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方将陈相和说的话细细地转叙了。

四老太太面上风生水起,“我让如丫头出面说和,原就是想省了这笔赎罪银子又保住功名…”

婆子垂手侍立在一侧,“奴婢以为,怕是这事不容易平顺了,衙门到现在都没放人。”

这边正小声议论着,只听外头有人大喝:“这里可是陈将生家?”

门子问:“来者何人?”歪头审视着一身官差打扮的中年男子。

男子道:“小的是江宁府衙的,奉我家师爷之命,前来府上问一声:是要交赎罪银呢?还是任你家老爷服徒刑。”

这声音很大,陈将生家虽说殷实,也不过是二进的院子,家门上的说话声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里。

四老太太惊道:“来人,快把他请到上房来。”

官差进了上房,有下人奉了茶点,请他坐下。

衙门两边开,有钱没钱都别进来。

官差却四下一扫视,心里琢磨着如何与他们报多少赎银合适,这种赎银,朝廷原没个定例,出多出少全凭了各衙门做主,这也成为各衙门赚钱的门道。常常一个小罪,就能让各家倾家荡产。

四老太太问:“差爷,徒刑的赎银得多少?”

官差一直都在审视,自来这赎罪银子也不是寻常百姓家能支付得起的,瞧陈将生家倒过殷实,既然是殷实自然要狠狠地敲上一笔。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五根。

他说的是五百两银子,不想四老太太却惊呼一声“五千两银子?”这也太多了吧,他家就田庄、铺子可数的几处,是比族里其他人过得好,可也经不住一下子要拿出五千两银子来。“就不能通融一下,这也太多了些。”

 

第076章 赎罪银子

更新时间2014-10-15 8:30:20 字数:2222

 第076章赎罪银子

她既然说五千两,想来拿出这笔银子应不在话下。

官差道:“这是我家师爷定的,我今儿就是来传话的,五日后若不交赎罪银子,陈将生就得服徒刑。小的告辞!”

五千两银子,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对陈家大院来说许是九牛二毛,可对四房一家来说,这是好几年的花销。

前不久,四老太太才凑了两笔银子,一笔是捐给族里的,一笔是赔给陈湘如的绸缎。

陈湘如这小丫头心儿够狠的,居然趁火打劫、不依不饶,四老太太忆起婆子说的话,越发肯定陈湘如是故意的,她就没想插手此事,心里将陈湘如恨了个半死。“如丫头,你小小年纪就这等无情无义,你这是拿定主意要与我们四房为敌了。”

将生妻从外头进来,听了下人说官差让凑五千两银子赎罪的事儿,抹着泪儿道:“婆母,这可如何是好?”

四老太太道:“这事儿是陈家大院惹出来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他们这是要害我家将生呀!来人,准备马车,我们去陈家大院。”

半个时辰后,四老太太又携着儿媳、孙儿等人到了陈家大院的上房,来的时候,老夫人正教陈湘妮读书识字,教的是《女容》第一页的字。

“三嫂啊,你可是答应要救我家将生的呀,你怎能说话不算话呢。”

四老太太一落音,呜咽着哭了起来。

她身后的儿媳、孙儿等人也齐刷刷地跟着嚎哭起来。

老夫人一凝,寻声望来,四老太太一家已经到了上房外头。

四老太太进了上房花厅,软坐在贵妃椅上,那眼泪儿扑簌簌地滚将而下,“三嫂,你答应过要救将生的,不能不管,这都多少天了,将生还没被放出来。”

老夫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们也瞧见了,我瘫疾在身哪能行动?如儿答应了帮忙,你们总得给她些时间。”

“你出不了门,可你家的如丫头是个有本事的,要放人,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四老太太呼天抢地地哭着,挥舞着双臂,扬着帕子,一下又一下地拍在腿上,“苍天呀、菩萨呀,三嫂与我都是守节之人,我只得一个儿子,要是将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呀!这事儿,原就是被你家如丫头给害的。”

