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姨娘咬牙切齿地,将屋子里的桌案推倒在地,紧握着拳头,她也曾是官家小姐,要是父亲未曾获罪,要是谭家依旧风光,她也是体面的嫡妻…

次日,陈湘如听说陈相贵与赵珍儿圆房的事,特让王婆子送了份贺礼过去。

姨奶奶与岳氏也都相继送了贺礼。

早前,陈相贵以为要与赵珍儿做真夫妻有些难,知谭姨娘故意陷害后寒了心,第一晚是有些纠结,吹灭了灯,把赵珍儿当成旁的女子倒也顺心,再过几日后。不用吹灯也会有感觉,在心里抵抗了几日,在姐姐与妻子的争斗。总算能拿赵珍儿当妻子看待了。

做了真正的陈家妇,赵珍儿给娘家母亲写信说了此事,也好安了赵二舅母之心。

*

转眼间,就到了中元节。

陈相贵回陈家庄给祖父母、父母上坟。

刚出来,就见路口站着一人,正是陈相和。他一身茧绸。似已等了许久。

“三弟。”陈相和轻唤一声。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是陈湘如姐弟背里杀害了乔氏,如今再见亲娘。又见到了他那个后爹,顿有些无地自容。

他从牢里出来,宋屠夫就大言不惭地道:“我是你后爹,那三个孩子也是你的弟弟妹妹,都是你娘肚子里出来的,你名下有八十亩良田,分二十亩给我家耕种。”

他若说不。陈家庄所有人都知道乔氏没死,又回来的事。

那一刻,陈相和真恨不得乔氏已死才好。

至少这样他不用如此尴尬,一个改嫁的娘,就算是嫡妻也不能再回前夫家的,何况还是姨娘。就这样厚颜无耻地回来。还要他的田地,还要住分给他的房屋。

下庄十户人。已经有三户人分支去了陈家湾。

陈相贵停下脚步,看了眼一旁停驻的马车,“是相和族兄?”一出口又摇头,“我怎忘了,陈家分支,我一支,而你另属一支。”

语调里带着讥讽与冷漠。

陈相和可是过继到陈将宜名下了,算是陈将宜的儿子,再与陈家大院、与陈将达没有关系了。

“二弟的伤…”

陈相贵道:“没死罢了。”

“听说宫里的薛太医能续筋。”

“话虽如此,能不能痊愈尚且难说。”

陈相贵依旧冷冷的,甚至有些不耐烦。

有了陈相富出过一回事,陈相贵现在出门很谨慎,走一步都有武功高强的护卫跟着,而到陈家庄来,更有林敢相随。

陈相和道:“你们一定很恨我?”

“以前恨过,现在你是南陈人,我们是江宁东陈人。”

南陈,即现在的陈家庄;东陈,则成了新分的陈家湾一族。

明明是一族的,甚至是亲兄弟,现在却分成了两族人,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再无甚干联了,为何要恨?”陈相贵说得轻浅,但事实上,当陈相和算计陈相富时,他已经不拿陈相和当兄弟了,“还是大姐仁善,就算你害了二哥,她也给你留了一条活路,八十亩良田,再三处房屋,足够你好好生活。”

但,宋屠夫一看就是个难缠的。

怕是往后少不得要多些争斗。

“听说陈湘娟失踪了?”

“怕我家追债,吓躲起来了。”

要不是陈湘娟挑断陈相富的手筋,陈湘如也不会如此震怒,还动用了官府将他抓下大狱。

经历了一番牢狱之灾,曾经的意气风发没了,陈相和神色有些落漠。

乔氏倒也他说些母子情深的话,可现在,他很厌恶乔氏,就如同厌恶宋屠夫一样。

凭什么,在他年幼无依时,乔氏就嫁给了别人,而今他回来了,乔氏就要来分一份好处。

冥冥之中,他觉得有人在操控一切,算算时日,就在他回陈家大院不久,乔氏就得了消息,可细问之下,才知宋屠夫所住的三合镇上有个布商,每年四五月上就会来江宁府采买布料,又不似有人在幕后操控。

陈相和道:“听说祖母在世时,曾与我订了一门亲事,是邻县乔知县的长女?”可现在乔知县一听陈相和干的那些事,被逐出陈家大院,还成了一个白身陈将宜的儿子,根本就不认这门亲事。

陈相贵淡淡的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

早前,陈相和是陈家大院的长子,娶乔知县的女儿倒也使得,算是门当户对,但现在情形不同,陈相和娶官家小姐,算是高攀。听这语气,定是婚事不顺。

第339章 巴结

陈相贵想到陈相和逼死白莲,心下便有些愤愤不平,白莲在陈家大院生活数年,与陈相富又彼此心悦,白莲才死多久,陈相和就想娶妻,可陈相富还没从失去白莲的痛苦里走出来。

“相和兄无事,告辞!”

