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允微微一哂那淡淡的月光映在他的眸中,潋滟着温柔的光芒:“不过是人们美好的愿望罢了,总比让他们隔着浩瀚星河,永世不得相聚的好啊。”

林兰笑了笑,依偎过去,李明允将她揽入胸怀,下颌摩挲着她的秀发,有时候真希望她能糊涂一点,可现在,他很感激她的聪慧与善良,看到食盒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父亲的心思,父亲要怎么对老巫婆,都与他无关,可是,明珠虽然刁蛮任性,罪总不至死,所以,那一刻,他犹豫,说了,也许他会鄙视自己心慈手软,不说,也许他的余生将会有遗憾,所以,真的很感激兰儿帮他做了决定,真的感谢上苍,把兰儿赐给他,他快乐的时候,有兰儿分享,他失意的时候,有兰儿陪伴,他迷茫的时候,有兰儿在,他就不会迷失方向,他低低的说,说出此时此刻,心底最真的愿望:“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一起看每一天的日升月落。”

林兰抱住他的腰身,心里暖暖的,柔柔的,虽然他从不说那三个让每个女人心跳加速的字,但这样的情话,也叫人陶醉呢。

两人默默相拥,珍惜这一刻的安宁,月色温柔,岁月静好。

李明则比约定时间早了两刻赶到百松坡,马车停在了数百米外,李明则独自一人怀揣着八十万两银票,站在一颗松柏之下。不远处就是几座坟墓,不时的有猫头鹰的鸣叫,鬼气森然,李明则打了个冷颤,双脚不禁有些发软,他往后缩退了两步,一直靠到树干上,心里才稍稍安定些,深深呼吸,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恐惧,焦急的等待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觉得漫长,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风中传来马蹄声响,不一会儿,只见远处一人一马飞奔而来。

“吁”那人在离李明则十步之遥勒住了缰绳。

李明则警惕的看着来人,一身黑衣,面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睛,那犀利的目光投射过来,似要在人身上扎出一个洞似的。李明则下意识的缩瑟了一下。那人将李明则上下打量一番,瓮声瓮气的问:“银子带了没?”

李明则忙道:“带了带了,通宝钱庄的银票,一共八十万两。”说着掏出银票,却不递过去。

“我娘和我妹妹呢?”

那人仲手:“银票拿来。”

李明则强作镇定,坚持道:“我没看到我娘和我妹妹,这银票不能给你。”

那人一声冷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种,你就不怕我一刀砍了你?”

李明则两腿已在打颤,声音也有点飘:“做人要讲信用。”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钟,震的林间飞鸟扑棱棱的四下飞散。

“真是个书呆子。”那人鄙夷的说了一句,一抖缰绳,那马儿直冲李明则奔来,

李明则惊的站立不稳,只觉眼前黑影一晃,那马儿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转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奔走。

李明则惊魂未定,却发现手里的银票居然不见了,急的直跺脚,大声喊道:“喂…你怎么能不讲信用?”

那人头也不回:“你要的人已经在你的马车上。”

李明则不知贼人所言是真是假,这会儿银票也被人抢走了,还能怎样?李明则半信半疑的往回走,还没走到停车处,车夫就迎了上来:“大少爷,大少爷,夫人和小姐回来了…···”

李明则大喜,拔腿飞奔过去,掀开车帘一看,果然母亲和妹妹都在车上,只是两人面上都污糟,衣衫也是破的,模样甚是狼狈。

韩氏劫后重生,再见儿子,恍如隔世,抱住儿子放声痛哭。

“儿啊…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明珠也哭的厉害:“大哥,我好害怕······。”

母子三人哭做一团。

车夫上前劝道:“大少爷,夫人,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边走边说的好。”

三人渐渐的止住了哭泣,明则问了她们这两日的遭遇,知道娘和妹子只是被关了两日,饿了几顿,并没有受皮肉之苦,稍稍安心,又把家里的情况说了说。

韩氏听说老太太风瘫了,恨声道:“她是活该,报应啊。”

明则心里五味杂陈,祖母都这样了,母亲怎么还能说这样恶毒的话?祖母虽有不是,可这些年,祖母待母亲并不薄。

“母亲,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这里,是一些衣物和盘缠,这个是父亲准备的,这个是若妍准备的,儿子让老许送您回乡。”明则黯然道。

韩氏接过包袱,指尖颤抖着:“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父亲的主意?”

