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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红妆,是谁给你这种特权,让你擅自做主的?别忘了这里是王爷府,是我在当家作主。”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唤出她名字,当着王府上下,他全然不顾往昔温和,阴戾之气尽露。

她的脸顿时寒了下来,好一阵没说话,良久之后才说:“那么…王爷请自便。”

话落,她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径直离去。

那天,冲动失控下的他抡起坐下椅子朝她甩去。

他以为她会躲过去,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她没有。

木椅狠狠的撞在她孤傲的脊背上,然后砸落在地,瞬间支离破碎,而她只是步伐踉跄了一下,没有回头,在窒息的空气里,迈步离开。

他就那么看着她的背影,忍着追上前查看她伤势的步伐,心里似火烧,似冰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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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夜深人静,他方才去看她,入了庭院却又不敢进去。

后来夜凉咳嗽声不断,虽尽力忍着,但还是惊动了她。

她让绿芜开门请他入内。书案上,她犹在奋笔疾书,他坐在那里欲言又止,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沉寂。

他不说,她就不急,命绿芜泡了茶端进来,他一杯,她一杯,慢慢喝着;她在书案前忙碌,他则握着手中紧紧攥着的贡品雪凝膏,思绪纷乱。

终究是他先开了口:“在写什么?”这话也算是放下身段主动示好了。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蘸墨书写:“沙场战术,兴许有一天你用得到。”

他心一跳,脱口追问道:“夫子何出此言?你在我身边,何须多此一举?”

她淡淡的说道:“现如今我在你身边,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呢?”

他竟开始慌了,隔着桌案,也不管她正在写字,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你要离开?”

“啪嗒”一声,墨水滴落在宣纸上,一圈圈四散浸染。

她无奈放下笔,似讥似嘲:“这王府终究不是我的家,终有我离开之时。”

“白日学生出言不逊,夫子如果心中不快,大可责骂学生,万不可再说离开之事,学生…”心思动,一阵咳嗽声起,转瞬便有鲜血滴落,他无视绿芜的惊呼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凤夙,神色不安:“学生不能没有夫子。”

凤夙目光似悲似凉,眼眸漆黑幽深,一眼望不到底,良久之后似是叹息一声,转口问他:“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闻听她的话,知道她打消了离去之意,心里竟是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雪凝膏送到她面前:“学生来送药。”

她接过药,双眸寂静无声,淡笑无温:“多谢王爷。”

王爷,她唤他王爷。他知道她终究还是将他的无心之言记在了心间,她又怎知,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纵使再如何生气,也断然不会说出那句话来。

他对她不敢太好,好到极致伤了他自己,也吓退了她。

他对她也不敢不好,若是坏到极致痛了他自己,却也让她和他渐行渐远。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开始沉迷于声色,他依然是燕箫,他学会了什么是爱情,却也学会了如何隐藏爱情。

他以为只要他努力,他完全有爱上别人的能力,但一次次的尝试,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当他有一天从床第间醒来,看到身旁熟睡的少女,五官颇有顾红妆的影子时,他这才悲哀的发现,这一世他除了爱顾红妆之外,再也无法爱上别人。

东宫太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顾红妆下陷的眼眶,眸色沉戾:“学生向你发誓,有朝一日定当把你失去的眼睛归还于你。”

下移的掌心轻轻放在她的胸口:“夫子,再多给我一些时间,等找到天香豆蔻,你这里将会重新跳动起来。”

内殿珠帘外,李恪恭声道:“殿下,齐将军派人过来问您,刑罚过半,犯人遍体鳞伤,无处下手,问您是否可以缓缓刑罚。”

燕箫脸色沉下,握紧顾红妆冰冷的手,阴冷开口:“刑罚用尽,若是还不说,那就每天斩她一根手指头…她总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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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暗牢内,狱卒把牢门打开,以便齐天佑入内。

齐天佑面色沉凝,原本就极为冷酷的五官在目睹绑在刑架上的女子时,倒抽一口凉气,眸光瞬间仿佛有惊涛骇浪在击打一般,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对几位狱卒淡声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犯人单独谈谈。”

“诺。”众人领命退下,一时间用刑室只有凤夙和齐天佑两人。

室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有粘稠的鲜血从刑架上缓缓滴落,在青石板面上汇成几条血河来。

血,那么多的血,一个人究竟可以有多少血,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汹涌而流?

那一刻,身经百战的齐天佑看着这样一个凤夙,忽然泪流满面。

因为失血太多,凤夙无力受刑,一直垂着头,她知道齐天佑来了,早已习惯他行刑,所以越发显得麻木。

但久候多时,不见齐天佑用刑,反倒有压抑的哽咽声缓缓响起,不由抬起血污的脸看向齐天佑。

就是这一眼,她在齐天佑的泪眼里看到了一抹红色,瞬间明白了什么。

齐天佑手指颤抖的想要触摸凤夙,但他哪敢触摸?

