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平厉声道:“你说什么?!”

楚春月心一横,道:“其实我本来就想好了,我打算开店!”

楚秋月原本正在吃烧饼,听她这么一说,被呛得厉害,看着手中的烧饼,再看看一边严肃的楚春月……楚秋月越看,就觉得两样东西越发相似。

“开店?”楚连平皱眉,“开店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是干净的生意,而且尽量不要抛头露面就是。只是你还太小,这样未免还是有些不好……一般若要开店,也起码得为□,为人母之后!而且,你开店,和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论有什么关系?若让旁人听去了,会传成什么样子?春月,你原本懂事听话的很,怎么落水一次,性情这样大变!”

楚春月不屑的说:“旁人要传就传呗,爹,我的座右铭……就是我坚持的理念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开店,就证明我有钱,我以后会把店铺逐渐扩大,甚至成为首富!我手下的人,将以女性为主,那些备受压迫的女性们,将会找到组织,我们要一起追求女权,也就是女人的权利!首先,我们要废除昀朝的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只能一夫一妻!如果实在不行,那女人也要有嫁很多个老公的权利!还有就是,凭什么黄花闺女才是个宝,不是黄花闺女,那也行!”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还有,那个青楼!青楼凭什么都是男人去逛啊,也该有让女人逛的才是!”

江倩倩听了这话,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几乎快晕倒过去,江宁赶紧上前,扶住江倩倩,帮她顺了顺胸口,江倩倩才缓过气。

楚连平气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一拍桌子:“来人,将这个孽女,带去祠堂,在祖宗的牌位前跪到晚上再说!”

家丁立刻上来,按吩咐做了,楚春月倒是没反抗,只冷冷道:“我知道,任何改革一开始都会被阻挠的,但是我不会屈服!”

楚秋月也怒斥:“阿姐,你别胡言乱语了,就算你再想做什么,也要先想想,是谁给你这条命的!”

她这话一语双关,旁人听了,只会以为楚秋月是提醒楚春月要注意长幼之序,不可顶撞爹娘,但楚秋月晓得,楚春月听了,还会有另一层意思,就是楚春月本来就是占了别人的身体,她怎可这样放肆?

楚春月听了这话,果然面露愧疚之色,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的不肯道歉,被压着去了祠堂。

其实,楚春月是很想把两边的人甩开,说:“不用你们压,我自己去!”的,可是,她刚想这么做,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认得祠堂在哪儿,只好委委屈屈的被压着走了。

楚春月被压了下去,楚秋月赶紧跑到江倩倩身边,也帮江倩倩拍背:“娘,娘,您没事吧?”

楚连平握着江倩倩的手:“娘子,先别太激动,缓一缓。”

江倩倩闭着眼睛,久久的不说话,半响才落下泪来:“春月怎的变成这样?昨日就算落水之后,我们去看她,她也还是好好的啊……”

楚秋月见江倩倩落泪,心中更恨脑残的楚春月,她想就想呗,如果真想做,那也该慢慢积累一步步到位啊!干嘛乱说!不过,如果她想得到,那也不至于这样了。

小竹在一旁,唯唯诺诺的看着三人,大概也是想到了昨天楚春月的反常,她看着楚秋月,意思是要不要也一并告诉了江倩倩,让他们去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

楚秋月连忙摇头。

他们再怎么查也没用的,因为这个“楚春月”,她就是楚春月,只是灵魂不同了而已。如果小竹真把昨天楚春月对她下跪的事情说出来,那岂不是更给江倩倩添堵?

“娘,我猜姐姐还是因为昨个儿的事儿才这样,脑子不清不楚的,不是进了水,就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我相信,她现在去祠堂里跪着,面对列祖列宗,总能想通的。晚一些我再去劝劝她,您和娘就先别管了,毕竟,我和姐姐之间说话,总是方便一些。”

楚秋月劝道。

“哎,春月变得奇奇怪怪,你却懂事了些。”楚连平摇了摇头,也安慰江倩倩道,“一个人好好地不可能会改变这么大,一定发生了什么……今个儿先让春月在祠堂里跪着好好反省,明天再看怎样了。”

江倩倩点了点头,却是不语,只看着桌上的食物发呆。

哎,好好的一个女儿,忽然疯了一样,任谁也不能平静吧?

楚秋月悄无声息的带着烧饼出了门。

楚秋月这一天都窝在房间里看话本,算是无所事事,到了傍晚,看看天色,估计楚春月也跪的够呛了,于是先起身,慢慢往祠堂走去。

其实按理说,一般女孩子是不好进祠堂的,这次楚连平也实在是生气,才会有此决定。

晃晃悠悠到了祠堂,楚秋月却发现楚春月并没有跪在中央。

楚秋月以为楚春月是偷懒去了,摇了摇头就进了祠堂,一边喊着:“阿姐?阿姐?”

