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有野心,有能力,心性坚韧,也许还会成为帝王的男人在三妻四妾是合理合法的朝代过日子,阿九唇边含着一抹苦笑,老天着实太厚爱自己了。

帐篷帘子撩开,陆天养见阿九在门口神色飘忽,眼中无神,心疼得不行,伸手把她拽进来,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怕,没事了,陆江伤害不到你。”

齐王一声长叹,坐在凌乱的榻上,撑着下颚眼见着儿子儿媳妇抱在一起将要互诉衷肠,头疼的呻吟:“你纵有千般理由,也不能不顾老头子的生死。天养,我不能做枉为人子的事儿。”

齐王让阿九跟着进来,不是给他们夫妻制造亲近机会,原是想着有阿九帮衬着,儿子能解救老头子能更用心些,可眼下阿九赖在他怀里一言不发,怕是指望不上了她了。

陆天养轻轻拍着阿九后背,“你没事真好。”

“当初你就不该留在陛下身边,要不你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

既然早有打算,他又怎么会不保护好自己最大的弱点?

一次次阿九被人算计让他明白弱点是隐藏不住的,他又不想阿九总是面对危险,只有他成为最强大的人,弱点才不会被敌人威胁,阿九才能风风光光得过她想过的日子,做她想做的事情。

“陛下说起以前的事儿,我又猜到了一些,哪里走得开?”

阿九稍稍的表功了一番,下意识得缠得他更紧了,神武帝对她有恩,对她一直很宠爱,然自己双手环住的人更要紧,阿九怎能逼他营救神武帝呢?

哪怕被良心谴责,被世人误会无情无义,她也认了,愿意同陆天养分担一切的非议指责。

陆天养眼底寒意尽去,眉眼含笑,俊美脸庞柔和不少,轻轻吻了吻阿九的额头,“我亲自领兵去追。在一线天我埋伏下一只精兵,陆江想通过怕是得留下一大半的叛军。”

齐王知道一线天是去东辽故地的必经之地,“好,好,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把底牌都掀了。”

陆天养扶正阿九,向齐王一笑,“营地的善后。就麻烦义父了。不过,义父出师解救陛下需名正言顺,您必须答应称帝才行。”

“这……”

“并非我威胁您。让您继位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在叛军手中尚且为帝国考虑,您迟迟不肯继位,只会辜负陛下的殷切希望。只会让帝国四分五裂,各自为政。”

陆天养继续道:“天下大乱的罪名。您背不起,我也背不起。恳请您放下私心,为天下大局考虑,莫要让陆江等奸贼得逞。”

“别跪了。别跪了。”

齐王抢前搀扶住陆天养,“我答应你就是,不过。你能不能叫我一声……”

眼里殷切期望着儿子能叫自己一声爹,他也明白眼前的儿子有多倔儿。

“一个称呼而已。”

陆天养避开齐王的目光。抿紧嘴唇怎么都叫不出口,不是想让义父失望,只是他……直到现在还无法相信真相。

齐王脸上毫无即将成为皇帝的喜悦,尴尬的笑着:“是啊,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阿九心疼齐王,在这个朝代的男人心里子嗣传承怕是比什么都重要,齐王对子嗣已经绝望了,突然间喜从天降义子变亲生,哪怕这个儿子来路不正,但那也是嫡亲儿子。

就好比快要饿死的人突然有了一口吃的。

同样阿九更心疼陆天养,如果找不准位置,他连维系同齐王以前的父子之情都做不到,到时他许是会被伤得更重。

“你让齐王殿下奉旨,你自己呢?”

阿九的话,让齐王眼前一亮,“对,父皇认可你是我儿子,赐姓赢沐,你不认我,就是抗旨不遵,你不认我,皇上我也不做了,天下……管他呢,反正我是没儿子的人,管好天下不知便宜谁去。”

“既然你同义父感情深厚,又何必在意称呼?”阿九继续劝道:“事情闹得这么大,压都压不住,何不大大方方承认呢?”

