若论做买卖我倒是能指点一二,表兄若是要买什么庄子铺子的话寻我,保管给你省不少银子。”

拴子虽不明白这是因何,却也道了谢。

辰逸笑着:“你甭理他,他是我家的破落户,最是钻到钱眼里的,浑身铜臭味,你与他说旁的便没精打彩,只要一说起赚钱的买卖,他能与你说上三天三夜,在他跟前,莫提金银。”

拴子笑着答了一声,又有辰远和辰迅过来拜见表兄,表兄弟几个坐在一处说话,没一会儿拴子倒是与辰远说到一处,两人说起上树掏鸟窝,弄了陷阱抓野鸡野兔等事情倒是极投味的,一时间说的热火朝天。

待到有丫头来请他们吃饭,这才省起已是正午了。

五人相约去了正房,便见正厅的当间摆了一张大桌,桌上满满当当弄了一桌上好席面。

辰远一见立时笑了,拉着拴子便道:“还是你有面子,你一来娘亲便弄了这些好菜,平日里我们可吃不着的,今儿是沾你的光了。”

一句话说的拴子愣了:“你们家平日不是这般吃饭的么?平日吃什么,我原想着你们一日不定吃几十道菜呢。”

严辰远一摆手:“你胡思乱想什么,哪有那样的事,我们才多少人,哪就吃得了那般多,不说我们家,便是如今宫中太后和官家都讲究节俭,官家午膳也不过是四五个菜有荤有素罢了。”

拴子只觉自已见识浅了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辰远凑到他跟前道:“天长日久的过日子,谁家有那些闲钱糟踏,旁人与你说谁家一天几十道菜的轮换吃那说的是暴发户,大多人家可没那样的。”

拴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过了一会儿,就见李鸾儿和严承悦进来。

拴子见到严承悦很是吃惊,他这一路走来倒也见了几个长相颇为不凡的。只见了严承悦才知什么叫做天人。什么叫俊美,愣了一时,拴子赶紧过来见礼。

李鸾儿笑着叫他起身。和严承悦入了席,辰逸拉拴子坐下,旁的人才依次入座。

严家的人都很守礼仪,饭桌上没有多少话。吃起饭来瞧着动作很好看,速度却丁点不慢。没多少时间便吃过午膳,之后移步旁边的小厅中坐下说话。

李鸾儿问了拴子的一些生活习性,又说:“如今你已在京城,你又是我的侄儿。说不得哪一时便有不开眼的人来招惹你,到那时,若是咱们没做对不住人的事儿。可莫忍让着,该如何便如何。姑母与你做主。”

拴子赶紧起身恭敬的答应一声,又听严承悦道:“书院都已经找好了,过几日晚带你进学,书院的山长与我是好友,我已拜托过他,想来你在书院的日子不会难过,只咱们是来读书的,并不是来享福的,日子清苦些是有的,你也莫嫌苦了,要仔细读书,若有不懂的便请教先生,再有什么为难的事就到家里来,总归是不会叫你一个小人儿为难的。”

“谢过姑丈姑母。”拴子笑着答了一声,便要告辞去李连树家。

李鸾儿见此,怕拴子头回进京不好寻摸,就叫辰逸兄弟几个与他一处去。

待坐上严家的马车,拴子便问辰远:“今儿午饭的时候我见姑母脸色不怎么好,似是很生气的样子,还有那个来访的许大奶奶也不见,到底如何了?”

辰远一听立时压低了声音道:“可不是么,今儿母亲确实不高兴,可不是因着你,全是因那个许大奶奶,因着许家,不说母亲,便是父亲都有几分怒气的,我只与你说,你莫跟旁人说。”

辰远口中说着只与你说莫与旁人说,可他人精一样的又哪里不明白秘密只有一人知道的时候才叫秘密,入了第二人的耳那便有可能传的天下皆知,只他确是故意如此说的。

见拴子点头应承辰远才道:“先前不是那个许大奶奶带着她家大姑娘来拜访么,原这些年舅母不在京城,都是托娘亲帮着照管她们孤儿寡母的,这许大奶奶为了在许家能过的好一些,也为着给她大姑娘多争些东西,便一直狐假虎威,只说与舅母姐妹关系极好,又说跟娘亲也很亲近,时不时的倒是来拜见一下,原这也没什么的,只今儿…”