凤夙从头到脚,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血肉翻飞,有的地方甚至可见森森白骨…

齐天佑蓦然朝凤夙跪下,凄厉的哭道:“姑娘,三娘来晚了,三娘来迟了…”

没错,眼前的齐天佑显然被苏三娘附了身,这是她唯一能进大牢的机会,为了学习齐天佑的步伐、说话语气,所以她浪费了不少时间,为的就是防止别人看出纰漏。

但尽管如此,她走进大牢,看到这样的凤夙,心里忽然被强大的愤怒和自责包裹着。

姑娘受苦了,那么洒脱随性的姑娘,如今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苏三娘怎会不痛?

“我没事。”她真的没事,这时候忽然很感激自己没有任何感觉,要不然历经刑罚,她早就痛死了,又怎么能够撑到现在?

凤夙轻声道:“三娘,你过来。”

齐天佑…苏三娘起身走近,凤夙对她耳语一番,三娘皱眉,一边擦眼泪,一边走到西墙面,红眼乍现,很快就发现了几乎微不可见的小圆孔,看了一会儿,远远朝凤夙摇了摇头。

“东宫人怎么这么变态,行刑也要窥视,有病啊!”苏三娘愤愤的叫骂道。

凤夙苦笑,的确有病,这么算来,她也在其列。

刑罚室,狱卒审累了,就会喝茶小歇片刻。三娘见凤夙嘴唇干裂,倒了一杯水喂凤夙喝下。

放下碗,三娘四处张望着,“姑娘放心,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凤夙被玄铁链束缚手脚,苏三娘如果想要救凤夙脱险,必须先解开玄铁链。

苏三娘抽出腰间悬挂的长剑,蓦然朝玄铁链砍去,只听“砰”的一声响,铁链完好如初,上面甚至连剑痕都没有。

苏三娘不信邪,又连砍了好几下,剑口倒是出现了好几个豁牙子,玄铁链依然如昔。

苏三娘不敢再砍,担心声音传出去,狱卒会过来,收了剑,恨声道:“这是什么破链子,怎么砍都砍不断?”

凤夙声音飘渺不定:“玄铁链,寻常刀剑根本就斩不断,钥匙在燕箫手中,他若不放我,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其实倒也有利器可以斩断玄铁链,比如说碧水手中的微澜剑。

但她如果这么说的话,依照三娘的脾气,三娘一定会前往楚国。

她现在脱不开身,身边又如何能离得了三娘?

苏三娘似是松了一口气:“这好办,钥匙不是在燕箫手里吗?我设法偷过来。”

“燕箫生性多疑,寝宫到处都是机关,你不通奇门遁甲之术,只怕还没找到钥匙,就命断黄泉了。”

“纵使断,断的也是齐天佑。”苏三娘说着,使劲掐了掐齐天佑的脸,却因为此刻她附身在上面,所以立刻痛的呲牙咧嘴。

“他的命,暂且留着。”凤夙声音游离不定:“顾红妆尸体…还在吗?”其实这话大可不必过问,直到现如今命魂还没有归位,燕箫从一开始就逼问她天香豆蔻的下落,可见顾红妆尚且毫发未伤的活着。

“树洞里没有她的尸体,不过最近我看合欢殿侍卫增加了很多,我怀疑尸体被燕箫藏在了合欢殿。”

见凤夙一时无声,苏三娘话语迟疑:“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们要天香豆蔻,干脆给他们算了,保命要紧,命没了,就算留着天香豆蔻又有什么用?”

凤夙语出惊人:“没有天香豆蔻。”

三娘大惊:“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楚皇不是在东华门把天香豆蔻给你了吗?”

凤夙冷冷的说道:“他给我的天香豆蔻不是真的。”

三娘皱眉问:“姑娘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给我天香豆蔻的时候,我就知道天香豆蔻是假的。”

“你知道,为什么不当面拆穿他?”

“他有心试探我,我若把假的天香豆蔻进献给燕箫,燕箫势必不会轻饶我。楮墨目的正是如此,他想方设法加剧我和燕箫之间的仇恨,无非是为了防止我临阵反戈。”楮墨的心机越发深不可测,这么多年了,所有人都变了,都变了…

“果真阴毒。”三娘咬牙道:“既然如此,姑娘为何不对燕箫说实话,兴许他…”

凤夙打断三娘的话,冷笑道:“他不会放了我,相反的,如果燕箫得知我手中没有真的天香豆蔻,他会直接杀了我。如今我不交出天香豆蔻,看似冥顽不灵,却也是为了保命。”

“那该如何是好?”三娘急了,如果继续用刑的话,姑娘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凤夙平静开口:“等等吧!也许真的天香豆蔻有一天会重新回来。”

