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撇了撇嘴:“热闹还不好?这个家反正乱了,干脆再乱些,况且,你也不可能跟明则明珠亲如兄妹,等刘姨娘生了孩子,咱们再跟小dd,***好好培养感情,也算全了手足情谊。”

李明允哂笑道:“我对弟弟妹妹可不感兴趣,如果你能给我添个一儿半女…”李明允说着,目光便落在了林兰依然平扁的腹部,说不定这里已经开始孕育属于他们的新生命了,这样想着,只觉得心头一热,目光也变得灼热起来。

感受到他异样的目光,林兰伸手遮住他的视线:“看什么呢?还不快吃,请安的时辰要到了。”

李明允捉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眸中柔光潋滟,低喃着:“兰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林兰窘迫的红了脸,嗫喏着:“咱们还那么多少事没做,老巫婆没赶走,属于咱们的东西没拿回来…”

这是很充分的理由,她可不想怀着身孕,或是将来孩子出生了,还要时时刻刻防备有人会害她的孩子,老巫婆这种人肯定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其二…是为她自己考虑,过了年,她也不过十七岁,古代女人生孩子为什么凶险,一个是医疗设备医疗手段落后的缘故,还有一个便是因为古代女子的生育年龄都偏早,自身都还没发育成熟就生孩子,这对身体的损害是非常大的,最好是能过了十八岁再生。所以,她一直偷偷的在喝避子汤。

李明允有些失望,可林兰说的也有道理,当初老巫婆为了阻拦他参加应试,还放毒蛇,万一老巫婆对他们的孩子下手,李明允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可是万一林兰有了呢?李明允微哂道:“那就顺其自然,如果有了,相信我这个做爹的一定可以护得你们母子周全。”

吃过了酒酿丸子,李明允先去书房找父亲,却被告知父亲一回来就被祖母叫了去,到现在都还在朝晖堂,便又赶去朝晖堂。找了个机会把刘姨娘请林兰看病的事委婉的说了说,李敬贤顿时显得着急不安起来,恨不得马上去看刘姨娘,可是母亲刚刚教训过他不可太过宠爱妾室,于是只好忍着,人在心不在的。

没多久,林兰和丁若妍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巫婆也过来了。

老太太忙让人给韩氏看座,关切道:“你身体不适,就不用过来了,好生歇息才是。”

韩氏弱弱一笑:“躺了大半日,已经好些了。”

韩氏进门后,眼珠子都没往老爷身上转半分,只当他不存在,李敬贤几次欲与韩氏目光交流,然后再说几句,可眼睛刚看过去,韩氏就有意无意的别开眼,姜妈妈暗中扯韩氏的衣袖,提醒她,韩氏照样不与理会。弄的李敬贤很是尴尬,索性也绷起了脸。

老太太眼瞅着两人互不搭理的打冷战,孙子,孙媳妇几个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便笑道:“敬贤听说你病了,急着要过去看你,是我叫住了他,叮嘱些要事。”

韩氏似笑非笑,她很清楚,在添丁这件事上,老太太绝对会偏向老爷,所以,肯本不能指望老太太会帮她,她只能是自己帮自己。只要把这件事拖到年后去,就再也不用担心刘姨娘会给她添麻烦了。

韩氏笑而不语,让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老太太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这个不识趣的,也不会凑趣的说几句好听的,自己惹出来的事,倒要她这个做娘的来收拾残局,老太太几不可闻的叹了一息,问韩氏:“祭灶的糖果,红马,猪头双鱼都准备好了吗?”

韩氏温顺道:“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老爷带明则明允举行祭灶仪式便可。”

老太太微微颔首:“如此便好,祭灶是大事,马虎不得,明日我让祝妈妈过去帮你。”

韩氏忙道:“不用不用,母亲身边离了谁也不能离了祝妈妈,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有姜妈妈看着,应该不会出岔子。”

老太太心里不悦,这祭灶大事怎么着也得由女主人亲自来安排,怎好叫个下人婆子来安排。老太太的目光瞟到了丁若妍和林兰身上,这个大孙媳妇,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下巴尖瘦,脸色苍白,风吹都要倒了,如何去管事?更何况还是祭灶这等讨吉利的大事。又看看林兰,如果不是因为秋月不喜欢林兰,林兰倒是可以好好教导教导。

