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赛玉急得满脸通红,大着胆子拽卢氏衣裳道:“真没有这事,我手脚粗笨,常惹主家不耐烦,前些日子刚刚挨了打,哪里可能被收房?”

  卢氏这才扭脸盯着她看了看,林赛玉面上依旧红肿,显然不是哄她,当下竖眉在林赛玉头上狠狠一戳,咬牙切齿道:“当我不知道?真是个不中用的!在家打架的劲头哪里去了?”

  林赛玉被她说的一愣,问道:“知道什么?”

  卢氏哼了声道:“还不就是因为官人抬举你做小,那些女人们吃醋打了你罢了,都是姨娘,你怕她做什么?”

  林赛玉满头冷汗,这都什么跟什么!知道跟卢氏说不清,忙求救的看向福生,福生早让一个小厮进门里去了,自己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挡着,见到林赛玉的目光,便点了点头,意思是并没真的去通报,林赛玉这才松了口气,一口气刚送下去,就见二门口人影一闪,李蓉穿着一身绿罗褶儿摇摇摆摆的走了出来,林赛玉脸色顿时变白,还没喘过气来,一身青水纬罗直身缀的苏锦南也随后出来了,两人边走边说,正是凑巧出门来了。

  福生显然也没料到,丢给林赛玉一个同情的眼神,弯身问好,卢氏听见了,再看这两人的模样,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忙抢上前去叉手弯腰,道:“大官人好。”

  苏锦南与李蓉这才看到她们,李蓉不认得曹花的爹娘,苏锦南也没见过,都那眼楞楞瞧了这个大腹便便的妇人,福生忙挡上前一面低声道:“花姐儿的娘。”

  苏锦南便点点头,只道他们看女儿来了,也不再理会继续往外走,卢氏哪里容他就这样走了,忙拦住,也不认得哪个要收了林赛玉,瞪着眼将苏锦南与李蓉狠狠瞧了一遍,苏锦南还从没被妇人这样看过,顿时面上不好看了,李蓉却微微带笑,看到林赛玉在一旁急得脸红脖子粗,料到什么事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

  福生见这妇人实在没规矩,忙上前拦她,卢氏哪里肯就这样,瞪了他一眼,胡乱的冲苏锦南与李蓉同时叉手道福,一面忙赶着说道:“多谢大官人抬举,如今是我家姐儿的造化到了,我们乡下人也不怕官人笑话,按理说姐儿卖了死契就不干我们家的事,只是可怜家里还有他一个兄弟,才三岁,割不断这血脉干系,官人别嫌叨饶,姐儿这一去隔着十万八千里,见也见不得一面,我破着老脸,请官人认俺这门穷亲戚,也不过让你穷,等将来老了那一天帮衬我一个棺材本,有的没的拉拔她兄弟一下,我就死也瞑目了。”

  卢氏刚说第一句话时,林赛玉就开始冒汗,忙拽卢氏的手,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卢氏一把甩开她,不容人打断快速的说完了。

  林赛玉心里哀叹一声,看苏锦南面色僵硬,福生更是目瞪口呆,只有李蓉咧着嘴笑开了,忙跪下道:“大官人休恼,不知道我娘从哪里听来的闲言,我这就带他们下去说清了。”

  卢氏见女儿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敢当着主家的面打她,只得回身一脚踢在曹三郎身上,低声喝道:“杵在哪里也不喘气,作死!”

  曹三郎只看到苏锦南与李蓉的打扮就不敢再抬头,哪里敢喘气?被浑家一踢吓得往后一躲。

  卢氏顾不上再指使他,见苏锦南面色不善也不说话,心里觉得有些不妙,看到李蓉眉眼带笑,神情和穆,便赔笑道:“这话都传遍了,大官人们该不是拿我们乡下人取笑吧?”

