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半夜鬼话 作者:冬雪晚晴

第一章 半夜鬼生子

又是双休,我把自己的事情料理完,天已经快黑了,我看了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忙着收拾了一下,就关门向大金牙那边走去。

我爸跟大金牙是铁哥们,救过他的命,所以,我跟他也熟得很。我有一次听到他和我爸胡吹一个叫胡八一的人盗墓的故事,一下子就着了迷,就缠着他给详细讲讲,没想到,这一听就上了瘾,以后我就经常往他那儿跑,也就认识了老胡和胖子他们几个人。

大金牙住在潘家院,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碰上大金牙从他家门口儿往里走,我一步跳过去,在他身后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嘿!”

没想到他头也没回,一点儿没害怕,说:“嘿,臭小子,越来越行了啊,敢吓唬我了啊!今天你来得正好,我请你的偶像吃饭,有事要跟他说。正好老胡和胖子全都喜欢你,你小子会说话,比我可强,帮我打打边鼓,明白没有?”

我抢上一步,跟他并肩往他家走,一边把他怀里的啤酒抱过来几瓶,一边问:“什么事儿啊?你说他也不好驳你的面子吧!是不是又没好事儿?”

大金牙得意地一笑,说:“算你小子聪明,反正他们两个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这年头儿谁跟钱过不去是吧?今天来的这个主儿,说是有个好买卖,你帮我劝劝。”

我进去一看,老胡在这儿呢,没看见胖子,一张大八仙桌上,还坐着些陌生人,老胡看见我,一乐,招呼道:“小何,快过来一起坐。”说着就拉开伸边的一把椅子。

余下的几个朋友纷纷问好,相互介绍中我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大金牙的同行,潘家园有名有姓的明器贩卖商,发死人财的。

我与他们随意的客套了几句,就坐了下来。大金牙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大家喝酒打屁,天南地北的胡扯,无非就什么地方出了上好了玉器,又或者说到什么地方发现了青铜器,甚至四方钱印、秦乐府都翻了出来,再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女人身上,什么姑娘家的肚兜,绣花小鞋什么的。

几杯老酒下了肚,有几个人的脸明显的变了色,如同是如葬时候姑娘家脸上打的胭脂——不伦不类。但酒也同样有好处,在酒精的作用下,原本还比较陌生的几个人就开始熟识起来。

借着酒盖脸,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瘦得皮包了骨头,如同是倒斗出来的骷髅差不多的老头首先说道:“我说,胡爷,你见过大世面,这里也没有外人,给我们来段刺激的,下下酒?”

大金牙的朋友自然是他的同行,全都在他的嘴里听过老胡的事情。

“是啊是啊,胡爷,给整一段吧……”余下的几人一起附和着,做这行的原本都忌讳这个,可如今在酒精的作用下,粗着脖子红了脸,什么也都抛开了。我估计,就算真来个粽子,他们也会拉他一起喝个老酒。

他们所说的见过大世面,自然是说老胡倒过大斗。老胡过去在部队时候,就喜欢喝酒扯淡娱乐,现在正是让二锅头激励得热血沸腾的时候,也不推迟,当即就清清嗓子,端起酒杯来,道:“既然如此,大家喝了这杯,好听故事。”

大家轰然一笑,忙着都喝了酒,静等着老胡开始侃——

话说:

这个故事发生在解放初期,在南边有个小村叫黑桥村,整个村子里只有三四十户人家。

大家都知道,中国经历了民国时期的军阀割据,动乱得很,杀人放火的勾当,在那年头都不算大事,死人更是平常。接着就是八年的抗战,三年解放战争,死人更是平常事情,那年头,标准的是鬼比人多。

黑桥村虽然小,但在村子南面不到十里的地方,就有一处乱葬岗,密密麻麻的坟头相互挨在一起,到了阴雨天,隔得老远的,就能够看到鬼火深深。

村子的最后面住着一个姓王的老寡妇,无儿无女,单独一个人过日子,但这个寡妇却有一手绝活,那就是接生。村子里不管谁家生孩子,都免不了要叫上这个王寡妇。

这天夜里,已经到了半夜时分,王寡妇睡得迷糊,突然听得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王寡妇一面穿衣服,一面问道:“谁啊,这么晚了,什么事情?”

