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站起身来,顺势对她轻轻地福了福身:“可恨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去顾家求他,他一点旧情不念,小郡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裴瑾心一宽,面上露出一点得意之色来,仔细打量了她,见她姿色不俗,装扮又别具一格,十分的清新可人,顿时又见恼色:“穿成这样去见顾长安,你也算花了心思了!”

她手一扬,啪的一声甩了个响,叶晚早就注意着她的动静,偏偏躲了过去,见那小郡主面露愠色,做戏道:“我那么在乎他,他却也只将过去全都抹杀,现在一心入赘郡主家门,我还有什么指望呢!”

看着裴瑾,因饮酒两架淡淡的红晕此时配上微红的眼圈,更觉惹人怜惜:“其实我也是没办法才去求他的,前日见了县里的个恩人,他如今在京城客栈处落脚,眼见着盘缠渐少,我…我又在宁王府里的,总不好接济个男人所以才去求顾大人,想让他帮忙寻条出路。”

叶晚抚着额头,还应景地微醺样晃了晃:“我一个女人家家的,实在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若是小郡主能帮忙安置一下,那…那…”她急急说道:“那晚晚一定也尽力帮助小郡主。”

裴瑾不屑地盯着她:“你能帮本郡主什么?”

她正色道:“顾大人的喜好还是知道一二的,他如此三番的晾着郡主无非是耍着小把戏而已,晚晚此生只愿在宁王府寻一处落脚的,愿意帮助郡主扳回一局。”

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裴瑾其实根本没指望什么帮不帮的,不过看着她这副模样,她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坏主意顿时浮上了心头。

京中名贵之间,相互赠送美人也是有的,相互因美人大打出手也是有的,相互争夺更是有的,私下里,拼的是手段以及权势。

活在天子脚下,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裴瑾忽然有了个做掉叶晚的好办法,裴毓的对头是先太子裴沭,此人在京可是个尴尬的存在,别个兄弟都封了王,唯有他,还是个特殊的存在。

世人皆知,他崇敬高阳郡主,一身淡雅之姿至今却还尚未娶妻。

叶晚只这个样子非常合格,裴瑾一时兴起,想引见一番,夹杂在两个兄弟之间的女人,恐怕不好生存,祸水的下场只有一条…

“好吧,”她故意展露了笑颜:“既然你安与家室,本郡主便帮你这个忙,不过既然是男人,我也不方便插手…”

她既然说了帮忙,叶晚自然知道现下是故意卖关子,她故意将书呆子的事情故意做大,无非就是想借机接近裴瑾,这姑娘若是傻的,慢慢也能因她接触到裴沭,她若是精的,能想到趁机害她,那估计很快就能见到。

显然,裴瑾不傻,她真的想到了这一点。

也算是破釜沉舟了,叶晚是豁出去了,还好命运是一直眷顾她的,就在裴瑾卖人情的时候,她就稳下了心神。

“小郡主若能帮忙,叶晚感激不尽!”

“有一个人,他一定能帮到你,”裴瑾看着她,笑意盎然:“不过作为交换,你必须告诉我一些顾长安的事情。”

叶晚自然是满口应下,裴瑾拿出自己的腰牌递给小丫头叫她去一趟皇宫内院请裴沭,没想到她可真是个急性子,二人又叫了几个菜,竟然还‘再见如故’了!

她果然是有一点小聪明的,裴瑾仔仔细细的问了顾长安的喜好,以及平日的习惯,叶晚不好过于糊弄,倒也捡了要紧的几样对她说了…

正是聊得起劲,小丫头已经先行跑了回来,裴瑾收回腰牌,只得意地盯了楼梯入口处,叶晚见她脸色,知道裴沭定然是被请了来。

下意识放眼过去,一男子摇扇上楼。

他温润如玉,他淡雅如斯,他就是大周第一美男子裴沭。

今生见过无数美男,可即便这般,叶晚也有片刻的失神,与那晚见过的不同,白日里见着,又是另一番感觉,那种感觉十分祥和,她的脑中顿时闪过了佛语——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

