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出事(上)

不过他原本就是长得十分俊美贵气,现在这一笑越的显得勾人摄魂,浑然天成的华贵气质吸引着人,使得目光再也无法挪开来,明绣心里莫名的一酸,将脸别了开去低垂下了头,却听见周围一阵抽气声,连忙转头时却已经见着那位跪在周临渊面前等待宠爱的冰冷高傲的人儿,已经被某个毫不怜香惜玉的人,一脚踹得老远,原本穿着一身洁白无暇突显她气质的纯白飘逸的纱裙,这下子胸口正中间却是留下了一个刺目而又硕大的鞋印,她脸上还带着一脸的迷蒙,有些不敢置信,素手却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接着苍白的脸色浮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微微偏开了头一阵咳嗽了起来,乌黑的发丝衬托得脸颊越发的白皙透明,身段纤细惹人怜爱。

大家脸上露出一惊骇,接着又都是一阵掩饰不住的欢喜,嘲笑以及各种目光毫不留情的往半躺在地上的萱儿姑娘望去,要不是顾忌着六皇子还在场,怕是众人都要欢快的高声嘲笑出来,该吧,谁叫你这狐媚子爱出风头抢手段,这下子知道六殿下不好你这一口了吧!大家心里一阵痛快,之前被萱儿姑娘抢先时,心里都在不住的诅咒她,这下子见她吃亏心里更是欢喜得比自己得了周临渊眼缘还要开心。

这姑娘算是王府后院里头最为出挑的几个之一了,既然她都不得殿下喜爱,那敌人又是更少了一个,大家哪里有不开心的,望着那萱儿的目光都带着赤裸裸的嘲笑,笑她不自量力,竟然妄想得到殿下的关注。

周临渊对眼前的美景视若无睹,却见到明绣脸上有些惊骇的神情,不由皱了皱眉头,正想要伸手拉她时,却想起自己的袍子下摆被那女人拉了一下,拖起来闻了闻,一股子俗腻的香味,忍不住一阵恶心,一把将那明黄色的裙摆撕了下来,里头还有穿着裤子,也无伤大雅,不过瞧着十分刺目就是。

将布料随意扔在地下之后,这才满意的伸手将明绣拉了过来,见这姑娘下意识的身子缩了缩,显然是有些害怕自己了,眼神一冷,不由分说的硬是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内,有些霸道的说道:

“不准你怕我。”

明绣闻言身子又缩了缩,见那个萱儿姑娘已经趴在了地上,半晌没有爬起来,长长的秀发将她表情遮住,瞧不太清楚,不过胸口微微在起伏,但是动也没动想也知道这一脚不轻,周临渊本来就是练武的人,冷不妨被人靠近时恶心之下使了一些力道,因此她已经受了一些伤,所以半晌才没爬得起来,她的丫环却不敢上去扶她,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索索发抖,却不敢开口求饶。

周临渊见她这样知道是被自己刚才突然出手吓到了,心里突然有些憎恶睡在地上的萱儿来,要不是她今日里随意靠近自己,怎么会将明绣给吓了一跳,任性的将责任怪在了旁人身上,他却是死死抱着明绣不放手,任她轻微的挣扎,一边淡然的说道:

“将这贱婢拖出去。”言下之意是这萱儿姑娘挨了一脚之后怕是还得受其它的处罚了,大家就是再讨厌这姑娘,可是心里却依旧是有些害怕了起来,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惹了这位大爷不快,挨了他一脚。毕竟之前那位萱儿姑娘并没有做什么,大家也都是瞧在眼内的,唇亡齿寒,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姓袁的姑娘嘴角边微微勾起一个笑意,恰巧被叶明若瞧在眼内,忍不住又是一阵轻微的颤抖,等到众人将滩在地上犹如破布娃娃般的萱儿提了起来之后,她才微微踏上前了一步,见周临渊不耐烦的看了自己一眼,忍不住心里也是一阵害怕,前车之鉴还在眼前,不过往后的富贵只能放手一博,她自恃自己是袁总督之女,心里觉得就算是高贵如周临渊,也不可能随意动手打她,因此上前请了个安,见他没有理睬自己,只是轻声在哄着有些发愣的明绣之后,心里忍不住一酸,接着又涌上一股恨意,胆子也大了些,轻声唤道:

“殿下!”

她说完又望了一眼正在被人提着两只手臂往外头拖的萱儿,任她再是心狠手辣也是忍不住感到有些同情,这姑娘之前还是娇滴滴的,现在竟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受了些处罚之后还有没有命在,往常她和叶明若以及萱儿三人还能凑到一块作个伴,不论真情假意,至少在王府的两年都是这两个少女陪着她。

但姓袁的姑娘也不过在内心感叹一下而已,却是断然不会出言求情的,因此又多瞧了那脸色惨白不动弹的姑娘一眼之后,才又转了过头,却周临渊根本没瞧自己,连眼神也没放到自己身上,不由有些恼了:

“殿下。”

周临渊冷冷看了她一眼,这女人还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头呢,在他面前也这般没有规矩的大喊大叫,他正在小声的安抚着明绣,这下子被打断了心里也不爽,因此他也不睬她,只是见着满屋子里挤满了人时,强压着怒气说道:

“我不是说过了,你们不能随意出后院,当我话是耳旁风吗?”

姓袁的少女脸色铁青,没想到周临渊也是当众的不给自己面子,但是她毕竟是知道这位大爷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就是自己父亲来也得对他赔着小心,昨日里他就已经说过让自己三人不要随意出入后院,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更觉难堪,有些勉强的说道:

“我们姐妹不过是来看望一下叶姑娘而已。”

周临渊冷笑一声,这才拿正眼瞧了姓袁的少女一眼,从头看到脚将她瞧得浑身不在自,可是心里却是满脸欢喜,正娇羞的抬起头望着他时,却见少年薄唇轻轻启动:

“你们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来看她?”

