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珮儿道:“我隐约听说,十四叔他好像要跟皇上讨要那鹿仙草。那鹿仙草手中甚至有十四叔的随身玉佩……太后……”

这话还未说完,颜太后整个人身形一晃:“你说什么?”

颜珮儿忙给她捶背抚胸,道:“太后别急,我也只是听说,太后倒要找个机会当面问问十四叔,千万别叫他给人迷了眼睛心窍才好。”

颜太后离开了富春宫,整个人怒不可遏。

她恨不得立刻到乾清宫,先质问皇帝为什么这样对待颜珮儿,可又想即刻见到颜如璋,询问他到底是中了怎样的邪。

太后乘着凤辇前往乾清宫,眼见乾清宫将到,却有个小太监来报说道:“方才蔡太师进宫,现在正在乾清宫面圣。”

颜太后一听,勉强压下心火,正欲先行回宫,身边宫女突然道:“太后您看。”

颜太后随之抬眸,她在凤辇上,高高在上看的自然远些,就瞧见在乾清宫的殿外门口处站着两道人影。

其中一个太后一眼就认了出来,自然是颜如璋,而另一个却是掌事女官的服色,两个人站的很近,透着一股亲昵。

太后心中升出不好的预感:“那个跟小国舅说话的是谁?”

宫女红裳瞧了会儿道:“像是小鹿姑姑……”

太后顿时想起了先前颜珮儿跟自己说过的话,无法按捺胸中怒火:“去!去把如璋叫来!”

颜如璋之前陪着皇帝退朝,才说几句话,外间就报说蔡太师进见。

小国舅只好先行退出。

天气已经渐渐地转凉爽了,秋风乍起,一扫夏日的燠热,颜如璋沿着廊下往前而行,正将转弯的时候,却正见仙草带了四名宫女从底下上台阶而来。

颜如璋见她垂眉低眼目不斜视的,忙上前拦住她。

仙草抬头看见他高高在上,便往旁边挪开一步,不料颜如璋也即刻挪过去挡住。

仙草无奈道:“小国舅,我在宫内还有事呢……”

颜如璋道:“你停一停,我就几句话。”

其他的宫女见状,都忍着笑,低头先回去了。

仙草只得垂首站住:“小国舅有什么话?”

颜如璋道:“你最近怎么不太理我。”

仙草道:“小国舅说笑了,我只是个宫女,怎么敢不理您,只是身份悬殊,不敢靠近而已。”

颜如璋道:“我可不听你的搪塞之语,以前你怎么就敢靠近我呢?”

仙草咳嗽了声,试探说道:“小国舅才进宫?难道没听说过宫内出了事?”

“你是指的富春宫?”颜如璋问。

仙草见他脸色如常,略有些疑惑:“是啊,昭仪给降了位份,又给责罚,小国舅难道没有去看看?”

“不用看,”颜如璋的口吻淡淡的,“珮儿原本就有些心高气傲,让她受些磋磨也是好的。”

仙草很是意外,顿了顿才道:“小国舅倒是很想得开。”

她之前还担心,颜如璋机警过人,若是猜到了是自己设计颜珮儿,兴许会怪罪自己,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反应。

殊不知对颜如璋而言,如今的情形却正是他所乐见的。

颜如璋笑吟吟地看着仙草思忖的脸色,不知不觉上前一步。

“我也有一件事想问你,”小国舅悄悄地问道:“皇上难道没告诉你,我跟皇上要你的事?”

仙草咽了口唾沫:“小国舅真是会开玩笑,怎么竟然跟皇上说这种无稽之谈?”抬头之时才发现他离自己有些太近了,几乎能看见他双眸里倒映的自己那小小地影子。

仙草忙后退一步。

“是无稽之谈吗,”颜如璋唇角勾起:“当初在御花园吃拨霞供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如果当时皇上没有去打断,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原本就想着把你讨出来罢了,免得在这宫内……皇上既然跟你说了,那你意下如何?”

仙草怔怔地听着,到最后才哑然失笑道:“小国舅问我做什么?就算我愿意,那太后那边儿呢,皇上那边呢?”

颜如璋笑道:“先不用管别的,这么说你自个儿是肯的?”

仙草迟疑了片刻,终于问道:“您为什么会跟皇上说,我心系于您?”

颜如璋道:“你不是这般跟禹将军说的吗?”

仙草惊愕:“是禹将军告诉你的?”

之前赵踞告诉仙草,是紫芝告诉颜如璋,说她的心上人是他。

仙草百思不解,自己曾经跟罗红药说谎心仪于禹泰起,假如紫芝要告诉的话,那“心上人”也该是禹泰起才对。

如今谜题总算揭开,却更叫仙草哭笑不得。

颜如璋一笑:“我没跟皇上承认是禹将军,你可别说漏了嘴,内臣跟外官是不能有私下交际的,你该明白。”

“这个我自然知道。”仙草点头。

颜如璋却又笑道:“说来这件事也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你到底是为什么才告诉禹将军,你心系于我的?你是真的一直对我有心?”