2 《 鬼吹灯之半夜鬼话 》-- 作者:冬雪晚晴

门口传来一个妇人声音急促的道:“王大娘,我家媳妇生孩子,是难产,急着请你过去看看。”

听说是生孩子,王寡妇忙着就整理好衣服,打开门,却见一个面色苍白、五十左右的老妇人,正焦急的站在门口。门外下着雨,不大,但冬天的雨夜,分外的寒冷,王寡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转身过去,点了一个气死风灯,穿上钉鞋,锁上门就随着老妇人走去。

走到半路,王寡妇就感觉到不对劲,他们那个村子就几户人家,她几乎都熟悉,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妇人,而且,黑暗中好像这附近也不是她熟悉的道路,什么时候这里竟然多了这么多房子?茅房、瓦房……密密麻麻的挨着?

难道说——王寡妇越想越是害怕,忍不住就问道:“她大妈,你家住什么地方啊?”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老妇人忙答道。

就在老妇人答话的时候,王寡妇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这个老妇人,竟然没有影子——气死风灯的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而这个老妇人,却没有影子……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老胡的故事讲到精彩的地方,大家都伸着脖子瞪着眼睛听得起劲的时候,门猛然被人推开,一个肥胖的影子冲了进来,跑到老胡面前,急叫道,“老胡,不好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凯旋那个死胖子。老胡急忙跳起来,让开地方。胖子冲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老胡,急叫道:“看在党和人民的份上,这事情你可不能不管!”

“操!出啥大事儿了?资本主义造反了,还是献王的大粽子杀进北京城了?”老胡正白话到兴奋的地方,让他这么一搅,心里憋着难受,故意气他。

我心里暗笑,胖子还能够有什么大事?听大金牙说,胖子自从老胡答应陪shirley杨去美国开始,他就明显的显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搞什么鬼。事实上他心里的那个小心眼儿,我多少猜着一些,只是这事儿就象窗户纸,大家都不好捅破,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装着糊涂,打着马虎眼比较好。

“我完蛋了,我让万恶的资本家给坑了……”胖子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到老胡的椅子上,端起我的酒杯来,一气就灌进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胖子这几天明显的瘦了一圈,眼眶子也塌下去了,眉毛也打卷儿了,典型一个中国人民送给美国人民表示友好的礼物――熊猫的形象。我偷偷发笑,胖子还是这样,老是一惊一乍的,不知道又是惹上什么事儿了。

老胡没好气儿地说:“胖子,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有话就说,有屁就快放,党和人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胖子抓过酒瓶,也不在乎有陌生人在场,对嘴就往下灌,“咕咚咕咚”几大口下去,这才说道:“我完蛋了,我欠债了,我借了钱去炒股票,全他妈亏进去了……”

老胡松了一口气说:“切,我还当是天塌地陷了,原来不过是炒股亏了,就你那点儿起子,能有几个钱,撑破天能投进多少钱?这年头,除死无大事,我这些天跟死人一样,根本没花销,手中多少也有点积蓄,我又没有急用,给你就得了。”

我心里想,嗯,老胡这人真够义气,对胖子真是没说的了。交朋友交到这个份上,有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老胡说完,看着胖子依然哭丧着脸,如同死了儿子,跑了媳妇的模样,就知道不好,忙问道:“亏了多少?”

大金牙的几个朋友在平时他的吹嘘中,对胖子这号人物,也是如雷灌耳,今天终于看到了活的,也是心里好奇,上下打量着他,倒还真像是看国宝。

胖子哼哼唧唧了半天,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老胡本来就烦别人这么磨磨唧唧,加上喝了几杯烧酒,一下子火往上冒,一把扯过胖子叫道:“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像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有屁就快放,老子还要喝酒,不就是几个鸟钱吗?什么大事?”

