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坐拥幽云二州。并非不是没资格和神武帝谈条件。

帝国皇帝左右为难,幽云二州?疾风兵团?哪一个他都不想舍弃。

“臣看了陆伯爷的战报,既是欣喜,又是内疚。”陆江抬起头。儒雅的脸庞透着以子为荣的骄傲,“看到他,臣才明白臣和郡主太过溺爱凌风。凌风很难承担起为疾风兵团的重任。”

“这是什么话?子承父业,凌风是才是你的继承人。”

“以帝国为重。臣希望……希望陛下能委任陆……陆天养为副统领,他们谁适合为陛下征战,谁才有资格继承兵团指挥的位置。”

“你同昭华商量过了?”神武帝眸子深沉,“以昭华对凌风的维护,她怎会点头同意?”

“臣犯了正常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臣愿意用余生补偿郡主。然疾风兵团倾注了臣一辈子的心血,是帝国的忠诚护卫,臣和陛下一样希望兵团的威名能传承下去。如今虽是国泰民安,可边疆并不安稳。”

陆江义正言辞的说道:“陛下,臣心已乱,壮志已灭,只能期望臣子子承父业,为陛下立功了。”

神武帝沉默良久,摩挲龙椅的扶手,“凌风还是好的,你和昭华别给他太大的压力,毕竟陆天养……不是谁都能养出来的。”

在此刻神武帝挺为齐王骄傲的,陆天养长得合他的眼缘,除了妹夫外,神武帝就没看一个美男这么心情舒畅过。

最重要得是陆天养再次证明了什么是才貌双全!

神武帝一直被人诟病以貌取人,有了妹夫和陆天养这两个特例在,他可以继续光明正大的以貌取人。

唯一可惜得是陆天养的生母……神武帝不想怀疑陆天养对帝国的忠诚,可他生母那边比草根出身的皇族赢氏一族历史悠久许多,同妹夫的沐家也不差什么的。

对这些拥有古老传承的家族,神武帝面上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充满敬意的,赢氏不经过六五代血统改良,只怕很难同世家并列。

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家。

“臣很感激齐王殿下对他的教养,从未想过取代齐王殿下,养恩大不过生恩,陛下,臣只想补偿他,更想化解郡主心中的误解。一切罪孽都是臣犯下的,不该让郡主和天养互相敌视。”

陆江面带痛苦之色,挣扎的说道:“更不想影响帝国的稳定,郡主和长公主同齐王再起冲突的话,于帝国不利。这只是臣的私事。”

神武帝不由得点点头。

“郡主是善良的,天养也是懂事孝顺的,相处下来,他们彼此会多些了解,少些误会。”

“你认为陆天养有可能谅解昭华?”神武帝晓得一切的内幕,“他受得苦可不是一星半点,能为阿九放下报复之心,你想父慈子孝,全家和美,朕看是奢望罢了。”

“不试试,臣不甘心,就算最后他们无法化解恩怨,臣也宁可他们在府上争吵,不愿牵到朝廷上,让陛下您为难。”

这句话颇为打动神武帝,“朕再想想。”

“臣告退。”陆江磕头后。倒退着出了御书房。

迈步走下台阶,陆江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屈辱之色稍纵即逝。

陆江早已经给太子送过消息,太子自然想断齐王的臂膀,他异常赞同陆天养回归陆家。

成国公陆家一脉可是太子视自己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

于是。太子给皇后稍口信。尽量在神武帝面前促成此事。

皇后没太子的信心,神武帝虽是好色,但真得只是好色而已。金银珠宝,他可以不眨眼的赏给宠妃,然谁也不许伸向前朝。

神武帝在后宫一般是喜怒无常的,毕竟后宫的妃嫔都是他的女人。依附于他,所以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必像对朝臣一般的慎重。

皇后早就已太子为中心,接到儿子的口信,皇后趁着神武帝高兴。旁敲侧击的为陆江说情。

“昭华总是这样下去,名声也不好听。”

见神武帝并没露出厌烦,皇后定了定神。继续劝说:“咱们同凌风亲上加亲,陛下最疼凌风了。以前没人比着,他略有松懈,如今多了事事出色的弟弟,凌风敢不努力?俗语说,打虎亲兄弟,陆家也是望族,总不能只依靠凌风一人,他继承爵位也需要兄弟的支持。”

“皇后就不担心陆天养抢了凌风的一切?”

神武帝似笑非笑,“你对朕的儿子们还算不错,不说一碗水端平,但也没少他们吃用。”

“臣妾只是尽了本分而已。”皇后诚惶诚恐的低头,“有礼法约束着,庶子再出色也没继爵的道理,只要凌风还在,他就是世子,谁也抢不去。”

“皇后煞费苦心得在提醒朕正视太子?”

