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允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何事?”

灵韵因为害怕,紧张的模样不用装,颤声道:“表…表少爷,表少奶奶突然肚子痛了,站都站不起来了…”

李明允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表少奶奶在哪?”

“在后院,表少爷赶紧去看看吧表少奶奶脸色发青,满头大汗的,好吓人…”

有道是关心则乱,李明允不曾多想,急声道:“快带我去”

李明允一边疾步,一边问:“请大夫了吗?”

“表少奶奶不让请,说她自己就是大夫,可她都痛成那样了…”灵韵忐忑的回答着。

李明允不禁埋怨,林兰太任性了,大夫病了也是要看大夫的。

李明允跟着灵韵进了二门,一路走去都没见到人,奇怪,人都到哪儿去了?可他担心着林兰,这丝疑问在脑子里一闪,就忽略了。

进了二门沿着抄手游廊往西,穿过一条巷子,前面就是后花园了。

李明允突然想起,叶馨儿的绣楼就在后花园。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脑子开始冷静下来。

林兰病了,为何不是银柳或是玉容来报信?是因为她们对叶府的地形不熟悉?为什么之前都还好好的,分手才没多久就突发疾病?早上喝的是桂嫂熬的红枣米粥,配的是素包子,不存在吃坏肚子的情况,而且林兰的月事也不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一路上都见不到人,虽说叶府的规矩不是那般死板,但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各门都有婆子丫鬟当值,就算今日再忙碌,人手不够,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见…难道是刻意安排?

李明允瞅着前面带路的灵韵,她始终低着头,回想她适才说话的神情,紧张中似乎有些…心虚?

“灵韵,表少奶奶到底在哪里?”李明允停下脚步,清朗的语声,透着犀利的质问。

灵韵不禁打了个寒颤,竟是怔在原地。

“你应该知道,说谎的后果。”李明允看她那颤抖的双肩,心中已然明了,这恐怕是叶馨儿下的圈套,好在他及时醒悟,要不然…

林兰在花厅里帮着招呼客人,大都是商贾之家的夫人小姐,叶家来京城三年,已然在京城商业圈里站稳了脚跟,大有后来居上的势头,也是,用钱开路,所向披靡啊

一婆子进来报:“夫人,酒席都准备好了,严家送来了二十坛上好的杏花春,老爷说待会儿外边的酒席改上杏花春。”

王氏笑道:“就随老爷们的意吧女眷们这边还是上梨花白和青梅酒,你去准备准备,待会儿人到齐了就开宴。”

那婆子笑呵呵的应声而去。

林兰唤来银柳,小声吩咐道:“你去找冬子,让冬子转告二少爷,喝酒别太直爽了。”

银柳抿嘴笑道:“是,奴婢这就去。”

一旁的容氏忙阻拦道:“大老爷们喝酒就是要喝个痛快才有意思,难得今天高兴,表弟媳就随他去吧”

林兰莞尔:“不是我不让他喝,实在是明允他酒量不好,一喝就醉,一醉就好几天难受,这会喝酒的人,喝酒是痛快事,这不会喝酒之人,喝酒实在是件很痛苦的事。”

“嗳…酒量也是靠练的,你表哥他原本也不会喝,自打来京后,少不得出去应酬,渐渐的也学会了。”容氏笑道:“表弟以后做了大官,想来应酬也是少不了的,反正这是在家中,喝醉了也不打紧。”

林兰讪讪笑道:“家中还有老太太呢老太太最不喜欢醉酒失态的,连我公爹喝多了都要挨骂。”

容氏鄙夷道:“你家那位老太太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银柳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该不该去通传,小声征询道:“二少奶奶,那…还要不要去说一声?”

容氏马上就说:“不用去了不用去了,别扫了爷们的兴致。”

林兰纳闷,就这点屁大的事,要她容氏这么着急作甚?

“那就随他去吧想来二少爷自己有分寸的。”林兰笑微微的说。

容氏神情放松下来,笑道:“就是就是,再说,还有你表哥在呢谁敢灌表弟酒,他一准挡着。”

那边王氏叫容氏过去,容氏道声失陪,便过去了。

林兰招招手,示意银柳附耳过来:“你去告诉冬子,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二少爷。”

银柳愕然,这不是早就吩咐了的?