说到这里,严辰远叹了口气:“有些人便是如此,有了银子想要金子,有了金子想要珍珠,总归是贪心太过,许家也是这般,眼瞧着爷爷还有父亲又重出朝堂,再加上这回官家重用的都是与咱家关系极好的那几位大人,便想托关系叫父亲提拔他家二爷,便立逼着许大奶奶过来相求。”

“那姑母应承了?”拴子却不想还有这等事,立时就问。

严辰远摇头:“哪里敢应承,这是朝政大事,娘亲可不会插手,你别看娘亲厉害,可娘亲心里有数着呢,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都有谱,可不会为着一个关系不怎么样的许大奶奶把手伸的太长了。”

“是极。”拴子倒是同意这话:“朝中形势瞬息万变,如今还是多看少做的好。”

一句话说的辰远倒是笑了:“你一个小屁孩还知道这个。”

拴子立时红了脸:“什么小屁孩,我还是你表兄呢。”

“是极,表兄,表兄。”辰远笑着捂嘴,笑了一时才道:“只这许大奶奶忒过份了,竟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只说若是娘亲不答应她和大姑娘回去处境怕更不好,求娘亲看在她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帮把手。”L

第五六四章 扛着

拴子知李鸾儿必没有答应那个许大奶奶。

同时,拴子对于这位许大奶奶也没了什么好印象,拴子虽然是李连山的亲孙子,可李连山家那一套撒泼耍赖刻薄小气的毛病都没有学到,他持身自正,又有着读书人的风骨,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

拴子认为正人君子不能强人所难,别人愿意帮助你是别人的恩德,旁人不愿意帮你也不得埋怨,李鸾儿已经帮助许大奶奶良多,没有李鸾儿的相助,许大奶奶能好好活到如今?

而今她不说以前旁人如何助她,倒是埋怨现在别人不能如她的愿,像这种人便是现成的白眼狼,再如何对她好都不顶用。

便是拴子都能瞧清楚的,拴子相信他那位精明的姑母心里有数,又如何肯再伸手。

“娘亲头疼的紧,与她好言相说她只是不听,没法子便将人赶了出去。”严辰远看了拴子一眼继续说,停了一会儿问拴子:“表兄觉得娘亲这般做如何?”

拴子笑了:“原本长辈如何本不该晚辈评说的,只你问我,况这里也没外人,我便实说了,我觉姑母做的很对,如今朝堂局势很不清楚,谁愿意因外人冒然出手连累了自家,便是关系极亲近说不得也不能答应,更不要说许大奶奶这个并不如何的,况便是帮了她,怕她也只觉应当应份的,不会有任何的感激之情。”

“难得了。”严辰远一脸成人状的点头赞叹:“你小小年纪倒是极清醒的,怪不得娘亲总是夸赞你。”

拴子一巴掌拍在严辰远头顶:“我是你表兄。”

到如此,拴子原先的紧张惧怕都没了,一路与辰逸兄弟四个说说笑笑到了李连树家。

如今李连树一家也算是改换门庭了,因这几年李富官做的好。官职也一路提升,他家早不住原来的地方,如今在城西买了五进的宅子,家里下人也比原先多了许多。

严辰逸一行人过去的时候他们早得了信,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在门口侯着,见严辰逸与拴子几个下车,赶紧过来拜见:“见过表少爷。见过拴少爷。”

严辰逸一笑:“古叔不必多礼。外祖父和富舅舅可在家?”

