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并不打算说,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是朋友之意,还是有别的,既然看见了,当然得查清楚了。兄妹两个各靠一边,两下心思,好半晌谁都没有再说话。

徐凤举开车送了徐迦宁回来,停车到南门前,这才让她下车。

徐迦宁拿了包,又抱了书,下车的时候没站稳,扶住了车门。有两本掉了地上,徐凤举连忙下车,帮她捡书,他站在苏家大门前,真是五味杂陈,难免又细细叮嘱一番,让她留神身体,有事好去找他。

来的时候,就同苏谨言说好了,可以走动的,从前家世早就编好话了。兄妹两个,坦坦荡荡,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掖着藏着的,站了一站,她当然是应下了,抱好了书走向碧情园去。

徐凤举站在车边看了她好半晌,等她进了大门这才回到车上,掉头往回走,刚好与另外一辆车交错开过,他自然是没有注意,上了正街加了油门走远了。

可等他走了之后,那辆车也随即掉头跟了上去,车中年轻的男人亲自开着车,不紧不慢跟着徐凤举。两辆车相隔不远,一直跟到华安街巷口处,眼见着他开进了一院中,才停了下来。

车中男人目光沉沉,盯着那关起的大门皱着眉。

旁边坐着的苏婉也看见了:“二哥,你说这个苏唯,和他能是什么关系?大哥不是说她在外地找回来的吗?原本我听着口音就不大像,难道大哥骗了我们?”

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谨霖,他们兄妹才在霍家回来,没想到在苏家门前撞见有人送苏唯回家,看模样两个人很熟,才跟了徐凤举一路。

苏谨霖勾唇便笑,懒得猜。

调转车头往回走,姿态慵懒:“明个让人查一查就知道了,何必在这猜来猜去呢。”

徐迦宁进了南门,抱得两条胳膊都酸了,老远看见人了,赶紧叫过来一个帮她拿书,一路走了东园去,手上的药布都松了。

上了楼,苏谨言还未回来,红玉倒是先回来了。

她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关上房门,两个人在一起说悄悄话。

红玉这个小机灵,竟然不负所托,她在小学门口等了一个小时,那个女老师上完课出来,被一辆轿车接走了。她追不上到处打听,竟然真的打听到了。

附耳过来,她声音当中还带着雀跃:“真是没白等,我听人说了,那女老师姓霍,她在小学教国学,为人很好的,附近孩子们都喜欢她。”

姓霍?

徐迦宁心里一紧:“不是我想的那个霍吧?”

红玉眼里亮闪闪的:“你想的哪个霍?我问了,就是报纸上面天天报道的那个议员家里的,她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听说要为什么教育奉献,三十了还没结婚呢!”

心凉半截,霍家的人,就算有什么,徐凤举想都不敢想的吧。

从前,他说她的那些话,还似在眼前。

徐迦宁从包里摸出那个小玉石来,举了眼前细看:“还打听到什么了,我哥这会不会是凑巧遇见送的呢,看他们那模样,也没避讳旁人,难道是我看错了?”

红玉想了下:“没什么了,霍小姐才一下课,就有人接她走了…哦对了,说是叫什么西什么然的,街边摊贩都不大识字,对上我了都白字先生,想着赶紧回来跟您报信就没再问了。”

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徐迦宁默默记了心里。

在屋里说着话,外面不知谁叫了一声,说是大少爷回来了,她连忙起身,去床头柜那拿急救箱。

红玉直跟着她:“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能干什么,做什么事都要有敬业精神,徐迦宁推了她让她留在屋里,提着急救箱就走了出去。房门在身后慢慢关上,她出了长廊,听着厅中有错乱的脚步声。

娟姐的声音远远旷了过来:“…少爷喝茶。”

没大听清,应该就是大少爷吧,徐迦宁快步走了出去,绕过转角,厅堂当中却不是一个人。

苏谨言才脱下上衣递给了娟姐,他低头打开袖扣,没有抬眼,反倒是他对面的苏谨霖回过头来,看见是她,薄唇一动,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笑意可有点意味不明。

她见过太多人笑脸,最会揣摩人心,此时见他,已是提高了警惕。

心中防备,脚步就慢了下来。

苏谨言虽未抬头,却知道是她:“妮儿,怎么了?”

