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后,自有侍奉的小丫头端茶送水。顾晏接过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手后,挥退了随身侍奉的那些人。

流落市井那些年,凡事都已经习惯了亲力亲为。

再说,他与她做夫妻数月,平时也都是独处。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他倒是不习惯了。

“以后,你就是这个院子里的主母。”顾晏望着她,黑眸沉甸甸的。

柳芙乖乖点头:“虽然我做得不好,但我会努力去做好。”

“能有这个心,就是好的。”顾晏称赞,沉默片刻后,又看着人问,“今天去母亲那里,都做了些什么?”

他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腿上。

柳芙正欲坐过去,但想了想,还是摇头。

“母亲不喜欢我,肯定是觉得我不够端庄矜持。所以,往后就算在咱们自己个儿屋里,也得顾及着规矩。”柳芙此刻其实也有些耍小心思了,她知道顾晏喜欢抱着她搂着她,所以,故意拿此事做借口,避开不肯,“以后咱们在婆婆面前,一定不能眉来眼去,你要离我远一点。”

顾晏不说话,只目不转睛望着她。

柳芙倒是心虚起来,却依旧梗着脖子说:“不信的话,你问金雀儿去,她今天一直跟着我。”

顾晏身子朝前倾,直接将人拉到他怀里去。

柳芙不依,拼命扭动身子说:“婆婆给我立的规矩,你敢连婆婆的话都不听了?”

顾晏习武之人,身上自然有些力气。

柳芙再怎么挣扎,也是逃不出他的腕力的。

“她老人家的话,是不是该听,也得分什么情况。儿子房里的事情,她还管不了。”

柳芙整个人呈一种奇怪的姿势歪倒在他怀里,这又不是在房里,外间随时都可能有丫鬟进来。所以,她死活不依,不管是因为什么,她偏要离他远一些。

挣扎不掉,她就踢他,捶他,最后甚至张嘴咬。

顾晏吃痛轻哼一声,柳芙扭头看他:“再不放开我,我会再咬你。”

顾晏勾唇,似笑非笑的。

“你咬我的情况,还少了?”

只这一句,便叫柳芙又想起那些羞羞的画面来。

有时候她被累极了,心情不好,张嘴就咬。什么地方都咬,包括命根子!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咬他那里时顾晏的反应。

当时他的眼睛亮亮的,额头上全是汗。她那样做了后,他不但没有被吓退,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欺负”她。

将她揉在心窝,他的力道蛮横,却一点点轻重有度传入她体内。

自那之后,那种事情,仿佛也成了一种乐趣。有些时候,他还变态到逼着她去咬。

不过,她下嘴还是有些顾及的,不敢咬得太重。否则的话,顾晏非得跟她拼命不可。

见她双面霞红眼神躲闪,顾晏笑着问:“又在想什么坏心思?”

“我没有啊。”柳芙不承认,又说,“你放开我!”

顾晏道:“既然母亲教你规矩,应该也告诉过你,夫君的话,不能不听。”

“你……你欺负人。”柳芙气,继续咬他手面,“婆婆没有这样说过,是你自己强词夺理。”

“到底谁强词夺理?”顾晏反问。

“你!是你!”柳芙理直气壮,“就是你!”

“现在厉害了,还敢顶嘴。”顾晏将人翻过来,一手剪住她纤细的手腕牢牢按在她腰后,另外一只手高高抬起,拍在她臀部,“说,下回还敢不敢了?”

