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很好,为什么你要过那么久才喜欢我?”

“你好不好和我喜不喜欢你有什么直接关系?”孙晴好莫名其妙,“某样东西很好吃不假,但是我不喜欢,这二者有妨碍吗?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让我喜欢了。”

宋峥清回味了片刻,笑问:“那我冒昧问一下,你是从什么时候转变心意的呢?”

“你先回答我,你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们问得模凌两可,但是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宋峥清也不介意先回答:“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如果你非要问的话,大概是我意识到我开始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了。”

情根深种,非一时之欢,更像是日积月累,水滴石穿,量变积压到极致,终于在那一刻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喜欢上她了。

他以身作则,率先入局,也的确比她早一步付出真心,虽说是一丝一缕循序渐进,可到底还是动心了。

孙晴好也答得很痛快:“我不告诉你。”

“…”宋峥清对于她耍赖的行为束手无策。

孙晴好成功对男朋友撒娇耍赖,心情十分好。

到了晚上,宋峥清的心情也很好,他轻轻用指尖抚摸着她红晕未退的面颊:“还没好吗?”

“我快死掉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支离破碎,时不时就从喉咙里溜出呻~吟来,可是她整个人的身体不受控制,感官却很忠实地把所有感觉都反馈到了大脑,哪怕是结束了都觉得余波未消,好像每个器官都吃了兴奋剂一样。

宋峥清不停抚摸亲吻她,以示安抚,他也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强烈到这样的地步,她头一次这样情难自禁,全盘崩溃。

等到孙晴好缓过来的时候,宋峥清已经抱着她很久了,看到她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他才柔声道:“放松,深呼吸一下。”

她过了好久才放松身体,立刻觉得浑身酸痛,宋峥清抽身出来,随手扯了张纸巾擦了擦,看她一脸郁闷,不由笑道:“不习惯?”

“身体都不受控制了,以前不会这样的。”孙晴好本以为早就尝过其中滋味,虽然很美妙,但是绝对没有别人口中那么神奇,可此时才晓得,从前那是刚登堂,今天方才算是入室。

宋峥清本来意犹未尽,可是看她这样就知道最好偃旗息鼓了,所以只是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哪里不舒服?”

孙晴好窘迫得要死,哪里肯说实话,尚且嘴硬:“没,我挺好的。”

宋峥清轻轻捏了捏她大腿上的嫩肉,孙晴好就倒吸口冷气:“嘶。”她看见他责备的目光,不免低了嗓音:“其实,呃,也不是很痛。”

到最后她还是拗不过宋峥清,被按摩了一会儿才睡着。

不是她太娇弱,是敌方太凶猛,肯定是这样没错!

第二天宋峥清处理完正事去看她的时候她还没有睡醒,他就在一旁看着她,她睡得很沉,头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最开始的时候他不习惯身边多了个人,总是压到她的头发,引得她怒目而视。

他想到这里,静静笑了起来,他没有打扰她睡觉,转身出去继续工作。

之前他对孙晴好的解释并不全面,他来此地避暑,一是惯例,二是威慑,三却是给一个和圈内人交好的机会。

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上门来拜访他的人会多一点,他也会在各类宴会上露面,和大家联络感情。

当然,正因为如此,麻烦也是呈几何状增长。

幸好走之前已经把那两个美国的通缉犯遣返,当然,只要出了国门,半路暴毙什么的,就和他没关系啦。

唉,毕竟当中国人在玩政治谈纵横的时候,外国人还在树上当猴子呢。

估计今天就会有相关新闻放出了,对外的说法是在国内判刑,允许罪犯回国执行,经过宣传以后,也会成为一次正面例子。

昨天路上发生的事情也被冷处理后很快从各大网友的视线中消失了。

唯有柳云杉去追踪从何自承那里问出来的消息远赴云南,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没有消息也只是意味着没有进展。

他的这位军师足智多谋又谨慎多疑,不大可能会出什么漏子,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在放长线钓大鱼。

只是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此事牵扯不小。

不过这并不能让他太过在意,多年来,他保管绝密文件的保险箱里,就有不少这样的大案,从蛛丝马迹查起,在这片土地上拔出一个又一个毒瘤,事态之严重,情节之惨烈简直骇人听闻。