李明则如实道:“是父亲的意思,也是儿子的意思,眼下这种情况,母亲还是先回乡的好。”

韩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包袱上,在青色的缎子上晕出点点墨色,唏嘘着:“娘若是走了,你我母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

“大哥,事情真的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了吗?”明珠不甘道。

李明则喉咙发紧,苦涩道:“现在祖母卧病不起,父亲更是在气头上,你说母亲还能回去吗?”

明珠哭道:“好端端的一个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韩氏心知回府已是不可能了,抹了眼泪说:“好,娘先回乡,明则,你一定要争气,娘在老家等着你出头之日。”

明则苦涩的点点头,说:“妹妹,你跟我回家吧祖母现在病重,你好歹也尽一份孝心。”

明珠一边贪恋家中的舒适与富贵,可是叫她去伺候生病的祖母,她又不情愿,再说,她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母亲,便道:“我想跟着娘。”

韩氏道:“你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根本就不把你妹妹当女儿看待,明允夫妻素来讨厌你妹妹,我若不在家中,还不知你妹妹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明珠,你还是跟着娘的好。”

明珠依偎了过去:“娘,女儿跟您走。”

李明则无奈的叹了叹:“也好,这样你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母子三人话别后,李明则一直将母亲和妹妹送上官道,吩咐车夫老许路上要好生照应着夫人和小姐。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官道上,李明则仰头长叹,这一分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

车轮滚滚,韩氏母女相依偎着默默垂泪,许久,明珠伏在韩氏怀里,弱弱的说:“娘,我饿了…”

韩氏看见车上的食盒,去打开来,取出一块糕点递给明珠:“先吃块糕点填填肚子,等天亮了,咱们再找间客栈,吃点热乎的。”

第二百零七章 因果报应

子时已过,林兰还是睡不着,听见身边的明允小心翼翼的转了个身,他也没睡。

“大哥应该快回来了吧?”林兰轻声问道。

李明允轻轻的“嗯”了一声:“差不多了。”

林兰没问,明允也没说,但林兰知道明允也在担心明珠。

“明允。”林兰挨了过去,明允自觉的展开手臂让她枕着。

林兰踟蹰道:“我总觉得事态的发展有些失控了,不是我原先设想的结果。”

李明允默了默,静静的夜里他的嗓音略带沙哑,不复温润,有些悲凉:“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人心可以险恶到何种程度。”

“也许是咱们多虑了。”林兰自我安慰道。

“二少爷…”冬子在外面叩门。

李明允一怔,忙下床去开门。

林兰听见冬子说,大少爷回来了,不过表小姐没回来。

林兰心头一紧,良久,听见明允说:“你让文山带上王大海速速出城往南,若是人没事,就想办法把食盒弄过来,若是已经迟了,看看表小姐还能不能救,然后速回来禀我。”

“是…”冬子应声离去。

马车上,明珠吃了几块糕点,肚子不那么饿了,贴心道:“娘,您也吃一点吧”

韩氏手里捏着那封休书,怅然长叹:“娘不饿,娘现在不想吃。”

休书都写了,这一次李敬贤是彻底要和她划清界线了。

明珠知道娘心里难过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娘,静静的伏在娘的膝上,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吱呀吱呀…不觉得眼皮沉重起来,昏昏的睡了过去。

天渐渐的亮了,车夫老许请示道:“夫人,前面有几户农家,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韩氏掀开车帘,望见远远的有炊烟袅袅升起:“过去瞧瞧吧”

明珠还沉沉的睡着韩氏疼爱的抚着明珠的头发,轻声唤道:“明珠,醒醒,天亮了…”

可明珠毫无反应,韩氏笑着拍拍明珠的背:“珠儿,醒了…”

明珠还是一动不动,韩氏觉出不对劲,去摸明珠的脸,“呀”一声惊呼,明珠的脸好烫。

“珠儿珠儿,你醒醒呀珠儿…”韩氏一边摇晃着明珠,急声呼唤。

老许连忙停下马车:“夫人,小姐怎么了?”

韩氏惊慌失措,带着哭腔道:“明珠发烧了,滚烫滚烫的,这,这该如何是好?”