陆天养,应该叫赢沐,轻声说:“认了爹,是不是就得认娘?”

齐王愣住了,赢沐苦笑:“咱们爷俩的感情叫什么都行,您知道我恨了她多少年,让我承认她是我娘,我想不通,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以前为了阿九,我可以放下仇恨,当她是路人。但不意味着我能原谅她所做的一切,恨已经深入到骨髓,不报复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致了。”

“你们不要再逼我了。”

“我天生天养,不能姓陆……我也绝不会承认自己身上有她的血脉。”

阿九抱住他紧绷的身躯,蹭了蹭他的胸口,“我知道,你叫赢天养嘛。”

怀中的暖香,柔软的身躯让他欣慰不已,阿九是支持自己的,不会瞧不起自己,也不会勉强自己去叫恨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娘。

感觉他的身体温暖放松了一些,阿九抬起眼,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心疼看着赢天养,“我从未想过化解你们之间的仇怨,你认于不认,我都听你的。”

齐王还能再说什么?

“快去救老头子,别在我面前腻腻歪歪的。”

“遵命,陛下。”

赢天养放开阿九,领命转身出去,却听到齐王随口说了一句,“也不知昭华脱险了没,方才陆江踢她挺重的,乱糟糟的一团,她……”

脚下微微一顿,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方刻,外面传来清晰的军令,“奉陛下命令,解救太上皇。”

所有人都明白齐王已经答应做皇帝了。侥幸活下来的大臣在赢天养领黑旗军出发后,齐齐得去叩拜新君。

他们都是这场纷乱的见证人,也都亲耳听见神武帝传位于齐王,哪怕以前支持别得皇子,此时在大局已定之下也不敢乱说齐王谋逆。

单凭黑旗军出现护驾,这些混了一辈子官场的大臣都明白一个道理,齐王父子绝不是毫无准备的,天大地大,实力最大,看赢沐的调派,想来在帝都人家也是有安排的。

眼见着阿九陪着齐王,不,新君接受朝拜,听阿九安排着善后事宜,大臣们彻底服气的同时,想起阿九是姜首辅唯一的外孙女。

那位老谋深算的首辅大人,一定能为自己的外孙女婿守住帝都。

纵有一些不服气的跳梁小丑,怕是顷刻也会被灭了。

当然大臣们大多不会相信赢沐会拼尽全力营救神武帝,别看他领兵追了过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所以当得知赢沐在一线天设伏重创陆江所率领的叛军时,所有人都显得很震惊,寻思着没准真能迎回太上皇。

起码证明赢沐尽心尽力的想抢回神武帝,尽快消灭叛军。

阿九一直忙着善后事宜,安置伤员,准备回京,同时她完全接过赢天养留下的人手,时刻同帝都保持书信往来,同外祖父商量如何尽快的稳定局面。

新君是个不干活的,把一切扔给阿九,他自己同‘复活’的安国公一起照看濒危的昭华郡主。

“皇上,明天启程回京。”

阿九捧着几分需要新君过目的折子,“您先看看,这是内阁送来的贺表,年号首辅还等陛下回京后在定下来。”

“唔。”

齐王随意的翻了翻,扔给阿九,“看过了。”

最近几日,阿九做了许多阁臣该做得事儿,好处是阿九的才干广为人知,很多人私下说,若为男儿足以承袭姜首辅的衣钵,可惜……女子始终无法立足朝堂。

坏处自然是老生常谈的牝鸡司晨论调,亦有人提醒齐王,当然他们也没落到好处,被重重的申斥了一顿,本该丢官罢爵的,还是阿九求情,齐王才网开一面。

阿九并非不恨这些人,也不认为自己是牝鸡司晨,在她的记忆里男女平等,女子有才干不是罪过。

饶过他们只是因为新君登基的方式太过特别,地位不够稳固,阿九私下安慰气愤的齐王,‘想收拾他们,以后有得机会,不急于一时,如今稳定压倒一切,尽可能让流言蜚语少一些,对天养和陛下都有好处。’

“昭华可脱离危险?”