“也不多,不过就是三百……多万……”胖子被老胡一吼,心虚下说了出来。

作者: 崔振阳 2007-7-6 17:5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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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一愣,哎哟,就凭胖子,这个数儿可不小啊!

老胡可能是早来了一会儿了,喝得有点儿高,在酒精作用下头脑迟钝,也没听明白,点头对他的诚恳表示赞赏。然后突然感觉不对,忍不住叫了出来,“我说胖子,你刚才说多、多少来着?”

“三百――万……”胖子如同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小声的说道,我身后大金牙的几个全都不以为然地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对他们这些古玩行的人,这个数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过,老胡他们两个可不同。他们两个是讲究义气和规矩的那种人,我听大金牙说过,这种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发财。我看得清清楚楚,老胡立刻就有了要掐死胖子的冲动。

老胡刚扑过去,没曾想胖子后边还有下文,接着胖子说出来的话,让老胡连掐死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三百万,还只是银行贷款,我在地下钱庄,还借了五百万,另外,我还和朋友借了……借了大概有三四十万……”

我看见老胡身子一晃,大概是脑袋里边轰隆一响,感到周围空气不充足,好象有点缺氧,几乎反映不过来,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计算了一下,三百万加五百万,还有就是三四十万,总共得有八百多万……就算把胖子杀了卖肉,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我在旁边正在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大金牙的脸都已经绿了,早就一步冲了上去,抓着胖子的肥肉问道:“我担保的那五百万也完了?”

胖子很是老实的点头,一副毛主席教导下诚实天真好孩子的标准形象。

“我的妈啊……老殷的钱还不上了呀!谁敢不还他的钱哪!当初我可是看咱们交情的份上才拍着胸脯跟老殷担保你的呀!我说胖爷,你不能这么毁我呀!”大金牙跌坐在椅子上,拍着双腿叫嚷了起来,接着又对老胡说,“胡爷,这事您看着……”

“我看!我看你的大头鬼啊?”老胡正没有好气,怒道,“你明明知道胖子是什么货色,居然还给他出去担保借钱?还那么大的数儿?你他妈的活该你!”说着居然干笑了几声,凑进大金牙道,“我说金老板,胖子没有钱,你可有啊,他还不了,你给还啊,不是你做的担保吗?”

“咕咚”一声,大金牙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我想要笑,拼命的惹了。

老胡满脑子盘算着八百多万,上什么地方去弄这笔钱?

正当他头大如斗的时候,旁边那个五十左右的梁老头神秘的凑了过来,猥琐的笑了笑,露出满口的黄牙,满口的臭气比起腐烂的尸气也不遑多让,更要命的是,他还一直往老胡面前凑:“我说胡爷,您在业内也是鼎鼎有名的,只要你愿意,别说这个区区八百万,就算是八千万,对您来说,还不是小意思?”

老胡本来就上火,又让他的臭气薰得直犯恶心,连连摇头后退。这梁老头的意思是摆明了的,无非就是让老胡去倒个斗什么——我知道,老胡跟我说过,一来他答应shirley杨不再倒斗,二来,古墓可是越来越难找,就算找到,如果在人烟稠密之处,也不便倒,一不小心被逮了,免费的国家饭够吃几年的。

也不知道大金牙搞了点儿什么小动作,他的几个朋友全都借口告辞,房间里只剩下了大金牙,胖子,老胡与我,梁老头一直赖着没有走,我和老胡对这老头没有丝毫好感,只是老胡碍于大金牙的面子,没有下逐客令。

梁老头见房间里没有别人,忙着关上了门,拉了张椅子坐到老胡跟前,然后猥琐的笑道:“胡爷,你是见过大世面的,废话我也不多说,如今胖爷出了点麻烦,想要钱对不?”

“你这不是他妈的废话?”老胡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梁老头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猥琐的笑着道:“胡爷,在我老家附近,有个废弃的煤矿,听说里面有座古墓,只要胡爷您去把这个斗倒出来,还怕胖爷这点小债?”