仙草的脸上不禁泛起了晕红。

她怎能如实告诉颜如璋,自己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才撒了这个谎的。

她更是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私密的“儿女之情”,禹泰起居然会告诉颜如璋,那位禹将军真是令人防不胜防的人物。

仙草心中暗呼失策,又盘算该怎么跟颜如璋解释。

尤其是面对颜如璋闪闪发亮的含笑双眸。

“小国舅,其实……”仙草心中有些乱,要解开这个结,也许就该把那夜的情形说出四五分来,但是看着眼前少年明朗照人的含笑脸孔,她竟有些自愧。

正在犹豫之时,却有个小太监匆匆地上了台阶,颜如璋转头瞥了一眼,本不以为意,然后目光不经意间望远,已经看见了凤辇上的太后。

乾清宫内。

太师蔡勉入内面圣的时候,远远地看见皇帝浓眉微蹙,面有恼色。

蔡勉上前拜见,皇帝命赐座,道:“太师来的正好,朕也正有事想要跟太师商议。”

蔡勉道:“不知皇上有何要事?”

赵踞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说道:“想必太师也听说了,近来宫中屡屡出事,让朕很是烦心。”

“哦,”蔡勉一笑,道:“原来皇上是为了此事闷闷不乐,这个无妨,女人多的地方,事情自然便多了,我原先也跟众朝臣商议过此事,觉着后宫不宁,多半是因为凤位空缺的缘故,老臣因为这个,才费尽心思找了一位命格堪配凤位的冯节度使之女,若皇上早听了老臣的话,直接将她立为皇后,想必会省了很多麻烦。”

赵踞苦笑道:“可不是吗?朕近来回想从前,越发觉着太师的一言一行竟都是为了朕着想,只可惜朕毕竟年少了些,不大懂事,可细想这段时间宫内一直都不得安宁,朝堂天下也常有事端滋生,幸而太师为朕的膀臂,有太师帮忙料理处置,不知替朕解除了多少烦忧。”

蔡勉挑眉,没想到皇帝口灿莲花说了这许多中听的好话,蔡勉便笑道:“皇上过誉了,臣如此也不过是为了皇上跟咱们大启着想罢了。都是臣该尽的本分,皇上若体恤一二,以后多听臣的话自然不错。”

赵踞点头肃然道:“太师说的对,怪不得先帝临终前叮嘱过朕,朝政之事必然要咨问太师。可见先帝早有远见。”

蔡勉自傲地一笑。

赵踞道:“对了,朕听闻,七月十八日是太师的六十大寿?”

蔡勉道:“正是,皇上也知道了?”

赵踞道:“朕因为挂念太师,自然也不会错过此事,太师为朝政操劳,朕却屡屡地错会太师之意,所以朕近来想着,要给太师的六十大寿添一些寿礼。”

“哈哈,皇上有此心臣便心领受了。”蔡勉大笑。

赵踞正色道:“太师虽然不肯轰动,但毕竟一来是六十之大寿不可忽视,二来太师乃国之砥柱,加上近来内宫多事,所以朕想着,倒要借机好生热闹热闹,兴许可以趁着太师的寿喜,一洗之前的闷晦之气呢?”

蔡勉见他说的恳切,不免意外:“皇上是想……”

赵踞凝视着他,沉声道:“朕想,在太师大寿之日,给太师加九锡。”

“什么?”蔡勉蓦地站起身来,“皇上您说什么?”

赵踞也随着起身,他转出桌子,负手说道:“太师为本朝操劳,劳苦功高,这种无上荣誉,别人自然是不能禁受,只有太师才当之无愧,朕想借着太师做寿的这个机会给太师加九锡,一来振奋朝纲,二来也让群臣看看,朝廷是绝对不会薄待忠臣的。”

说到最后,赵踞走到蔡勉身前,举手将蔡太师的手握住,轻轻地拍了拍:“朕希望太师不要推辞,这毕竟是朕的一番心意,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着想。”

皇帝的脸色郑重而恳切,竟让蔡勉在瞬间有口干舌燥之感。

“可是老臣……”

皇帝不等他说完,便笑道:“其实太师应该也风闻了,朕近来在调动虎贲卫士,另有弓矢斧钺……这都是为了太师加九锡而做的准备。所以就算太师你不接受,朕也已经开始着手了,还望太师别拂逆朕一番心意。”