老许道:“那得赶紧找个大夫瞧瞧。”

可是,这荒村野外的上哪去找大夫?

文山和福安沿着南下的官道一路追来,天都亮了,还没瞧见李府的马车。

“二少爷是不是判断有误?她们根本没走这条路。”福安疑虑道。

坐在马车里的文山看了看前方,定定的说:“不会错的她们除了回乡,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咱们再往前追。”

王大海半夜里被文山拽起来拉上马车,文山也没说去干吗,只说是要紧的事,他一上车就继续呼呼大睡,这会儿模模糊糊的睁开眼,迷糊的问:“咱们这是要上哪儿?”

文山这才道:“二少爷担心李老爷在给韩氏和小姐的食物里有毒。”

王大海怔了怔,不解道:“那要你们少爷这么着急作甚?那恶婆娘,毒死了最好,这叫恶人总有恶人磨。”

文山道:“若只是那恶婆娘二少爷才不会管,问题是明珠小姐也在车上。”

王大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白了那得赶紧,若下的是砒霜什么的恐怕就来不及了。”

马车又跑了一阵,福安突然道:“文山,快看,前面是不是李府的马车?”

文山探出头去看,喜道:“正是正是。”

韩氏正六神无主,见一两马车过来,也顾不得危险不危险,冲到路中间拦下马车。

福安早有准备,勒住了缰绳。

“这位大爷,求求您行行好,可知这附近哪里有大夫?”韩氏急的快哭了。

文山一听韩氏的话那叫一个郁闷,恶婆娘没事,那出事的就是明珠小姐了,真是没天理啊凭啥祸害命就这么硬啊?

文山给王大海递了个眼色,王大海探出马车,问:“谁病了?”

“是小女,大爷,小女快不行了呀…”

福安冷笑道:“算你运气好,我家大爷正是大夫。”

韩氏大喜过望,扑通跪地,连连磕头:“求求大夫,快救救我的女儿,我老婆子给您磕头了…”

王大海提了药箱下车,过去韩氏的马车替明珠诊治,见明珠面上有红色的斑疹,查看其口腔,牙龈红肿,溢出血水,闻之还有一股恶臭,王大海面色凝重,急声道:“速去前面农家弄些鸡蛋或是牛奶来,快…”

老许忙不迭道:“老奴这就去。”

韩氏心急如焚:“大夫,小女到底怎么了?”

王大海道:“中毒了,她吃过什么?”

韩氏脑子里轰的炸开来,中毒?怎么会中毒,明珠说她这两天都没吃过东西…对了,糕点,明则说,是李敬贤准备的糕点。天啊!她早该想到,这个王八蛋恨她入骨,巴不得她死,哪能这么好心给她准备糕点。韩氏慌手慌脚的去打开食盒,颤着声:“大夫,您瞧瞧这个,小女只吃过几块红豆糕。”

王大海捡起一块,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掰开来细细查看,果然,红豆糕里混有水银颗粒。

“没错了,这糕点里有水银,你女儿吃了多少?”王大海问。

韩氏禁不住的发抖,舌头打结:“不…不清楚,可能有四五块…要,要紧么?”

李敬贤,你个杀千刀的,居然对她下毒,用得还是水银,他这是要替刘姨娘报仇么?这王八蛋,想毒死她就算了,可他明明知道明珠和她在一起,有吃的,怎可能少了明珠的份,他是想把明珠一块儿毒死了?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李敬贤简直畜生不如啊…韩氏牙齿咬的咯咯响,若是明珠有个三长两短,她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算你运气好,遇见了我,若再迟些,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女儿了。”王大海道。

福安建议道:“在这里医治总不妥,是不是去前面找户人家暂且落脚?”

经过一番抢救,明珠总算脱离了危险,王大海遗憾道:“命是保住了,不过,可能会留有后遗症。”

韩氏害怕道:“会有什么后遗症?”

王大海想了想:“现在还说不准,你女儿食入的量不少,中毒已深,若是毒素侵害了大脑,也许会变成呆子,若是坏了肝肾,也很麻烦,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女儿也许不能再生育了。”

韩氏似被人当头敲了一棍,是的,当初她选择用水银去毒害刘姨娘的时候就问过大夫,水银中毒达到一定程度,可使中毒之人终身不育,当初,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可她是一丁点一丁点的下,哪似李敬贤这个畜生,下这么重的剂量。韩氏瞧着昏迷不醒的明珠,心痛如刀割,若是明珠从此痴了傻了或是不能再生育,明珠这辈子就算毁了…她可怜的明珠呀!

