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火了,他还敢回来?林兰做好了砸死他的准备。

“干嘛?”林兰转身横眉怒目凶道。

保柱不敢靠近,指着那篮子鸭蛋说:“林兰,上面那个布包里有鸡蛋,我知道你不爱吃鸭蛋,特意给你煮了鸡蛋,你路上吃。”保柱说完一刻也不敢多逗留,转身就跑,不然林兰真会拿鸭蛋砸过来。

看着保柱飞快跑走,林兰哑然失笑,余光却瞥见李秀才站在不远处,见她发现了他,他忙转头,装作看风景。

阴魂不散,林兰翻了白眼,提了鸭蛋走人。

这篮子鸭蛋可真沉啊林兰走了一里地觉得手酸的都快断掉了,实在拎不动,只好放下来,坐在路边休息,望望前方,从这到丰安县城,少说还有五里路呢再看看那篮子鸭蛋,林兰就很有一股脑儿都给扔进水沟里的冲动。林兰哀叹:这就是不自量力做好事的下场。

这边还在自我反省,却见李秀才背着手,从她眼前潇洒而过。

林兰讶然,这家伙太没有公德心了吧他有麻烦的时候,就舔着脸求人家,现在恩人有小麻烦了,他竟然视若无睹?

也许是感受到了林兰吃人的目光,李秀才停了下来,转身看她。

林兰立即高傲的扭过头,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慢悠悠的拿出布包里的鸡蛋剥开来吃。

咦?他走过来了,难道他肚子饿了,想问她讨鸡蛋吃?如果他真的问她讨,她要不要给呢?

正纠结着,一道阴影笼了下来。

林兰抬起头对上他波澜不兴的眸光,这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加上他清俊漠然的神态,儒雅沉定的气质,林兰突然生出一种高山仰止之感,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之前这家伙还是一身狼狈,转眼就摆出了一副清冷高雅的姿态,而她,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咬了一口的鸡蛋,这形象上的差距,云泥之别啊

“你…饿了?”林兰决定主动送上鸡蛋,以显示她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胸怀,用爱心挽回气场上的失利。

谁知李秀才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鸡蛋,脸就红了。

咦?他还会不好意思?林兰暗暗得意一个鸡蛋就叫他破了功,丝毫没反应过来自己递上的是她咬过一口的鸡蛋。

他突然弯下腰,手伸向装鸭蛋的篮子,林兰还以为他不客气的要自己动手拿,谁知李秀才把篮子提起来,转身就走了。

呃林兰怔忡,原来他是要帮她提篮子,原来他看似冷漠欠揍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助人为乐值得表扬的心。

看他提着篮子步伐稳健,丝毫不见吃力,且有越走越快的趋势,林兰忙收拾东西,追了上去。

第六章 恶霸

第六章 恶霸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丰安县城。

李明允把鸭蛋交还给林兰:“就帮你拎到这了。”

林兰笑呵呵:“多谢你啦”

李明允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会儿集市怕是已经散了。”

这一路林兰对李秀才的看法大有改观,一是李秀才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文弱,一篮鸭蛋少说也有二三十斤,他一路拎来都不曾换手,犹如闲庭信步;二是李秀才居然还帮她考虑到这鸭蛋卖不卖的掉,不像是表面那样冷漠。

“没事,我有办法的。”林兰抿嘴一笑,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李明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径自先进城去了。

林兰提了鸭蛋来到胡记药房。

胡记药房在丰安县那是大大有名,虽不是百年老字号,但胡记药房的胡大夫仁心仁术深受老百姓的爱戴,有钱人家请他看病,他收诊金,穷人请他看病,他只收药费,如果实在穷的连药费都出不起,他大手一挥,连药费也免了。别的大夫收徒不仅要收学费,还要签十年契约,帮他白干十年的活,而胡大夫对有心求学者,分文不收,还悉心教导,用他的话说,这世上多一个救死扶伤之人,便能少一分疾苦,此乃大善之举,何乐而不为?多么淳朴的思想,多么伟大的情操,能不叫人肃然起敬么?