快速进入角色,徐迦宁快步走了他的面前,将急救箱往方几上一放,这就坐了他身边来:“想找人帮我上些药,没看见香秀她们呢…”

苏瑾言两只袖扣都打开了来,亲自将袖子卷了一卷,这才抬眼:“我来吧。”

说着转身过来,往后坐了一坐,扶着她指尖,先解开了蝴蝶结。

他动作不停,也没忘了对面还坐着那个:“谨霖,你找我什么事?”

苏谨霖看着他小心翼翼解着药帯,靠向椅背:“今天应霍家之邀,我和苏婉去了一趟,见到了霍老爷子,和霍老板,当然了,还有霍澜庭。这门亲事两家早就有意结了,我爹不在家中,我这当哥哥的自然要费些心思了,可说来我管那些兵蛋子还行,这种事实在不适合我操办,大哥您看,帮着弟弟费费心?”

药帯轻轻解开,伤口已经消了肿,苏谨言回手打开急救箱,拿了消毒水出来,用棉布蘸着给徐迦宁擦药,他动作娴熟,似乎并未受他话影响:“苏霍两家,能结亲最好了,不过已有苏莹和霍家老四的事在先,我觉得实在不必太过主动。霍澜庭对苏婉没上心,再出什么事,两家关系可就岌岌可危了。”

苏谨霖不以为意,两手拍了拍,笑道:“这个我也知道,已经同霍老爷子说好了,霍家当然要登门提亲,才能订婚,错不了的。”

苏谨言重新剪了一段药布,缠在了徐迦宁的手上,重新系了个蝴蝶结,简直是轻车熟路:“那就好,你军务繁忙,若是顾不过来,我费费心也是应该的。”

苏谨霖当即起身,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这样的话,就谢谢大哥了,改日我做东,请你和妮儿去西餐厅,她才回家里,一家人总要亲近些才好的。”

都是客套话,苏谨言应了,见他要走,徐迦宁也与他作别,说了句二哥慢走。

苏谨霖可是下楼了,她看着他背影,心里却是痛快。

既然他说霍家老爷子表态了,那么霍澜庭今日被扣留在家里,指不定被他们压着多糟心,她心里痛快了,眉峰自然舒展得更开。

苏谨言盖上急救箱,提起来,又送到她面前:“怎么,听说霍家要定下苏婉,你好像很高兴。”

徐迦宁顿时扬眉,举了包着的这只手让他看:“说什么呢,我是看大哥给我系的这蝴蝶结高兴,我家里那个哥哥,虽然对我很好,但是他呀,他笨手笨脚,可不会这个。”

胡说八道,向来是她的强项,看着苏谨言,对症下药就好。

果然,他看着她脸色稍缓,压低了声音道:“小心别着水,用不了几天就能好了,霍家的事你不用理会,成不了,回去歇着吧。”

说着,站起身来,不知要干什么去。

他这个人多少有点别扭,其实从他动作言语之间,能看出好像有点兄妹情结,只不过他似乎刻意躲着她多一些,他卷好袖子时候,下意识往后坐了坐,可能他自己都没太注意,但是她察觉到了,的确是有所躲避。

徐迦宁完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苏家立足,当然要同盟友站在一起。

就像那人说的,站得高看得远些,利益相关,就同他在一块,她明白的,脚踩一条船上,才能保证不轻易翻船。眼看着苏谨言要走,她也站了起来,诶呦了一声。

男人立即顿足,转回身来:“怎么了?”