不知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十年,二十年,有多少间谍被埋伏在其中蹉跎岁月,忍受痛苦。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他必须冷酷无情地将他们作为一枚枚棋子,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舍弃,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宋峥清不仅仅不是一个冷血之人,甚至相反,他算是一个情深意重的人,因此有的时候也格外痛苦。

在这样一个充满着黑暗和负能量的环境下工作,不把自己逼疯就已经很好了。

在黑暗深渊暗自挣扎清醒的人,如果能看到一线光明,该有多么欣喜若狂呢?

他的那一缕光明睡眼惺忪地出现在他书房门口,还没睡醒,却还惦记着别的事儿:“今儿算我旷工吗?”

“算。”

孙晴好心都碎了——这样下去真的有拿得到工资的那天吗?好绝望。

她郁闷地决定先回房去刷牙洗脸换套衣服,宋峥清书房的气氛太过严肃正经,她觉得只穿着睡衣不大好。

宋峥清跟着她回了房:“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还好啦,睡了一觉好多了。”她说着忍不住捶了捶腰,本来以为小说里人家说腰酸背疼下不了床是夸张,现在才知道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啊。

宋峥清好笑极了,抚摸着她的腰线:“那么娇贵,真怕把你弄坏了。”

孙晴好瞪着他,恶声恶气道:“请你先反省一下自己好吗?你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三天一次我难道是舍身喂狗了吗?”

“一看就知道你不了解男人。”宋峥清笑道,“你之前才过分,给我一点希望,却只给一口饭吃,一直饿着,饿而不死,手段很漂亮,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想到这个,就不夸你了。”

孙晴好崩坏地看着他,不是很相信,她脑子里闪过“我居然不能满足你”“他到底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样的想法,很快又被自己雷翻了。

正如宋峥清所料,晚上的新闻就放了美国逃犯的相关事情,寥寥几句就带过了,并不是很重要的新闻,孙晴好自从知道他身份以后强迫症一样每天七点看新闻,看着看着纳闷了:“你放他们走了?”

“现在早就死了。”宋峥清道,“一开始不动手,只是为了知道究竟泄露了多少,还不如我给他们一个痛快。”

孙晴好瞅瞅他:“那他们不就永远不知道了吗,啊,你太坏了,你让他们脑补,难不成其实你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宋峥清做了一个随便你怎么猜的表情,国际争端非常复杂,并非是两国之间的较量,也有他们内部的争夺,最后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他的胜利了。

孙晴好对国家大事也兴致缺缺:“好吧。”

她生在小门小户,注定对这样的争权夺利没有什么兴趣,反正衣食无忧,心爱的人又在身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但是宋峥清并不是与世无争的世家公子,他也不是出来度假的,他这次比较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他要缓和与京城里大部分人家的关系。

从前的宋峥清是一帮少年公子里的领袖,风采风流,豪迈磊落,大家都愿意跟着他玩,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因为种种原因,最后都渐渐疏远了。

总是这样冷硬会把小伙伴们都吓坏的,所以他要释放一点善意,告诉大家,只要你们不犯事儿,我们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但是他自己不能转变的太快,所以不妨让孙晴好出面。

可孙晴好意外到了极点:“你让我去做这样的事情?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以前在班里关系都糟糕透了,堪称人生输家好吗?”

“可是,谁让我喜欢你呢。”他笑盈盈地凝视着她,“有什么比我未来的妻子更有说服力。”

孙晴好纠正他:“还没有答应嫁给你呢,不算的,而且一码归一码,不要以为说这种话就能忽悠我卖命。”

“你发现你的优点没有,你总是能抓住关键,花言巧语都骗不了你。”宋峥清道,“其实我也不需要你做很复杂的事情,你和他们玩就可以了。”

孙晴好为难极了:“我怕会把你的事情搞砸。”

虽然很高兴他愿意这样与她分担,但是事情有难度她觉得自己能力有所不及。

宋峥清提出这样的建议,只有一点点是为了自己,更多的,其实是为了孙晴好,他希望她知道自己是有价值的,也希望别人知道她在他身边是有分量有地位的,一旦他们得到了这样的讯息,就不会有人轻慢她。

但是这点小心思,就没有必要说破了,他表面上看起来真的非常为难,希望得到她的帮忙:“我向你保证,你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就好了,因为只要你表达出善意,没有人会为难你的。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孙晴好再三确认不需要她做什么高难度的事情,比如暗示啦传递消息啦只要玩就可以了,她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还不忘问一句:“我可以讨厌何楚韵吗?”

