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乾低声道:“别想那么多,这事儿不该你来苦恼。”

叶楠夕不解:“若真是她,为何不查下去?”

燕乾道:“不急,留着她还有用。”

第267章 晕倒

数日后的一个下午,燕乾正听长安读书,末年却忽然进来道:“三爷,许工来了。”

燕乾只略点了点头,没有开口,末年便不再说话,欠身轻轻退了出去。

约一炷香时间后,长安才将今日的功课读完,然后她从书本上抬起脸,看着燕乾。燕乾便问:“可有不解之处。”

长安想了想,就点头道:“有。”

“哪里不明白?”燕乾有些意外,这几日的相处,他便发现这孩子非常聪明,不仅一点就透,很多时候还能举一反三。到目前为止,她念过的这些书,很多都能自通,有一些他讲过一遍,也都明白了。

长安道:“外受傅训,入奉母仪。”

燕乾问:“此句的意思是,在外面要听从师长的教诲,在家里要遵守母亲的规范。”

长安端正地坐在燕乾面前,认真道:“这个长安明白,长安不明白的是,在外面要听从师长的教诲,在家里要遵守母亲的规范,那父亲呢?这句话为何只提到师长和母亲,为何没有父亲,难道小孩子只需要师长和母亲,不需要父亲吗?”

燕乾一愣,他没想到长安会提出这样的疑问。

长安静静地看着燕乾,等着他的答案。

“父亲之于家,作用于供养,庇佑,规训,传道。”沉默了一会,燕乾才缓缓开口,“父为家主,需担任起一家的生计;需保护好妻儿免受天灾**,免受贫穷困苦;需维续家中平稳安定,不起争端;需传授孩子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长安看着燕乾似在思索,好一会后,才道:“长安明白了。”

燕乾却有些期待地问:“长安明白之前,有没有想过要父亲为你做什么?除了骑马,可还有别的愿望?”

长安瞅了燕乾好一会,认真想了好一会,摇头:“没有。”

在长安意识到“父亲”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之前。其实姚旭辉已经代替了她“父亲”的作用。所以对长安来说,她在真正意识到自己原来没有父亲,到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的这个时间并不长,而在这期间,叶楠夕又给了她一个很美好的想象,所以。她还没来得及去深想,就已经跨到了现在这个阶段。

燕乾有些失落,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道:“每日的所学,长安平日里都要记得温习。若发现有不解之处,可以随时过来问。”

“是。”长安下了榻,认真行了弟子礼。“辛苦先生,长安告退。”

许工和末年一直就侯在书房外头,瞧着长安从里出来后,末年忙朝等在院中的紫萱招了招手。长安抱着自己的小书包,瞅着他们俩,想了想,就对末年低声道:“先生刚刚教长安教得很累了,请末年叔叔一会让先生多多休息。不要说太多话了,娘说先生这样会伤神的。”

末年忙道:“晚娘子的交代不敢忘。”

长安道了谢,才跟紫萱走了。里头的燕乾微微扬起嘴角,心头忽而暖暖的,刚刚的失落感旋即淡去。

许工走到燕乾跟前后。就从怀里拿出用之前末年捡起的碎片沾好的瓷瓶放在燕乾跟前:“三爷,已经查出来了,在晋北只有两户窑厂做这种瓷瓶,我查了年份,最终确定这瓷瓶是出自柳池颜氏的一品红窑厂。”

“柳池颜氏。”燕乾低低念了一声,然后道,“别的呢?”

“一品红里的老师傅说,这个瓶子还是他们特制的产品,叫观音瓷,主要用一种紫色的陶土,烧法也很特别,所以量不多,晋北就两家瓷器店有卖。从入货到现在,两家店加起来,一共卖出一百三十七个。买主的身份,大半都已查明,未能查明的,是因为那些买主是行商,早已离开晋北,眼下正派人去找。”末年说到这,就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低声念给燕乾听。

燕乾听完后,沉吟片刻,就点出名单中的五人,让他们去着重查探,然后才又道:“柳池颜氏和榕城段氏是不是姻亲关系?”

末年一愣,忙走到书架上,抽出一本册子翻了翻,瞧到上面的记录后,就赶紧走过来道:“没错,二十一年前,颜氏嫡系的一位姑娘嫁到榕城段家。”

许工点头道:“段家最近正办喜事,所需要的瓷器都指定由一品红提供,所以最近一品红窑厂特别忙,甚至还为此退了好些订单。”

“是段家和姚家的喜事?”燕乾想了想,就吩咐道,“让人马上去将所有的观音瓶都买下。”

末年一怔,随后忙应下。

燕乾又问:“送过去的那些药,出结果了吗?”

