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之余,徐迦宁一下被他这句话逗笑,是真的开怀笑,她弯了腰,再抬眼时候,眼底都是他的影子。

上前一步,她小粉拳轻轻捶在他的肩头,笑意全是眼底:“胡说八道。”

左右无人,夕阳已将落,空中彩霞为证,霍澜庭单膝跪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了来,这就举了徐迦宁的面前来。

锦盒当中,摆着一颗人称可比鸽子蛋的戒指。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他扬着脸,目光灼热,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秋风拂过他耳边,有些人有些东西总是这样,不紧紧抓住,生怕就此错过。

“真心以待,惟愿今生相伴,我们重新,从补办婚礼开始,好吗?”

他步步为营,为的是什么?

徐迦宁似乎从中得知一二,他眼里是她,他喜欢她,心中是她。

很喜欢这种感觉,很喜欢很喜欢,伸手拿过锦盒,啪嗒一下合上了盖子。

她说,好吧,笑意更浓。

第128章 妮子的婚期

华安街上,人来人往。

黑色的别克轿车停在了巷口,车门一开,司机先帮打开了后面车门。

苏守信先一步下了车,随后,徐迦宁拿着手包也低头下车,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抬眼看着他,目光当中都是笑意。

举步上前,苏守信也是松了口气:“现在的我,反而松了口气,徐大哥是好人,我很感激他,此生无以为报,你多孝顺他。”

徐迦宁点着头,双手扶包,想到徐老爹向来心细,不着痕迹地又抽手出来。

他似乎并未在意,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徐家的大门,院子当中的花架子上面,还摆着徐老爹的一溜子长枪短剑的,地上扫得干干净净,前院后院都安安静静的。

徐迦宁带着苏守信往前院大屋走去,不等走近,从大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妈子,看见徐迦宁了,还一拍手,笑的跟朵花似地。

“诶呀!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

她扯着嗓子叫嚷起来,徐凤举顿时从里面迎了出来,看见妹子了,先上前对着苏守信伸出了手来:“叔叔好,欢迎欢迎!”

苏守信上前与他握手,笑颜以对:“徐大哥呢?怎么没看见他?”

正说着话,徐老爹提着长长的菜勺从后院里冲出来了,他穿着大围裙,激动得不能自已,脚下生了风似地大步到了她们面前来。

“我正做菜呢!可准备了一早上了,今天咱们哥俩喝点,这么难得的机会,必须得喝点酒对吧,凤举,快些备酒,菜马上就好了。”

苏守信双手握住他手,看着另外一只手上的菜勺子哭笑不得:“不用太麻烦了,随便吃点什么就好。”

之前联系了下,原本是想去酒店小聚一下,但是徐老爹非邀请他们来家里,他要亲自给做些酒菜,就这么,苏守信带了徐迦宁就来了。

进了大屋里,桌子已经摆好了。

上面摆上了碗筷,徐凤举伸手相邀,苏守信也就坐下了:“进门就吃饭,这多不好意思。”

跟在身后的徐老爹哈哈大笑,一手拍了他的肩上:“别多想,是想给我闺女做好吃的,她好久没有回来吃过饭,想让她多记着点我的好才做的。”

徐迦宁蓦地失笑,很快,徐老爹摆手要走,他还有很多菜没有做好,苏守信可给人抓住了,非要跟着过去看看,哥俩要说会话,一起走了。

徐凤举往桌子上面摆着酒杯,无奈地对着两个爹的背影摇着头:“瞧瞧,有了闺女忘了儿,昨天晚上你打电话说回来定婚期,可给他高兴坏了,一早就出去买菜了,千叮咛万嘱咐,如果你再来电话,一定告诉你千万要来,不能食言。”

放在心头的枷锁一旦解开了,俩家都收到了彼此的祝福。

徐迦宁更加惬意相处,坐了桌边,抬眼看着徐凤举:“你呢?你怎么样?麒麟姐和陆少爷现在有什么进展的吗?你还在等她?”

老妈子已经去给徐老爹打下手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徐凤举低着眼帘,失笑:“不,我不是在等她,其实我是在等我自己,我在等,什么时候看见她时,心不乱跳,什么时候不那么喜欢她了,就什么时候能放下了。”

他说这番话时候,一直低着头,看不大清他的表情。

男女之情,实在毫无道理可言,徐迦宁心中微动,想起了霍澜庭来,他最近一直在布置婚礼现场,因为之前的求婚,她再次答应了他,所以日日笑颜。

这些日子都在霍家住着,因为是独立的院子,独立的房间,所以到了晚上比较放肆,没有心理负担。

徐凤举见她神色如常,与她说着闲话:“我知道,她最近四处奔走,游说各家放弃低薪童工,并且生成奖励制,但是好像碰壁了,非但是别人不支持她,笑她天真,陆家二少爷也好像没有帮她。”

徐迦宁蓦地抬眼:“你怎么知道的?”

