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允悄声问莫子游:“上回你说兰儿最厉害的事,莫不是喝酒?”

莫子游诧异道:“难道你也领教了?”

李明允眼角抽了抽,何止领教,简直糗大发了。

“到后面去看看住所,这铺面还有个小院子,做库房兼伙计的住所,后院出去是一条僻静的巷子,正好对面有间宅子闲置无人,明允便租了下来,两进三开间的院子,你们三个先住着,以后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换。”林兰带着大家往后面走。

莫子游道:“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关键是离铺子近,我们来来去去方便,我们三个大老粗,只要给间空屋子,几张木板床就能凑活了,没那么多讲究。”

李明允笑道:“你们一位是兰儿的大哥,两位是林记的坐堂大夫,岂能怠慢了?”

林兰愕然:“林记?”

李明允淡淡一笑:“这个名怎样?我昨儿个夜里想到的,简单明了,你若是不反对,回头我就让人去做匾额。”

赵仁忖了忖,抚掌道:“好啊师父姓胡就叫胡记,师妹姓林就叫林记,简单省事。”

莫子游坏笑道:“我还以为会叫木子堂呢”

林风更他争辩起来:“为什么啊,还不如叫木木堂。”

林兰听他们越说越离谱:“打住,就林记了,不用再讨论。”大家方住了嘴,饶有兴致的参观起他们的居所。林兰捅捅李明允,小声嘀咕道:“你一状元,也不替我想个有内涵一点的名字。”

李明允哂笑道:“你开的是药铺,讲究那些附庸风雅作甚?关键是容易记,以后人家一说起林记就会想到你林大夫,多好。”

林兰白他一眼:“我还林记包子呢”

“对了,我哥的事,你什么带他去见郑大哥?”林兰问道。

李明允摸摸鼻子,犹豫道:“你哥的事我想另做安排。”

前段日子见了子谕,被子谕好一顿数落…你怎么能安排你大舅子去当捕快?若是你大舅子还是以前的乡野猎户说谋一个捕快当当是没什么要紧,起码收入有保障,可如今他是你李明允的大舅子了,身份不同了,岂能只图几顿温饱?你别看郑大哥风光,人家那是名捕,一般的捕快谁瞧得起?且其后代都不得参加科举,就算你大舅子没什么出息,可你不能保证他的子女也没出息,万一他的子女很有出息,又被你胡乱谋划,搞的不能出息…

李明允被子谕绕的头昏脑胀,不过想想子谕说的很有道理,这事是他考虑不周,便去请教宁兴,宁兴说既有一身武艺,去兵营是最好的,若是有了战功,升的也快,眼看着一场战事无可避免,大家的机会来了。要是想进西山大营,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做得了主的。但问题的关键是,林兰会不会同意?大舅子自己愿不愿意?

林兰诧异道:“不是都跟郑大哥说好了吗?”

李明允讪讪道:“是说好了,要去随时都行,问题是…”

“有什么问题?”林兰不解,她是不知道捕快这份职业远没有所见的那般威风,就像现代的城管,人五人六的,要掀你的摊子就掀,要踩你的篮子就踩,其实算个鸟。

李明允便把情况跟她说明,林兰一听:“那是不行的,坚决不行,我还以为当捕快有多威风呢”

“所以,我想,如果你哥不愿去宁兴那,我就另外给他安排事务。”

林兰沉默片刻:“那还是问问哥的意思吧我也不好替他做主。”

安顿好三人,林兰先回李府,李明允陪他们去溢香居喝酒。

林兰回府便先去向老巫婆报道,类似于销假。

去了宁和堂,翠枝告知她,夫人让她回府便去朝晖堂。

老巫婆最近去朝晖堂去的特勤快,因白蕙的事,老巫婆挨了李渣爹的数落,老巫婆只有加倍努力的巴结老太太,做不成好老婆,就争取做个好媳妇。只要有老太太这方老而弥坚的盾牌护着,她方能高枕无忧。

林兰正转身要走,翠枝急声唤住她:“二少奶奶…”

林兰讶了一讶顿住脚步,只见翠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翠枝,有事吗?”

