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迦宁真是懒得理他:“你最好离我远一点,这样可能就没有人知道我认识你了。”

话音才落,霍澜庭的声音自旁边传了来:“这位先生,能不能让一让?”

顾君行才被呛过,站直了身体侧身躲避,可人直接坐了徐迦宁的身边来,回眸看向她了,竟然和她一起的。再一细看,霍澜庭西装革履,身形修长,那俊美的脸上比报纸上不知多几分颜色,家世好,样貌好,学识好,站在他的旁边,真是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自回国之后,霍澜庭常同霍家一起上报纸,所以别人认识他也不奇怪,徐迦宁才要问他干什么去了,一抬眼看见顾君行还在旁边看着她们,目光复杂,这就看向了他:“还有事?”

霍澜庭也看了他一眼:“这位是?”

徐迦宁坦荡荡:“我前夫顾君行。”

非但说他是前夫,还将他名姓这么轻易说出了口,霍澜庭似不以为意,浅浅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哦了一声:“幸会。”

顾君行说不出个什么样的滋味,点了头,只说有事,立即转身。

电影马上要开始了,已经有人去排队了,徐迦宁一眼望过去,站了起来:“去排队吧,好像可以了。”

霍澜庭蓦地失笑,也站了起来:“不用排队。”

同他一起看电影,还需要排队,那让别人知道了怕是要笑他的,他同她一起上前,直往前走去:“和工作人员说一声,走那边通道,可以先进去的。”

徐迦宁手里还拿着那两张票,回眸看他:“什么都特立独行,那还有什么意思。”

其实她还是有些享受着平民的身份,排队看电影就像她坐电车一样,感受着新时代的气息,慢慢适应这个世界,让自己同她们一样。

她坚持要排队,霍澜庭只得陪着她了。

顾君行和苏婉在队伍前面,很快就进场了,徐迦宁拿着两张电影票,慢慢走在队伍的最后,霍澜庭一手在西服外套的口袋里轻轻抚摸着里面的东西,看着她背影勾唇。

最后排到她们,得已入场。

徐迦宁看着电影票上面的座位号码,进去之后还有点懵。

这家电影院第一次来,还好霍澜庭在门口就问过了,他接过电影票了,看了眼,对着她伸出了手来:“要不要我牵着你?有点黑。”

她犹豫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尾指。

霍澜庭走咋前面,脚步不快,她慢慢跟在身后,因为是中排,走了好一会儿。

终于落座了,徐迦宁回身坐下,将手包放在了腿上,因为进场慢了些,电影已经出字幕了,马上开始了,她的注意力立即被大屏幕吸引了过去。

宣传照上说了,这是第一部 彩色电影,讲的是杨贵妃和皇帝的故事。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穿着古时衣服,身材丰腴,脸上妆容精致却有些夸张,头顶戴着许多的头饰,每走一步,都要摇晃些许。

徐迦宁略一皱眉,摇头。

霍澜庭在旁看着她,昏暗的灯光下,能看见她的脸,神情…好像有点于心不忍?

这是什么表情?

徐迦宁还看着大屏幕,等唐明皇一出来的时候,更是伸手捂住了脸,很是无语,皇帝这等身姿,走路模样,真是给众位皇帝背黑锅了。

算了,她知道是电影,虚假的,还是继续看电影。

电影的开头,没想到几分钟之后,皇帝和杨贵妃抱在了一起,他们姿态亲密,还贴了脸。

徐迦宁这会儿看得津津有味了,前后排都有人起哄,她回头看看,不经意一回眸,霍澜庭正看着她。她伸手扳着他的脸,面相大屏幕,伸手往前面指了指。

霍澜庭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指尖,他动作轻柔,直接将她手放在了自己西服的口袋里,那里面一团毛茸茸的,小家伙睡得正香。

