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要慢一些,那么她为什么感觉已经过了许久的时光,在现实世界时,不过只是一瞬而已?如果是快得多,那么这个答案令她心惧,这世上万物生长自然是有上天颁布下来的规矩,有极必有衰。有阴必有阳!如果空间中的时间比起外面流逝来说,是快了许多。那么她觉得在空间里已经过了许久的时光,可是在外面看来时不过是一小会儿,就有了说法。

这样一来,种子不能在空间里种的事情,就有了解释,那就是因为空间中的时间流逝实在是太快,所以她种下的各种花种菜种,本来生存周期就不长,种在空间之后,才会迅速的开花结果到最后凋落。

就如同刚刚那条蛇般,在一眨眼的功夫内,就开始成长褪皮到死亡。动物植物都如此,那是不是也代表着,她,也同样是如此?

想到这儿,苏丽言的身子开始不可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下意识的伸手就抱住了自己的双臂,苏丽言心里一片冰冷空白,她努力站稳身子,回想着自己头一回进空间时,那会儿的感受,难受,喘不过气,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那时还当自己身体柔弱又受伤失血的原因,现在看来,好像是属于这空间特有的,时间流逝的法则吧?

因为人的年纪比动物植物都要长得多,所以她那会只是感觉心慌不适,浑身软绵无力气,还没到极快的死亡地步,撑了那一小会儿,直到,喝过那紫色的玉髓之后,才改变了这样的情况。

苏丽言脸色苍白得厉害,紧紧咬住嘴唇,眼睛带了红血丝,死死的盯着那玉台里头,如活着一般的紫色液体,她这会儿还被这消息砸得回不过神来,如果她的想法是真的,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当初她曾经以为是天大福气时,自己还在死亡线上挣扎了一圈儿?

原本以为空间是天大的福气,从此自己的时间多了,疏不知,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好处,万物都是有巡回法则的,空间的时间拉长了,对她来说,她身处空间时,同样的时间也会销毁腐蚀她的身份,就如同那些种子和刚刚的蛇一般,空间中确实是灵气十足,但同样的,也存在着致命的因素,但同时,这奇怪的空间却又衍生出了那紫色的液体,能奇妙的化解空间中的这些不利,果然这天地,都逃不开那个圈,就如同毒蛇丛周围,一定有能治好这种毒素的草药一般,奇怪却又奇妙。

亏她一直沾沾自喜着自己的运气,拥有了这世间上有钱也买不到的时间,自己是世上最幸运,最独一无二的,她却是忘了,时间有时珍贵非凡,可是这时间不论是对一个人来说,走得快还是慢,它都是这世间上最毒的毒药,它能使人快速的死去,它也能使人永远只停留在那一格,就算是代表着长生,可是如果这长生,不是人们追求的,那么它就代表着无尽的孤独!

此时的苏丽言已经没有心思去感叹造物主设计出这样的神奇,她只觉得浑身发冷,牙齿都开始上下碰撞,发出‘咯咯’的清脆响声。她莫名其妙应该算是死过一回的,虽然没体验到那死亡的感觉,不过她却是重生了一回,她并不想死,可是这不想死,不意味着她就会怕了死,苏丽言心里清楚得很,人都难免有一死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连厉害如秦始皇走火入魔一般追求长生,都避免不了,更何况是普通人?

但她不怕死,不代表她愿意在空间中,这么神秘的,让她心里生出诡异害怕感觉的死去,这么迅速的消失,才不过一瞬间而已,最后归于尘土,连头发丝儿也留不下半根,她害怕,她不想这么死在空间中,这么一想,苏丽言如同遭了遇了世间上最令她害怕的事情一般,一个闪身就出了空间,神情惨白的出现在了她的床上。

此时夜里安安静静的,苏丽言吞了口口水,甚至能听到水咽进喉咙时的‘咕咚’声,她突然之间愤怒了起来,为什么有人要来害她,送蛇到她床上?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守着这小院,就这么过一辈子而已,甚至她已经愿意微小到,一辈子都呆在这元家大宅里,为元凤卿生儿育女,当个安静的,本份的元家夫人,她要的不多,不想和谁争抢,为什么就容不得她?

如果不是这条蛇,她至今还不知道空间的秘密,那么她也不会这么慌乱,如果不知道空间能有这样令人致死的原因,她这会儿也不会有高兴过后的剧烈失落。苏丽言心里生出一股愤怒来,有一种被空间背叛的感觉,也有一种恐慌,更有一种令她难忍的绝望,忍了这么久的时间,为什么别人就不会放过她?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眼里闪过一丝冷色,动作利落的撩开了帐子,大声喝道:“来人!”

“三少夫人,您做恶梦了吗?”外头半晌没有回答,许久之后,苏丽言又重复了好几回,那外面守夜的丫头清脆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带着朦胧的睡意,‘吱嘎’一声,推开了房门进来,平日里听惯的声音,今日心境不同,竟然听起来万分的渗人,因今日里元凤卿没回房睡的原因,再加上这元家女眷内院里要落道锁,苏丽言房里还要再落锁,门外又有丫头守着,没有哪个敢进来,因此她的房门并未锁上,但就是如此,依旧今日有人钻了空子进来,幸亏她有空间,不过也同样是因为空间,她此时才这样心神不宁。

说话间,内室门口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小丫头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身上披着一件小袄子,天气冷,她跺了跺脚,走到床边,小心的撩开了帐子,原本要说的话,在看到账子里,苏丽言阴冷的神色时,一下子顿时,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油灯也跟着闪了闪,好一会儿之后,两人对望,小丫头才有些慌乱道:“三少夫人,您,您怎么了?”账子里,苏丽言脸色渗白的坐在床铺上头,身上穿着乳白色的寝衣,长长的乌黑秀发披散在她背后,散乱在细腻滑嫩的可爱脚边,白玉似的脸上汗水淋漓,像是将衣裳也打湿了,贴在身上,隐隐也借着灯看到里头淡绿色的肚兜,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是不知道怎么慌到了,双臂放在腿侧,小手紧紧握了起来,一看到这情景,小丫头就吓了一跳。

也许是刚刚才起床的原因,小丫头脸上还带了淡淡的红晕,与苏丽言的脸色相比,更是明显。苏丽言身子冰冷冷的,这会儿余悸还没过,到这才看到人了,放松了些,紧绷得久了,这一旦放松只感觉身子软得很,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是被汗浸湿了,神色虽然还冷静,不过心里却是平静不下来,冷冰冰道:“有蛇。”

第七十五章 空间的危机生

小丫头被她的模样惊住了,倒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有些担忧的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半晌之后,才回味过来她嘴里说的话,当下表情惊恐了起来,尖叫道:“啊~~~三少夫人,您,您,您是说,有,有有,有蛇?”害怕惊恐之下,竟然连话也说不流利了,显然是怕得狠了,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透出惧色。她的声音尖锐的划破安静的暗夜,院里许是有人被她吵醒了,渐渐的,四处都有灯光亮了起来。

苏丽言点了点头,她这会儿看到有人害怕了,心里倒平静了一些,不过想到自己坐着的床铺上刚刚还有蛇停留过的痕迹,想到自己指尖碰到的冰冷时,好似身上也跟着冰冷了起来,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串了起来,后背寒毛也跟着倒立,一阵恶心之感窜了上来,竟然是一刻钟也不愿意再在床铺上呆着,连忙一下子就要下床去。

也许是动作急了些,刚刚心情大起大落之下还未平复,这会儿刚一起身,她头晕脑涨的就一下子软软的险些一头栽倒在精美的木雕脚踏板上头,幸亏小丫头怕亏怕,下意识的还是记得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撑住了,才没真使她摔到。

“三,三三少夫,夫夫人,真真真的”因为极度害怕,这会儿小丫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极惊惧的样子。她自个儿身上披着的衣裳掉地上了她也没注意到,手里拿着的油灯却是死死握着,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孔一下子扭曲了起来,吓得不轻的样子。

“不错。”苏丽言点了点头,她的态度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静,要不是她满脸的苍白,浑身大汗淋漓。也是十分紧张的样子,小丫头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了。

苏丽言这会儿是十分愤怒,她对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隐忍以及各种身不由已的无奈,再加上对空间的失望害怕,全转移到了这背后放蛇的人身上,既然人家不让她好过,她自然也没有做好心人,只一味忍气吞声的道理,人家自然先对她出了手,她要是不礼尚往来。她自个儿都觉得对不起自个儿,今夜闹得众人不能睡。算是先暂时收些利息。

门外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苏丽言冷冷站在屋子里,她的面容阴沉得可怕,小丫头既是害怕屋里有蛇。又是怕见她脸色,连忙缩在一旁,不过努力使自己站得直一些,不至于双腿打颤。但凡女儿家都怕这些软趴趴的蛇虫鼠蚁一类的东西,她自然也是不例外。要不是此时还有理智,知道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脱庙,她真想拨腿而逃。另外,苏丽言冷淡而安静的姿态,莫名的给她一种安全感,因此才勉强忍住了惊恐,木然的站在原地。

