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她来了,黄嬷嬷和银香赶忙跪了下去。

黄嬷嬷答道:“太医来看过,说是灵犀病情太重,伤了肺腑,怕是要好生调理多日。只一早一晚的那两副药不太够,晌午的时候再喝上另外一剂调理的,方才有望康复。”

听了这话,元槿有些担忧,又细问了几句后,得知灵犀虽伤得重些,倒也没有性命之忧,这才安心了些。

待到元槿和黄嬷嬷说完了话,小宫女银香迟疑着唤了元槿一声。

元槿这便循声望了过去。

银香个子小小的,声音也细细的,性子极其柔顺。

她有些忐忑、声音微颤的说道:“有些话,婢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可是,婢子既然被娘娘遣来照顾灵犀,那就得做好了才成。所以、所以…”

她这话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

元槿知晓她是紧张的有些过了方才如此。就放柔了声音说道:“你如果尽心尽力为了灵犀好,不管与我说了什么,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银香赶忙行礼谢恩。

直起身子后,她猛吸了几口气,颤声说道:“娘娘,灵犀身上,伤痕很多。好些都是陈年的旧伤了。太医来的时候,婢子没敢和太医说。娘娘,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找人来给她看看身上的伤?”

说着话的功夫,她的眼圈儿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眼看着就要往下落。

元槿一听这话再看到银香这般状况,知晓银香是被灵犀身上的伤痕给吓到的,忙快步朝里行去。

灵犀趴在床上,脸色煞白,合目沉睡。

元槿朝周围的宫人示意了下,没让她们出声问安。只等她们行过礼后便作罢。

她在灵犀床边的锦杌上坐下。

银香赶忙上前,和另一个小宫女银玉一起,慢慢的掀起了灵犀脊背上的薄被。又把她背上的衣衫撩起了一点点。

只这一点,元槿就看到了两条划破肌肤的痕迹。一条浅一点,一条较深。

元槿看了看这些伤痕,让宫女们把衣衫给她拢好。又望了灵犀的睡颜一眼,转眸望向黄嬷嬷。

黄嬷嬷轻声道:“灵犀说,这些都是王妃用裂开的木头扎的。然后王爷问起的时候,就说是她自己摔倒了,撞到了碎木头上造成的。所有人都被王妃暗中吩咐过,在王爷面前一起进行遮掩,糊弄过去了。而且,灵犀自己也不敢和王爷说实话。王爷每每问起来,她都说是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王爷虽然怀疑过,但没有真凭实据,只能作罢。”

说罢,黄嬷嬷又忍不住道:“灵犀说王爷不在府里,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能好好睡了。来了娘娘这里,她放心许多,说了些话后就睡过去了。一直睡得很沉。偶尔梦魇了惊醒一下,看看四周就继续睡下。”

说着这些话的功夫,银香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灵犀本也不肯和婢子说这伤痕是怎么来的。后来听说是娘娘将她保了下来,留在娘娘身边照顾多多,她才肯讲这些。”

昨日里元槿和沈氏对峙的时候,灵犀已经痛极晕了过去。后面的诸多细节,灵犀并不知晓。

元槿五指紧握手边的薄被一边,默默的望向灵犀。

说起来,灵犀比徐太后还要年轻一些。但是,徐太后如今看着依然年轻。灵犀却已经被生活磨得比同龄人还要憔悴许多。

刚才黄嬷嬷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小。不过,灵犀一点点都没有听到,甚至连眼睛都未曾挪动一下。

显然是在安静的沉睡着。

元槿静望了片刻,颔首说道:“你们好好照顾她。”

起身后,想了想,她又吩咐了银香,“你去太医院找人来给她看看伤。伤口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太医或许能够看的出来。若真能辨别清楚,就多问几句。灵犀那边,若是她醒了,就让她和太医照实说便可。”

银香不知道元槿为什么会这样吩咐。但是元槿既然这样说了,她就好生的记了下来,一字一句都未曾落下。

元槿看到灵犀这般的情形后,心里有些难过。午膳草草的吃了点,便往徐太后那里去了。

现在春色正浓。静明宫和永安宫离得远,一路过去,听着鸟叫虫鸣,闻着浓郁花香,心情也不由得好了几分。

待到车辇在静明宫外停下后,元槿的心情已经稍微复原了一些。

谁料徐太后见到她来的那么早,反倒是不乐意起来。

“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不是要用过午膳才来的?这么短的时间,你能吃多少东西?该不会就吃了一点点吧!”