蔡勉双眸微睁。

他自然听说了皇帝近来在调动虎贲军,本来他还以为皇帝是想有什么动作,所以暗中戒备,却想不到,皇帝竟是为了加九锡之礼。

怪不得自己派去探听的探子们,回来报说那些内造局秘密制造的弓矢,乃是特制的红、黑之色,这原本就是加九锡专用的颜色。

九锡对于臣子而言,简直是仅次于“称帝”的无上荣耀了,历史上的王莽,曹操,孙权,司马懿等都接受过,一个个都是绝世枭雄。

所以蔡勉蓦地听了皇帝如此说,意外且惶恐,但又看皇帝这般诚心诚意的模样,心头却又一阵激动,若当真加了九锡,他在本朝的地位就无可撼动,更可以算是大启朝的第一人,光宗耀祖,流芳百世。

蔡勉不能抵御这个诱惑,躬身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老臣自然不敢抗旨,臣遵命就是了。”

赵踞大笑:“孟子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太师这样才对朕的心意。”

蔡勉送了皇帝回龙座,自己后退两步,突然道:“皇上,臣还有一事禀奏。”

“太师但讲无妨。”

蔡勉貌似恭敬,双眼却紧紧打量皇帝脸色:“老臣想着……那朱太妃病中,不如让潞王进宫来跟太妃见一面。”

“这个……”赵踞沉吟片刻,道,“难为太师想的周到,朕也许久没有见到弟弟了,倒可以趁机召他回京一聚,对了,既然要叫他进京,那要不要顺道也让邺王叔也一并进宫?”

蔡勉见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微微一怔,又听要召邺王,忙道:“邺王就不必了,毕竟邺王镇守一方,不便轻易调动。还等以后再有机会吧。”

赵踞竟痛快说道:“那就听太师的。”

没想到这么顺利地谈妥,还有一宗天大的意外之喜,蔡勉心中狂悦不禁。

正在这时侯,外间有小太监进来,跪地道:“启禀皇上,外头说,太后不知何故竟然晕厥了。”

第 119 章

皇帝听了大惊:“什么?”

蔡勉也急忙问道:“是出了何事?”

小太监回答:“听说太后本是要往这里来探望皇上的, 凤辇还在半道, 太后就晕厥了,已经急抬到了就近的平章宫去, 先前太医还没到,也不知究竟。”

赵踞早转出桌子,拧眉道:“太师, 太后不知如何,朕要去看看, 若太师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议。”

“太后的身子要紧,”蔡勉忙躬身道:“皇上且快去。”

赵踞点点头, 负手急急地去了。

目送皇帝身影匆匆地消失在殿门口,蔡勉跟着走了几步,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蔡勉出宫之后, 回到太师府。

他府内本就养着许多的门客, 另还有一些朝中的心腹朝臣也聚集于此。

见他回来,众人便蜂拥而至, 询问他进宫如何。

蔡勉笑道:“潞王的事情,皇上已经答应了。”

“当真?”大家面面相觑, “皇上并没有为难?”

蔡勉自得地笑说道:“他又为难什么?我只一提, 皇上就说正也合他的心意, 立刻就答应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

众人忙问何事,蔡勉便把皇帝有意要给自己加九锡的事告诉了众人。

大家一听, 如雷贯耳,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这可是古往今来,天大的喜事啊。”

又纷纷道:“恭喜太师,贺喜太师!”

蔡勉哈哈大笑,示意众人免礼。

又有一多疑之人,谨慎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如此的示好?是不是另有所图啊?”

蔡勉说道:“不让皇帝吃点儿苦,他也不知道谁是好坏人,偏偏屋漏偏逢连阴雨,近来宫内更是屡屡出事,在我出宫之时,还报说太后无故晕厥呢。皇帝先前把颜家的女孩子降为美人,又命禁足之类的,已经是在后悔没有直接册立冯云飞之女为皇后了。大概是因为这个,才突然冒出给老夫封九锡的想法,不过是想弥补、安抚老夫而已。”

大家彼此相看,一一颔首。

其中一人名唤冯堡,却是送冯绛上京的冯云飞的心腹,便笑道:“皇帝真是年轻不知事,太师吃的盐也比皇帝吃的饭要多,早点儿乖乖听太师的话把我们姑娘立了皇后,后宫内保管镇的妥妥的,又哪里生出那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蔡勉笑道:“让他吃点憋也好。这不是,终于学乖了?”