因着陈相和到底是陈将达的亲生儿子,陈湘如姐弟还是放了过他,陈相和逼死白莲的事,成为他们姐弟里能消的恨。

原谅陈相贵,这不可能。

怕是陈湘如也不会乐意。

陈湘如遵照早前的话,将陈相和应得的那分家业变卖成银子,全捐给了朝廷,这次是陈相富离开时带走的。

兴国公得到消息,曾着下人来问话“要不要我们代为捐上?”

陈湘如回话:“由我二弟亲自送往京城了。”

一句话,拒了。

对于周家的人,陈湘如着实没有好感。

想到周五爷面上与慕容家交好,却打着主意要置慕容焕父子于死地,更害死了慕容氏,为这,周八心里也恨得牙痒,却一直没有动手,用周八的话说“总有机会的”。

陈相贵跳上了马车。

陈相和问道:“三弟,我们…再也做不成兄弟了?”

不舍啊!现在他在江宁府的名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早前还可以说是为了报复陈湘如姐弟,可现在乔氏活得好好的,就连他的恨都成了一场笑话。

“你不在乎我们,我们也不会在乎你,给你八十亩田地,是我们姐弟对你最后的仁慈,别与陈湘娟学,惹恼了我们,也会算计、也会反击。”

陈湘娟便惹恼了他们。所以他们姐弟联手狠狠地算计了陈湘娟一把。

马车走远了,陈相和还久久的伫立、静望。

既然你们不拿我当兄弟,我也不需要再提醒你们了。陈湘如,我倒要看看这一回你还如果逃过一劫。

真没想到,周家有人恨你,比我恨你更烈!

正转身,便见路上过来几个人,却是二老太爷一家正拥着一个坐在轿子上的人。只听二老太爷的长子催促道:“走快些!快着人请郎中!”

近了跟前。陈相和抱拳道:“可是二叔公?”

有人“呸”了一声,“妈的,你就是个灾星。说什么要对付陈家大院,结果害得我们家损了多少东西,为了救我祖父,我家连田地、铺子都转卖了。”

丁知府就是个贪官,要钱要得那个狠呀,拿不出五千两银子,就绝不提放人的事。可二老太爷又不得不救,全家人硬是咬着牙根变卖了不少家产,凑足了五千两银给丁知府送去,就算是这样,丁知府也一副不想放人的模样。

现下,九老太爷和右长还关在大牢里。

右长早前也是屠夫出身。哪里凑得出五千两银子。急得他女人整日哭天抹地的。

九老太爷的几个儿子近来都忙着凑银子,偏又舍不得卖家业。正东借西挪,陈家大院有银子,可现在分了支,人家根本不屑理睬。

族里人因为他们几个与陈相和算计陈家姐弟的事,都恨着他们,不说旁的,这族里的孩子那么多,光是请私塾先生就是一大笔花销,往后这祠堂也没银子修缮了,少不得与其他大族一样,要家家掏钱来修。

五老太太家倒是有钱的,可五老太太却很抠门,不愿意掏钱给不相干的人使,但是五老太太话说得漂亮,话再漂亮不如干得漂亮。

二老太爷坐在轿子里,捂嘴轻咳两声:“陈家大院要分支单过,我不同意,我坚持不同意。”

他儿子道:“你老就别说不同意的话了,已经祭祖禀报过先祖了,人家从族里挑了八户相字辈的族人走了,还有他家留在族里的家业,几家店铺留给了陈将宜,一百二十亩良田八十亩给了陈相和,又四十亩也给了陈将宜…”

不同意管屁用。

族里几个德高望重的全被陈家大院弄进大牢了,剩下的人,谁还敢闹事,你活得不耐烦了,陈家大小姐说得很明白了:陈家大院不养狼心狗肺的人!

听听这话,连族里许多无辜的族人都被骂了。

这几日,族里人听说到时候还要挑几户过去,早就有人动了心思了。

那边路上,过来了几个人,却是陈氏族里相字辈的男女,有的提着一篮子鸡蛋,有的抱着鸡鸭,那模样,竟是要去赶集似的。

二老太爷挑轿帘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个时辰去赶集?

好似又晚了。

若说走亲戚,这人未免太齐全了些,清一色全是相字辈的男人,连陈将宜的次子也在其列,脸上含着憨厚的笑。

“二叔公回来了!给二叔公问好!”

二老太爷气不打一处上来,“我问你们去哪儿?”