徐太后凌厉的视线在元槿身上溜了一圈,很快就显露出不悦,“看你这小身板儿,瘦成什么样子了。改日里让你有孕,还不知道得累成什么样子。旁人家的媳妇儿强壮如牛,咱们这边的倒好,堂堂皇后娘娘,最是不缺吃穿的一个,竟是弱成了这副模样。”

元槿之前和蔺君泓刚刚商议好了准备不喝避子汤,谁料一来徐太后这里,竟然听了她这样一番话来,还提到了“有孕”二字。

昨儿晚上开始,黄嬷嬷就没有在永安宫里伺候了。

元槿自然知晓徐太后探听不到他们这些私密话,不过顺口一句罢了,便笑着说道:“我是有些太瘦了。太后这般刚好,不瘦不胖,最是适宜。”

徐太后没料到元槿不软不硬的给她了个钉子碰。

不过,虽然是碰的有点让人不舒服,偏偏这钉子里还暗含着夸她。

徐太后一时间倒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对着元槿了。

元槿行礼过后,就在旁边坐好了。接过单嬷嬷亲自捧上来的茶,也不喝,顺手搁到了一旁,笑问道:“不知太后让我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说起这个,徐太后瞬间回过神来,问道:“听闻灵犀如今在你那里?”

“太后怕是弄错了。”元槿好生的解释道:“人是我带走的。不过并未在我那里,而是安置在了旁边的雨轩阁。”

倒也不是她多事非要揪着几个字的不同来细细辩解。而是在宫里头,这个子丑寅卯还是得分清楚的。

不然被人揪住了一定半点儿的错误,再夸大了传出去,可是麻烦一桩。

该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但也得让人不能挑出错处来才成。

徐太后淡淡的扫了元槿一眼,并未就她这几句话多说什么,转而叹道:“那沈氏忒得恶毒。竟然这般对待灵犀。灵犀这些年来,也是受了苦了。”

一听这话,元槿就知道,黄嬷嬷定然已经将灵犀身上伤重的消息告诉了徐太后。

这倒也好。

她是个晚辈,不好对沈氏做些什么。徐太后和沈氏是平辈,有些话说起来倒是方便许多。

更何况,这些事情本就是她们这些人之间的恩怨,她着实也插手不得。

元槿说道:“皇叔的家事,我们置喙不得。不过我已经让人去给灵犀看伤了。想必太医看过后,有些伤势还是能够恢复许多的。”

徐太后没料到她这般淡然自若的一点事情都不往上沾。

明明开口护住灵犀的是元槿,可元槿这态度,却显得十分疏淡。好似之前做那些事情的不是她一般。

这让她接下来的话很有些无法开口。

徐太后心中滞闷不已,就朝旁边的单嬷嬷使了个眼色。

单嬷嬷会意。

趁着给元槿上点心的功夫,单嬷嬷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笑着与元槿说道:“听闻娘娘准备要在端午节的时候举办个宴席?”

元槿心下了然,故作不知的“嗯”了一声,并未接话。

单嬷嬷继续说道:“端午节的时候若要准备宴席的话,倒是有许多点心需要准备。旁的不说,这粽子的样式,就能倒腾出许多花样来。”

她笑着列举了一些平日里惯常吃的粽子样式,又点出了几样寻常人家不太有的品种,紧接着说道:“不知道娘娘喜欢哪一些?”

元槿不知她说起这个是因了什么缘故。想了想,说道:“都能吃一些。”

又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徐太后终是有些恼了,说道:“皇后可真是个能凑合的。这么多的样式里,竟也找不到个你喜欢的。”

“不是没有喜欢的。而是挑的眼花缭乱,吃着都不错,所以没有特别偏爱而已。”元槿笑道。

徐太后无视旁边单嬷嬷那不住使过来的眼色,说道:“我却是比你还要专一一些。别看现在那么多稀奇的品种,我就爱吃蛋黄的。有点栗子在里面最好。几十年来都是这样。”

她转向单嬷嬷,问道:“我记得有个人家的女儿也和我这般,只喜欢吃这个味道的。你还记得是哪一家吗?”

单嬷嬷心里哀叹不已。心说太后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点。难免会引起娘娘的注意。

单嬷嬷小心翼翼的朝元槿看了一眼,见元槿没有任何旁的表示,暗道或许娘娘没有发现,就暗松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神色就自然了许多。

“回太后,是有这么一位。”单嬷嬷说道:“就是沈家的那一位。”

听闻“沈”字,元槿的心里没来由的打了个突。

她不知道太后忽然说起这个姓氏来是什么缘故。但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方针政策,她决定还是静观其变再说。

于是,当徐太后和单嬷嬷齐齐朝她看过来后,元槿只干笑了两声,说道:“蛋黄栗子粽,不错,好吃。”

徐太后看着她这懵懂的模样,彻底死了心了,也不搞什么循循善诱的路数了,直截了当说道:“我正愁着没人和我一起品一品这寻常味道的粽子呢。可巧沈千兰也喜欢,到时候端午节宴请的时候,就将她一并叫了来吧。”

沈千兰这个名字,元槿觉得似曾相识,可又说不出哪里听说过。

她急急的快速思量着。

就在看向徐太后、将要开口答应下来的那一刹那,电光石火间,元槿猛然记了起来。

定北王妃的闺名是沈千梅。

沈千兰,好似就是,当初沈家原本定下来要嫁给定北王蔺时谦的那个女子、沈千梅的姐姐?!