“臣妾不敢。”

神武帝扶住皇后的手臂,皇后跪不下去,“陛下……”

“对太子,朕还是看重的。”

“太子对陛下忠心耿耿,并非有意同皇子王爷争强好胜。”皇后小心翼翼观察神武帝,“只是他们未必服气。”

神武帝看向大殿外,“秋高气爽,打猎去,朕应该打猎去。”

“……陛下。”

皇后眼看着说风就是风的神武帝向大殿外走,“陆天养成亲时,朕怕是回不来,皇后记得给他们赏赐。”

“遵旨。”

“等成亲后,朕再同陆天养谈谈。”

这句话传入皇后耳中时,神武帝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陛下同意陆江所请?

“为何及笄后,就要嫁人?”

“夫人。”

莫冠杰也很无奈,把黄历推给姜氏,“你先看看,想在今年成亲只有半个月后的日子最好,其余都不适合办喜事。二来,我此番只是回京述职,皇恩浩荡让我在帝都多留了几日,操办完婚事,我们总要再回江南去的。”

“今年没好日子,完全可以挪到后年,大后年,左右阿九年岁还小。陆天养这次科举弃考落榜,身上只有爵位没有官职,侯爷向皇上恳求的话,完全可以留他在身边,他可以同我们一起回江南。”

“把陆天养单独留在帝都,侯爷放心?”

“世袭伯爵一般不能轻易离京。”莫冠杰一脸为难,“皇上已经格外开恩了,天养在帝都反而更好。”

“定好成亲的日子,我送阿九回来。”

“……我也疼阿九,她及笄后嫁人不算太赶,天养……他等了阿九四年有余,咱们也得为女婿考虑一二,况且齐王殿下……他来抢亲的话,怎么办?”

莫冠杰揽住姜氏,“小鸟长大总是要振翅高飞的,阿九出阁,依然是我们的女儿。没准过不上了两年,小阿九也当娘了,夫人,不想抱外孙?”

“我……”

“晓得夫人怕阿九受委屈,天养比我们更疼阿九。”

姜氏低头盘算着,突然推开莫冠杰,“既然半个月后成亲,我得从现在开始准备,总不能让阿九的婚礼太草率。”

莫冠杰眼见着姜氏忙碌起来,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为了女婿也蛮拼的,看来这几日得独守空房了。

下聘,定亲,合八字,筹备婚礼,姜氏忙得团团转。

昭华郡主和成国公府上悄无声息,出面应酬婚礼得是齐王。

长公主也仿佛认命了一般,只是让人悄悄的送了两箱子嫁妆过来,明面上她对莫冠杰冷淡了许多。

整日围着长公主的年轻闺秀中再难见到阿九的身影。

长公主不再提起阿九,彰显对阿九的特殊。

反倒是燕国公世子夫人莫昕卿突然成了长公主面前的红人。

因义母故去,燕国公悲伤成疾,长公主在燕国公府上住了好几日照顾燕国公,珍贵的药材不要钱似的搬到国公府上。

长公主对燕国公的重视打破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莫昕卿却无法露出任何的喜悦之色,虽然和陆凌风的丑事瞒住了丈夫,可莫昕卿再也不想在丈夫面前小意温柔。

借着身体不适的借口,莫昕卿把燕国公世子往妾室的屋里推。

“主子。”

“别同我提他。”莫昕卿喝止翠儿,“看见他,我就恶心。”

竟然被一个假货给碰了。

还只是个粗俗卑微的农夫。

莫昕卿连喝了三碗梅子汤都压不住的恶心,明明自己才是长公主……“怎么会这样?”

得知真相后,莫昕卿就没有一时一刻不再后悔。

她费劲心思笼络燕国公世子竟成了笑话。

就算现在得到长公主另眼相看,莫昕卿难受得恨不得立刻同燕国公世子和离。

翠儿轻声道:“奴婢是想问您,给九小姐的填妆……”

“也别给我提阿九!”

莫昕卿现在才想明白,当初阿九话中的含义,“她眼看着我跳进火坑却什么都没说……陆天养……毁了我的清白,他们两个都该死!”

以前她对陆天养有畏惧,不敢兴起报复的念头,可眼下她的人生已经被陆天养和阿九联手摧毁了,与其没有希望卑微的活着,不如奋起反抗逆转命运。

“既然我成了笑话,我也要他们不好过。阿九不配得到幸福,她……不配。”

“主子。”

“她当初只要提醒我一句,一句就好。”

莫昕卿眼角流出两道清泪,面容苍白,“为什么她可以嫁得好,我却只能卑微没有希望的活着?”

只有恨才能让莫昕卿继续走下去。

“通知师门,莫冠杰才是……”

莫昕卿停住口,摇头道:“不行,不能这么告诉师父,请师兄走一趟莫家,我……我要毁了阿九的名节。”

“您做不到的。”

翠儿拦住略显疯狂的莫昕卿,“长公主在旁边看着呢,您不能失去长公主的支持,何况陆天养和齐王怎么会容许外人接近九小姐?”