“三少夫人,您怎么了?”外头有小丫头先是草草拢着衣裳,头发也还散乱着随意用带了绑了过来,甚至一边有人站在门口一边还以手指作梳整理头发,脸上还有些迷茫之色,看着屋内半低垂着眼皮,脸色平淡到冷漠的苏丽言。

不多时,整个院子都被吵醒了起来,得知她屋里有蛇之后,先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此时虽然已经过了冬,但还是冬季,冷得很,乡下地方人又不如大城市多,越发冷得厉害,这会儿已经是快三月末了,外头积雪才刚刚化完而已,蛇那种要冬眠的动物,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过众人看苏丽言不像是在说假话跟大家闹着玩的样子,众人都开始心慌了起来。毕竟蛇这东西不比其它,偷偷躲在暗处里,要是没找到,万一趁人不留神,阴悄悄的被咬上一口,才真是欲哭无泪。

有年纪大些的婆子壮了胆子,连忙去小厨房里拿了菜刀棍子等物,硬着头皮在苏丽言房里找了起来,年轻些的媳妇儿丫头们都远远儿躲在门口处,一个个都恨不能背上插了翅膀飞走才好。

众人惊恐不已的在她屋内寻找着,一时间安静无声,除了棍子戳在地上敲打的声音,想要将蛇惊出来之外,在场的人竟然看着苏丽言的脸色,没有谁敢发出声音,连呼吸也下意识的放轻了些。

这蛇自然是没有了的,早已经死在了空间里头,不过她偏要这么折腾着!苏丽言心底冷笑了两声,看着这些人满脸害怕之色,还偏偏走不得的样子,她这院子里是落了锁的,有人进来放了蛇,要么是她院里的人,要么,就是与她院里的人有关,因为半夜落了锁之后,已经不可能再有人进得来,除非是院里人不用开锁的,又或者是有人开了锁放人进来,再不然就是那人有钥匙自己进来的。

因着这些原因,她不会放过自己院子里的人,就是要连坐法,将这些人收拾得狠了,收拾得疼了,大家才都会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玩小花样儿的,不止是她容不得,是她院子里的人都容不得才是!

屋里灯火通明却是一派安静的诡异,元凤卿得到消息过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一路叫开了守门的婆子开了锁,过来时正好看到苏丽言冷着脸站在屋内,小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纤细的身影在这人群中,显得孤伶伶的,令人怜惜。她脸上一向温柔婉约的笑容早已经不见了,换之是他从未看过的冰冷,倒令他目光微闪,旁边的来喜半夜被吵了起来,一路跟着走过来,衣裳还没穿整齐,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因冷恨不能全缩进袄子里头,脖子缩着,双手互拢进袖口里,跟着元凤卿,看着屋里的光景,壮着胆子往里头瞟了一眼。

不过这时却没人去嘲笑他的狼狈,众人的形象大多都是和来喜一样,半夜被吵起来的,大哥别说二哥,谁都差不多,元凤卿刚一到,他身上特有的冷淡气息,那种不开口时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感觉,他还没踏进内室时,就先传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清清冷冷的声音,竟然压过了屋内早就已经沉闷降温到极低的气氛,不过这股子冷淡,在这会儿倒像是给人一种清冽之感,苏丽言下意识的转头看他,见他高大的身影,穿了一件银灰色滚边儿镶嵌了黑色皮毛的大氅将他高大挺拨的身材完完整整的裹在里头,整个人被这袍子的颜色,衬得更是面如冠玉,头发也许是起得及,还没冠好,只是用黑色丝带绑了,长长垂在腰后,将他冷硬萧杀的气质柔和了些,只是这衣裳的颜色更显得他冷峻,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一双略深邃的眼睛,长长浓密的眉头皱着,优雅的气质带着遗世而独立,高高在上的冷担

“夫君。”苏丽言原本冷淡的眼,像是突然间有了些光彩般,咬了咬唇,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先是向他先了礼,这才动了动脚步,想要向他走过来,只是站得久了,又绷得紧,身子早已经僵硬了,这一下竟然踉跄了下,元凤卿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才提步向她走了过来,一边扶住她的手,皱眉道:“这么大个人了,连站也站不稳了。”虽然是喝斥的话,不过这会儿听起来,苏丽言眼睛却不由一湿。

她自认不是一个娇气的人,不会看到一条蛇,就吓得花容失色,哭着喊着找人诉苦,不过心里的慌乱与惊骇,刚刚看着众人乱成一团的情景,心里冷淡得很,这会儿听到元凤卿责备,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觉得忐忑不定的心,有些踏实。

“夫君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可是妾身打扰了到您了?”苏丽言勉强笑了笑,小手冰冷滑腻,其实他的手也并不热,不过与她的相比,总是要暖和一些,两人交握在一起,她抽了抽,元凤卿却是微微用力,苏丽言见他不放手,也由得他拉住了,不过到底是有些不自在,只低下了头去,掩住眼里的神色。

“我听到有人说,屋子里闹蛇了?”元三郎声音冷冷的,带着他一惯的风采,好像他这个人带着超强的自信,出现时,无时无刻都有让人心里信任的感觉,像是再棘手的事情,碰上他也会三两下化解般,他这一来,屋子里乱糟糟的众人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儿般,都有条不紊的动作了起来,有人去拿雄黄粉的,也有人出去寻那长些的棍子砍刀等物,其余的人则是将这夫妻二人围在中间,深怕两位主子受伤。

闹腾了半夜,苏丽言心里是最清楚的,这蛇是找不出来了,不过屋里众丫头婆子们却是被折腾得一个个面有莱色,看起来疲惫不已的样子,深更半夜被叫了起来,又提心吊胆的找了许久的蛇,最后不了了之。元凤卿淡着脸,看苏丽言苍白的脸色,不过始终镇定的模样,眉头就皱了皱,转头时看到两个侍候她的小丫头吓得魂不附体,颤抖得连衣襟摆子也跟着不住的动,心里叹,这才是真正女人听见有蛇时害怕的样子吧?虽然他并不认为苏丽言这个时候找他哭天抢地的喊叫是个好主意,不过看她冷静得连眉毛也不皱一下,完全没有将他当成依靠的意思,元三郎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有一点不爽的泡泡开始缓缓的升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 半夜发高烧了

“妾身今日回来之后,看了会儿书,睡得就晚了些,让连青和连绿去睡了,等妾身吹熄了灯睡觉时,模模糊糊中,就感觉好似有东西碰到了手臂,冰凉凉的,当下就醒了过来。”苏丽言说到碰蛇的感触时,脸色还有些难看,并不是作伪的,蛇身上那种冰凉滑腻的触感,她到现在想起还觉得不舒服,软趴趴的,不过与空间有关那一段自然是隐了去,只是接着道:“妾身当时就吓了一跳,感觉床上有东西游动,连忙拿了床头的火折子点燃了看了看,就见到一条黑红相间,三角形白头的蛇从床头跑了过去,一会儿就不见了。”

连青和连绿就是平日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呆丫头,这会儿听到苏丽言点她们的名字,不由脸上露出惊惶之色,却不敢看元凤卿,显然十分怕他,虽然他平日并未处罚打骂过丫头们,却不知道为什么,众人都怕他,极少有像玉珍那样胆子大的,还敢对他有迷恋,怕他躲他都来不及,虽然元凤卿长得是极好看。

元凤卿的目光随着苏丽言的话,转了过去,看着两个丫头,眼睛眯了眯,冷芒四射,那两小丫头说不出话,竟然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只身子抖得不像话,听他发落。

“主子没睡,你们就敢睡,果真是胆子大了。”他罕见的笑了笑,脸上的冰雪像是突然间融化了开来,说不出的俊美动人,可惜在场没人却去欣赏,众人是怕的怕。畏的畏,苏丽言则是从来没有被他美色迷惑过,以前没有,现在他就是笑得再好看。她也是没有精神与心情去欣赏的,只是还想着空间中的一幕,惊魂未定。

“打二十板子。明儿让伢人来领了。”他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白皙饱满的额头,一双勾魂摄魄的漆黑眼睛,如点墨似的,整个人丰姿卓著的站在那儿,显得冷傲让人不敢高攀。两个小丫头是呆住了,连话也说不出来,自然是有人得了元凤卿的令,将二人拉了下来,这一卖。自然是卖不了什么好地方的,被大户人家赶出来的丫头,基本是没有谁愿意去接收的,一来名声不好听不说,二来也怕人家是犯了事儿的,自己惹上麻烦,这样一来,能卖的地方就有限,除了那脏污之地。众人甚至想不出她们还能去其它地方。

两个小丫头是吓傻了,苏丽言却是身子抖了抖,抬头看他:“夫君,都是妾身的不是,是妾身先叫她们回头歇着的。”本来内院的事情就应该是由苏丽言作主的,不过元凤卿要出面。依旧是以他的意见为主,原本不该多嘴的,只是看着两个小丫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三魂七魄已经丢了大半,整个人都如烂泥般趴在地上,心里仍旧是有些怜悯,更何况也确实是她为了好进空间,将二人遣走的,如果因其它事元凤卿要责罚她们,苏丽言都不会说话,可不该是因为今日她们听了她话而遭这事儿。

元凤卿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身子软绵绵的靠在自己身上,苍白的脸上带了哀求,如瀑似的头发黑丫丫的散在腰后,如丝缎般,嘴唇粉粉的,没有平日嫣红的色泽,倒显得一双大眼睛更惹人怜爱,不知怎么的,心里倒是软了些,眉头皱了皱,还是收回了成命:“既然三少夫人求情,那不用发卖,不过板子却不能少,就再添十板吧。”他想了想,低头看了苏丽言一眼,嘴角边咧出一丝冷淡狂肆的笑:“现在就去打着,不用堵了嘴。”

有人答应了,苏丽言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是见到坚毅的下巴,隐隐冒出青影,靠在他胸膛里头,这么冷淡的人,胸膛却是结实温热的,他这话明显就是想将元府的人都吵醒了起来,难道,他是在为自己出气?或者是在表示,这事儿不是他做的,但是他这一回会为自己出头?