翠枝犹豫了片刻,警惕的看了看左右,小声道:“夫人请了大夫。”

“请大夫?谁身体不适吗?”林兰有点儿茫然。

翠枝低低道:“总之…二少奶奶小心应对。”说完翠枝慌忙走掉了。

林兰愣了一会儿,翠枝要她小心应对什么?翠枝为什么要帮她?翠枝是老巫婆的贴身丫鬟啊…这些问题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难以弄清其中曲折,林兰又把重点放在了请大夫一事上,是老太太生病了,她恰好不在府里,老巫婆就请了别的大夫来看病,而老太太因此不高兴了?林兰思忖着又摇头,她今日出门是禀明老太太的,老太太没理由责怪她,翠枝刻意的警告,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翠枝回屋关上门,靠在门上拍拍胸口,做了几个深呼吸,有些后怕,也不知二少奶奶能不能听明白她的警告。她冷眼旁观,算是看的明白,夫人这些年做了多少亏心事,尤其是在二少爷回府后,只是任夫人百般筹谋,二少爷总能化险为夷,反倒是夫人自己在老爷心中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地位,外人不知,还道老爷每月平分秋色,其实老爷歇在宁和堂的时候,大都睡在书房,可见老爷对夫人不是一般的冷淡与疏离,而二少爷逐渐得势,不管在外头还是在府里,她今日冒险帮一回二少奶奶,也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如意跟在后头嘟哝道:“翠枝也是,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叫人猜不透,夫人请大夫关二少奶奶您什么事?又不是给二少奶奶您看病。”

林兰忽如醍醐灌顶,灵光咋现,不由的凝重了神色:“如意,马上回落霞斋。”

如意见二少奶奶突然变了脸色,心里也是一紧,二少奶奶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加快脚步跟上二少奶奶。

林兰一进院子,云英就禀报:“夫人让二少奶奶回来后马上去朝晖堂。”

林兰应了一句:“知道了。”径直入了正房。

“银柳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玉容和如意面面相觑,行了个礼,默然退下,随手将门带上。

“银柳,速速把我的药箱取来。”林兰边说着,解开了腰带褪下衣裳。

银柳莫名的看着二少奶奶,脚下却不敢慢了,忙去拿了药箱。

“点蜡烛,取银针。”林兰吩咐道。

银柳忙又照做,将银针递给二少奶奶,终是忍不住问:“二少奶奶,您这是要做什么?”

林兰拿着银针在烛火上消毒,蹙眉道:“一时半会儿的也解释不清楚。”

银柳只好闭嘴,二少奶奶施针的时候需要专注,更何况二少奶奶现在的施针对象是二少奶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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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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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看病

不消片刻,林兰面色泛白,额上密密的渗出汗来,眉头蹙的越发紧了。

银柳惊惶道:“二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林兰拔下胸口的银针,虚弱的摆摆手:“没事,我只是施针暂时封住了自己的心脉。”

“可是…二少奶奶,您的嘴唇都发白了。”银柳担心不已。

“只是暂时的,银柳,去打盆热水,我要洗漱。”林兰虚弱无力的穿上衣服,用银针封住心脉,让心脉搏动孱缓无力,以前只在医书上见过,实践还是第一回,下手有失准头,稍稍过了点,好在这样难受也只两个时辰。不管自己的猜测正不正确,防范于未然,绝对不能让老巫婆抓到她的把柄。

朝晖堂内,韩氏笑眯眯的说:“老太太这回您可放心了吧就说若妍这阵子脸色都红润了。”

丁若妍低眉浅笑,温婉羞涩的样子。

老太太慈眉善目笑的和煦:“放心,放心,不过还是太瘦了些,须得仔细调养。”

“那是应当的,叫大夫开了方子来,咱们就按着大夫的方子给若妍调理,定要调养的白白胖胖的才好,省的亲家母担心妍儿在咱们家过的不舒心,上回见面还派了我的不是。”韩氏笑说道。

丁若妍有些尴尬:“家母素来性子直,不过都是无心的话,还请婆母不要介意。”

韩氏笑道:“亲家母的脾气我还不知道?都是有口无心罢了,再说亲家母心疼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我怎会介怀,你这一病好几个月,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今总算是大有好转,我这心里呀,方才踏实了些。”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若妍这孩子,温柔娴静,看着就招人疼。”

正说着,外边丫鬟道:“二少奶奶来了。”

老太太笑容一僵,口气冷淡了下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姜妈妈忙道:“快申末了。”

“她倒是忙,一天到晚的不见人影。”老太太怏怏道,终究不赞成林兰开药铺,一个妇道人家,天天往外跑,不能好好侍奉公婆,伺候丈夫,像什么话。

韩氏笑道:“林兰的药铺三月初便要开张了,这几日是忙了些。”

老太太听到林兰的药铺几个字又是一阵不悦,这药铺怎成了她林兰的?没有李家的支持,她这药铺能开的成吗?