第117章 8新章

想通了其中关窍,元槿便没有将事情立刻应承下来。

毕竟沈千兰关乎于上一代的恩怨。最关键的是,她还和定北王妃有着莫大的关联。

定北王妃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而且当年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内因,元槿根本不知晓。

所以,这事儿她碰不得,也不打算去碰。

不然一个不当心,或许就会惹上无尽的麻烦。

元槿心里的念头转了几转,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保持着先前礼貌的微笑,说道:“这个主意甚好。既是如此,太后只管向沈家下帖子就是。人若是进了宫,我必然会招待周全。”

徐太后刚要点头,忽然察觉出了点不对劲儿来,问元槿道:“帖子不是你来下?”

元槿的笑容稍稍深了些许,“既是太后的客人,自然该太后来下帖子。更何况沈千兰与太后是平辈,让我这个晚辈来请,倒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沈千兰的兄长老沈国公已然故去。如今当家的沈国公乃是其侄。沈千兰、定北王妃、徐太妃还有沈家的老太太,这是一个辈分的。元槿确实比她们要晚上一辈。

徐太后笑道:“你是当今皇后,圣上之妻,你亲自下帖子来请,沈家人只有欢喜至极的,断然不会去想其他,诸如辈分之类的小事。”

“既是如此,太后乃是陛下生母。若是收到了您的帖子,沈国公府岂不是更会觉得荣耀至极?”

元槿说着,站起身来,朝着徐太后盈盈一拜,作势要走。

看她如此,徐太后也不遮掩了,当即面露微愠,不悦道:“你这是怎么都不肯请她们了?”

“我自然是不能请的。”元槿大大方方说出了看上去最为合适的一个理由,“我如今将灵犀接到了雨轩阁里,还让她来帮忙照顾定北王。若是被沈家人知道我做了这些事情,岂不是要心生怨怼?旁的不说,在王爷痊愈之前,我是不打算改变这个决定的。”

定北王妃一向喜欢独宠,让定北王爷心里身边都只她一个。

灵犀的存在,一直是定北王妃心里的一根刺。这事儿,许多人都知道,更遑论沈家人?

元槿这般的说辞,好似是没什么。

不过徐太后想到沈千兰…

她斟酌着说道:“其实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徐太后的话慢吞吞刚刚说完,还未来得及表述自己所指的“余地”是什么,元槿已经深叹一口气,说道:“即便还有转圜余地,但世上最怕的便是变数。我还是更喜欢求个稳妥。”

她将话说的这样死,半点余地都不留,徐太后也是没辙。和她又随口讲了几句,就让她离开了。

元槿回去后,径直往自己的永安宫行去。走到了半途,就被雨轩阁的银玉给半路拦了下来。

银玉是和银香一起被拨去灵犀身边伺候的小宫女。和性子柔和的银香不同,银玉是个心直口快的。

看到元槿的车辇停了下来,她也不多绕圈子,先是为自己的鲁莽告了声罪,行礼问安后,就欣喜的说道:“娘娘,灵犀醒来了!”

灵犀在定北王府,因为定北王妃的压制,连个姨娘的称号都没得上。因此宫人们唤她的时候,也只得用“灵犀”二字。任何有些尊敬的称谓,放在一个没有得到正式认可的姨娘身上,都不太妥当。

这事儿元槿先前也是想到了,只是刚巧定北王病着,她不好问。如今听闻灵犀醒了,她就决定先去看看灵犀,而后到定北王那里去一趟,问个准话出来。

灵犀这时候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许是因为休息的时间足够,而且睡得也沉,这回再去看她,倒是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隐隐的还能透出一点绯色来。只不过不知是因了身子康健一些,还是因着发窘的缘故。