林兰知她疑狐什么,道:“小心能驶万年船,你再去强调一下。”

适才看叶馨儿那模样,分明还是贼心不死,不得不防啊

银柳忙点头,转身出了花厅。

林兰下意识的往容氏那边看,只见容氏出神的盯着银柳离去的背影,面上露出一丝不安。

林兰心里咯噔一下,许是在李家呆久了,神经特别敏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叶馨儿翘首张望,等的心急如焚,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君入瓮,只要木已成舟,表哥没道理不娶她,就算平妻也是好的,至于林兰,她再慢慢想办法解决掉。

“这个笨丫头,叫个人也大半天的叫不来。”叶馨儿银牙暗咬,低声骂道。

终于等到灵韵,灵韵一脸惶恐:“小姐,表少爷走到半路又回去了,说表少奶奶自己就是大夫,没什么要紧的。”

叶馨儿死死等着灵韵,蓦然随手抓了一件东西就朝灵韵砸过去:“没用的东西,去死…”

灵韵正低着头惴惴不安,根本没留意,这一下被砸了个正,额头上一痛,紧接着是细瓷落地碎裂的声音。灵韵惊愕的抬头,额上一股热流淌了下来,迷住了眼,一片红光。灵韵晃了晃,软软的倒了下去。

叶馨儿盛怒之下,情绪失控,现在见灵韵满头鲜血的倒在地上,怒意渐渐的被恐慌所替代,她惊慌无措的看着地上的灵韵,一颗心一直往下沉,如堕无底深渊…

“灵韵…”灵音一上楼,就看见妹妹灵韵倒在血泊中,地上一只碎裂了的白瓷盒子。灵音大惊失色,抢步上前抱住了灵韵,拼命唤她:“灵韵,灵韵…你醒醒啊…”

刚才灵韵来找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以后若是她不在府里了,不要想她,最好能犯点小错,离开小姐,就算被罚去外院做三等丫鬟也好…她越想越不对劲,今儿个小姐又下令,不让她们进绣楼,她实在放心不下,偷偷跑了来,只听得楼上先是“哐”的一声,然后又是“咚”的一声,听的她心惊肉跳,悄悄的上了楼,就看到如此凄惨的一幕。

“小姐,灵韵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下如此重手?”灵音悲愤的哭道。她和灵韵打小就伺候小姐,小姐表面上温顺乖巧,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事实并非如此。

叶馨儿心烦意乱,心虚不已,支吾着:“她…她不会办事,我也不是真要砸她,是她自己没躲开…”

“灵韵,你醒醒啊”灵音摇晃着灵韵声声呼唤,可灵韵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你别喊…”叶馨儿急了,去捂灵音的嘴,恐吓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是知道的,若让老爷知道这事,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赶紧把眼泪擦了,悄悄的去请个大夫。”

银柳去了不一会儿回来了,附在林兰耳边说:“二少爷说,他心里有数,刚才有人传二少奶奶突然病了,让二少奶奶自己注意身体,宴席过后,马上就回家。”

林兰刹那怔愕后,恢复了平静,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假传她病了,想诓了明允去哪里?不言而喻,难怪容氏不让她派银柳去传话,难怪容氏看到银柳走了会露出不安的神色,真没想到,容氏这个嫂嫂当的这般称职,居然帮小姑勾引男人。还以为只有李家人极品,没想到叶家也出了这样极品的人才。对这种糊涂透顶的傻缺,决不能纵容,必须给予深刻的教训,没得让她败坏了叶家的声誉。

“你再去一趟,问问清楚,二少爷是如何识破的。”林兰神情严肃道。

“是”银柳又走了。

林兰抬眼去看容氏,容氏笑容僵硬,眼神闪烁。林兰就这样笑微微的看着她,看的容氏手心冒汗,想派个丫头去绣楼瞧瞧也不敢叫人。

好在,这时候丫鬟来报,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王氏吩咐马上开席。

容氏讪讪的去招呼客人入席,林兰的目光就一直跟着她,看她能耍什么花招。

不一会儿银柳回来:“二少爷说,该提醒大舅母一声,今儿个进出的人多,别忘了看紧门户,免得让心思不明的人有机可乘。”

林兰会意,点点头:“好了你也下去吃点东西。”

丫鬟们也有专门招待的场所。

王氏和同桌的夫人们聊的开心,瞥见身边的林兰怔怔的坐着,便笑道:“林兰,吃菜啊别客气,你也算这里的半个主人。”

