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餐厅,陆慎的话不多,全程都在照顾阮唯。

两个女生单独出来这么多天,吃饭时仍有说不完的话。

陆慎低头看手机处理公事,她们两个又说到拍卖会,有Taiyu Park的作品要上,抽空去看一看。

廖佳琪更建议,“带陆叔叔一起呀,陆总财大气粗,整个拍卖行买下来都没问题。”

阮唯看陆慎,等他态度。

他认为可有可无,“想去我就陪你去。”

“嗯,我确实想去看看,这个人,风格很合我意。”

“好。”

廖佳琪看看陆慎又看看阮唯,疑惑道:“你们两个……就这么好了?”

阮唯不答,陆慎对此也讳莫如深。

只有廖佳琪一语道破天际,“噢,我知道了,你们这就叫一炮泯恩仇!”

“咳咳咳…………”阮唯正喝茶,被廖佳琪一句话呛住,拿纸巾捂住口鼻,咳个不停。

陆慎放下手机拍她后背,她便顺势倚在他肩上靠着他咳,咳到脸都发红,眼眶有泪。

陆慎少不得要说:“廖小姐,今后在饭桌上,至少在饭桌上,请你注意言辞,照顾照顾与你个人造诣有差距的人。”

“你不用拐弯抹角,就是让我回避真相嘛。”廖佳琪翻个白眼,根本不买他账,“好咯,那看来你们两个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为了庆贺有情人终成眷属,陆总,发个红包呗。”

阮唯这下倒是不咳了,只窝在陆慎身上看着廖佳琪一个劲地笑。

看来追女生之前,讨好闺蜜也是重大利好。

不过陆慎恐怕不会选讨好,而是威逼利诱处处设限。

她为廖佳琪捏一把汗。

第39章 怀疑

第三十九章怀疑

鉴于身边多跟一位长辈,阮唯欲廖佳琪的夜生活势必收敛。没有获得外出准许,只得坐在房间内和三位黑皮肤保镖切磋麻将。

阮唯打牌会算全局,知道三家叫什么牌,手里又有什么牌,张张顶着打,让廖佳琪在一旁看得手心冒汗。

中美决战,硝烟弥漫,世界正摇摇欲坠。

等一位孤胆英雄力王狂澜。

而陆慎在隔壁书房翻查邮件,处理公事。

零零碎碎回函,电子签名都不觉得烦,待公事处理完毕打开私人邮箱,便开始皱眉,烟也不知不觉续上。

又是匿名发函,五天前抵达,信中说:

想知道江碧云当年是自杀还是另有隐情,打开中汇银行保险箱,查阅箱内文件,你自然会有答案。

他收到信便委托私家侦探去查,但见尾不见头,对方做事毫无痕迹可寻。至于信件内容——

即便是了解内情的人,个个都认为他已经将保险箱内所有文件都交给江继良,谁会如此肯定,他手中一定留有备份。

是身边人搅局,还是江继良故意讹诈?

事情越来越复杂,从开始到现在,这位神秘人穿针引线究竟想要什么?

他心中得不出答案,只能一根接一根抽到房间内烟雾弥漫。

阮唯的牌局提早结束,推开卧室门,率先被一阵烟雾呛得咳嗽起来。她径直走进来,抢过陆慎指间香烟,摁灭在烟灰缸内,再开窗通风,等高楼风把二手烟都吹散。

陆慎取下眼镜,捏着鼻骨问:“赢钱了?”

“把佳琪输了的都赢回来就结束,他们薪酬不高,我不想占便宜。”

陆慎疲惫地笑着说:“看来我身边真要出一位赌神。”他身体后仰,放松靠在椅背上,招一招手,“过来。”

阮唯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挪过来坐在他腿上。

嘀咕说:“你浑身都是烟味,真的好臭。”

但其实烟草混合香水余温,竟然意外地好闻。

陆慎对此一笑而过,拿住她右手在指间反复揉捏,当她是他的新玩具,“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向江老提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

陆慎难得心情好,肯全方位包容她刁钻性格,耐着性子解释:“半年内,我要你真正嫁给我。”更牵起她右手,从抽屉里拿出被她随手仍在家中梳妆台上的求婚戒说:“你已经接受我的求婚,你不记得?”

“那么b的求婚?我那时候是懵懂被骗好不好。”

“被骗?”他眉峰上挑,语义渐深,“那么……圣诞夜那一回也是受骗?”

“圣诞夜是什么,我不知道。”

他眼神一暗,扶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坏得仿佛彻头彻尾换一个人,闭塞的房间内与她咬耳朵,“昨晚是谁缠住我不许我走?又是谁跪下来咬开我拉链?又要怪酒精还是我?”

