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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你是去左边那间,还是去右边那间啊?”

两人这会儿对着茅房直发楞,小桃红指着茅房为难地问芳儿。

“废话,我又不会站着撒尿去左边那间干什么?”

这古代的茅房真是臭啊,草纸也粗糙,芳儿这个时候极度怀念三百年后冒着香味的卫生纸。

“可是,格格,你这身打扮,会吓着别人的。我们还是回府再…”小桃红嗫嚅道。

“有便不拉会憋出毛病的!”有没有常识!芳儿白了她一眼。

“你在门口看着不就成了吗?这里哪有人啊。”

真是的,只有变性人才有的尴尬竟然会被她芳儿碰到!看来扮男人也有不便,会分不清要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嘛!不晓得古代女人扮男人的时候是不是和她一样麻烦。

芳儿冲进茅房,畅快地拉了一通,这才满意的走出来,和小桃红刚转过墙角,却看见老鸨和香香两人正在院子的凉亭里说话,她心里一动,忙拉着小桃红躲到墙角后。

第二章:倾国不忘故国恨(3)

“我说香香,妈妈可是过来人。遏公子对你的心意可看出来了,遏家可是这京城的大户人家,这门亲事可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什么什么?姓遏的还想娶香香?要是自己嫁过去,不是和人分老公?

“妈妈你这么卖力帮姓遏的说话,收了他多少好处。”香香低头用手绢擦了擦凳子上的尘土,一屁股坐下,摇晃着手绢扇着风冷冷道。

“天地良心,我可是为你好啊。”老鸨指天发誓,肥胖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你少拿这套来消遣本姑娘,那姓遏的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家除了他那个妹妹还像个人样,其他的是什么好东西?哼!指不准,他们遏府还没这窑子干净呢!”

香香突地站了起来,漂亮的凤眼里一片冰霜,苗条的身子气得直抖。

骂得好!芳儿心里赞叹。

“瞧你怎么说话的,人家遏公子可是真心喜欢你的啊。”老鸨也来气了。

“真心?”

“这园子里两棵树都比他真。他们遏家都快给索家下聘礼了!要我香香给他做小,下辈子吧!我宁可一生一世待在这醉香楼,也不嫁那种人!”香香冷笑一声,细白的牙齿紧紧的咬着红润的嘴唇,捏着手绢,指着对面的树说,

“不知好歹的贱丫头!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再说了,就那赫舍里几分姿色能比过你?到时候得宠的还不是你?”

老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恼地冲香香嚷道。一旁的芳儿听得心中起火,不是小桃红拉着,她早耐不住冲出去骂了。

“谁爱嫁谁嫁,辅政大臣又怎着?男人我也算见多了,这朝服一脱,一品大员和叫花子也没两样!要是真心喜欢我,跟着他要饭,香香也认了,不然给我皇后做,本姑娘也不稀罕!”

“你本来就是个婊子命啊!不嫁?好呀!我看到时候你上了这花台,给人开了苞还怎么嫁!”老鸨恶毒地说。

第二章:倾国不忘故国恨(4)

“我就等你两个月,看你找出哪个真心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还当自己是大家闺秀了。你别忘了,若不是我拼命给你兜着,要是有人知道你是张煌言的孙女,你早做了没头鬼。”

“给我兜着?还不是为了个‘钱’字。生比鸿毛犹负国,死留碧血欲支天。我不怕死!这些年看够了你们这些人的嘴脸了,妈妈你有本事上衙门撞钟去,上法场香香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张家的子孙。”香香此时倒平静下来,优雅地朝凳子上一坐,一双秀目沉沉地盯着老鸨。

“好好好,你!你有种!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我我我,我告诉你,两月之内要是没人来给你赎身,你这小妮子要么给我乖乖上遏家的花轿,要么老娘找人破了你的瓜,别打量自己是红牌就动不了你,我呸!”老鸨受不了香香那目光中的寒气,赶忙扭着肥胖的身躯朝外走,一面回头气急败坏地吼着。

“妈妈,你好走,小心脚底!”