这些莫昕卿何尝不知,哭得越来越凶,“我恨啊,恨他们两个。”

再多的恨和嫉妒也无法阻止一场帝都瞩目的婚礼。

在阿九出阁当日,皇后不仅送了赏赐,还驾临婚礼,亲自为他们证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洞房

红烛燃烧,一室馨香。

喜房布置得极是高调奢华,摆设铺陈哪一件都为难得一见的精品。

仿佛陆天养不懂什么是低调,倾尽所有为蒙着大红盖头端坐在床榻上的新娘打造了一座‘金屋’。

换做以往,旁人会非议陆天养炫富。

如今他身份非比寻常,隐隐传出他生母虽只是侍妾,却是世家女,有很多人为她惋惜。

当然持有这种论调的人大多是长公主一系的政敌,或是试探挑拨神武帝和站公主关系的人。

长公主在帝国耀武扬威太久了。

即便长公主的党羽都不信神武帝到死依然相信长公主。

陆天养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极好借此攻讦长公主的借口。

前一刻这些人满口的礼教,嫡庶有别,转过脸便为陆天养鸣不平,痛斥昭华郡主心肠狠毒,全然忘记昭华郡主的血统比成国公的侍妾高贵得多。

沐家曾是第一强国北燕第一名门,亦是天下第一世家名门。

让很多缅怀过去的世家子弟惋惜得是惊才绝艳,人品风流的沐逸竟然选了土匪大王为自己的妻子。

换做以前,这可是要逐出宗族的。

今日陆天养一袭大红喜服,玉冠束发,神采飞扬,越发显得他俊美无双,他的喜悦怕是盲人也能感受得到。

来观礼的宾客中自然有尚未出阁的小姐和已经出阁的夫人,陆天养出现在婚房时,从八岁到八十岁直接秒杀。

陪伴阿九的小姐有一位直接红着脸,捂着胸口倒下了……

他怎能帅成这样?

他的眼里怎能只有新娘一个人?

陆天养不管旁人,直接掀开新娘的盖头。阿九缓缓的抬头,眼底的惊讶取悦了他。

没白捯饬。

不过,阿九怎么变丑了?

心有灵犀,阿九很快得瞪了他一眼,交握在一处的手不安的扭动,早晨开脸的经历苦不堪言,出阁还要涂抹腮红。抹得跟猴腚似的哪还能看出美来?、

阿九不是没反抗。可所有人都说这是规矩,规矩。

两世唯一的婚礼,没成为最美的新娘。已经足够让阿九内伤了,偏偏他的丈夫俊美得不似凡人。

陆天养坐在她身边,大手盖住她的双手,察觉出她的恼怒。低笑:“不是有我吗?”

“有你貌美如花?”

“……”

见陆天养略显扭曲的俊脸,噗嗤。阿九笑着从他手上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手掌落在他脸上,揉,捏。扭,似要把他弄丑不可。

陆天养似木头人一动不动,眸子里印满阿九巧笑嫣然的影子。

旁边本打算闹洞房的人彼此互看一眼。这对新人之间,他们闹不起来。也插不进去。

“这于礼不和吧。”

“是不怎么合适。”说话得夫人止不住羡慕之色,“可你找谁治新郎?成国公的话,新郎半句都听不进,至于齐王殿下……他不跟着叫好就不错了。”

整座伯爵府富贵奢华,而且阿九头上既没公婆约束,又没妯娌小姑添堵,本来陆天养没宗族是会被人诟病的,然而他如今被证实是成国公的儿子,齐王的义子,有这两位父亲在,他的前程绝不会太差。

受尽公婆,妯娌刁难纷争的夫人们没一个不羡慕阿九的。

既能享受到宗族的扶持,又可自己过最轻省的日子。

简直不能再幸福了。

“不愧是首辅大人的爱女,看得就是深远。”

“没错。”

这般好的女婿被姜氏慧眼挑中了,莫冠杰倘若晓得这种言论,一定会吐血的,女婿是他挑得好不好?

饮过交杯酒,陆天养环视一圈,躬身代阿九谢过夫人小姐们的陪伴。

如此,她们也不好再留在新房,怀着万分的遗憾退了出去。

新房的门关上了。

阿九眼见着陆天养脱去外罩喜服,“你不去敬酒?”

“有义父。”

“听说你昔日的部署来了许多?”

“有义父。”

他褪去厚重的衣服,露出轻便的内衫,“一切都有义父撑着。”

齐王真忙。

“干什么……”阿九眼前一黑,陆天养挺的身影罩住自己,厚重礼服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了两颗,感受他灼热,迫切的目光,阿九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不是不通人事的,出阁前姜氏又好好的调教了一番。

按照姜氏的说法,夫妻之间离不开行房。

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可阿九还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