当然,做好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胡记药房虽然生意红火,但贴的也多,所以,胡大夫开了这么多年药房,非但没赚到钱还亏本,要不是附近的药农感念胡大夫的善心善行,愿意把草药低价卖给胡记,胡记早就关门大吉了。

林兰也是这样想的,宁可少赚几个钱,也要把草药卖给胡记,权当是给胡大夫的学费。

“小师妹来啦”在负责维持病患看病秩序的二师兄王大海见林兰来了,笑呵呵的过来打招呼。

“二师兄,师父呢?”林兰把鸭蛋放到药柜后面,又解下竹篓。

“师父出诊去了,大师兄在里面坐堂呢”王大海接过竹篓一看:“呵,这次采了不少菖蒲啊店里正缺这个呢”

“就知道店里缺,我特意采的,咱们这一带菖蒲太少,费了我不少功夫。”林兰挽起衣袖:“我帮大师兄坐诊去。”

王大海忙道:“不急不急,小师妹先去吃饭,我让厨房给你留了饭。”

林兰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马屁道:“还是二师兄好。”

正说着,只见胡大夫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背药箱的五师兄,耷拉着脑袋,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林兰和王大海面面相觑,莫不是师父今儿个遇到疑难杂症了?

“师父…”林兰和王大海恭谦的叫了一声。

胡大夫点了点头,叹了一气往内堂去了。

王大海叫住五师兄莫子游,小声问:“师父他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莫子游把药箱一放,义愤填膺道:“都说恶人有恶报,狗屁,我看祸害活千年才是真的。”

“五师兄,捡重点的说。”林兰急切道。

莫子游对两人招招手,示意他们附耳过来,小声说:“张大户家又出人命了。”

林兰倒抽一口冷气:“又害了哪家姑娘?”

“是张家一佃农的闺女,因为欠了张大户五两银子,张大户就把人家闺女拖去抵债,那姑娘也是个烈性子,不堪受辱,今早吞金自尽了…”莫子游舌头一伸,眼睛翻白,做了个死翘翘的表情。

“我和师父赶去的时候,那姑娘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不住的流泪,哎师父有心救她,怎奈回天乏术。”

林兰听得窝火:“怎就没人管管?如此欺男霸女,作恶多端,还有没有天理了?”

王大海冷哼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见钱眼开的官老爷。”

莫子游摇头叹气,摆摆手:“我看师父他老人家得有阵子不痛快了,咱们都小心着点吧”

师父心情不好,林兰想请教问题显然不方便,吃过饭,在药房帮了会忙,林兰就告辞了,拎了鸭蛋去丰安县城的叶家。

论金钱实力,叶家远胜于张家,但叶家行事低调,偶尔也施施粥,接济下穷人,叶家家主因此博了个叶大善人的称号,听人说,叶家朝中有人,所以,张大户在丰安县谁都敢惹,唯独不敢惹叶家。

很凑巧,林兰跟叶家管食材采办的姚妈妈认识,林兰打算把这篮鸭蛋销到叶家去。

“林兰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府里的人吃鸭蛋都吃腻味了。”姚妈妈看着满满一篮子鸭蛋为难道。自打认识了林兰,叶府的餐桌上似乎就没断过鸭蛋,阖府上下对此都很有意见,她这个管食材采办的压力很大啊

“姚妈妈,您就再帮一回吧再说,鸭蛋好啊有营养性温凉,滋阴清肺,什么燥热咳嗽、咽干喉痛、腹泻痢疾吃了都好的…”林兰说起来一套一套。

姚妈妈苦着脸:“我知道鸭蛋的好处多多,可是…大家真的吃腻了。”

林兰只得厚颜道:“那您拿去做咸鸭蛋啊夏天配白粥最美味不过了,就此一次,以后再不来麻烦姚妈妈了。”

姚妈妈挨不过面子,说起来林兰还救过她家媳妇和孙子的命,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姚妈妈勉为其难道:“那好,这次就先收下。”

林兰大喜:“多谢姚妈妈,姚妈妈真是个好人。”