两个小丫头松了口气,虽然吓得傻了,不过仍旧是感激的冲苏丽言叩了头道歉,才被人拉了下去。也不知道是真疼的,还是聪明了一回,领会了元凤卿的意思,那被打时的叫声凄厉异常又可怖,在这夜里尖锐得让人后背发毛,果然,原本安静的元府,在这样的热闹之下,很快也响起了各种嘈杂声,不多时,大夫人以及太夫人等人的院子都分别打发了人过来问这是怎么了,下人们原本带着不满之色而来,只是看到屋里坐的元三郎时,满心的不快顿时变成了惶恐,一个个又领了命,夹着尾巴回了各自院里。

这一下足足闹了两个多时辰,还差半个时辰,都快要动身请安了,苏丽言原本昨日在空间里睡得久,不过这会儿心神俱疲,脸上难免露出乏态,黑白分明的杏眼,也带了血丝,下人们重新替她换了新的床单被子等,连纱帐铺床的棉絮等全都是换了的,又将屋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这才退了出去,连青二人被打了个半死,拖了下去,一时半会儿上不了工,之前守夜的小丫头今日因表现还算尚可,因此暂时先顶着。

苏玉最后才来,看到连青二人被打的情景,打了好几个冷颤,她突然想起自己被二夫人打时,原以为这就是人间最惨的事情了,可今日看到元凤卿轻描淡写一句间,平日相处的两个小丫头就险些去了半条命,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苏丽言之前一直警告她的话来,回了房后整个人都有些混混噩噩的。

折腾了大半夜,苏丽言整个人乏得站都站不稳,又对那张床有些抗议,元凤卿先是让来喜自个儿先回去了,自己脱了外头的大袍,露出里头略有些凌乱的单衣来,胸口衣襟敞开了,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肌肉分明,倒是很养眼。

苏丽言原本脸色苍白,一见这情景,眼珠子都险些瞪了出来:“夫君里面没穿衣裳?”他刚刚外头穿着大氅时一副丰神俊郎的模样,站在那儿优雅贵气十足,感觉他就是一个一丝不敬的冷淡性子才对,这人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完全不会有人想到他外袍下头乱成这个样子,令苏丽言有些凌乱,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穿着衣裳?再说听到消息就过来了,哪儿来得及。”元凤卿表情微微不耐,只是心底却是有些恼羞成怒,半夜三更的,又没人侍候,他自己穿衣裳又不熟悉又麻烦,只胡乱罩了外头的大氅而已,哪来时间去收拾?先是把那件银灰色的大氅给扔到一旁,才拉了苏丽言搂在怀里,手掌细细在她手臂上头摩挲了,嘴唇在她头顶上头磨了磨。

苏丽言倚在他怀里,安静无声,任由他抱着自己挪到了床上,她心底还是有些发毛的,毕竟蛇睡过,虽然不太怕,但想起总是有些不舒服,幸亏元凤卿霸道的将她搂进怀里,驱散了些她心底的不舒坦。

“睡一会儿,我守着。”元凤卿淡淡的说完,一边霸道的命令,见苏丽言脸色还有些发白,沉默了一会儿,才轻笑了一声:“这事儿交给我就是。”他就是笑着,声音也像是夹杂了冰雪般,不过这时听他这么说,苏丽言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这么说,就算只是为了他自己的体面与感觉尊严受损,在这个时候,她依旧是领情的。

元凤卿的手略有些笨拙的在她背上拍着,纤细的小身体,圈在怀里软软小小的,力道大了些都怕将她拍坏了。也许是累极了,没一会儿苏丽言就沉入了梦乡,等她睡着之后,元凤卿的眼睛眯了眯,目光一下子阴冷了下来,脸上露出厌戾之色,苏丽言所说的蛇原是盛产在东南方向一带,与他们现在的方向完全是相隔甚远,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种蛇奇毒无比,咬人必定毙命,如果被咬到,一刻钟也是撑不过去的,瞬间就会失去意识,中毒致死,最是毒辣不过。那几个女人的小动作,他原本是懒得搭理的,苏丽言一向也应付得不错,可惜,今日她们不应该算计到自己头上。元凤卿身上气息更阴冷了些,想到午时过后,大老爷命人过来与他说傍晚时有事相商,要说得晚了些,他这才让来喜给苏丽言带信儿说不回去。

虽然知道大老爷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不过元凤卿正好晚些时候也有事儿,因此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也想看大老爷究竟是被谁哄着了来拖住自己,原也想顺便试探苏丽言的,但晚膳时分两人那次亲密情事,却让他打消了念头,没料到这些人竟然胆大包天,当真敢将手伸到他这边来了,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当自己十分好打发?

苏丽言睡在元凤卿怀里,枕头他手臂,并不知道身边人早已经想好要怎么着手将自己被惹怒的不悦怎么找回场子,只是她睡了没一会儿,噩梦不断,大汗淋漓的样子,苍白的小脸,十分惹人怜爱,到了该请安时分,她渐渐发起高热,元凤卿眉头微皱,这才将心思又拉回到她身上,见她小脸从一开始的苍白变得驼红,肌肤如上好的丝绸般,细腻得很,衬着满床的青丝,眉目如画,可惜身上烫得惊人。

第七十七章 使坏的人是谁

这会儿半夜三更的,要请大夫十分麻烦,已经不是当初在京城时风光的样子了,大夫一来,最少要到天明以后。元凤卿想了想,仍旧是枕在她脑袋下的手腕微转,手心对准她后背心,源源不绝的将自己体内的真力小心的传了过去,一边调理着她身子,却看她渐渐睡得安稳的小模样,心里有些懊恼自己的异常,可是又摸着她渐渐平复下来的温度,紧皱的眉头倒是松了些。又摸了摸她额头,发现不再烫了,这才小心的将她小脑袋从自己手臂上头移了开来,少了那温热带着微微份量的脑袋,他竟然愣了愣,有些不习惯,半晌才翻身下床,自个儿拿了衣裳斯条慢理的穿着,一边冲早已经等在外头的苏玉吩咐:“今儿就不用叫醒她了,等会儿我和大夫人说一声就是。”苏玉连忙答应了,今儿凌晨时,见他风度翩翩却是心狠的手段,这会儿对他还心有余悸,并不敢上前,只是有些讨好道:“婢子记下了,小厨房里温了早饭,是早已经做好了,许嬷嬷做了些压惊的参茶,三郎君您要用些吗?”这时讲究的参茶,程序可不是一般的麻烦,要将花生芝麻等炒了,再细细的研磨,加上些能安定神的类似前世时苏丽言吃过的葡萄干一样的小干果子,外加核桃类的坚果一并炒了提味,再将这些一并煮在茶水中,放老参,去那股药味儿,加红枣等,滋味儿又香又好。可惜太过费神了一些,要吃的说必定得提前说,今儿元海家的也是半夜被吵醒了过来,想着回去又睡不了多久不说。而且还被蛇的出现和连青二人被打吓着了,反正睡不着,反正就开始让人上工了。想着要讨苏丽言欢心,因此才费了功夫做这个。

“不用,等会儿给三少夫人温着。”元凤卿淡淡吩咐完,这才重新取了披风,头也不回往外头走去。

苏玉恭敬答是,半晌之后感觉到屋里没人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是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原本以为这三郎君该是极不好相处的,没想到他倒也是体贴,回头望了眼门口的方向,心里什么滋味儿都有,好一会儿之后。直到打了热水的连荷进来,也就是昨晚守夜的小丫头,苏玉这才像回过神来一般,明明没人知道她心里头的想法,但她看着连荷莫名其妙的眼神时,仍旧是脸颊腾的升起红云来。

虽然昨儿闹腾了大半夜,睡了一会儿又没睡踏实,好不容易舒坦了些,可苏丽言仍旧是在元凤卿走了没多久。醒了过来。苏玉进来时,问了时辰,早已经过了请安的时候,虽然元凤卿说了他去向大夫人说,不过大夫人心里肯定是有疙瘩的,只是此时苏丽言也顾不了那么多。她记得今早晨时自己好像是极不舒服,如同置身火炉来着,头昏昏沉沉的,那感觉像是发烧才对,可惜看苏玉的样子,并不像是知道她发了高热的样子。