“随你的心意。”

他终于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宋峥清是用心良苦~~孙晴好其实是不大在意权势这种东西的,所以她其实比较希望低调,个人有个人的性格吧,女主就是不爱出风头的性子,喜欢旁观加吐槽,所以她不怎么在乎别人眼里自己是怎么样的,莺莺燕燕也好,替代品也罢,她挺无所谓的,又不能吃,日子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啊

其实我本来想写女主一直在旁边扮猪吃老虎来着_(:з」∠)_但是大家一直在讲需要男主提升一下她的身份地位什么的,好吧,那就调整一下策略吧,免得大家说男主坏话

大家都在问小鸡炖蘑菇的事儿,其实…没什么,真的,就是一道菜而已,你们要相信我!

第44章 光阴

两个人在一起,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比如原则,但是如果一丝一毫都不愿意为对方改变,难免沦为自私。

孙晴好一直觉得和宋峥清在一起很愉快,那是因为他一直都顺着她的心意而已,她说秀园太空旷冷清,他们就搬到之前的小家里去住,她夸他厨艺了得,他有空就下厨做饭。

一点一滴,她都看在眼里。

她也很愿意为他做些什么,但是宋峥清一连三天都没什么动静,好像他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他每天除了正儿八经的工作以外,就是陪着她做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是嫌我不够好看吗?”孙晴好双手被涂了厚厚一层药膏,黑漆漆的,她装模作样要在他脸上抹一道。

宋峥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动。”他把一块热毛巾捂到了她的手上,把她的手包起来,“稍微有点烫,忍一忍。”

孙晴好忍不住问:“你看过偶像剧吗?”

“不怎么看。”

“偶像剧里灰姑娘遇见霸道总裁,总是被他拖去高档时装店里包装一下,出来之后女孩子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啊,原来我还能那么美,男主也没有想到平时那么平庸的女孩原来打扮一下会那么好看。”

宋峥清莞尔,他觉得他总是想要笑出来,明明不过是最普通的对白,是不是听在有情人耳里,就全是甜言蜜语,让人发自内心地想要露出笑容。

“你本来就很漂亮了。”

孙晴好挥了挥被毛巾裹成球的爪子。

“不是你说那天切菜弄了个伤口不好看么,”宋峥清对她也颇为无奈,“和我学写字不就很好,为什么还要学做菜?”

孙晴好平静地回答:“和你学琴棋书画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做饭就不一样了,离开你了还有用啊,在外面,会做饭这个技能比会画画会下棋有用得多了好不好。”

宋峥清的动作一顿:“离开了我?”

孙晴好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的眉都紧皱了起来,笑意更是收得一干二净。

“我,我就是说说。”她低声道,“没别的意思。”

宋峥清也察觉到了不妥,他马上就和缓了口吻:“现在就想着要离开我了,你考虑过我的心情没有?我要和你约法三章,如果你以后说错一句话,我都要罚你。”

“罚什么?”她心惊肉跳。

罚得不能轻了,不然她不长记性,也不能罚重了,那也舍不得。

所以最后他说:“那要看你的诚意有多少了。”

孙晴好:“…太狡猾了。”她以后一定好好管着自己的嘴。

这件事情终结在她再三保证不会再有任何要离开他的想法后告终,宋峥清一边握着她的手,用热水洗去药膏,一边用最平淡无奇的口吻说:“我不能没有你的。”

“我也只有你了啊,你忘了吗,我也一无所有。”孙晴好不喜欢提起自己的过去,她把话题转移到了手上,很惊奇地说,“咦,真的,疤没有了,好像白了,我白了吗?”