袁蓉脸色一白,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当众维护这乡下丫头不说,竟然还说自己等人不配看她?她平素里最是自傲的就是自己的出身,嫉妒之下她又看了一眼明绣,恨不得上前将这丫头脸抓花,虽然极力压制着怒火,不过她仍旧是勉强笑着说道:

“我们也是一片好意。”

“趁早将你们的花花肠子收好,那才真的是好意思,别成日里就想着男人,真要这么迫不及待,我大开府门放你们出去如何?”周临渊嘴巴毒辣,虽然这群女人名义上是自己的姬妾,可是他心里还真没将众人放在眼里,因此这样类似给自己戴绿帽的话也是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让一群少女羞得无地自容,又是真害怕他言出必行,将自己等人送回宫去,那可真是白费了众人这些年来的念想了。

袁蓉脸色一片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却是气的,没想到六殿下竟然说得她好似多么饥渴一般,之前那萱儿说明绣时,自己等人还十分的爽快,现在事到临头才知道那滋味十分的难受,被这话一刺激,连神智都有些蒙了,眼神也是有些迷离,望着那张梦里来回萦绕的脸孔,心里又是难受又是妒恨明绣:

“您不能这么做!”

周临渊干脆转了头不再理她,心里对和这些女人纠缠腻歪透了,连和她说话也是觉得心里烦闷得慌,见明绣还是有些呆愣,他正准备再次动手动脚时,却被叶明俊不着痕迹的将明绣拉了过去,两人毕竟没有成婚,虽然这是他自己的地盘,不过难保有心人用这事儿来作口角。

“你们给我滚回去。”温香软玉被人抢了回去,周临渊脸色臭得厉害,越是瞧着面前的这群人有些不爽了起来,见着一个含羞带怯望着自己的少年,浑身鸡皮疙瘩不由冒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和叶明俊进来之前,这个少年竟然是站在明绣身旁的,这下子心里火起,再加上他瞧着自己的眼神十分“诡异”,越想越是气闷,将叶明俊把明绣抢走的愤慨一块发泄在他身上,忍不住伸了脚想要将他踹远,却想起自己之前踹了那个女人之后,明绣有些害怕的眼神,腿刚伸了出去内力却卸了一大半,只是将他踢得倒退了几步,虽然有些疼却是不伤及筋骨内脏了,额头的青筋不住暴跳,有些不甘心的骂道:

“王府里哪来的臭男人?”一时生气之倒也忘了他自己也是一个臭男人,因为不喜欢有太监随时跟在自己身边,反正他也没成亲,因此一直都是仆从跟在身旁侍候,以及一些侍卫们打点他平素的一些事宜。

他这话一说出口,连正在拖着萱儿的两个护卫差点脚下忍不住一跌,连明绣也是忍不住笑了出声来,见着那些少年抹了胭脂的脸上一阵青红交接,更是有些忍俊不禁,叶明俊早就瞧出了一分端倪,不过他性子十分内敛,却是当作完全没看见一般,在场的一些女人谁也不敢笑出声来,因此明绣那声哧笑十分的引人注目。

周临渊眼睛一亮,没想到明绣之前还对自己的行为有些看法,这下子却莫名的笑了,虽然摸不着头脑,也跟着对她笑了笑,满脸的得意之色,引得明绣又是忍不住歪了歪嘴角,看着这个之前还出手狠辣的人这时露出孩子般的表情,脑海里他之前的冷硬形象倒是散去了一些。

第二百一十九章 出事(中)

杜铭尴尬的移到周临渊身边,一边对着他轻轻说了好几句话,眼见着这个少年美丽的脸孔上头一阵铁青,又看着这一群局促不安的少年眯了眯眼睛,黑眸里头露出危险的光芒来,吓得众人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他瞧不见的地方去,哪里还敢想要上前争宠,被两个护卫又扔在地上没人管的萱儿就是前鉴。

当今皇上共有八个皇子,七个公主,可是只有周临渊是嫡出,因此最是疼爱他,其余的儿子虽然心里也是喜欢,不过比起周临渊来说要偏心许多。

都是自己的儿子,虽然出身地位不同,注定了往后的一些事情,可是这位皇上还是十分喜欢自己的儿子们,只是他往往是爱在心口难开,因此每次因自己儿子们的出色或者是办了件合他心意的差事时,他那几句夸奖的话也是十分吝啬于说出口的,虽然心里暗爽到不行,可是看着儿子们时还是板着一张脸。

虽然语言上头没有表示,不过这位老爷子却是以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澎湃,因此赐给成年的儿子娇妾美女也就是常常的表达方法,尤其是对于自己最是宠爱的六皇子,更是加以厚待,每次一有出色的美人儿都是往他这儿送,而且家世人品都是经他挑选过,连听着自己送的姬妾不合这儿子心意时,这个大方开朗的家长也并不介意,反倒是又挑了不少长相清秀的少年送了过来。

除了周临渊之外,其它几个兄弟对于这项赏赐也是十分满意的,各种各样如花朵般娇嫩的美人儿,总比口头上那干巴巴的几句夸奖要来得实在多了,在工作困倦疲乏时,能有一两句温言软语,以及柔软的女人抚慰,无疑是最好的调解剂了。

皇子们虽然瞧着风光,可是总得要承受比一般人更多的压力,当今皇上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因此还没正式册封太子,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会知道这人选必是六皇子无疑,只是那位置总是引得人眼馋,因此总会有不死心的想要钻营,除了得要耳目遍布之外,也还得做些其它的费心尽力的手段,累得半死时能有一两个女人投怀送抱,那真是最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原本皇上的心思也没猜错,不过在周临渊这儿却碰了个壁,不管是男的女的,美的丑的,各种气质各种性格的,他统统都视而不见,多少娇美的姬妾他犹如关押犯人一般,划了个后院当作禁地全将人赶了进去,平日里从不踏足一步。

几年前和明绣兄妹相遇时,正是他最为叛逆难受的时刻,原本以为是兄弟没有防备的人,却是悄悄想要将他置于死地,无数次频临的危险让这少年的心冷硬如石,皇上也深怕自己这唯一的嫡子出了意外,因此派了一大群护卫不离半步的守在他身边,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全都要率先过滤一遍。

少年的心性原本就十分难测,原本就是天之骄子,被人拘着哪里受得了,因此设计逃了出去,虽然周临渊年纪小,可是却毕竟出身皇家,各种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一大群身手超群的护卫竟然也被他瞒了过去,只是当时皇子走丢的事情不敢大肆宣扬,怕有人用来作文章,因此寻找时也不过是私底下的,谁知道皇上好不容易寻回自己走丢的心爱儿子时,却发现这儿子已经变了一个样,陌生而又有些难测。