韩氏悲从中来,扑过去抱着明珠放声大哭起来。

王大海对韩氏的恶行早有耳闻,对她也很厌恶,不悦道:“喂!你这哭法,人家还道你女儿要死了,谁还敢收留你。”

韩氏这才强忍住悲痛,嘤嘤的抽泣。

王大海挑了挑眉,神情鄙夷:“哎!我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要不然,人家为何要下毒来害你们?”

韩氏噎住,脑子里陡然浮起“因果报应”四个字,心中一惧,当真是报应吗?可就算报应,也该报应在她身上,明珠是无辜的,她还是个孩子呀!这叫她以后怎么办?不,这都是李敬贤这个畜生的错,都是他的错。

王大海看韩氏并无愧疚之色,只有满目的恨意,不禁叹息着摇头,这个恶婆娘到现在还不知自省,没救了,可惜啊可惜,中毒的怎不是她。

“我给你开两个方子,这是拔毒的方子,先抓上七贴药,吃吃看,每日辅以绿豆汤去毒,若是七天后余毒未清,就再吃七贴,这是调养身体的方子,不过,到时候,你最好还是带你女儿去找大夫看看,根据实际情况调养会比较好。”王大海把两张方子交给韩氏,拱手告辞。

韩氏拿着方子对王大海千恩万谢:“不知这位大夫是在何处行医,将来有机会也好登门拜谢。”

王大海一声轻嗤:“谢就不用了,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分内之事,不过,我劝你,做人还是多行善积德的好,就算不为自己积德,也得为子孙后代积点德,告辞了。”

韩氏错愕,这位大夫说话好生奇怪,他凭什么就认定是她为人不善才遭此报应?该得到报应的是李敬贤,她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

王大海回到马车上,文山忙问道:“怎样?人没死吧?”

王大海笑道:“你家二少爷钦点我出马,还能信不过我?不过,这毒下的够阴的,就算毒不死,也能把人毒傻了残了,也活不长了。”

文山一阵恶寒,李老爷真是狠啊!

第二百零八章 (修)

“芷箐,明天就是乞巧节了,我记得以前姐妹们在七夕都会相聚乞巧赛巧还去河边放许愿灯。”舞阳拿了根银簪逗笼子里的鹦鹉,边道。

裴芷箐修剪了月季花的枝叶,插进花斛,漫不经心的说:“还不是年年如此,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舞阳笑道:“那你赶紧想个新鲜花样呗!太后难得放我出宫,我与家中那几个姐妹又亲近不起来,我可是盼着跟你们一道热闹热闹。”

裴芷箐叹道:“没心情。”

舞阳抛下鹦鹉,奇道:“怎么没心情?你娘的身子不是大好了吗?”

裴芷箐默默,父亲已经答应了陈家的亲事,两家正在选吉日定亲,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曾经的一点痴念,可还是忍不住会生出些许遗憾。

舞阳瞅着芷箐,恍然笑道:“我知道了,你和陈家公子要定亲了,这婚姻大事有了着落,是不需乞巧许愿了。”

裴芷箐嗔她一眼,哂笑道:“是啊是啊,我已经有着落了,倒是你,明儿个该好好拜拜织女,求织女许你一个如意郎君吧!

舞阳脸上微微泛红,露出小女儿的羞赧之态,嗫喏着:“我才不要这么早嫁人。”

“瞧你,还脸红了,是不是有了心仪之人?”裴芷箐揶揄笑道。

舞阳拿了枝月季花去敲芷箐的头:“不许取笑我。”

裴芷箐笑着躲开了去,顺手夺过舞阳手中的花插进花斛:“我这是关心你,何谈取笑?”说着,裴芷箐唤了丫鬟来:“把这个送到夫人房里去。”

“嗳!说真的,你娘的偏头风果真好了?”舞阳岔开话题。

“林大夫说,这病要想根治很难,不过,我娘经过林大夫的针灸疗法,确实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裴芷箐倒了杯茶递给舞阳。

舞阳若有所思道:“太后患的也是头风,那林大夫若真的这般厉害,我倒是可以向太后建议建议。”

裴芷箐抿了口茶道:“这阵子怕是不行,李老爷出了事,李家的老太太又中风瘫在床上,林大夫都好几日没去药铺了。”

舞阳踟蹰道:“我在宫里也听说了,说李大人当初是骗婚的,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李学士的母亲也太悲惨了。”

裴芷箐讶然道:“都传道宫里去了?那圣上岂不是也听说了?”