看到元槿进屋,灵犀很是有些局促的拽了拽自己衣裳的下摆。十分认真且恭敬的行了个礼。元槿让人给她看了座,她这才小心翼翼的只坐了椅子边。

元槿细细问了下她的身子状况,知道她好多了后,就唤来了银香,问起之前太医看诊的结果。

银香就仔细的一一回答了。

当听银香说,太医讲了那些伤势应当是来自于人为后,灵犀的身体骤然一僵,瞬间绷紧。低垂着的眼睫不住颤着,双手紧紧揪着膝盖上的衣裳,指节都泛了白。

元槿只当自己没有看到。

她仔细问了银香,得知灵犀现在身子无碍,跑跑跳跳都不妨事之后,就吩咐秋实去牵多多,而后与灵犀说道:“若是无事的话,你与我去一趟玄和宫吧。”

玄和宫是蔺时谦的住所。

灵犀听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惊慌,噗通跪了下去,身子晃了晃,说道:“娘娘,奴婢的事情,奴婢心里有数。这事儿,不用告诉王爷。”

元槿其实本意是想叫了她一同去玄和宫,而后说起让多多帮助蔺时谦的事情。

却没料到灵犀想岔了,以为她现在过去是想为她辩明身上伤势的问题。

不过,既是说起这个来,元槿便决定顺势讲一讲这个。

“当真不用告诉?”元槿语气平淡的说道:“如果他知道了,好歹还能护你一护。若你早些与他讲,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这个田地。”

“不用告诉王爷。”灵犀缓缓摇了摇头,“王爷知晓后又能怎样?府里都是王妃在管着。”

说罢,她摇了摇头,苦笑道:“奴婢多谢娘娘的好意。可是,娘娘只不过能够帮助奴婢一时而已。过后、过后还得听着王妃的不是?”

元槿这个时候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怒其不争。

灵犀的优点是柔顺,可是这也成了一种缺点。

柔顺过了头,就有些懦弱了。

元槿也是有些恼了。旁的不说,定北王的那几个孩子,落的着实让人心疼。毕竟是几个鲜活的小生命。可由于灵犀的不争不抢,结果让定北王妃一次次得逞。偏偏灵犀还不愿在定北王面前说起来。

这毕竟是旁人的家事。

看着灵犀的状态,元槿知道,自己当真是多管闲事了。再多说下去,也是无益。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提此事。只叮嘱了银香几句,将太医看诊后的药方子以及写下的病症记录收好,这便带了灵犀,一同往玄和宫行去。

到了玄和宫的时候,秋实带着多多已经等在了那里。

多多懒懒的趴在了地上,看到元槿过来,登时兴奋起来。它直起脚站起身,绕着元槿嗷呜嗷呜的叫。

元槿摸了摸它毛绒绒的脑袋,又牵着它走了一会儿,多多这才满足了些,缓缓坐在了一旁,闭眼小憩。

多多是个性子和顺的,也素来喜欢与脾性温和的人相处。

之前元槿与秋实就是如此,多多也爱和她们亲近。

元槿想着,灵犀这般的脾性,与多多也应当是比较投契的。

果不其然。

元槿将拴着多多的绳子交到灵犀的手里后,多多初时是不肯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偶尔掀起一点点的眼皮来朝灵犀看一眼。

灵犀倒是沉得住气。一直微微笑着,静等它来适应她的牵引。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我也养过狗儿。”灵犀微笑道:“有它陪着,心里能够好过许多。”

她不由自主的就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元槿听闻,细细思量后,恍然明白过来。

——灵犀一次次失去腹中胎儿,心里定然是十分难过的。有爱宠陪着,好歹能够让心里的难过稍微轻上一点点。

元槿忍不住问道:“那它现在在哪里?”灵犀来京城那么久了,也不知道狗儿在北疆会不会思念她。

说到此,灵犀的眼神黯了黯,握着绳子的手也攥的死紧。

“不在了。”她摇了摇头,“临行前半个月,它咬坏了王妃的一只鞋子。被打死了。”

一听这话,不只是元槿,就连旁边的秋实和葡萄也沉默了。

许是感受到了大家的难过。多多居然站起身来,试探着往她们身边凑过来。

在元槿这边滞留了一会儿后,就顺着被拉着的绳子,开始朝着灵犀那边靠过去。

灵犀想起自己的爱犬,心中大恸,忍不住矮下身子蹲了下去,紧紧搂住多多。

多多似有所感,抬提头来,一点点舔着灵犀的脸颊。

灵犀就和它脸贴着脸蹭了蹭。

多多显然有些高兴,低低叫了几声。

灵犀很是欢喜它和自己的亲近,慢慢站起身来,再开口,脸上已经有了点笑意。

“娘娘这个狗儿倒是乖巧的很。”灵犀摸着多多的脑袋,和元槿说道。

“这是自然。”元槿颔首道:“也是因了它这个脾性,才能更好的做引路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