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直接被邹大将军给轰了大门。

最后还是邹元钧去了好几趟书房,让自家父亲松了口。

邹大公子的理由很简单。

早嫁晚嫁都得嫁。

端王爷既然肯绕了这么多个圈圈只为谋了槿儿的亲事,想必是真的用了心。

既然如此,将妹妹交给他,倒也放心。

更何况,端王的人品和作风,都是有口皆碑信得过的。

邹宁扬能对着女婿吹胡子瞪眼,但对着自家大儿子,那还是十分的慈父十分的祥和。

经过邹宁扬三番五次的劝,邹大将军终于轻轻点了下头。

知晓此中诸多波折后,连蔺君泓都忍不住暗自揣测——

他到底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运,竟能得了自家那不苟言笑的大舅哥的青睐,让大舅哥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说话?

这个问题,邹元钦也私下里问过邹元钧。

为什么要帮着端王爷来劝爹爹?

依着大哥这四平八稳恨不得把妹妹留到十七八岁才出嫁的性子,不应该啊!

弟弟的这些疑问,全被邹元钧轻描淡写的场面话给晃了过去。

待到独自在屋里的时候,邹大公子方才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之所以这样做,真实的缘由是——

邹元钧曾在蔺君泓某次和元槿的小聚之后,不小心发现妹妹的唇,有点肿了。

具体为何缘故,聪慧如他,大致想想就也明白过来。

思及端王爷的年岁也不小了,又不是循规蹈矩的性子,再忍下去恐怕还不知会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故而邹元钧决定,既然婚事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与其这样提心吊胆地防着,还不如早些成亲为好。

那样的话,即便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好歹也是合乎规矩的了。

这日,一列骑兵扬鞭策马,急速冲进京中。

当先那人容颜出众身姿挺拔气质清隽,正是京中多年未见的定北王。

一时间,京城沸腾了。

人们走遍了大街小巷,奔走相告。

定北王来京了!

定北王要重新出征了!

他一路换了十几匹马,日夜兼程,从北疆赶回京中接领帅印。

显然是极其重视皇上的这个安排。

皇帝心中大悦,特意举办宴席,来为定北王接风洗尘。

端王蔺君泓自然在受邀之列。

因着马上过年,这宴席办得极其匆忙,直接定在了第二日。

当天下午,收到消息的蔺君泓就寻了邹宁扬,说要带元槿出席这一日迎接定北王的宴席。

邹宁扬初时不肯。

蔺君泓笑道:“将军既是没有被邀请,槿儿能够代您出席,也是好的。”

这一次受邀的都是朝中重臣。特别是归京的几员猛将,更是名列其中。

唯独缺了刚刚将北方兵权交出来的邹宁扬。

要知道,当年的北疆,就是定北王来守着的。

后来,由邹宁扬接任。

如今邹宁扬离去、再次由定北王接手,给定北王接风的宴席上,却没有邀请邹宁扬。

这可是颇耐人寻味。

邹宁扬倒是无所谓。

毕竟他已经定了福建水师提督,这是圣旨下了、铁板钉钉的事情。

即便皇上因了各种缘故要落他脸面,也由着他去。左右影响不到调任,无甚大碍。

但是,蔺君泓这样一说,他心里强压下去的那些波涛,到底还是有些翻腾起来。

身为镇北猛将,他自然知道在极北之地的日子有多难熬。

众将士拼着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在那苦寒之处一日日熬着、一日日奋战着。

定北王身份尊贵,却不惧艰险,少年时便领兵出战。浴血十几年,却在声望达到极盛时,忽地退离。

如今定北王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又要再次领兵出战。

身为正好处于他断开的这个中间年代的邹宁扬,心中自是另外一番滋味。

只不过,定北王素来低调。

邹宁扬在北疆时几次求见,全被王爷婉拒。

至今未曾得以敬上王爷一杯。

如今邹宁扬自己去不得,让女儿去一趟,别的不说,能为王爷敬杯酒,也是好的。

邹宁扬到底被蔺君泓说服了,点了点头。

这次举办的是晚宴。

不过,中午过了午膳时候,蔺君泓便来接元槿了。

因着到了年底,所以国子监和书院艺苑已经尽皆放假。

邹元钧亲自拦了蔺君泓,为难地道:“晚宴到了晚上方才开始。王爷这样早来接槿儿,恐怕不太妥当吧。”