  李蓉笑嘻嘻的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哪能呢,花姐儿虽是买来的使女,也没有拿来取笑的规矩。”

  卢氏听了高兴起来,下死眼恨瞧他两眼,说道:“这个小官人长得好,我家姐儿能跟着你可是几辈子修来的。”

  林赛玉由地下跳起来,抓着卢氏喊了声娘,李蓉哈哈笑起来,说道:“我家里人口多,姐儿怕受闲气,不愿去呢。”

  卢氏一听立刻猜出他是巧娘口中说的小官人了,忙欢喜的说道:“小官人这话说的可错了,都说船多不碍路,你们富贵人家,那家没有四五个?你老人家不消多虑,花性子虽说卤笨,倒也不是个拿乔的人儿,你老人家房里人多,自有大娘子管着,定不生事。”说完迟疑一下,才道:“只要别人不欺负她,她断不会欺负别人去。”

  这句话说的李蓉顿时大笑,林赛玉再也听不下去,顾不得苏锦南李蓉都在跟前,将卢氏一拉,说道:“我都说了,娘不听,大官人和夫人都要放我回家,东西都收拾好了,偏又来说这有的没的,让人笑话。”

  卢氏再次听她这样说,不由狐疑的看向她道:“果真没说收房的事?”

  原来卢氏自从卖了林赛玉,光景立刻好了许多,虽说补贴了娘家一些,手头还是攒了些钱,不成想金蛋生了病,自己又差点滑了胎,将钱花光了,心里很是不自在,忽想起曾隐隐听巧娘说女儿买便宜了,心里就有了主意,跟曹三郎闹了几场逼着他到苏家再要些钱,没想到曹三郎回来说林赛玉有月钱,此后只要坐在家里,便月月有钱,日子过得很是舒坦。

  那一日巧娘喜眉笑眼的从她家门前过,见了她只说恭喜,因为目前的好光景还是多亏了巧娘,虽说卢氏日常看不惯此人的品行,但也陪上笑脸,嘴里还谦虚着哪有什么可喜的,都到卖女儿的光景了。

  巧娘一拍腿凑上前来道:“可是大喜了,婶子还不知道?那家大官人小官人都抢着要收了花姐儿做小,闹得都打起来。”

  卢氏听得直瞪眼,她对自己女儿还是知道斤两的,笑道:“可不是又哄我呢?”

  巧娘指天做了誓,一面说道:“婶子还是快去一趟,也好给姐儿壮个胆,小官人的那些妇人们眼红把姐儿打了,姐儿小孩家,别害怕了断了这门好亲事。”

  卢氏这才信了,顿时慌了手脚,顾不得自己笨重的身子,让曹三郎借了推车赶了过来,现在看女儿的模样,难不成真没有这回事?

  苏锦南早已经不耐烦了,咳了声抬脚走了,李蓉嘻嘻笑着也没再说话跟着去了,卢氏两口子有着怔怔的站在原地,林赛玉忙站起来让他们到自己的住处歇息一下,一行走一行忍不住抱怨曹三郎道:“爹就由着娘,这冰天雪地的出来摔倒了可怎么办?”

  曹三郎闷声道:“我哪里管得住。”

  卢氏一口啐过来,顺手给了林赛玉一巴掌,道:“平白咒我做什么!”一想到今天的事脸皮就骚的慌,又想到林赛玉要跟自己回去,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又捶了林赛玉几下骂道:“成不了样子的小蹄子!偏让主家赶出来,断了家里的活路!”

  林赛玉任她打了几下,快步躲开了进了后厨小院门,不提防跟孙婆子撞一起,忙笑着赔礼。

  孙婆子正好听到卢氏那几句话,再看林赛玉头发散了,知道挨了打,心里就不乐意了,拉下脸道:“姐儿她娘,这可是冤枉孩子了,如果不是放不下你们,姐儿早答应夫人给爷做房里人了!竟然还下的手去打她!”