作者: 崔振阳 2007-7-6 17:5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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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废弃的煤矿(1)

老胡没有做声,我明白,老胡是条汉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说出的话,那能那么容易就反悔?更何况还是答应女朋友的?

我一看这场面,朝大金牙投过一个询问的眼神,意思是问,这个长得象老耗子似的梁老头是不是就是他说的那个有生意的主儿。大金牙看到老胡没看见,冲着我飞快地一点头。

老胡一直没说话,旁边的胖子一听却来了劲,一把抓住梁老头就追问道:“在什么地方,我去!”

我看得出来,老胡心里很不高兴,他现在对这个没有兴趣,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明确向shirley杨保证过不倒斗了,要是出尔反尔,怎么向 shirley杨交代,这不是让她看不起吗,她本来就觉得老胡和胖子是说话没谱的人,他要是答应,老胡在她眼里的印象分全都没了,那个其他的事情就更没戏了。

大金牙看出老胡不高兴,就凑到老胡的耳边小声儿说道:“胡爷,我要和你说的大事就是这个。他介绍了一个古墓,是他老家山西一个什么土皇上的墓地,里边的东西大大的有。胡爷你自己看看你自己,那个玩儿这行的人混成你这样,你可是在潘家园一脚跺下去,全北京四城乱颤的主儿。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钱,你和shirley杨怎么往一块儿站哪?我问过了,这个跟一般的不一样,也不坏你的规矩。”

我站得近,把他们两个说的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阵高兴,来了,我一直就在盼着这一天,老胡他们终于要去倒斗了!不过,我再一看老胡的脸色,他还是没有作声。

大金牙把话说完,看到老胡没有反应,正在发愣,立刻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上。

我上去也是凑近老胡的耳边说:“胡爷,你看看,这几年,社会上变化实在太大了,一个八、九十岁的糟老头子,开一大奔,一边一个挎着两个年轻的女大学生,真是有钱的就是爷,没钱的就是孙子啊!我说话你别不爱听,我跟你们认识的时候也不短了,我觉得,咱们到那儿吃饭办事都是人家shirley杨付帐,反正这对我的刺激实在太大了。跟她在一起,我可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我觉得你好象对这事儿心里也不太舒服。

反正这次胖爷也出事了,胖子就是你,你就是胖子,他遇到了这么大的事,你骂是骂他,能看着不管吗?那么这次咱也破一次规矩,大大地发他一笔,人家那些盗墓的都讲那个,上去就用炸药,进去就是一个三光政策,你干嘛要怕这怕那。要是我,这次也弄上他一票,再去找shirley杨也有说的了。你觉得呢?”

我看到我这一番话说到了老胡的心里,不过,老胡看了那个梁老头一眼,没有说话。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也小声儿对大金牙说:“胖子已经表了态,老胡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倒斗而已,倒一个斗是倒,十个也是倒,又什么区别了?不过,你找的这个家伙好象不靠谱啊!我都觉得不象那么一回事,你看看他这样子,长得跟耗子似的,穿得那叫一个惨,连王府井门口儿要饭的都比他穿得阔,他说话你也信?他不是来蒙酒喝的吧?”

大金牙赌咒发誓地说:“胡爷,我要是骗你,就天打五雷轰!你别看他长得苦大仇深的,可是他家里有底子呀!他是倒古玩的,他们山西又有的是煤,练上几年,那年不进个几百万的?”

大金牙这话让我十分震惊,我心里骂道:“这些把钱拴到肋条上的山西的老抠儿!”不过这也让我高兴起来,要是这个老头儿真的是这种大财主,那么他能够看上的古墓,大概里边确实有货,值得干一次。

胡八一摸出一枝烟来,点燃后才冷冷的对梁老头道:“你说的古墓具体在什么位置,你的消息来源可靠不?安全吗?别让我们白忙一场。”

我在旁边直接就替老胡说:“还有,你要什么好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才不信梁老头这么好心。

梁老头猥琐的笑着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能够让我跟着进去看看就好,另外,能够让我挑选几件宝贝就成。”

