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举特意用仓库备货,屯了一些,倒着手,为了保险起见,也开了两个药店,当然了,这其中霍澜庭也帮了他的。

徐凤举对生意还算满意的:“挺好的。”

他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还有点厌世模样。

徐迦宁太了解他了,他这么多天都一直忙着生意的事,从未低落过,心情落差这么大,必定与霍麒麟有关系,一语道破:“说吧,麒麟姐怎么了?至于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男人低下了眼来,将未抽完的烟扔了地上,一脚踩过:“没事,她挺好的,今天早上得了空去看她,几天没见着,有人去接她了,说是陆家什么大少爷,人家比我年岁还小,跟人家没法比的。”

徐迦宁:“…”

走上大屋前的石阶,徐凤举掀开门帘,仰脸看着蓝天白云,叹了口气才走进去。

徐迦宁上前一步,真是失魂落魄地模样,门帘差点打到她脸上,平时他都要帮着掀开,让她先进的。

她随后走进,摇着头:“瞧你这点出息,麒麟姐都有什么好的,你来说说!”

说到霍麒麟的好,徐凤举坐了桌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她当然好了,她长得漂亮,人又知书达理,学识渊博,她也不光是人长得好看,有文化,她家世好,心怀中还有国事,男人都比不上她的。”

徐迦宁走了过去,坐了另外一侧:“对了,你说她这么好的一个人家世好,模样好,秉性好,什么什么都好,凭什么就你一个人会喜欢她呢?按我说,单一个陆家少爷还少了的,就应该呀,追着她身后的人,排就排到上海火车站去!”

徐凤举怔住,随即转过身来,笑了:“对,你说得对,她这么好,当然要有很多很多人喜欢她了,我就是…就是看着她好就行了。”

徐迦宁将空茶碗推了他面前去,不忍看他那副傻模样:“给我倒茶。”

他痛快答应了一声:“诶!”

立即起身,给妹子泡茶来了,徐迦宁见他有点生气了,也真是看不下去了:“我让你跟她说,你说了没有?给自己一个机会,总得先透露出自己的心意,让她知道些才行。”

徐凤举拿了茶叶给她泡着茶,低着头:“现在还不行,我这点身家,能给她什么呢…”

他挣到的所有钱都捐了学校了,她以苏唯的名义帮助霍麒麟开的学校已有三所。

徐迦宁伸手抚额:“别人只能帮你表面,你现在条件也不算太差,也脱离了霍家了,你觉得差,是你心里认为你配不上她,麒麟姐在我心目当中,也是一位很让人尊敬的姐姐,她就像你说的那样,人美心善,还有思想有抱负,特别好的一个人。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觉得我哥哥也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了,你这一腔痴情,为了她所做的一切,我都看着,也是百年难遇。”

徐凤举可不这么认为:“我看着还是陆家少爷待她好些,你别管了,我看着她高兴,我就欢喜。”

徐迦宁十分无语。

不过她哥哥的事情,向来不许别人插手。

感情的事,从来不是能勉强的事,她劝不了,只能暗自叹息。

“行吧,我不管你,也幸亏我现在不缺钱,不然真想问问你,你挣的钱是拿来给你妹妹我,还是给她?”

话音刚落,门帘一掀,顾君书来了。

徐老爹最近特别欢迎他来,在院子里就打过招呼了,少年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听见徐迦宁说那句不缺钱的话。

他低着眼帘,提着书袋,走过来,将书袋放了桌子上面。

之前还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无意间听见顾君行跟顾家老太太提起了徐迦宁,这才得知,她原来就是苏家走丢的那个孩子。

命运可真能开玩笑,她因顾家走失,又嫁进过顾家,他一夜未睡踏实,早上醒过来了,也在窗口吹了好半天的风。

实在难以冷静,这会听见她说不缺钱,心中莫名的酸涩。

徐迦宁才捧了茶碗,看见他了,让他坐:“君书来了,坐,容我喝口茶。”