老夫人道:“这救人哪有这般容易的,如儿这几日也在想法子。”

“三伯母说想法子,若真想法子,也不会至今也没放回来,今儿官差到了我家,还说要五千两银子的赎罪银子,呜呜,这么多银子,我们哪里能拿得出来。”

就算能拿出来,他们也不会拿了。

四老太太抹了一把泪儿,领着儿媳、孙儿大哭,孙儿们见她在审视,一个个哭得更大声了,尤其是庶出的几个孩子,生怕被责备一般,哭得跟死了爹一般。“这事儿原就是如丫头闹出来的,要不是她要寻将生的错,将生何至被官差下了大牢,呜呜,她得把人给我放出来,要是不放出来,我往后见天儿地领着孙儿们来哭闹。”

老夫人自是偏着自家孙女,陈湘如也在寻法子,可陈湘如在孝期,又不便上门拜访,她能寻着、说上话的就只得周家,周家与江宁知府原是姻亲,若搭上周家,自然就能在知府那边说上话。

这里正哭着,只听外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喝声:“照四叔婆的意思,将生族叔触犯国法,也是被我害的?难不成他一个长辈犯罪,还是我教唆的不成?”

进来的,正是陈湘如。

她眸光犀厉。

四老太太擦了一下眼睛,她活这么大半辈子,难不成还怕了这个黄毛丫头,厉斥道:“都说陈家大院的规矩最重,有你这样的晚辈么?”

“四叔婆问得好!”陈湘如神色不惧。

她没有找人的不快,倒反被四老太太找了几回麻烦,事至今日,他们没有半点悔意,反而认为是她算计了陈将生,就似犯过的不是陈将生,根本就该是她陈湘如。

处处退让,反而让对方的气焰强势。

撒泼哭闹都使到了陈家大院来。

“有十一叔那样算计陈家大院的,一要谋夺我家的绸缎,二要毁我陈记的名声,四叔婆声声问有我这样的晚辈么?那我倒要问问四叔婆,可有你和十一叔这样的长辈?”

你们没个长辈样,又何以要我得有晚辈样?

四叔婆既然不信她,又何必要求她把人放出来?

四叔婆既选择了信,却三番两次带人到陈家大院来哭闹?

你们这是哭么?这是强人所难!

陈湘如继续道:“律法是朝廷定的,族叔犯罪这是事实?难道会因我的一句话,就一笔勾销了?”

四老太太勾了勾唇,就不是个良善的,现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冷笑一声,“你哪有要捞人的意思?你一想要我四房破笔钱财,二想毁了他的功名,陈湘如,你若行得正,你敢对天起誓,说你没这意思么?”

陈湘如心头的怒火乱窜,却用笑掩饰了怒,过了片刻方平下心来。

将生妻趁热打铁道:“若是如侄女否认倒也无妨,你尽快把我家老爷放出来,我们就不与你计较了。”

“你们几番进陈家大院,瞧瞧你们的样儿,是不与我们计较的态度么?”陈湘如一脸不信,“相反的,是我们没与你们计较,既然十一婶要与我们计较,我们就计较一番。”

四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将生妻一眼,她们来闹,就是想逼陈湘如尽快去衙门放人。

五千两银子,她可不想拿,家里也拿不出来。

想用长辈的身份来压陈湘如,也要陈湘如保住陈将生的功名。

陈湘如道:“昔日在四房布庄的库房里寻着我家的绸缎,那是官差也看到的,可谓人证、物证俱在,照我朝律法,原是要定‘霸占他人财物’罪名,后却从轻定了‘谋夺他人财物’,这一个词可是千差万别,前者罪加一等。若我们计较,会是后者?”