“在呢,在呢。”古管事笑道:“一早老爷得了信就命小的在这里侯着,可算是把少爷们给盼来了。”

他一行说。一行引着众人进了院,过了一进屋,到了二进正院便是李连树夫妻的住处,等拴子几个进屋。李连树和秦氏见了他便笑着招手:“快过来叫小爷爷瞧瞧。”

又有丫头拿过垫子,拴子毕恭毕敬的给李连树和秦氏嗑了头。口称祖父祖母。

且等坐定了,李富与裴三娘一起来了,且带着不过三四岁的李庆,一家子人坐在一处说说笑笑。待到严辰逸兄弟几个坐了一会儿去后,裴三娘才起身说给拴子的住处早就打点好了,便在二进院的西跨院。那里种了几株梅花,景致倒也不错。再加上那院子敞亮,屋子也精巧,又带着书房,叫拴子住是最好不过的。

拴子一听赶紧谢过裴三娘,之后便告辞去了那个据说叫梅院的院子,待一切整理好了之后已经入了夜,拴子用过晚餐进屋铺了纸给家中写信,将这一日的见闻全写到上面,又嘱咐自家爹娘在家中好好的,只说会努力读书,将来也将他们接进京中享福。

却说拴子这信送出去,没用几日便到了凤凰县李家庄。

这一日李连山在家歇着,他和吴氏正说闲话,便见李秋和小吴氏一处回来,李连山赶紧问:“这是怎的了?今儿不做买卖了?”

这几年李秋拿着李鸾儿与的银钱在县城开了买卖,他和小吴氏勤快又最会甜言蜜语的,买卖做的不错,倒是将家里整治起来了,几年的功夫,家里也置了田产铺子,李连山对于他们这份买卖是极看中的。

李秋一笑:“今儿不做买卖了,拴子来了信儿。”

李连山一听立时不追问了,赶紧道:“快,快与我念念。”

李秋赶紧朝屋中叫着:“庄子,赶紧出来。”

一忽的功夫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从屋里跑出来,他穿着短衫短裤,头扎小辫,出来便问:“爹叫我做甚?”

李秋将信给了李庄命他去念,李庄接过来瞧了一遍,又念了起来,他多数的字都是拴子教的,虽也识了些字,可也有些是不认得的,不过他倒也聪明,连蒙带猜将信中的意思也猜的差不了什么。

李连山和吴氏听的专注,一时听拴子说起英武侯府的什么什么摆设,桌椅怎样,喝茶吃饭的都是什么物什,又说起辰逸说那等家里镶金弄银的是暴发户的行为,立时道:“不愧是京城侯府,到底见识不一样,我便说老辈的话不错的,到了什么时候都得俭省,你们只不听,如今信了吧。”

吴氏也一连点头:“前儿我出去做客,邻村那个刘地主家还跟我显摆来着,说是他们家有什么金碗银碗的,还说吃饭的筷子都是银的,我原还羡慕,如今倒是不必了,他们再与我说,我便拿拴子的话去堵他们,瞧他们还摆那暴发户嘴脸不。”

虽然吴氏并不知暴发户是什么意思,不过却也知这不是什么好话。

一时说的大伙都笑了,又念到拴子到了李连树家,看人家的宅子如何,李富的官做的多大,娶的娘子多好看,他那个小婶子多和气,说话多好听之类的,立时羡慕起来。

待到拴子在信上说必要好好读书,也如富叔一般做了官,将来接他们到京城享福,一家子这才真正高兴起来。

李秋拍着大腿道:“我家拴子就是孝顺,不枉我们与他这般的打算。”

小吴氏也是一脸得意状:“我听说京城中大儒多的紧,拴子自小聪明,怕被哪个大儒瞧中收做弟子。将来前程可是不愁的,便是没那个缘法,可他这一进京就与英武侯还有小叔一家走的近了,天长时久的,谁还不晓得拴子是他们同族之人,那人家还不多照顾些,怎么说都比在咱们这个小地方有前程。”

李连山听的叹了口气:“还是你有远见瞧的清楚。以后啊。你好好的教导庄子,也叫他好好念书。”

小吴氏爽利的答了一声,吴氏看她也笑了起来。一时婆媳两个又说到一处。

只老天也似不叫他们高兴许久,没过多久外边便传来争吵声,李连山一听立时怒了:“还有完没完,怎就这么些不开眼的人。见不得旁人家好。”

却原来外边是李连林和李秀儿,两人在门外也不知道因着什么吵了起来。

李连山一时恼怒。起身就朝外走,出得门看到两人立时大怒,张口就骂:“眼里没人的,不嫌丢人。有什么话进家说,在外边吵吵啥。”

