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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夙正对着宫门口,小太监把宫门打开的瞬加,顿时一股森冷之气迎面扑来,她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倒是身旁两位提灯小宫女竟是双双打了一个寒颤,脚步恐惧踉跄后退,手中的宫灯更是“啪嗒”一声砸落在地,烛火倾斜,宫灯瞬间燃烧起来。

“啪——”

“啪——”伴随着两道一气呵成的巴掌声,领头嬷嬷神情阴冷,在这样的瞪视中,两位宫女仓惶跪下:“嬷嬷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知死活的贱蹄子…”嬷嬷接触到凤夙投射过来的视线,竟是心口一震,嚣张气焰收敛了几分,“姑娘,大祠堂乃禁地,皇上在里面等您,奴婢只能送您到这里止步了。”

来时宫人渐渐走远消失,凤夙这才迈步入内,踏入门槛的那一瞬间,宫门仿佛被人无声推动,缓缓自主关闭。

咯吱咯吱声诡异响起的同时,凤夙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沙哑声。

“第十个…可怜,当真是可怜!”

凤夙蓦然转身…

人彘,影子杀手

更新时间:2013-7-15 20:38:31 本章字数:1949

暗夜风大,卷动凤夙发丝衣袂肆意翻飞,但身后…没人。爱咣玒児

微微皱眉,她确信刚才不是幻听,而是真的有人在同她说话…也许不是人。

肩膀蓦然一沉,凤夙身体一僵,缓慢转身,一位青衣劲装女子,抱着一把被黑布缠裹的玄铁剑,眉目冷漠的站在那里。

幽暗的灯光照在女子脸上,越发衬得肤色苍白,她的眼神很冷,那样的冷不复半点生机。

凤夙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入了夜的楚宫,其实跟死人窝没什么差别。

女子没有说话,无声转身,在前带路。

青衣、玄铁剑不离身,凤夙想她应该知道前面带路的人是谁了。

离开菩提寺前夕,皇爷爷对她说:“阿七,楮墨身边有一位影子杀手,名唤碧水,杀人无情,用剑出神入化,你若得天香豆蔻,必先斩杀碧水。”

走廊尽头,是一处偌大的灌木丛,荒草林荫,闪烁不明的宫灯下,却是一派恐怖惊悚之景,就算是凤夙,看到那样的场景也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抬眸是高song入云的玉石台阶,巍峨雄伟建筑上书“大祠堂”。

低眸却是一只只大坛子,足有九只,每一只坛子里都装着一个女人,露出头部,面孔吓人。

放眼望去,那些女人悉数被灌了哑药,挖去眼珠,割去舌头,薰聋了耳朵,砍掉四肢,俗称“人彘”。

平时得见一个人彘就足以吓得魂飞魄散,如今得见九个…凤夙眼中寒光敛聚,掐指一算,目光骤然望向前方面无表情踏上白玉台阶的青衣女子。

她一直以为她下手已经是狠辣无比了,却没有想到有人出手比她还要毒辣上千倍,上万倍!

难怪皇爷爷一心向佛,却提点她碧水非杀不可。

大祠堂外围,装饰精美,纱窗处隐有灯光浮现。

“碧水,是不是该喂她们进食了?”沉寂中,忽然从大祠堂内响起一道低沉无温的声音来。

碧水无声点头,冷漠孤傲之声再次响起:“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纱窗处的灯蓦然熄灭。

碧水推开两扇黑色大门,月光里大祠堂阴森之下毫无人气。

这里原本就不该有人气,因为这里供奉的都是死人,历代楚国国君和一众后妃牌位。

阴暗、潮湿,白色纱幔从房梁寂静垂落,轻扫地面,门口微风吹来,卷动纱幔肆意飞扬,透过纱幔看那些灵牌,别有一番阴森感。

别指望凤夙会大惊失色,更别指望她会双腿发颤恐惧尖叫,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更何况早已无心,没有心又何来畏惧和不安?