应该是昨儿穿着单衣站了一个多时辰被凉着了,可是为啥她现在觉得好了?原本古代人抗体不如现代人好,一场感冒应该要人命才对,怎么这会儿她竟然觉得自己好端端的?除了精神不足之外,几乎一切都是正常的,她不由疑惑了,任由苏玉替她洗脸擦手,问道:“今日早晨我是不是发高热了?”听她这么一说,苏玉吓了一跳,手里的帕子都险些落了地,低头看她苍白的小脸:“三少夫人您不舒服吗?”看样子她是不知道了,苏丽言眉头皱了皱,摇了摇头,自个儿接过帕子又擦了擦小手,淡淡道:“没什么,可能是睡昏头了。”苏玉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虽说早晨时不用请安,可是到了傍晚时分,依旧是要请安的,苏丽言因早晨时没去,这会儿更应该早早的到大夫人院子才是,因此还没到酉时就已经来到大夫人院子了。

许是昨儿晚上她院子里真闹腾得凶了,一向面对她时看起一慈眉善目的大夫人也来了火性儿,淡着一张脸,在她侍候梳洗的过程中,一直没与她交谈过一句,连眼神儿都没看她一次,想来是气得狠了,大夫人保养得还算白皙的面皮下,眼睛隐隐青肿了起来,显然昨夜是没睡好的,也对,连青二人被打时那凄厉的叫声连她听了都有些发寒,更别提隔得远些,原本睡得正香的大夫人等,肯定是睡得正香突然被这叫声惊醒,吓了大半夜。

苏丽言抿了抿嘴儿,隐下心里的冷笑,仍旧是做着自己的本份,没有因为她以前和蔼的态度就迫不及待亲近,也没有因她如今疏远的模样吓得惶恐不安,偏偏她这副平静的样子,更令大夫人心里不爽,那双手已经握紧了又松开,再握紧了好几次,只是强压着胸口的怒气罢了。

没过多久,酉时中时,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也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大少夫人郭氏的女儿元淇敏,娇娇小小的身子由奶娘抱着,看到她时,嘴角撇了撇,眼睛里竟然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原本淡然的大夫人,一看到两个儿媳和孙女儿过来时,脸上突然之间就如同冰雪融化了开来般,一下子站起了身来,冲元淇敏招了招手:“敏姐儿来了,嗳哟,好几日没见着咱们敏儿,祖母可是想念得紧了。”因元淇敏身子瘦弱的原因,大夫人舍得折腾自己的几个儿媳,却是舍不得儿子孙女儿受苦,因此都定了五日请安的规矩,苏丽言原本上回是见过的,但只见过那一回,后来因元湘莲的事,给自个儿的挣来了一段时间的假期,因此这才是第二回见这小姑娘而已。

长相倒是可爱,只是脸蛋儿白皙得近乎透明一般,带着不正常的苍白之色,徐氏一次她招手时,她就从奶娘怀里挣扎着跳了下来,不止是大夫人骇了一跳,连郭氏眼皮儿也跳了跳,脸上露出紧张之色,深怕她摔着了,元淇敏一下子冲进徐氏怀里,亲昵的冲她撒娇:“祖母,敏儿可想祖母了,可是敏儿就怕吵得祖母头疼,母亲说敏儿太调皮了。”说完,还可爱的皱了皱鼻子,一副俏皮可爱之色。

“谁敢说咱们敏姐儿调皮,祖母可是饶不了他!”徐氏乐呵呵的,真如一个慈祥爱孙的妇人般,郭氏看她宠女儿,眼里也露出得意之色,元淇敏却是见她虽然作出怒容,可眼里含着笑,连忙讨好道:“母亲就是怕敏儿吵到祖母了,她说祖母最近身子有些不爽利,母亲正担心着呢。”说完,她也跟着露出担忧之色:“祖母是真的不舒坦吗?敏儿回去之后就抄金刚经,要替祖母您祈福,让祖母长命百岁,活到永远永远。”

她天真稚嫩的话,显然很得徐氏欢心,徐氏眉眼间的笑容舒展开来,抬头看了郭氏一眼,难得对她有温和之色,平日这副表情,她一向只是对苏丽言的,郭氏当下有些受宠若惊,也很欢喜女儿的伶牙俐齿,懂得为自个儿说好话,就得意的看了一旁安静得好似不存在的赵氏,和站在徐氏身后的苏丽言一眼。

“我们敏姐儿真是有孝心,难为你小小年纪倒是记着了,祖母呀,就冲咱们敏姐儿的话,也要活得好好儿的。”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

元淇敏也躺在她怀里同她撒娇,这一辈徐氏亲生的三个儿子中,就唯有大儿子元凤举膝下有这么一滴血脉,虽然是个女儿,可好歹是个嫡出的不说,而且还是惯会讨好人的,徐氏对她也是很喜欢,只是到底还是盼着媳妇生儿子,因此照例又问了几句女儿家的问题,元淇敏咬了咬嘴唇,大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见徐氏只搂了她,也不说话,眼睛转到徐氏身后站着的苏丽言,骨碌碌转了转,冲苏丽言讨好的笑:“三婶,昨儿三婶院里怎么如此吵闹?敏儿可都被吵得睡不着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是有谁不听话,惹了三婶生气,所以杀她们啦?”她天真的表情,童言童语的,却是一语就将令人不满的话一下子挑了出来,苏丽言眉头轻轻皱了下,微微笑了起来,不过笑容却是有些发冷,直直的盯着元淇敏看,元淇敏开始说完,还有些得意,一看她神色,心里有些犯怵,不过她也是个心眼儿活泛的,只是一瞬间,脸上就露出,欲然涕泣的神色来:“祖母,敏儿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三婶不要杀敏儿好不好,三婶原谅敏儿年纪小,还不懂事吧,呜哇”说到后来时,却是忍不住咬着嘴唇,哭了起来,开始还一副隐忍的姿态,后来则是张大了嘴唇哭,一副声嘶力竭的样子,如不懂事的小孩子般,倒叫人不好责怪。

郭氏对苏丽言怒目而视,看着女儿,脸上露出心疼之色,徐氏的脸色则是彻底的沉了下来,她昨儿一宿没睡着,苏氏院子里传出来的哭喊声渗人得很,半夜响起来,吓得她肝儿疼,好不容易忍下了怒火1,这会儿听孙女儿提起,又想起了听到时她寒毛立起的感觉,当下勃然大怒,转头冷冷的冲苏丽言喊道:“给我跪下!”

第七十八章 元淇敏的心思

徐氏大喝了一声,突然之间把郭氏二人都吓了一跳,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唯有苏丽言斯条慢理的,像是不知道她在针对自己般,虽说不介意徐氏来阴的,可是见她失态,不做出慈善长辈的模样,实在是很好。徐氏这一嗓子,把她怀里的元淇敏也吓了一跳,小脸微白,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不过到底年纪不足眼力见儿也不够,不知道徐氏是在为她的话生气替她撑腰,有意要收拾苏丽言了,只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叫徐氏恼了,眼睛里就有了惶恐之色。

“苏氏,我叫你跪下,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做长辈的,叫人来请你了?”徐氏一发怒,屋里静悄悄的,连掉根针也可耳闻般,她这话一说出口,屋里众人虽然没说话,不过顿时心里都活泛了开来。郭氏和赵氏是幸灾乐祸的,而元淇敏则是眼里透出一丝惊喜之色,有些得意挑衅似的看了苏丽言一眼,又装可爱似的,将头埋进了徐氏的怀里。

“婆婆说了话,儿媳自然是不敢不从的。儿媳只是觉得,敏姐儿年纪还小,张口闭口的说杀人,由闺阁女儿家说来,总是有些不美,让人听见了,难免是觉得敏姐儿心狠了些。”苏丽言从容的拧了裙摆走到徐氏面前,抖了抖裙子,这才看着徐氏怀里抱着的元淇敏一眼,她好像没有要放开敏姐儿的意思,跪徐氏是不得不为之,难不成元淇敏还想顺道受了自己这一跪?不知道徐氏是当真没想到,还是有意要这么折辱她。不给她脸面,苏丽言犹豫了一下,还没跪下去,徐氏已经阴沉了脸:“怎么。我这个婆婆说的话,还作不得数了?今儿我让你跪下,就是你祖父母爹娘过来。你也是不敢不跪的。敏姐儿的事,还用不着你来说教,才刚过来没两日,她有什么不对的,自然有她母亲教着,再不然,也有我看着。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是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她仍旧是瞪了大儿媳一眼,又警告似的看了元淇敏一眼。

郭氏母女心里觉得冤枉,无端被这么说,元淇敏咬了咬嘴唇。看苏丽言的目光带着怨恨之意,小小的孩子,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倒是有些可怖,苏丽言也不惧,看她望过来,也只是冲她微微笑了笑,到底是个孩子,沉不住气。这一下子被苏丽言气得,脸鼓了起来。

“儿媳自然是可以跪得婆婆的。”苏丽言大大方方的,脸上神色坦然,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徐氏虽然一向对她慈爱,不过她心里可从没真正放松过警惕。就拿这称呼一事来说,徐氏看似对郭氏二人并不温和,可那二人每回唤大夫人时,都是称呼母亲,唯有自己,总是唤婆婆,显得疏远了许多,这样的小细节许是徐氏没有在意过,但苏丽言却是看在眼里的,一向默不作声,徐氏要与她表演慈爱温和,她也乐得配合,毕竟这样一来,徐氏自己也不好撕了这温和婆婆的面具,作出凶狠状,来太过为难她。

“只是敏姐儿还在婆婆您怀里呢。”

“哼。”徐氏冷笑了一声,将怀里的元淇敏抱得更紧了些,冷眼睨了苏丽言一眼,脸上还带了不满之色:“我这可怜的孙女儿昨日时受了惊吓,你这做三婶的,难不成还不准我哄哄她了?”