能解一切苦难。

作者有话要说:若不开金手指,无法最快见到先太子了…感谢亲们的厚爱。爱死你们了!kelin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3-2719:00:41J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3-2620:15:32萌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3-2412:40:03眼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3-2409:00:15Lulu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3-2401:20:32村姑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3-2223:39:31王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3-1521:27:08熹默默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3-1519:57:38太后归来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3-1323:04:18陌上花开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03-1311:46:31

好样貌

第十五章

裴瑾给二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然后就功成身退了。

叶晚演戏多年,可在裴沭面前,却是连假笑都不能了,他眸光流转,只盯着你的眼睛,就仿佛把你看穿了去。

裴毓让她故意接近他,她做了,但然后该怎么办却有一点犹豫。

先太子此人,淡泊名利,他尚能在京城保住自己一方天地,想必也不是一无所有。从他上楼开始,她的目光一直流连在他身上。

这个人好一张干净淡雅的脸,恐怕身上不管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即便是花花绿绿,也能衬出一方清灵。

人总需要见好就收,叶晚将颜玉书的事情说了,试探着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性体。裴沭平日就喜欢抚琴作诗的,一听说举人出身,当即便许下了诺言,让书生去他府上投贴。

读书之人,向来都是傲气的,她坐了他的面前,说话的时候发现他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听,看她的目光只在刚开始时候有一点点的诧异,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看她时候,只有些许的好奇,其余,什么都没有。

她说的每一个字,好像都被他听了去。

穿越过来之后,叶晚是愤世嫉俗的,古代女人就像是男人的附属品一样,谈何尊重,谈何公平,根本无人理会。

就连颜呆子,对她有那么几分喜欢,也不过是想娶她做妾而已。原本她已经习惯了,已经绝望了,但对面的裴沭,第一让她觉得自己被当成了人,而不是宠物。

她的脑海里迅速做出了决定,真是要利用裴沭摆脱裴毓裴渣,真正得到户籍后,待时机成熟招赘入门,这一辈子就算不靠男人也能将叶恬嫁个好人家,过上平淡的生活。

“其实我听说了姑娘,”裴沭微微抬眼:“你是在顾长安那被裴毓带回来的?”

“是的,”叶晚不想隐瞒:“宁王爷曾救我一命。”

他仔细扫了她的脸,果然如传言那般,模样很像姑姑年轻时候:“那为何不去求他?”

叶晚有片刻的错愕,然后听见他的轻笑声,裴沭嘴角微微弯起,看着她的目光柔和得紧,只口中的话却如同凉水一般灌顶而下。

“是不是裴毓让你来的?”他轻声说道:“他是不是说只你这张脸就足够吸引我了?”

“我…”叶晚脑中嗡的一声,她实在不该低估男人的智商。

“你不必说,”裴沭清亮的目光当中都是了然:“我的弟弟什么样我比你了解,他就是坏了一点,总喜欢游戏。”

叶晚无语。

他的声音不大,却似拂过她的心间:“不过,这个游戏蛮有意思的。”

裴毓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在高阳的目光当中走回她的身边,乖巧地聆听教诲。她在他的生命里,甚至是在他们兄弟的生命里,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不管在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他一旦到了姑姑面前,都要假装温顺无害。

比起他的三个哥哥,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远在封地,还有一个仿佛是无欲无求的,将他的兵权都瓦解了,逼到头上还是那样的淡定,裴沭什么时候见了都觉得是如沐春风,只有他,在姑姑的眼皮子底下,从不敢将坏的一面袒露,生怕她嫌弃。

他知道,姑姑喜欢的一直是那种温润的书生模样的,就像是驸马,就像是先太子裴沭,总之不是他这样的。

装模作样的拿起桌边的佛经看了看,偷眼瞥着姑姑,她垂着眼帘,一手拨动着佛珠。

“毓儿二十四了吧?”