几个人依旧傻笑着。

二老太爷的儿子倒有些按捺不住,厉声问道:“我爹问你们话呢?”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其间一个嘴厉的妇人道:“我们去陈家大院,听说前几日三奶奶和三爷圆房了,都是本族,我们贺喜去探一下不成么?你们没有人见识,得了人的好,还在背后算计人,我们可干不出这种事。”

这妇人睕了一眼,“我可听说了,那陈家湾离东河镇不到二里路,大小姐拿了好多银子出来,要在东河镇再修一条街道,到时候跟着过去的族人,家家都能得一间店铺,我们也是相字辈的,为什么不能去?”

几个人听这女人一说,也不想再隐瞒了,几个人道:“现在陈家当家的是东陈的族长、陈家大院的三爷。你们还别说,听六老太爷家的几人孙儿昨天就神神秘秘地采买办礼物呢…”

“没脸没皮的,算计了人,也想跟到陈家湾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争取一回,一过去就有田地,还得店铺。要留在南陈,谁他妈的给我们,谁不想过体面好日子。”

有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又叮嘱她女人道:“回头见了三奶奶,嘴儿甜些,要把我们家日子说得艰难些。”

一行数人走远了,一边走还一边商议着对策。

陈相和看着他们走过自己的身前,一个个都佯装没瞧见,还有几个人索性露面鄙夷的神色。

陈相贵并没有回城。而是又去了陈家湾转了一下。八户人都住下来了,看了眼正在修建的祠堂,这回祠堂的庙里塑的是陈相贵祖父、祖母的像。木墙上会刻上新的族谱,统络都追溯到业字辈一代,又有“本族源自江宁府城南陈家庄,因康正二十二年族中长老与庶子迫害嫡子,陈相富、陈相贵两兄弟愤然决定分支另过,有某某、又某某等人迁往陈家湾,并以此警示后人。既为族人,当相扶相携…”

东河镇有正在修建的一条新街,因近晌午,天气炎热,匠人和帮工们都躲在大树底下讷凉,已经修建了几间店铺。还有人在店铺里吃茶。

见陈相贵到了。有工头迎来了出来,讨好似地问:“三爷。近来天儿太热,中午得歇会儿。”

陈相贵淡淡地道:“该休息就休息。”

只一句,在四下转了一圈,在陈家湾一户族里家里用了午饭就回城了。

回到家里时,松柏苑里人声鼎沸,却是陈家庄的几个族人来看赵珍儿。

赵珍儿神色淡淡地,陪着他们寒喧着。

陈相贵刚擦了把脸,就见苏儿禀道:“三爷,染布房的吴管事令人传话来,说染布房又缺货了,得赶紧把货填补上。”

染布房的货,自然就是颜料了。

上回没了颜料,是白莲进的颜料室配出来的。

现在,这事轮到陈相贵做了。

他原想安下心好好读书,却是读不成了,每日的事多不胜数。

这里还没回话,大管家又派了个小厮来:“三爷,大管家请你去议事厅议事,各处的管事都到得差不多了。”

赵珍儿让巧儿倒了杯避暑凉茶来,叮嘱陈相贵喝了,“大姐今儿让王婆子来递话,说二哥已抵京城,在五堂哥家住了下来,五堂哥已向皇帝求了个赏,让薛太医给二哥治伤呢。

五堂哥帮忙问了内务府,怕是任命过几日就要下来。

大姐如今重孕在身,是入不得颜料室的。

听说镇北大将军如今封了个二等镇北候,是世袭三代的爵位,已经回转范阳了。

三爷,你看我们家要不要也送份贺礼去,慕容大嫂人好,就是二哥的事,人家也帮了忙的。”

要不是慕容大嫂骂配了陈相富,这陈相富还不肯去京城治手。

慕容大嫂虽是北方小家碧玉,但人实衬又热心。

陈相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去了一趟,浑身都湿透了。

不知是当了爹还是因为别的,明明还是个少年,竟有了一股子成熟味道,而他行事颇是稳重、冷静。

人生,还真是难以预料,他还想自己考个功名,硬是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推上了当家人的位置上。

“这些事你做主就好,礼要送得厚些。”

“哦。”赵珍儿应了一声,“那我着人备份二千两银子的礼物送范阳去。”

天气又热,陈相贵这会子不耐烦地挑眉道:“不是让你做主就行,往后这种小事你不必问我。”

“是。”

赵珍儿笑了一下。服侍着陈相贵换了身衣袍,又给他擦了后背,陈相贵这又出门了。

族里来的人坐在屋子里,就看陈相贵回来又出去,竟似个大忙人。

第340章 厚赏

陈相贵早前不管事,只一心读书,而今接掌了家业,竟比陈相富还要用心,家里家外,都会问一问、管一管。

待他到东院议事厅时,大管家等人已经到了,一屋子的人会聚一堂。

陈湘如自从范阳回来,就不大管陈记生意等琐事,现下的她,颇有些像当年的老夫人,只在一边出出主意,各处什么情况也念叨几句,就是她名下的陪嫁田庄、店铺也都交给了绿萼、绿芰两个打理,倒是她们隔日就出去一趟。回来后,有事就细说,无事就与陈湘如禀道:“各处很好。”