可是她走遍了祠堂,连角落里都没放过,也没看见楚春月。

楚秋月心中一个咯噔,知道不好。

起风波

楚秋月见楚春月不见了,立刻转身去通知江倩倩和楚连平。

两人也是大感惊讶。

他们没有叫人看守楚春月,也是认为她会乖乖的跪着,毕竟楚春月的不对劲,也只是一些想法变得很奇怪,他们万没有料到楚春月竟敢忤逆他们到这样的地步。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现,就不得不信了。

江倩倩和楚连平合计一下,认为楚春月很有可能是去找小晨了,可是凭她一己之力,去了门口一查,果然发现一个在外面的家丁不见了。

另一个和他一起的家丁老实道:“是大小姐忽然出来,说要去慰问一下小晨,阿牛就领了马车,送她去了……怎么了?”

是了,在外围的家丁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个人在门口心急如焚,楚连平正打算自己也去小晨家将楚春月捉回,谁知道楚春月已经坐着马车慢悠悠的回来了。

楚春月原本笑靥如花的下车,见楚连平、江倩倩、楚秋月都在门口,立马知道自己犯了错,畏缩道:“爹,娘。”

然后看了一眼楚秋月。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爹?”楚连平冷声问,然后看了眼周围,“家丑不外扬,你先进来。”

楚春月缩了缩肩膀,但还是顺从的进了大厅。

一进大厅,楚连平就支退所有人,厉声问楚春月:“春月,你去哪儿了?”

楚春月吓的一哆嗦,道:“我,我去看小晨了……”

“看小晨?!”楚连平皱眉道,“你可知道我上午说过什么,要让你在祠堂里跪到晚上,等有我的许可才能立刻!可你看看你,才跪了多久就跑了?!而且还是去招惹小晨,你嫌人家不够苦吗?!”

楚春月赶紧申辩:“爹我跪了很久的!到后来,我实在是膝盖发麻,又痛又难受,加上心理又惦记着小晨,所以才溜走的!而且我也不是去招惹小晨,我是去安慰她,去说服她!”

这实在是天大的笑话,连楚连平也怒极反笑:“你惦记着小晨?你早上还忘记了小晨是谁呢!你安慰她,说服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楚春月略一犹豫,然后高高兴兴的道,“我说服了她,她答应我要将阿虎送官!”

“什么?!”这次发声的是江倩倩,她有些不可思议,“她答应了?你怎么跟她说的?”

楚春月以为江倩倩是赞赏她的能力,有些得意的道:“还是上午那番话呀!不过我主要是跟她描述了以后如果她跟着我,会有什么待遇,还有,名声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之类的。”

“小晨居然听进去了?”江倩倩摇着头,“如此荒谬!”

“当然也没有那么快,她开始还不答应,不停地求我,但是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就默认了!”楚春月高兴的说,然后还示威一般的看了看楚连平,“所以我说嘛,我的那些理论,绝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疯疯癫癫的理论!还是有人可以理解我的!”

除了楚春月之外,另外三人都沉默了,楚秋月主要沉默的原因,不是像江倩倩和楚连平一样觉得不可思议,而是总觉得楚春月那个“默认”二字让人心中有些怪怪的感觉……

是什么呢?

楚秋月还没多想,就听得楚连平严厉的说:“小晨的事情有点奇怪,一会儿我们会让人去看看她,阿虎送官之事也还需从长计议……至于你,继续去跪祠堂,你一犯再犯,今晚就跪在那里过夜便是!”

楚春月脸都白了:“跪一个晚上?!那里,那里可是祠堂啊!万一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楚连平就把茶杯往地上摔:“不干不净的东西?!我们楚家列祖列宗,难道竟要被你如此说?!楚春月,你怎么这么混账,我楚连平怎么有你这么个混账女儿?!”

楚秋月也道:“阿姐,你可知道,像你这般三番四次的忤逆父母,诋毁祖宗,按照家训,是该狠狠教训一顿的?可爹娘念及你以前聪敏乖巧,所以再三给你机会,你别再不知好歹了好吗?如果你再这样……恐怕真的不是跪一晚上祠堂那么简单的了。”

然后楚秋月意有所指的道:“说起来,阿姐你的状况和隔壁的蒋小强公子有些相像,他被送去了疯人塔,现在也没被接回来,阿姐你一个姑娘家,恐怕更不好去那里吧?”