  林赛玉不提防她竟然说这话,头皮一麻,扑上去就要掩住孙婆子的嘴,但还是晚了,卢氏原本站住的身子在听了这话之后一晃,靠在曹三郎的身上,眼皮翻了过去。

  第二十章 因变故赛玉早归家

  曹三郎忽地被卢氏重身子一压,慌得叫起来,林赛玉早扑过来,下死劲的掐着人中,孙婆子也慌了,三个人合力将卢氏架着坐下来,卢氏幽幽出了口气,醒转过来。

  “娘,你吓死人了!”林赛玉抚着她的胸口道。

  卢氏一看她,想起孙婆子的话,嗷的一声抓过头发劈手就打,一面骂贼歪剌骨,贼奴才,命里的灾星,迟早气死我才高兴,林赛玉原本带着旧伤,卢氏下手又重,忍不过用力挣开,那头发带着头皮被生生揪下来一撮,孙婆子断然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起卢氏这么大的怒气,又是气又是慌一叠声的喊着这是怎么了!

  林赛玉忍着泪三跳两跳的躲开了,卢氏抓着曹三郎站起来,骂着还要追上来打,却不料身子一歪,捂着肚子变了脸色,口里杀猪般的叫起来,林赛玉又火烧火燎的跳过来,连声问怎么了,就听孙婆子大叫道:“不好了,见血了!”

  曹三郎立刻傻了眼,卢氏捂着肚子就往地上溜,孙婆子死命的拽住她跺脚道:“快些出去,可不能生在这里!”

  林赛玉由震惊中回过神,扯下身上的衣服将卢氏下身一裹,掩住血迹,催着曹三郎推车进来,也不敢告诉别人,幸好苏锦南和李蓉出门带走了许多人,门上只有福生一个,与孙婆子合力将卢氏抬上车,看卢氏的呼痛一声高过一声,不管现代也好古代也好,生孩子都是很多忌讳的事,哪怕让孩子在野地里出生,也不敢将孩子生在别人家里,林赛玉顾不得跟李氏请假,托付孙婆子说一声,忙忙的跟着曹三郎奔城而去。

  “花姐儿,”走了没多远,就见福生骑着马追过来,将一包钱塞给她,“夫人给你的,救急用,往日给夫人看病的那个大夫的浑家就是个产婆,姐儿且随我来。”

  林赛玉感激的说声谢,卢氏看到了,越发下死劲的拧了林赛玉一把,喘着气骂声贼奴才贱骨命!

  “娘,你觉得怎么样?”林赛玉咬牙躲过,看卢氏脸色苍白,这大冬日的汗珠滚下,身子下血迹不断,心里慌得很。

  “你别得意,你还气不死我!”卢氏喘着气骂,说这话福生已经引着他们转过城门,来到一家医户门前,福生自上前唤道:“王大夫!”

  一个年约五十的老汉抢着迎出来,福生顾不上与他叙旧,说道:“快些请你家孺人。”

  王大夫这才看到他身后跟进来的三人,立刻知道何事,忙引者进了内堂,一面喊婆娘出来。

  王家婆娘转出来,看到卢氏的样子唬的一跳道:“谁家的?要生孩子不在家呆着?跑这里来怎么说的?”

  王大夫忙扯了扯她,指着福生道:“这是老儿村的那位大官人…”

  王婆娘立刻堆着笑脸,招人收拾一间屋子,一面走过来摸了摸卢氏身上,点头道:“是时候了!”。

  卢氏被抬进屋,林赛玉自然要跟进去,被王婆娘拦住笑道:“姐儿是个姑娘家,可不能进。”

  林赛玉哪里理会这个,不放心一定要进去,被卢氏听见了又是一通骂,这才泱泱的站在门外等着,看着一个婆子抱着草纸、绷接并小褥子儿奔进去,卢氏毕竟是生养过两个孩子的,不多时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哭声,王婆子在内笑道:“恭喜,是个漂亮姐儿。”