“儿媳不敢。”苏丽言先是跪下叩了一个头,抬头时正好看到元淇敏得意洋洋的表情,正正坐在徐氏腿上正中,受了她这一礼,正巧这时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为首的元凤举正好领着身后两个弟弟走了进来,元凤卿进来时,正好就看到妻子跪在地上,元淇敏没有避让,一同与大夫人受了她礼的情况,神色没变,不过眼里杀意却是一闪而过,隐藏得极快,倒是没叫人发现。

“这是怎么了?”元凤举冷冷的看了现场的情况一眼,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毕竟苏氏出身低微,不过是仗着家里有两个钱儿的暴发户而已,在他眼里,就是连家里的下人也是不如的,至少自家元家的下人还算是,说不定比她还知书达礼得多。唯有二公子元凤鸣,被人推在椅子上走了进来,他脸色苍白得很,皮肤下头细小的血管在脸上形成一条条的青痕,看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脆弱透明,见到屋里的情况时,就开口问了一句。

“你们可是来了。”大夫人徐氏见到儿子时,脸上又露出了慈爱之色,虽然眼里还有怒色,不过见到问话的是二儿子时,脸上不由自主的就软和了下来,也没管跪在地上的苏丽言,转头关心的冲赵氏吩咐道:“二郎,你身子不好,自己在院子里养着就是了,还来我这边做什么,绣裙,你好好照顾二郎才是,这么冷的天,让他跑来跑去费这个神是做什么?有那个心就是了!”说话时,已经有了不满之意,元凤鸣连忙就笑着打圆场:“儿子今日觉得身子好了许多,正想出来走走,反正穿得厚实,也不会凉着的,有劳母亲关心了,您放心就是。”他这么一说,赵氏又连连答应了,大夫人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元凤卿也不管他们几个聊得来劲儿,一下子走到苏丽言身边,把她拉了起来,还替她拍了拍膝下,皱着眉头责备:“胡闹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连站也是站不稳,人家还当你昨日受了惊吓身子不好,母亲还要折腾你呢。”他声音冷冷清清的,带着一股子清冽的寒意,大夫人在旁听得分明,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心里不好受,偏偏说不出话,而且说这些的,还是自个儿的儿子,胸口起伏了好一阵子,回过头来时,脸上表情就勉强了起来,忍了好几下,才好不容易忍下了心头的恶气,虽然还带了笑,不过表情怎么看都有些狰狞。

“三叔,您错了呢。”元淇敏笑嘻嘻的坐在徐氏身上甩了甩腿,她刚刚给苏丽言上了眼药,又见她跪在自己面前,正得意着,元家三兄弟就进来了,二叔问了话,她还没来得及炫耀呢,这会儿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忍不住就得意:“三婶是做错了事,祖母正罚她跪呢。”

这话一说出口,元凤举还好,没有什么感觉,二郎君是有些讶异,毕竟母亲对这三弟妹实在是很好,郭氏和赵氏是幸灾乐祸,而大夫人的心,则是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因为她已经看到小儿子眯了眯眼睛,脸上一股阴戾之色。这个儿子的性格她是了解的,长相是三兄弟中最出挑的一个,平日看着冷冷淡淡的,为人却是极度无情,看他模样,是已经对敏姐儿极不善了。

“不知丽言做了什么,惹得母亲还让丽言跪着,连敏姐儿也得受了她这一礼,也不怕她小辈没这个福份,折了寿,活不长久。”元凤卿冷冷淡淡的,斯条慢理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回头看着元淇敏那眼神时,看得她打了个激伶,当下抖了抖,小脸煞白,下意识的就往徐氏怀里缩。小孩子是最敏感的,恶意的好意的,她都感觉得到,元凤卿眼里的杀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不过她却是感觉到了,当下就吓得险些哭了出来,只是在元凤卿的威压之下,不敢真出声。

“你!”元凤举听到三弟这么说,一下子站起身来,冲他怒目而视,大夫人脸色也不见得好看,阴沉得险些滴了水来:“老三,敏姐儿好歹是你侄女儿,你这么说,难道心里过得去么?”

“呵呵。”元凤卿淡淡笑了一声,笑意却是没达到眼底,他用眼神示意苏丽言不用开口,只是伸手抚了抚握在掌心里的小手,他本身身材就极挺拨高大,低头看徐氏等人时居高临下,气势更是直接的压得几个人都说不出话来,见徐氏和大郎君元凤举脸色都铁青,这才沉了脸,低声警告:“所以我才是好心提醒你们。如果不是我侄女儿,母亲以为,她今日能自个儿走得出这间屋门?”强势霸道的话,令徐氏脸色一下子死白,双眼死死盯着他,元凤卿却是不惧,含着笑意看了她一眼,却是将目光移到了大郎君身上。

元凤举被他这一下盯着,简直就如同是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给盯住了般,浑身汗毛直立,偏偏嗓子眼儿干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双腿已经下意识的抖了起来,看了他半晌,见元凤举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那原本如女子般艳丽的红唇也微白了起来,元凤卿这才笑了笑,满室的僵硬像是一下子被打破了般,他这才回头看徐氏,微笑道:“母亲认为儿子说得不对?”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吵吵闹”元凤鸣试图劝架,不过他这样瘦弱的小身板,风吹都会倒,薄得像纸片儿人一般,说话都中气不足,一下子就被徐氏高昂的声音掐断,只能无奈的在一旁喘着小口气,说和。

第七十九章 和徐氏撕破脸

“你这逆子!”徐氏又惊又怒,这时才缓过神来,脸色又青又白,觉得这个儿子虽然一向阴阳怪气了些,可到底是最小的,平素自己也最疼他,以往他虽冷淡,可从没有过这样,都怪苏氏,一来就引得他变了个模样。徐氏恨恨的瞪苏丽言,虽然骂了元三郎一句,不过到底舍不得再多说,满脸铁青,想到刚才的情景,还心有余悸,不敢再开口。

“大哥的女儿,大哥如果不愿意管,那做弟弟的,少不得要帮你管一管,免得她往后长大了,规矩廉耻也不懂,嫁了出去让人嫌弃不说,还免得她毁了我们家的名誉,说我们元家,连个女儿也不会教!”元凤卿轻蔑的看了缩在徐氏怀里,抖得如同秋风中落叶一般的元淇敏,这一眼看得她又是身子缩了缩,小小的粉唇更是颜色淡得快像白纸一般,倒是十分可怜。

苏丽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心底微微就笑了笑,她一向不知道该如何与小孩子相处,也相信小孩子是天真可爱的,不过元淇敏实在是不逗人喜欢,只见过两回,她偏偏每回都耍小心眼儿来针对自己,其实刚刚元凤卿不来,她也是想这么说的,要自己跪她,也不看她承受得起不,徐氏当真是糊涂了,要想折辱她,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

只是她倒没想到,元凤卿会与她出头,并且跟自己的母亲兄长都对峙了起来,令她有些意外了,不过倒是头一回发现。这元凤卿冷冷淡淡的,可是嘴巴却是十分恶毒,气得死人,她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果真徐氏脸色铁青,坐在那身子挺得笔直,显然是气得狠了。身子僵硬得很,因一直盯着她,这会儿苏丽言一抬头,就被她目光抓了个正着,恶狠狠的瞪了她两眼,苏丽言作出惶恐之色,却是极快低下头。嘴角抿了起来。

元凤举当面被元凤卿这么说,直气得面无人色,又是害怕不已,他将心里的骇怕一下子转变成了恼羞成怒的庞大怨气,死死盯着还坐在母亲腿上的元淇敏。虽然是元三郎撩拨了他,但他可没胆子去找元凤卿晦气,刚刚把他吓得狠了,原本长相阴柔肖似女子的,这会儿惨白惨白的,一下子站起身来,狠狠就抓出元淇敏,‘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抽在了元淇敏脸上。元凤举表情狰狞,抓着女儿的手力道十分大,骨关节惨白惨白的,谁也没料到他有这么一出,元淇敏被这一下子打得脑袋往一旁歪了过去,显然是背了气。连哭也哭不出来。

“你要做什么?你做死啊,这可是你的女儿啊,敏姐儿敏姐儿”徐氏愣了一下之后,当场就气得破口大骂,再也顾不得端了贵妇人的矜持,郭氏险些心疼晕了过去,不过她虽然生气,到底不敢与元大郎撕打,只能抓着他袖子啼哭。