邹元钧和蔺君泓年岁相仿。对于蔺君泓的心思,他多少猜到了些。

蔺君泓看着邹元钧满脸的戒备,心下了然,说道:“邹公子不必如此紧张。须知槿儿是第一次到宫中用膳,有些礼仪不甚了解,需得找人给她讲解方可。我特意请了为教引嬷嬷在府里,槿儿去了后,怕是要花费两个时辰来学习。”

宫中礼仪又多又繁琐,邹元钧是知晓的。

特别是女眷那边,比起男宾来,更是礼仪规矩严格。

偏偏母亲多年前早已亡故,家中没有女性长辈可以教习槿儿这些…

思及此,邹元钧就有些动摇了。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既是如此,我就陪槿儿一同过去一趟吧。”他如此说道。

蔺君泓有些为难,“这位教引嬷嬷是从后宫里请来的。怕是轻易不肯让外男在旁守着的。”

邹元钧听闻,有些了然。

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多多少少有些怪脾气。

不喜旁人在边上看着,也是有可能的。

邹元钧还有些举棋不定,蔺君泓已经开始催促他:“嬷嬷最不喜不守时之人。左右只早了两个时辰而已。邹公子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守好槿儿,不会让她吃亏。”

邹元钧抬眸看了蔺君泓一眼。

其实,他最不放心的就是端王爷和妹妹独处了。

不过再有些时日也就到了两个人成亲的时候。想必,这短短的时间,王爷应当还是等得及的。

更何况今晚还要参宴。王爷再怎么着,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思前想后,最终邹元钧还是答应了下来。

元槿坐了车子到达端王府后,便让邹义回去了。

蔺君泓早已给她安排好了一切。等下她坐了王府的马车去即可。

一进大门,元槿就被齐齐的一声大喊给镇住了。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乌压压一大群曾经的武将,穿着或是家丁的短衫或是厨里的厨子衣裳,再或者是笔挺的侍卫衣裳,队列整齐地排成了四列,正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们。、元槿可是好些日子没来王府这边了。

自打赐婚的懿旨下来后,她就和王府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轻易不能过来。

望着这一幕,颇有些回不过神来。

蔺君泓显然也没料到有这么一出。

他握了元槿的手,笑着说道:“谁想出来的?”

“繁武。”当先穿着侍卫衣裳的那个笑呵呵说道:“他说今儿王妃会来,想着王妃初次,嗯,过来,兄弟们一起庆祝庆祝。”

元槿来了不止一回两回了。

不过,以“准王妃”的身份过来,确实是头一遭。

蔺君泓莞尔,笑着扫了四卫一眼,抬手一挥,高声道:“赏!全都有赏!”

众人高呼,忙不迭地拥着四卫上前,问他们要奖赏去了。

蔺君泓则牵了女孩儿的手独自前行。

元槿不时回头,看着那热闹的人群。

忽然,手上一紧。

她侧头望过去,正对上蔺君泓不悦的眼神。

他微微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好不容易把你带了来,你倒好,竟是不搭理我,只看他们去了。”

两个人离得那样近,说话间,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让她脸颊有点发痒。

元槿往后缩了缩,笑道:“怎么?难不成王爷往后还不准我看旁人了不成。”

“那是自然。”

蔺君泓将握着的手又紧了紧,把女孩儿的手整个地包裹在他的掌心里,“有我在,还需要看旁人么?”