徐迦宁微弓着腰,扶着一条腿:“腿、腿麻了…大哥扶我一下…”

她嘶嘶着,对着他伸出手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扶住了她。

‘兄妹’两个一步一步,挪着脚步,徐迦宁走得很慢,能多亲近,才好说话。

她这辈子被太多人扶过,这一次很是微妙,她今日收获颇多,刚在心头一件一件算过,厅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娟姐清了场,楼上没留下人。

苏谨言让她站着等他,大步过去接起了电话。

徐迦宁百般无聊地站着,本来以为没有她什么事,正盯着自己脚尖,突然听见苏谨言客气了两句,叫了声七少,她耳朵一下竖了起来。

有一种不好预感,她蓦地回头,正好对上苏谨言的目光。

他刚好放下电话,向她走了过来:“是霍澜庭,他说有话对你说,让你听电话。”

徐迦宁:“…”

第35章 贵妃的花儿

话筒放在了桌边,苏谨言回头又来扶她。

徐迦宁不情不愿走了过来,拿起话筒时候手一滑,话筒重重摔在了桌上,她出了这口气,才又拿起来贴在耳边,发出了一点声音来。

电话听筒里面,霍澜庭的声音立即传入了耳中来:“苏小姐?”

她嗯了声。

他的话简单明了:“说话方便吗?”

苏谨言还在身边,声音大一点,他都能听见,当然不方便,徐迦宁面色不变:“我大哥在旁边,说话没什么不方便的,什么事,说吧。”

这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他,说话很不方便。

果然,霍澜庭故意说:“今天有事,没能约苏小姐看电影,很是遗憾,这个时间了,不如一起喝下午茶吧!”

这是有事要同她商量,多半还是让她做幌子,好打退苏婉兄妹的攻势,徐迦宁低眼看着手上包着的药布,回头看了眼苏谨言,淡淡道:“真是对不起,昨个和你出去时候,手受伤了,怕是连茶碗都拿不了。”

能拿话筒,为什么不能拿茶碗。

这么显而易见的谎话,霍澜庭知道她心中想的什么,连忙说道:“你昨天对我说的事,我答应你…”

昨天他要是答应了,当时她可能也就顺水推舟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被戏弄的恼意可还未消散干净,这时候他越是难为,她心里越是痛快,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握住话筒,将耳朵紧紧贴上去,徐迦宁的声音听起来略显遗憾:“哦,好好,既然七少这么说了,那行,那改天我们再约看电影,我等七少电话。”

霍澜庭:“…”

徐迦宁还在那自言自语:“就这样…”

霍澜庭似有怒意:“等等…你要敢挂我电话…嘟嘟…嘟嘟…”

她为什么不敢,她前世十三岁进宫,面对的都什么人,七年时间,她可从未怕过。

徐迦宁径自挂了电话,转身看着苏谨言,低着眉眼:“他大概是不愿意同苏婉订婚,这两天总约我,想搪塞搪塞。”

不愿意才好,苏谨言眸色微沉,事实上话筒被她捂得严严实实,他真没听见里面说的什么,老太太寿宴那天,霍澜庭突然当众宣布,说对苏唯一见钟情,他就知道,哪来的一见钟情,不过是他给了苏家一个面子而已。

其实苏霍两家曾经联过姻,婚事还曾轰动了整个上海,可惜霍四那个痴儿抗争不过霍老爷,在结婚的当晚带着个丫头离家出走了,他命不好,不知道怎么地就被车撞死了。

苏莹是苏婷的姐姐,不能轻易离婚,现在还在霍家。

为此霍家总觉得对不起苏家,这一次又想按着霍澜庭低头,两家互相扶持当然好,但是现在苏家二叔在军中逐渐做大,苏谨霖出尽了风头,老太太也很喜欢他,眼看着大权旁落,苏谨言怎能甘心。

他上前一步,对着徐迦宁伸出了手:“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徐迦宁搭着她的手,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好像不怎么麻了,刚才可能太紧张了,呃…我是不是太娇气了点?”