她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义无反顾:“我将新置的洋楼卖了,好多盘两个码头上的仓库,这样的话,码头上的工人们也能让孩子们去读书了,我想帮她。”

她:“…”

徐迦宁伸手揉着额头:“何苦呢,值得吗?”

徐凤举笑笑,两指在桌面上轻轻摩挲着:“什么值得不值得,什么都不能衡量,她是我的大小姐,多少年都是,如果我一直忘不了,也不能娶别人,那这辈子就这样也不错。”

可能是性格问题,无论如何她做不到这样的程度。

看不到回报的爱,一直默默付出关心着,徐迦宁叹了口气,双手合十。

她口中念念有词地,双唇微动,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徐凤举好笑地看着她:“你念什么呢?”

徐迦宁念了片刻,才是抬眼:“向老天祈求,祈求麒麟姐能看见你。”

他笑笑,一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才要开口,敲门声忽然在背后响起,徐凤举蓦地转身,冷不防女人一身旗袍,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错愕着说不出话来。

霍麒麟手里还拿着一个纸袋,上前两步,对他摆了摆手:“徐凤举,这是什么?”

那是他委托律师要卖洋楼的合约书,只是不知道怎么在她的手里,徐凤举眼帘微动,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它怎么在你手上?”

那座洋楼是他之前买下来的,还曾经幻想过,置办了房产,雇两个丫头和老妈子,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做婚房。

现在结婚无望,他打算卖掉了。

霍麒麟和陆家少爷走得那么近,听说还谈起了婚期,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见他问了,霍麒麟恼着上前,将纸袋拍回了他的怀里:“你卖洋楼干什么?别告诉我跟学校有关系,之前你悄悄出的那四万大洋已经让我欠你的了,现在这算什么?”

徐凤举目光沉沉,不说话。

霍麒麟见状更恼:“你告诉我这算什么!”

徐迦宁在一旁叹息,她哥哥那份心思,只怕霍麒麟已经看出来了,不然不会找上门来,这层窗户纸,只怕还得有人先捅破了,否则死路。

她在徐凤举的背后,忽然开口:“麒麟姐,不用问他了,他不敢说,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他爱慕你多年,至今已是多年…”

话未说完,徐凤举已然回眸:“徐迦宁!”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发脾气,徐迦宁登时抿唇:“你吼我?”

她神色顿变,别开了脸去,既委屈又恼怒,徐凤举懊悔不已:“我没有…”

霍麒麟站在两步开外,目光灼灼,见他手足无措模样,更觉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头作祟,转身就走。

徐凤举怔住,还是徐迦宁在背后推了他一把:“还不快去!”

他踉跄了下,随即大步追了出去,匆匆跑到院子外面,到底给人追上了,霍麒麟走得很快,他急得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蓦地将人扯了回来,四目相对,徐凤举心如捣鼓:“大小姐…”

霍麒麟也看着他,他比自己小几岁,这个年纪早应该是娶妻生子的人了,她定定看着他,脑海当中是徐迦宁说的那句话。

怪不得,这样的话,很多事就通顺了。

她眼中的男人,已经褪去了少年时候的青涩,他的肩膀,上次难过时候靠过一次,都当他是弟弟的,霍麒麟眸光微动,叫了他一声:“凤举,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没有想过结婚的。”

他喉结微动,嗓音已沉:“我知道。”

她的手腕还在他手中,抓得紧紧的,霍麒麟想起多年前那个半大孩子,这么多年,转眼间都长大了,她再不是少女,而他似乎早已成熟。

“男人们在我眼里,其实多半都差不多,结婚与否,都无法忠诚,我爹,我哥哥,我无法相信自己,无法相信别人,你知道吗?”

徐凤举再次点头:“我知道,所以一直看着你,想你一辈子不结婚,那我也不结婚,就这么看着你就好。”

她眼中忽然湿润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从我身边走过,你还这样看着我?”

他忽然生出了些勇气,指尖一滑,又握住了她的指尖:“就这样,当年我最惶恐害怕的时候,你这样握住了我的手,你不知道,那时候我丢了妹妹,有多想哭。”

霍麒麟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我现在也很想哭,徐凤举,你真是太坏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他的心里,她始终那样。

他自惭形秽,自然无法开口。

可现在看着她,说与不说,好像都忘了,他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都要化了…

霍麒麟一直看着他:“我和陆修文今天大吵一架,已经结束了,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你有卖洋楼的打算。徐凤举,我实在不是一个好女人,也没想过结婚,即便是这样,你如果真有心,要不要试试?试试和我在一起?”