“妈的,还说什么没有要求,开口就挑选几件宝贝?”我在心中暗骂。

老胡眉头紧锁,有点为难,本来是破了规矩,再带着个体质并不怎么样的老头去盗墓,简直就是搬石头上山,吃力不讨好,如果只是他和胖子两人,那就利落得多,以老胡的功力,不管是什么古墓,进去就拿,简直跟回自己家一样。可是有这个老头儿,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看到他的意思,是怕事情办得不好,不好跟shirley杨交代。这事情已经有几分成了,要是逼急了,老胡这种汉子可能一股火上来,反而咬牙不答应,就对大金牙暗暗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这事急不得。

老胡点头没有没再说话,把烟抽完,转身就走,连招呼都没和我们打。我看着他出去,以为事情是定了,可惜没我什么事儿,心中微微失望。

可是朝那边一看,胖子正在跟那个老头儿说得起劲,我也凑过去听热闹,算是丰富人生经历。

不料那个老头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东南西北的乱扯,就是不说一些具体有用的。

作者: 崔振阳 2007-7-6 17:5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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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知道,如果不同意梁老头的要求,他也绝对不会把古墓的消息提供出来。

大金牙一直在旁边撺掇。尽管他和老胡胖子非常熟,到处讲他们的传奇故事,可是,老胡的规矩很多,所以,他没有象其他摸金校尉弄到很多明器,而作为他们的代理人大金牙也就没有赚多少钱。所以,大金牙一直想让老胡他们弄一次能让他发大财的买卖。

胖子缺钱,是不管如何,铁了心准备要干的。但他与大金牙不同,他与老胡认识了这么多年,明白老胡的脾气,想要说服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事情他一个人也干不了。

胖子正发愁,我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立刻跳了起来,自告奋勇毛遂自荐的道:“王司令,你觉得要是行,我去给你帮忙行吗?”

胖子知道,我家和大金牙是同行,对古玩不算外行,虽然不是特别研究过,但是,这次我们不是去研究的,只要我能帮忙照应一下就成,他一向自以为自己神勇无比,几乎是一个不会失败的天神,于是立刻就答应下来。我也兴高采烈地跟着忙活起来,这算是开始了我的第一次人生冒险。

梁老头的老家在山西,我通知胡八一一声,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要小心。

我与胖子一合计,当天就跟着梁老头买了去山西的火车票,直奔梁老头家。

我们的目的地就是梁老头家后山一个已经废弃的煤矿里,那个煤矿原本是梁老头家某个亲戚承包的,听说出了几次坍方事件,又有闹鬼的传闻,如今早就废弃,没人敢去。

第二天,天一亮我和胖子就去具体的地点看,到了那儿我不由大吃一惊。这地方就光脱脱的一个山头,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一些小灌木与漫山遍野的枯萎茅草,虽然我不大懂,可是,我觉得无论是从气、形、质上来看,都绝对不是风水宝地,就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古代皇室贵胄的大墓,我心里一阵强烈的失望直冲脑门儿,老东西,说得天花乱坠,怎么会是这么个地方呢?心里怀疑,是不是梁老头在耍我们?!

但既然来了,总得下去看个究竟。我抱怨说,这看着可和电视上演的那些差得很远啊!胖子解释:“大金牙鬼精鬼精的,他是不会看走眼的,交往这么多年,他没有理由骗我?反正不管走过路过,绝对不容错过!”

山西的煤是出了名的好,就如同苏州的姑娘一样的出名——但这地方的治安却实在不怎么好,民风彪悍,小煤窑家家有打手,有枪的大有人在。胖子通过梁老头,没有费什么功夫就从当地的农民手中,买得两杆猎枪,充当武器,别的东西我们都是随身携带而来的,一般的市面上买不到。

白天怕惊动当地的居民,我们都窝在梁老头家睡觉,没敢妄动,晚上大概十点左右,我和胖子叫醒梁老头,整理了一下装束,准备出发。

刚刚打开门,一股凛冽的寒风直灌进来,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胖子骂道:“我咋这么苦命?人家炒股,我也炒股,怎么人家全都发财,我把裤子全都赔没了。要不,现在正和大金牙等人打牌消遣,胡侃大山,何等逍遥自在?哪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半夜出去倒斗!”

