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和反复想着“七寸”。

陈将生冷哼一声。“大小姐的七寸是她的两个弟弟,而陈相富比陈相贵更重要,陈相贵那小子就是个书呆子,在府学上了大半年就不去了,年节后又躲在家里读书,想与赵文敬一样,也读个状元出来,可笑,陈家的读书人多了又出了几个状元?”

他招了招手。示意几个人更近些,将自己想了几年的计划细细地说了一遍。

陈相和眸露光亮。不得不叹服这姜还是老的辣。

只是,想分他一半的家业。那就看陈将生有没有这个本事。

但在事情未成之前,还得做一些让步。

*

五月末,陈家大院发生了一件大事:数年前,离家出走的大爷陈相和回来了!

陈相富从织造府回去后就听人说了。

彼时,陈相和一袭得体的浅蓝色茧绸长袍,风度翩翩地端坐在桂堂花厅上,一侧坐陪的是陈相贵夫妇。

赵珍儿捧着茶盏,无波无喜地打量了一番,很快就将视线别开。

陈相富抱拳,语速极快地道:“大哥,回来了?”

没有半分的亲热,倒更像是应付,可眼睛还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几年前陈相和离家出走是九岁,陈相富七岁多,转眼间兄弟们都已大了。

陈相和应了声“嗯”,“一回江宁就到家了,知道二弟、三弟都喜欢新鲜玩意儿,带了些礼物回来。”

他拊掌一拍,孟江与聂廷牵着一条凶猛异样的狗从外头进来,这狗比寻常的狗儿体形彪悍、高大,偏长得像狗,那个头竟比半大的狮子还要威猛,脖子处系着一条漂亮的银质项圈,项圈上套了一条链子。

陈相富惊道:“这狗怎的这般大?”

赵珍儿微凝眉头:“大姐有孕,万一狗冲撞了大姐可如何了得,二伯若是喜欢,不妨送到庄子上养着。”

陈相和笑了一下,陈将生果然厉害,连这也想到了,一切定会照着他们的计划进行。

陈相富从来没见过么健壮的狗儿,“大哥,这是什么狗,长这么大?”

“这叫藏獒,是我花了上千两银子才弄来的,它打得过狼群。二弟要是喜欢,这狗儿就送给你了。”

陈相富欢喜地跳起来,“大哥这礼物别致,我喜欢!我就喜欢马儿、狗儿这样,这狗能帮我抓猎物不?”

“那是自然。”

陈相贵却在心里暗自琢磨:陈相和离家出走后,陈湘如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怎的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大姐前往范阳,这些日子也该回来了,许是身子重了,不敢走得太快,路上给耽搁了。

陈相和可不像个大方的,今儿一出手就送了这么个东西给陈相富。

一个粗使丫头进了花厅,欠身禀道:“二爷,白姑娘出来了!”

赵珍儿忙道:“你们快扶着她些。”

陈相富则有些慌神,四下看着,对孟江道:“快!快!把那狗儿给我藏起来,千万别让她看到,要让她看到,又要说我!快点!快点!”

一个姑娘出屋,怎的这三奶奶和陈相富都紧张成这模样。

孟江一个机警,牵着藏獒出去了。

不多会儿,白莲在婆子、丫头的搀扶下进了桂堂,一脸憔悴,浑身疲惫,可她原就长得极美,此刻更如一朵风雨的白莲般摇曳生姿。

聂廷整个人都惊呆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人儿,步步移来,似从画里出来的一般,一袭浅粉色的衣袍,衣襟上绣了几只蝴蝶。

一样呆住的,还有坐在上座的陈相和。

他听人说过,陈相富身边有个叫白莲的女子,长得极美,陈相富为此还叫嚷着要娶她为平妻。

第310章 以狗为饵

陈相富笑着迎了过去:“这半月辛苦你,染布房要的都配齐全了?”

陈家秘方颜料!

陈相和立即想到了这事,这女子居然会配陈家的秘方颜料,那是不是说,陈湘如去北方前把秘方都告诉她了,这叫白莲的女子,其实是陈湘如给陈相富挑的妻子。

白莲扭头问两侧,不等她开口,粗使丫头先答道:“白姑娘,二爷这些天上午去织造府,下午去织布房、染布房,没有半分懈怠。”

陈相富呵呵傻笑着,扶她在一边坐下:“你进颜料室之后,我可用功了,习武、学书,坐班,还有去查看生意,你瞧…我多用功啊。”

白莲轻叹了一声。

配秘方颜料,原是陈家家主做的事,可陈相富非说那颜料有怪味,打死也不进颜料室,而染布房的吴管事又催得紧,说要是再不供颜料,染布房就要停业了,万般无奈,白莲只好自己进颜料室了,还没配好,吴管事这几天就总往东院跑,催着要颜料。

今儿白莲一出来,吴管家就带着人把颜料给搬走了。

陈相富对左右道:“来人!告诉大厨房,白姑娘这半月辛苦了,让他们给白姑娘做些好吃又补养的东西来。”他又冲赵珍儿笑道:“三弟妹,以前大姐姐一出屋也是这样的,是吧?”