“白了。”他掬着一捧清水浇在她手上,用指腹抹去药膏,露出雪白的肌肤来,因为热气,还泛着红,“不要动,马上就好了。”

孙晴好看着清澈的热水慢慢变浑,问道:“这药膏都是什么?”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就在此时,唐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宋峥清看到他在楼下拍门,走下去问:“你怎么来了?”

“来这里不串门干啥子?”唐鑫觉得撑伞太娘,只戴了个帽子,“快快,让我进去,热死我了。”

别墅内十分阴凉,好像一下子就把热源隔绝在外了,唐鑫抄起把蒲扇扇风:“你这里怎么这么凉快啊,空调开了几度?”

“没开。”宋峥清瞥他一眼,“你胖的。”

孙晴好一下子就笑了。

“你来干什么?”宋峥清把他赶到藤椅那边去坐,自己坐到孙晴好身边,又拿了个扁平的水晶瓶出来,把里面宛如黄金般的液体倒在手心里,一点点抹到她的手上。

唐鑫识货,一眼就看出来了:“唷,这难不成是‘一寸光阴’?”

孙晴好只觉得他的手指在皮肤上揉啊揉的,特别不好意思,所以转移注意力:“什么一寸光阴?”

“很稀罕的药油咯,柳老爷子的不传之秘,你知道他是谁不?”唐鑫唾沫横飞,“以前他们家祖上是伺候宫里那位老太后的,什么珍珠粉敷脸啊,沤子方嫩肤啊,就是他们搞出来的,柳老爷子不爱搞这些花头,秘方全送给他了。”

他口中的柳老爷子是柳云杉的祖父,中医世家,结果到了他这里,孙子不喜欢这行,跑去从了军,成了宋峥清属下,这位老爷子没办法,给宋峥清送了不少已失传的珍贵药方,给自家孙子刷好感度。

孙晴好:“…我真是受宠若惊。”不要这样,她以前就用大宝SOD蜜的好吗?

唐鑫很羡慕:“给我用点呗。”

“你肥而不腻,刚刚好。”宋峥清敷衍他。

唐鑫听见他讲笑话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表情特别具有戏剧性,好半天才啧啧啧说:“我本来还不信,现在是不信也不行了,你说你后天空不空?”

“看你是什么事儿?”

“我生日啊!”唐鑫悲愤极了,“你参加了那么多年,现在忘了?”

前些年宋峥清虽然很少出面,但是礼物还是年年有的,现在居然…不记得他生日了?

宋峥清的手顿了顿,看他一眼,轻描淡写捅了他一刀:“真忘了。”

“…重色轻友!”唐鑫气愤地拍桌子,“你到底来不来?”

“来。”

唐鑫椅子屁股都没坐热就被宋峥清赶走了,他对孙晴好说:“本来还想慢慢来,现在要加快速度了。”

“啊?”孙晴好沉浸在那药油的芬芳气息里,还没回过神来。

宋峥清已经开始在收拾东西了:“一群女人参加宴会,最无聊的事情就是比衣服比首饰比男人。”

孙晴好听见他的形容,捧腹大笑:“你也知道啊。”

“最没有意思,但是,”他抬起头来,语气虽然平静,但神态认真,“这也算最容易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宠你的方法。”

孙晴好托着腮:“搞了半天,你是要给我包装一下啊。”

“不开心吗?”他眉梢微皱,“我以为我亲自动手,你会高兴的。”

“我是挺高兴来着。”

他的养成游戏还在继续,只是从抹手变成抹身体而已…最可耻的是必须等药油被充分吸收。

也就是不能穿衣服_(:з」∠)_

孙晴好觉得自己上了好卧槽的一个当!

她裹着浴巾死活不肯松开,宋峥清耐心和她解释:“药做出来要尽快用掉,不然就浪费了。”

“你出去,我自己来。”

其实呢,宋峥清是那种特别自持的人,在外面,在白日里,他都是很正经的,最多拉拉手,哪怕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他也不会做出摸大腿之类的行为。

他们所有的和谐活动都是在晚上或者清晨的卧室里的床上开展的。

怎么说呢,他特别端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