李敬贤越看韩氏没病装病捏那架子的模样就来气,多大点事,他想要个孩子怎么了?礼部尚书大人年纪比他还大呢上个月还得了第六个儿子。他李敬贤算不错了,满朝文武百官中,去找找,看看还有谁像他这般清心寡欲的,她还不知足,还想用不管事来威胁他,让娘一把年纪还得操心。

“母亲,往年这祭灶都是儿子主持,只要东西都备齐了,其他事项儿子自己能料理,母亲无需担心。”李敬贤恭敬道。

老太太无奈的笑笑,摆摆手:“先开饭吧”

丁若妍扶着老巫婆先行,林兰故意落在后面,跟李明允眼神交流,李明允冲她眨眨眼,表示已经把话传到了。

吃完饭,李渣爹用热帕子擦了擦手,慢声说道:“林兰,近来刘姨娘的身子不适,你若得空过去帮她瞧瞧。”

咣当一声,大家循声往向了韩氏。一只青瓷碗掉地上碎了。韩氏似乎自己都被吓了一条,怔愣着。

一旁的姜妈妈连忙告罪:“都是老奴不好,老奴一时手滑没接住。”

韩秋月掩了嘴干咳起来,神色变得慌张。

祝妈妈笑呵呵的说:“无妨无妨,岁岁平安嘛”又唤道:“佩环,还不快来清扫一下。”

丫鬟马上过来用帕子把碎瓷片一一捡起,拿出去扔了。

林兰暗笑,她就坐在老巫婆对面,刚才她看的分明,老巫婆根本没给姜妈妈递碗,只听到渣爹的话,碗就掉了,反应还真够大。

“哦那媳妇待会儿过去瞧 瞧。”李渣爹发话了,她当即顺杆子下,应声道。

老太太阴沉着脸,先瞪了自己儿子,又瞪林兰,林兰很无辜的低下头。

“林兰,你婆母还咳着呢待会儿你先去给你婆母瞧瞧。”老太太威严道,明着跟儿子唱起了对台戏。

李敬贤十分无语,母亲就知道一味的帮韩氏。难道刚才没看见韩氏吃了好些芙蓉虾球么?病人能有这样的好胃口吗?刘姨娘那才是真病了,要不然也不会求到林兰头上去,可怜的,身体不舒服都不敢自作主张的请大夫。

林兰看看李渣爹看看老太太再看看明允,老太太这是存心在为难她啊明允耸了耸肩,无奈道:“要不,让林兰先给母亲看病,再去给刘姨娘瞧瞧。”

韩秋月又咳了两声,弱弱道:“我没事的,让林兰去给刘姨娘瞧吧”

“不行,自己的婆母病了,哪有先给外人瞧的道理?”老太太坚持道。她如此努力在做和事佬,敬贤非但没把她的训话记在心上,还变本加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关心刘姨娘,对韩氏的病不闻不问,这叫韩氏情何以堪?

李敬贤抬了抬眉毛,淡淡的说:“也好我命人去给刘姨娘请个大夫吧这样就没什么好争执的了。”

第一百四十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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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意外

两刻钟后,李明允看着坐在炕上嘟了嘴怏怏不快的林兰安抚道:“我说你不去看反倒清静,省得两边不讨好,反正话已经给刘姨娘带到了。”

林兰嘟哝道:“可是我都答应刘姨娘了,现在又食言。”

“这又不能怪你?想那么多作甚?”李明允脱了鞋子也上炕,拿起炕几上的一本文折来翻看。

银柳递上掐丝珐琅的铜制手炉给二少奶奶,边笑道:“二少奶奶是好些天没给人看病,手痒了。”

林兰嗔她一眼:“就你知道我的心思。”

李明允哈哈一笑:“等铺子开了张,有得你忙了。”

“也没什么好忙的,杂务有老吴管着,二师兄可以坐堂,五师兄负责药材,我就负责配制保宁丸什么的,偶尔去逛逛,勉强算个甩手掌柜。”说到药铺的事,林兰的心情好转。

“二少奶奶,配制药材的事您也可以交给奴婢去做,奴婢保正做的一丝不差。”银柳来讨差事,期待的看着二少奶奶。

林兰斜睨着她,这丫头倒是开窍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林兰道:“这配制药材可不是闹着玩的,等你再学个三五年,说不定就可以把这差事交给你了。”

银柳先时一阵失望,后想想二少奶奶说的不错,她现在会的不过是一些皮毛,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便又定下心来,认真道:“奴婢一定会好好学的,将来也好为二少奶奶分忧。”

林兰莞尔一笑,打发她下去,也不去吵李明允看书,倚在大引枕上闭目沉思。适才在朝晖堂,渣爹让她去给刘姨娘看病时,老巫婆的反应似乎有些怪异,如果是吃醋,老巫婆的反应应该是愤怒吧可老巫婆却是目光闪烁,行为失措,明显是心慌心虚的模样,莫非…刘姨娘的病是老巫婆所致?林兰骤然睁开眼,坐了起来。

在看书的李明允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林兰下炕趿了鞋子:“我得去一趟刘姨娘那。”

李明允忙拉住她:“父亲已经请大夫了,你去做什么?”