少年没有动,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五块钱来,是之前,她给他的学费,轻轻放了桌子上面,他看着徐迦宁,目光灼灼:“我不要你的钱,我想和你一起去读书,你负责我的学费就好。”

才喝了口茶,徐迦宁将茶碗放下,伸手抿了下耳边碎发,露出了她光溜溜的手指。

十指如青葱,白皙,纤细。

她想了下,去学校的话,有他一起其实省了她很多事,苏守信再安插他一个人过去应该也很简单,这就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好,没问题。”

正说着话,院子里又有动静,徐老爹的笑声很爽朗,徐迦宁才又拿起茶碗,来人叫了一声爹,她手一抖,茶水差点溢出来。

说起来,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她已经有两天没有见过了。

不过片刻,门帘一动,霍澜庭走了进来,徐凤举连忙迎了上去,二人见面说着话,顾君书先一步坐了徐迦宁的身侧,打开了书袋,似在正经找着书本的模样。

脚步声起,徐迦宁浅浅目光,透过少年的肩头,看向他背后的男人。

霍澜庭几步走了过来,目光在少年身上一扫而过:“在学习?”

她嗯了声,淡然得很:“什么事?”

拿起茶碗了,两手都袒露在了他目光之下,霍澜庭站了她的面前,一手轻搭桌面,指上戒指还有微亮。

“你手上戒指呢?”

第99章 妮子的退缩

她没有戴戒指。

那枚戒指只有回霍家的时候,才戴。

反正不是真的结婚,得有离婚之后将损失降低到最小的打算,若是人人都知道徐家养了十几年的姑娘,原来是当年苏走丢的那个,她还和霍家七少结婚了,想必这样一跃成为上流小姐的人,得招多少人议论。

她现在还想平静地陪着徐老爹,结婚的是苏家小姐和霍澜庭,她不想带到市井之间来,更何况还想去读书的,戴着戒指不方便。

霍澜庭一个人戴着戒指,似乎不大高兴。

问她戒指呢,她如实说在包里,红玉将她的手包拿了来,戒指就在包里的锦盒当中放着,他亲手将戒指拿了出来,当着顾君书的面,握着徐迦宁的指尖,给她无名指戴了上去。

徐迦宁低着眼帘,将手举了起来,目光随着戒指而动。

霍澜庭伸手到她面前,薄唇微勾:“霍太太,你不喜欢这枚戒指吗?”

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细看了看:“还好吧。”

一直看着她的脸,连她脸上的一丝丝神情都看在眼中,霍澜庭低眸想了下,买戒指的时候,其实是想给她个惊喜,但是看她现在这个模样,好像不是很喜欢。

他立即握了她的手,轻轻一捏:“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那就买什么样的。”

这两枚戒指,其实已经很精细了,霍澜庭不喜欢大黄金粗戒指,他在英租界挑了很久才买到合心意的钻戒,没想到她似乎不大喜欢。

徐迦宁将他推开,在桌子上拿了本书,她光洁的手腕上松松挂着个翡翠镯子,衬得她肌肤更是白皙:“今天医院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可不巧了,我这才要学书。”

霍澜庭当然忙,不过,忙也得顾着她。

这两天没看见人,就连电话都要联系不到她了,他知道她积极学习,准备去读书,当然也支持她读书,不过心中隐隐不安,这才赶了过来。

轻点着头,他瞥着少年,侧身避开,站了她的身后:“你学你的。”

二人手上的戒指已经能说明了一切,说什么霍太太,顾君书脸色微变,直看着徐迦宁:“什么时候成霍太太了?霍少那样的人,怎个连婚礼都没有,报纸都没上呢!”

霍澜庭就站在背后,生怕他和一个半大小子较真,徐迦宁反手按了他手上,只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将书页翻开了:“教书吧,这件事你不要对别人说起,他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确是霍太太了。”

少年低眸,也翻开书页来。

徐凤举在一边招呼着霍澜庭,他侧目看见,转身走了过去。

其实是很不想问的,但是生怕问出点什么来,徐凤举犹豫好半天了,到底还是给人拽了门口去,用极其小声的声音扯着他:“澜庭,我问你个事,你姐姐这两天是不是又有追求者了?我看她跟陆家的大少爷最近走得很近,是不是真的啊?”