起初,她还吓了一跳。

可是那样的触感,徐迦宁蓦地抬眼。

电影厅中灯光昏暗,可屏幕的光映着些许光亮,能看清霍澜庭的眼,还有他眼底的点点笑意。他只让她在口袋里面轻抚了一下,随即将她手拿了出来。

屏幕上面演的什么,她已是忘了。

转过身来,霍澜庭伸手在口袋里一捧,一只手拿将出来,一只小小的猫儿这就躺了他的掌心,送了她的面前。

白色的,是她喜欢的颜色。

第45章 贵妃的赏赐

小猫儿真是要多乖,就有多乖。

小小的软软的一只,徐迦宁抱在了怀里,一手轻轻轻抚着它的毛发。

再看电影,真是气定神闲。

偌大的电影厅里,大屏幕上的杨贵妃终于香消玉殒,唐明皇不得已失去了爱妃,痛哭不已,男演员将悲痛演绎得很伤感,影厅当中传来了不少叹息声。

有的文人卖弄文采,还给同行的同伴讲解这段历史,说唐明皇贪恋美色误国,又说他对杨贵妃是真爱,赐死实乃是迫不得已,后世流传唯美的宠妃故事,美色误国,各有纷说。

电影结束的时候,还有人感叹着,说帝王宠爱,此情千百年都难遇一回。

什么帝王宠爱,这两天她已看了不少史书,对于唐明皇如何宠爱杨贵妃略有所闻。历史上唐明皇为了敲打杨家,几次将杨贵妃送了回去,能随时舍弃的个人,什么宠妃,不过男人掌心当中一抹朱砂罢了。

真正的宠爱,应该像她皇后那样,生皇儿皇女,所有宫中嫔妃三跪六拜,不敢忤逆一句,就算是清君侧的那敏1感时期,皇帝也凭一己之力,护住了她。

别说皇后,就连她这个挡在众人面前的贵妃,也是被人宠惯了的,谁敢说她有罪,笑话一样。

那些说女人美色误国的,不过是生按的借口罢了。

影厅当中灯光大亮,徐迦宁没有着急起身,这是她的习惯,很多人着急走挤成一团,她不喜欢,偏喜欢最后离开,安安静静地。

怀中猫儿也睡醒了,喵地叫了一声,她抱紧了些许,眉眼弯弯。

很快,影厅当中没什么人了,霍澜庭站了起来,帮她拿了包,两个人相继走了出去,外面人来人往,侯影厅当中还有不少的人,偶尔有路过身边的,他伸手将人隔开,小心护着她了。

中午已过了,霍澜庭看了眼手表:“吃点东西?”

徐迦宁可没有心思吃东西,她想快点回去搂着小猫儿睡一觉,她只管盯着猫儿,唇角都是笑意:“不,我要回去了,改天再请霍少吃饭,我做东。”

很显然,她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他低着眼帘,也与她一样看着她怀中的那只猫儿:“那么喜欢吗?”

小猫儿通体的白,偏偏一个小爪子上面有一点黑,徐迦宁伸手揉着那块黑,眼底都是笑意:“大概是喜欢吧。”

这只猫儿和从前她的那只不一样,但她还是很喜欢。

柔柔软软的,抱在怀里,整个人都舒坦了。

两个人往出走,到了电影院的门前,有黄包车过来拉活,前面有人叫了车,一时间还缺了车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徐迦宁站在了广告牌下面躲着雨,向外张望着。

霍澜庭让她稍站片刻,回去买伞。

小雨淅淅沥沥地,广告牌上面有雨水滴滴答答落下来,落在她的脚尖上面,徐迦宁向后靠了一靠,这才注意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想必也是没赶上车,苏婉和顾君行站在石阶上面,这时两个人都拿着伞,看着她,似乎要走了。

她想了下,不打招呼好像不太礼貌,伸手拿起小猫儿的爪子对他们招了招爪子,她心情不错,还对着他们笑了笑,算是招呼过了。

苏婉目光冰冷,撑开了伞,走下了石阶。

顾君行犹豫地看着徐迦宁,向前走了两步,想要把伞留给她,不等到了面前,霍澜庭去而复返,他手里拿着一把大伞,直接撑了徐迦宁的头顶,一手还揽住了她的肩膀:“去旁边的茶馆坐一会儿,雨停再走。”