赵珍儿心里五味陈杂,许是连她也没想到,陈湘如会把这陈家秘传的秘方颜料传授给白莲,看陈相富那讨好的样子,她心里转而一想:不对,定是传给陈相富的,这原是该陈相富去配的。偏陈相富偷懒,逼得白莲只得自己动手了。

白莲见屋子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坐着的陈相和。还有一个则是站在他身后的聂廷。

陈相富道:“白莲,那是大姨奶奶所生的庶长兄。”

庶出的自来难与嫡子相提并论。

白莲欠身行了一礼:“见过大爷。”

这声音。好听得人骨子里都要酥掉了,又不是故作的娇媚,就似从灵魂里流露出来的。

聂廷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早前只是听外头的人议论,说陈相富身边的管事丫头白莲长得好,能管得住陈相富,今儿一见哪里是长得好,简直是长得太好看了。

白莲又对赵珍儿道:“这些日子辛苦三奶奶帮忙照顾二爷。”

赵珍儿笑道:“他自己用心着呢。我可没照顾上他。”

她最多照顾一下三爷,还有谭姨娘所生的女儿陈维倩,那小丫头长得水灵疼人,赵珍儿一见着她就乐。

陈相贵的孩子都有了,因谭姨娘生产不久,他不进谭姨娘屋里,却同样也没进赵珍儿屋里,白天在书房苦读,夜里就在他自己住的屋里歇下。

白莲道:“劳三奶奶给大爷与…他的朋友安顿住处。”

赵珍儿想着白莲会配陈家的秘方颜料,心头难免有些不自在。“不劳白姑娘挂心,都安顿下去了,大伯还住早前的竹涛苑。这会子婆子、丫头已经收拾好了。”他对陈相和道:“大伯,请随丫头们去竹涛苑休憩。”

难道白莲真是大小姐给物色的二奶奶?现在还没成亲呢,倒支使上她这个三奶奶了,虽说得客气,分明有插手内宅之意。

有丫头过来,请了陈相和与聂廷离开。

待人走远了,陈相贵才道:“二哥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

“什么?”

“大哥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他说是从远处归来的,可为什么身上没有半点风尘仆仆的样子。精神也好得很。这么些年,他独身在外。却穿得好,还花了上千两银子买藏獒…”

陈相富捂着嘴咳嗽。使劲与陈相贵打眼色。

白莲抬眸就觉得有问题,“二爷又有事瞒我?”

“哪有?没有。”他扯着脖子,一副信誓旦旦的子。

白莲眸子一扫,正要问话,陈相贵道:“三奶奶,我们也回松柏苑吧。”懒得再理这桂堂的事。

夫妻俩刚出桂堂的院门,就听白莲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个,又有什么事瞒我?啊!二爷,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美人发怒,都让人觉得好听,听听这音儿,跟唱歌一样。

陈相富看着恼怒的白莲,原就疲惫得招人心疼,这会子那眸里含泪,竟似要哭一般,他心一软:“也没什么,就是…大哥送了我一条藏獒,听说能打得过狼群的。我…”

“不能留下,那是畜牲,万一伤着怎么办?再有,你现在是大人了,不可玩物丧志,二爷,你可听明白了,我在颜料室就听下人们在议论,大小姐再过些日子就要回来了,她要是见你不知事,指不定又该如何伤心了。”

陈相富想的则是另一件事:“白莲,我大姐回来了,你是不是要就嫁给我了?”

白莲瞪了一眼,起身回了自己住的屋子,“我要好好睡一觉,没什么事别来扰我。”顿了一下,道:“二爷,我不管那藏獒是个什么东西,反正你不能养,更不能碰,你得把它送走。”

能打得狼群呢,一定是比猎犬还厉害,他就差一条上好的猎犬,等得空的时候,还想骑着马,带着那藏獒去行猎呢。

陈相富扁了扁嘴,白莲什么都好,只是有时候让他觉得更像他大姐,对他管东管西的,可他又着实喜欢她,就跟这次,白莲进了颜料室,他跟丢了魂儿一样,每天都跑过去,最初几天一天三趟,这几日才改成一天两趟了。

人出来了,就不能顺他一回,让他养条狗又怎了,还让他送走。

他就养着,既然不能养在家里,怕吓着了人,更不能吓着他大姐,万一吓得动了胎气。他就惹大祸了,但他可以悄悄儿地把藏獒养到庄子里去。

陈相富招了招手,唤来一个小厮。小声道:“你去竹涛苑,告诉大爷身边那个小子。把藏獒给我送到乡下庄子里养着。”