柳芙羞得掉眼泪:“你欺负我,你们全家都欺负我。你们欺负我娘家没人……”

顾晏手揉在她臀部,又轻轻拍了几下,这才放她起来。

柳芙蓄着力要爆发呢,见他松了力道,她才刚逃脱,便立即去反击。只是,她不管力量还是反应能力,都怎么可能是顾晏的对手,最后还是被顾晏钳制住了。

“还敢回手了?”顾晏声音微哑。

柳芙见力敌不过,只能哭着讨饶。

“我错了,你便放了我吧。”她一边求饶一边故意搭着哭腔,“好夫君,你饶过我这一回,我下次不敢了。”

只是顾晏再次松手后,她又是憋着劲要翻身。

这回,顾晏直接抬手打她屁股。

两人笑闹着,目光却突然撞上。突然的撞上后,两个人的眼睛里,仿佛都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笑闹声戛然而止,似是有股子磁力在吸引着彼此般,两人相互对视了片刻后,便都本能朝着对方凑去。

唇贴着唇,舌绞着舌,齿咬着齿。一时尽兴,却忘了还在外间。

柳芙坐在他怀里,双手勾住他脖子,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她现在会的也比以前多了很多,还会玩花样,常常叫顾晏惊喜。

丫头们候在门外,外间虽然没有人,但是门却是开着的。

顾晏尚存一丝理智,吻得尽兴之时,他强行克制住自己,抱着人进了内室。

一个时辰后,便有小丫头在净室准备了热水。

顾晏抱着人一起去洗了后,换上干净的衣裳回来,床单也已经换上了新的。

柳芙觉得那些小丫头肯定都知道了,面皮薄,死活赖着不肯出去吃晚饭。

顾晏顺着她,便让金雀儿端了饭菜进内室来。

柳芙娇娇软软的,缩在男人怀里,尚且微喘着说:“婆婆要是知道了,肯定觉得是我勾引你。都怪你不好,明明是你的错。”

“好,是我的错。”顾晏顺着她说。

见他依着自己,柳芙扭了扭身子,又贴着人紧了些,仰着脑袋望着他,开始撒娇卖惨:“人家今天可累了,抄写了一天的女戒,手都酸了。从小长到这么大,人家可从来还没有这么认真过的。”

顾晏对她,到底是有心的。不管她是不是有目的接近自己,只要她做得不过分,他都做不到对她的处境视若无睹。

知道她是林子里的鸟儿,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她喜欢自在,而不是条条框框束缚好的规矩。

所以,顾晏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都不开心。

好在,他不是长子,她也不是冢妇。

顾晏道:“明儿你再老老实实坚持一天,明天晚上,我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会说这件事情。”

“那你要怎么说?”柳芙听得他如此承诺,立即没了那些腰酸背痛,翻了个身,伏在他胸膛上,“那……婆婆会不会对我更有意见啊?她肯定觉得是我跟你吹枕边风了,那我可冤枉死了。”

顾晏笑:“你现在不是在吹枕边风,又是什么?”

柳芙一愣,就咬住了舌头。

见她吃瘪,顾晏笑容更甚。

“放心吧,我自会有我的借口。”

柳芙娇笑着,主动去在他脸颊上亲一口:“你真好。”

顾晏笑着,却是摇摇头。

许是得了自己夫君的承诺,第二日再去大夫人那里抄写女戒,柳芙比前一日认真了。

期间大夫人来过一回,见她字迹公正态度认真,大夫人心里倒是稍稍满意了些。

她就觉得,性子都是可以慢慢磨的。

就算以前再野再闹,只要按着她说的去做,也能被调教成窈窕淑女。

见这个儿媳妇还算懂事乖巧,大夫人也不吝啬夸赞之词:“还不错,看得出来,你心比昨儿静了些。这字……虽然没什么大家的风范儿,但也算清秀工整。往后每日老夫人那里请完安后,便来我这里。练字最是能叫人心静,看来这个法子,对你有效。”

“是。”柳芙不管心里怎么抵触,但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

这是顾晏教她的。

就算再委屈,也不能明着顶撞。有什么话,回头告诉他,他会解决。

柳芙觉得,他是真的为了自己好的。

婆婆是长辈,大户人家,又是最重孝道的。有些时候,孝道就是那么不讲理,不管谁对谁错,只要小辈公然顶嘴了,最后都会成为小辈的错。

所以,只要她顺从听话,就不会被挑出错儿来。

“你继续写,再写半个时辰便回去吧。”大夫人发了话。

只是,大夫人才出门,便有丫鬟来说:“夫人,四爷来了,外面候着呢。”