苏婉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站住了。

徐迦宁搂紧了猫儿,这会抬眼看着霍澜庭,一脸笑意,她甚至都未向苏婉那边看过一眼,真是没放在心上。这种无视更令人羞愤难当。

很快,霍澜庭单手撑伞,护着她先一步下了石阶,直奔着旁边的茶馆去了,街上的浅浅的水坑,二人从上面走过,溅起星星水点。

苏婉紧紧握住了伞把,顾君行也上前来了:“下雨天还是坐电车吧,应该快过来了。”

她这两天心情简直大起大落,此时在后面看着那两人背影,更是恼怒,电车的确是来了,可她此时再看着顾君行,全是不甘,靠着街边拧身先走了。

顾君行连忙追了上去,一时间电影院门口萧瑟许多,只剩点点雨声。

徐迦宁被霍澜庭推了家茶馆去,两个人坐了窗边位置,让人煮茶,此时看风听雨,也十分惬意。怀中的猫儿实在太小了,睡也睡不够,拱着挨了她的怀里,又窝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

受人贿赂,当然得多想两分。

徐迦宁低头看着小小的猫儿,唇角边都是笑意:“无事献殷勤,送我猫儿干什么?”

霍澜庭靠坐椅上,拿着手帕正擦着手,修长的骨节,一点点擦过,擦过指尖,也未抬头:“你一向这样?”

她伸手轻抚着猫儿:“什么样?”

似有些心不在焉,能看得出来,是真心的欢喜,此时心思都在猫儿身上,他看着她,收起了手帕:“别人待你好,就一定有所图谋?”

徐迦宁慢慢抬眼,似被他这话愉悦到了,失笑出声:“不然呢?七少不也是,哄我高兴,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当个幌子。眼下霍老夫人身子不好,霍家一定要和苏家联姻,你不愿参与其中,刚好我这个时候在苏家了,从前我们相识,还有我哥哥在,我不会过分逾越,等你可以彻底离开霍家时,或者摆脱家中束缚,那时候再一拍两散…对吧,你是这样想吧?”

霍澜庭眸光微动,随即也是失笑:“不,不必勉强。”

猫儿在她怀里又拱了拱,有人送了茶水上来,他伸手端茶,转过身去看着窗外,买猫是因为下车时候看见了,买好电影票之后,他就记挂在了心上,当时根本没想太多。

徐迦宁自认为自己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她有了猫儿,心情大好,心情一好,整个人都柔和许多:“我呢,其实不是因为什么才不想帮你,而是觉得没意思,一个现在这个世道别说是订婚的婚约,就是结婚了,也可以随便离婚的,所以我不是因为这个犹豫,就是不痛快,谢谢你今天送我的猫儿,我回去天天看着她,心情好了,说不定就能一直做个幌子了。”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结婚了,也可以随便离婚。

假意订婚已是极限,一旦结婚了,他不可能随便离婚,霍澜庭面色不快,他出生在一个大家庭里面,因为霍老爷的专横霸道,姨太太之间的争斗向来在他的打压之下,虽然有养母护着,但他厌恶那样的家庭。

小时候他和徐妈妈一起,她是个很温暖的人,她说一家人,应该和和美美在一起。

如果他结婚,那样才行。

茶馆里还放着轻柔的唱片,窗外小雨淅沥,面前的人长发披肩,若是此时有相机,拍下这一幕,那应当是极美的,画卷一样的。

这么美的景致,再说什么讨价还价的事,真是扫兴。

难得出来看电影了,刚才徐迦宁看得津津有味,他见她低眸又揉着小猫儿去了,完全是忘了他的模样,心情很是微妙。

“怎么样,电影好看么?”

“电影?”