冯堡又道:“这也是太师的威仪,太师加了九锡,连我们这些人也都跟着脸上生光啊。”

旁边御史台的一人道:“怪不得先前发现皇上调动虎贲,并制造弓矢斧钺之类,想必都是为太师加九锡暗做准备了?看样子皇上也是真心的对待太师。”

又有人道:“话虽如此,但皇帝心机颇多,倒也不可以完全放松大意。”

蔡勉听着众人一言一语,真真的得以非常,便又道:“怕什么,老夫也早就做了两手安排。”

大家都看着他,蔡勉道:“所以老夫先前跟皇帝说要把潞王接回来,只要潞王回京,如果皇帝有什么异动,那老夫大可效仿伊尹放太甲的典故,将他放逐桐宫,另立潞王为帝就是了。”

众人纷纷赞扬:“高明,太师这一招高明之极,如此一来,也不怕皇上再闹什么别的,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何况宫内的禁军,以及五城兵马司里多半都是咱们的人,他能动哪里?”蔡勉不屑一顾地冷笑了声,又道:“到底是个少年,没什么城府,只会玩弄些小聪明,行事太张狂了!遇到大事反而就慌了手脚……哼,若是之前他肯处处都听我的,我也不至于给他所恼,生出另立新君的主意,不过如今他既然能想到要给我加九锡,倒也还算是孺子可教,若他安安分分的,这皇位自然还是他的。”

大家都拱手称是,又赞扬太师圣明贤德,简直强似古之伊尹。

且说赵踞来至平章宫,此刻太医已经赶到,正在给颜太后诊脉。

在场的除了江水悠外,还有颜如璋也在。

原来之前太后眼睁睁地看着颜如璋跟仙草貌似亲昵的样子,又想起颜珮儿的话,越想越是生气,一口气转不过来,胸闷气短,竟在凤辇上就厥了过去。

赵踞快步进内,问道:“太后怎么了?”

颜如璋迎着他道:“皇上不要着急,太后只是一时的气不顺,没有什么大碍。”

“气不顺?”赵踞瞥他一眼,到了里间。

正太医诊脉完毕,向着皇帝行礼道:“皇上安心,太后的确是一时的气急了,臣用针灸的法子,即刻便醒。”

赵踞道:“快行针灸之法。”

太医这才回身,取了金针,在颜太后的人中,眉心,两边太阳上各自轻轻刺了数下,又在双手的穴道上轻刺、揉捏片刻,太后喉咙中发出一声响动,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赵踞见状才松了口气,忙握住她的手道:“太后觉着如何?”

颜太后目光转动,看了会儿赵踞,蓦地又看见他身后站着的颜如璋。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太后已经先行流泪道:“我是哪一世的孽障,遇见这两个不孝的东西。”

赵踞吃了一惊,回头看一眼颜如璋,忙站起身来:“太后何出此言,朕哪里做的不对,太后教训就是了。何必气苦了自己。”虽如此说,心里却也猜到了多半跟颜珮儿的事有关。

但是太后又说是“两个不孝的东西”,赵踞知道自己的“不孝”出自哪里,却不知颜如璋又是怎么了,毕竟小国舅是太后眼里最讨喜的心肝宝贝了。

颜如璋跟赵踞对视一眼,也道:“太后要保重身体,这样叫如璋怎么过得去?”说话间,已经一撩袍摆,在床前跪了下去。

颜太后转头看了看两人,流着泪说道:“你们的心里眼里,哪里还有我?你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国舅,自然都是想做什么都做什么,我又算什么,倒不如这一口气上不来,干干净净地走了了事!”

这一句话说完,连皇帝也跟着跪下了,身后的江水悠等众人也随着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太后抽抽噎噎地哭着,只有宫女红裳跟另一名贴身的嬷嬷温声劝慰,又道:“太后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皇上,您瞧皇上跟小国舅都还跪着呢。”

颜太后哭了半刻钟,才勉强止住,给宫女扶着坐起身来。

长长地吁了口气,又喝了半碗太医送上的汤药,颜太后示意江水悠屏退左右。

等室内只剩下了太后,皇帝跟颜如璋,颜太后才终于开口,她先看着皇帝说道:“你为什么要降珮儿的位份,还把她禁足宫中,你是不是想诚心地逼死珮儿?”

赵踞对此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太后竟到“晕厥”的地步而已,当即忙道:“朕并不是有意为难表妹,只是她有些事情做的太过,所以朕明面上罚她一番,也是为了平息宫内的其他流言。”

太后问道:“你说明白,她做了什么太过?”

赵踞道:“之前内务司那宫女宁儿的死,曹嬷嬷确有插手其中,就算表妹是无辜的,毕竟人言可畏,所以朕才……”

太后呵斥道:“这是胡说,曹嬷嬷原本是我的人,因为看她能干,珮儿身边又没有别的稳重踏实的,才把她调过去的,如果你说曹嬷嬷不好,那也是我识人不清,做什么怪到珮儿身上?”

赵踞还未言语,颜如璋在旁道:“太后息怒,这其实正是珮儿一片孝心,她也知道皇上为宫内的事情烦心,所以主动请求禁足的,等事情都平息了……自然就好了。”

“你住嘴,”颜太后瞪向颜如璋,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是先跳出来了,你比皇帝更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