“我怀疑刘姨娘的病跟老巫婆有关,我得去瞧瞧。”

“那就更不用你去了,你想,若真是老巫婆搞的鬼,父亲从别的大夫哪得到证实,远比从你这得到证实更为可信,而且老巫婆也埋怨不到你头上,咱们只作壁上观,让他们两自己斗去。”李明允将她拽回了炕上,拉过被子将她一裹,一手抱住:“你就安心在这里陪我看文折,待会儿我再抱你去睡觉。”

林兰撅了撅嘴,伏在他怀里,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神秘的面纱才掀开一角,李明允却不让她继续下去,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倘若老巫婆真的对刘姨娘动了什么手脚,还是莫要由她的手揭露的好。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猜测?有什么证据?”李明允问道。

“你都不让我去看,我怎么会有证据?据剪秋所言,刘姨娘上个月就觉得肚子隐隐有坠痛,这几天疼痛加剧,加上父亲有意让她给李家添丁,所以她才重视起来,如果不是老巫婆的反应不对,我也不会有这样的猜测,当时,她很慌张,还有点心虚,一看就是心里有鬼。不过,这都是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只能等等看了。”林兰遗憾的说道,如果这是真的那该多好,动了渣爹的心肝宝贝,渣爹岂能善罢甘休?

李明允的手臂不由的紧了紧,如果是真的,对于他的复仇计划自然是好事,淡淡道:“我会留意的。”

男人的怀抱很暖,衣上有淡若芳草的香味,听着他沉稳有力的脉搏,林兰不觉昏昏欲睡。

李明允低头看着怀中人雪白的小脸在灯光下似有一层透明的细绒,越发显得柔嫩可爱,李明允低下头,在林兰光洁的额上轻轻一吻。

“二少爷,二少奶奶…”玉容在外禀道。

李明允实在不想扰了林兰的清梦,只听得玉容又唤了一声,李明允暗叹一气,问:“何事?”

“老爷让二少奶奶赶紧去趟西跨院。”玉容回道。

李明允眉头一拧,西跨院?那不是刘姨娘的住所吗?

林兰听到声响,迷迷糊糊醒来,听到玉容的话,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李明允感觉到怀中人动了动,低头温和道:“吵醒你了?”

林兰揉揉惺忪睡眼,迷蒙着:“父亲叫我去哪?”

“可能刘姨娘那边真的出事了,父亲让你过去瞧瞧。”

“啊?”林兰猛地清醒过来,急急忙忙下床。

李明允让玉容进来,给林兰打水洗脸。

林兰整理完毕,见李明允拿了她的斗篷走过来,他自己也是全副武装,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你还要看文折,就别去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雪天路滑,还是陪你走一趟,省得我提心吊胆。”李明允和声说道,又去嘱咐玉容:“叫如意把那盏琉璃风灯点上。”

两人冒着风雪往西跨院去,过了穿堂,再走一条小巷子就到西跨院,只见迎面来了一盏灯笼,听得一位仆人小声提醒道:“华大夫,您留神脚下…”

华大夫?林兰不由抬头,前面那人,披了件青色的羽缎斗篷,身姿挺拔,甚至比明允还要高一点点,渐渐的近了…林兰一对上那双幽黑温柔的眸子,顿时一怔,居然是华少,华文柏。

李明允的手明显感觉到林兰身体一僵,他也静静的望着面前之人。

林兰莫名心虚,好像自己戴了面具干坏事,却叫人突然揭了面具去,那种惊惶无措,她赶紧低下头,希望他没认出她才好。

华文柏还当真没注意到林兰,只觉得这对夫妻,女的俏丽温柔,男的俊美无筹,实属神仙眷侣,而且这女子还有些眼熟,当然,他是不好盯着人家女眷看,极不礼貌。可这时候身边的仆人却对这对夫妻行礼:“小的见过二少爷二少奶奶…”