小厮得了令,刚要走,他一把扯住,指了指厢房:“别让白姑娘知道了。”

竹涛苑里,陈相和、聂廷两人都有痴呆了,惊鸿一瞥,只觉白莲的美压过世间所有的女子。

聂廷近乎自言自语地道:“师兄,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美的女子。美得像梦一样。”

孟江东张西望,就看到两个丫头进屋奉茶,眼睛落到她们身上,“聂师兄,你没弄错吧,这两个丫头很普通呀,哪里美啦?“

聂廷用手捅了一下,指着一边还在发呆的陈相和,“二爷屋里那个白姑娘…”

陈相和冲两个丫头道:“出去!出去,我们自己斟茶。不用你们服侍。”

他神色凝重,扫了眼聂廷,又看着孟江。“我告诉你们,别打她主意,白莲是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陈相和的,谁也别想夺走!”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一点一滴地把原属于他这个长子的都夺回来。

大姨娘的仇,他要报!

陈家的家业,他要夺!

世袭的官职,也得给他!

只要是被他看中的,都将是他的。也包括陈相富身边那个绝\色的美人。

是的,只一眼。他就被白莲吸引了,要不是真眼瞧见。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第一天,聂廷盯着陈相富,想趁机下手。

只是陈相富一出桂堂,身边就跟着两个小厮,他虽有武功,要同时对付三个人不成,况且他与陈相富交过手,不是现在的模样,是在大约在三个月前的黄昏时分,那天他原奉命试探陈相富的武功,早前以为很寻常,一过招才知与他不相上下,要是一对一,他很难打得过陈相富。

第二天,又换成了孟江去盯。

陈相富还是一样在早上出门,相同的时辰,白莲出了院门,手里拿了把带坠儿的折扇:“二爷晌午回来吃饭,吃罢了饭,小的陪你去一趟织布房、染布房,还要去绸缎庄瞧瞧。”

孟江也一样,看到白莲就被怔住了,嘴里嘀咕道:果真是个美人,怎的长得这么好看,这样的女子要是能搂一下,死了也甘心。

正看着痴迷,聂廷一把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今儿怕是不成了,只有明天下手,我打听过了,今日要是他们去了织布房查看,明天就不会去。”

第三天,果真如聂廷说的那样。

陈相富近午时分回来了,用了午饭便在花园子里闲诳。

孟江笑嘻嘻地道:“二爷今儿不出门么,你再不与藏獒多处处,怕是它都不知道你是它主人了。”

陈相富这才忆起,他有一条藏獒,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对啊!我们去乡下庄子看藏獒怎么样?你把他养哪儿了?”

“小的哪认识什么人,寄养到城外一个农夫家,二爷想看,我陪你去乡下。”

“好,我们这就去。”

“小的可没马,得与大爷借马呢。”

“我等你。”

孟江回到竹涛苑,将陈相富要去乡下的事说了。

陈相和心下大喜:机会终于来了!

还是陈将生的计划好,在陈家大院难下手,可以把陈相富诱出城外,就算陈相富学有武功,只要他出城,他们三个人就打得过他一人。

陈相富带了个小厮,又随身带了两个护院出门,孟江一瞧这模样,有些紧张了,他们可只得三个人,既然去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路纵马快奔,很快就到了乡下农夫家。

陈相富问:“是这家人吗?”

孟江笑道:“是”,走到门前敲了门,门后站着的竟是陈相和:“茶里下了药,屋子里另有出路,你想办法别让护院和小厮跟来。”

孟江点头,一眼看到院子狗笼里养着的藏獒,“二爷,这藏獒今儿似有些不高兴,人多了惹他心烦,要不小厮和护院就别进来,你把它哄高兴后再让他们进来。”

不就是一只狗,竟与人一样,还要高兴了?

第311章 二爷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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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相富觉得好奇,站在门前往里看,那藏獒懒懒地扒在那儿,无精打采的样子,孟江一转身,取了旁边的肉给它,“这狗不爱吃猪肉,就偏爱牛羊肉,二爷进来哄哄他。”

藏獒“呜——”站起身,看着陈相富似要怒吼,陈相富连对门外的护院道:“你们在外头候着,我与它玩。”

小厮想进来,陈相富有些不高兴地道:“在外头候着。”

陈相富取了块牛肉,用力一丢,就抛了进去,藏獒看了一眼,却没有吃。

孟江道:“二爷,你得像我这样问他。”他把肉放到手上,唤了声“黑狮”,藏獒走近,低头吃着他手里的肉,孟江的另一只手则穿过栏杆轻抚它的脑袋。

陈相富学着他的样,也把放在手心,另一只轻抚藏獒的脑袋。

藏獒似很享受这样的轻抚,一连吃了好几块。

孟江低声道:“二爷,来日方长,口渴了吧,喝口茶。”将手里的茶递给陈相富。

这家伙还真跟狗玩,蹲在这儿就不走,再不下手,藏在屋里的陈相和、聂廷就该急了。陈相富接过茶盏,“这狗儿有趣,也通灵性。”