“回姑姑的话,是二十四了。”

高阳想了下,和蔼地轻笑:“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大哥了。”

裴毓随着她的目光也是露出一点笑意,这一往他身上扯那就无非那点事,姑姑总惦记着他的婚事,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见他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她欣慰地笑:“你也不小了,之前定过两次婚都未能成,这一次姑姑再给你说一个人,这姑娘模样端庄,性体贤良,实在良缘。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与你相配呢!”

裴毓轻轻翻动书页:“全凭姑姑做主就是。”

高阳嗯了一声,随即想起前两任来:“你园子里那个疯子还在吗?”

他手一顿,眼皮跳了跳:“她现在已经好多了,谢谢姑姑关心。”

她压住指尖一颗佛珠,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无异这才满意道:“事情都过去五六年了吧,不要因为一个女子就失了兄弟情义。”

他隐去眼中讥讽,只做淡淡回应:“我也不记得是几年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高阳仔细盯着他的脸:“真的?”

裴毓装出一副坦然的模样来:“当然了,姑姑还不相信侄儿吗?小时候我天天跟着皇兄跑,现在想起来仍觉得没过去几日。”

高阳试探道:“那姑姑怎么听说下面有人还再传沭儿造反的事呢!这莫须有的罪名可不是谁故意套在他身上的?”

他诧异地对上她的眼:“皇兄那样的快成精成佛了,谁敢造这样的谣我第一个不饶他!”

她垂目看了眼佛珠,终是叹了口气:“沭儿自幼就有一颗佛心,真的不适合登基为帝,可这决定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所以姑姑到底是欠了他的,你皇叔口中不说,心里怕也是护着的,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姑姑本不想管,但好歹是手足,千万别做太绝了,免得日后后悔。”

裴毓沉默不语。

高阳也是点到为止,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拉过他坐下,这才语重心长的说起了那大家闺秀来。

宫里的灵妃出自山西,她有个嫡亲的妹妹唤作舒宁的,已经到京了,皇帝见了一面觉得人家姑娘不错,想起了自己未婚的老兄弟来。

他知裴毓脾气,也只高阳能去说教,便推了过来。

高阳心疼得紧,自然大力促成。

裴毓本就不大在乎成亲的事,此时姑姑开口,那更是随她的意,二人只说定次日进宫见见,便先这样定下来了。

他从郡王府出来,心中微恼,姑姑一直爱护裴沭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什么兄弟,什么手足,夺妻之恨尚还横在当中,两看相厌已是最好的结果,怎么可能讲兄弟情义!

回到王府,立刻有人来报,乌苏叫人跟着叶晚得知,她先去了顾家,之后又见了裴瑾和裴沭,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裴毓只叫人继续看着,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他就知道,他没看错人,这个女人还是有用处的。

夜幕降临之后,裴毓闲极无事,带着乌苏去寻叶晚,因为明地里她已经搬出了王府,为了撇清关系麻痹别人总不好大张旗鼓的来。

叶家灯火通明,走进后才发现院内十分热闹,原来是叶恬的生辰,叶晚在院里摆了赏月小宴,全府的人都出来充场面,只有他,一进院子顿时让整个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叶晚本来笑意满面,此时也拉了脸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裴毓只当没瞧见,走过去还对她嚷嚷着:“还不给爷个座儿!”

早有人让出了地方,可宁王在座,谁又能坐的住,赶紧散了去。叶恬神情有些低落,本来挺喜庆个事儿却闹了个不欢而散。

叶晚叫清歌送了她回去,她又扯了姐姐的衣袖不肯缩手。

没办法只得应了一会儿去她房里庆生,才将人打发了去,她无声地瞥了眼裴毓,后者饶有兴致地对着她笑。

转身回房,他不出意料地跟了她在身后。

房门一关上,叶晚随即在他的面前双膝跪下:“晚晚幸不辱命,终于是见了先太子一面。”

本来,他今日心情不错,本来见着她的笑颜舒坦得紧,可一进门,她就卑微得跪在了面前,如同别的婢女一样,实在倒胃口。

裴毓的眸色逐渐冷了下来:“是了,本王还未夸你呢。”

叶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赶紧伏身:“王爷给了晚晚这一纸户籍,大恩难忘,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希望日后一直能留在爷的身边。”

她说什么?希望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伸手勾起她的下颌,这女人总是有点小聪明的,裴沭既然受到了皇帝的猜疑,定无好下场,现在攀附他裴毓还来得及…忽然想起姑姑说的那个舒宁,忍不住拿出来打击一下她:“姑姑今日为我说了一门亲事,爷的身边怕是不那么好呆呢!”