“没有。”

阿九摇摇头,收好折子,“方才安国公来找过我,希望我能劝说天养原谅郡主。”

“原不原谅的另说,我和昭华亏待了天养,还是希望昭华能走得安心些。”

“郡主的病情虽是凶险,未必不能挺过去。”阿九目光闪了闪,轻声说:“我请安国公带了一句话给郡主,人若去了,遗憾就终究成了遗憾,亏欠得人也再难补偿,该报复的人也报复不了。“

阿九给了昭华郡主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野种

昭华郡主许是一辈子都无法解开儿子的心结,一辈子都活在自责愧疚之中,活着对她来说可能比死去更痛苦。

然而她活着才能报仇,向陆家那群小人讨回公道。

阿九有上辈子的记忆,看过重生穿越的电视或是小说,就算重生后报复了上辈子的仇人,拯救了自己悲惨的命运,依然改变不了上辈子的失败,上辈子的仇敌依然在那个时空过得好好的。

仇怨在今生了结才好。

陆江跑了,留在帝都的陆家人跑不掉,说动陆江行换子主意的陆老太太还在。阿九给帝都送信时刻意强调过不许放过陆家任何一个人。

据说长公主接到塞外的消息后跟发了疯似的满京城寻找陆家,自诩聪明一生的长公主差一点亲眼目睹骨肉相残,最宝贝的女儿被陆江侮辱,她的痛苦可能仅次于屡次加害亲生儿子的昭华郡主。

许是会更痛一些,毕竟长公主是昭华郡主的母亲,不仅没保护好女儿,外孙也伤个彻底。

不是后来神武帝插手,沐焱宇远走,安国公终究对陆天养和阿九存着一分心疼,结果怕是会更惨烈。

齐王轻声嘀咕了几句,阿九看过去,齐王盖住自己的眼儿,“我哪敢给昭华说话,回京之后定是一团乱,天养的身世……终究无法米分饰太平。”

“更无法取信于人,从陆江设计郡主代替柳姬,到郡主怀孕,天养出生并同陆凌风交换身份,这其中有多少的波折,其中一个环节弄错,他连亲爹亲妈是谁都不知道。”

齐王瞪着眼睛,气得胡子一跳一跳的,“胡说什么,我是他爹,亲爹。别人不信。我知道他是我亲儿子,是老天保佑我,不知天养降生,我把他养大了。”

一挥手臂。齐王示意阿九闭嘴,“我晓得你想说什么,在我不知他是我亲儿子时,我就决定把拥有的一切留给他,阿九。他是我儿子,既然我是皇帝,他就是太子,即便被天下人反对,我依然会立他为太子,敢向天下人说出他的身世。”

“我不怕丢脸,更不怕遗臭万年。”

阿九默默的叹息一声,可以想见回京后他们一定会陷入舆论风暴中,希望外祖父能劝住齐王三思后行。

他的身世没一点值得称道,把血淋淋的伤口亮给世人看。对一向骄傲的他来说太残忍了。

原本齐王打算等赢天养一起回京,阿九坚决不同意,便是扔下受伤得人,也要齐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除了京城不稳外,更重要得是阿九希望找到解决赢天养身世的好办法,能让齐王满意,也能把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

等他回京城时,有足够的力量控制舆论,起码不会让他因为身世而太难堪。

陆江是疯子,齐王和昭华郡主阴错阳差的春风一度。昭华郡主又偏执的不喜欢情敌生的庶子,他们都有错,却让最无辜的人承担一切罪过。

“他若是醉心于权势,皇位的人许是不会太难过。”

可偏偏他不是。全力辅佐齐王登基并非是想自己也做皇帝。

阿九向齐王屈膝,“不管如何,恳请陛下多想想他的难处,有些话他不说,您也能明白的。”

“阿九,我认我亲生儿子有错吗?我把最好的一切留给天养有错吗?我想告诉世人我亲生儿子有多优秀。有错吗?”