周临渊如果是从没有过叛逆的离家出走,也许会和其它兄弟一般,对父亲赐下来的各色美女欣然享用,可是这个一向在赞美与讨好中长大的少年经过了一系列从示经历过的生活和境遇之后,心情已经发生了改变,更为糟糕的是人虽然回到了京城,心里却是遗落在了别的地方,从此以后不知不觉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小姑娘的身影,欲得而得不到的那种纠缠越是让他对明绣着迷,好似入了魔一般,从此对其他的繁华景色再也入不了眼,不管旁的女人是多么美多么好,可是心里却已经始终再也容纳不下别人。

心里始终不踏实,深怕明绣已经许了人或者是从此再也见不到,有了牵挂害怕之后,更是日夜都将心思纠缠在这姑娘身上,哪里还看得进旁的女孩儿,少年也有过寂寞难耐的时刻,可是心里却本能的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任性去做了,那么自己以后就算再和明绣相见,也没有了和她相守一生的资格,有过冲动可是始终死死的忍住了,因此见着明绣时才会有些情不自禁的失态,总害怕哪日里又见不着她,每次见面时都迫不及待想将她锁在怀里。

周临渊理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可是却知道自己并不想放明绣离开,少年意志力坚定,因此也不在意其它的人,以前并没将后院的女人放在眼内,不过心里却是害怕这些女人如早上一般趁自己不在就给明绣找麻烦,因此心里打定主意要将这些人约束好了,一辈子派人看押在后院永远不再放出来。

袁蓉不知道周临渊脑海里的想法,只道他是一时随口说说的而已,不过她却是忘了有君无戏言这句话,只是对明绣在周临渊心目中的位置却是有些了解,心里更加的酸涩,这姑娘出身地位都不如自己,就是容貌长得好一些,可是王府内院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精致美人儿,她凭什么就能独得殿下的青睐?

明绣难得看到周临渊露出这样尴尬的模样来,想起自己之前见了这些少年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表情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因此忍不住又是一阵好笑,拉了叶明俊的手乖乖的站到一旁。这么一阵子的功夫,地上没人搭理的萱儿却是缓缓的醒了过来,周临渊那一脚估计是将她心脏震伤了些,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了,显得一双盈盈的大眼更加的勾人,浑身冰冷的气息不在,反倒是有一种病弱之美,期盼的望着周临渊,还没说话眼泪就顺着脸庞滑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不过仍旧是轻柔:

“殿下。”她到这时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莫名被踢了一脚知道自己不受他喜欢,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伤心,以前周临渊不待见她们,可是王府里吃喝并不曾短了众少女,甚至比在家时饭食衣物还要精致许多,现在冷不妨当着众人的面挨了一脚,真是羞愤欲死去了。

周临渊对她的呼唤视而不见,心里里却是在想着下午进朝时一定要将这些少年全部给父亲送了回去,让他自己一个人慢慢享用就好,至于皇宫里会闹出什么样的矛盾则是完全不关他的事了,这时候见萱儿还强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心里说不出的不耐烦,见她又往自己爬了过来,想着之前明绣的害怕,只得强忍住了继续踹她的冲动,皱着收往明绣身边躲了躲,一边说道:

“还没死吗?没死就下人抬回去,别碍了我的眼。”

正在辛苦爬着的萱儿一听这话忍不住顿了顿,胸口被踹过的地方更是疼得喘不过气来,见那俊美轩昂的少年站在明绣身旁,明明那丫头姿色比不过自己,气质也是粗鄙不堪,凭什么得到了六殿下这样神仙似的人物的青睐,她不服!

她微微顿了顿,嘴角边扯出一抹笑意,却是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看着明绣的目光阴狠毒辣,这位萱儿姑娘自不是一个蠢人,知道自己到如今这地步,以后算是再也难以翻身,就算能在王府里生存下来,怕是也会被人践踏瞧不起,这后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心里清楚明白多了。

周临渊直到这时也没对她丝毫的怜惜,自己的这辈子想要翻身是难上加难了,想通了这一层,看明绣越发的狠厉起来,她原本脸色苍白,这么一停一笑之下脸上竟似抹了胭脂般,嫣红一片,瞧着倒是多了些活人气儿,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时好似都会晕厥过去一样,配上她那诡异的笑声,更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明绣也是有些无奈,这姑娘一大早的过来找岔,现在竟然将自己恨上了,之前踹她的也是周临渊,和自己并没有相干。明绣早在周临渊撕下裙摆上的布料时就已经察觉出这位大爷为什么心里不爽踢人,可能是和他从小生活环境相关,其它人随意靠近他会让他感到有些戒备,深怕人家是对他有伤害的,再加上这满屋子的女的男的都可劲儿往自己脸上扑粉,屋子里一股甜腻的香味,让人闻着都有些头晕了,因此下意识之下才踢了她一脚,只是没想到那一脚如此之重,将她踢得半晌回不了魂。

这么一想之下她倒是对周临渊有了些许的同情来,在帝王家生长也不是好的,几年前周临渊到她家玩的时候,虽然没说原因,不过想来大致也是差不多的,对他之前下意识的残忍行为倒是稍微谅解了些。

周临渊皱了皱眉头,望了一眼那犹如走火入魔的萱儿姑娘一眼,面无表情的对着之前两个抓她的护卫说道:

“还不把她拖下去?”

第二百二十章 出事(下)

“我不服,我不服。”萱儿脸上已经没有了原本的超凡脱俗,反倒如同鬼厣一般,让人瞧着心里有些发寒,双眼好似失去了焦躁,嘴里喃喃的说道,只是脸孔却是对准了明绣的方向。

“你服不服与本王无关,本王做事从来不要别人指手划脚!”周临渊脸色冰冷,瞧也不瞧那还有些失魂落魄的姑娘一眼,浑身上下都是唯我独尊的气质,倒是让明绣有些发愣,第一次瞧见他摆出这副模样,虽然只是寥寥一句话,却是越发的显得他尊贵不凡,那俊美的脸孔更是隐隐让人不敢直视了。

萱儿听了他这话,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咬了咬苍白的嘴唇之后,双眼却是有了焦距,慕的望向明绣来。原本受了一脚之后极是柔弱,这时也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力气,死命的挣扎,向着明绣扑了过来,那两个护卫冷不妨的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竟然会做出这样出人意表的举动,大意之下竟然让她一下子溜了出去,一边抽了头上的簪子,一边嘴里裂了诡异的笑意,呵呵笑着说道:

“都是因为你!”