丁若妍柔声道:“还是弟妹能干。”

老太太哼了一声:“妇道人家,孝敬公婆,相夫教子才是正经的,旁的再能干有何相干?”

林兰施施然走了进来,一一见礼,微笑着说:“媳妇一回来就去了宁和堂,没曾想母亲来了祖母处,便急忙过来了。”

韩氏关心的问:“铺子里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林兰又是一礼:“多谢母亲关心,都安排妥当了,准备三月初六开张。”

“忙归忙,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我瞧你面色不太好。”韩氏关切道。

林兰莞尔:“今日是忙了些。”

“你也无需事事亲力亲为,安排下去让下人去做就成,别把自己累着了。”韩氏关怀备至,表面功夫那是一流。

老太太道:“好了,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丫鬟搬了个绣墩放在大少奶奶下首。

林兰告谢,落了座。

丁若妍小声道:“你的脸色当真不太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林兰淡淡一笑:“不碍事的,歇一会儿便好了。”

“正巧今日请了大夫给若妍看病,听明允说你的身子也不是很好,虽然你自己就是大夫,可是多听听别的大夫的意见也是好的,春杏,去把大夫请过来,让他给二少奶奶瞧瞧。”韩氏吩咐道。

林兰心底冷笑,果然被她猜中了,老巫婆说的好像她是沾了大嫂的光,顺带看一下。若真是如此,大夫给大嫂看完病早就该走了,还一直等在这听召唤?分明是想请大夫来戳穿她因身体不适不宜有孕的借口。好在她有了准备。

“不用麻烦了吧媳妇一直都有吃药在调理的。”林兰婉言道。

老太太淡淡道:“你是一直在吃药,只是吃错了药,还是叫大夫看看的好,别吃出什么毛病来。”

老太太对林兰吃避子丸一事耿耿于怀,有一段还觉得林兰虽然出身卑微,还会顶嘴,但总还是有孝心的,现在想想都不是这么回事了。

林兰不以为意,淡淡一笑,看来老太太对她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

不一会儿,春杏就把大夫带了来,一位年长的老大夫。

“江大夫,你给我的二儿媳也看看。”韩氏慢声道。

江大夫一拱手,拿出脉枕,春杏来请二少奶奶过去诊脉。

林兰不再推诿,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坐定后伸出右手。

“江大夫烦劳您了,其实我自己也是个大夫。”林兰淡淡然的说了一句。

江大夫讶异的看了林兰一眼,不觉谨慎起来。

搭上林兰的脉,江大夫忽的就皱起了眉头,一手捋着及胸的长须,两指按的更重了些。

“我这病是娘胎里带的,也是因此之故拜了位名医为师。”林兰不疾不徐的说道:“江大夫可是觉得我这脉又细又滑,且沉中带涩?”

江大夫瞄了上座的夫人一眼,心中一番考量后,起身说道:“观令媳脉象,左寸脉虚大而涩,按之凹陷无力,虚大乃为心血不足,涩乃有瘀滞,若是老夫诊的不错,令媳平时常有心悸胸闷之症。”

林兰莞尔道:“江大夫果然医术高明,诊的一丝不错。”

韩氏有些不信:“我看我媳妇平日里好好的,怎会有心血不足之症?”

江大夫暗叹了一气,这位夫人也真是的,自己的媳妇就是个大夫,还叫他诊个平安脉,这能诓得过去吗?这位少奶奶显然对自己的病症很清楚,他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给再多诊金也不行。于是遗憾道:“怕是胎里带来的,虽然经过精心调养,总还是有些不足。”

老太太先前以为林兰是诓骗大家,没想到林兰真的有病,不由担心的问了一句:“那…可影响怀孕?”