  “我娘可好?”林赛玉忙隔着窗问。

  “母女平安!”王婆娘说道,曹三郎这才出了口气,唉的一声坐在地上。

  随后王婆娘收拾好孩子,将衣胞包了递给曹三郎,曹三郎即可奔家里去了烧香告祖宗,王婆娘出来安排人熬了些定心汤,林赛玉忙将一些钱塞给她,说着麻烦大娘了,王婆娘笑眯眯的在内里掂了掂钱,便说声无妨,亲自看着卢氏吃了定心汤睡去了才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林赛玉才舒了口气,发觉自己贴身穿的衣服都湿透了,福生这时才上前告辞,林赛玉送到门口,冲李氏所在的方位叩头,这一次她下跪是毫无抱怨真心实意的,谢李氏不怪卢氏这个孕妇进门,谢李氏送银子来,谢李氏考虑妥当送他们到医馆。

  “花姐儿,夫人说了,安心跟你娘家去吧,你的衣服夫人打发人去送。”福生说着便骑马走了,林赛玉站在门口遥遥看了会才进去了。

  过了三日,林赛玉拿出钱让曹三郎去雇了辆车拉着卢氏回村,卢氏只要看到林赛玉就就没好气,林赛玉知趣的抱着小妹妹挨到一角,看着怀里的小儿,虽说不是足月生的,但人也不小,看上去很是白净,心里十分喜欢,不时的摸摸她嫩嫩的小手,到了家,门上已经挂了红绳,得到消息的曹老婆,也就是曹三郎的娘拉着金蛋站在门口等着,卢氏进屋发觉火炕烧得热东东的,立刻拉下脸骂道:“烧命根子呢!”

  曹老婆听见了,扔下金蛋扭头走了,慌得林赛玉喊着追上去,对于这个奶奶,因为一直跟着二叔一家人住,而卢氏与那家人关系不和,所以林赛玉也没机会有太多交集,曹老婆今年六十左右,身子跟她的脾气一样硬朗。

  “奶奶,我娘骂给我听呢,你别介意。”林赛玉赶上她,将一吊钱塞给曹老婆,低声道。

  曹老婆被林赛玉塞过来的钱吓了一跳,烧手一般又推回来,林赛玉说着是娘给你的,少不了劳烦奶奶给妹妹做些过冬的袄,曹老婆满是褶子的脸上堆起笑容,说道:“是我的孙女呢,哪里就用的了钱?”把钱放进贴身里笑着走了。

  林赛玉刚回转身,就见刘小虎穿着洗的发白的青绡直缀,干净鞋袜,袖着手站在面前,林赛玉不提防倒被吓了一跳,拍着心口骂了他一句。

  “小花,多谢你的种子,快跟我来看好物件,你定是没见过的。”刘小虎也不恼,笑嘻嘻的抢上前就要拉她。

  林赛玉心里一动,难道刘小虎真种出大棚菜,职业习惯让她忍不住心痒痒,就要跟着刘小虎走,曹三郎站在院口看到了,忙喊她回来,“你娘跟前离不了人,由不得你脱缰的马一般跑。”

  林赛玉因卢氏为自己动气才早产,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忙丢开刘小虎道:“以后再看吧。”说着咚咚往家里跑,听刘小虎在身后急声问道:“小花,你这趟回来就不再走了吧?”,那话语里倒有着几分关心,林赛玉便回头应了声,看刘小虎露出瓷白的牙齿笑道,“那就好。”

  过了七八天日,卢氏能自己活动了,但终是身子受了损,每日也不敢出屋,心里更是不自在,每日间将林赛玉并曹三郎骂的脚不沾地,林赛玉也不分辨,只是低着头带着金蛋刷洗做饭,这一日进屋送饭,卢氏包着头巾坐在床上看曹老婆送来的小衣,一面皱眉跟曹三郎说道:“你娘折了那根筋,上赶着给我做了孩儿衣裳?”

  曹三郎只要卢氏说道他娘,不管好话赖话一概当哑巴不出声,林赛玉缩缩脖子,打死也不敢让卢氏知道自己与曹老婆钱,爬到炕上看睡在那里的曹三姐,这几日眉眼张开了几分,俨然与曹三郎很像,林赛玉忍不住看了眼曹三郎,不由担心自己这个妹子的相貌,卢氏看到了,一个枕头砸过来,骂道:“在哪里挤眉弄眼做什么?整日在家嚼白食!眼看要过年了,还不快去将几个鞋面赶出来!放着主子命不做,还要扯着一家子饿死!”