香香转过头来,对着老鸨的背影淡淡地说。下午的太阳照下来,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满院里再没有一点人声,香香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仿佛刚才的争吵没有发生一样。但肩头因为气愤而颤抖,她咬着唇,嘴角抽动。最后眼里竟然有了晶莹的泪花。她抿着唇抽了抽鼻子,抬头看天,隐忍片刻,竟然淡然微笑起来。那笑容,夹杂着自嘲、自怜、讥讽和无奈,还有那么一点点固执和坚持。

芳儿的心突然痛了一下,轻轻的,莫明的。是女人共同的直觉吧,芳儿觉得那个在男人面前清纯可人,不染烟尘的香香是假的,那个在老鸨面前言语尖利的香香也是假的,只有眼前这个含泪却依然倔强微笑的香香才是真的。芳儿这才记得自己在古代,这个年代的女人咬着牙也争不过命啊!芳儿叹了口气,她是很少叹气的,自己的命又何尝不是未知数呢?

“格格,我没有眼花吧。这个真的是香香吗?刚才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啊。这么没有教养,怎么跟您比啊?万岁爷怎么会喜欢这个女人?”小桃红看着香香的背影说道。

第二章:倾国不忘故国恨(5)

(小树林)

“格格,我们不回家,跑到这荒郊野外干什么?要是老爷知道了,咱们…”小桃红见芳儿越玩越兴奋,还要去看什么日落,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要提他!难得出来玩一玩!”芳儿不耐烦地说道。

突然四周的树叶哗哗响了起来,几个蒙面人从树上落了下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如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是吧,太没有新意,你们这些劫匪啊,一点不专业。”芳儿说道,这台词早就淘汰了。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真无聊。

“小子,偷了家里的钱学人家嫖姑娘,再等几年吧。”说罢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芳儿听罢大怒。小桃红紧张的护在芳儿前面,但是自己却吓得发抖。

“识相的,就把你身上的银票交出来。”为首的匪徒恶狠狠地说。芳儿冷冷站着,将小桃红拨到身后,拳头捏得咯咯响,努力压住自己的怒火。

“几位大哥,我家少爷已经没银子了。”刚才四百两都给老鸨了,小桃红从芳儿背后冒出小脑袋可怜巴巴地说。

“少装蒜!没钱会去妓院?快拿出来!”为首的大汉伸手去推芳儿,小桃红护主心切挡在芳儿的面前。哐当一声,撕扯当中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

一枚浅红色的古玉从小桃红袖中滑落,芳儿怔怔地看着它。那不是…不是那芙蓉锁心玉吗?她细细一看,这是一块完整的玉,并非自己以前看到的两枚紧紧相扣合的锁心玉。应该说,自己以前见到的那锁心玉扣在了一起就是这枚玉的样子。

那红玉,如时光中凝淀的粉漠红尘,带着些不真实的疏离感。姻缘、爱情、命运…自己是被它带到古代的,现在它又出现,是预示着什么吗?芳儿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变得空荡荡起来。完整的玉,却隐约透露着不完整的期待。

小桃红担心地看着芳儿,当初格格自杀的时候手中就握着这枚玉。这是夫人留给格格的,说给格格当嫁妆,是夫妻和睦的象征。怕刺激芳儿,她偷偷把这玉藏了起来。现在看到芳儿对着这东西茫然失神,想必又想起了伤心事。小桃红真后悔当初没丢了这劳什子!

第三章:乔装偶见真天子(1)

那强盗见这主仆二人,一个捡起玉发呆,一个扭着衣角做后悔自责状,全然无视他的存在。他咳嗽一声,想提醒两位,自己居然被忽略了。

芳儿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强盗的存在,她将扇子插在裤腰带里,笑眯眯地把玉递给强盗。

“几位大哥,不就是想要这东西吗?小的…给就是了,大哥若不嫌弃就拿去。”

“不可以,那是夫人给格格的遗物啊!”小桃红喊着,突然捂住自己嘴巴!随即后悔得直跺脚。

“算你识相!”匪首瞪了小桃红一眼,伸手就去接玉,芳儿手一缩,出手就是一拳。

“空手道,艺员培训班学的。”

那匪首吃了一拳异常恼怒。

“给我宰了这小兔崽子!哎哟!”肚子又被芳儿踢了一脚。

“跆拳道,大学兴趣班刚学的!”芳儿摆出了李小龙的姿势,大拇指在鼻子间一嗅,威风得一塌糊涂。

“喂!你干什么总打我啊?”匪首捂着肚子退了几步,委屈地说。

“因为你话最多。最厉害的来了,中国功夫!”

芳儿一个弹跳,飞身就是一脚。

“武术指导教的。”

“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给我上啊。哎哟,哎哟。”匪首胸口挨了一记重踢,趴地上起不来了。

小桃红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她们家格格怎么会武功?其实芳儿这三脚猫的功夫要是碰上了高手是一定吃亏的,还好她碰上的只是蛮匪!