“快让他进来。”大夫人素来端庄稳重,便是天塌下来,她好像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这回听说小儿子过来请安,她语气倒是有些急切的意思。

想来也是,母子分离十多年,总会舍不得的。

柳芙却没注意到这些,她只想着,希望顾晏可以将她捞出去。

外面,顾晏已经被请了进来。

一进门,见到母亲,顾晏便抱拳弯腰请安。

大夫人忙亲自去扶:“快起来,不必这样拘礼。”

顾晏起身后,大夫人指了指一旁,道:“坐下来吧,咱们母子两个,好好说话。”

顾晏依言坐了下来,大夫人问:“陛下召见,可对你说了些什么?”

“陛下的意思,是让儿子与三哥一起参加今年的秋闱。”顾晏态度恭顺。

早在顾家落难前,他就已经中了秀才。

“好,好,这样也好。”大夫人连连点头,“考科举走仕途,也是很好的。做文官,总比跟你大哥一样去战场厮杀要好。刀剑无眼,去了战场,这命……怕就不是自己能够做得了主的了。”

大夫人感伤。

顾家儿郎,个个能文善武。不管做文官,还是做武将,都是行的。

而勋贵子弟,选择也比平常人家的子弟多。尤其,是顾家这样的天子宠臣。

虽说曾经落难,但如今既然平反了,瞧陛下的意思,是要继续恩宠荣国公府。

但嫡长子承袭爵位,其他人,若想出人头地建功立业,势必要自己挣一份家业了。

丫鬟上了茶来,是顾晏最爱的明前龙井。

顾晏喝了几口,才又说:“离秋闱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这段时间,儿子会天天呆在家里温习功课。当然,也会每日按时晨昏定省,给母亲请安。”

大夫人眼眶酸热,频频点头说:“若是读书辛苦,便不必日日来,隔一日来一回就好。”

“在母亲跟前孝顺,是儿子应该做的。”顾晏顿了一顿,又道,“儿子读书不喜外人打搅,以往在富阳的时候,都是娘子一旁铺纸磨墨。此番留她在身边,也就够了。”

说罢起身,朝着上位的大夫人恭敬抱拳,腰背微弯:“知道这些日子母亲带她在身边,教她一些礼仪规矩。不过,母亲要是放心儿子的话,便由儿子代劳。”

顾晏话说得委婉,但大夫人却是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她昨天晚上回去,与你说了什么?”大夫人神色未变,“原还以为她今天长进了呢,不成想,是有人给她撑腰了。”

顾晏笑着说:“母亲莫要生气,她的确是对儿子说了昨天的事情,不过,都是对母亲的敬仰跟钦佩。”

“只是,她素来我行我素惯了的,凡事还得慢慢来。也怪儿子,从前在富阳,没有好好管教,让她在母亲跟前失礼了。”

大夫人自然看出来儿子的胳膊肘在往哪里拐,她心下生寒。

但到底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晓得母子阔别多年感情早淡了,而他们小夫妻,恰是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时候,所以,大夫人不强求。

“既然澄之你都亲自插手内宅的事情开了这个口,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会驳你的面子。只不过,你读书,于一旁红袖添香的,按理该是通房丫头。你肯直降身份让自己的妻子去做这些,回头她若是受了委屈,可别怨娘。”

顾晏道:“母亲的好,儿子跟夫人都会牢牢记在心上。”默了会儿,又说,“其实富阳住了那些年,曾经的那些礼仪规矩,有些儿子都忘了。在外面如何且不提,但是在自己家里,只要不过分,由着自己性子来,也无碍。”

大夫人却不赞同:“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再过几日,老夫人势必要带你媳妇进宫给太后请安。宫里的规矩,可比咱们府里更大,你若是真为她好,便不能凡事都依着顺着。”

“闯了祸事,那遭罪的,可是咱们顾家满门。”

“母亲教训得是。”顾晏说,“儿子必然牢记在心。”

“行了。既然你来了,便带她回去吧。”大夫人略皱眉,面上有些疲惫之意,“只是,往后她每日还是得抄写女戒女训,每隔三日,送来与我检查。”

“至于别的,你自己看着办。”

“是。”顾晏应着。

柳芙出来的时候,冲顾晏笑。顾晏悄悄递给她一个眼神,柳芙会意,便老老实实的了。

她朝大夫人请安:“媳妇告退。”

之后,小夫妻两个,便一前一后隔着些距离,离开了静心院。

等人走后,大夫人才问:“大爷回来了吗?”