梁老头缩着脖子在前面带路,整个背影看着就一个猥琐——我与胖子紧紧的跟在后面,我是第一次出来,非常兴奋,指着老头儿的背影偷偷跟胖子笑起来,胖子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没一会儿,把烦恼抛到九霄云外,我们两个有说有笑,嘻嘻哈哈地上了山,后山与梁老头家距离不远,不过两里多山路,不到片刻已经到达目的地。

在星星点点的星光下看起来,这个光秃秃的山头就象一个倒扣着的馒头,说不好听一点,本质上这个土山头就如同是一个大土坟,半夜里看起来,凭空添了几份阴沉鬼气。

看到眼前那个一米见方,黑乎乎深不见底的洞口,梁老头禁不住倒退几步,吞了吞口水。胖子一个箭步冲到入口处,取出狼眼手电筒,向里照了照,然后狠狠的盯了一眼梁老头,问道:“你确定古墓的入口,就在这下面?”

梁老头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道:“这里原来是个小煤窑,几十年前就废弃了。我小的时候还来过这附近玩耍,没想到它现在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说罢,他指了指横七竖八散放在附近那堆朽木和破烂的竹筐残骸,缩了一下脑袋,猥琐的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些就是当年我的祖辈们开采小煤窑时所用的工具。”

作者: 崔振阳 2007-7-6 17:5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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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三支狼眼手电筒的照射下,附近小小空地上那些被人抛弃的“采矿设备”,在黑暗的光影中不断扭曲变化,宛如择人而噬的妖魔。

“这些木头桩子、草绳、竹筐,就是以前开小煤窑时用的工具?”我皱着眉头问道,这地方虽然白天已经来过,但在明媚的阳光下很普通的东西,到了夜晚,也凭空添了几分鬼气,让原本很普通的一个小土山显得鬼气森森。

“嘿,胡爷您是大人物,自然不知道乡下的情况。别说是以前,就算是现在,这样的小煤窑,还不到处都是?再说了,这地方闹鬼,死过好多人,所以很久没人敢过来了。”梁老头缩着头解释道。

“什么?”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没坐在地上。我说今天晚上我在后边看着这个老东西怎么那么眼熟?原来他那个猥琐的样子就是标准的勾死鬼形象!虽然说我一直向往老胡和胖子他们的冒险生涯,可是,我也不是想把命送到这儿!

旁边的胖子也是气得“呼呼”直喘,不过,他站在那儿琢磨了半天,可能是想到他背的一屁股债务,最后还是冲着梁老头翻了个白眼,把绳子在离洞口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上套好后,又找了块石头固定,上前一步,就要顺着洞口往下爬。

我上前一步,拉住绳子,对胖子说:“算了胖子,咱们犯不着冒这个险,不就是钱嘛,咱们回去再想办法。”

胖子头也不抬,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这次我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今天好容易有个机会送上门,不管怎么说也得下去看看,莫非还回去让那婆娘来给我还债?你不用下去,我跟老胡干了这么多次,他那点事儿我全清楚,我一个人就能行,你在上边帮我看着点。”

这时梁老头也过来拉住他,又转头对我道:“何兄弟,这下去之后,可就关系到我们三个人的性命。我老梁头虽然活了五十岁,也还没活够呢,何况你们两个还这么年轻……”

我脑袋轰隆一响,一股火气直接冲了上来,妈的,就是他大老远地把我们从北京骗到这儿来,如今事到临头,他又开始打退堂鼓,我毫不客气的冷笑道:“你他妈的要是怕死,可以就坐在这里等着,没有谁一定要扯着你一起来。不是你他妈的非要下去吗,我告诉你,现在我们没心情管你,你在这儿正好惹爷爷们心烦。你爱下不下,现在没你的什么宝贝了!”