明绣脑海里警铃大作,没想到原本瞧起来极是冰雪美丽的女子性子竟然这么极端,她虽然学了口诀之后身体灵活,不过却是被她的表情吓得有些呆了,下意识的往后头躲了躲,叶明俊见妹妹脸色吓得苍白,下意识的要将她拖过来挡在自己怀里,谁知有人动作比他更快,一个眨眼间明绣已经被人拖了进去。

周临渊虽然射手极佳,不过事关明绣却是有些乱了分寸,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见这丫头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小脸惨白一片,不由有些心疼,放心了之后他眯了眯眼睛看着萱儿,虽然之前凭着一股力气挣脱了侍卫的手臂跑了出来,不过她身子本来就很是柔弱,几步路也似跑了一长段一般,因此来到周临渊向前时,明绣已经十分完整的被他护在了怀里,嘴角边勾起一个邪气的笑意,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嘲讽的光芒:

“天堂有路你不走!”

他说完已经伸出腿往她扫了过去,这下子是盛怒之下出手,自然不会再留轻重,萱儿的身体犹如一道直线般往一旁围观的女人们飞了过去,嘭的一声撞上了好几个少女,几人滚做了一团,接着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

“吵死了,闭嘴!”那几个被突然飞来的萱儿击中,倒下了一大片,正惊叫间听着周临渊的话却下意识的死死将嘴巴闭住了,只是身子都瘫软半边,被击中的疼痛反倒是没感觉到,手脚使不上力,半天站不起来,却见到原本雪白的身影动也不动一下,几个少女被她压在下头,流着泪将她推开翻过身来时,却见她睁着一双十分漂亮的大眼睛,动也不动一下了,嘴角边流下一丝殷红的血迹来,在她苍白得好似透明一般的脸孔上头更显得注目,眼见着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扭成一个古怪的姿势,胸口也不再有起伏。偏偏她还勾着诡异的笑容,让人瞧得心里发毛。

一朵鲜活的生命之花才刚刚开始绽放,就轻轻的熄掉了!

众女又是吓得一阵尖叫,被她压住的几个女人更是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是谁也没想到的,只不过大家虽然心里平素讨厌这位萱儿姑娘,但是眼瞧着活生生的人儿就这么死在自己等人面前,而且还是被‘就地正法’,都忍不住涌起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忍不住掉下两滴泪来,深怕哪日里这样的事情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至此虽然大家仍旧是嫉妒明绣,不过却再也不敢生出其它心思来。

袁蓉和叶明若双手颤抖,两人虽然平素里假腥腥的互称好姐妹,这时却是真心的颤抖着靠在一起,望着原本的好姐妹萱儿睁着一双眼睛,虽然已经没有了焦距,不过原本漂亮的大眼睛这时候瞧来更是觉得大得吓人,浑身汗毛也立了起来。本来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姑娘,哪里还忍得住,都是轻轻的抽泣了起来。

两位之前奉命押着萱儿的护卫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虽然知道周临渊现在没功夫再搭理他们,但是心里却始终是有些害怕的,跟着周临渊越久,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气,得到的荣华富贵越多时,就知道自己的责任越大,最开始没听他的话将人押下去,以至于后来没将人拉住,差点伤了明绣,两人都知道自己这次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儿去,因此脸色有些灰败,却仍旧是倔强的挺身跪着,没有开口救情。

“绣儿。”周临渊好似没事儿人一般,感觉怀里的娇小身躯微微有些颤抖,忍不住温柔的低下头哄了哄她,见着她吓得惨白的面容时更是怜惜,觉得那萱儿敢伤害自己心上人,真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今日里这么一死真正是便宜了她!

明绣一听他的声音忍不住一抖,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冒了出来,瞧着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转眼就没了,这人却是正在温柔的哄着自己,心里怎么都不能释怀,连忙挣脱了他的怀抱,见着这俊美的少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时,忍不住身子又缩了缩,原本普通之极的表情,在他刚刚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显得倒是有些骇人了:

“哥,我想要回家。”她说话时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些颤音,她之前被萱儿拿着钗子冲过来的表情吓得不轻,然后又经过了这么一件事,已经颇有了些尽力交碎的感觉,一大早的起床没用顿饭就受了些闲气,再加上事态直转而下,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此她也有些撑不住了,见惯了和平社会解决问题的方式,又经过周临渊刚刚简单而粗暴的做法,心里只觉得这少年好似第一次才认识般,有些陌生了。见她脸色苍白,叶明俊连忙站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嘴里哄道:“我们回家,我们这就回去。”

他转头看了周临渊一眼,原本有些嚣张的高贵少年脸上有难掩的换落,他原本有些责怪的心忍不住一软,知道他心里这时候也不好受,原本也只是为了保护妹妹,换做是他,如果是想要伤害明绣,也会是同样的做法,因此心里倒也不怪他,反倒是对他很是满意,不过明绣从小到大虽然受了不少的苦,但是这样的场面却是第一次见到,他以前却是见得多了,这样算什么,杀人不见血才是可怕,因此有些苦笑了两下,半搂着妹妹,一边深深的看了周临渊一眼:

“师兄,那我就先绣儿回家去了。”他仍旧是叫周临渊师兄,并没有十分生份的称呼六殿下,其中的含义两人自然不言而喻,用不着再多说其它的,这句话已经足够安慰周临渊被明绣拒绝的心情。

周临渊点了点头,黯淡的眼睛里总算注入了些光彩,虽然叶明俊只是道别的话,但是他却从中听出了其它的意思来,忍不住精神一振,不过瞧着明绣的样子心里还是十分难受,之前那丫头对他的抗拒被他记在心里,抿了抿嘴唇,眼神越发的坚定了些。

他想起明绣之前的眼神,原本想要送的身子立即僵住了,送了又如何,不过让自己心里更加难受罢了,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等着叶家兄妹以及何翠翠被人送了出去之后,他这才悠然的挑了桌子坐下来,望着满桌没人动过的饭菜,眼神忍不住又凝了凝,虽然动作十分优雅,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暴风雨前的来临般,让众人瞧得心里直打颤,都忍不住恨恨的朝已经断气的萱儿瞪了一眼。

之前的同情不过是偶尔有感而发,可是真在利益面前谁也不愿意为了那可笑的友情就把自己搭了进去,现在见了周临渊发火,知道自己是被她连累的,傻子也能瞧得出来那叶姑娘在六殿下心目中的位置了,她还傻不啦唧的要去当面谋害人家,自己死也就罢了了,还要连累自己等人。