姚妈妈苦笑,希望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解决了鸭蛋,林兰一身轻松,准备回家。

涧西村的小路上,姚金花扭着腰身,面带笑容,心情愉悦。

她刚去了趟王媒婆家,得了个天大的喜讯,说是丰安县的张大户有意纳个年轻貌美身体康健的姑娘做第十八房小妾,聘礼丰厚。张大户今年五十有三,家中妻妾成群,可惜人丁单薄,年过半百膝下无子,只有三个丫头,张大户放出话来,哪一房妾室若能给他生个儿子,奖励良田三百亩,黄金八百两。姚金花一想,年轻貌美身体康健,林兰不正合适吗?要是林兰嫁过去,有幸生个儿子出来,那张家偌大的家业可就全归了林兰母子,她这个做嫂子的也能沾光。她已经让王媒婆去张大户家回话,王媒婆拍胸脯打了包票,说这事肯定能成,让她静候佳音。

姚金花越想越美,仿佛看到了一堆金子在她眼前闪啊闪…一不留神踩到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差点滑倒。

姚金花低头一看,原来是堆牛粪,气的直跳脚,骂骂咧咧:“倒霉催的,谁家的牛这么不长眼,到处拉屎,等老娘以后有了银子,也去住大宅院,再不住这种破地方…”

第七章 反常

第七章 反常

林兰回到涧西村已是天黑,先去保柱家把卖鸭蛋的钱交给金大婶,金大婶奇怪道:“保柱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林兰错愕:“保柱哥还没回来吗?”

金大婶紧张道:“没有啊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回来呢”

林兰默默腹诽:这个金保柱死哪去了?不是叫他回家帮金大婶干活的吗?真不让人省心。

为了让金大婶宽心,林兰故意道:“哦我们买完鸭蛋后就分开了,保柱哥说他还要办点事,我还以为他脚程快,会比我先到呢”

金大婶这才放下心来,要留林兰吃饭,林兰推说家里还等着她回去吃,拒绝了金大婶的好意。林兰别过金大婶,出门就瞥见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迅速躲到了桑树后面。

林兰低声喝道:“出来。”

黑影慢吞吞的挪了出来,正是金保柱。

“你上哪儿去了?”

“我…我没上哪啊”保柱支支吾吾的。

林兰才不相信:“没上哪儿?大婶说你这一天都没在家。”

“我…我…”保柱我不出来了。

林兰眼睛一眯:“你跟着我回来的?”她前脚刚到,保柱后脚就回,没这么凑巧的事。

“没,没有,我…我…”保柱低着头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期期艾艾的说:“七里亭那边最近住了些乞丐,我怕你一个人回来晚了不安全…”

林兰心情复杂,缓和了口气道:“所以,你一直跟着我?”

保柱忙解释道:“我只是在七里亭那里等,并没有跟你进城,真的。”

对保柱的这份用心,林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叹了口气:“快回家吧别让你母亲担心。”

保柱乖乖的哦了一声,回家去了。

林兰回到家,见大哥林风正拿着抹布在灶台前收拾。对此,林兰已经见惯不怪了,反正只要她不在家,家务活就全落在哥头上,那个懒婆娘是省一分力气也好。

“哥,放着我来吧”林兰放下竹篓,要去帮忙。

“妹子,回来啦赶紧的,锅里有鸡汤。”林风笑呵呵的掀开锅盖,一阵浓香扑鼻。

林兰早已饥肠辘辘,闻到鸡汤的香味,不禁食指大动,喜道:“哥,你打到野鸡啦?”

林风剑眉挑起,颇有几分得意:“今天收获不小,打了两只雁,一只野鸡,还有一头野猪,雁是替老灰头打的,野猪村长买走了,刚好他家老丈人做寿,野鸡就炖了咱们自己吃。”

林兰在鸡汤里意外的发现一只鸡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姚金花嘴边还能省下肉来?还是一只香喷喷的野鸡腿。

“妹子,趁热快吃。”林风催促着,目光殷切,那种呵护与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哥…这鸡腿不会是你藏起来的吧?”林兰不太敢下嘴,万一明天姚金花问她要鸡腿,她可吐不出来了。

林风忙正色道:“怎么会呢?这可是你嫂子特意吩咐我给你留的。”这么说的时候,林风心里前所未有的欣慰,金花终于知道心疼他的妹子了。

林兰错愕,更不敢吃了,姚金花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人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姚金花该不是在鸡腿上留了口水吧?这种事情姚金花不是没有做过,幸亏被她发现了才没着姚金花的道,要不,她非得恶心死不可。