胖子更是不客气,粗着嗓子道:“带着你还是个累赘,我现在就想捶扁了你个老窝瓜。”

梁老头被我们两人一通打击,缩着脑袋不再出声。我知道,这老小子也与大金牙一样,是做明器生意的,只是他还远远的不如大金牙的胆识。不过,可以理解他也与大金牙一样,一辈子没有进过真正的古墓,好奇之下,有胖子这样的摸金校尉在,正好壮着胆子,进去看个热闹。另外,更重要的是,这个老东西特爱钱,他平时都是在农民手里收货,他是想借着我们下去的机会,自己来足足地捞上一大票。人家说,贪就象是喝盐水,越喝越渴,越渴越想喝。

白天我曾经仔细的观察过这附近的山势,几座山联在一起,蜿蜒起伏,但是中间我们呆的这个小山孤孤单单,似乎不是风水中记载的什么好形象。但连在一起看,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土龙集阴煞,这样的地方要是埋了人,不但死者倒霉,等于是下了十八层地狱,连活人也同样被这阴煞所冲,不断子绝孙才怪。

梁老头满脸涨红,又羞又气。幸好这里光线暗淡,也没人会拿狼眼手电筒照他的脸,少了很多尴尬。沉默半晌,他哆嗦着,用低沉的声音哼道: “胖爷,我老梁头在古玩行混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名气,可也不是怕事的人,大伙还不都是冲着钱?你老要是不贪,好好的抄什么股票去?”

“你……”胖子被人揭了伤疤,心中大怒,脖子一拧就要找梁老头发飙。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打圆场,把全部心思放到矿井里去,我虽然没有干过,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最忌分心,当即冷冷地开口道,“干活要紧。”

胖子经验丰富,但去神经粗大,更要命的是,梁老头胆小是不争的事实,为了避免下洞后他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我还是决定最后再给他一个考虑的机会:“梁老头,既然你没告诉我们事实,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下去后就是生死各安天命,你说这儿闹鬼,我们可没功夫照顾你。你如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梁老头也现在是利令智昏,想到钱,什么都忘了,更不要说害怕。如今好容易碰到一个机会,又岂肯放弃,他缩着脑袋不满的哼哼几声,不再说话。

我见梁老头不作声,又正色道:“既然如此,下去以后,可得一切听从我和胖爷的调配,不许私自行动。”这话我已经申明过好几次,但在最后的关头,我又不放心的关照了一遍。

梁老头猥琐的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显然他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让他狠狠地摆了一道,对他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提醒他,完全是好心看他一大把年纪,见他不领情,也没心情跟他细说。

胖子接着我的话说道:“我打头阵,梁老居中,你断后。”

对于他的这个决定,谁都没有意见,事实上,胖子早就不耐烦,他话刚刚说完,已经抓着绳子,首先向洞中滑了进去。

作者: 崔振阳 2007-7-6 17:5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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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废弃的煤矿(2)

矿洞的入口不大不小,一米见方。因为有些地方坍塌,显得很不规则,我们都背着背包,下去的时候有些不方便。幸好越到下面,矿洞就越显得宽阔,绳索放出约莫五十米的时候,我们已经下到一条平行的矿坑内,这里已经能让人佝偻着腰,直立前行了。

“我说王司令,这洞也不深嘛,很容易就下来了。”我看到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和想象出入很大,喘了口气,就势坐在地上。我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出,闷声闷气的,在狭窄的坑道内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因为担心下面还有残留的瓦斯废气,或是传说中害死几个矿工的“尸气”,我们事先就准备好了防毒面具,而且我还准备着一些东西备用。

梁老头是第一次进入这等危险的地方,嫌戴在头上的矿灯不够亮,便掏出狼眼手电筒来,四面乱照。胖子毕竟倒过几个大斗,这等小小的矿洞,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因为上次有用大鹅勾出幽灵墓的事,所以,我们这次没有带小鸟什么的,而是带了两只小白鼠。我取下挂在腰际的一个四面透风的铁笼子,然后从里面拎出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来。这是我为了防万一,想出来的土办法——只要小白鼠表现正常,那空气中就不存在致命的瓦斯、毒气,这法子对古墓可能没有什么作用,但对地下煤矿,还是行得通的。为了增加可靠性,我们三人的腰际都带有小白鼠。

看到小笼子里边的小白鼠没有异常,我们就把防毒面具摘了下来。胖子猛喘了几口粗气道:“憋死我了,带着这东西走路,真他妈难受!”