霍澜庭回眸看着他,叹了口气:“是陆家二少爷,的确有这么回事,上次不是去沈家给他家老爷子祝寿么,陆修远的弟弟,陆修竹和她跳了一支舞,现在我总看见他来我们家接她,应该是在追求她的吧!”

徐凤举自己猜测是一回事,听别人说又是一回事,他眨着眼睛,掀开门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霍澜庭随后走出,在门口抓住了人。

徐凤举站在屋檐下面,回头看着他,脸色略白。

霍澜庭也在他身侧:“你不让我透露给她,我未曾提起过。”

徐凤举嗯了声,从口袋当中又摸出烟来点着了:“别说,千万别说,我跟人家怎么比,陆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或许只有那样的人家才能配得上她。”

天边上挂着白云,这种陈旧的思想自古至今都横在门第之间,霍澜庭有心想劝慰一番,可徐凤举拍了拍他的肩膀,已是扯出一丁点牵强的笑意来。

“没事没事,你姐姐这年纪,要是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的男人,那我为她高兴。”

“…”

“澜庭,”徐凤举抽了口烟,看着自家房檐,“你出生在富贵之家,可能理解不了,我有心爱慕,可即便我现在使尽浑身力气了,也不过是才达到个暴发户模样,说白了,还是我妹子和你一直在帮我,有时候我挺自私地想,如果麒麟年纪再大一些,她还没有结婚,那我或许还有机会,那时候再对她说也是好的。可是现在,我心里既害怕她这就中意人家,又盼着她能有个好归宿,我也不知道,难受得很。”

说着掸了下烟灰,扬着脸看着天空。

为情所困,世人皆有不同烦恼,霍澜庭抬腕看了眼手表,他连续忙了十几天,难得空闲片刻,可还不得不等着。

他一眼瞥见徐老爹穿着围裙已经往后院去了,连忙走了过去:“爹!”

徐老爹听见他叫,立即回头,更是笑容满面:“怎么了?想吃什么,爹给你做!”

霍澜庭跟了上去:“你做什么,我帮你。”

怎么能用他动手,徐老爹当然是将他撵了回来,不过他左右看看,看见院中还有没劈好的柴,虽然这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事,但是站在柴堆面前看了片刻,卷起了袖子来。

徐老爹才出来,一眼看见,吓得不轻,赶紧推了他往前院去:“要不得要不得,你这手是救人的,可不要做粗活,赶紧的…凤举!凤举!”

徐凤举闻声赶来,立即给霍澜庭拽走了。

哥俩在前院徐老爹的花架子下面,帮老爷子收拾兵器架子,一起坐在外面的马扎上说着话。

徐迦宁心中清楚,霍澜庭定是抽空来的。

他空余时间不多,就学了两页,让顾君书先回去了,他也一起去读书的事,先答应下来了,她亲自送了少年出来,还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对她结婚这件事保密,暂时不要对外讲起。

到了院中,那哥俩一起给徐老爹的长花1枪缠着红布条,她站在屋檐下面,对顾君书摆了摆手作别,目光却落在了那人的背上。

其实这个院落,对于霍家来说,简直不如一个其中的小院子。

也难怪徐凤举耿耿于怀,自始至终都自卑。

从古至今,门第之见,都无法消除。

门当户对是必须要的,因为两个人站在一个高度上面,才能互相理解,互相扶持,体贴得过一生,可如果从一开始就不对等,那么只怕闲谈说话都说不到一起去,那样的两个人,如何能相守一生呢!

那天在宴会上,她也看见了。

霍麒麟周旋在男人当中,谈笑风生。

那样的她,是耀眼的,徐凤举光只一腔痴情,如何能打动她。

她慢慢走了过去,站了霍澜庭的背后,他刚好缠好了一杆长1枪,手上都是灰土,听着脚步声了,蓦地回眸,唇角边还有笑意:“这么快下课了?”