“吃吧吃吧,快吃,妹子辛苦一天了,吃个鸡腿补一补。”林风憨笑着继续去擦拭灶台。

林兰想到这鸡腿上有可能会有姚金花的口水,就一点胃口也没了,把筷子一放,惋惜道:“早知道家里有好吃的,就不吃金大婶的水煮蛋了,吃的好饱,肚子里装不下了。”

“你在金大婶家吃过了?”林风问道。

“是啊我帮保柱哥卖了一篮子鸭蛋,金大婶非得留我吃饭。”林兰肚子里叽里咕噜,闻着鸡汤的香味,说着违心的话,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哦…那鸡汤先留着,明天你再热起来吃。”林风如有所思的说。

林兰想了想,这鸡腿她是笃定不会吃了,倒掉又太可惜,还不如…林兰瞄了哥一眼,说:“哥,要不你吃吧热来热去的麻烦。”

“不用,哥吃过了,这是留给妹子的。”林风推却道。说起来他这个做哥的实在很惭愧,没本事让家里人过的好一点,尤其是对妹子,他成了家,非但不能更好的照顾妹子,倒反过来,都是妹子在照顾他。

“哥,你吃,你吃嘛你每天上山打猎才辛苦呢就该多吃点。”林兰撒着娇,去拉了哥坐下,把鸡汤放到哥面前,逼着哥吃掉鸡腿。

林风拗不过妹子,只好把鸡腿吃了。

看哥吃的香,林兰觉得更饿了,哎…包里还有干粮,待会儿回屋就点凉茶将究一下吧

“妹子,你觉得保柱这人怎么样?”林风突然问道。

林兰怔了怔,敏锐的察觉到哥的问话别有深意,她得斟酌一下才能回答,要不然,让哥误会了什么,麻烦就大了。

“嗯…保柱哥人很好啊不过哥你可别想歪了,我只把保柱哥当哥哥一样看待的。”林兰直言不讳,免得哥瞎猜。

林风笑笑,明白妹子的意思,妹子没看上保柱。

姚金花的转变从一只鸡腿开始,更让人意外的还在后头。

第二天,林兰照样起了个大早,起火做饭,早饭刚做得,姚金花破天荒的跟哥一起起床了。

看林兰又要去洗衣服,姚金花又破天荒的说:“林兰啊真是辛苦你了,这些本来都是嫂子应该做的事。”

林兰眨眨眼,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要不就是昨天她不在家的时候,姚金花的脑子被门夹了。

再看哥洋溢着无比幸福的傻笑,林兰又怀疑,难道是哥昨天打到的那头野猪把姚金花乐傻了?

只听姚金花跟哥说:“你今天进城去给妹子扯块漂亮的花布回来,我给妹子做身新衣,妹子这身衣裳都还是去年的,妹子个子窜的快,都短了…”

林兰这人爱憎分明,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还你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的原则。因为哥的缘故,她对姚金花已经够忍让了,一直只限于斗智斗勇斗嘴皮的程度,突然的,姚金花一百八十度华丽大转身,让林兰很不适应。

“哎好嘞,还要买什么,你说,我记下。”林风愉快的应着,声音比平时都响亮。

看他们俩一副妻贤夫敬的模样,林兰心中却是警铃大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姚金花肯定在耍花样,就不知她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林兰突然想起王媒婆,王媒婆不会无缘无故来家里,定是姚金花叫她来的。

第八章 陌生人

第八章 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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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这层,林兰安下心来,笑眯眯的走到姚金花身边:“嫂子,你突然对我这么关心,我有点不习惯嗳”

姚金花一脸真诚:“怎么说是突然呢?嫂子一直以来都很关心你的。”

是啊是很关心,关心怎么给她卖个好价钱,林兰故作兴奋:“嫂子,您真给我做新衣裳?”