林兰勉强一笑,拿起了筷子,轻声说道:“适才我的丫鬟进出二门,竟发现几道门都无人值守,今儿个人多,若是有那么一个心思不正的人…”

王氏顿时神情一僵,招手让身边的丫鬟附耳过来,小声吩咐道:“去查查,二门今日是谁值守,速来报我。”

坐在另一桌的容氏见婆母神色微变,顿时心慌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舅老爷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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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舅老爷的交代

宴席过半,丫鬟回来了,附在王氏耳边说了一句,王氏起身笑道:“大家慢用,请容我稍稍失陪一下,林兰,帮我招呼好客人。”

林兰温婉应声,看王氏转入后堂,肯定是丫鬟查到什么了。

“之前确实有那么小半个时辰,几道门的值守婆子丫鬟或被派去各处帮忙了。”

“谁吩咐的?”

丫鬟支吾:“是大少奶奶…”

王氏听了,不由恼怒,自打她主持中馈就不曾出现过这样的纰漏,容氏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丫鬟踟蹰着,又道:“刚刚,小姐屋里的灵音带了个大夫要进内院,奴婢拦住问了几句,灵音就给奴婢跪下了,哭求说她妹妹快不行了…奴婢疑她说谎,就跟了去绣楼…果然,灵韵额头上被砸了个血窟窿,昏迷不醒了。小姐说是灵韵自己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可奴婢在地上发现了这个…”

丫鬟摊开手,掌心里一块碎瓷片。

王氏倒抽一口冷气,自己的女儿有多任性,自己清楚,这门亲事馨儿死活不愿意,为的是什么,她也清楚,可这是老夫人的主意,谁敢违拗?坏了叶家的大事,莫说馨儿吃不了兜着走,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难辞其咎。

“灵韵现在如何?”

“已经醒过来了,灵音守着她。”

王氏沉吟道:“你去绣楼盯着点,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这事先不要让老爷知道,等酒席散后,我亲自过去问话。”

“是…”丫鬟应声退下。

王氏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面带微笑的走了出去。

宴席刚结束,李明允就过来了,两人辞别王氏,出了叶府,林兰道:“咱们都没跟舅老爷打招呼,不要紧吧?”

李明允淡淡一笑:“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林兰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甘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李明允笑容依旧,眼中却有一股冷意蔓延开来:“有些事情瞒着未必是好事。”

等客人都走了,王氏把容氏叫来,先质问她:“是你让二门轮值的婆子去厨房帮忙的?”

容氏心知不妙,硬着头皮辩解道:“媳妇是怕厨房那边忙不过来…”

王氏瞪着她,口气严厉了几分:“那西跨院轮值的丫鬟也是你指派了去倒茶水的?”

容氏越加惊惶,支吾着:“媳妇是…是看客人多…”

王氏陡然拔高声音,喝道:“你还准备了多少瞎话来敷衍我?”

容氏一张雪白的脸涨的通红,却是不敢再分辨。

“你若是真心想为我分忧,哪怕做的不好,我也不会责备你半句,不是谁生来就会当家的,可你是为了什么?你跟馨儿是多年的交情,如今成了姑嫂亲上加亲,这本是好事,可你也不能一味的依顺着她,你以为你这是在帮她?你是在害她,你也不想想,万一这事闹大了,馨儿还怎么见人?阮家那边如何交代?又给明允添了多少麻烦?这些都还是其次,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门亲事是谁保的媒,你以为这门亲事黄了,明年入贡事宜还能成?老爷和思成这三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王氏头痛不已,厉声呵斥。

容氏的脸由红转白,又转青,越想越是惭愧,看小姑子哭的伤心,她一时心软差点铸成大错。

看她面露愧色,王氏稍稍缓了口气:“今天是好在没出什么大乱子,如若不然,你是知道老爷的脾气。”

容氏颤着声,弱弱道:“媳妇知错了。”

“等明天开了春,馨儿就要出门子了,你若是真心为她好,就多劝劝她,若是再跟她串通一气出什么幺蛾子,我定严惩不饶。”王氏恨声教训道。

容氏诺诺:“媳妇不敢。”

王氏本来还想数落几句,却见老爷沉着脸走了进来。王氏一阵心慌,不晓得刚才教训容氏,有没有被老爷听见。

叶德怀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容氏,脸色愈加难看,兜头就问:“外甥媳妇怎么了?”