徐迦宁伸手按在他肩头,示意他站起来。

徐凤举也连忙将花架子收拾了一通,让他先走,霍澜庭站了起来,他身上已经有了尘土,手上更是有点灰,有心来牵她手,发现脏了,只得跟了她的身后。

一同回了屋里了,徐迦宁拿了帕子过来,迎着他站住了。

霍澜庭一身西服,里面衬衫洁白如雪,穿得这么正式,在徐老爹这院子里还动手做什么事,扶着西服领口,她轻轻给他掸着灰,目光浅浅:“为我的话,不必做到如此。”

说着握了他的指尖,拿帕子给他擦了擦手。

霍澜庭低着眼帘,看着她手上戒指,又想起她的话来:“我带你一起去挑戒指,你喜欢什么样的,再换一对就是。”

屋里没有别人,他转身取下戒指去洗手。

那枚戒指就放在了桌子上面,徐迦宁伸手拿了起来,和自己手背上的放了一起比了比,随后将自己手上的也取了下来。

一回身,她坐了桌边。

霍澜庭洗了手,拿了毛巾擦手,一转身看见她危襟正坐的模样,立即走了过来。桌子上齐齐正正摆着她们的婚戒,他瞥过一眼,到跟前拿了自己的那枚依旧戴了手上,回身也坐了下来。

徐迦宁见他拿走一枚,顿时抬眸:“霍澜庭,我觉得我好过分,不过依仗着你母亲的最后时日想看你结婚,就与你以婚姻交易,你一直迁就我,还有医院的股份,从前不过是一份,现在又要一半,你已经帮了我哥了,是他不争气始终没有勇气开口。我忽然想到,我们徐家和你们霍家,其间的沟壑怕是逾越不过去的,现在你母亲已经去世了,我想趁着两年的协议还没有签,就算了吧,医院的股份我不要了,那两个仓库我哥租了你的,只当是人情,日后还你就是。现在…”

其实打心底,她还是更喜欢徐家父子一点。

刚才看着霍澜庭和徐凤举一起坐了院中,恍惚间竟觉脏了他的衣角,实属不该。

不等她话说完,霍澜庭目光已沉了下来:“的确是过分,我母亲才走几日,你便要抛下之前盟约,弃我于不顾。”

他定定看着她,一手在桌上的戒指上轻轻摩挲着。

一时间,她竟无言以对。

摩挲片刻,霍澜庭登时站了起来,他略一倾身,直接将她拉了起来,牵手,那枚戒指随后又放在了她的掌心当中。

他合上她手,让她将戒指握紧:“不巧,我已经约了陆律师,关于医院股份变更,也不单单是医院股份,还有我个人的资产,都需要将合约重新变动一下,现在就去,两年时间不能再改,如果两年过了,你还想离婚的话,那时再离不迟,现在不行,你须得遵守约定,戒指不喜欢戴,那就收起来,但你必须是霍太太,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说着再次牵起她手,直接走了出去。

第100章 妮子的浴室

霍七莫不是疯了?

徐迦宁站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他带她出了徐家,让她先上车,他回大屋打了个电话,之后开车带她直接来了陆修远的律师事务所,之前委托过他的,什么手续都齐全,三人碰面,霍澜庭给她的合约当中,不仅有医院一半的股份,还有他个人的产业。

数目之多,简直不敢置信。

他甚至当着陆修远的面,对她说,想与她做长久夫妻,如果她愿意的话,那么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更多的资产给她。说实话,她动心了。

她不是原主,对苏家有愧疚之心。

因为她更喜欢徐家父子,始终不愿真正回归苏家,所以也对苏家的产业不想伸手太长,现在,霍澜庭那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两年时间,她需要做两年的霍太太,然后去留由她。