凤夙的镇定显然出乎碧水的意料,她的眼神有了些异样,无声示意凤夙入内。

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凤夙别无选择,事已至此,总要挺身一试。

宫门紧闭,视野里一片漆黑,静默片刻,有脚步声渐行渐近,呼吸声在黑夜里浅淡响起。

凤夙这时已经适应了黑暗,触目便见不远处有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转瞬欺身而至。

手腕紧跟着被人狠狠抓住,嘶哑低沉的声音冰冷无情:“顾红妆,朕等你很久了。”

碧水,神器现世

更新时间:2013-7-15 20:38:31 本章字数:1600

这是碧水给人彘喂食的第五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新的人彘被搬来这里。爱咣玒児

风雨无阻五年之久,一天天就这么熬了过来,她甚至能够清楚记得每一张恐惧面孔下的花容月貌…曾经的花容月貌。

这里有九只坛子,也许天明时,这里又会出现一只新坛子,凑足十只,真好!

她手中端着一碗肉花汤,来到一个坛子前,肉香味让原本昏昏欲睡的人彘忽然激动起来,人彘偏头张着嘴,血污的泪水滑过抽搐的脸颊,愣是不肯吃。

碧水叹气:“真傻,能活着还是活着好,不吃饭,还不是跟自己赌气吗?”放下碗,抽出手绢竟然温柔的擦去人彘脸上的泪水。

此情此景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定然会觉得碧水拥有菩萨心肠,但旁人又怎会知晓,一刀刀将这些美人变为人彘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位菩萨女!

她是碧水,入宫前原本是天下第一剑庄三小姐。虽是妾生女,但因她自小便对煅剑之术天赋异禀,深得其父重视喜爱。

因为天赋异禀,所以她的童年过的异常孤单和落寞,当兄弟姐妹们在外嬉闹玩耍时,她只能守着烈火炎炎地炉子,等待着一把新剑的诞生。

所幸,她还有一个同为一母所生的弟弟——微澜。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啊!总是在她最孤单、最落寞的时候偷偷地从窗口爬进来,静静的依偎在她的怀里,给她讲外面的趣事,给她讲父亲近期又杀了哪些人…最后,他会问她:“姐姐煅出来的剑那么漂亮,可是爹爹为什么要用它来杀人呢?微澜不喜欢爹爹这样!”

每当这时,她眼睛里的光就会在瞬间急速黯淡下去。她该怎么告诉微澜?说他们的爹早已迷失了心智和人性?

她无法将这些话悉数讲给微澜听,他还只是个孩子。然而,那么小的孩子却拥有一颗早熟的心,很快就觉察到她的难过。

他紧紧环住她的脖子,死死的盯着炉中正在煅烧的利刃,像发誓般冷冷地说道:“姐姐,等我长大,我便毁了这剑炉,带你离开剑庄,永远都不再回来!”

也许,没人会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但她却相信了。然而两年后,她才意识到所谓毁灭,有时候需要用年轻的生命来血祭。

犹记得那日,父亲突然冲进煅剑室,神情激动的交给她一块万年玄铁,命她势必要煅出一把惊天动地的神器。

这把神器足足被煅烧了两年才现世。利刃现世那天寒光尽闪,剑室上方均被剑光笼罩。

父亲大喜,命人去取,却均被剑光所伤丧命。父亲见此大怒,追问原因,她闭口不答。

她虽不说,身为剑庄主人的父亲又岂会无从得知原因。

神器现世,欲得之,必先祭剑!