王氏被问的莫名其妙:“什么怎么了?没怎么啊”

叶德怀皱了皱眉:“不是说她身体不舒服吗?”

王氏笑道:“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话到一半王氏的笑容顿时僵住,忐忑的望着老爷,只怕老爷已经知道了什么。

叶德怀面色阴晴不定,适才明允的话,很含蓄,很隐晦。

“之前就有人来传话,说林兰突然不适…外甥本来要跟去看看,后来想想林兰自己就是个大夫,再说,真的不舒服,还有舅母照应着…可外甥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还是早点带林兰回去歇息的好…”

刚才又听到王氏教训媳妇,把这些事一联系起来,真相就呼之欲出了,容氏先把人都遣开,然后馨儿假传林兰不适,将明允诓骗了去,明允若是上了当,只怕馨儿会做出让他吐血的事情来。叶德怀心头涌起一股怒火,“噌”的起身,重重拂袖,大步往外走去。

王氏忙追了上去:“老爷,您这是要去哪?”

林兰和李明允回到李府就先去见李渣爹,结果被告知,渣爹陪着跪了一夜,东歪西倒的李明则去了丁府。

哎倒霉催的李渣爹,这回算是丢尽了老脸,怪谁呢?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林兰感慨着,突然想到李明允也是下梁,不由的偷瞄了他一眼,温和的冬阳洒落在他英俊的脸庞,让他看起来越发温和淡雅,人如静水。可能是李家某位先人在世的时候积了那么点德,好歹给李家留下了一根争气的正气的根苗。

两人又去老太太房里。这也是规矩,出必告,回必复。

老太太的面色比昨日稍好些,不过意兴懒懒,随便问了几句就让两人回了。

快到晚饭时间,老巫婆身边的翠枝来传话,说老太太身体不适,大家各自用餐。

林兰巴不得,好些天没有安生的吃顿饭了,忙让桂嫂做几个可口的小菜来。

正吃着,锦绣来报,说是大少奶奶回来了。

林兰听着就望了李明允一眼:“我还以为丁家怎么的也得闹上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妥协了。”

李明允斯文的喝了口汤,淡淡的说:“丁家把人带回去,无非就是要李家给个态度,只要李家答应不让碧如进门,不让碧如肚子里的孩子占了李家长孙的位置,丁家自然作罢,当真闹到和离收场,两家都没面子,最吃亏的还是大嫂。”

林兰默默的想,丁夫人会不会提出让李家废除那些劳什子的破规矩?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李明允摆摆手让锦绣下去。

“你说老巫婆会怎么处理碧如?”林兰问道,其实猜都猜得到,老巫婆那样狠毒的人,谁成了她的绊脚石,她绝不会手下留情,碧如倚仗的不过是肚子里的孩子,一旦李家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你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丫头还能蹦跶出什么花样来?碧如惨了。

李明允微微蹙眉:“这不是我们要担心的事。”

碧如可怜吗?若不是她存了非分之心,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说来说去,那个没出世的孩子才是最无辜,不过,一个不受欢迎的生命,甚至不被认可的生命,还是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好,不是他冷血,这是事实。

气氛一时间变的有些沉重。林兰想缓和下气氛,笑嘻嘻的问:“那咱们待会儿要不要去关心一下?”

李明允哂笑道:“你是真的想去关心一下还是想去看热闹?”

林兰一本正经道:“当然是出于关心,不过,如果有热闹看那就顺便看一下咯”

李明允忍住要捏她脸的冲动:“快吃饭。”

“吃完饭咱们就过去?”林兰的大眼亮闪闪,希冀的看着他。

李明允哼哼:“今天还没练字呢你给我磨墨。”

林兰顿时泄气:“你不是说我在边上你就写不好的吗?我看我还是不要影响你的好。”

“这说明我的定力还不够,需要磨练,什么时候我能对你视若无睹了,我的书法肯定能更进一步。”李明允漫不经心道。

林兰大眼一瞪:“你敢?”