“我只会这三招,跑啊!”芳儿抓起小桃红撒腿就跑。

跑到岔道口,芳儿心里算盘一打,主意上来。拉着小桃红往身边的草丛一伏,周围都是高草,将两人隐藏得很好。

“大哥,我们是往左追还是往右追啊?”

“哼!以为这样本大爷就拿你们没辄了吗?分两路,你们往左,我们往右。逮着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当心点,那小子还有那么两下子。”

看见人群远去,芳儿从草丛钻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第三章:乔装偶见真天子(2)

“笨死了!”

她得意洋洋的,古代的强盗都这么淳朴啊,真好骗!扯下头上的杂草,把身上的泥都拍干净了,主仆二人这才朝回家的路上走。

“格格,你怎么会功夫啊?”小桃红疑惑的问。

“你家格格会的多着呢。我告诉你小桃红,如果你被人围攻,一定要最先占据墙角的位置。如果没有墙角,你就盯住一个人打,这样不吃亏。我示范给你看,就这样…”芳儿又忍不住比划起来,这次她却没留神脚下。

“格格,当心啊…”

小桃红的声音还没落地。芳儿脚一滑,扑通扑通滚下了山。

(山下)

怎么自己总是这么迷糊啊,在山边上表演特技。上次被车子撞到了古代,现在不会摔去原始社会吧?好冷啊,冰凉冰凉的是什么地方啊?

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胸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芳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鼻子被捏着,一张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嘴巴离自己越来越近。

“哇!色狼!”芳儿不知哪来的力气,出手对着那张凑过来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疯了,一醒就打人。”

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芳儿睁大眼睛总算看清楚了那张脸。少年模样,双眉入鬓,漆黑的眼仁透着一丝威严,帅气中闪着钻石般的硬质冷艳,只是白净的脸皮上有几点麻子,还有左脸上那巴掌印很不入眼。

“你为什么亲我?你为什么光着身子?”芳儿从地上跳起来,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少年。

“谁…亲你了,难道我会喜欢你一个大男人?如果不是我救你,你大概早死了。来,这位兄台把衣服脱下来吧,会生病的。”

此人当然正是出宫散心的康熙,他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心里正郁闷着呢,见是误会,也没有太计较刚被打的事情。哪里知道,这话才说出口。

第三章:乔装偶见真天子(3)

“啪!”又是一个漏风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右脸上。

“下流!”

哪有男人叫女人脱衣服的啊,芳儿把帽子一扯,黑色的长发披了下来,康熙这才看清楚,对面俨然是个俊俏的小姑娘。

“你姑奶奶我是你可以随便亲的吗?”

古代还有人工呼吸?芳儿气势汹汹地继续骂着。四周没有了声响,康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极度愤怒。他白皙的脸上盖章似地印了两个巴掌,左右对称,很是滑稽。芳儿看了自己的杰作,本来很想笑,但看见这个少年眼神中流露出危险的信号,目露凶光,她硬生生把笑给憋住了。他不会想杀了她吧,芳儿又是害怕,又是想笑,脸上表情古怪又痛苦。两人就这么对起眼来。

“我说过,我是在救你,不是在亲你。”

康熙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火,笑话!堂堂大清的天子被一个小女子扇了两巴掌,他觉得自己已经很能忍了。但这副样子在芳儿眼里看起来还是那么恐怖。

“有有有有话好好说,你你你你想想干什么?”

芳儿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直打哆嗦,心里给自己打着气。镇定点,那么多强盗不都被你收拾了吗?不用怕!怎么舌头不听使唤?他的眼神好恐怖,好像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一样。

康熙已完全平静下来,倒被着眼前这个小丫头逗得直想笑,见她披头散发,一脸惊惶,眨巴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心里猛然冒出一个促狭的念头。在以后岁月中,两人斗嘴时,芳儿经常把这件事情当成罪证,一次次清算,直逼得康熙偃旗息鼓才算完事,此为后话。

“我现在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吻。”

康熙上前一步,一把拉过手足无措的芳儿,一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对着那张微微颤抖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时间停止,芳儿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他在干什么啊?自己可怜的初吻,自己拍戏都拒绝吻戏(实情是她根本没吻戏),居然就这么给一个不认识的古代男子给夺去了?