元槿被他这句逗笑了,浅笑着看他,“是是。王爷您最好看了。只看您一个就成了。”

虽然她这话说得十分言不由衷,但蔺君泓还是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眼看着这是要往篱落斋行去,元槿有些讶异,奇道:“教引嬷嬷呢?”

“需要甚么教引嬷嬷?到时候你随意些就成。再不济,问问我,也就两三句话的事儿。”蔺君泓不甚在意地道。

元槿有些明白过来。横了他一眼,哼道:“原来你是骗我哥哥的啊。若是让哥哥知道了,看你怎么办。”

“就知道帮你哥哥。也不想想,往后你是跟谁过的。”

元槿趁他不注意,一下子把手抽出来,边退着走,边笑道:“当然是跟我爹爹和哥哥一起过了。”

说完,赶紧转身就跑。

可她身量娇小,哪里跑得过身高腿长的端王爷?

更何况,他还有武艺傍身。

不过几步,蔺君泓就追上了女孩儿。一把搂着她的腰身,从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元槿没想到他追的难么快,手脚并用挣扎着要下来。

蔺君泓在她腰后捏了一把。

她一个激灵,身子软了下来没了力气。

蔺君泓一把横抱起她,大跨着步子往篱落斋行去。

元槿气得直推他,喊道:“放我下来!”又不时地扒着他的肩膀越过去往后看。

——府里的人都还在那里呢!他居然、居然…

蔺君泓知晓了她的担忧,微笑道:“你别紧张。我抱着自家娘子,他们只会觉得顺理成章。断然不会觉得怪异。”

元槿顿时气馁了。

好吧…

全府上下,根本都是和他一伙儿的。

她正闷声不吭着,突然,背下一空。

她惊叫了声,赶忙一手揽住他的脖颈一手抓着他胸前衣襟,防止自己掉下去。

但,不过一瞬,后背就又落到了实处。

原来,蔺君泓刚才特意轻轻把手松了下,又赶紧接住。

不过是吓她一下罢了。

元槿明白过来,看着少年计谋得逞哈哈大笑的模样,忍不住就要惩罚他一下。

可是,经了刚才那一下,手是暂时不敢松开了…

她看看他裸露在外的白皙的脖颈,想也不想,当即朝他那里轻咬了下。

谁知这却惹了祸。

蔺君泓全身骤然一僵,猛地低头看她,目光如火。

元槿下意识觉得不对,想要逃离。可是他力气这样大,她哪里能够挣脱?

飞掠到篱落斋,他直奔卧房而去。

元槿还未反应过来,脊背已经沾到了床上。

而后,灼人的热吻便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

她从不知,他会霸道成这个样子。

双手被扣在了头顶上,无法动弹分毫。

双腿被他的长腿紧压,根本不能挣脱。

她只能承受着他带来的一切热情,任由他夺去了她的全部呼吸,在她的身上燃起处处火焰。

衣襟被拉开。大手在她衣内游走。

元槿昏昏沉沉时,终于得以呼入新鲜空气。发觉了现状后,她大惊,想要脱离这种难耐的感觉。

可他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在她深深呼吸几下后,不待她完全清醒,他就再次覆了上来。

元槿身子软到了极致,在他的热情下无力地轻吟着。

许久后,他终是放过了她。伏在她的颈侧,沉沉地呼吸着。

元槿全身发软,没有力气。不过一瞬后,她发现了他身上的变化,顿时全身紧绷起来。

腿根被那硬处抵着,她动也不敢动。

“这时候怕了?刚才惹火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

蔺君泓低笑着,在她颈侧轻吻了下,“等你过了门儿,看我不狠狠罚你。”

元槿欲哭无泪。

刚刚…

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哪知道这家伙一触即燃?

蔺君泓见她着实是太紧张了,就翻过身去侧身躺在了床上。

又拉过女孩儿,将她密密实实地抱在了怀里。

“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