徐迦宁听他提及电影,才是抬头:“电影而已,看看算了,除了贵妃之死这个结果,里面没有一件事能是真的。”

他眉间微动,她以为他不信,又是低声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自古以来,君心帝意一向如此。”

说这话时候,脸上一本正经的。

她端端坐在对面,姿态端庄,动作慵懒,不时低头轻抚着猫儿的毛发,不知怎的,竟生出许多错觉。

真真的大家闺秀,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

外面雨停了,二人一起喝了茶,吃了小点心,中午这就过去了,阳光重新冲破云层,时间不早了,徐迦宁要回去了,她拒绝了霍澜庭相送,执意享受一个人的时光,要单独坐黄包车回去。

他拗不过她,只得在门前给叫了车来。

徐迦宁拿着包,抱了猫,翩然上车,霍澜庭就站在车上,看着她目光浅浅。

小猫儿在她怀中抻着懒腰,小爪子伏了她胸口,喵了一声,徐迦宁低眼便笑,单手托住了,对着霍澜庭伸出了右手来:“来。”

那只手纤细嫩白,掌心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还攥着拳头。

他牵过手,自然知道那手柔软,是软到什么程度的,不知要给他什么东西,霍澜庭伸手来接。

徐迦宁眼中尽是笑意,手一动,将掌心的东西扣了他手里,随即叫车夫拉车,黄包车的车夫应了声好嘞,这就跑了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远,片刻之后,黄包车已经跑出去老远了,可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出,那姑娘怀里抱着猫儿的满足模样。

霍澜庭摊开掌心,上面静静躺着一块银元。

好像还能感觉得到她指尖温度,竟然还给他一块钱,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将这一块钱握在了掌心,再回头时候,已是蓦然失笑。

第46章 贵妃的发现

雨后的碧情园,更清新一些。

阳光从梧桐树枝叶照进落地窗来,一楼的客厅当中,女人乌发高绾,正坐在沙发上面看书。苏谨言挨着她坐了,拿着托盘在给她剥花生。

苏夫人今日气色不错,早起特意穿了件修身的旗袍,整个人都沉浸在书海当中,端庄典雅。

客厅当中安安静静的,娟姐在长廊的那一头整理房间,偶尔能听见她吩咐小丫头做事的声音,片刻之后,苏守信自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公文包。

他在门口时候,遇着外面做事的佣人与他说话,他轻点了头,嗯了声。

一进门,门口的李妈迎上前来:“大老爷回来了,我帮您拿包吧。”

他随手将公文包递给了她,朝着沙发走了过去,苏谨言已经站了起来:“回来了。”

苏守信嗯了声,走到苏夫人面前,一俯身贴了她的脸,轻吻一下,这才坐了她的身边:“看什么呢?”

苏夫人手里的书,翻过了一半了:“一个白话文,打发打发时间。”

苏守信低头陪着她看了一会儿,站了起来,他自长几上拿了烟想点,回眸看见妻子恬静的脸,想了想,还是把烟放下了。

苏夫人还在看书,苏守信走开两步,回头看了苏谨言一眼:“谨言,你过来一下。”

父子两个一起上了楼,楼上更为安静,到了二楼上,苏守信走到桌边先拿起了烟,点上火了,才回身坐下。苏谨言站了一侧,主动交代上午行程。

“今天我带苏唯去了霍家,老爷子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之前霍原庭有意撮合霍澜庭和苏婉,其实也是想拉拢苏谨霖,现在外面形势不太好,有军力支持,霍家才能更安心一点。尤其是…自从霍四哥走了之后,霍家大受打击,现在应当在积极培养另外的人。”

他说霍家的情况,可苏守信低着眼帘,似乎心不在此,吸了两口烟,再抬眼时又似不耐烦了,伸手将烟掐按在了烟灰缸里:“那孩子背后的疤,怎么回事?”