大管家道:“三爷,赵师爷在南方采买生丝,这都七月了,可大小姐说进了八月再采买不差,这价格想是不会变动了,是不是先买下。”

现在的生丝价跌到三月时的六成五了,去年八月生丝是跌到五成价的,有的甚至跌到四成五了。

前些天,就生丝价格上的事,陈相贵也问过陈湘如。

陈湘如是这样说的:“这做生意,得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上半年蚕农见去年蚕茧价底,都寒了心,不想养蚕,故而上半年生丝价高。到了下半年,他们又看到了希望,同时那树上的桑叶再不采下来养蚕就废成枯叶,挣下银钱就能贴补家用,所以蚕农们又想养蚕。我估摸着进了八月这价还得跌。”

可能跌至多少,陈湘如没说。

陈相贵倒是用了心,特意在去乡下时打听了一下,前年各家养了多少蚕,去年养多少,今年又养了多少。

这会子大管家提到收购生丝的事,陈相贵问道:“我们库房的生丝还能用多久?”

“最多用到八月中浣。”

“先再等等吧,陈家今年的事多。一时凑不了这么多银子。”

大管家笑了一下,“三爷何不向大小姐借,她手头许是有银子的。”

他刚掌家业。就让他跟长姐借,他可开不了这口。

陈相贵瞪了一眼,“我心里有数,现在采买也成,但得用九月的价。”

“九月的价?”大管家惊问,这是不是说九月时这价儿还得跌?“那时候采买会不会太晚。现在这个价就不错了。今年养蚕的可没去年多。”

养蚕户大跌,是上半年跌了,下半年养蚕的人可不少。

就以江宁府为例。织造行的大小作坊,今年都怕跟去年一样,家家没敢囤太多生丝。

陈相贵年纪不大,因为喜怒不爱流于形色,倒让人心里发怵。

陈湘如是十三岁时接掌家业,现在陈相贵十四岁也完全接掌了家业。

各房各处的管事开始介绍自己这处的情况。

赵文打理绸缎庄,是最出银子的地儿。此刻拿了账簿过来,递给陈相贵道:“这是近两月的账本,三爷请查核,另,范阳长乐布庄结了银钱,又有各地的布商近来也相继送了银钱来。三爷请过目。”

有多少。只得赵文和陈相贵知道。

陈相贵唤了自己的账房先生来,坐在一边核算账目。另一个随行的小厮清点了银票,与陈相贵低声说了数目,陈相贵将银票收了起来。

这里正说着话,议事厅的丫头站在外头禀道:“三爷、大管家,大小姐来了。”

陈湘如怀孕有七个月了,肚子奇大无比,所有人都知道她怀的双胎,陈相贵瞧着时,就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赵氏。

他又想着谭姨娘那时怀陈维倩,肚子可没这么大,好像没怎么样呢,陈维倩就出生了。

众人见了礼,陈湘如微微笑道:“各位免礼!今儿来,是想告诉大家,各位管事辛苦,我们陈家都是知道的,三爷已经与我商量过了,对于有功的老仆是要重赏的。”

这事儿,陈湘如与陈相贵提过。

陈相贵只是不大赞同,但陈湘如觉得范阳长乐坊能发展这么快,能在短短几年后赚的银钱比陈记还多,各大管事是用了心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便是这个道理,让众人看到跟着陈记、陈家会有前途,他们就会更用心。

陈湘如一抬手,绿菱递了个盒子给陈相贵。

陈相贵启开盒子,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顿显惊愕,讷讷地看着陈湘如,又望着在场的赵大管家。

陈湘如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你就照做吧。

陈相贵迟疑着,道:“这些年,赵大管家对我们陈家、陈记是有大功的,我们陈家要按功论赏,今,赏赵大管家在城北一座一进院子,另带两间北菜市铺面,赵大管家可将女眷安置入住,铺面可给女眷们经商赚钱,若你家银钱充盈,可添补几个下人服侍。”

这话一出口,偌大的议事厅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一个个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哪里是下人,连下人都可以有下人服侍,这不是比小户人家还光鲜了,怕是整个江宁府也只有陈家才有吧。

赵大管家自己站在一边,久久回不过神,过了半晌,赵文才低唤了一声:“爹,三爷让你领赏呢!”

赵大管家忆起来了,貌似范阳长乐坊就是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