祭神器之人必须是煅剑者或煅剑者之血亲。无疑,祭剑人若不是她,就只能是微澜。

祭剑,屠杀满门

更新时间:2013-7-15 20:38:32 本章字数:1704

祭剑人是碧水!就在祭剑前夜,碧水早已暗中安排微澜离开剑庄。爱咣玒児

微澜已无性命之忧,所以当她站在祭剑台上时,那一刻她的内心深处涌现出从未有过的平静。

纵身跃下的刹那间,却有一道比她更快的身影决绝的跳进了剑炉。

曾经那样熟悉的清俊容颜,一如往昔泛着温暖的笑意,此刻却已深处烈火中痛苦地看着她。

泪,毫无预警的滑落下来。

“啊…啊…”碧水嘶吼出声的不是连贯声音,而是杂乱无章的单调音符。是的,她是个哑巴,生下来就不会说话,但她从来都没有埋怨过上天的不公,然而在此刻,排山倒海的恨意席卷着她。尖锐的痛从脚底到额头,滚烫的汗,冰天的寒…

她想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哭,眼泪却被剑炉中喷涌而出的烈火蒸干,喉咙撕裂,她的神智开始渐渐模糊。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安排微澜离开了吗?

她恐慌的伸出双手,那双因为常年煅剑布满粗茧的手指无助的试图抓住微澜。

然而,身处烈火中的微澜却苦笑摇头:“我常在想,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患有哑疾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

微澜的身子正在一点点的融化,碧水知道,他每说一个字都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多么想对微澜说:“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然而,她又能说什么呢?她是个哑巴,一个该死的哑巴!她生命中唯一的温暖马上就要离她而去了!可她只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脸庞埋在双膝间,不去想、不去听,但在耳边萦绕徘徊的声音又是谁的呢?

“姐姐,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碧水身体颤抖着,她知道从此以后阳光将从她的人生里消失,她将在漆黑无边的阿鼻地狱里永世轮回。

微澜血肉凝于剑身的瞬间,竟然发出一道刺目的眩光,那剑似有灵性般飞离剑炉直直的垂于碧水的面前。

碧水握剑…厮杀。

那样一场残酷的屠杀,没人有胆量敢亲眼目睹第二次。

碧水和那把剑几乎融为一体,每个招式都狠辣异常,有着绝望般的嗜血疯狂,好像那把剑专门是为杀人而生。

此刻的碧水杀人,完全就像是一场华丽的艺术表演。

剑飞,血溅。

她最后杀死的人是她的父亲。

也就在那一天,她亲手毁了自己的家。剑庄三小姐下手狠辣,屠杀满门,俨然成为众人眼中的恶魔。

再后,所谓正义人士莫不想取其首级,夺其手中神器,却均被其斩杀。

再后,碧水被人陷害性命垂危得遇楮墨,他坐在轮椅上,将修长干净的手指伸向她:“可愿用你手中的微澜剑助我称霸天下?”

质子,前仇旧恨

更新时间:2013-7-15 20:38:33 本章字数:1575

过膝野草,缠绕攀附着九只褐色坛子,透出阴森之气。爱咣玒児

皇宫里的人私底下都说这里是不祥之地,可对于碧水来说,门里门外其实都一样。只要身处皇宫,全都是困守芳华的牢笼之所,没什么区别。

暗夜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碧水缓缓起身,眸光望向紧闭的大祠堂,那里依然一片漆黑…

这样的黑对于凤夙来说,并不能称之为黑暗。

一个多月前,她双眸俱瞎,那时候的墨色黑暗胜过此情此景千倍、万倍不止,但在此刻她看到了楮墨的双眸,漆黑深邃,好似世间最为耀眼的黑曜石。

“顾红妆,朕等你很久了。”楮墨声音清洌,犹在耳边回荡,似梦非梦。

他紧紧的钳制住她的手腕,修长指节泛着青白色,可见力道很重,如果凤夙有心,她或许能够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但她眼神一片冷寂,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神色。

他叫她顾红妆,她并不意外,由此可见,楮墨并未认出她是凤国公主。

凤国天启三十五年夏,楚国来犯,凤皇亲率大军赶赴边境抗击楚国大军。

楚皇昏庸,亲小人远贤臣,屡战屡败。同年秋,兵败嘉定。凤皇趁胜追击,转戈西上,渡顺河直击楚国边塞重城汾阳,汾阳大军伤亡惨重,面对势如破竹的凤国大军,楚皇请求讲和,凤皇绶,隔年春,楚国太子楮墨作为质子被送往凤国,此举只为防止凤皇变卦起兵楚国。