“给我滚开!”元凤举一脚将郭氏给踢了到一边儿去,他刚刚被元凤卿一吓,这会儿心脏还兀自跳个不停,也不管徐氏的哭闹以及元淇敏的情况,只是阴沉的看着元凤卿:“老三,这下子你无话可说了吧?”语气很是愤愤不平的样子,期望从元三郎脸上找出愧疚与同徐氏一样的震惊心疼之色,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了,元老三眉毛都没动一下,握了苏丽言的手淡淡道:“大哥如果早些这样,敏姐儿也不会像如今这般,不知礼数。”像是在说元淇敏已经长歪了一般,他冷冷淡淡的态度,更是引得人疯狂,元凤举险些鼻子都被气歪了,恨得眼珠通红,却是不敢把他如何,耳旁元凤鸣还不死心,想做和事佬,可惜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下人们都围 了过来要看元淇敏的情况,他的先天不足之症好似又犯了般,开始剧烈的喘气起来,元淇敏刚一倒,他又开始闹病,赵氏看他脸色,紧张得团团转,再混和着徐氏心疼担忧的声音,以及郭氏嘹亮的哭声,倒是热闹不已。

看元凤举不住喘着粗气,元凤卿狠冽笑了笑:“看了母亲正忙着,儿子就先行告退了。”将礼数做得足足的,这才拉了苏丽言离开。

已经走出了大夫人的院子,还能听到里头的吵闹声,苏丽言有些发蒙,闹不准这是怎么了,照理来说元凤卿是徐氏儿子,应该是站在她那边才是,怎么这会儿徐氏哭得声嘶力竭,他这挑了事儿的,却是悠哉游哉,无事人儿一般的溜了?

“怎么?”元凤卿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感觉到温度正常了,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连他自个儿都没有预料到。

“没什么。”苏丽言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味道,元凤卿碰她额头时,让她很肯定,自己昨晚闹了歇下时,肯定是发了高烧的,因为那时她迷迷糊糊,还有感觉,可是为什么那样严重的高热,到后来就褪了下去?这会儿看来,她猜测是不是与元凤卿有关。一想到这儿,她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复杂的滋味儿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元凤卿应该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为人强势冷硬,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他也一直是这样,今日连他自己的母亲兄长,他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看到小孩子时,也并没有喜欢得很的样子,反倒都是冷清得很,看他们闹,像是隔了老远看热闹一般。

这样的一个人,也许把他当成主子顺从,照顾,不要奢望与他琴瑟和鸣,不要妄图想要与他说情谈爱,应该也是好相处的,这么冷淡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她另眼相看?

苏丽言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元凤卿淡淡看了她小脑袋一眼,也没说话,只是表情又更淡漠了些,苏丽言犹豫了好一阵子,想到刚刚元淇敏嚣张的模样,到他出现时,又如同老鼠碰见了猫的情景,元凤举可怖的模样还厉厉在目,她想了想,仰头问他:“夫君,如果大伯不出手,您真要与敏姐儿计较?”

元凤卿听她声音软软嫩嫩的,带着说不出的绵濡之意,少女特有的娇嫩嗓音,听得人心里舒坦,他似笑非笑低头看她,漆黑的目光中是一片寒冰,嘴角弯了弯,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莫非丽言觉得,为夫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他是说真的!他真的会动手,那一瞬间时,她下意识的警惕与寒冷,是不是代表着他心里不愉快了,元凤举感觉到了,所以才先下手,或者是他下意识的发觉危险,才会打了女儿,叫他暂时压了这事儿,不与他们计较?心里微微有些发寒,虽然早知道他这人冰冷冷的,不是会讲人情温柔的人,不过想到他确实是这般冷心冷情之后,仍旧是觉得后怕。

两人一路谁也没再说话,大夫人自那日闹了之后,就病倒了,开始时不想见她,想来是恼她得很了。太夫人那边则是在共同和几个儿子儿媳吃了几日饭之后,也是撑不住了,自个儿开了小厨房,元家内院里,一时间像是分成了好几个单独的存在般,苏丽言每日照例要去请安,大夫人虽说不待见她,彻底撕破了脸皮,连见她都不愿意见,不过她仍旧是不愿意落人口实,总要早晨时每日按着点儿去一趟,行了礼之后才回来,郭氏看她的目光总是带了不善,据说那日元淇敏被打得狠了,连还没换的乳牙都被打掉一根,耳朵总是有些发鸣,这阵子大夫来往不断,郭氏婆媳深怕她听不见了,留了残疾,往后不好说人家,又不敢去招惹元凤卿,因此全将帐算到了苏丽言头上,对她更恨了些。

反正都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苏丽言也随着她们,不过背地里却是想着那条蛇的事情,自那日之后她再也没进过空间,心里总有个疙瘩,而那条蛇究竟是谁放的,元凤卿没说话,不过关于元湘莲的婚事,却是开始张罗了起来。

苏丽言懒洋洋的靠在窗前的椅子上坐着,虽然像是认真盯着手上绣活儿的模样,可实际上已经开始发起呆来,她之前在空间中多的是时间练习绣活儿,这会儿就是不看也不会做错,替元凤卿做的亵衣已经完成了大半,将细节做好了,只差直接缝制而已,倒是快得很,苏玉老实安静的站在不远处,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主子有了些变化,并不敢再像以前一样随意,老实安静了许多。

连瑶捧了茶水进来,正好看到苏丽言神情温柔的盯着手里的针线活儿,春季里柔柔的阳光从窗口透进来,洒在少女身上,如画卷般的情景,这一刻时光好似因她的动作而慢了下来,苏丽言自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在,她随时都是不慌不忙的,她的动作神情永远温婉美丽,好像她从来没有急燥的时候,就连碰着蛇的时候,她也只是脸色难看而已,看她说话做事,总是赏心悦目的,苏丽言的话并不太多,甚至她许多时候都轻言细语的,却是没人敢小看了她,长相并不是绝顶的美丽,但是她那种镇定的慢,好像显得时间特别悠闲似的,给她赋予了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气质。

第八十章 空间的负作用

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连瑶将茶水放到了她手边的小几上,这才说道:“三少夫人,您歇一会儿吧,做了许久了,仔细眼睛呢。”

“放着吧。”苏丽言终于将发呆的眼神移到了自己手上已经几乎快完工的衣裳,再移到连瑶送来的茶水上来,白皙柔嫩得好似透明般的右手拿着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儿就弥漫了口腔,有些嫌弃似的将它又放了下来。这些水完全没法和空间中的溪水相比较,味道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又苦又涩不说,好像还少了那种甘冽清爽,令人舒坦的味道,可惜,她如今却是不敢进去。

一想这些,苏丽言忍不住就皱眉,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突然间又有些失落了起来,将针线放进萝子里头,推了推:“拿着吧,先不做了。把床头那本书给我递过来。”连瑶答应了一声,连忙转了身回去,没一会儿又拿了书册过来。

苏玉在一旁看得又嫉妒又羡慕,明明这些事,以前是她做的,可是这个连瑶从一个守夜的丫头一下子变成了贴身侍候的丫头之后,就突然间得宠了起来,令苏玉愤恨不已,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只能郁闷在心。

拿了书过来捧在手上,以往还算能打发时间的书本,此时却一个字儿也看不进眼里,苏丽言两眼望着书上的字发呆,半晌了,还没有翻过一页,连瑶又守在了门外去了,有什么事儿,一唤她就能答应。这丫头倒是个伶俐的。做事勤快不说,而且话也不多,知道分寸,要知道如今苏丽言身边的丫头。最缺少的就是分寸了,她也怕自己初来乍到做得多殷勤了惹苏玉不快,平日都是站在外头的。安安静静,倒也令苏丽言心里满意。

她看不进书,心思还放在空间身上,自那日之后,她已经好几日没敢再进去了,可是真想念啊,里面的空间。以及那淡紫色的溪水,还有那紫色的神秘玉髓,难道自己就这么放弃了?苏丽言发现自己已经静不下心来,总想进去看,虽然知道这空间不是吃素的。但她就忍受不了,她一直说服自己,那紫色玉髓还在空间里头,反正喝了那东西,自己身体是无恙的,只要能喝,自己进去就根本不会像那蛇一般,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在空间里头。不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么?反倒是身体更好了些。

更何况那东西这么神秘,这么厉害,自己总也不可能放着宝山不挖,因为害怕空间,就不要那紫色玉髓了吧?