梁老头下到矿井里边以后,老是惊恐万状地用狼眼到处照着看。一照之下,他猛然怪叫一声道:“老弟,我们还是撤吧,这洞看上去不牢靠啊!”

坑道两侧那些工作了几十年,原本支撑着顶棚的木桩,早就腐烂得不像话,但是还勉强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上面也都密密麻麻,布满了千疮百孔的蛀虫洞。梁老头儿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可能又受闹鬼故事的影响,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不停地发慌。

矿洞里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在沙沙作响,这声音越来越大,从风吹草动,到密如急雨,仿佛人的脚步声,又如同是鬼在半夜里窃窃私语,让人毛骨悚然。接着,梁老头突然怪叫一声,一个高儿跳了起来,他狂叫:“我脑袋上有东西!”

我急忙用狼眼朝他头顶上一照,原来,刚才梁老头这一通乱照,把架子上虫眼里边的白蚁刺激醒了。这么多年没有人维护矿井架子,正是白蚁和其他虫子的乐园。它们被手电筒的光柱一照,可能以为白天到了,无数或黑或白,大小不一,不断扭动的虫蚁,和夏天茅坑里的蛆差不了多少,从蛀虫洞中钻进钻出,看得人头皮发麻。千万虫蚁一起爬动,发出了刚才那种细密的沙沙声。

被光柱吸引的虫蚁乱成一团,扑向近在咫尺的灯光,也就掉到了梁老头头上。吓得梁老头又是怪叫一声,连忙把手电筒关掉。

胖子对梁老头的大惊小怪很是反感,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道:“我们在云南虫谷里倒献王斗的时候,比这更恶心十倍的虫佣都见过,还在乎这个?”

“现在撤可不行,这矿坑既然一直没塌,也不至于我们倒霉到一下来就塌掉。大家注意点,不要去碰两边那些立柱,依我看这些立柱也没起什么作用,完全是靠坑道自己在支撑,坏了也不要紧。”我其实也有点儿紧张,一边安慰梁老头一边算是安慰自己。不过我心中充满懊恼,怎么就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早知道,半路上就应该甩了他。

胖子再也忍不住,讽刺道:“几条虫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万一蹦出个粽子,你还不直接尿裤子?”

梁老头这次罕见的没有回嘴,拽着连接三人的绳子,一声不吭的跟在胖子后面向下走去。

头灯的光芒不足以引发虫子们的骚动,我们三人幸运的摆脱了它们的骚扰。

坑道是倾斜着的,越往下走,就越显得宽大,到后来已经大得像是一条能通火车的隧道。我估算着现在我们身处的位置——这个小煤窑,都快把整座山挖空,四壁上显出许多不协调的灰色和黄色,跟平时看到煤炭的深黑,完全不同。

难道这条小矿脉里的煤被挖完了?我心里叨咕着,如果连里边的煤都能挖完,说明人家能够从容不迫地对这个小煤矿进行开采,那么梁老头听到传说煤矿里有的古墓,和闹鬼一事,就完全是一群乡巴佬呆着没事在闲扯。要是没有古墓,我们这趟可就白跑了。

若不是胖子急着要钱还债,答应了人家,老胡可能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老胡即使要倒斗,也会先确定下具体的古墓位置,然后再动手,绝对不会做象现在这么鲁莽的事情。

我把这个想法憋在心里头,硬着头皮跟在后面,没走多久,前面出现一个岔路口,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洞口呈现在我们面前,幽深的洞穴,黑黝黝的不知道通向何处,在狼眼手电筒的光芒下,越发显得阴沉恐怖,仿佛通往阴曹地府的通道。

面对这三个几乎一摸一样的洞口,领头的胖子不知道该走哪边,和梁老头一起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我,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我心里有气,看我干嘛,我也是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