听到疯人塔,楚春月忌惮三分,于是跪了下来,对楚连平和江倩倩磕头道:“爹娘,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反正我就是为了小晨好,既然你们觉得我是错的,那我就是错的好了!我,我去跪祠堂了,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我会跪完的!”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那番话说的看似是认错,实则话里有话,处处指责楚连平和江倩倩不近人情,指责他们老顽固,楚连平和江倩倩无可奈何,但好歹楚春月也答应了跪祠堂,那今天也就罢了。

“哎,只希望明早她可以好一些。”江倩倩摇着头,说着连自己都不打相信的话。

楚秋月捂着胸口,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这样心神不宁的过了一个晚上,楚家无人好眠。

第二日清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去看楚春月如何了,就见小晨的姐姐满脸泪痕的找上门来。

+++

大厅内,江倩倩,楚连平,楚秋月,还有被硬拽来的此刻一脸害怕的楚春月斯人坐在一起,听着小晨姐姐说起昨天和今早的事情。

“昨儿个,大小姐……”小晨的姐姐说道这里,有些怨恨的瞪了一眼楚春月,楚春月吓的缩了缩,只当做没看见。

小晨姐姐抹了抹眼泪,继续道:“忽然来找小晨,说是来安慰一下小晨的。我们家人心中都很感激,想小晨虽然命不好,被一个畜生轻薄了,但好歹是遇上了一个好的人家,主子都这么好,还特意跑来安慰一个下人,于是就让她和小晨单独待在房间里。中间我们听见了大小姐不知道一个人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小晨一直沉默着,到后来忽然哭了起来,似乎在哀求大小姐什么。

“我们心里虽然担心,但也相信大小姐不会害小晨,只当小晨是想起往事伤心罢了。后来小晨的声音也逐渐弱了,然后又是大小姐一个人继续说着,到后来,大小姐终于走了,走的时候笑容满面,还说小晨是个好苗子,懂事。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会这样说,但进了房间,就见小晨失魂落魄的,喊她她也不理,就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地上。

“我们很是担心,直到后面,老爷派来的人来询问小晨情况,小晨又像是忽然恢复了一样,说自己没事,还出来吃了一顿饭,我们都以为是大小姐的安慰起了作用,还开心的不得了,后来她说自己乏了,要去睡,我们便让她去睡了。

“今早我去叫她起床,谁知道半天也不应,小晨是习惯早起的,不可能会赖床,我赶紧叫人帮忙撞开了房门,就看到小晨,小晨她悬在空中,双脚未着地,脖子上一道白绫挂在了梁上——竟是自尽了!”

说道这里,小晨的姐姐似乎是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脸都大声哭了起来,那声音如泣如诉,直教人不敢多听。

他们旁人都如此,更遑论罪魁祸首楚春月了。

她听完小晨姐姐的描述,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愣了半响又猛地起身:“小晨自尽了?!怎么可能?!她昨天还默认了的……”

“默认?!”楚秋月这次敏感的抓住了这个词,“什么叫默认,春月你说清楚!”

楚春月愣愣的看着她,道:“就是,就是我说了之后,她就看着地板,然后我说什么,她都点头……这不是默认,这是什么嘛!”

“这哪里是默认,分明是心灰意冷,不愿再争辩!”楚秋月简直想给楚春月一个巴掌,怎么有人蠢成这样?!

小晨的姐姐忍不住大喊道,“大小姐!你可知,我们看到小晨写了几个字,她识字不多,还是以前在这里,跟着他人学的几个。大小姐,你可知,她写的是什么?”

“什,什么……”楚春月舔了舔嘴唇,问。

“她写,大小姐定要宣扬此事,逼死我!”小晨的姐姐尖声喊道。

楚春月一个哆嗦,重新跌坐回椅子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春月,你醒来之后,就一直是这样,自认聪明,别人怎么说你也不听,就是认为自己是对的,以为别人都是迂腐,你自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现在逼死了人,你可知错?!”江倩倩难得如此严厉,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一家之母的味道立刻显现。

原本楚春月最不怕她,但现在见了这样的反差,也怕的不得了,只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娘,我错了,我不想的……我,我太自以为是了,我错了!”

她真的万万没有料到,她以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她以为可以感化别人的东西,到最后,竟成了夺命杀人武器!