她对待感情向来洒脱,还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一直一直爱慕她。

自然心动。

徐凤举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激动不已:“要要要!”

霍麒麟从他手腕当中抽出手去,当即转身:“好,那你明天到我家来接我。”

霍家的车就停在大门口,她几步上了车,独自开车调头,徐凤举心砰砰地跳,对她摆着手,他满心欢喜,一直看着车尾灯在眼底走远,才放下了手。

实在是难以相信,徐凤举大步跑回了院里,一口气叫了三声妹子,直接闯进了大屋去,徐迦宁正翻看着日历,看着吉时良日。

他高兴坏了,进门时候还绊了一下,差点摔进来。

“妹子!”

第129章 妮子的真心

近日来,徐凤举可是春风得意。

霍麒麟动容之余,给了他一个丁点的机会,即使是渺茫的希望,他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每日接送霍麒麟,和她同进同出的。

徐迦宁不知道该不该为他高兴,因为这不是最终的结果。

未来都是未知的,门当户对的婚姻才能长久,徐迦宁深知其中的道理,就连她自己和霍澜庭的,都不知道将来会走到什么地步。

霍澜庭什么都不说,什么也都不问,犹自准备着婚礼。

定下了两个月之后的婚期,他百忙之中,剩余的时间都用来准备婚宴了,常常一天都看不到人影,徐迦宁也很忙,她盯着苏谨言将厂区招工重新捋了一遍。

很多孩子都返回了校园,她和霍麒麟一起将新校区的孩子们做了后续登记,待一切步入正轨之后,也重返学校读书。

可惜的是,顾君书已经悄然去读了军校,她一个人在学校当中,真是束手束脚。

同学们都比她小一两岁,坐在少年少女当中,虽然不突兀,但身边没有个熟悉的人,总是令人有些说不清的难捱。

好在她适应能力不错,上了将近一个月了,别的还好,只有外文真是一窍不通。

时间长了,难免泄气。

午后下学之后,徐迦宁又留到了最后,她心细,整理了一遍课业才走,出学校的时候,轿车已经开到门口了。

车窗开着,她走近些了,才看清,后面坐着是谁。

左右看看,同学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打开车门上了车。

霍澜庭侧身看着她,目光先落在了她的手上,每日上学都不戴婚戒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伸手将她手尖握住,轻轻摩挲着:“怎么了?”

她还在消化着新学的外文,头疼,神色有点复杂:“没事,有点累。”

她总是这样,不论哪里不舒服了,就说自己有点累,霍澜庭不以为意,伸手揽住她的肩头,让她靠了自己的怀里:“休息一下,难得今天有空,下学还早,回去看看婚纱,你都喜欢什么样的,一起看。”

徐迦宁靠了他的怀里,嗯了声,不愿打消他的积极性。

司机一直开车到了英租界,在这里,有上海最有名的商业街,街上几家租售婚纱,许多年轻人都喜欢追寻着洁白的婚姻,常常来这里看婚纱什么的。徐迦宁跟着霍澜庭下车,这条街上,多半都是外国人,没几个常见的,二人手牵着手,进了一家照相馆。

徐迦宁好奇地四处张望,霍澜庭握住她手,进门就叫了人过来,说是要拍一组合照。伙计请了摄影师出来,很快给二人拍了照片,再出门又转,开始挑选婚纱。

款式很多,还有新添的,带镂空蕾丝的婚纱,徐迦宁看得眼花缭乱,实在难以抉择,霍澜庭兴致正起,问了这个问那个,再让她选,她选不出来,一摆手一起买了四套。

哪有这么买婚纱的,霍澜庭付了钱,婚纱让伙计送了车上去,难掩失神。

接下来,他没再走下去,带着徐迦宁直接回了霍家,婚纱都让人送了新房当中,他说累了,先去洗澡了。

徐迦宁还有课业要写,根本没在意。

和平常的每一天都一样,她先完成了课业,不知道什么时候霍澜庭已经躺在床上了,时间还早,天还没黑呢,她想起那些饶舌的外文,拿了书本到了床边。

霍澜庭身上穿着睡衣,手里拿着报纸,正在看报。

徐迦宁慢慢晃了他的面前去,目光浅浅:“这么早就躺下了?我还想一会儿去公园走走,既然你不愿出去,那帮我看看外文吧,这些个东西都什么,弯弯曲曲的,我一看就头疼。”

他手中报纸都未动上一动:“说说看,你都学了什么?”