末年道:“还未最后确认,不过许大夫说跟之前送过去的药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味药,像是后来添加进去的,无毒,但却将原先的药效给中和了。三爷料的果然没错,这个瓷瓶不是随便选的,许大夫说像这种紫土烧制的瓷瓶,是最适合盛放这种药。”

之前燕乾猜的也没错,凤十三娘确实是拿着解药过来的,只不过拿过来之前,她又加了一点东西进去,因此即便他当时抢到瓶子,那些药对他的眼睛也不起什么帮助。而凤十三娘亦断定燕乾定会让人去查这药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她就是要让燕乾知道,她绝非只是逞口舌之快,眼下是他求着她而非她求他,他若还想要解药,就必须听她的意思。

然而凤十三娘没想到的是,燕乾等的就是她按捺不住,着急得失去分寸的时候。她怒气冲冲地上门,他便知道她的依仗并不稳;她摔了装药的瓶子,他便能从中找到制药者的蛛丝马迹;她洒了解药,他便可以等着她再求一瓶解药,从而摸清她的关系网,找到当年刺杀风十一娘和他以及燕容,是否是同一批人。

七天后,末年领着兴致冲冲的二狗子进来。

“五哥,咱将那观音瓶全都买了后,昨天果真有人去那店里问这个瓷瓶。那店里的掌柜告诉我,就是这个人,这两年每隔几个月就会过来买观音瓶。不过目前还未追查到那人的身份,掌柜的又说不清相貌,因那人每次过来都带着帽子挡住大半张脸,还披着宽大的斗篷,所以只看得出来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说话的口音很正,不像是孟罗人,也不似罗碧湖那地方的人,而且听声音似乎是有三十来岁了。”

燕乾问:“那店里不是安排了人,当时没派人跟上?”

“当时正好常三哥没在,是阿图跟上去的,他是个生手,又怕被人发现,而且对方似乎有所察觉,所以没跟一会,就给跟丢了。”二狗子有些不甘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然后又道,“一品红那咱也派人盯着了,但似乎一直没什么特别的动静。”

“对方若有所察觉,就不会再去一品红那了。”燕乾沉吟一会,却道,“只是他为何要避开?一个大夫而已,难道还怕有人在找他?”

二狗子一愣,顺着燕乾的思路一想,遂点头:“五哥这么一说,倒还是有些奇怪。当时对五哥出手的都是孟罗人,如今一个医术高超的汉人大夫,躲什么躲呢?”

“应该是认识我的。”燕乾沉吟一会,便下了这个结论。

二狗子便问:“五哥猜得出是谁吗?”

燕乾眉头微蹙,摇了摇头,脸色有些不大好。他的头又开始疼了,最近这段时间,记忆混乱和时不时出现空白的毛病几乎完全消失,头也不再疼,却不想,今天突然又觉得不适起来。

二狗子一看他这模样,愣了愣,忙上前两步:“五哥是不是头又疼了,一定是这几天想得太多,我让人去请大夫!”他说着就跑出去唤来末年,如此这般道了几句,然后催着道:“快去快去!”

正好长安走到这边来,听着这话后,忙跑上台阶:“先生怎么了?”

“哟,小长安过来了。”二狗子即弯下腰,两手从长安腋下举起来颠了颠,“叫六叔!”

跟着过来的紫萱脸色微变,忙上前道:“六爷请快放下长安,可别摔着了!”

二狗子笑着道:“摔不了,这能摔得了吗!”

长安晃着小腿道:“六叔放我下去,我要去看先生。”

“怎么还叫先生,那是你爹,要叫爹才会!”二狗子放下长安后,就蹲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逗着她,“来,长安叫声爹,一会六叔给你买糖吃。”

长安往后一退,拧着眉头看着他:“你不是我爹。”

二狗子哈哈一笑,紫萱走过来将长安拉到一边,然后对二狗子欠了欠身:“请六爷别跟孩子开这种玩笑,晚娘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瞧着这丫鬟那严肃认真的模样,二狗子有些没趣地摸了摸鼻子,就伸手在长安脑袋上揉了揉:“进去吧进去吧,瞧你爹去。”

二狗子本以为燕乾只是头疼罢了,却不想这一进去,就看到他已经晕倒在椅子上!长安跑过去摇了两下,都不见他醒过来,吓得脸都白了。二狗子也大吃一惊,忙照以前薛神医的交代,在他几大穴位上点了几下,然后同紫萱一起将他扶到榻上躺好。

第268章 娶亲

叶楠夕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中午了,只是当她急急忙忙走到他寝屋门口时,却听到燕容的声音从里传出来。

“你确定当日他真的死在你手里?”