萱儿现在已经不知道众人的想法,空洞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少女们瞧了一眼又有些发寒,忙不迭的转过了头不敢再看她,只不过心里却在暗暗诅咒着,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害怕,却是谁也不敢再出声来。

没想到这六殿下长得貌如藩安,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大家这时候也不敢再抛媚眼争宠,只想着把命保齐才是正经事,见他没有率先开口发难,禁不住都松了一口气,做出老实的样子围在大厅里,动也不敢轻易动一下,深怕将他的视线招惹了过来,以往让人争先恐后的事,现在却没人敢做,屋里静悄悄的。

护卫中一个面目瞧起来十分稳重谨慎的人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见着周临渊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瞧着赏心悦目不说,显得这少年面孔更加的俊美如玉,坐在椅子上动作十分随意优雅,长长的以腿叠在了一起,可是却是令人打从心底里发寒,斟酌半晌之后才有些犹豫的对那贵气的少年说道:

“殿下,这蓝玉萱是苏省盐运使蓝道年的女儿,这。。。”虽然盐运使一职不过是三小的官员,还不被周临渊放在眼内,但是盐运使可是一个肥差,替朝庭采买物品等,能从中吃下不少的银钱,一般要关系背景十分强硬的人才能坐上那个位置,地方上的人都悄悄流传着一句话,三年盐运使,十年吃喝不用愁!

第二百二十一章 流言

这护卫剩余的话没说,但是意思周临渊已经明白了,不过他仍旧是冷冷一笑,见他还想要再说时,不由挥了挥手,明绣的离去好似将他的心也一并带走了般,变得有些懒洋洋了起来,眼睛里头一闪而逝的失落,才有些阴森的说道:

“蓝氏妄图刺杀本王,当众被抓,赐死罪!诛全家!”说完这话他也不再多纠缠,一边开始着手处理起王府里这些平素里他不在意,可是却能给明绣带来伤害的女人们。他随意一句话蓝家已经从炙手可热的新贵之家,一下子变成妄图行刺造反的人,下场已经可以预见。皇上一向最是疼爱这个儿子,原本蓝家人以为送个如花似如的女儿进皇子府是个好事儿,没想到却因为蓝玉萱的事儿而招来祸害,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护卫答应了一声低眉面无表情的退了下去,虽然心里唏嘘,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谁到底才是自己的主人,他们这些护卫被派给六皇子之后,已经就是皇上赐给周临渊的嫡系,从此自然只听命于他,就连皇上再想吩咐也是不行,不过临走时仍旧是下意识的看了那死不瞑目的姑娘一眼,感觉到背后一道冷光照来,他忍不住一抖,立马挺直了腰背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明绣算来在京城里不知不觉呆了足足有一个月之久了,也不知道洛阳城那边的店杨小红做得怎么样了,家里走时园子已经接近尾声,这次回去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她心里琢磨着应该将王工匠等人又带着到京里将新买的宅子翻修一下,只是她现在手里的银钱不多,之前买京里的宅子已经全都给了周临渊,虽然那宅子远远不止自己给的这部份钱,不过她想着以后再慢慢还给他就是了。

王府里风平浪静,已经两天了,那个萱儿姑娘的死竟然连一丝波澜也没惊起,之前瞧着她也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但是就这么香消玉殒了还十分平静,让明绣不由得感叹,在权贵眼里,人命不值钱,女人的命更不值钱!她的死虽然也算是自找的,不过毕竟和明绣也算有些关系,因此这两天她睡得也不太踏实,让叶明俊心里暗自担忧不说,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想要将她许给周临渊的想法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这些天夜里被惊醒的次数多了,明绣总是梦到那个萱儿姑娘诡异的望着自己笑,拿着尖锐泛着寒光的发钗向自己冲过来,接着就是一张苍白透明的阴冷脸孔,嘴角旁的那丝血痕让人触目惊心,笑得让人打从心底里发寒。

定下了回程的日子,好不容易刚刚闭上眼睛休息了一阵,又梦到萱儿那张苍白而又柔弱的脸孔,明绣身子一阵颤抖,精致的脸孔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立马睁了开来,心脏跳得十分快,感觉嘴巴里干涩得厉害,何翠翠略有些担忧的递了杯温热的蜜茶过来,拿了帕子体贴的给她擦了擦冷汗之后,才有些担忧的说道:

“小姐,周。。。六殿下。”

“别,别说。”明绣喘了口气,按住跳得十分厉害的胸口,喝了好几口水缓解了嘴巴里的干涩之后,才有些沙哑的说道。事情发生也不过是两天时间,可是她已经被梦魇折腾得不轻,那萱儿姑娘梦里一句话没说,可就临死前那笑着的表情却让她十分害怕,眼睛下头已经有了一圈青黑,整个人瞧着就十分憔悴。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动作顿了顿之后,才抿了抿嘴唇问道:

“翠翠,京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何翠翠暗地里叹了口气,知道她是想要问什么,瞧着她憔悴的脸色,心里有些心疼了起来,小姐是被那日里的情景吓坏了,虽然不让自己提六皇子的事儿,可是心里却真害怕因此给他惹上麻烦,因此时不时的就询问一下,她其实也觉得周临渊手段狠了一些,但是当时那个姑娘自己先想要谋小姐的命,最后搭了自己的命在她看来觉得十分解气的事,虽然做得狠了一些,不过始终是因为周临渊关心之下才会出手很重。原本何翠翠心里还有些不喜欢周临渊对明绣的纠缠,可是现在却是觉得对他印象好了许多,只有那样的性子才能护得住小姐的周全。

“最近京里沸沸扬扬的传着,说苏省蓝道年意图谋反,加入了二皇子党一派,谋杀六皇子,想要借机上位,已经被抓了起来,连二皇子现在也是被监禁中呢。”

明绣听了这话忍不住一呆,虽然心里还是对那日的情景有些害怕,但是心里却着实替周临渊有些担心了起来,皇子间的争斗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想来也是十分残酷的,周临渊被自己哥哥如此算计,不知道现在好不好了,她手掌狠狠闭紧,有些担忧的问道:

“那周临渊没事儿吧?”