说了门亲事?

不好呆了?

阿弥陀佛!

叶晚做慌乱状连忙起来抱住了他的腰身:“那晚晚怎么办?”

她这副模样更觉做作,明显是为了自保故意依附,裴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立刻推开了她:“送你去先太子的身边,给爷好好做事,自然有你的好处。”

她仿佛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泪眼汪汪,泪珠轻轻掉落在地,叶晚上前搀扶了他,作势要伺候他脱衣上床。

“晚晚还是伺候爷歇下吧…”她回头看了眼房门,小声嘀咕着说明日再给叶恬庆生算了。

男人的矛盾心理作怪,叶晚若是反抗若是不愿,若是将叶恬放在第一位,裴毓可能会半推半就的受了她,此一番做戏,再看她的眉眼,也只觉得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他一点兴趣皆无,鬼使神差的,甚至还想到三哥的处女情节,对叶晚日后的去处揣了幸灾乐祸之心。

裴毓略显糟心:“这些日子好生待着他,我不便过来,有什么事立刻让人通知乌苏。”

叶晚连连称是。

他左右扫了眼屋里的床,本来的好心情都觉得被破坏了个彻底,转身就要走。不想身后佳人再一次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紧紧勒住:“晚晚为王爷做事,自然是全心全力的,可日后爷若成了亲,王妃不能容怎么办,还请爷给我一点保障。”

他立时皱眉:“你想要什么?”

叶晚小声说道:“几亩薄田而已,能不能给我名下…”

她的户贴上面还缺少印章,如果能划些田产,那此事不经意间便成了。

要这个要那个,只要了点田产,不过是小家子气的村姑一般…裴毓黑着脸说了句好吧,用力扯开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内院,叶晚倚在门口看天空中的月亮,月色很美,星空很美,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只觉得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叶恬从一边跑了过来,撒娇似的往她怀里钻:“姐~刚才我有没有帮到你?”

当然,一场戏而已,免去了欢1爱一场身体之苦,姐妹相视而笑。

嬉闹过后,她一指点在妹妹的鼻尖,忽然又想起裴沭来。

他就在临走时候,

一指点在自己的眉心。

“姑娘生了好样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章节昨天就码完了,但是我修改了很多次,也未能写出心中所想的感觉,所以亲们饶命,若觉得崩的话那就直言。囧…下面是妖的专栏,因为马上就要结束作家秀的推广,所以最后呼吁一下点击专栏进行收藏此作者,以后开了新文方便查看。

身世见

第十六章

裴毓在进宫之前,让乌苏给叶晚送来了真正盖有大印的户贴,叶晚接了过去,并且收到了她人生里面的第一份田产。

终于不是一个黑户了,她和叶恬相拥而泣,将户贴收好,叶晚知道这还不离开的时候,打起精神来换了新裙,颜玉书还住在客栈里,裴沭让他今日去投文,不得不郑重相待。

先太子是喜欢舞文弄墨的,读书人自有傲气,她又担心呆子不肯吃这套,不过还好昨日让清歌去通知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刚要出门,没想到他寻了来,叶晚喜于他的主动,赶紧叫他也坐上马车一起前去。这呆子站了车下就十分犹豫,一开口就惹得她不快。

“叶…叶…那个夫人,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投文。”

她本来是先一步上了马车,听了他的称呼顿时撩起车帘钻了出来。

也顾不得左右有没有人,叶晚蹲了车辕上面姿势十分不雅,她在他皱眉时候已经伸指戳了他的脑门!