一时李秀儿进了门,摔上门就哭了起来:“爹。你可不能不管女儿,你眼里只有儿孙。我这个女儿的死活你不管了么,小拴子能读书识字,我也同样是你的骨肉,我们家哥儿怎么就不能进学了,你有本事送拴子进京,你也管管你外孙,也叫他进京巴结巴结大人物啊。”

“这话是怎么说的。”李秀儿这一哭,吴氏和小吴氏就坐不住了,婆媳两个一起出来,吴氏啐了一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嫁了旁人家,就不是我们李家的人了,外孙外孙,怎么就和亲孙子一样了,那还有个外字呢,他就是进学做了官孝顺的也是旁人家,也不是我们,凭什么我们拿钱供养别人家的儿孙。”

李秋也咳了一声:“妹子啊,不是哥说你,与其你来家里哭闹不如与你公婆哭去,叫他们出钱让哥儿上学啊。”

小吴氏笑了起来:“秀儿,你哥说的极是,你瞧,我们拴子花用的还是爹娘爷奶挣的钱,可没花我娘家一分一毫呢。”

她这话出口,李连林可就不算了,他立时蹦了起来:“秀儿是出嫁女,自然不该享受咱们李家的待遇,可我是正正经经李氏族人,你是皇贵妃的伯父不假,我还是他四叔呢,怎的什么好事全落到你家头上了,我家的孙子如今也该进学了,凭什么他就不能读书。”

李连山听的连连冷笑,起身大耳刮子就朝李连林脸上呼去:“作死的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了,有你这么跟兄长说话的么,还,还凭什么?我家拴子多聪明,便是英武侯当年见了也爱的不成,亲自考了我们拴子功课的,见拴子读书上有天份才接济我们,你家那个孙子,我呸,多大年纪了还扛着大鼻涕,还读书,你可甭臊人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脸红。”

吴氏也跳着脚骂:“真真是见不得人好的,我看你们都得了红眼病,我们家拴子那是文曲星下凡,天生就是读书享福的命,你们能比得了?还读书,做你他娘的美梦去吧,你们家就没那块料。”

两口子这一打一骂,弄的李连林竟有些说不出话来,直气的浑身颤抖,好一时才道:“没的你们这样欺侮人的,我家孙子怎么了,比你家拴子还…”

李秋可不愿意叫他说自家儿子的不是,立时过去推他:“四叔,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家拴子呢,在见英武侯之前就已经识字了,还能写好几个字呢,你家的可不成,照我说,什么人什么命,你家那个就是庄稼汉的命,你们也得认命不是。”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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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五章 胁迫

“你,你…”

李连林险些被他们给骂哭,红着眼睛道:“有你们这么损人的么,你们…”

李连山冷笑一声:“不过是有些人看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罢了,我们不过帮你看的更清楚一点,就你们家那个还想读书识字,他知道学堂的门朝哪儿开的么,别花了钱送过去每日叫先生打手板,没的丢人现眼。”

吴氏也冷声道:“这里真真住不得了,都是一个宗族里的,偏就有那么些人得了红眼病,见不得旁人家的好,恨不得大伙一窝穷才是,眼见得咱们家起来了便整日闹腾着,原我还不知道这些,如今瞧了才明白为何英武侯呆的好好的偏和春哥儿去京城,却原来也是被你们给逼的。”

一直是他们一家在骂人打人,叫吴氏一说反倒成了旁人欺负他们,直气的李连林一个跟头险些没摔倒。

“我,我,我跟族长说去。”李连林最后无法只能骂骂咧咧的走了。

“呸。”吴氏啐了一口:“去,去,谁怕谁,族长怎样,将来还不得求着咱们,有本事自己花钱送孩子读书,凭的什么叫我们花钱去,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娘。”李秀儿这会儿也是双眼通红,哭哭啼啼道:“娘,你也疼疼你女儿,我那婆家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晓得,他们要是有钱给你外孙读书,我何至于此。”

“行啊,叫我们出钱也行。”小吴氏有些鄙夷的看着李秀儿:“小你家儿子姓李,过继给我们家,以后给我们养老送终,我们自然花钱给他读书。”