苏丽言心中不停的说服自己,实际上一向还勉强算是冷静的她。在此时一想到空间时,就冷静不下来,不过她也算是十分能忍得住了,要是换了别人有这么一个地方,就算有些危险,肯定是忍不住那紫色的玉髓,更别提在喝过那空间溪水的好处之后,她还能忍了这么久,不喝那水,也不进去,到这会儿才有些心烦,已经算是极为厉害了。

到最后,苏丽言仍旧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丝渴望,随便找了个事情交给苏玉去做了,苏玉见她还器重自己,高高兴兴也没想多就跑了出去,苏丽言犹豫了一下,深呼了口气,迅速闪进空间里头。

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进来过了,空间依旧是那副老模样,她略带了些忧愁似的看了眼玉池里头,那奇怪的紫色液体还在滚来滚去,依旧是那般大,根本没有变样,虽然早猜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不过苏丽言依旧有些失望。反正进都进来了,她好几日没在空间的小溪里泡澡了,这儿温度适中,溪水明明不是热的,偏偏下去又感觉不到凉,泡澡的时候又没有危险,而且这神秘空间又只有自己一个人,泡澡时不管身体还是心理都十分舒适。她脱了衣裳进去,足足泡了有小半个时辰以上,才起身来,想了想,拿了衣裳披上,走到玉池边,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喝过之后能保证在空间里呆多久,反正自上次喝过之后,直到现在,她也没有觉得哪儿不舒坦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仍旧是狠了狠心,伸出纤细的食指,沾了一滴抿进嘴里,这才舒了口气。

又在空间呆了一会儿,出来时果然苏玉还没回来,看看屋角摆着的沙漏,在里头呆了有好几个时辰的时间,这会儿在现实世界,还小半刻钟都没到,那沙漏几乎没有变化的样子。

苏丽言又恢复了之前用空间水喝的习惯,反正她不用进空间,也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力将空间溪水引出来的,甚至她觉得自己放在里头的剪子等物,她也能凭自己的意思取出来,可偏偏她试过好几回,那空间里头的紫色奇怪液体,任她怎么费尽了精神,也是拿不出来,苏丽言隐隐觉得,那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出来,就算能拿,也非得要自己进去一趟不可,况且她总觉得,那液体实在是太过逆天了一些,这样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被她存放在现实世界,随时有被人家发现,并且抢去的可能,因此发现取不出来之后,她只是感叹了一阵,也不在意了。

自从她恢复喝空间水习惯之后,原本回来喝过普通水十分不满意的元凤卿,又开始了每日傍晚时分,提早回来陪她喝口水,坐一阵子的习惯,两夫妻各自坐各自的,也不用非得和对方搭话,对方有什么事儿也可以自己忙,这样的日子平静,倒也带着一种轻松,实在是苏丽言在面对元凤卿时,本能的觉得警惕与紧张,如果这样不说话,虽然气压沉重了些,可总比面对他时,自己紧张无比来得要好。

做给元凤卿的衣裳,他也没表示喜欢不喜欢,只是点头收下,当晚洗漱时,就用了她缝制好并且已经洗晒过的亵衣,这个态度,应该算是满意的吧?

“明日大夫人应该是会见你了。”晚间洗漱过后,元凤卿上床搂了苏丽言在怀里,小姑娘娇娇软软的身体,如细磁一般的肌肤,实在是让人摸着心动得很,他一边隔了薄薄的衣裳在腰上细细的摩挲了一阵,接着又从腰间衣摆处伸了进去,捏了捏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感受着少女充满弹性与细腻温热的肌肤,明明眼里已经起了变化,偏偏神情还冷静得很,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同她说道:“莲姐儿的婚事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他说完,嘴角微微弯了弯。

已经是第二回在自己面前说这件事了,苏丽言有些怀疑,元凤卿并不是一个多嘴多事的人,以这人的性格来说,与他无关的,他根本不会关心,不管这人是谁,这回大夫人被气得狠了,躺了床上好些天,他怎么做的自己不知道,但在她面前,从没有说过大夫人的情况半句,苏丽言更发现一件事情,在她面前时,元凤卿几乎不称呼徐氏母亲的,反而是冷冷淡淡的叫大夫人,是这人天性冷漠吗?

她细细琢磨着,却是盘算开来他说这话的意图,第二回说起元湘莲的婚事,以她的观察来说,元凤卿跟元家几兄妹好像也并不太热情的样子,连自己嫡亲的兄弟也是那样冷淡的模样,元湘莲是庶出的,他更没道理会去关心,再说元湘莲年纪大了,说婚事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明明挺正常的两个情况,与元凤卿联系起来之后,就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苏丽言秀气的眉头颦了起来,元三郎手在她腰间或轻或重的捏着,重时有些疼,轻时又有些痒,弄得她忍不住小猫似的轻哼了两声,在那人手往上移时,她突然想了起来什么,抬头看他:“妾身,上次放蛇来吓妾身的,就是六姐儿?”

元凤卿看了她一眼,突然嘴角翘了起来:“果然反应快。不过那蛇可不是吓吓你而已,被咬了可是半刻钟就没救的。”他没有正面承认,不过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到半刻钟,那岂不是四五分钟的样子?苏丽言又惊又怒,没想到元湘莲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来,她原本虽然觉得那蛇可能毒,但没想到会如此之毒,当下眼里闪过一丝冷色,想到元凤卿所说的婚事,忍不住又细声问:“莲姐儿说的婚事是哪一家呢?”元家如今情况不同,要想说亲,也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想来元凤卿说了这事儿交给他办,又说了两回元湘莲的婚事,应该男方情况好不到哪儿去的,元凤卿一双清冷的眼睛看她,淡淡道:“明日你就知道。”

因着这原因,虽然头一天晚上因元凤卿没睡得好,不过第二日时苏丽言仍旧是早早的就起了身,收拾妥当之后去了大夫人的梅院,果然如元凤卿所说,大夫人终于召见她了,虽然脸色还是很不好看,但总是让她进了屋。原本以为她自己应该已经是来得早了,不过等她进了屋时,屋里却是早已经挤满了人,郭氏眼里还透着对她的恨色,赵氏则是一惯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飞快的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带着幸灾乐祸之色,又低下了头去。

第八十一章 元湘莲的婚事

“丽言来了。”徐氏脸上还带了莱色,看得出来前段时间真是有些不舒坦,可能是被元凤卿气着了,这会儿脸色不佳,腊黄腊黄的,人也没精神的模样,今儿除了元家三兄弟之外,几乎大房的人都过来了,包括姨娘以及还待字闺中的几位姑娘。元湘莲也站在人群中,今日因她是主角,穿着一身月牙色小袄,下身是一条淡绿的百折裙,衣襟袖口处用粉色的线绣了朵朵不太起朵的花,但是却起到了画龙点睛之作用,原本元湘莲长得就好,如今穿着一身素色,越发是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美丽而又高洁。

想来她早已经知道今日要说的是自己的婚事,不过表情木然不已的样子,站在人群中,桂姨娘一向娇美柔弱的脸,则是一下子就憔悴了很大一截,向来保养得好的脸蛋上,眼睛下方出现了两团青影,不知道是多久没睡着了,苏丽言不清楚那男方究竟是何人,怎么这对母女都是这么一副德性了,她心里抿了抿嘴,不动声色的先向徐氏请了安,才恭敬的退到一旁看好戏。

大房的几位姑娘中,元湘莲年纪是最大的,她至今还没说婆家,剩余的几个妹妹们自然也不能越了她去,当然,正房的元湘凝不在这些妹妹之列,她是徐氏所出,嫡女身份不同,原是该说婆家的,不过被元家连累,到如今徐氏又舍不得委屈了女儿,再者这乡下地方,要想找个优秀的未婚男青年,可当真是不容易。条件次些的,徐氏又舍不得,最近一直给她相看着,但没找到合心意的。

“婆婆最近身子骨可好些了?儿媳那有一些上好的滋补药材。晚些时候命人给婆婆送过来,熬了汤喝补补身子。”苏丽言见屋内安静得厉害,徐氏又先点了她的名。因此作了姿态恭敬的开口,好像前些日子她根本没察觉到徐氏不待见她一般,态度始终如一。徐氏心里就警惕了起来,这姑娘看起来默不坑声的,恭顺贤良的模样,可是现在看来可不简单,对她好时是这副柔顺温婉的模样。该她做的丝毫不少,让人挑不出错,既没有恃宠生娇,也没有得意洋洋的轻浮样儿,如今对她不满意。她偏偏还是这样,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来,像是逆来顺受般,徐氏可不相信,她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像面人儿似的,好拿捏。

“好了好了。”徐氏勉强笑了笑,看她这副温柔贤淑的模样。心里就来气儿,装模作样的,她勉强挥了挥手,也不再看她,只是淡淡道:“今日过来,是要说莲姐儿的婚事的。说来,这门亲事原也不差,莲姐儿年纪也不小了,该早作准备才是,免得责怪我这嫡母,没为她打算。”她深怕苏丽言再开口说些让她心里烦的事情,一连串就将事情转到了元湘莲头上来。

桂姨娘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恭敬道:“大夫人看准的人,自然是好的。”

元湘莲则是眼里透出绝望之色,一双素白的小手紧紧拧着手里的帕子,已经快将帕子都绞碎了,咬了咬嘴唇,不甘心的模样很是明显,大夫人徐氏说这话谁相信?要是真为她打算,早在京城元家没倒时,就已经替她打算了,她今年十六了,翻了年过去,就是十七,正经官宦人家的闺阁小姐,哪个不是十二三岁就开始说亲,敲定之后十五岁及笄就出嫁了?现在才来说这样的话,前几年时干什么去了?她心里不满,不过这些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并没胆子敢说出口来,不过心底倒是绝望的。