苏谨言配合着她脚步,走得很慢:“女孩子,娇气是正常的。”

走到门口,想到红玉还在屋里,她故意出去找他换药的事,一进去这点心思怕是藏不住了,徐迦宁站住了,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急救箱,这就笑了,十分温婉:“多谢大哥了,我回去休息休息,如果霍少爷再打电话过来,算了…他多半也不会再打过来了。”

她微扬着头,贝雷帽扣着一边,那般笑着俏皮得很。

苏谨言点头,没忍住,伸指在贝雷帽上面压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帽子遮住了她一边目光,徐迦宁伸手正了正,回头看着他背影,好像更亲近了点,这很好,她完全没放在心上,推开房门赶紧走了进去。

红玉在屋里偷听了半天的动静,很是担心,迎上来先接了急救箱去:“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徐迦宁来回在屋里走了两圈,霍澜庭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还会再来找她,她当然不想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搪塞他,看他焦头烂额才痛快,想起刚才挂掉电话时候,他的语气,不由勾唇。

想到霍家人了,心里还不放心,在包里拿了点零钱交给红玉,让她去华安街后巷那打听打听,平时徐凤举都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在小吃一条街上蹲守着,看看他下午还有什么蹊跷举动。

红玉应声去了,徐迦宁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继续她的孙女工作。

下楼时候没看见苏谨言,出了东园,直奔老太太这边院子来,快入秋了,院中不少花儿都枯萎了,不少下人在各个花圃里面收拾着残花落叶,忙忙碌碌。

徐迦宁一路走过,皮鞋走在彩砖路上哒哒作响,有人看见是她还叫着她小姐。她微笑走过,到了一楼厅堂,问了人说是老太太在二楼,赶紧上了楼。

转角楼梯都是彩砖,她慢步上楼,皮鞋声音哒哒,哒哒地。

二楼厅堂当中,一个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他一手插兜,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苏谨霖口中还叼着烟,一手拿着打火机啪嗒一下按开,他瞥着她,火苗在眼底跳跃着,一低头将烟点着了。

打火机随手放回口袋,他目光沉沉,两指将香烟夹住,随后吐出一口烟圈来:“今天天气真不错,是吧?”

天气好是真的,徐迦宁点头,慢慢走了过去:“嗯,二哥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要晒晒太阳的么?”

苏谨霖靠在落地窗前,径自吸着烟,轻笑一声,不再看她。

徐迦宁保持着最后的教养:“那我去看看祖奶奶。”

说着奔着二搂长廊,她想同老太太说会话,没想到人到了老太太这会儿睡着了,里面的丫头说她没吃什么东西,真叫人担心,精神头都是在孙子孙女来时候才有些,其实看着不大好。

可能真没多少时日了,徐迦宁连忙退了出来。

她走在长廊上面,低头想着心事,顺着长廊上的地砖地线走,走到厅堂当中,一转过去,冷不防差点撞到一人身上,惊得她赶紧后退一步才站稳了。

苏谨霖不知道什么时候掐了烟,此时两手插在口袋里,正是拦住了她的去路。

徐迦宁抬眼看着他,似懵懵懂懂地:“二哥在这干什么?差点撞到吓我一跳。”

他瘦瘦高高,看着她的眉眼,向前一步。

这一步步子略大,徐迦宁没动,任他欺近。

到了面前了,苏谨霖低头,刻意压低了声音,叹了口气:“妹子,苏谨言若是想找你,早就该找回来了,不会等到今天。这个时候了,苏婉马上要和霍家七子订婚事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变出个妹妹来,你说可疑不可疑?”

徐迦宁动也未动:“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苏谨霖蓦地失笑,目光在她的贝雷帽上面一扫而过:“你会明白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什么真的假的,这世间的事,从来没有这么绝对过。

徐迦宁对上他的眼,目光不变:“二哥这是不相信我了?”