一句话将李秀儿的路堵的死死的。李秀儿哀求的看向吴氏,吴氏将脸扭到一旁不理会她。

最终没耐何李秀儿只好哭着去了。

李连山进了屋就对吴氏道:“你今儿做的很是,没的花咱们家银子给别人养儿孙的理儿,咱们以后都靠着拴子呢,拴子才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以后给咱们养老送终的,咱们必得弄的妥妥帖帖。不能叫人去烦他。叫他好好读书,好好考功名。”

“极是。”小吴氏笑着夸赞李连山:“还是爹看的清,咱们在乡间把族人压下去了。英武侯那里一高兴,咱们拴子还愁什么。”

说到这里,小吴氏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如今官家可只有大皇子一个儿子,那可是咱们家的姑奶奶生下来的。听说姑奶奶是极受宠的,将来说不得大皇子继了位。那可就是,可就是…到时候,父亲,官家都得叫你一声大外祖父。得叫相公一声舅舅,叫我一声舅母呢,咱们拴子可就是官家的表兄。你想,还愁没什么前程。”

这一番话叫李连山一家激动起来。李连山的手都抖了:“这,这可怎么说的,没成想咱们家还有这等造化。”

李秋也笑:“说不得将来咱们李家族谱上还有一位皇太后呢,拴子也说不得能成一代名臣,到时候,俺的名字说不得也能进那史书里头。”

这一家子欢欢喜喜畅想未来,若叫李鸾儿瞧见,不定如何佩服严承悦呢,当年不过与李连山一家一些银子,严承悦便瞧到几年之后的事了,当真是有远见,有心计。

且说这厢李鸾儿和严承悦帮着将拴子安顿好,才得了闲,顾歆便带着她家女儿上门来玩了。

将孩子打发出去自已玩耍,顾歆嚷着叫瑞珠弄了茶水还有好些糕点果子一字排开,一边吃一边聊起八卦。

如今顾歆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可八卦的心却丁点没少。

也是刑志愿意宠着她,倒是叫她还如在娘家做闺女时一样活泼,李鸾儿看她吃的香甜便也跟着吃了一些,一边吃一边问:“听说你们家老大前儿才得了个庶女。”

顾歆一撇嘴:“你才听说吗,好些日子了,我那个嫂子险些给气死,这还不都是她自找的,为着显的她多贤惠似的一个劲的给大哥屋里拉人,知道的她是正室嫡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拉皮条的呢。”

李鸾儿一巴掌拍过去:“你也是大家娘子,这等话也说得出来。”

顾歆吐吐舌头:“我也跟我婆婆学的脾气太直了些,现如今有什么说什么。”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那年她怀着孩子便非要伺侯婆婆,结果弄的好好的哥儿就这么没了,又叫婆婆落了个不慈的名声,这等损人不利已的事也亏她办得出来,这不,打那之后身子便垮了,再不能有孕,我们家老大总不能一辈子只有一子吧,便给那些姨娘停了药,几年里头庶子庶女都有了,她又受不得,见人便苦着脸,好似全天下的人都该她一样。”

见顾歆发牢骚,李鸾儿笑了:“总归是她的事,你气个什么劲。”

一时顾歆也笑了:“倒也是,我替她生的哪门子气。”

两人吃了果子,顾歆又拿出她素日里没事绣的帕子给李鸾儿,另又拿出她家女儿的绣话显摆,气的李鸾儿直点她额头:“你就得瑟吧,显见得你是有女儿的,便在我这没闺女的人面前显摆,且等着,哪时候我得了个女儿也抱到你跟前叫你眼馋。”

顾歆也不气,笑了一回子又道:“还有一事,便是你家嫂子的庶妹,她不是嫁到许家了么,听说日子过的极不好。”

李鸾儿一听冷笑一声:“她怎么就不好了,这些年我和我嫂子明里暗里关照她可不少,许家还能把她怎么着。”

顾歆勾了勾唇:“前几日也不知怎的,好似她顶撞她婆婆了,被许家太太罚跪,从大早上一直跪到正午,那膝盖差点就要不得了,许家太太说她规矩不成,给她和她家大娘子安排了个极厉害的嬷嬷教导规矩,总归是折腾的不轻。”