老夫人轻咳一声,脱口道:“如儿,住口!”到底都是同族之人,陈将生的声名已损,她不希望陈湘如也毁在这上头,暖声道:“四弟妹,如儿一直都在周旋此事。你们听谁乱咬舌根,说如儿要害将生?到底都是族人,她不会这么干的。”

*

亲,有推荐票的投票,没票的收藏哦!求支持。

 

第077章 讹上门

更新时间2014-10-16 8:31:07 字数:2192

 第077章讹上门

四老太太忆起婆子说的话,那可是陈相和亲口说的岂会有假,陈将生为什么会这么做,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陈家大院扶持了马庆做从四品郎中,而非扶持陈将生做。

陈湘如想着:今儿他们敢吵闹,她也不会再柔软下去,大不了和他们撕破脸面。

四老太太带着哭腔,“三嫂,若是将生有个好歹,我也不要活了。今儿看不到将生,我是不会离开这陈家大院的,我们一大家子就在陈家大院住下了。”

这是要胁!

老夫人宽慰道:“快别再哭了,我让如儿这就想法子把人捞出来。”

陈湘娟听说四老太太又闹上门了,领着小桠往上房来。

上房里哭声一片。

陈湘娟蹙眉听了一阵,大致理出个头绪,是四老太太听人说陈湘如要害陈将生丢失功名,又要让四房赔一笔钱财,这才着急,带了家人闹上门来的。

小桠道:“二小姐,你可要帮帮大小姐。”

“帮?帮什么?大小姐收回我打理后宅之权,早前可是她自个儿说她主外,我掌内,就给了我一个大厨房打理…”这是拿她当妹妹么,什么时候起,姐妹二人早已貌和神离。

“可大小姐到底是你的姐姐。”

“她能干着呢,不需我来插手帮忙。”陈湘娟冷笑着,“这些日子,我只想帮马大哥多绘几个花样子,罢了,上房就别去了,我们回屋绘花样去。”

原本已经出来,陈湘娟到底在上房院门外止步,她就是个未出阁的小姐,也不便理睬这种事,就如上回老夫人教训的那样,她还要不要自个儿的名声了,早前因为处置大姨娘的事,她的名声已经落到了极限。

后来,陈湘娟反反复复地想过:这是大小姐要拿她当枪使呢。

她做得再好,可陈相富兄弟俩就不领情。

为陈相富兄弟俩守家业,想来就觉得可笑。

她身为女儿家,只拿自己的那份就好,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寻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携手一生。

可这个男子,她已经寻着了。

上房花厅里,老夫人神色俱厉地道:“如儿,将生的事,你需要几日时间?”

陈湘如没想老夫人会帮衬着四老太太。

老夫人对四老太太道:“四弟妹瞧这样可好,期限若到了,你们再上门也不迟,好歹给如儿充盈的时间。”

陈湘如虽不明原因,但老夫人的心意她多少也知晓一些,是念着同族情分,“十日。”

四老太太惊道:“十日?官差来传话,说五日后我家老爷若是不能交付赎银,就要施徒刑。”

老夫人轻声道:“瞧来是不能再拖延了。”叹了口气,道:“如儿,给你三日如何?”

陈湘如不想与老夫人讨价还价,在这世间如果还有长者值得她敬重,无疑是老夫人。“好,就三日。”

四老太太的脸色暖和了几分,但依旧没有半分感激,就别谈求人的态度。

就这件事,四房的人还是会认为是她陈湘如刻意为难,她满腹的怒火,原就是陈将生行错了事,倒成了她做得过分,只因为陈将生与她都姓陈,又被冠以族人。

陈将生哪里拿他们当族人了?

而老夫人却是拿他当族人的。

将生妻身侧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扯着她的手,“娘,我还要吃那个糕点,真好吃!”