楮墨被送往凤国那一天,凤国将士岿然,整齐的步伐和铿锵有序的盔甲摩擦声几乎响彻都城,往日热闹喧嚣的街市被震得回音缭绕。

凤夙站在城楼上,母亲姜姬牵着她的手,静静的望着楮墨。

十四岁少年坐在轮椅上,被侍从推着一路前行,穿着一袭月色长跑,黑发在风中肆意飘散,侧脸生硬,俊雅的面容夹杂着几分偏执和冷漠。

虽为人质,其实好比阶下囚,但那一刻,凤夙确信,她在楮墨的眼中没有看到难堪和羞辱,反而看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冷漠。

时逢乱世,天子一声令下,就必须抛下所有,背井离乡,这就是身为臣子和皇子与生俱来的使命和悲哀。

楮墨在宫外别院被囚禁两年之久,到了天启三十八年春,楚皇派使者进献奇珍异宝达千件,只为赎回太子楮墨。

当时燕国来犯,凤皇有心化解凤、楚两国纷争,免得旧敌未除,再添新敌,当日便释放楮墨离开凤国。

同年冬,凤国被燕国所灭。

楮墨或许没有见过儿时凤夙,但他绝对见过长大成人的“顾红妆”,而楮墨对她的愤怒也是有迹可循的。

因为大概四年前,凤夙协助燕箫斩杀了楮墨父皇,楚国皇帝楮弘斐。

血战,尸横遍野

更新时间:2013-7-15 20:38:33 本章字数:2180

那年,她二十二岁,燕箫十八岁。爱咣玒児

楚国经过多年休养生息斗志激昂;春末,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围攻沁阳。

沁阳乃燕国要地,倘若拿下沁阳,楚国进可取燕国,退可以保中原。

燕皇视沁阳为朝廷根本,关乎国家存亡命脉,于是命令守城大将杨骏储粮屯军,多年苦心经营。如此看来,沁阳城高池深、兵精粮足,纵使楚军兵临城下也不足为惧。但楚军根据沁阳城防结构,采取长期围困,以备伺机攻城。

楚军险恶,围着沁阳城修筑城堡,控制水源交通,切断沁阳与外城联系,据说此计乃楮墨所献。

此计一出,沁阳守城杨骏屡战不利,退守内城,屯兵休养,坚壁自战,等待燕国增兵救援。

秋末,燕皇派兵十万增援沁阳,但还未到沁阳边城,就被楚军击退。

初冬,燕皇派兵马元帅孙驰率军解困,奈何孙驰年老,刚出燕都不远就病倒在行军途中。

燕皇大怒,手下无良将,皇子多无能,唯有燕清欢可堪当重任,适逢燕清欢巡视偏城江河大堤,就在燕皇急召燕清欢速速回朝时,凤夙对燕箫说:“潇儿,此乃功成名就,皇上对你委以重任之时,莫要把良机错给他人。”这里的他人指的自然是燕清欢。

于是十八岁的燕箫在朝堂上主动请缨率军迎战,一番雄心壮志,为燕皇解忧,为国尽忠,说的燕皇大声呼好,就连群臣都对其刮目相看。

默默无闻十八年的燕国六皇子赶赴沙场,众人佩服他勇气可嘉的同时,却不敢抱有大希望。

凤夙一袭银色盔甲跟随,骑在白色赤兔马背上手持长枪,潇洒飘逸。

沙场决战,千军万马,锦旗如云。

楚国有军师楮墨,燕国有军师凤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凤夙让燕箫连败楚国,楚皇大喜,不顾楮墨奉劝,亲自率兵攻城。