李鸾儿听到这里声音越发冷了:“许家这是胁迫我呢,显见得是这些年瞧我总是关照许大奶奶便要赖上我了,想着这么罚她我没法跟我嫂子交待,便要拿她做筏子叫我给他家二爷弄个好官职,打的倒是好主意,只也不瞧瞧我嫂子与他家的大奶奶又有什么情分,左不过当年看她实在可怜,又瞧在孩子的份上才关照一二的,没的我嫂子为着别人与我生气的理儿。”

“这话是怎么说的?”顾歆惊问。

李鸾儿便将许家如何到她这里走门路,想给许家二爷安排个好差事的事说了出来,最后冷笑:“真真是一家子都是好算计的,只他们越是算计,我就偏越不叫他们如意。”

“活该。”顾歆听的也气极,柳眉一竖:“真当姐姐是软杮子了么,这事姐姐且别管,大嫂子最是和善有分寸的,哪能为着她那个庶妹怨你呢。”

“我心里明白。”李鸾儿拍了拍顾歆的手:“你也莫气了,这天底下各色人都有,为着旁人自己生气实在犯不上的。”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说起旁的事来,且等着到了正午,李鸾儿留顾歆用饭,才交待下人摆饭,便见瑞蕊笑着进来:“大奶奶,可真是有天大的好事呢。”

“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也听听。”顾歆笑着问瑞蕊。

瑞蕊一边跟顾歆见礼一边道:“前些年跟祝大人出海的蒋爷仿佛是提了什么官职的,这些时候一直在海上,他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弄了许多的珍品送了来,有那西洋的八音盒还有许多精巧玩器,又有那冰冻着的海鲜,光是红珊瑚就有三四株,各色的珍珠也有许多。”

“蒋爷?”顾歆转头看向李鸾儿。

李鸾儿一笑:“倒也难为他了。”

说话间便将那年她和严承悦因着倭人之事在海边驻扎,如何替蒋鸿母亲报仇,又如何收了蒋鸿的事讲了一遍,最后笑道:“他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一时又叫人将礼物抬进来,这么摆在顾歆跟前。

饶是顾歆出身顾家,见到的好物件不知凡几可也惊吓着了。

不说那些海鲜,便是那样大的珍珠就好些,粉色、红色、白色最多,还有最稀罕的蓝色珍珠,尺高的珊瑚有三株,还有一株三四尺高的,另还有很多西洋物件,水晶做出来的精致物件闪闪发亮,镶了钻石的各色西洋首饰瞧的人心中喜欢,一件件瞧着都是好物件。

李鸾儿瞧了一会儿叫人收进库中,对顾歆道:“正好咱们今儿中午吃海鲜,你且别走了,留着一处尝尝。”

顾歆一听自然是不走的,又叫人与她闺女捎了话,只说到了晚间才回。

等着傍晚时分,顾歆吃的心满意足要离开,李鸾儿起身相送,才送到二门处,便听到门口一阵闹哄哄的响声,李鸾儿便有些怒意,且等出了门,就见一个丫头披头散发跪在门口,口中哀哀而哭:“求求您了,求英武侯救救我家大奶奶和小娘子吧…”

“怎么回事。”李鸾儿的话音中带着几许冷意,叫门子听了都缩在一旁:“大奶奶,也不知怎的,这个小娘子上来就跪下,一直叫救人,小的叫她起来她也不起。”

李鸾儿仔细瞧了两眼,冷哼一声:“叉出去,扔远点。”

却原来这丫头是顾二娘子的丫头铃儿,想来应该是顾二娘子叫她来求的,想要逼着自己出面帮她解决困境。L

第五六六章 省亲

李鸾儿黑着脸进屋,胡思乱想一会儿倒也没了怒意,一忽的功夫倒是笑了。

外头严辰逸进门,脸上带着怒意:“娘亲,许家太过份了,叫儿子去收拾他们一通。”

“你去做什么。”李鸾儿笑着阻止严辰逸:“你去只会叫人说咱们以权压人,反倒不美,总归他们爱如何就如何,便是自己将自家媳妇闺女作贱死咱们也全当没瞧见,以不动应万变,他们还能将咱们如何,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理儿。”

“只是。”严辰逸还是怒意未消:“太便宜他们了。”