“那是,这可是藏獒呢。”

孟江落落地看着他手里的茶盏,陈相富大喝了一口,只觉得味道有些怪,又浅呷了一口,突地眼前人影叠叠,孟江在他将倒之时,一把将他扶住,装作肩并肩的模样:“我就说这狗有趣,二爷。我没骗你吧,我们进屋里说话。”

门外的人,没有半分生疑。

孟江将陈相富扶进了屋。陈相和、聂廷出来,彼此会意点头。寻了绳子将陈相富捆住,从后窗前离去。

时间,在点滴流逝。

小厮好奇地往屋里探了个脑袋,院子里静悄悄地,他推开虚掩的院门,藏獒“呜——”了一阵,突地怒吼起来,声音洪亮。极具穿透力,久久回荡在空中,吓了小厮一跳,他跌跌撞撞地进了农家小院的堂屋,却不见陈相富的身影,心下一惊,道:“不好了,二爷不见了!二爷不见了!”

陈相富不见了!

白莲听到这个消息,再也坐不住:“你们三个不是跟着二爷的么,怎就不见了?”

小厮便把孟江带陈相富去乡下看藏獒的事细细地说了。

张威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听罢小厮的所讲后,问道:“是大爷身边的人带二爷去看藏獒?”

“是大爷身边的孟江,他是大爷的师弟。”

张威道:“我去找大爷!”一转身。他快去进了竹涛苑。

陈相和坐在一边,云淡不惊地道:“聂廷和孟江是我的师弟,他们俩没来过江南,说要来瞧瞧,聂廷是今儿一早就离开的,这件事门子知道,他说想去扬州玩,他又不是我们家的奴才,我总不能拦着。至于孟江。前些日子也吵着要四下走走,是不是离开了。我不大清楚。”

张威只有一种感觉:陈相富失踪肯定与陈相和有关。

“大爷,今儿午后你也出去过。”

“我是出去过。去了茗香茶楼会见几个朋友,有丁知府家的丁公子,还有陈家庄的几个少年,要是张管家不相信可以问他们。我与他们吃茶玩骰子,今儿手气背,我还输了五两银子给丁公子呢,你若不信,也可以问丁公子。”

张威没问出有用的东西,只派了护院暗中盯紧陈相和。

陈相和接下来数日,除了去茗香茶楼与几个朋友玩骰子,就是在城里四处闲逛,并没有可疑处,一副悠闲自如的模样,甚至与兴国公府的几个公子成了朋友,就连周四公子也与他一处打牌。

“陈相和,你别忘了,今儿你可输了二十两银子给我,回头可记得把银子给我。你这个小子,百玩百输,还这么爱玩。”

“好!好!周四公子,在下明儿就把银子还你。”

这一幕,自然落在暗处观察的护卫眼里。

夜里,张威请了大管事等人来商议。

护卫把这几日的观察细细地禀了。

绿叶道:“难道不是大爷干的?二爷都失踪五六天了,官府那边报了案,到现在都没寻着人,大小姐再过几日就要回来了,我们可如何向她交代?”

她亦有了身孕,不过时日还短,还不到四个月。

绿萼抱着孩子,“张威,你倒是快想想办法,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张威道:“这事一定与大爷有关,盯了这么多天,一点破绽都没有。”

林敢道:“没有破绽只能说明这是他们事先谋划好的。”

绿萼快速地想着,一点一滴地想,“我曾听大小姐说过,大爷当年离家出走,与陈家庄的陈将生脱不了干系,你派人盯着陈将生家,一定会发现端倪的。”

张威道:“那边我早就派人盯着了,前族长家也有人盯着,我夜探过两家,没有关过人的痕迹。”

陈相和这些日子见的那些人,除了陈家庄的几个后生,都是江宁府的官家公子、少爷,他们聚在一处也不是玩骰子打牌。

“这就奇怪了,人怎就不见了?”

大管家静坐在一侧,不说一个字,陈相和早不归、晚不归,这个时候归来,分明就是一早设好的局。

陈相贵道:“陈相和是有备有来,以我之见,他不会要二哥的命。”

大管家倏地抬头,陈相贵与他想到一处了。

绿叶连连问道:“三爷,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要二爷的命。”

“再过些日子,大姐就要回来了,可陈相和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下手,我听家里的护院说过,从大姐离开后,二哥便有两次遇袭。一次是那人的武功和他不相上下,第二次是还不等那人动手,就被护院打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陈相和是在大姐离开江南后回来的,他一直不露面。是在寻找下手的机会,更是为了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