楚皇昏庸,但蛮力无穷,燕国唯有吴勇可堪一战。

凤夙在来沁阳途中吩咐燕箫礼遇吴勇,如此到了沁阳,吴勇俨然把燕箫当成了自己的主子。所以燕箫命他牵制楚皇时,吴勇壮志凌云,豪气万千,直言定不负使命。

吴勇策马扬鞭,沧桑的背影在利箭般凛冽的风雪中一骑绝尘…凤夙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让吴勇牵制楮弘斐,她存了几分私心,当年凤国被孙驰、吴勇派兵所灭,斩杀无数凤国人,这份恨,她永世难忘。

此乃一箭双雕之计,当吴勇和楮弘斐正在酣战难分输赢之时,凤夙手持长弓,利箭直直没入吴勇和楮弘斐的胸口。

箭头含有剧毒,吴勇当即毙命,楮弘斐尚有呼吸。

“潇儿,还犹豫什么,速速斩了贼子首级。”

“父皇——”

一道是凤夙的无情声,一道是楮墨的嘶吼声,但燕箫刀光剑影间,长剑上还滴着血,手里却提了一个人头,那分明是楚国皇帝楮弘斐。

楚军见楚皇已死,纷纷惧怕不已,而燕箫把手中人头扔在地上,声音清洌:“楚国欺我燕国至此,区区一个楚皇难解我等心头之恨,众将士,随我杀!”

那一战,血染沁阳,尸横遍野。

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史称:沁阳之变!

也就是那一天,楮墨坐在军车上隔着千军万马,隔着尸横遍野,冷冷的看着凤夙,而凤夙却是低眸浅笑,抬手将发丝捋到耳后。

此战,痛快!

楚军因为楮弘斐驾崩,仓促收兵。同年隆冬,燕皇大悦,开始对燕箫委以重任,而楮墨亦在楮弘斐下葬后,正式登基称帝!

如今仇人相见,还真是…眼红啊!

对峙,皇帝狠辣

更新时间:2013-7-15 20:38:36 本章字数:1517

大祠堂陈列着楚国历代先皇后妃,这样的场合原本庄重无比,但现如今因为光线黑暗,气氛沉滞,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之气。爱咣玒児

凤夙手腕此刻还被楮墨紧紧的钳制在手,那样的力道足以窥探出他的怒气有多深。

楮墨当然恨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庆幸的是她现如今是阿七,可不是燕箫恩师顾红妆。

“皇上,奴婢不懂您在说什么。”凤夙垂首姿态顺从,但无谓中却隐带锋芒,之所以锋芒流溢,是因为楮墨眼神中恨意难消。

真的就那么恨吗?哼,可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想当年,她作为军师陪同燕箫前往沁阳,沿途路经边塞城镇见到不少女子身无寸缕的躺在路边,衣衫破碎。有些是被常常滋扰生事的楚国士兵侮辱后自尽,有些则是不堪受辱,自尽气绝身亡。

燕国士兵看着躺在路边的女子,一个个气的脸色涨红,怒不可遏。

“入殓下葬!”月色下,燕箫的双眸里闪烁出幽暗寒光,那双眸子阴沉冷戾,冷得让人害怕。

那一夜,她纵观天象,得以窥探天机,楚国国君楮弘斐气数已尽,会有新主取而代之。所以,纵使她不设计杀害楮弘斐,楮弘斐也会命丧吴勇之手,但燕箫初次领军作战,若想在将士中树立威信,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风头盖过燕清欢,唯有借吴勇蛮力顺势斩杀楮弘斐。

奈何,枉她自诩老谋深算,能够窥探他人命数,到头来却窥探不了自己将要面临的劫难,害得自己活死人重生也就算了,竟然连绿芜也命丧池塘,当真是笑谈一桩。

无妨,她既已入世,谁欠了她和绿芜的,她绝对会设法一一讨还回来。她的命魂,绿芜的仇,亡国之痛,她定然不会再为了可笑的师生情,一味犹豫姑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