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这晋王平日里也没有见和张仲谦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会突然和张彦瑾搭上关系呢?”周勤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是疑惑。

愤懑无比的周齐晖突然站出来道:“爹,那张彦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给我闭嘴!”周勤的思绪被打断,他怒道:“总是在这里插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天天沉迷于打马球,会白白给人当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比赛,偷偷溜走了?”

周齐晖气得眼眶都红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瑞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出去,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周勤一想到张仲谦被皇上夸赞,心中就来气。

前一段时间,他们借着张彦瑾的事情趁机打压张仲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这让他怎么能不气闷?故而越看周齐晖就越发觉得不顺眼了。

周齐晖咬咬牙,转身摔门而去。居然敢算计他,给他下套,用他作为跳板?他一定要给张彦瑾好看!

第14章

周齐晖在家中越想越气,根本坐不住,而他也早就把周勤的嘱咐当成了耳旁风,偷偷溜出了家门,打算找人想办法对付张彦瑾,以解心中怨恨。

“周兄喝酒!”王俭庭给周齐晖倒了一杯酒道:“我看啊,那张彦瑾肯定早就制造出了马蹬和马鞍想要给皇上献宝,把咱们给他做跳板!”

周齐晖越听越气,他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砰地一声把空酒杯摔在了桌子上道:“老子和他没完!”

王俭庭一听也来劲了,他喝完手中的酒道:“周兄,那张彦瑾敢算计咱们兄弟,让咱们在京城中丢了这么大的人,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你们看,那不是张彦瑾陈溯一伙人吗?”忽然有一个坐在窗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人指着窗外道。

周齐晖一听到张彦瑾和陈溯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凑到了窗口边来,看到张彦瑾一脸笑意的和陈溯说话,他扶着窗台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看到张彦瑾一行人神采奕奕后,他不禁怒道:“不能放过那小子,你们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拾那小子啊!”

“我有办法。”周齐晖身边的一个纨绔子弟愤恨地望着张彦瑾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道。

“说!”周齐晖迫不及待道。

这纨绔子弟当即略略压低声音道:“周兄,我可是听说了,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想要压下张彦瑾强抢李容娘的事情,让赵国公认了李容娘当作干女儿,准备让张彦瑾娶了李容娘,皇上也默许了这件事情,咱们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绑了李容娘好好羞辱张彦瑾一顿如何?!”

“绑了李容娘?”周齐晖还有些顾虑。

“周兄,你想啊,张彦瑾迎娶李容娘那是皇上都默认了的亲事,也就是说,李容娘是张彦瑾的妻子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们绑了李容娘,那不就相当于狠狠羞辱了张彦瑾一顿吗?”王俭庭眼睛一亮,极力说服周齐晖。

周齐晖点点头询问道:“那李容娘现在在哪里?”

“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容娘还在宁国府中,咱们只要找个理由让人把她骗出来不就完了?”

王俭庭心思十分活络:“刚好现在张彦瑾也不在宁国公府中,我看他刚刚去的方向应该是飞鹤楼,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咱们就趁着这个好时机出手,那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这周齐晖乃是瑞国公周勤的嫡子,根本就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从小就唯我独尊,此时他一心想要报复张彦瑾,哪里还会想那么多?他蹭地一下子站起身,一拍桌子道:“好,那就这么办了!”

****

被周齐晖一伙人恨惨了的张彦瑾此时完全没有料想到周齐晖想要从李容娘下手,来报复他,他着实是被王俭庭说中了,正和陈溯一行人往飞鹤楼去。

今天晌午,他从宫中回来,简单的吃了一些午膳之后,就准备好好睡一觉,却不曾想没休息多会儿,就被兴冲冲赶来的陈溯给拉了起来。

“听说你今天在皇上面前大放异彩,皇上一高兴给你封了个大官,兄弟们可都等着你给我们说说你在皇上面前英勇立功的表现呢,你倒是好,居然在这里睡下了!”陈溯颇有些不满。

“什么立功,什么封了个大官啊?”张彦瑾哭笑不得,“只是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罢了。”

张彦瑾继续说道,“要说立功那也是晋王立功,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我就在一旁跟着晋王沾了光。”

陈溯根本就不信张彦瑾的话,他晃了晃脑袋道:“那皇上怎么会亲口给你封官?”

“皇上龙心大悦,又觉得我整天无所事事,就随口给我封了个辎重营的参军录事,让我跟着将士锻炼锻炼,哪里是什么大官啊?”张彦瑾打了个呵欠道:“而且你就看我这样子,是做大官的料吗?皇上那么英明神武,会不知道我几斤几两?”

陈溯倒是十分乐观,他眼珠子转了转道:“辎重营的参军录事虽然小可那也好歹是个官啊,更何况是陛下亲口封下的,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来,我不管,今天你请客,兄弟们都等着了。”

张彦瑾伸了个懒腰道:“我说你们这几天训练都不困啊?晌午刚刚庆祝过,晚上又来?”