第三章:乔装偶见真天子(4)

站在那里杵了半天,芳儿的思绪才算回来,她抬眼望着旁边吃了她豆腐的男子,他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呢,芳儿火冒三丈,抬起手就朝这个非礼自己的家伙打去,半空中胳臂却被抓住了。

“我不会在一天之内被同一个人打三次。”康熙脸上尽是坏坏的笑。看着这个丫头气得脸通红的样子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畅快。

“啊你…”

康熙笑眯眯地看着芳儿,身下传来一阵剧痛。是可爱的芳儿抬起膝盖朝他胯下就是一顶,那力道简直就是想他断子绝孙。

“你这死丫头,痛死我了!”康熙抱着小肚子痛得一跳一跳的。

“姑奶奶我再给你上一课,打人不一定靠手的。麻子脸还想占本姑娘便宜,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占她便宜,多学着点吧。

“你说我麻子脸!”康熙又痛又气,天花留下的印记一度让他很郁闷,在宫里时谁有这个胆子拿皇上的脸说事,今天还真是诸事不利,什么倒霉都让他赶上了。

“本来就是,你看,这里,还有这里,你肤质真差。”如果没这几点,这小子倒还真不错,芳儿心里想着,或许凭她多年护肤经验,要是她来料理,他还有得救。

“少爷,我抓了一只野鸡和山兔。少爷,你怎么了,没有事吧?少爷,你捂着肚子干嘛?”

糟了,来帮手了!一个少年提着一只野鸡和一只山兔从草丛里走出来。

“公子…姑娘,你终于醒了。”

他惊喜地叫道,眉清目秀,一幅斯文的样子,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看上去很舒服,可比那个大色狼强多了。

“曹寅,你来的正好,给我把这丫头绑了。”康熙呻吟着说。她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出手这么狠!

“你们不可以欺负一个弱女子啊。”芳儿吓得咻地闪到树后面,大叫着。

弱女子?康熙冷笑一声,曹寅看了看这两人,微微一笑,架了火,准备烤肉。芳儿躲在树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忙碌着,一股肉香扑面而来,芳儿把嘴巴舔得吧唧响。

第三章:乔装偶见真天子(5)

“那个…江南织造曹玺是你什么人?”刚才那个色狼叫他什么,曹寅?不就是曹雪芹的爷爷?乖乖的隆!活宝啊!

“姑娘认识家父?”

曹寅很意外,将烤肉翻了一面。中了!这回发财了。古人,古代名人!等等,曹寅是康熙的伴读,他叫这个少年少爷,他不会是康熙吧?自己不会是打了皇帝两巴掌吧?不会!皇帝怎么会这德行,会半夜在郊外欺负一个弱女子?一定不是!芳儿心下揣揣的。

空气里的肉香越来越浓郁,一股股直朝芳儿鼻子里钻,下午吃的那些东西早消化净光了,肚子咕咕叫起来,很明显,旁人都听到了。湿衣服贴在身上,风一吹,冻得她不由得发抖。饥寒交迫啊,怎么这么倒霉呢?

“姑娘,你一定饿了吧。”

曹寅撕下一只鸡腿朝她走过来,芳儿高兴得满眼星星,她简直快把曹寅当成救命恩人了,当然,她忘记了自己刚才怎么对另一个救命恩人的了。

“曹寅,回来!不给她吃!”

一声重喝,曹寅诧异的停住了脚。芳儿看着那只鸡腿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晃啊晃的就是吃不着。芳儿愤怒的瞪着康熙,他得意的抬起了头,脸上是胜利的微笑。

“你他妈的怎么这样啊!”芳儿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你…你说脏话?”康熙觉得脑袋晕,这女子怎么这么粗野啊!正经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说又怎么样,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欺负人啊,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我就骂。呜”

芳儿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天地良心,被匪徒追得满林子跑她没哭,被一男的夺去自己的初吻她没哭,现在为了这一个仅仅能填填肚子的鸡腿她倒要开闸了,真是没骨气。

“哎!曹寅,给她吧。”康熙见芳儿马上就要放声大哭了。

“是”

芳儿破涕为笑,从曹寅手上一把抓过鸡腿,狠狠地一大口咬了下去,那吃相看得康熙直皱眉头。他可从来没见过哪个大家闺秀吃东西是这个鬼样子。

第三章:乔装偶见真天子(6)

“不说算了,我睡觉!”芳儿悻悻地站了起来,独自走到树前。

康熙饶有兴趣的看着芳儿,他觉得这个小丫头有些面熟,但怎么也不会把眼前之人与贤惠的赫舍里联系在一起。他对赫舍里一直印象不怎么深,只是因为太皇太后有立她为后的意思,就一直不太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