使劲打

楚春月哭哭啼啼的,但江倩倩却并不心软:“好,你说你知错了,这很好。可是人命关天,虽然小晨不是你杀的,却是因为你而死的。”

江倩倩看了看楚连平,楚连平似乎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得到楚连平的肯定答复,江倩倩看向小晨的姐姐,竟然行了一个礼。

小晨姐姐虽然恨楚春月害死小晨,但对江倩倩她们还是很感激且敬畏的,这样吓了一跳,尤带泪痕道:“夫人,您这是……”

“令妹是因小女糊涂而死,丧事事宜我们楚家自会包办,而且还会大肆而办,以后也将会每个月把原本就属于小晨的工钱给你们。至于阿虎的处置问题,也随你们,若你们想还小晨一个公道,那就把阿虎押送官府,这已经不是轻薄的问题了,小晨已死,阿虎绝不会随随便便就可以处得来。如果你们不想影响小晨的名声,那就私下打他一顿,让他赔些钱,我们再赶他走便是。”

“人都死了,还要什劳子名声?不过是身后名罢了。”小晨的姐姐摇了摇头,“就把他送官了,这等畜生,若能死了去就好。”

“至于小女……”江倩倩看了看楚春月,楚春月往椅子里缩了缩,不敢直视她们,“至于小女,她有千般不是,无论如何也是要罚的。”

说罢,就吩咐江宁去取戒尺来。

看这架势,是要狠狠教训楚春月一顿了。

戒尺,一般是教书先生打不听话的男孩居多,男孩子,皮糙肉厚的,加上教书先生也会控制力道,所以道没什么。

可女孩子则不同,她们一般都弱一些,皮也嫩,加上这次楚春月犯的事这么大,可不会有人手下留情!

小晨的姐姐愣了愣,她刚刚听江倩倩说了那么多,还以为是想帮楚春月赎罪,好让楚春月不受处罚,所以一听到江倩倩说要取戒尺时,也很是惊讶。

她那里知道,楚春月犯事已经太多,拿戒尺打,还是便宜了她。

江宁动作很利索,一下子就拿了一个大大的戒尺上来,戒尺构造特殊,打人极痛,却不会伤到厉害之处。

见了那个戒尺,楚春月脸都歪了,面色发白:“娘!我,我膝盖还痛着呢,我昨晚上跪了一个晚上的祠堂,昨晚的晚饭也没吃,今早的朝食也没吃,我现在又饿,腿上又痛,娘,我晓得错了!”

江倩倩摇了摇头:“我不打你。”

楚春月一愣,随即喜笑颜看:“多谢娘!”

江倩倩神色不变:“我没什么力气,打你有什么用?江宁,你来。”

说罢把戒尺又给了江宁。

江宁以前也算是粗使丫鬟,力气倒是比江倩倩大了很多,见江倩倩神色,江宁心领神会,知道不需要手下留情,于是上前两步,对楚春月道:“大小姐,请把手伸出来吧。”

楚春月看了看那戒尺,又看看皮糙肉厚的江宁,吓了个半死:“我不要!你这奴才,滚远些!”

呵,是谁前几日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人人平等的?

楚秋月重新坐回椅子上,冷眼看着楚春月。

楚连平这时终于开口道:“春月,跪祠堂是昨日惩罚你,用戒尺打你的手,则是今日一条人命,二者不可混淆。你倒是好好想想,你受一顿打,就算再疼,又怎比得上人家,以后连疼都感受不到了呢?”

老爷一开口,便知有没有。

楚春月以前或在二十一世纪,哪里真的和死人有过联系,最多是看看报纸上面有什么事故。而且就算有,那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不是她害死的。

这次小晨,却是因为她和阿虎而死。

的确,比起一条人命,被戒尺打手心而已,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楚春月颤颤巍巍的伸出左手,江宁看了看楚春月的样子,心知她一会儿定然会害怕的缩回去,于是也伸出了左手,使劲拉着楚春月的手腕,右手毫不迟疑,瞬间就打了下去。

楚春月疼的“啊”的大叫一声,眼中立刻积满泪水,如果这人真是楚春月,而不是现在这个冒牌会,倒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可惜现在,楚秋月决不会同情她。

只是江倩倩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不见了,她刚刚让江宁打,说是说自己没力气,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不忍心?

是以她偏过头,看也不敢看楚春月受罚的样子。

楚连平皱着眉头,一语不发,抿唇看着楚春月。

江宁一下接一下的打着,每一下力道都一样,决不轻,那声音在大厅中回响,也着实吓人。

小晨的姐姐没见过这阵仗,也吓一跳,愣愣的看着楚春月和江宁。

楚春月被打了五下之后,手已经通红,微微肿胀,这时候再打就更疼,可江倩倩和楚连平还是没有喊停。

楚春月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也不管什么了,先是大骂江宁,用词格外粗鲁难听,江倩倩原本打算喊停了,一听她说的话,便继续沉默。

江宁手上的力道,也悄悄地加重。

眼见骂人无效,楚春月又放软姿态,对江倩倩求饶:“娘,娘,啊!好疼啊,春月好疼啊,娘!啊!!”

她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只因每次戒尺落到了手上都会让她大喊一句。

江倩倩心中又痛又恨,还是不理她。

楚春月又求楚连平:“爹!我好痛!啊!真的好痛……呜呜……爹!”

楚连平连声叹气,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