“晌午是为了咱们大伙儿比赛胜利庆祝,晚上是为了你庆祝,性质不一样。”陈溯一本正经地看着张彦瑾,是打定了主意不拉着他出去誓不罢休了。

张博文刚刚走进来便听到了陈溯和张彦瑾的对话,经过这一次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张博文看着张彦瑾的这帮兄弟们也顺眼了许多,不像以前只觉得他们是一群游手好闲,只会惹事的纨绔子弟了。

“二弟,大家都在外面等你呢,你还是起床一起去热闹热闹吧。”张博文说道:“更何况你受到皇上亲口册封的官职也有他们的功劳,再说了你这一次也赢了不少钱,就请大家一起去乐呵乐呵吧。”

“你看大哥都这么说了,你赶紧的!”陈溯激动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严肃古板的张家大郎对他态度如此之好。

张彦瑾拗不过张博文和陈溯,便下床换了衣服打算和陈溯一起出去。

张博文见张彦瑾要出门,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嘱咐张彦瑾道:“我刚刚让你请你的朋友们出去乐呵乐呵,可不是让你去青楼那些烟花柳巷之地的,你现在好不容易赢得了皇上的赞赏,全朝上下可都盯着你呢,你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张彦瑾知道张博文这是真心为他考虑,便点了点头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张彦瑾陈溯一行人就去了飞鹤楼。

尽管他们没有去青楼,可张彦瑾深知这些个纨绔子弟的本性,便直接包下了飞鹤楼,并且让掌柜的去清了有名的歌舞班子在飞鹤楼中表演歌舞。

一时间,飞鹤楼当中丝竹管弦之音袅袅流转,婀娜多姿的舞女们细腰轻摇,看得一群人是移不开眼,直道是天上人间。

这样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啊,张彦瑾很是感叹了一下。

随着饭菜端上桌,已经是夜幕低垂,大家也渐渐收敛了心思,准备吃饭。

“二郎,出事了!”瑞福瑞福把张彦瑾叫出去之后,神色慌张道。

张彦瑾不解地看着自己身边的瑞福道:“怎么回事?”

“二郎,李容娘现在还没有回府。”瑞福目光中透露着慌张。

张彦瑾一听,酒瞬间就醒了不少,看着瑞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给我说说。”

“二爷,你不是说李容娘想要出去不能拦着吗?今天下午李容娘要出去,他身边的侍女就没有拦着,谁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天已经全黑了,瑞福越说越慌张。

张彦瑾抓了抓头发,在原地转了一圈只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有些不对劲。

“派人去找了吗?”张彦瑾盯着瑞福道。事发突然,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容娘这是自己逃了吗?若当真是李容娘自己逃了,这对他而言也并非不是一件坏事,起码若是李容娘一去不复返,那他和李容娘之间的婚事那也就黄了。

可若是李容娘是遇到危险死于非命或者其他,那么他的麻烦事恐怕就多了去了。

“已经派人去找了。”瑞福也不敢含糊。

张彦瑾捏着下巴,眉头紧皱道:“那我大伯和大哥知道这件事情吗?”

“二郎,事发突然,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向老爷和大爷禀报,先跑来告诉你了。”瑞福忧心忡忡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此时酒已经全部都醒了,他快速做了决定:“你先回府,让绿绮他们赶紧去找,注意不要惊动大伯和大哥他们。”

瑞福也知道这是大事,应承之后转身就往宁国公府中跑去,准备偷偷安排人去寻找李容娘。

张彦瑾这边也转身回酒楼,他正想要给陈溯打个招呼,让他先招呼着兄弟们,他先回府。

可就在这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声音:“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张彦瑾猛地回过头,就看见了一个粗黑的大汉拉着李容娘正从飞鹤楼大门路过。

大汉一巴掌就往李容娘脸上抽去,嘴上骂骂咧咧道:“臭娘们,不是你说你要好好陪陪大爷的吗?你以为大爷不知道你陪了多少人吗?怎么到街道上反倒是装起贞洁烈妇来了?”

张彦瑾的眼皮子一跳,心中为那大汉捏了一把汗,再见着李容娘苍白着脸,想也不想就上前,劈手夺下李容娘。

“你没事吧。”

李容娘心魂未定,看到张彦瑾,心中放松了不少,对着他摇了摇头。

张彦瑾看到李容娘只是受惊,而并没有其他大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在客栈里面的人也听到了李容娘和粗黑大汉的声音,众人一向对这种风月之事十分感兴趣,听见之后,便都冲到了窗边或者外面围观了起来。

“这不是李容娘吗?”窃窃私语之声很快包围了张彦瑾。

“这李容娘可是要嫁给张二郎的啊,怎么被人拽着?是不是被占了便宜?”

“这李二郎可真是倒霉催的,我听说这婚事是皇上默许的,张二郎恐怕推辞也推辞不了吧?”

李容娘咬着唇瓣,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厉色,伸手缓缓摸着手中被大汉抓过的地方。

陈溯看到张彦瑾与那大汉对峙,还有站在一旁的李容娘,他连忙冲了出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身后的家仆和其他兄弟一看出事了,也跟着冲了出来。

和此处的凝重气氛相比,不远处一栋小楼上面,周齐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端起酒杯和王俭庭捧杯。

第15章

张彦瑾这边开始动手,不远处一栋小楼上面,周齐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端起酒杯和王俭庭捧杯。

王俭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哈哈大笑着道:“这下全北京城都知道他张彦瑾是一个捡破鞋的了!”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你倒好,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