何翠翠摇了摇头,看她满脸掩饰不住的忧色,抿了抿嘴唇,心里一阵的酸涩,这姑娘心里已经有了担心牵挂的人,看那六皇子的态度也是不会放手。不过她脸色微微一整,自己往后只要跟在她身边,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侍候着她也就是了,这么一想着好歹心里舒适了一些,脸上也微微带了些笑意:

“这倒没听说。”她见明绣听了这话失落的垂下眼睑,心里一软,一边替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小姐要是不放心,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明绣一下子怔住,虽然不愿意再去那王府,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忧一直都当作亲人般的周昨渊,因此点了点头,任由何翠翠将她头发梳理好,一道出了门。明绣因为心里害怕,因此许多天没有再出门,心里有了计较感觉别人原本看来十分寻常的目光心里也莫名的感觉心虚得厉害,等到老乔驾了马车过来之后忙不迭的就趴了上去。

老乔之前就听何翠翠说了去六王府,因此等两个小姑娘上了马车之后,这才驾了车子往六皇子府方向走。沿途有着许多谈论这次事件的人,二皇子因为年纪比周临渊大了许多,之前自然积累了许多的人脉,虽然周临渊是嫡出,可是也架不住某些有人心的挑唆,因此对那皇位确实也十分眼热,原本朝中的一些官员暗暗的都倒向他那边,这次蓝道年行刺周临渊的事,让皇上十分震怒,以前只当几个儿子闹着玩儿的,兄弟间的感情总是有的,他却是忘了自己也是费了牛鼻子的力才坐上了位置,皇家亲情淡薄,哪来他想像中兄友弟恭的情况?

这次倒是让他下定了决心,将二皇子已经渐渐丰满的羽翼一并铲除了个干净,原本瞧着十分有实力同周临渊竞争的,这下子倒是被打回了原型,这才知道自己就是再厉害,给予自己一切的都是父皇,他想要的时候可以给自己,他不满意了自然也可以将一切收回去!

皇帝雷霆一怒将二皇子的党羽收拾干净,连二皇子本人也被软禁,想来下场也是不太好,但是比起已经被满门抄斩的数位官员来说,自然是不幸中的大幸,这件事情也给众人敲了个响钟,皇上现在还没死,现在就想要拥立之功未免早了些,而且在皇帝眼里,六皇子才是正经的皇位继承人,其它人就算再风光再有权,也不过是境花水月一场空而已。

附属周临渊的官员们趁机上门,奏请将六皇子封为太子,以免往后多生事端,其它人都在暗自冷笑,这样的事情以前就有人上书过请皇上册封太子,可都被皇帝以各种借口推委了过去,那些上书的人自然被当作别有用心,虽然没丢了性命,可是降官爵的大有人在,因此这次见有人敢在风口上头上书,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知这次皇帝却并没有如以往般顾左右而及其它,反倒是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让钦天监卜了日子之后正式公告了天下,这一手让得其它皇子都是暗自懊恼不已,深悔自己之前没有阻止这帮人,只当他们是小丑一般胡闹,皇帝必是又如以往般拒绝的,哪知这次这位却是一口就准了,木已成舟,大家就是再怒火冲天也不能再挽回。

只是其余皇子就算再成气候也总是不如太子这般名正言顺的皇位人选了,朝庭里风起云涌,无数的官员又要重新站队,一时间竟然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连之前的新进贡士等人都被忽略了过去。

大家正都是忙着重新算计考量时,有些其它皇子的死忠党派还在不死心的伺机想要谋求转机,不过皇帝一道圣旨之下这些算盘自然是烟消云散,除了还没成年的七皇子和八皇子两位之外,其它的五位皇子分别被封王,立即动身前往自己的封地。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毕竟是细胳膊扭不过大腿,依旧无奈的应了下来。

何翠翠这些日子忙着照顾明绣,倒是这样的大事也没有听说,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一边又悄悄的打量明绣的脸色,见她有些意外可是又好似了然的表情,忍不住愣了一下。

周临渊原本就是十分尊贵的六皇子,现在封了太子之后门口来往等着求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少了一分当初过来时的威严庄重,多了一丝喜庆的气息,连守在门口的两个兵丁也是满脸的笑意,不再如上次过来时般的紧板着脸。

明绣本来听说周临渊封了太子时,想要过来探望他的心思不由顿了顿,只是这么久以来外头的传言各式各样,传得有鼻子有眼睛,仿佛亲眼瞧见了一般,不过他本人却是很少出门,不是他身边值得信任的人,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心里也是放不下,这样犹豫之下老乔已经驶到了王府门前。

第二百二十二章 缘由

那领头的兵士竟然还是上次见着那位,和老乔等人也算是认识了,虽然不过是个守门的领头小兵,但是他也知道上次明绣被雷将军带进去之后不但没被赶出来,而且雷将军现在还已经成为太子殿下看重的人之一,虽然没有升官,不过往后的前途指日可待,心里不由也很是佩服他的眼力,因此见着熟悉的马车时,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明绣这些天里开始还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周临渊,可是听到他被人行刺时,心里着实担忧,因此被人领着进入太子府,见着得了令来接自己的杜铭时,心里忍不住一慌,见他眉着紧急,满脸的担忧难受之色,更是有些焦急的问道:

“周,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杜铭摇了摇头,一边小心的离她有一丈远了,这才带着路语气沉重的说道:

“您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明绣听了这话心里越发的没底,更是有些害怕了起来,问清了周临渊的所在之后,也不管杜铭,这院子她上次就进来过,因此认准了方向之后让他照顾何翠翠一下,自己提了裙摆往前头跑去。

也许是身份上有了转变,府里侍候的人也多了起来,以前没见过的太监也是多了好几位,见着明绣想要阻拦时,却被以前侍候的护卫所阻止,等她一路通行无阻的跑进周临渊办公时的屋子里头时,里头的人自觉的已经退了出来。

原本他坐的书桌前已经没有了影子,明绣心里有些担心,更是有些害怕了起来,对于自己之前一直避不见他心里多少有了些内疚,他就算出手狠辣杀了萱儿,可那也是因为她想要杀自己的原因,追根究底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自己却是全将事情怪在他头上,就算以前和平年代没有见过有人亲眼死在自己面前,但这毕竟是古代,而不是人人平等的地方。

她收拾了下心情,一边有些犹豫的推了推他卧房里原本紧闭的房门,里头却是没有上锁,微微一用力就将门推了开来,她担心不已的那人正坐在桌子边,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瞧着虽然眉头紧急,不过精神却很好,俊美的脸孔依旧是容光焕发,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悠闲的晃着,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口,也没有哪里不适的痕迹,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是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感觉被愚弄的愤怒。