舞阳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裴芷箐默然,当初圣上还褒奖李大人,说他是重情重义,富贵不忘糟糠之妻,若李大人骗婚属实,圣上该有多失望,多生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李大人品德有失,大不了被贬谪,前日她听见父亲和子谕谈话,李大人似乎还牵扯到一桩贪污的案子的里。工部的尚书虞大人已经被打入天牢,李大人要是也被查实,必定难逃牢狱之灾,这样一来,怕是整个李家都要收到牵连。

“舞阳,你在宫里可还听说了别的?”裴芷箐关心问道。

舞阳愣了一下:“还有别的吗?”

裴芷箐讪然:“我就是随便问问。”

舞阳瘪了瘪嘴,怏怏道:“我还说等我有了空闲,就去会一会那林大夫,结果,我有空了,她却又忙上了。”

李明允得到文山的回禀,面色凝重,他的担忧果然应验了,父亲真没叫人失望啊!明珠的存在就是父亲停妻再娶的罪证,父亲为了自己的前程,连亲生女儿也下的了手,最悲哀的莫过于明则 ,若是明则知道,他亲手送上的食物差点要了自己母亲和妹妹的性命会做何感想。

林兰虽然不喜欢明珠,但是知道明珠也许再也不能生育,不免替她难过。“明允,说句你不爱听的实话,你父亲真的不可饶恕,这招借刀杀人实在太狠毒了。”林兰愤慨道。

李明允沉默良久,眸中冷意逐渐蔓延开来,冷声道:“他会得到报应的。”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哥?”

李明允摇头:“依老巫婆的性子,谁要是动了她的儿女,她必定豁出性命相拼,你看着吧!迟早会出大事的,到时候大哥自然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李渣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老巫婆不跟他拼命才怪,若是他们现在去告诉明则,说不定明则还会怪他们知情却见死不救,说不定明则一个沉不住气会去责问渣爹,既落了不是,还让渣爹有了防备。

“我已经让文山派人去盯着老巫婆,父亲不可能就此撒手不顾,他定会派人暗中跟着老巫婆,好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否顺利进行。”李明允道。父亲这人,既然起了杀心,就会千方百计的达成目的,毒不死韩氏和明珠,难保他不会想别的法子,他自然不能让父亲阴谋得逞,只要韩活着,父亲就永无宁日。

转眼到了七月十五,中元节,家家都忙着准备祭祀先祖。

李府进来风波连连,但该过的节还是得过,该做的戏还是得做。

这日,朝廷放假,明允和明则都在家中,一起准备祭祖事宜。丁若妍作为长媳,婆婆不在,就由她主持中馈,不过半月时间,生生的从一个温婉的小媳妇锻炼成行事利落的主母,倒也像模像样,有条不紊的指使下人准备祭品。

“你们几个布置好供桌,你们几个去把纸钱,香烛抬进去…”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夫人来了…”红裳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

丁若妍怔了怔:“夫人,哪个夫人?”

红裳未及回答,丁家夫人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丁若妍愕然,迎上前去,诧异道:“这会儿母亲怎来了?”

丁夫人面色焦急:“若妍,你快跟我回去。”说着拉了若妍就要往外走。

若妍一头雾水,挣扎着:“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回去?”

丁夫人急道:“你还问,再不走,可就要没命了。”

李明则和李明允闻声从祠堂里出来。李明则见岳母不由分说要把若妍带走,忙上前阻拦:“岳母大人,您这是何故?”

丁夫人没好气道:“你来的正好,赶紧写休书来,以后我们若妍跟你们李家再无瓜葛。

李明则和丁若妍都怔立当场。李明则怀疑自己听错了,茫然的问:“岳母大人,您…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