她身娇体软,读书是为充盈自己,脑海当中不断有一个声音,说,我儿子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他秉性就是那样的,喜欢谁,恨不得全世界都拿过来给她,他从来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一样的,不是什么救世主。可他在意的人,会全心全意,你如果在他身上得到了足够的退让和隐忍,那还请你珍惜他,因为那一刻,他一定是真心的。

事务所的贵宾室里,霍澜庭和陆修远面面相觑。

徐迦宁手里还拿着地契证明和产业名单,正低头过着目。

陆修远拿了笔来,递到她的面前,也是劝着她:“此事我会保密的,不会对任何人透露半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苏小姐就签字吧。”

苏守信已经帮她办好了苏唯的身份证明,只不过霍澜庭还不知道她是真的而已,抬眼看着他,还有半分犹豫。

他以为她还有顾忌,目光更是灼人:“任何事都不会难为你…”

莫名地,觉得自己好坏。

徐迦宁定定看着他,接过了陆修远的笔:“我是想问,写哪个名字?”

她与徐家羁绊更深,霍澜庭当然是想让她写自己的名字,他说出口时候陆修远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徐迦宁则痛快地签了字。

见她签字,霍澜庭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这三份合约一人拿了一份,二人出了律师事务所,与陆修远作别,回了车上,合约暂时放了一起,都被徐迦宁放了包里。

她的戒指也在包里,还是没有戴。

霍澜庭看在眼里,启动车子,立即开往了英租界,徐迦宁其实更喜欢翡翠一些,平时对一些金首饰什么的,都不太佩戴,他注意到了,特意带了她去翡翠店里看,她果然很喜欢,来回走过,目光停留许久。

有一个女士翡翠戒指特别的美,四瓣翡翠镶嵌成了一个小花朵模样,霍澜庭见她多看了两眼,立即买下来了,当然了,因为她别的也有多看的,问她喜欢哪个,她说都喜欢,所以一口气买了六七对。

在英租界逛了小半天,不仅是翡翠的戒指指环镯子什么的,还有换季的衣服鞋,甚至是小小的头饰,手表都买了不同款式的,这半天过得可真是充实了,徐迦宁只管看,霍澜庭负责在后面签字,店员会自己登门取钱的。

离开英租界的时候,车里都装满了东西。

她还给家里人带了礼物,因为明日要带明软去催眠,所以还是直接回了苏家来,霍澜庭开车到碧情园南门处,停车下来,徐迦宁下车叫老林招呼两个人过来拿东西。

一时间三个大男人才连连抱带提,将所有的东西都拿了进去。

关上车门,徐迦宁拿起自己的包,对霍澜庭直摆着手:“今天辛苦你了,你忙吧。”

霍澜庭:“…”

她见他没有走的意思,想了下,恍然大悟:“哦对了,你的这份合约还在我包里,我拿给你,你仔细收起来。”

说着当真向前一步,要拿合约给他。

霍澜庭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他伸手扶着领带,正了正,走到南门门口才站下。徐迦宁在他背后看着他,连忙走了过去。

他就站在门口等她,还仔细抚过袖口。

她与他并肩,突然有点底气不足:“你…你医院没有事的吗?这是要进去拜访一番吗?”

霍澜庭眸光微动,略低了头,在她耳边低语:“你瞧见哪个夫妻天天都不在一起的,我一回霍家,你就回苏家了,我来苏家找你,你又回徐家了,你这是故意在躲着我?”

若是之前,她还能面不改色说没有。

但是现在合约就在她包里,她这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还真找不到理由不让他进去,一时间又无言以对。

霍澜庭见她神色,牵了她手,不给她再多想的时间。

进了碧情园了,也有老妈子认得他们的,还保留着老一派,直叫着她们小姐姑爷的,霍澜庭一走一过,都应了,只徐迦宁还有点恍惚。

到了东园,一楼厅中,苏婷和苏婉已经在感慨了,突然间买了那么多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等这二人到了,一下明白过来。

是正式登门了,之前他一直在医院忙着总统的事,家里人一再说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