“绣儿。”那俊美无双的少年已经睁开了一双星辰般闪烁的眸子,见着那熟悉的人儿有些惊喜的站了起来,动作虽然不如狡兔,但也是行云流水般顺畅,一把将她拉了想要抱住,可是又想起她拒绝的话,那双晶亮的眸子忍不住一黯,顺势将她拉坐在自己之前坐的椅子上头,一边蹲下身子,犹如小狗般的讨着她:

“你怎么过来了。”他原本就身材高大,现在就算是蹲在地上也是与坐在椅子上头的明绣眼睛持平,华贵的气质一点也没有因他的动作而减弱,反倒是多了丝率性潇洒的韵味,讨好的笑意使得他俊美的五官更加的柔和,令得明绣也是看得有些发呆,之前莫名的生气早就消散了些。

一路因为担忧着急,她跑出了不少的汗水来,这时候见着周临渊讨好的笑意她也不答话,只是冷着脸哼了一声,举起衣袖擦了擦额头,见那少年蠢蠢欲动也想要过来帮自己擦时,一边举手将他挡住,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外头都传太子殿下被人刺杀了,你倒好,还悠闲自在。”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明绣心里倒是真的很是满意他是悠闲自在,而不是如自己想像般的躺在床上了,不过自己担忧了半晌,却见着这人好端端的,没有一丝伤处,自己之前的焦虑好似个傻瓜般,不由说起话来也有些生气。

“我知道绣儿是关心我的。”周临渊一边说着,一边挑了挑漂亮的眼睛,装作欢喜羞涩的模样想要将脑袋往她身上靠过来,明绣一阵恶寒,连忙伸手将他推远了些,顺势如小时那般敲了下他额头:

“谁担心你了,不过是看太子殿下到底伤得如何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语气里浓浓的担忧却是挡不住,周临渊知道她嘴硬心软,见她之前跑得急了脸蛋红扑扑的,瞧着十分诱人,知道她一路跑得急,心里禁不住涌起一阵温暖,顺势抓了她小手握在手心里。之前以为她生了自己的气,瞧见那样的场面有些害怕了,他心里也怕明绣厌恶自己,因此不敢出门去了见她,没想到外头竟然是传成了这副模样,让她凭白担忧了。

“叫什么太子殿下,之前听你叫我临渊哥哥挺好听的,再叫一次我听听。”

明绣脸蛋一下子绯红,想起上次自己为了气那些女人,故意叫得十分亲昵肉麻,没想到却被他听了去,一时间有些羞窘,只得恼羞成怒:

“你怎么偷听女孩子讲话!”

周临渊虽然没什么和女孩儿相处的经验,不过也知道这时不要去分辨什么,因此嘿嘿一阵傻笑之后顾左右及言他,赶紧将话题扯了开去,不过见着明绣这副羞怯的模样,心里还是暗爽不已,借着替她撩头发的动作,悄悄摸了摸她柔嫩的脸颊,吃了记嫩豆腐。

两人闹了一阵,明绣这才想起这次传得十分热闹的事情来,虽然知道这件事是和皇家的机密有关,不过心里究底有些放不下,而且也是有些好奇了,现在见周临渊好好的没事儿人一般的模样,也没有被亲哥哥背叛过后的痛苦,不过内心深处不知道是不是如他表现的这般了,因此有心想要宽慰他:

“临渊。”想了半晌才咬出一个比较不那么生疏的称呼来,见着那俊美少年眼睛一亮,感觉得就快要扑上来时,连忙又伸手将他挡住,见他嘴里不段在说多喊几遍,连忙移开眼睛不看他,以免自己一被美色迷惑忍不住真遂了他心愿,有些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小心的观察了他的表情之后才说道:

“这次你二哥,没关系,以后我哥哥就是你的哥哥了。”原本想安慰他,不过见着那少年满脸欢喜的神情,脑海里警铃大作,想想这话好似说得不对,因此连忙又摇了摇头,赶紧纠正道:

“不对,我哥还是我哥,你的其它哥哥还是爱你的,别在意二皇子。”

周临渊眼神一黯,紧紧的盯住了明绣,见她紧张不安的挪了挪身子,眼里的光彩才消散了些,心里对这误会一阵暗爽,这个老奸巨滑的少年赶紧作出有些失落的表情来,见着明绣果然有些不忍的靠近自己的一些,更是得意的扬了扬嘴唇,语气幽怨的说道:

“我知道。”

明绣看得都替他心酸,不知道这少年以前在家时被几个哥哥怎么对待了,皇家亲情淡薄,特别是扯到了争皇位更是手段百出,这少年难怪以前离家出走了,在自己那简陋的家里也住得十分欢快,因此见他有些失落,怕引起他内心里的难受,连忙又转移话题:

“对了,那蓝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刺杀你啊。”说到这里时,话音里隐隐带了丝气愤。

周临渊抬起头来,满头的雾水,他自己做过的好事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他的脑子装着一少的大事,这样无关紧要的小谋算实在是引不起他一滴点兴趣,看着明绣白净精致的脸,可爱而又诱人,想啊想啊想啊,一不小心就入了神去,见着她危险的表情时,忍不住拉了她手亲了一口,见明绣一阵暴怒,努力想了之后终于从脑海里挖出这人的印象,在她拳头往自己俊美的脸上落下来时赶紧拉住,说道:

“他没有行刺我啊。”

明绣一听这话十分好奇,外头已经传遍,连皇帝都插手这件事已经证明了此事的真实性了,听他这么说好似又不像说谎的样子,她心里一阵好奇,没再计较他轻薄自己的事,连忙抓着他手问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讲到正事儿,周临渊表情正经了许多,不着痕迹的靠得她近了一些,这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蓝道年是那女人的父亲。”见明绣有些纳闷的表情,忍不住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就是那蓝玉萱,那日里想要刺杀你的那个。”说完看着明绣的表情还有些小心翼翼,深怕这姑娘又替那不值当的人感伤了起来。

“什么?”明绣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可是他怎么派人行刺你?”