苏谨霖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她:“苏谨言不知道哪里找的你,模样倒是有几分相像,可惜了啧啧啧…”

徐迦宁也是轻笑出声:“随你怎么想吧,其实再回苏家之前,我过得也不错,之前还期盼过兄妹姐妹共处一堂的情景,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

说着侧身从他身边走过,擦肩的时候,还撞到了他的肩膀。

她径自下楼,再未回头。

这般镇定,倒叫他又有怀疑,随后下楼,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一通电话了,他父亲提及那孩子,说苏守信有一次醉酒后说漏过嘴,他说妮儿已经死了。

如此确定了,心中更是放心。

苏谨霖在一楼坐着,两三朋友给他打电话,问他去不去舞厅,说是有两个小歌星出场,他心情极好,跟着闲说两句,祝福朋友们玩得愉快,挂了电话,直接躺倒在了沙发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院来了人,脚步匆匆进了厅中直找着二少爷,苏谨霖似在梦中惊醒,一下坐了起来。一个黑衣人快步走了他的身边来,躬身附耳:“二少爷,事情都查清楚了,大少爷之前特意开车去的华安街那请人回来的,我请了客吃醉酒一套话就说出来了,这位小姐姓徐,家里一个老爹一个哥哥,前不久还离婚了的。都依着您的吩咐做了,那徐老头可能这辈子都没看见过那么多钱,愣了好半天呢,他可都说了,他闺女是他亲闺女,这会儿答应了,说是拿了钱,晚上就过来把闺女领走。”

苏谨霖伸手抚眉,笑意更深:“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个不足一提的闹剧,苏谨言这么谨慎个人,这是看苏婉要嫁进霍家了,急着从中搅局,一时连脚步都乱了。”

黑衣人嗯了声,也在旁笑:“二少爷,晚上可有好戏看了。”

苏谨霖一下靠坐在沙发上面,盯着自己的鞋尖,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苏家园中一到下午,景色又变。

夕阳映着玻璃,玻璃倒影映着花花草草,霞光一片。

苏谨言站在厅堂当中,看着楼下。

苏守信和苏夫人又出来了,他们手拉着手,偶尔遇见下人也不避讳,来回走了好几趟了,能看出来今个苏夫人特别高兴,一边走还一边晃着男人的手,两个人就这么在园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的。

这原本就该是世外桃源的,却不想变成了战场。

目光沉沉,正低头看着外面,电话在厅中响了起来。

娟姐接了电话,回头叫他:“大少爷,找您的。”

苏谨言顿时转身,偌大的厅堂当中,能听见他的脚步声,他走得不快,到了桌边,摆手让娟姐下去了。

接过电话了,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来:“苏谨言?”

他应了声:“嗯。”

那人口气有点急,似还有恼意:“他们已经走了,事情也安排好了,我可告诉你,为了我妹子,我只能帮你这么一次。”

他似早就知道一样:“嗯,一次就够。”

正说着话,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徐迦宁手里捧着一把野花,上了楼来。

她心情似乎很好,才上二楼,看见他了,对着他挥了挥了手里的花儿,笑了:“大哥~”

他挂断电话,转过身来。

真不知道她刚才干什么去了,帽子上还沾了两个花叶,可能是急着回来,没有察觉到。人走到他面前,将花儿在他眼前晃了晃,笑脸在花儿之后:“我自己采的,一会要插在花瓶里,好看吗?”

苏谨言抬手将贝雷帽上的两片花叶摘掉,便也勾起了唇:“嗯,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贵妃年纪不大的,(此处我想想,有空在前面加上)她青春都被压榨在宫中,所以不知年少,现在她有机会重活一回,被这些人教会的,不光是享受青春,没有深宫压制,她的心也会慢慢放开。

第36章 贵妃很生气

夜幕降临,苏家有贵客到了。

这两年,霍苏两年致力于修复两年关系,其实做了不少事。

霍老爷怕夜长梦多,苏谨霖顺水推舟,刻意提点了,可以先让霍家人出面,当着苏家老太太的面,求个亲,老太太只要点头答应了,那婚事就这么定了,择日宴客再大定一场。

这不,天才黑,霍家长子二子,霍至庭霍原庭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