“便宜?”李鸾儿冷笑一声:“当你娘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严辰逸一听就知李鸾儿已经有了什么想法,忙上前笑着去问,李鸾儿一把拍开他想了一时慢慢道:“这许家原出身微末,我记得早些年还听顾太太说过,据说当年许家老爷同你舅母的爹爹是同窗,当年穷的几乎快吃不上饭了,还是顾呈每日带些吃食接济于他才能考取功名的,他没家底,又没什么人脉,且等着考中进士入了仕途便也只能靠名声靠实干去搏取前程,如此,他们家便将名声看的天重,这也是为什么明明顾家败落了可他们还死守着和顾前的婚约,便是为了不叫人说他们忘恩负义。”

李鸾儿慢慢分说严辰逸倒是听住了。

又听李鸾儿道:“咱们家不一样,你娘这爵位是一刀一枪真真实实拼出来的,再说如今咱们家有靠山有人脉有钱有权,还怕个什么名声,名声算个球。在实际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叫他们闹腾去,越是闹腾,我便叫他们越是想要什么越要失去什么。”

“娘的意思是。”

严辰逸听明白了:“他们想叫许老二升官,咱们就叫他没的官做。”

“自然。”李鸾儿笑了:“许老二是什么好的?这些年赖事没少做,只没人抓他把柄罢了,咱们要是抓。他小辫子多的是。哼,自己满头小辫子也不去管,还顶着一门心思往上爬。也不怕人揪了将他拽下来。”

这话说的严辰逸也笑了:“娘,这事你莫理会,交给儿子们便成了,娘亲且等着瞧好吧。”

“怎的?”李鸾儿挑眉轻笑:“你们还要为母分忧?”

严辰逸使劲点头:“儿子也不小了。总得顶门立户吧。”

一巴掌拍到严辰逸头上,严辰逸惊呼一声。回头去看却见自家爹爹脸上带着淡笑站在他身后,又见自家娘亲笑的狐狸似的,便知这夫妻俩又捉弄他了,于是一脸委屈道:“娘你也不管管爹。叫他总欺负儿子。”

李鸾儿一摊手:“我哪里管得过么,你不知道三从四德?”

严辰逸一笑:“知道,知道。儿子记得清清楚楚,三从便是娘子的话要听从。娘子出门要跟从,娘子错了要盲从,四得是娘子花钱要舍得,娘子化妆要等得,娘子打骂要忍得,娘子生辰要记得。”

一番话说的严承悦哭笑不得,又听屋外笑起此起彼伏,接着便有人挑帘子进来,却是官家带了于希微服出巡,也不知怎的就过来了。

德庆帝一进门就招手叫严辰逸过去,一边笑一边道:“你这小子,你才多大点便要顶门立户了,可将你老子放到哪里,你老子娘可都还没老呢,你说这话是要打算夺权不成?”

严辰逸摸摸头呵呵笑着。

德庆帝又瞧向李鸾儿:“英武侯,朕如今算是明白了,朕的太傅在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这三从四德是哪个弄出来的,着实古怪刁钻的紧呢。”

李鸾儿哭笑不得:“这可不是臣弄的,谁知道臭小子从哪听来的。”

“罢。”德庆帝摆手:“英武侯即说不是便不是罢了,谁又没强迫你认,只满京城数着算,除去英武侯也没人能说出这等话语。”

如此,这罪名还是落在李鸾儿身上了。

德庆帝也不管旁人如何,径自坐了下来,一边叫人上茶一边对严辰逸道:“你即有本事替你娘办事,许家的事就交给你了,给朕办的漂漂亮亮的。”

“是。”严辰逸立时笑了:“小子听令。”

德庆帝又摆手叫严辰逸出去,等到屋中安静下来才翘起二郎腿:“凤儿想回家省亲,你们准备准备。”

嗯?

李鸾儿吓了一跳:“好好的回来做甚?兄嫂不在,她能去哪里?”

德庆帝笑了:“不是还有你小叔一家在么,过去便成了,这回叫她在家多住几日也一解思亲之苦。”

李鸾儿沉默一时,严承悦却已经爽快的答应了:“臣这几日便帮着李富兄弟收拾宅院迎接贵妃娘娘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