怎么办,有点难以启齿呢!

对着他的脸,她好像张不开口,徐迦宁伸手抚额,转身坐回了桌边,她伏身在了桌子上面,想起了她的万能小老师,唏嘘不已。

顾君书走得很突然,之后只言片语都没有。

她叫人去顾家问过,说是他去读军校了,好男儿的确是该去读军校的,徐迦宁感慨了一番,开始也未放在心上。

指尖的钢笔一下滑落,她指尖在额头上面按了一按,有点惋惜:“可惜君书去别的地方读书了,不然还能问问他。”

霍澜庭蓦然抬眸,报纸合上了,掀被下床,这就走了她的身后来:“他上的是军校,出来之后不知让多少人艳羡,有什么可惜的。”

徐迦宁顿时皱眉:“你怎么知道,他是读军校去了?”

他坦然地在镜子当中看着她,并没有半分想隐瞒的意思:“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是我送他去的,他说他想去读军校。”

这么巧的事,其中怎么能没有任何的错处,她坐直了身体,侧目:“霍澜庭,你别告诉我,你是故意送他去的,是为离间我和那少年。”

对顾君书那点少年之心,不是没有半分的察觉,只不过他还小,她没太在意而已。不想霍澜庭动作这么快,先将人送去读军校了。

她问到头上了,他也不好再瞒。

嗯了声,霍澜庭看着她,实话实说了:“他对你之心,分明不单纯,我容不得他,将他送走,你情我愿的事,他感激我还来不及,你不会因此怪我吧?”

徐迦宁蓦地抬眸:“现在若是怪罪你,反倒是我不懂事了,霍澜庭你这是在和我吵架?”

他目光灼灼,见她指尖还在外文书上摩挲着,心中更是恼怒:“我不想吵架,但是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她两手交叠在了一起,微皱着眉头,定定看着他:“我知道什么?”

现在婚礼还未补办,她是霍太太的事情,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包括她要出国的事,现在还未有准实的消息。

霍澜庭再次忍下,背过了身去:“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

别的男人?

徐迦宁眨着眼,看着他的肩背:“你这是在干涉我交友的自由。”

他立即与她讲道理,回头看着她了:“你试想下,苏婉和沈明珠过来找我,以我朋友的名义,我若说她们都是朋友,你不该干涉我交友的自由,你心中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徐迦宁脑补了一下,霍澜庭在医院是怎么和小护士说话的,还有苏婉和沈明珠什么的,这样的朋友,那可不行。

她想了下,抚额:“那绝对不行,这样的朋友,绝对不行。”

他靠在了桌边,两手都扶着桌边,忍着恼意:“那现在你再想想,顾君书还是顾君行的,他们是你的朋友?我也难容。”

细想了下,现在都讲究男女平等,好吧,徐迦宁坦然接受:“好,因为君书你误会了也不好,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不再提了。”

不提才好,可徐迦宁收拾了书袋,才要去洗漱,霍澜庭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份打好的合约书来,上面有约法三章,规定彼此忠诚。

他递到了她的面前来:“订婚是因为股份,结婚也是为了股份,现在股份都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

话未说完,徐迦宁手一扬,合约书掉落了地上。

她戾色以对,目光冷冽:“你当我在和你做生意的吗?一份又一份的合约?如果结婚是因为利益,那么我不会同你结婚。”

合约书就掉落了他的脚边,他浅浅目光在上扫过,再抬眸也有恼意:“那是因为什么,你什么都计划好了,可你扪心自问,你规划的那些未来生活,尝试做各种的事情,其中可有我?什么都无所谓,婚戒无所谓,婚纱也无所谓,什么在你眼里都一个样的,我不甘心。”

徐迦宁也站了起来,抬脚在合约书上踩过:“不甘心,就不要结婚了。”

说着将书袋挂了一边,转身往出走,她径自走出了房间,一直没有回头,霍澜庭停顿片刻,立即追了出去,可楼上楼下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他一直追到了外面去,开车奔了碧情园去。

到了碧情园,一问老林,说小姐没有回来,他再次开车到华安街,徐凤举不在家中,问起徐迦宁了,徐老爹还让他回去给闺女带一些吃的,他没有说破,只说不用,转身冲了出来。

不知道她能去哪里,霍澜庭开车走了几个来回,天都黑了,还没有找到人,他再次回到碧情园,徐迦宁仍旧不在。

实在猜不到人在哪里,他冷静下来想了想,开车回了霍家。

快步到了新房楼上,问了芬姐,有没有看见徐迦宁,芬姐诧异地还问他干什么去了,说是少奶奶刚才还找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