“现在回想,总觉得有些混乱,不过当时苏公公不是已经”

“苏公公之前见过他几次?”

“”

“这段时间你先静养着,那些事就暂且交给常三他们。”

“常三虽沉稳但不够机智,大胡子是领兵之才,杨二狗足够机灵,但大器未成,还需磨练。而如今各世家大族暗中使诈,细作防不胜防,幕僚客卿也不可全信,边境亦时时有外族进犯,燕军中”

“这些你暂且先不管,一个月就倒下两次,薛神医的话不是乱说的。”

“这次并非旧伤发作,只是眼睛治疗到这个阶段会出现的情况,薛大夫早有说明。”

“但你也不可再这么劳心费神下去。”

“”

“我先回去,你这里一直到薛神医回来,你就什么都别过问了。若有时间,就带长安去王府看看母亲,她也很关心你。”

燕容出来瞧着叶楠夕后,便微颔首:“听说姚六爷的喜事近了?”

叶楠夕怔了一会才道:“三天后就是迎亲日。”

“到时会送上贺礼。”燕容点点头,便出去了。

叶楠夕则往里走了进去,燕乾已从床上坐起身,察觉到她走近后,便淡淡一笑:“正想着你呢。”

屋内点着香,是安神助眠之用。叶楠夕走到床边,仔细打量他,燕乾等了一会,便伸出手摸上她的脸,柔声道:“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你可知道”叶楠夕握住他贴她脸上的手。轻叹了口气,“女人受惊吓太多的话,会提前衰老的。”

燕乾一怔,便让她坐到自己床上,手伸到她脖子后面,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会后,满是歉意地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吻。

叶楠夕侧过身,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六哥完婚后,你去姚家提亲吧。”

燕乾揽住她腰的手微顿。就在叶楠夕要坐起身时,他忽然收紧胳膊道:“好。”

叶楠夕想了想,就问:“这算是郡王府娶亲了。是不是要请郡王妃出面主持。”

燕乾亲着她的头发:“这是自然,过几天我带你去郡王府看望郡王妃,你将长安也带上。”

“郡王妃性情如何?”

“是个极温和的人,待我亦不错。”

“荣郡王是你生父?”

“嗯”

“萧侯爷知道吗。”

“父亲应该是知道的,母亲那么待他,但那些年他却依旧视我如己出。”燕乾沉沉地叹了口气,“我这一生,最感激。但又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父亲。”

“若没有你,整个侯府,包括萧侯爷怕是都无法保住性命。”叶楠夕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父亲跟我说过,萧侯爷如今过得很是安宁。身体也还好,父亲一直都有嘱咐人照应着,你别担心。”

“我知道。”他说话的声音慢慢低下,那几年除了叶楠夕的事,关于萧府的后续情况,他一直都有了解。正是因为此,之前他才以为叶楠夕真的死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收不到。

叶楠夕知道他是困了,每日这个时候,他都会睡上一觉来养神,给他用上香药后,这个午睡便成了不可少的习惯,于是便让他躺下:“你歇着吧,我在这陪着你。”

燕乾却道:“不用,你去看看长安。”

叶楠夕没有动,在他旁边坐了一刻钟,确定他真的睡过去后,才俯下身,脸贴着他的心口,静静感受着他的心跳,片刻后才慢慢起身帮他掖了掖被子,然后咬着牙出去。

却一出去就瞧着长安静静坐在外屋的椅子上,紫萱在一旁陪着。

叶楠夕忙走到长安跟前,摸着她的脸蛋儿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进去。”

长安下了椅子后道:“紫萱姑姑说娘跟先生在里头说话,让长安先在外头等一会。”

叶楠夕牵着他的手道:“先生这会儿已经睡着了,长安下午再过来吧。”

长安点点头,出去后才抬起脸问:“先生好些了吗?娘今天要留在这吗?长安好几天没看到娘了。”

“是娘不好,娘今晚就跟长安一块儿睡。”

“舅舅是不是马上要娶亲了?”

“是,三天后就娶亲,到时长安也过去看看新舅妈。”

“那先生也会过去吗?”

“先生身体不好,就不过去了,长安带着先生的贺礼过去便好。”

长安走到柿子树下时,忽然站住,抬起脸看着那满树的红柿子。叶楠夕也抬起脸看了看,然后低下头笑着道:“长安想吃柿子?娘让末年叔叔给你摘去。”

长安却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叶楠夕问道:“娘,先生会好起来的,是吗?先生的眼睛也会好起来的,是吗?”