花厅摆放的一大盘糕点都被他家几个孩子吃了个精光,可他们还要。

老夫人笑道:“赵婆子,却厨房再准备两包来,让四老太太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四老太太这才有了几分在走亲戚的感觉,立马浮起了笑容,想着要放出了陈将生还得老夫人说话,“多谢三嫂了。”

没有半分推拖,倒是心安理德地受了。

四老太太斥道:“如丫头,还不去张罗接你生叔父的事儿,立在这里作甚?”神色里颇是得意,落到陈湘如的眼里却像个猴子。

陈湘如很想回敬:这是我家,我想待着就待着。

而,老夫人道:“如儿,你且下去吧。”

陈湘如欠身退出花厅。

站在院门外,厉声道:“把西院看门的管事唤来,当陈家大院是什么地儿,任着他们就进来了,上回没追究,这回…哼,再放过,倒真让他们忘了自己的职责。”

绿叶应声欲走,陈湘如道:“且慢,不必唤看门的管事婆子,把二管家叫来。”

陈湘如看着面前站立的二管家,“看门的管事,几次三番地把闹事的放进陈家大院,孰不可忍,当罚则罚,你去告诉她,再出差子,不必留在陈家大院当差。从今往后,但凡要拜见老夫人的,必要先禀,老夫人同意一见后,方可放入陈家大院。”

二管家应声“是”,当日看门的管事婆子就换人了,由另一个更精明的婆子、二管家的弟妹鲁婆子当了门管事。

四老太太一家在上房里用过了羹汤、小点,一家人乘了马车方离开。

门上的管事换了,新上任的管事婆子站在一边,正好奇地打量着四老太太一行人,今儿大小姐生气换人,就是为他们来吵闹,也不知道早前的管事婆子得了多少好处,竟把人放了进来,这才惹恼了大小姐。

都说大小姐的性子好,可惹急了照样处罚下人,且换人的时候没有半分迟疑拖沓,也不给过多的解释。

上了马车后,将生妻忧虑地道:“婆母,官差传话说要五千两赎银呢,不交赎银,怕是不会放人。”

“老夫人答应了,放不放人便是陈家大院的事,三日后见不着将生,我们再到陈家大院大闹一场。”

一侧的庶子讨好似地道:“祖母,你瞧我们吃了饭,还每人得了份见面礼。”手里拿着一只玉挂佩,同来的男孩每人一只,女孩则是每人一支银嵌玉钗子,可不是大赚了一笔。

将生妻看了一眼,笑道:“打发给看门婆子一两银子倒也值了。”

每人得的礼物,怕也有二三两银子,又有这五六个孩子,再吃了一顿,走的时候又带了两包点心,可不就是大赚了一笔。

而此刻的四老太太婆媳却没想到,自此后数年,他们这一房的人无论是四老太太,还是嫡出少爷们,没有一个再允许迈入陈家大院,他们成了陈家大院最不受欢迎的人。

 

第078章 谁告的密?

更新时间2014-10-17 8:31:09 字数:2218

 第078章谁告的密?

陈湘如坐在屋子里生了会儿闷气,又将四老太太说的那话“听说如丫头不仅要害我们破一笔钱财,更要削了陈将生的功名。”

这话是怎被他们知晓的?

定是有人把这话从陈家大院传了出去。

陈湘如道:“奶娘,你去找二管家的来,我有事交给她办。”

二管家的女人是个精明能干的,站在屋子中央,陈湘如赏了她一盏茶,她受宠若惊地捧在手里,却并不敢坐,“大小姐唤奴婢来有何吩咐?”

“陈家庄四老太太来闹的事,你想必已经听说了。在今儿陈四家婆子来通禀前后,她都见过什么人?”

刘奶娘轻声道:“大小姐怀疑,是有人把话透过了陈四家的婆子?”