见元湘莲不吭声,大夫人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端起手中的茶杯,拿盖子拨了拨茶味沫子,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时,许是劲道重了些,‘咚’的一声,像是敲在了众人心上一样,徐氏似笑非笑,看着元湘莲道:“莲姐儿看起来倒像是对我这个嫡母不满了。如今你倒是说一说,是不是对咱们家的情况不满?对老爷不满了?咱们元家如今正是困难的时候,你又是桂姨娘肚皮里爬出来的,桂姨娘一向懂事,原本我也以为你是个乖巧的,难不成如今心大了,瞧不起黄老爷了?”这话说得,桂姨娘也咬了咬嘴唇,涕然欲泣的模样,娇娇弱弱的站在那,十分惹人怜爱。

“女儿不敢。”元湘莲咬了咬嘴唇,自己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所以一切都得任人拿捏,那黄老爷都已经快四十岁了,是盛城的一个地主老爷,正室死了,如今是续弦呢,这继室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说,而且她自认自己美貌才情都是拿得出手的,怎么愿意去配一个跟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的人?她就是觉得徐氏如今是故意在整她,偏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哪里有她反抗的余地,心里就有些绝望:“母亲,女儿求求您了,女儿不想嫁黄老爷,母亲,求求您”元湘莲此时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初见面时的高傲冷淡,她脸上带着惶恐害怕之色,原本嫁人是她早就求之不得的事情,偏偏徐氏说的这个黄老爷,令她一想就恶心,自然是不同意,人家儿女年纪都比她还大得多,如果她长相一般也就罢了,偏偏她长得好,从小就心高气傲,哪里肯委身那样一个人?

徐氏冷笑了两声,苏丽言冷眼旁观着,听了半晌,才听出这么一个黄老爷的情况来,倒是对元凤卿的手段感到毛骨悚然了起来,元湘莲要是真嫁过去,那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也不为过,报复一个人,并不是杀了他就是最好的处罚,有时候破坏别人的梦想,搅碎人家心底的幻想与期望,也是一种狠辣的法子,元湘莲自认清高,又自恃美貌有才情,那样高傲的一个人,要真嫁个目不识丁的暴发户,而且年纪还这般大,她心里的感受,自然是可想而知,偏偏这时婚事又由父母作主,哪里由得了她?

不过苏丽言倒真佩服元凤卿,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明明是陷害元湘莲的,偏偏他背后使力,得罪人的事儿却全由大夫人徐氏来做了,而且看徐氏的样子,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元三郎也插了一脚的。

原本以为元湘莲这么求情,以大夫人徐氏的为人来说,她不会同意的,谁知出乎苏丽言的预料之外,不知道是不是元湘莲的恳求打动了大夫人徐氏的心,她突然叹了口气,伸手将跪着挪到自己脚边,哭得泪人儿一般,几乎快断气的元湘莲扶了起来:“好孩子,你也是我身边看着长大的,你当母亲这心里头不痛么?好孩子,赶紧把眼泪收一收,原本我这儿倒还相准了一户人家,本来是想说与湘凝的。”她话一说出口,元湘莲眼睛里就露出一丝怨恨之色,什么好的都紧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反倒是自己,竟然想将自己许配给那黄老爷做继室,她心里愤怒,不过却不敢说出来,毕竟内室的事情,一切由大夫人作主,要真得罪了她,就是大老爷也不好过问。

“那户人家姓孟,考中了秀才的,年纪轻轻,也是个有前途的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不过就是穷了些。”徐氏叹了口气,爱怜的看了女儿一眼,眼里带着抱歉之色,半晌才回头看着眼睛明亮的元湘莲:“那孟秀才今年正好十九岁,与你倒也是年岁相当,家里有一个寡母和三个弟妹,你看看,如果黄老爷那儿你不愿意,这孟秀才你就瞧瞧看不看得中,如果看不中,那母亲也是没有办法的,如今咱们家的情形,莲姐儿你也是知道的,也甭说我拿女儿换钱,不然这孟秀才的名字,我提也不会再提。”

如果是以前,元湘莲打死也看不中一个穷秀才的,可是听到孟秀才一表人才,年纪又轻时,心里早已经是同意了,再加上这人又是从元湘凝那儿抢的,她这一辈子从未有一样赢过元湘凝,从来都被大夫人压得死死的,事事都占不过六姐儿去,如今这人既然是大夫人与她相看的,那自然是差不了哪儿去,能从她那抢赢人一回,那她心里也舒坦了,因此早就千肯万肯,再加上不想嫁那死了媳妇儿的黄老爷,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女儿一切都由母亲安排。”

桂姨娘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看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平日看着聪明,可是这回大夫人明显设的陷井,她却傻呼呼的跳了进去,心里大急,偏偏这会儿却不能说什么,眼里就透出了一丝绝望之色。

苏丽言低垂着头,掩去满眼的思绪,只是嘴角抿了抿,原本因那条蛇对于元湘莲的愤恨,此时倒是觉得自己真傻了,与这样脑子里不知道装什么东西的人竟然也计较了这么久,大夫人对她怎么可能会怀了好心思,傻呼呼的,被人卖了还数钱,那孟秀才家里一听就不对劲儿,上有一个寡妇老娘,下头还有三个弟妹,她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才怪!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头回元湘莲心狠手辣,竟然敢放毒蛇在她房间里,明显是要她命,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自己还没有那种以德报怨的胸襟!更何况这还是她自己的选择,人都说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当真是不可活了。

第八十二章 对空间的想法

桂姨娘原本还想着回去之后和女儿商量了,说清其中的厉害关系,再跟大老爷吹吹枕头风儿,让大夫人改变成命的,谁知大夫人也是个老奸巨滑的,当下就拍板儿定了下来,连忙命人出去请了媒人,根本没给她回旋的余地,桂姨娘绝望的看着元湘莲这傻姑娘还一脸得意梦幻的神情,当下回头看了苏丽言一眼,见她低垂着脑袋,安静异常的模样,心如死灰。

交换了庚帖之后,这事儿就算定下了,依稀听说桂姨娘找大老爷闹过两回,以往她的知情识趣与陪小意很得大老爷欢心,可如今也不知道后头大夫人出了什么手段没有,桂姨娘一闹,倒是将大老爷也给得罪了,原本一个月中有好几日固定是歇在她屋里的,这会子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却是连桂姨娘的房都没踏进去过,反倒是七姐儿元湘怡,莲姐儿不要的婚事,大夫人倒是说给她了,她的亲生母亲周姨娘安安份份的,没表示过对这桩婚事的不满,低眉敛目的,倒是得了大老爷满心怜惜,也许是看在黄老爷那颇为不俗的聘礼上头,连带着她的安份,连徐氏也高看了她一头,几回请安,苏丽言见着大夫人看她的脸色也是带了微笑,不像桂姨娘,据说被大老爷盛怒之下打了两个耳光,至今还没出门,也许是因女儿的事气着了,还躺在床上下不来。

“三少夫人。婢子瞧着您最近好些日子没用补汤了,因此从厢房里取了一截人参来,让小厨房里切了炖上了,已经用火捂了一天了,您瞧瞧,这火候可足了,味道也够。可是用的上好的老山参呢。”说话的正是苏玉,最近苏丽言虽然说仍要她侍候着,但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很强,苏丽言什么也没说,她就是能感觉得到苏丽言心里不满她了,这会儿自作主张拿了人参出来,为的就是想要讨好她,这人参,自然也是苏丽言房里的陪嫁。以往这些东西都归她管的,因此她也没觉得擅自拿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丽言心里微微有些隔应。不过看在她也算是一心为了自己的份儿上,勉强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她这具身子骨儿实在弱得很,以前风吹就会倒。被原主儿因婚事折腾之后,更是差得很,走两步气都会喘,幸亏那空间,喝了溪水之后调理了不少。不过自那空间让她无意中发现也有弊端之后,就很少用了,不过这不进空间也不是个法子。那溪水她总引出来喝,时间久了她也发现一个问题,不管她进不进空间,只要使用了里头的东西,照样算是她进空间了,刚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她昨日时又进去喝了一回那紫色液体,如今正暗暗发愁,眼瞅着那玉髓的体积越来越小,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心不在焉的接了苏玉递来的鸡汤,果真是火候炖得很足了,浮着黄黄的细小油珠儿,应该是拂去了一层,带着人参特有的淡淡药味儿,并不难闻,反倒压下了鸡肉的腥味儿,让人闻着就有胃口了。

她低头喝了一小口,温度刚好,并不太烫,让人下了不嘴,可是也不凉,热到刚好能让人小口小口的喝着,不用积食,味道确实是好,本身鸡肉鲜味儿就十足,不像前世时的各种饲养出来的鸡,这些鸡都是人工喂养的,最少有一两年的年份,炖出来,味道别提多美了,她一口气将汤喝光了,嘴里染了淡淡的药味儿,并不浓,带了回甘,不会让人难以忍受。剩了碗底几小块鸡肉和几片切得薄薄的人参,染了些鸡汤的颜色,静静的躲在碗底,一个念头就不可遏制的从心底浮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