第二天一早,李明允去翰林院,林兰去请安,老巫婆正亲昵的拉着丁若妍的手在说话。

“这次是叫你受委屈了,明则已经被他爹狠狠教训过了,连老太太都下了狠话,他若再敢犯浑,就不认这个孙子…”

见到林兰来,老巫婆住了嘴,神色略有不悦:“就等你一个了…”

林兰看看钟漏,心说,每天都这个时候来的呀往**都说早,今日只大嫂早来了一步,就算迟了?哎到底那个才是亲儿媳。林兰淡淡一笑,没有辩解,跟老巫婆也没什么好争论的。

无聊的请安结束,林兰刚回落霞斋,叶家那边就派人来传话,说叶馨儿和容氏都被禁足了,一直到叶馨儿出嫁。

林兰没有为叶馨儿和容氏叹息,相比她们所犯的错误,这点惩罚算是轻的了。不过林兰对大舅老爷的做法很是赞赏,按说大舅老爷没必要把处理结果告诉他们,但他却郑重其事的派人来告诉,不遮着掩着,明明白白的给他们一个交代。这种磊落的胸怀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好在终于不必担心叶馨儿这个麻烦了。

(下周争取双更)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只是可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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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只是可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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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如的事如同一块大石砸进了水潭,溅起了不大不小的浪花,很快便归于沉静。

没有人再提起,年关渐近,过年的忙碌和喜气,似乎已经将这些不快的人和事都冲远了,冲淡了,甚至遗忘。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老太太可能还在心疼那个被废掉的孙子或孙女,李明则或许还在痛惜曾经温香满怀的枕边人,丁若妍肯定还在介怀,一个叫碧如的女人差点破坏了她的幸福,而林兰其实是很感谢碧如同学的,她这一闹,直接冲垮了老太太费尽心思刚刚建立起来的规矩之门,老太太再没敢让丁若妍伺候吃饭,为了表现她是一个公正的人,对两个孙媳妇一视同仁,自然也免了林兰的苦役,日子过得松快了许多。

所以,这此刻林兰坐在这间地处城郊一处农家小院里,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倚在炕上的人。

之前林兰没有见过碧如,不知道她长什么摸样,但是能让李大少爷如此放不下的女人,应该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吧可眼前这个女人面色蜡黄,双眼无神,头发凌乱,根本谈不上姿色二字。

也是,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能好看到哪里去?

她算准了老巫婆会下黑手,却没想到老巫婆的手这么黑,不仅给碧如灌了下胎药,流掉了孩子,还半夜三更的把昏迷不醒的人拉到乱葬岗活埋,要不是她一直派人跟踪老巫婆,碧如当真就魂归九幽了。

“你很笨。”林兰如是说。

碧如眼中浮起一丝不甘,是夫人太狠。

“你本可以如愿的,可惜,你心太急切,挑错了时机,大少爷与大少奶奶成亲不到一年就纳妾,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丁家能不恼怒?李家又岂会因为一个丫头得罪了丁家?”

“可我肚子里怀的是李家的骨血…”碧如抚着已经空了的腹部,眼角滑下一滴泪。

林兰冷笑:“说的是呢不过是个刚成形的胎儿,谁会在乎啊?你若是聪明些,躲在外面先把孩子生下来,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孩子往李家二老面前一领,兴许你的心愿就能达成了。”

碧如懊悔的掩面而泣,她本以为胜券在握,有孩子做筹码,有大少爷的信誓旦旦,没曾想,等到的是一碗下胎药和一抔黄土。李家不但要她孩子的命,还要她的命。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学聪明点,太高估自己,低估敌人,很容易送命的。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养病,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我不会派人守着你,你若是不要命的去犯傻,我不会救你第二会。”林兰淡淡说道。

碧如一双泪眼,戒备的看着林兰:“二少奶奶为什么要救我?”

林兰总不能说,老巫婆的敌人就是她的盟友,她的心思是不会随便对人吐露的。

林兰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你可怜。”说罢起身出了房间。

“吴婶,这些药每天按时煎熬,让她服下。”林兰吩咐道,吴婶是锦绣的娘,她已经问大舅老爷把锦绣的爹娘讨了来,铺子里的装修事宜暂时交给锦绣的爹,而看顾碧如这种事,交给别人也是不放心的,这颗棋子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二少奶奶,当真不用再找个人看着她?吴婶瞄了房门一眼。

林兰莞尔道:“她已经死过一回,若还不开窍,这种人留着也没多大用处。”

离开农家小院,林兰坐马车回城,先去了大舅老爷送的铺子,查看装修情况和备货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