凤夙的话意味不明,三娘听不懂,凤夙也没有明说的打算,而是对三娘说道:“三娘,可愿帮我一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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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之前审讯凤夙的狱卒,原本正在外间喝茶,忽然有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像是贴在他的耳畔一般:“找齐将军认罪,把佛珠拿出来,拿出来…”

那道声音宛如阴司厉鬼,越说越高,越说越尖锐,透着嗜血之气。

狱卒呆呆的坐着,话音在他耳边萦绕不绝。就在众人惊诧的瞬间,他忽然站起身,快步朝用刑室跑去。

齐天佑正坐在桌案旁喝茶,那狱卒忽然朝他跪下,取出怀里的阴沉木佛珠“啪嗒”一声放在桌案上,一边不知疼痛的磕头,一边又哭又笑道:“将军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私藏犯人的东西,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其他狱卒赶过来,最吓人的一幕出现了,那狱卒磕头动作很重,浓稠的鲜血顺着眼睛汇流直下,瞳孔因为恐惧瞬间血丝爆开,狂飙一口鲜血,身体竟直直的朝地面栽去。

“怎么回事?还不快看看有没有气息?”齐天佑猛啪桌案,吓得有狱卒连忙跑过来探向那狱卒鼻息,手蓦然抽回,惊声道:“将…将军,没气了。”

齐天佑皱眉,看着暴毙身亡的狱卒,面无表情道:“拖出去埋了,低调处理,别吓坏了夜间巡夜宫人。”

“诺。”狱卒们心惊胆颤,惊惧的看着突然中邪死去的狱卒,不敢多言,几个人拖着狱卒的尸体退了出去。

用刑室内,齐天佑和受刑女子相视一眼,两人的嘴角不其然都浮现出一抹冷残的笑花来。

楮墨,断腿过往【3000】

更新时间:2013-7-15 20:45:39 本章字数:4808

楚宫的天空一连几日都阴云密布,天空积压了大朵的乌云,黑压压的笼罩在天幕上,每日晌午过后,乌云仿佛垂在半空中,抬眸即见。爱咣玒児

如此看着,难免觉得心事重压。

大祠堂内院,长长的白玉石阶下,楚国国君看着恐怖的人彘坛,目光里竟然闪现出依稀悲悯的光芒。

碧水匆匆走来,不久前燕国东宫有飞鸽传书来至,将纸条递给楮墨。

阴云下,有巍峨肃穆的大祠堂相衬,楚国国君俊雅非凡,瘦削高傲,身上透露出一股淡漠的冷意来,但那双看着纸笺的漂亮双眸,却流露出五彩霞光峥。

他在笑,将手中纸笺撕碎,随手扔在过膝的草丛中,“凤国公主被囚,你说可怜不可怜?”

碧水没有办法说话,于是她只能听楮墨继续说道:“女人啊!只有吃点苦,受点罪,方能长记性,以后办起事来才会越发心狠手辣。那位燕国东宫太子,完美的近乎仙人,如此俊雅冷峻的翩翩美男子,如果你是女人,你会爱上他吗?”

碧水垂眸,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客。

楮墨笑,声音清洌:“你会爱上他的,如果他用心相待,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逃脱他的手掌心。要不然顾红妆何以把师生情份看得那么重,到头来却死于非命。凤夙虽说和我结盟,但难保她不会临阵反戈,届时反咬我一口。”他不信任何人,连自己的母亲和兄长都可以背叛他,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但在楮墨心里,终究有那么一处僻静之所,是为一名女童而留。

凤国天启三十六年春,他身为人质被送往凤国。在那里结识了一位女童,她施展着蹩脚的轻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夜间寻他说话。

刚开始是厌烦,然后是敷衍,最后是牵挂,有时候她不来,他反倒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

她独独叫他喜欢的,是那一份傻。

身处宫廷,里面凝聚着尘世间最丑陋,最可怕的恶行,一个个全都是再清明不过的人精。凤国人看不起他,唯有她,不把他当质子看待。

她似是很喜欢听他说话,她语出惊人:“你有帝王之相,假以时日定当造福一方。”

他当时听了她的话,心中又是惊,又是不屑。

之所以惊,是因为小小女娃口出狂言,这话若让旁人听了,他这条命决计活不过三更。

之所以不屑,是因为纵使他没有帝王之相,他也绝对会扶摇直上。她说他以后能够造福一方,他所想、所念的岂止是一方天下,而是乱世四国的领土上,有朝一日全都插上楚国的旗帜。

但当时风云变迁,他深陷泥潭,适逢有这么一个人,适逢又说了那样一番话,无疑是暗夜指路明灯,虽然不能照亮前路,但至少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楮墨失笑摇头,打断过往思绪,虽没有看向碧水,但也知道此刻碧水的脸上定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而平淡又何尝不是悲痛欲绝的最高境界?