齐王振臂大声的说道:“没有错!我没错!”

阿九轻声的回道;“我更恨陆江了,还有陆家那群人该碎尸万段的人。”

“姑姑不是已经派人抓他们了?他们一个都跑不掉,还有陆凌风……他早就知道了天养才是昭华的儿子,竟然还敢挑拨他们母子不和,屡次三番把主意打在你身上,跟陆江那个畜生一样。”

痛骂一顿陆家人出气,阿九拍着齐王的后背,“我们家怕是也乱作一团了,太子跟陆江合谋逼宫篡位,二姐姐是怀王妃,而莫昕卿又一次走眼了。”

虽然怀王出继,可终究是太子的骨血,侥幸活命已经是宗室开恩了,太子这一脉怕是要从皇家除名,留在京城的儿女……只怕都难活命。

莫昕岚和莫昕卿注定落魄,而阿九必将显赫异常,指不定那两位怎么折腾呢。

“莫昕卿眼也够瞎的,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齐王把莫昕卿当做笑话看,“我看了姑姑递过来的密信,据说陆江曾拿身边的女人招待过南陵皇族余孽,他对陆凌风一直淡淡的,没显得过于亲近,恐怕他拿不准陆凌风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

“疯子!那可是东辽太子妃,为了他不顾一切,抛下一切,连自尊性命都舍了,他怎能如此下作?难道他不明白陆云一直爱着那个女人?”

阿九显然低估了陆江的无耻,昭华郡主同他有怨,他要报复昭华郡主,可那个女人为了陆江什么都没了,从妻变成没名分的侍妾,陆江不说没一点感动,竟然拿她去招待权贵,让别得男人尽情的凌辱她。

齐王见阿九脸都气白了,怕她气坏了身子,“她们伤了你爹的心,就算为了你和天养,你爹也不会让她们进门的。”

“算了,回京再说吧。”

丈夫一身的麻烦,阿九何尝不是?莫冠杰可以避而不见,以莫昕岚和莫昕卿的缠人的本事,阿九躲得开吗?

毕竟她们两个都牵扯到滔天的谋逆案中,也都是关键的人物。

莫冠杰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总归是生父啊。

京城来得消息多是经过阿九的,她知道怀王在帝都为太子摇旗呐喊过,怀王妃莫昕岚串联了不少的人,姜首辅控制大局后,把躁动的宗室软禁起来,等候齐王回京处置。

阿九打起精神来再大的麻烦也得面对,他们夫妻的命到底是好?还是坏?

漆黑的夜,风声瑟瑟,在草丛里爬出一人来,月光洒落在那道人影的脸上。白净秀美的脸庞,一双妩迷人的眸子,是一位顶级的美人。

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那名美人惊恐得向跌跌撞撞起身。努力向前奔逃。

沾满泥土的华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来,漂亮的青丝凌乱垂下,她一边奔逃一边惊恐的向后看。

“莫昕卿,你往哪里逃?陆凌风已经把你送给我了。”

追上来的男人仿佛在享受着猫捉老鼠的乐趣,“陆家人如同丧家犬。陆凌风扔下跑了,我带你走是为了救你,落入朝廷手中,哪有你的活路。”

“你是想伺候我一个,还是去做万人骑的妓女!”

莫昕卿感觉后面的人越来越近,满脸的焦急,谁来救救我啊,一旦被那群人追上带回南边去,自己可就真成了妓女了。

只有留在京城,她才有可能活命。因为她是开山王的孙女,莫冠杰的女儿,就算莫冠杰把她驱逐出家门,她也可以凭着血脉的优势活下来。

陆凌风……那个该死的冒牌货,莫昕卿感觉小腹坠痛得厉害,下身黏腻,一定是流血了。

在不知真相前,她为拴住陆凌风假装怀孕,只求陆凌风能看在自己有孕情分上,不把自己丢下。不让自己去侍奉所谓的南陵皇子。

前两日塞外的消息传来,陆江输了,陆凌风扔下她独自一人跑路,连陆江叮嘱得陆家人都没管。

莫昕卿记得自己如何苦苦哀求带自己一起走。陆凌风无动于衷不说,还冷笑得告诉自己残酷的真相:

“陆天养才是昭华郡主的亲生儿子,听说他也是齐王……新君的亲子,神武帝给他赐名为赢沐,赢家和沐家的血脉延续。”

‘我才是野种,父不详的野种。’

‘我之所以纳你。只是因为想同沐家结下一段善缘。想着换子真相大白,凭你能为我说两句话。’

谁能想到陆天养竟然是齐王的亲生儿子,陆江恨昭华郡主恨到把她送上别人的床。

倘若单单是换子,凭着多年昭华郡主对陆凌风的疼爱,就算昭华恨陆江,恨陆家人,也不至于对往日疼爱的儿子太狠。

陆凌风有把握撇清关系,再加上莫昕卿说项,他又是太子的女婿,最差也能抱住性命,等太子登基,他作了驸马爷,自然可想尽荣华,尊贵非凡。

然而结局是陆江和太子失败了,长公主震怒追杀陆家人,帝都又被姜首辅完全的控制住,陆凌风早忘记陆江的交代,不仅扔下莫昕卿,连疼他的祖母陆老太太撇下,独自一人抄小路赶去东辽故地。

陆家人很快被长公主抓住的原因是他们给陆凌风做了挡箭牌,正是因为他们吸引了追兵和长公主,陆凌风才顺利得逃脱追捕。

往事不堪回首,莫昕卿继续在月下狼狈奔逃,双腿绵软犹如挂了铅块一般,胸口闷得很疼,上气不接下气,呼吸不均,她晓得以自己的状况坚持不了多久。

再多的算计在暴力面前也是白搭,莫昕卿能跑出来还是因为诱惑了南陵太子让他放松戒备。

突然,前面传来马蹄声响,莫昕卿拼劲最后的力气冲过去,跪在道路中间,“救我,救救我。”

迎面来得人身穿盔甲,坐在高头大马上,显得威风凛凛,“看着面熟,你是哪位?”

追在莫昕卿身后的南陵太子悄悄停住了脚步,眼前这对人马像是做官的,他身后的随从低声道:“主子爷,咱们还是撤吧,帝都这地最近查得严,万一走漏了风声,咱们可都走不了。”

南陵太子肖想莫昕卿好几年,不忍就错失佳人,随从继续道:“天涯何处无芳草,等咱们领兵打到帝都,别说她了,就是她那个妹妹,陆天养的妻子也得给主子爷侍寝。”

“到时候她们姐妹一起侍奉主子爷,岂不是更美妙。”

随从拽着半推半就的南陵太子依依不舍的离去。

莫昕卿长出一口气,忍着疲惫倦怠,“我是莫侯爷的女儿。”

“莫冠杰侯爷?”

“是。”莫昕卿点点头,“军爷认识我爹?”

骑在马上的汉子纷纷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郑重恭敬的说道:“见过莫小姐。”

莫昕卿已经很久没享受到这份体面了,威武不凡的人竟然跪在她脚边?“你们不是京城过来的?”

帝都名门都晓得莫冠杰驱逐了莫昕卿,没人会对她如此尊重。

莫昕卿得体的虚浮一把众人,“快起来,将军不必跪我。”

她奔波一夜,狼狈不堪,不过上佳的容貌足以让眼前的人放下戒心。

“我们是少将军操练出来的,奉少夫人的命提前返京。我们王爷……不对,是陛下明早还京。”

少将军是谁,莫昕卿不知道,可说陛下的话,只能是遵皇命继承帝位的齐王,“少夫人是我那九妹妹?”

“当然,我们都听少夫人派遣呢,虞侯夫人绕口得紧,还是少夫人顺口,王爷只有少将军一个宝贝儿子。”

站在他身后的人大笑起来,“就是,就是,听说陛下要册少将军做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