江大夫道:“只怕眼下是不适宜。”

老太太神色黯淡了下去,失望二字清楚的写在脸上。

林兰见状,不安道:“叫祖母,母亲担心了,是媳妇的不是。”

韩氏追问道:“那能不能调养?”

江大夫迟疑着,林兰忙道:“媳妇的师父早年就给媳妇拟了个方子,媳妇一直按着方子在调养,这几年已是好了很多,母亲不必担心。”

江大夫暗松了口气,这心脉上的病最是难治,他也没什么把握,既然这位少奶奶自己有方子,他也不用为难了。

韩氏大为失望,又打量了林兰一回,往日见她都是气血充足,面色红润,哪有半点病态,今日见着,却是面色苍白,韩氏不死心的问:“是不是因为太劳累之故,故而气血亏损?”

江大夫捋了胡须道:“应该不是,不过少奶奶有此病症,倒是不宜劳累过度。”

一时间韩氏和老太太都怔然无语,良久,韩氏道:“有劳江大夫了,春杏,送江大夫。”

江大夫拱手施礼,退了下去。

老太太叹息道:“你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歇息,待会儿就不必过来请安了。”

林兰安慰道:“祖母不必为孙媳妇担心,孙媳妇的师父说过,按着他的方子再调养一段,便无碍了。”

老太太闻言,面色稍霁:“你去歇着吧”

林兰方才施礼告退。

林兰走后,老太太感叹道:“先前倒是我冤枉了她,好在这病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想到明允暂时不能有孩子…哎…”

韩氏也做惋惜状附和道:“可不是,老爷一直盼着抱孙子呢林兰的身子又没养好,如今还开了药铺,忙里忙外的,这如何调养的好?便是明允身边也缺了人照顾。”

姜妈妈闻言福至心灵,说:“是啊二少奶奶要开药铺,肯定顾不上二少爷了,这二少爷身边也不能缺人呀”

哪有半点病态,今日见着,却是面色苍白,韩氏不死心的问:“是不是因为太劳累之故,故而气血亏损?”

江大夫捋了胡须道:“应该不是,不过少奶奶有此病症,倒是不宜劳累过度。”

一时间韩氏和老太太都怔然无语,良久,韩氏道:“有劳江大夫了,春杏,送江大夫。”

江大夫拱手施礼,退了下去。

老太太叹息道:“你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歇息,待会儿就不必过来请安了。”

林兰安慰道:“祖母不必为孙媳妇担心,孙媳妇的师父说过,按着他的方子再调养一段,便无碍了。”

老太太闻言,面色稍霁:“你去歇着吧”

林兰方才施礼告退。

林兰走后,老太太感叹道:“先前倒是我冤枉了她,好在这病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想到明允暂时不能有孩子…哎…”

韩氏也做惋惜状附和道:“可不是,老爷一直盼着抱孙子呢林兰的身子又没养好,如今还开了药铺,忙里忙外的,这如何调养的好?便是明允身边也缺了人照顾。”

姜妈妈闻言福至心灵,说:“是啊二少奶奶要开药铺,肯定顾不上二少爷了,这二少爷身边也不能缺人呀”

(稍候来改)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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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责

李明允回来的迟了,玉容伺候他更衣。

“二少奶奶呢?”李明允没看见林兰便问了一句。

玉容迟缓道:“二少奶奶…身子不太舒服,从朝晖堂回来就一直睡着,晚饭都还没吃呢银柳在里面伺候着。”

虽然二少奶奶吩咐过不许多嘴,可二少奶奶一直没醒,脸色发白,呼吸时缓时急,叫人担心不已。

李明允心里一紧,边系腰带边往内室去。

“二少爷…”坐在床边的银柳见二少爷来了,忙起身行礼。

李明允望了眼背朝外睡着的林兰,压低了嗓音问:“好端端的怎么不舒服了?”