“你个呆子!管谁叫夫人呢!”

颜玉书四下看了看,脸色微红:“快起来,注意庄重些。”

叶晚顿时失笑,更是挑衅地瞪他:“那你上不上马车?”

他与她理论不清,赶紧叫她先进去自己随后也上了马车,叶晚知道他的顾忌,自己坐了一边,给他更多的空间。

颜玉书显然是松一口气的样子,也是坐了另一边,规规矩矩的,目视前方。

她让车夫赶车,随后立刻发难:“颜呆子!我问你,我还是未嫁,你刚才管谁叫夫人呢?”

他顿觉窘迫:“那宁王可是说…可是说…”

有点说不出口,叶晚若是他府里的,总不会这般对待,隐者藏着还要抛头露面的,颜玉书心底已经认定她从顾长安那里是跟了宁王的。

古代何为嫁,像她这样的,从后门进了人家的院子怕就是人家的妾了,叶晚知道他一时间口笨,也是不想说出口欺辱她。

叹息一声,随即错开了话题:“呆子你信我,若能投到先太子门下,必受重用。他身边的人不多,但你看所谓的清除掉的党羽,不少传言无非是空穴来风,即使皇上防备他,也对他不放心,可也不得不顾及他,当然你若无心仕途那另当别论,日后还是回去看看书弹弹琴,总比过这里勾心斗角的强。”

“你呢?”颜玉书一手握拳轻轻抵在车壁与自己身体之间:“那你呢?你说你是未嫁的,可这样不顾名声的,去了一人还有一人,日后要依靠谁呢?”

他定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番话来的,叶晚怔怔看着呆子的脸,往日时光再难回去,可他仍旧以为她一个女子还是要嫁人才有出路才有依靠。从怀里拿出连夜缝制的香囊递到他眼底,没有回答他的话:“这个给你,是我新缝的。”

当年她女红不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香囊,还是为了讨好他才学的,三年过去手艺更是差了点,手上连续扎了几针才勉强做完。

他垂目看着,犹豫不决。

颜玉书腰间那旧的已然不见,叶晚了然地笑笑,一手掀起了窗帘,飞快地扔了出去,快得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作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在另一侧车窗探头去看。

马车行得很快,他什么都没看见。

叶晚在他身后冷笑:“看什么看,早不知被谁捡了去!”

她一手抚着指尖的伤处,才觉得有点疼痛。他懊恼万分,一时间忘了还在纠结她的身份,对她红肿的指尖皱眉低喝道:“既然是费了劲才做出来的,扔那么快做什么!”

叶晚扭过头去,勉强忍住唇边的笑意不看他,就像是耍性子一样,颜玉书也是心中有气,从怀里也拿出一物塞了她手里:“要扔将这个也扔掉,眼不见心不烦!”

她低头一看正是他腰上带着的那个,捏了在手里,伸臂到窗外作势要扔:“好呀,那我扔掉算了。”

他心里微微的疼,梗着脖子只盯着她的手。

叶晚不想再逗弄他,笑吟吟地凑了他身前,将旧的香囊丢在他怀里:“要扔也是你扔,又不是我的东西。”

颜玉书紧紧握住,默默摩挲着。

她见他低了眉眼,这才从袖口里扯出刚才假意丢掉的,捏着一点布料,叶晚吊高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这个要是没人要我可真的要扔了…”

“你…”

颜玉书一下反应过来她刚才一直在逗他玩,一时间恼羞成怒。伸手扯下来正对上她亮晶晶的眼,那些不如意的回忆那些对她的颇有微词又全都散了去…

呆愣之时,她在他清亮的双目注视下自惭形秽起来,只慌乱得紧,叶晚伸手覆上他的眼:“别,别看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叶子了,你说的对,我以后也不知要依靠谁,所以现在只能紧紧抓住手里的东西不肯轻易丢弃。”

心里酸涩,即使是他,这个书呆子,她也十分不舍。

可这番话又怎能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