“我昨晚喝醉,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阮唯听得耳根通红,又羞又急,有些事情做得出却不敢承认,放纵时大胆,收敛时娇羞,男人最爱这类欲拒还迎似真似假,满足他对伴侣重重幻想,而她,又恰巧最擅长。

因此推开他就要走,半途被他拽过来压在墙上。

他困住她手臂,笑着低头靠近,闻一闻她颈间气息,更张口轻咬她皮肤,一阵酥酥麻麻的疼,他的唇向上,最终含住她耳垂,引出她一个震颤,呼吸一瞬间调快,心也加速,一双眼含情,望着他,期待,又隐忍。

她食指勾住他皮带,眼尾勾住他目光。

他忽然间冷下脸,命令她,“跪下。”

…………

…………

他一定让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一夜弯折的腰肢、蒸腾的汗水、压抑到极致的哭泣以及抓破后背的指尖。

令它们似刀刻,永远印在她心上。

当晚,廖佳琪既赢钱又学到新技能,心情颇佳,因此放过陆叔叔,乖乖住到隔壁套间,给有情人腾地方。

但她手中保留房卡,一早回来换衣服。不料遇到陆慎穿一件灰蓝色宽松上衣,站在阳台喝咖啡。

见她来,不过稍稍侧身,等她说“陆总早。”他才致意,“早上好。”

廖佳琪唯恐单独面对他,这就要领着高跟鞋与连衣裙灰溜溜去隔壁,但出乎意料的是陆慎居然叫住她,“廖小姐,占用你五分钟,我有几句话要说。”

“好的,没问题。”她走到阳台来,光着脚站得笔直。

陆慎抿一口热咖啡,闲闲问:“廖小姐和阿阮感情很好?”

“还……不错。”内心想,拜托,这还用得着问?摆明了好得不能再好,都怪你做第三者,拆散她们伟大友谊。

“不知道廖小姐怎么看,但在阿阮心中,廖小姐是非常重要且值得信任的朋友。”

“我也一样,我非常珍惜阿阮。”至少比你珍惜,臭男人!

陆慎礼貌性地笑了笑,继续说:“阿阮在岛上养病时,我让康榕私下查过车祸经过。”

“我知道,肇事司机声称是继良主使,但我们两个都明白,继良再狠也不会做这种事,要么就真是意外,要么就是继泽发疯,局中局,要借机污蔑。”

“还记不记得王静妍?”

“静妍?她家中出事,我们最近很少联系。”

陆慎上前一步说:“王静妍告诉康榕,是廖小姐你以替她父亲还债为条件,换她在婚礼当天做内应,拖住婚车,务必要令阿阮在恰当时机经过十字路口。”

廖佳琪瞪圆了眼看着他,似乎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许久回过神,才支吾说:“有没有搞错?你怀疑是我指使人撞她?我疯了?我认识她远远早过你,我了解她喜欢她,从没想过要伤害她……”激动过度,她一口气连环炮一样说完,半晌仍处在怔忪当中,不置信地望着陆慎,“王静妍真的这么说?”

陆慎颔首,“廖小姐,我们都在继良身边做事,我没有必要骗你。”

借同盟瓦解戒备,他目光诚恳,廖佳琪几乎要全抛一颗心。

但好歹她受过阮唯警告,知道陆慎最擅长这一套,需要时做你知心好友,不需要时翻脸无情,心中只有利。

“我不接受这种污蔑,如果陆总说的是真话,我要求和王静妍当场对峙,我何时何地和她提过任何与车祸相关的话,如有实据,随便你们怎么处理。”

“廖小姐开玩笑,我有什么可处理的?不过是问一问,没有当然好,如果有……”

“如果有,我替你一刀砍死我自己。”

陆慎偏一偏头,做出一个你请的姿势。

廖佳琪气呼呼提着高跟鞋往外走,边走边说:“回头我就去找康榕那个三寸钉,刚泼我脏水,我活剐了他。”

门也不记得关,让陆慎喝着咖啡远远看着一扇空洞无人的门,无所谓地抬一抬眉。

陆慎放下咖啡杯回到卧室,阮唯仍在睡,知道他来,眼睛还没睁就先弯起嘴角,笑。

他的心一时柔软至极,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低头亲吻她眉心,“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今天不是要去拍卖行?”