碧水不能言,如果她能说话,她想她会告诉楮墨,自从微澜死后,她就早已心如槁木。现如今的手段狠辣,现如今的残忍疯狂,都只是因为哀大莫过于心死。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会比微澜先行一步跳下剑炉,她的弟弟微澜现在会好好的活着,他会慢慢长大,遇到一个素净淡雅的女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以后他还将有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一定跟微澜小时候一样乖巧懂事,惹人喜欢。

但生活就是如此,它不会让人永远都称心如意。她和微澜的悲剧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从小陪伴在她身边的弟弟,因她而死,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痊愈的痛。

昔日庄园在烈火下熊熊燃烧着,那时候的她就早已知道,这一把火下去,烧的不仅仅是剑庄,还有她的过往。

剑庄化为灰烬的那一刻,她的笑靥如花,她的善良也被埋藏在了里面。

现如今抱着微澜剑的她,又何尝不是在无望的守候着。她脸上的笑容一日胜似一日,好像记忆中那个在微澜面前笑靥如花的少女,从不曾改变。她只是笑得时间太长,所以眼中才会失去了光彩。

都说她无情,这样一个她心中总归有几分温情。她的有情需要放在无情中方能显得越发晶莹。

楮墨说她也许会爱上燕箫。她不会,她在满身罪孽下成长,痛苦和绝望像海藻一样缠绕在她的骨子里,所以纵使有再大的深情,再令人无限向往的情爱,都不能为她所动…

碧水想起亡国公主凤夙。那个女子镇定自若,淡静无波。明明是刀疤丑颜之貌,但却让人觉得美而妖,容华风姿,活脱脱就是妲己之媚、妹喜之妖!

那样一个女子,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

现如今呢?现如今她被打入地牢,定是受尽百般苦楚,是否还能面不改色,冷静淡漠如斯?

碧水浅作犹豫,比划道:“事已至此该如何行事,还请皇上明示。”

楮墨将一只锦盒递给碧水:“你去一趟燕国东宫地牢,把这个交给她,就说下人疏忽职守,不小心拿错了天香豆蔻,请她多加海涵。”

“凤夙不会相信。”

楮墨淡笑如熏,深邃的眼底,却有着一抹幽淡的精光,“她自然不会相信,但她只能选择相信,因为现在的她急需天香豆蔻护住性命。”

“皇上就不担心,凤夙就此恨上我们楚国了吗?”

楮墨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却如刀剑般冷光四射:“若恨楚,又怎会不恨大燕国呢?”

身旁女子脚步声渐行渐远,楮墨视线落在庭院中的人彘坛子上。

人彘。

人质。

巍峨红砖绿瓦间,困住你们芳华的是一只小小的坛子,可是困住朕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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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斐十五年三月,楮弘斐寿辰迁移到悦城大肆举行。本是举国同欢之际,帝都洛城却传来太子褚涛举兵作乱,发动宫廷政变的噩耗。

楮弘斐立即命令相国魏卓、御史大夫霍启和霍元率兵围剿太子褚涛,并悬赏:生擒太子,赐钱万金;杀之,五千金。

军心震荡,帝都楚王宫一时间血流成河。

宫殿青石板被鲜血洗涮,楚王宫在晨曦的阳光下浸透出无言的沧桑。

那日,褚涛为乱,兵败而逃,魏卓趁胜追击,霍元尚留悦城护驾,至于霍启自是肃清整顿帝都楚王宫。

褚涛原是楮墨兄长,系一母所生,发动政变竟是母亲外戚试图篡位怂恿而致。

那日,楮墨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亲手杀了褚涛,她下手太快,当他察觉的时候,褚涛已经不敢置信的躺在地上气绝身亡。

“他是你亲生儿子,你怎能对他下此狠手?”楮墨朝母亲咆哮道。

母亲看着褚涛的尸体,痛苦的说道:“涛儿不死,就只能我们死。”

“你以为你这么做,父皇就不知道是你指使哥哥的吗?”

“所以,我用我和你哥哥的死换取你的生。”母亲说着,竟然诡异的笑了。

他当时不明白母亲笑容背后隐藏的意义,直到母亲拿着长剑,锋利的剑尖指向他。

母亲的姿势原本冷硬而强势,剑指着他,非但不见颤抖,反而越发沉稳。

“你要杀我?”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他甚至觉得母亲已经疯了。

“不,我是在保全你。”那一刻,母亲百感交集。

那天,一位孩童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阴沉沉的天际,楮墨的双腿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尽数挑去筋脉…

母亲被捕,车裂示众,同党悉数砍头悬吊城门。株连四千家,杀上千人,迁徙上万人。这些都足以隐喻楮弘斐的怒气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