他昨天晚上去安抚老太太,老太太一直拉着他手念叨着妮儿后背的伤疤。

当年那孩子是他亲手掩埋,想起这件事又想吸烟,一摸到烟之后心烦意燥,还是放下了。

苏谨言早已想好了应对,自然面不改色:“谨霖早有疑心,一直在留意徐家动静,为了让这场戏更逼真一点,早有准备,是特意给老太太看的。”

苏守信一低眼,抽出根烟又点着了:“霍家的事,你看着办就好,苏莹已经错了一次,切莫再重蹈覆辙。联姻是为苏家锦上添花,不联姻也没什么,至于苏谨霖他们,不愿住碧情园就让他们出去过,什么大不了的事,老太太身子不好,找个人哄她几天可以,但是,别让她参与霍家的事。”

他点着烟了,却未去吸,苏谨言见他反对,当即道:“我本意并非如此…”

苏守信手一动,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看见她因此受到任何伤害,即使光只是一样的脸。”

苏谨言点头应下:“放心,霍澜庭订婚也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归于平静,二叔他们想走,也只能等祖奶奶不在了之后。”

苏守信嗯了声,略有些失神,直到烟头烧了手,这才按了烟灰缸里,他没再说什么,径直下楼了。楼下有些动静,越往下走,越有女人的轻笑声。

他听着是妻子的动静,

苏守信快步下楼,循声望去,一楼的客厅当中,苏夫人还坐在沙发上面,书被放置一边。一只小白猫在她怀里喵喵叫着,苏夫人面色柔和,一手逗弄着它,旁边那假苏唯坐在一旁,看着她一脸笑意。

“它还没有名字,那您给它起个名字吧!”

“…”

苏守信走下楼来,苏夫人抬头看见是他,笑容满满的:“守信,你快来,看看这小猫儿多可爱,妮儿说是别人送她的,我们帮它起个名字吧!”

她竟然…竟然记住了妮儿?

苏守信走到沙发旁边坐下,自然是顺着她说:“你起吧,你起就好。”

苏夫人想了下,揉了揉小猫儿的头:“圆圆的,看着就甜甜的满心欢喜,那就叫它糖球吧。”

说着她还叫了两声糖球,眉眼间都是笑意。

难得她这么开心,苏守信看向徐迦宁:“既然你妈喜欢,那…”

苏夫人立即察觉出他的意图,直蹬着他:“说什么呢,我喜欢也不能抢孩子东西,看看就好了呀,还是让妮儿来养吧,我看着妮儿高兴,我心里就高兴。”

这么一会的时间,她似乎又忘了妮儿已经不在的事实,全心将徐迦宁当成了那孩子。

小猫儿在她怀里也乖巧得很,她温柔地捧了徐迦宁的面前,看着她笑眼弯弯:“抱走吧,我也累了,回房躺一会儿。”

徐守信连忙过来扶着她,看向徐迦宁,示意她先把猫儿抱走。

苏谨言最后下楼,看见这一幕,站了一站。

徐迦宁才在外面回来,刚好遇见苏夫人一个人,她就上前说了两句话,没想到小猫儿这时候醒了,抻着小爪子可爱得紧,苏夫人看了看,似是欢喜,她就一起逗了会儿猫。

时间真不早了,她抱了猫儿上楼,走上楼梯时候,看见了苏谨言。

他也看见了她怀中的猫儿:“哪来的猫儿?”

徐迦宁抬眼便笑:“你也觉得它很可爱是么?”

她难得有孩子气的一面,看起来更可爱才是,苏谨言别开去,径自下楼:“嗯,很可爱。”

徐迦宁脚步不停,两手捧着猫儿,快步上楼:“好了,以后你就叫糖球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你这样子软软糯糯的,的确让人一看就甜丝丝满心欢喜呢!”

在楼下还能听见她的轻笑声,苏谨言伸手抚着额头,靠坐了沙发上面。

一个谎言,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来成就,他额角突突疼得厉害,在长几上也抽出根烟来点着,看着烟雾缭绕着,才好过一点。

片刻之后,外面有人大步走了进来,常福直直走了他的面前来,一脸急色地:“大少爷,玛利亚医院的这批药出了点问题,您快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