“奴婢去打听打听。”小丫鬟立即跑了出去。

*

三日后,老夫人要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特意点了名,说大长公主务必要带着顾家老四的媳妇进宫去给她瞧瞧。所以,老夫人这回进宫,便带了大夫人跟大奶奶和柳芙三个。

都是大房的女眷。

因为被太后特意点了名要去,柳芙担惊受怕,一夜都没睡好。因为着急上火,第二天嘴里都长了泡。

眼睛下面,也乌青一片,没精打采的。

坐在梳妆镜前,柳芙泄气说:“我今天好丑。”

顾晏已经穿戴好,闻声走过去。

望了望镜子里面的人,说:“你哪天不丑。”

柳芙气得跺脚:“你又欺负我。”

顾晏站在她身后,从琳琅满目的妆奁盒子里,捡了一支润白的玉钗来。

“就戴这支钗吧。”

柳芙趁机讨好:“夫君选的,一定没错。”

金雀儿打水进来,伺候两人洗漱。柳芙脸上敷了些水粉,又梳了头,到底年轻,只一点胭脂水粉,便遮盖住了那些憔悴之意。

对着镜子照了照,柳芙还算是满意。

眼睛瞥到身后正坐着喝水的人,柳芙目光一动,转过身去说:“夫君,你当初……有没有玩得好的女子啊?”她眨了下眼睛,“就是那种……已经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的女子,有没有?”

顾晏望着她的眼睛,扯了下唇,招手示意她坐过去。

柳芙蹭过去。

顾晏道:“有很多,你想听哪一个?”

柳芙暗骂他不要脸,明明只有一个,却还敢往自己脸上贴金,搞得好像他多受欢迎似的。他也不想想,就他那副冷漠的性子再加一张冰山脸,谁愿意搭理他呀!

不过,心里腹诽归腹诽,面上还是一脸崇拜的样子。

“夫君好厉害。”她冲他竖起大拇指。

顾晏却眸色渐深:“我是不是厉害,只有娘子知道。”

三言两语都能绕到那种事情上去,柳芙也是服了他。

这种时候,柳芙可不敢再招惹他,只能离得他远了些,说:“我去母亲那里请安,爷您请好吧。”

说罢,她转身就跑了。

进宫请安,柳芙一路与老夫人共乘一车,这一路上,柳芙倒是挺开心随意的。

一路跟着老夫人进了太后的寿康宫,柳芙以为只有顾家人在呢,却没想到,去请安的时候,太后寝宫里,已经乌泱泱坐了不少人。

而她一眼望去,便瞧见了顾晏曾经的那位小青梅。

前世找过她的那个小姐姐,此番已经嫁了嬴皇后的侄子嬴鸿。虽然贵为嬴王府的世子夫人,不过柳芙觉得,这位夫人,想必是不喜欢嬴王世子的。

那位嬴王世子柳芙虽然没见过,但是却听过他的威名。加上又是嬴皇后侄子,想必不会差。

柳芙不明白,她怎么就对顾晏那样念念不忘……

第43章

柳芙正出神, 便听得太后开口说:“老姐姐,想必这就是澄之的媳妇吧?”