“除了这个,我可瞧不出别的原因,无论是谁,我都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她握紧了拳头,这个人是刻意在挑驳是非,“查清楚了,直接来禀我,一会儿把二管家唤来,我有事和他商量。”

二管家的女人大常委会应声退去。

陈湘如与二管家商量了一阵。

二管家离开时,脸上挂着浅笑:大小姐到底是知事了,居然想到了这些,看来老夫人的眼光不错。

*

次日一早,陈湘如乘上马车就出门了。

出得江宁城门,郊外有一片片荷塘,有村民在荷塘里掏莲藕,上面裹着一层淤泥,如今已是冬季,因为天冷,反而是藕的价格升了二成,村民们洗净了藕便赶早送到城里贩卖,换些银钱贴补家用。

朝霞布空,熠熠如辉,赤若流霞。

陈湘如静静凝神望着美景,不禁迷惘:陈家除了两位管家、匠人、管事,着实需要一个帮衬的,早前老夫人扶持马庆坐上织造府郎中一职,原就是指望关键时候马庆能帮衬一把,不曾想,最后却落空了。

陈家需要一个自己人来帮衬,比如这次她奉命要从官衙里捞出陈将生。

就算她不乐意,老夫人吩咐了,她就必须去办,而与官衙打交道,身为大家闺秀,她又着实不易露面。

马家进了郊外陈家庄,有欢奔的孩子看到了马车上挂着的一对铜铃,又有车帘上绣着的“陈记”两个大字。

“是陈家大院的人,是陈家大院的人…”

这叫嚷声传扬开去。

陈湘如先往族长家奔去,奉了一早准备的礼物:两坛竹叶青、两匹茧绸,又有两包糕点。

族长笑微微地道:“听说昨儿四房的人去陈家大院闹了?”

“是。”陈湘如温和笑着,并不多说一个字,“今儿一来是见族长,二来是拜访十三叔。”

陈十三,顾名思议,在族中将字辈里排序十三,名唤“将宏”,家境贫寒,但读书甚是刻苦,六年前考中了秀才,后来屡考不中就放弃了科考,据说陈十三年方十五岁就考中了秀才,当时在陈家庄曾一度引起了轰动,人人都说他是最有出息的。谁能想到,后来书念得好的他没中举人,反是陈将生中了举,也是这之后,陈十三便放弃了科考,听凭其母之命,娶妻生子,在乡下安心度日。

族长敛住了笑意,心下猜测陈湘如的用意,陈家大院与陈将宏素来并无多少往来,但族里每年岁末都会照例给家境贫困的族人派送米粮、肉盐等物,而这陈将宏便是其间之一,倒是听说最近两年陈将宏做了小本生意,他妻子做豆腐,他就挑着豆腐走乡窜户,日子倒比早前过得好些。

难不成是要扶陈将宏做郎中?不对,织造府已有郎中了。

难不成是要帮衬陈将宏?也不对,陈家大院的人绝不是这等心软之人。

陈家大院每年都会给族里送些银子,就连族长一家几乎也是仰仗陈家大院过上好日子的,每年少则数千两银子,多则二三万两,而族长并不是将全部银子都用来修缮族里的房屋和接济贫困族人,只是其间的一部分,大部分的银子还是被族长一家花用了。

猜不出来,族长问道:“如孙女,你找十三做甚?”

“将生族叔还在牢里,这种事,我一个戴孝在身的女子如何好出面打理,想请十三叔出面周旋一二。”

陈将宏会帮陈将生,陈将生打小仗着自己富足,从小就欺负陈将宏。

陈湘如直白地说出来,就是想告诉族长:我捞陈将生出来,可是花了心思,并不是袖手旁观。

“三叔公,侄孙女儿该告退了!”

款款行礼,领了绿叶、刘奶娘及二管家就出了族长家,兜转之间就到了陈将宏家。

同在陈家庄里,有人住着高楼华屋,有的人却住着低矮的茅屋。

陈家大院之所以富足,这是几代人努力打拼的结果,可这了陈家庄却并不是你辛苦了就能过好日子。

一个三岁多的男孩正蹲在地上看蚂蚁,一边的堂屋门槛上坐着个妇人,衣着蓝底白碎花衣裳正做着针线活,一边的小竹制小车上坐着个女婴,正咦咦呀呀地说着什么。

二管家站在门口,抱拳道:“十三老爷在家吗?我家大小姐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