提起蓝玉萱,她心里仍旧有些不自在,不过却是想到一个可能,因此又有些紧张的问道:

“难不成是因为他女儿,所以才。。。”周临渊摇了摇头,有些宠溺的看着她,这丫头也不知道胡思乱想到哪儿去了,不过他早就将她当成自己的人,因此也不瞒着她,反倒是笑着揉了揉她脑袋,眼里也带了笑意,显得他眸子更加的深邃迷人:

“傻丫头,乱想什么。”

第二百二十三章 栽赃

他说完才将自己那日里处决了蓝玉萱,然后率先一步将事情栽赃到蓝道年头上的事情和明绣大致说了说,至于二皇子则是和这事儿无关,不过是周临渊顺手而为之,事情发生的始末经过,明绣最是清楚不过,原本不过是寻常的女子间争风吃醋得男人欢心,却是能被他用于朝堂之上,将所有事情安排得严谨周到不说,而且没有一丝漏缝。

原本二皇子羽翼已足,对周临渊是个十分大的阻碍,父皇又想要再多磨练他几年,因此在确定继承人一事上态度十分暧昧,以此便给了一些人错觉,以为有机可趁,其余几位成年的皇子早就蠢蠢欲动,他这次借着蓝道年的事将二皇子也拖下水,逼得皇帝大怒,不得不将这件事匆匆定了下来。

不过是一件无意中女人间的小事,竟然被他利用到最大地步,得到了最为在利的名份不说,而且还不经意着铲除了所有对他往后情况不利的人,周临渊年纪虽轻,不过心计着实可怕,而且还如此老奸巨猾。

明绣微微一呆,对面前这俊美如花般娇媚的少年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再也不敢像从前一般看他,自己这比他多活了一辈子的人,自以为心计比寻常人已经算是高出一段了,自然见识多了一些,可是在这少年面前却是如孩子一般,见他将许多人玩耍在掌心里,连百姓的舆论也是早有计较,因此心底忍不住一寒。

想起自己之前竟然还担心他因为二皇子的背叛而伤心,对亲情会感到绝望,从而孤独而又寂寞,明绣直到这时才承认自己错了,没想到这少年才是无情的始作俑者,她的关心用错了地方,想必正在被监禁的二皇子才是那个感受到孤独绝望的人吧!需要关心的人不是这只狐狸,而是那原本高高在上,如今却被打落到地面的二皇子!明绣翻了个白眼,看了近在眼前,面如冠玉俊美无双的少年一眼,他眼神十分清亮,人家说面由心生,可是旁人哪猜得到这少年的内心狡猾如狐狸一般,老奸巨滑心计之深,手段之特别谁也比不上?

周临渊绝不会让明绣再有机会远离自己,因此略有些霸道的说道:

“绣儿,不准你怕我!”他这话已经是第二次在说,场合不同可是里头含的意思却完全一样,说完这少年又认真的盯着她:“我对你绝不会生出其它意思,就算有目的也不会利用你,你只管放心就好,也别胡乱猜测我!”

这句类似表白的话他说的人一本正经,却是让听的人满脸舵红,忍不住找了个地洞钻了进去,心里有些慌乱,可是隐隐的却泛起一丝甜意夹杂着些许的酸涩,滋味复杂得让她也理不清自己,因此连忙想要站起身来告辞,可是周临渊却不容许她轻易离开,连忙站起了身来,高大的身躯形成一个浓重的阴影,夹杂着一股男子特有的气息,让明绣心里越发的慌乱了起来,用手推了他好几把,可是却清楚得感觉得到这少年薄薄的绵袍下,那清楚的肌肉纹理,脸孔又是一阵发烫,下意识的说道:

“你怎么只穿这么几件衣服?”

周临渊忍不住笑了出来,见她又有些生气了,连忙不再逗她,退开了两步将两人距离拉得远了些,见这姑娘不给面子的松了很大一口气,忍不住眼神一暗:

“留下来陪我用了晚饭再走吧。”

明绣想起那日里出事时他也是这句话,因此死活不肯答应,只得顾左右及言他:

“我哥让我中午回去陪他用饭。”

周临渊见她满嘴胡扯,虽然自己这两天在王府里没往外跑,不代表外头的事他不清楚,因此冷冷的说道:

“小师弟要未时才能回家!”

“你怎么知道!”明绣下意识的惊呼,见那少年眯着眼睛,脸色危险时,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干笑了两声,转了转眼珠子,正准备想要说其它推辞时,却听周临渊幽幽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明绣的阴影,不愿意勉强她:

“算了,等下我让杜铭送你。”

明绣听他这么说,心里反倒软了下来,自己这样难免有些不近人情了,蓝玉萱的事虽然周临渊的目的得以实现,不过始终还是有自己的一份原因:

“要不吃完午饭再回去也是可以的,反正我也在京里呆不了几天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周临渊这下子脸色有些难看了,原本一向谋算清明的大脑好似糊成了一团,只是来回响着她之前说的话,一股怒气突然的冲了上来,他对她这么好,这么明显,难道她不知道吗?这时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帮她找店铺的行为了,连明绣愿意留下来用饭也没使他脸色好看起来,语气有些不善的问道:

“为什么在京里呆不了几天了?”

“我是陪我哥进京赶考顺便找找看有没铺子,想开家胭脂水粉店而已,现在事情都办成了,我还一直留在京里做什么。”明绣对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突然想起自己这打算上次没来得及告诉周临渊,因此也有些心虚,说话时也不敢去看他风寸欲来的危险俊美脸孔,小手拿了裙摆上的衣带缠了缠,见头顶上头没有动静,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好似石雕般,动也没动,不由有些担心,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这少年满眼的危险风暴,脑海里警铃大作,被他堵着椅子连逃开也做不到,只能感觉到俊脸越放越大,离自己越来越近,鼻间能感觉到他的绵延呼吸,身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味道,嘴唇上头已经被捂了一双柔软而又陌生的触感,眼睛忍不住瞪大了些,等到那人离得远了些,耳边只是听到他在说:

“不准离开我。”

她傻愣愣的抬头,见周临渊眼角含着妩媚的笑意,明明是个英气勃发的少年郎,却奇异的带了一丝媚意,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尖叫着赏他一巴掌?想到这儿,这才回想起之前奇异的感觉,心里又是羞涩又是生气,他是不是将自己当作随便的人了,三番五次的就随意轻薄,想到这儿,眼底已经含了泪花,一把站起身来,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把推了开去,力道大得让没有防备的他退了好几步,蒙了层水雾瞧不清楚他的脸,不过明绣现在也不想去瞧,只是带着哭音说了一句:

“周临渊,我永远不原谅你!”跟个小女生撂狠话似的,她连忙丢了一句,泪眼迷蒙里见那高大结实的人影要追了上来,连忙三作并作两步往外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