李家二少奶奶?华文柏顿时心头一跳,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那女子。

(今天在火车上,没法写了,先更两千,明天补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中毒

收费章节(20点)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中毒

见那温润如墨玉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林兰知他已经认出是她,更是心虚,窘然扯了扯唇角,笑的僵硬,端的是尴尬万分。

好在他的目光只在她脸上一转便移开了,拱手一礼,李明允抽回手还了一礼。

两下默默无声,华文柏微微侧身,示意他们先走,李明允微微颔首,虚扶着林兰与他错身而过。

走出十来步,方听得身后仆人轻道:“华大夫,这边走。”

华文柏收回目光,转身踏着积雪往前走,他对这位李家二少奶奶慕名已久,当日与林风一席谈话,只觉林风学识丰富,反应灵敏,想着李家二少奶奶身边的人尚且如此厉害,那李家二少奶奶的医术肯定更甚一筹,竟没想到林风就是李家二少奶奶。惊讶过后,回想刚才二少奶奶那尴尬的神情,心里竟是有些后悔,若是适才不去看那一眼,也许以后还会有促膝长谈的机会,如今,两厢明白,怕是再难得见了。

林兰用余光去瞧明允,他亦正望着她,只那幽暗眸光是虚的,带着一种淡漠的疏离,林兰不由的心中一紧,忽的想起,那日与华文柏坐谈一下午的事竟忘了与他说,而他关心她的事,必定会去问文山…

“没想到父亲请了名医来给刘姨娘看病,可见父亲对刘姨娘的宠爱之情。”林兰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你认得他?”他淡淡的问,揽在林兰腰间的手却是收了回去,握拳负在了身后。

“认得啊你还记得不?有一次你陪我去做铃医,然后差点撞见你的定投上司,你就死活不肯陪我了,自己坐在茶楼喝茶,我一个人去行医的时候见到他也在行医,算是有过一面之缘,那日约了供货商商谈,他也来了,因我那日是男子装扮,他还认得我,以为我是替李家办事的,就约我喝茶,我听说他就是德仁堂的少东家就起了心思想打探下他家的阿胶,然后就去茶楼坐了坐,今日怕是被他认出来了,怪不好意思的。”林兰把两人相识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希望李明允不要误会什么才好。

他默然良久,寂静的巷子里,只有棉靴踏着积雪的声音,咯吱咯吱…越发显得巷子幽深,雪夜冷寂。

林兰久久听不到他说话,心中不安,又是担心又有些生气,她都解释的很清楚了,难道他还不信?他和白蕙的事,他从未跟她解释过,每回都只说她要怎样就怎样,听起来好像他跟白蕙根本没什么,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这笔账她还没跟他算呢

忽然,他顿住脚步,扭头看她,神色复杂难辨,说:“以后不要再扮男装了。”

虽然他知道林兰和这华文柏没什么,但是华文柏刚刚看林兰的眼神,他很不喜欢,身为男子,他很清楚那种眼神中传达的信息是什么,有惊讶,也有遗憾,华文柏在遗憾什么?不是他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华文柏对林兰肯定有些别样的心思。

林兰怔了怔,正要回应,只见前面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林兰蓦然喝道:“是谁在那鬼鬼祟祟?”

李明允转身望去时,已经不见了人影,复又扭头看林兰:“你没看错?”

林兰上前几步,在刚才看到黑影的地方停下,指着雪地上一串脚印:“你看,这串脚印,这人进了穿堂。”

李明允看了看地上,对林兰说:“肯定是有人对刘姨娘不放心,且不管她,父亲还等着你呢”

两人心知肚明,肯定是老巫婆的人前来打听消息的。

进了西跨院,守在偏门的阿晋就迎了上来,给两人作揖行礼:“老爷在里面等着二少奶奶。”

李明允问:“刚才可见有谁来过?”

阿晋目光闪烁了一下,回道:“除了华大夫,小的没见其他人来过。”

李明允点点头,揽了林兰往里去。

未进门就听见刘姨娘嘤嘤哭泣,哭声很是压抑:“没想到,她这么狠,若再迟些,奴婢性命也没了…”

又听得李渣爹说:“你先莫急,我已让人传林兰来,再让她给你瞧瞧,若她的诊断也是如此,本老爷一定会替你做主…”

门外的剪秋见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来了,连忙通传,掀了帘子请二人入内。

“父亲…”两人给李渣爹行了礼。

李渣爹神情凝重:“林兰,你给刘姨娘看看,她到底是何故不适?”