银柳嗫喏着:“二少奶奶不让说。”

李明允不由的板起了脸:“快说。”

“二少奶奶给自己施针后就这样了,奴婢瞧着二少奶奶挺难受的,可二少奶奶说不要紧。”这可是二少爷逼她说的,银柳麻溜的如实禀报。

李明允目光沉沉,挥了挥手让银柳下去,撩了衣摆在床沿坐下,抚着林兰的肩,轻声唤道:“兰儿兰儿…”

林兰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明允唤她,朦胧的睁开眼,有气无力道:“你回来啦?都什么时辰了?”

李明允扶她起来,往她身后塞了个软垫子。

“亥时快过了,我已经送大哥他们回去歇下了。兰儿,你哪里不舒服?”李明允柔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胸口有点闷。”林兰做了几个深呼吸,心中懊恼,在这个地方下针,果然是有风险,本以为过两个时辰就没事了,结果到现在还是不舒服,别真的扎出毛病来才好,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李明允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才问:“为什么给自己扎针?”

林兰愣了一下,嘟哝道:“这个银柳,嘴巴上没把的。”

“你还说她,她们几个都被你吓坏了,赶紧如实交代。”李明允故意虎着脸凶巴巴的说。

林兰瞒着是怕明允担心,既然瞒不过了,便说:“今天老巫婆请了个大夫来给我和大嫂看病,多亏了翠枝事先给我提了个醒,我就给自己先扎了两针,暂时封住心脉,要不然就被老巫婆拆穿咱们的说词了,老巫婆看起来挺失望的。”

李明允依然静静的看着她,只是眼眸越来越幽暗,那烛火映在那如墨的双瞳中,竟有愈演愈烈之势。林兰有些心虚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老巫婆贼心不死,一心想拿咱们的错处…幸亏我懂医术,要不然,就瞒不过去了…”

“上回你施苦肉计我便说过,不许你再弄伤自己,为了那些个卑鄙小人,犯不着,即便瞒不过去,即便祖母会生气,也自有我顶着,你是信不过我,觉得我护不了你,还是觉得你把自己伤了,我不会心疼难过?”语声硬冷,似在极力隐忍他的怒气。

林兰就知道他会着急,可是事发突然,她只想着绝对不能让老巫婆诡计得逞,林兰委屈道:“我也不想这样嘛可是当时你又不在,我一时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况且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也就难受几个时辰,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还说没事?是不是拿镜子来给你照照?”李明允看着她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是又急又痛又恼又自责,口气又重了些:“我宁可你捅篓子也不要你伤害自己,你还拿针扎自己的心脉,我虽不懂医术,却也知道这心脉是最要紧的地方,一个不慎是要出人命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什么好歹,叫我怎么办?斗老巫婆,那是耍猴儿玩,要收拾她,什么时候都行,不过是为了让这场猴戏更精彩些罢了,你还搭上自己的命去跟她玩?”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林兰心虚的嘟哝。

李明允坐在那里生闷气,唇线紧抿,面色如冰。

他对她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宠爱有加,即便她使使小性子,他每回都是一笑了之,今日头一回冲她发脾气,虽然是因为关心她,却也让她不好受,加上心口又闷的慌,情绪便有些烦躁:“你说的倒是轻巧,还耍猴呢老巫婆是猴吗?她是蛇,毒蛇。还宁可我捅篓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因为避子丸的事,祖母好几天没给我好脸色瞧了,老巫婆故意在朝晖堂请大夫,还不是想借祖母的手来对付我?今儿个我若是真捅了篓子,只怕这会儿还在朝晖堂外跪着呢不一样要吃苦头?你又不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护着我,我便是有飞天遁地的本事,碍于家规祖训孝道,也只有认罚的份,你叫我怎么办?”

李明允听她一顿牢骚,眼底冰层慢慢破碎,转而蒙上一层淡淡的愧疚,转过身来,将她拥在怀里,林兰委屈的挣扎了一下,他抱的更紧,在她耳边苦涩的低喃着:“对不起…”

林兰的心一下就柔软了起来,安安静静的伏在他怀里。

“快了,再坚持几个月,解决了老巫婆,咱们的日子就会轻松许多。”李明允安抚着她。

“你确定?”林兰微感讶异,不是说还要布局,还要等待的吗?

“差不多了,你道老巫婆这几日为何又有心思找碴?我让古先生给老巫婆报了喜讯,还分了她十万红利。”

林兰瞠目:“给这么多?那老巫婆借的印子钱不就都能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