叶楠夕对上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睛,喉咙微哽,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样。

“是,一定会好起来的。”

长安静静地看着叶楠夕,忽然松开她的手,一下子抱住她的大腿。

叶楠夕吓一跳,随后心疼地弯下腰:“娘抱你回屋。”

她是在害怕,这么敏感的孩子,数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又是她儒慕的父亲,定是会觉得恐慌。叶楠夕抱起长安后,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是她忽略了这一点,这孩子这几天定是担心极了。

将长安抱回屋里后,叶楠夕就搂着她,笑着哄道:“别担心,先生还要去跟舅舅提亲呢,所以先生马上会好起来的。”

“提亲?”长安在她怀里抬起脸,好奇地道,“先生要娶娘了吗?”

“是啊,舅舅娶亲后,先生就会上门提亲去。”叶楠夕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到时长安就得先跟娘回舅舅家去,待舅舅答应了先生的提亲后,先生才能开始准备娶亲。”

长安眨了眨眼,似的被这个消息弄得愣住。

叶楠夕迟疑着问:“长安不愿意吗?”

长安摇头,然后想了一会才道:“那娘嫁过来后,我还能回舅舅家吗?”

叶楠夕点头:“当然可以回去看舅舅,长安要是想舅舅了,在舅舅家小住几日也是可以的。”

长安又问:“那以后长安还能跟娘一块儿睡吗?”

叶楠夕愣了一愣,随后有些尴尬地笑着道:“可以,不过长安正在慢慢长大,以后要学会一个人睡觉,到时娘给你挑两个可心的丫鬟照顾你。”

长安难得有些赌气地道了一句:“我不要丫鬟,我只要娘!”

叶楠夕微怔,然后抱住她道:“长安永远是娘心肝宝贝,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长安像小猪仔一样在叶楠夕怀里拱了拱,没说话,片刻后,叶楠夕又道:“过几日,待先生身体好些后,就会带着娘和长安去郡王府看望郡王妃。”

长安这才抬起脸,不解地问:“郡王妃是谁?”

“是先生的嫡母,所以郡王妃也算是长安的祖母。”

“祖母?”

第二日,燕容来看燕乾时,叶楠夕等他从屋里出来后,就跟到庭院里问了一句:“昨日我听到几句将军和三爷说的话,将军能不能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将军问三爷的那个人是谁?”

燕容沉吟一会便道:“是萧时远,如今怀疑他还没死,并且藏在孟罗人那里。”

叶楠夕大吃一惊,却一时间又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燕容接着道:“凤十三娘或许跟萧时远有所联系,子乾想查清楚这件事,只是他如今实不宜思虑太多,你平日里也注意别问他这些事,免得他又劳心费神。”

叶楠夕怔怔地道:“可是当年萧时远不是身首异处,首,首级还被带回京城!”

“所以如今无法确定是不是他。”燕容微微皱眉,虽说如今大局已定,即便真是萧时远,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只是保不准金銮殿上那位会有什么想法,天子一跺脚,足以令天下大震。

燕容离开后,叶楠夕有些出神的站在院子里。

萧时远,对于这个男人,那些年她对他其实一直带有几分可怜的心态。当时身在俞宁的她,听到他的结局时,心里甚至觉得很难过,说到底,那些年,无论他跟萧玄明里暗里争斗过多少次,她也不曾真正憎恶过那个男人。

还活着吗?

叶楠夕说不清此一刻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若真是他,那他这个时候出现,是为什么?难道是针对燕乾来的,当年两人明争暗斗了不知多少此,心里定然是结了怨!

叶楠夕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转眼,就到了姚旭辉的娶亲日,叶楠夕一早就给长达换上新的衣裳,然后笑着对她道:“娘去接待宾客的时候,你乖乖跟表姐们一块儿玩,有什么事就跟紫萱姑姑说。”

长安点头,叶楠夕又交代了紫萱几句,然后便往正院那走去。

这会儿已经有客人带着贺礼过来了,叶楠夕走到姚大奶奶这时,便瞧着厅堂内正坐着几位衣着鲜亮的女人,她走进去一看,就瞧着凤十三娘也在其中。

第269章 喜与怒

凤十三娘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清减了几分,使得她面上的五官愈加清晰,加上精致的妆容,如今的她是完完全全脱去当年在俞川时的稚气,容貌艳丽神情冷傲,在这一众珠光宝气的妇人当中,尤为显眼。

但是,在这充满喜气,其乐融融的厅堂内,她却不怎么跟旁人交谈,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层寒霜,使得旁人跟她寒暄两句后,也不再寻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