“当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这笔账姚金花已经算了一晚上了,给林兰做身新衣裳少说也得花二三百文银子,还不算上她的工钱,好在林风昨日打了一头野猪,卖了五两银子,要不然,她还真舍不得。不过,要是一身新衣裳就能跟林兰搞好关系还是值得的,只要林兰愿意给张大户做妾,别说二三百文,将来二三百两银子也是拿的回来的,所以,姚金花回答的非常爽快。

“那…我想问问,做衣裳的银钱是不是我哥卖掉野猪赚的银钱?”林兰笑的无害。

林风接过话去:“是啊昨天的野猪卖了五两银子呢妹子,你还想要点啥,你说,哥给你买。”

姚金花桌子底下踹了林风一脚,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林风冷不丁的挨了踹,哎呦一声叫了起来。

“哥,你怎么啦?”林兰明知故问,心里恼火,老实的哥又吃暗亏了。

林风见金花板起了脸,显得很不高兴,可他不明白金花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不是金花自己说的?这几年亏待了妹子,要好好补偿妹子,又说妹子大了,穿戴也要像样一点…林风呐呐道:“好像鞋子里有什么东西各到脚板了。”

林兰懒得再看姚金花那张虚伪的脸,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哦用的是哥赚的银子我就放心了。”

她这是丑话说前头,到时候你姚金花别蹦出来说聘金都收了给你做新衣裳了就好,说了她也不会承认的。

林兰端了脸盆出去,没出院子就听见屋子里哥又嚎了一声,怕是被姚金花拧了耳朵。林兰加快脚步,耳不闻为净。

今天日头好,村里的大婶姑娘们都到溪边洗衣裳,大家伙说说笑笑,唠家常,侃八卦,干活也很带劲,林兰特别喜欢这种氛围,热闹、亲切、淳朴,不像在现代,两对门住了好几年都不认识。

“栓子她娘,你家栓子要定亲了?”一位大婶问道。

栓子她娘笑的合不拢嘴:“是啊说了邻村赵家的姑娘,明天去下聘。”

“哎呀那赵家姑娘可是有名的心灵手巧,你家栓子可真有福气。”另一位大婶羡慕道。

“要说心灵手巧,这十里八村的,有谁能比得上咱村的林兰。”保柱她娘金大婶也蹲在溪边洗衣裳,听见人夸赵家姑娘,她有些不服气。

那位夸赵家姑娘的大婶笑道:“谁不知道金大婶眼里就只有林兰,林兰可是咱们涧西村的一枝花。”

“金大婶,您可得赶紧的,别让人抢先了去。”有人起哄道。

“我倒是想,也得人家愿意才行。”金大婶大声笑道,对林兰的喜爱之情毫不掩饰。

金大婶这么一说,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林兰,有人高声问道:“林兰,你愿不愿意啊?”

林兰那叫一个尴尬,只得埋头装聋作哑,棒槌敲的啪啪响,这些八婆,不拿她说事会死啊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蹲着的二妞很不识趣的拿棒槌捅捅林兰的手肘,笑的十分邪恶,揶揄道:“嗳林兰,你未来婆婆在问你愿不愿意呢”

林兰捡起溪边的一块石头朝她身边扔去,咚的一声,溅了二妞一脸水花。

“没羞没臊的,你的未来婆婆,未来相公,未来儿子都在召唤你了,赶紧去你的。”林兰没好气道。

二妞也很彪悍,脸不红心不跳的摸了脸上的水说:“我的相公还不知在哪个娘胎里呢”

林兰恍然大悟的看着她:“哦?原来二妞喜欢小丈夫啊”

一旁的姑娘们听了,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弄得那边的大婶们都好奇的朝这边张望。

二妞彻底无语,林兰比她更生猛。

“行行,我说不过你,我洗衣服…”

林兰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这种玩笑说多了,就会成为定势思维,大家想不把她和保柱联系在一起都难了,林兰不喜欢这种玩笑。

“嗳林兰,你看那边…”同村的喜善指着河对岸说。

林兰抬眼望去,只见进村的小路上走来两个人,两个陌生人。

喜善说:“这两人昨天就来过了,打听李秀才呢一口的外地腔,听得我费力,今天又来了。”

林兰心中一凛,找李秀才的,说的还是外地口音…

“昨天他们也向我哥打听了,我哥说看见那两人身上还带着刀,不知道他们找李秀才做什么,我哥没敢告诉他们李秀才住在后山。”二妞也说。

李秀才在涧西村颇有人缘,上至八十岁老太,下至稚龄女童,都很喜欢他,没办法,谁叫人家长的俊呢?又有文化。

林兰惊诧,还带刀?不会是要对李秀才不利吧?李秀才昨日进城,这会儿不知道回来没有。

哎呀不好,那两人叫住了放牛的水娃子,水娃子还是个小屁孩,没准就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