李明允很自觉的避到了外间。

林兰知道华文柏医术精湛,他的诊断多半无误,所以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替刘姨娘诊脉。

刘姨娘一双媚眼哭的通红,面上全是斑斑泪痕,凄凄楚楚的望着林兰。

林兰请了脉,心下一沉,附在刘姨娘耳边轻轻问了一句。只见刘姨娘先是一怔,复而点了点头,神色已是一片惶然:“二少奶奶,还能治吗?”

林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起身去写方子,须臾写毕,交给李渣爹,笑说道:“刘姨娘只是有些宫寒之症,导致小腹隐痛,不碍事的,我给她开两剂药调理调理便好。”

李渣爹看着手中的方子,已是面若覆霜,目含愠色,几乎忍不住要发作,然林兰开头写的那一句…小心有耳报神,迫的他硬生生的压住火气。

刘姨娘没看那方子,听林兰说的轻巧,不信道:“可是华大夫说…”

林兰莞尔一笑打断她的话:“我对我自己的医术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当初靖伯侯夫人的病,连太医都说无可奈何了,还不是让我给治好了?”

“可是…”刘姨娘一头雾水,刚才二少奶奶还问她下身是否有细微红斑,那华大夫说了,水银中毒之症的症状就是身上有红斑,还有腹痛,恶心等症状,二少奶奶由此一问,可见她是知道了,为何又说是宫寒?

李敬贤出声道:“林兰的医术,我信得过,既是不要紧的病便好。”

林兰又去写了两张方子,一张是解水银之毒的药方,并日常饮食注意事项,一张是调理宫寒之症的药方,一起交给了李渣爹。

“父亲只需按这方子抓药,让刘姨娘调理休养几个月就没事了,不过,宫寒之症未愈之前,最好还是莫要有孕。”林兰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好在姨娘此时病发,若是侥幸有了身孕,只怕情形会更糟,孩子不是胎死腹中也会是个畸形,这招数,实在是太阴狠歹毒了些,有损阴德…只是眼下就要过年了,父亲就算再生气,也等过了这个年再做计较,再说父亲也需要证据…媳妇刚才来时看到有人从这院子出去,一闪就不见了,明允问阿晋,阿晋却说什么人也没看见。”

李敬贤脸色发白,已然是怒不可遏,该死的老虔婆,手段如此阴狠毒辣,还敢在他身边布眼线。李敬贤把解毒的药方塞进了袖袋,和声对林兰说:“为父知道了,辛苦你冒着风雪来一趟。”旋即大声唤阿晋。

阿晋应声进来,垂首听命。

李敬贤把那张假方子递给阿晋,吩咐道:“你速速去药铺把药抓来。”

阿晋忙接了药方出去。

林兰屈膝一礼:“那媳妇就先告退了。”

李敬贤叹了口气:“你先回吧在外,你知道该怎么说。”

林兰莞尔:“媳妇一切都听父亲的意思。”

李敬贤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挥手让林兰先回。

李明允见她出来了,问道:“刘姨娘的病…”

林兰轻声短促道:“回去再说。”

落霞斋的耳房里,银柳回来换玉容去当值。晚上当值,一般是银柳和如意一组,玉容和白蕙一组。

“玉容,如意跟二少奶奶出去了,估计待会儿就回来了,床铺我已经铺好,汤婆子也捂上了,热水还在炉火上温着,还有宵夜,那酒酿丸子羹热过就不好吃了,桂嫂另做了胡桃蛋花羹,还炖着呢…”

玉容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这便过去了,白蕙,咱们走吧”

之前白蕙坐在自己的褥子上绣花,听见玉容叫她,她缓缓抬头,却是冷冷的瞪着银柳,阴阳怪气道:“还是银柳再辛苦些,继续当值吧”

玉容不知先前银柳和白蕙的过节,玩笑道:“莫不是你今个儿想偷懒?”

白蕙冷笑一声:“我哪敢啊只是有些人既然这么不放心旁人伺候,那就只好她自己辛苦些了。”

边上的锦绣捅了捅白蕙,小声道:“白蕙姐,你这是怎么了?跟谁生气呢?”