“别闹……”阮唯笑着往被子里躲,仿佛还没长大,要赖床赖到天荒地老。

陆慎原本就随她,只不过在她背过身的那一刻神情突转,变得寥落而怅然,带着几分无奈说:“不知你几时才能长大……”

不过不要紧,他更愿她一生活在纯真年代,任何风霜雨雪从此都由他来挡。

廖佳琪回房间就拨江继良电话,并不管现在对方是几点几分。

电话接通,她立即连珠炮一样问出口,“为什么车祸的是陆慎会怀疑到我头上,是你指派陆慎查,还是因为罗家俊的案子就要开庭,你们两个商量好了要拿我顶缸?”

江继良走到无人角落,适才向她解释,“阿阮的车祸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三成意外,七成是继泽下狠手,先污蔑我要杀阿阮,再借机从她手里拿证据,至于陆慎为什么会怀疑你,我现在还不清楚。”

“他说王静妍称,是我找她做内应,好确保婚车准时准点到达事发地。”

“也可能是王静妍受人指使。”

“谁?”

“无非是继泽,做戏做全套。”

廖佳琪对着梳妆镜抹口红,眼神飘忽,言语却恳切,“继良,你相信我?”

江继良不带犹豫,“我了解你。佳琪,你不是那种会为利益伤害朋友的人。”

“你确定?”她这回拿起睫毛膏。

“夸你你又不认。”

“都怪陆慎,你不知道他刚才什么表情,真是活活气死我。”

“他办事谨慎,这件事又涉及阿阮,你尝试理解他。”

“哼,要不是看在阿阮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他。”

挂断电话,廖佳琪的妆容已经完成,她忽然间一挑眉,对着镜中美艳女郎勾唇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脖子疼得想跳楼,明天肯定不能上班了…………

第40章 拍卖

第三十九章拍卖

廖佳琪化好妆就来阮唯卧室叫人起床,她的方式远比陆慎粗暴,一掀被子整个人扑上来,偷袭她腋下与腰侧痒痒肉。

阮唯怕痒,立刻被嘻嘻哈哈闹起来,求饶说:“好了好了,你饶了我,我去刷牙——”

她穿着吊带衫与同色系底裤,光着脚去浴室洗漱。

廖佳琪则撑着头,横躺在床上,扮睡美人。

十分钟过去,两位女士对着衣橱发呆、

她们的行李不算少,却也永远缺一件合心意的连衣裙。

廖佳琪挑出一条墨蓝色缎面长裙,“穿这个吧,显老,正好配陆叔叔。”

阮唯斜她一眼,默默将长裙换上。

陆慎在书房开视频会议,争分夺秒工作。

阮唯穿戴整齐,坐在梳妆镜前整理头发,廖佳琪在她身后不远处,仔细欣赏着自己闪闪发亮的指甲,低头说:“陆叔叔刚才找我谈话。”

“怎么了?教导主任又发威?”

廖佳琪摇了摇头,“这次是认真的,居然跟我提静妍。”

阮唯皱眉,“王静妍?”

“嗯。”廖佳琪继续,“康榕找到王静妍,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王静妍胡说八道,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静妍说了什么?”

“她说是我出高价找她做内应,确保你经过十字路口的时间刚刚好。”

阮唯眼色微变,从梳妆镜的倒影中观察她,“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否认!谁知道你的陆叔叔发什么神经居然怀疑到我头上。”

阮唯微微一笑,神情放松,“他本来就很多疑,做事又谨慎,走到这一步也不奇怪。”

“那你……”廖佳琪抬头看她,欲言又止。

阮唯安抚她,“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小事情。”

“唉……”廖佳琪长叹,眼珠一转又想到另一件事,“这样看来,陆叔叔不像外面传说那样,那方面不行啊……我看他是挺行的……”

阮唯瞄她一眼,眼尾风光旖旎,“你又知道?”

“看你这幅没精打采的样子,谁不这么猜?”

阮唯勾一勾嘴角,转过背去给嘴唇上色,漫不经心开口道:“多少还是需要特殊刺激。”

“什么?什么特殊刺激?听起来你们真的玩好大。”

“特殊刺激?不就是我咯。”

廖佳琪翻个白眼,完全不赞同,“又要跟我讲神话故事。难道还真有这种事,神奇金箍棒会认主,只有面对阮小姐你才会变大变粗变凶猛。”

“他有严重洁癖。”阮唯站起身,顺带拍一拍廖佳琪,“卧室你来过,他稍后又要从房顶到地毯换个彻底。”

“嫌弃我?”

“不,不针对你,他或许看不起身边所有人。”

廖佳琪补充,“我觉得你可以把或许两个字省略。他明明白白看不起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