顾老夫人笑应着:“正是。”又侧身对乖巧立在一旁的孙媳妇道, “小芙, 快去给太后娘娘磕头请安。”

“是。”柳芙轻声应着,而后上前走了几步, 匍匐在地,给坐在高位的太后行跪拜大礼。

这些最基本的礼仪, 早在进宫之前,顾晏就教过柳芙了。所以, 柳芙行礼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行完跪拜大礼后,柳芙略低半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太后老人家发话。

大夫人见并无什么差错, 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顾家是皇亲国戚, 老夫人是当今圣上的亲姑母, 而太后当年还是妃嫔的时候, 也与还是丽阳长公主的老夫人私交甚好。所以,这回进宫来请安, 与其说是行君臣之礼,不如说是亲戚间串门儿。

柳芙是新妇, 又是头回进宫请安, 行大礼, 是应该的。

太后受了礼后, 便使眼色让身边的女官去取礼物来,她才又笑着说:“模样娇嫩,瞧着也十分懂事乖巧。你与澄之,当真是天赐的一段好良缘,匹配得很。”

这种时候,柳芙就没有说话,只是做娇羞状,红了下脸。

太后说:“好了,你也不必站着了。别拘束,咱们都是自家人叙叙旧,你且坐下来。”

“谢太后娘娘赐坐。”柳芙谢了恩,捡了最末的位置坐了下来。

人才坐下,那边太后的近身女官便捧了对翠翘来,太后说:“这是哀家还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哀家的母亲托点翠高人替哀家打造的。颜色鲜艳了些,早不适合哀家。适合年轻的姑娘戴,哀家想着,倒是送与你正好。”

早来之前,顾晏也提醒过妻子,说这日太后必会赏赐,让她接着谢恩就行。

所以,柳芙起身,谢了恩后,才从女官手里接过礼物来。

“顾四奶奶生得鲜艳亮丽,这对翠翘,正适合她。还是母后有心,思虑周全,真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说话的,是坐在太后旁边的中年女子。柳芙刚刚就注意到她了,着明黄衣裳,头戴凤冠,想必,正是嬴皇后。

早在前世的时候,柳芙就听到过坊间传闻,说是当今圣上当年之所以能够由一任并不起眼的王爷登基为天子,就是靠着妻族嬴家。所以,陛下登基后,立即册封嬴家为异姓王,本朝独一份。

在顾晏还没被册封为异姓王的时候,嬴王府的确是本朝头一个异姓王府。

就算是大康王朝开国以来,在嬴家之前,也无异姓封王的先例。当初随着高祖皇帝打下天下的功臣,最好的,不过也就是受封一等公的爵位。

由此可见,嬴王府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朝政中,都十分得势。

就是如今的荣国公府顾家,怕是也不及嬴王府的荣宠与权势。

而嬴皇后,虽为女子,却有大才。当今陛下性子温和,而嬴皇后手腕强势,陛下对赢家,是既依靠又忌惮。

因嬴皇后手腕强硬妻族显赫,后宫中,倒是一片和平。

柳芙尚未坐回去,听得嬴皇后说了话,自然得老老实实恭敬站着。

嬴皇后说:“本宫素来喜欢顾家的几位郎君,尤其是顾四郎顾澄之。想他还比我那侄儿嬴鸿小两岁,却是从小方方面面都压了嬴鸿一头……如此优秀的儿郎,叫本宫怎能不喜欢。”

“你又是他的妻子,本宫自然也是为你备下了礼物的。”说罢,嬴皇后朝身边的人使眼色,那宫女便会意朝柳芙走了来,送上一对润白的玉耳坠。

立即就有妃嫔说:“皇后娘娘,这是敏国数月前进贡的玉吧?拢共只有那么点,臣妾记得,娘娘命人打造了一支簪子,送给了喜和郡主,连太子妃跟世子夫人都没份,没想到,今儿却是叫顾四奶奶讨了去了。由此可见,娘娘您真是极为疼爱顾家人的。”

喜和郡主是嬴皇后的娘家侄女,太子妃嬴氏也是。而世子夫人,便就是顾晏的那个小青梅。

小青梅姓徐,乃是徐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当年,徐大小姐与顾大奶奶叶氏,还有太子妃嬴氏,以及宋国公府的宋珂,并称为大康四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