白蕙不做声,低下头去继续做绣活。

银柳早就对白蕙不耐烦了,不为别的,就为她赶着趟的往二少爷身上贴,她看到就讨厌。便冷笑道:“你去不去当值,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你自去问周妈或是问二少奶奶,二少爷那你是不用去问了,问了也白问。”

白蕙脸色一白,把手中的花绷子一撂:“银柳,你今日便把话说明白,我做错什么了?竟要看你的脸色。”

银柳笑道:“白蕙姐说笑了,谁不知道你是打小伺候二少爷的,别比人都要尊贵些,说不定哪天就抬了姨娘,谁敢给你脸色看啊?”

锦绣听着两人言语之间火药味甚浓,忙劝道:“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话好好说。”

玉容是有几分明白了,白蕙的心思,这里有谁不知道,只是她和银柳是跟着二少奶奶过来的,自然心里头向着二少奶奶,会为二少奶奶着想,而其他人,到底是跟白蕙相处多年,交情匪浅,只怕是还巴不得白蕙能坐上姨娘的位置。

白蕙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恼羞道:“谁要抬姨娘了?咱们做奴婢的一心只想怎样才能伺候好主子,只是尽自己的心罢了,难道我为二少爷做身棉衣,也要被你嗤笑吗?”

银柳讥讽道:“对,白蕙姐最细心,最体贴,想的比二少奶奶还要周到,比二少奶奶还要关心二少爷。”

白蕙气红了眼:“你别胡扯瞎扯的,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的?何苦来排揎我一个?”

玉容怕两人吵起来,看不惯归看不惯,但若是因此吵架,被周妈或是二少奶奶知道了,是要吃排头的,二少奶奶一再强调,大家要和睦相处,白蕙的心思二少奶奶心里通透着呢自然会有安排,何须她们强出头跟白蕙闹。便拉了银柳道:“你少说几句,叫周妈知道了,小心受罚。”

银柳本想再挖苦讽刺几句,好叫白蕙醒醒头脑,可玉容眼色凌厉的止住了她,只好生生咽下这口气,冷哼一声,坐到了自己的床位上。

锦绣看白蕙都哭了,不免对银柳有些生气:“大家都是姐妹,平素都好好的,这又是何苦。”又递帕子给白蕙擦眼泪:“快别哭了,待会儿叫人看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你若是心情不好,今晚我替你去当值吧”

银柳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叫锦绣给勾了起来,嘲讽道:“锦绣,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抢了人家的好差事,当心人家心里恼了你。”

白蕙哭道:“我知道你们是二少奶奶跟前得意的,就了不起了,巴不得我们这些人都滚远远的,只你们两去伺候主子,好,我这便请辞去,让二少奶奶打发了我,好遂你们的心。”说着就下炕要往外去,锦绣连忙拉住她:“白蕙姐,你莫要糊涂了,咱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人,哪有请辞这回事,再说,你又没做错什么,何苦为旁人一句闲话就不管不顾,岂不是寒了主子的心?”

玉容凛了银柳一眼,叫你忍耐忍耐,你偏这么多话。不过白蕙开口闭口你们我们的,明摆着是在挑拨是非,叫人听不下去,便道:“白蕙姐,我和银柳是跟着二少奶奶过来的,可二少奶奶从未因此就偏袒着我和银柳,二少奶奶对大家都是一视同仁,你这样说,二少奶奶听见了,那可真要寒心了。”

白蕙自知失言,自己的前程命运都在二少奶奶手上捏着,在这档口上若是得罪了二少奶奶,岂非坏事。唏嘘道:“我哪敢对二少奶奶不敬,实在是银柳的话太气人了。”

外头云英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回来了。”

玉容急道:“锦绣,你先跟我过去伺候,白蕙,你赶紧用热帕子敷了眼睛再来。”

林兰和李明允回到房里,见没人来伺候,林兰便问如意:“今日玉容和白蕙当值吧?”

如意把风灯熄了,放置妥当,边回道:“是的,奴婢这便过去瞧瞧,许是她们以为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没这么快回来,忙别的事去了吧”

须臾玉容和锦绣过来,玉容去伺候二少爷更衣,锦绣伺候二少奶奶卸妆,林兰看锦绣神色不定,淡淡道:“今日怎是你过来了?白蕙呢?”

锦绣支吾道:“白蕙刚才肚子痛,奴婢先替她一阵。”

林兰默默,不以为意。

李明允换了身衣裳,洗漱后出来,玉容道:“桂嫂炖了胡桃蛋花羹,要不要奴婢去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