  骂的林赛玉缩头跑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想着那几个鞋面就上愁,忽见一个青衣小厮站在门口探头探脑,恍惚是苏家的人。

  第二十一章 小刘哥技惊林赛玉

  林赛玉这才想起算起来苏家一干人都该是今天启程,忙上前去问,那小厮见她过来,舒了口气道:“可算是找到姐儿家了,再找不到,我可就走了。”

  林赛玉一面请他进来,一面喊曹三郎,小厮摇着手,示意不用招呼,从马上取下两包裹放到院子里的石盘上,曹三郎慌得迎了出来,也不知道做什么,一味的畏手畏脚站在一旁看着。

  “这是你的日常家什,青姐儿给你包好的,这是夫人赏给你的几件衣服,这是二爷给的钱,”小厮一一指着说完,就急忙忙的往外走,“夫人说,得机会了就给你稍上一两句话,你别忘了她这个主子就好。”

  林赛玉还要留他,一面说着谢夫人的话,那小厮只是急着要走,说道:“不敢再留,少爷他们已经走了三日了,我再不快些就赶不上了。”

  林赛玉疑道:“怎么走的这么急?不是今天走么?”

  小厮面色忧虑,一面翻身上马一面叹道:“夫人身子不太好,赶着回去。”话说一半,想到这事终究是家事,不足为外人道,忙忙住了口,任林赛玉再问也不言语,告辞而去。

  林赛玉站在门口看着一骑尘土落定,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忧伤,忧伤这个词还很少用在她的身上,回想日常印象,李氏眉宇间总带着一丝郁郁之色,不由喃喃道:“她倒应该叫李赛玉!”,又想生活在那样的富贵人家,无衣食之忧必有心思之累吧。

  “你在想什么?”刘小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唬的林赛玉一个机灵,“你闲了吧?给你看样好东西。”

  林赛玉皱眉看他一脸笑意,待看到他捏着一簇绿油油的菜叶子送到自己眼前,惊讶的张大了嘴,这小子真的能种出温室菜?

  “你没见过吧?这是凌波菜,你拿去放在面糊里做成汤,很好吃。”刘小虎笑着说,很满意林赛玉的惊讶,像他们这样的乡下人是很少见到这种菜的吧?更何况现在是寸草不生的冬天,想到这里他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浮现一丝郁色,似是自言自语道,“我以前常这样吃。”

  “你还种出什么?”林赛玉有些激动的接过那翠绿的菜叶,问道。

  刘小虎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还没回答就被林赛玉扯着向自己家走去。

  “我自己看看去,我都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种子,应该有油菜。”林赛玉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很快就到了刘家门前,看到已经成型的暖房上铺着厚厚的干草。

  “很多是死种,只长出来凌波菜,还有萝卜…”刘小虎抢着移开挡门的木板子,生怕林赛玉撞坏,看着这个一向粗粗咧咧的姑娘突然变了个人一般,动作轻盈,神色文静的钻了进去,慢慢蹲在地上,看着自己那两陇参差不齐,微微发黄的凌波菜以及刚露头的萝卜。

  “恩,湿度不够。”林赛玉掐起一根放到鼻尖嗅了嗅,说道。

  刘小虎有些楞楞的看着她,一瞬间有一份恍惚,好像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林赛玉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里捏着嫩嫩的蔬菜,第一次对前途有了清晰的打算,在现代时她虽然受过了高等教育,却没有如林老爹所设想的那样,离开土地做个城里人,现如今穿越了重生了,却依然没有改写命运,那么就让她一辈子做个开心的农妇吧,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种好曹三郎家的三分薄地,种蔬菜,种莲藕,以此来换取更多的资金,进一步换取更多的土地,然后开发果园,养殖牲畜…

  刘小虎愕然的看着面前貌似恬静的曹花慢慢露出诡异的神情,当嘴角一缕不明液体滴落时,他再也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小花,你没事吧?这东西不能生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