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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他优美的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低声,“紫汐,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就是时间,就是生死都不允许…

紫汐淡淡的笑着,“你放心吧,经历那么多,我没有变成你的药,还有了孩子,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奇迹了。”

从一开始,无论独孤夜有没有爱上自己,他都不曾伤害过她,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的吸血鬼,紫汐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得到幸福的。

老旧的书房,气氛旖旎。

深情相拥,好想就这样变成一座化石。

静静的,她忽然又开口,“你不是说,我们的孩子一个很火热,一个冷得像冰吗?”

“嗯,是啊。”这是她在生产前服下那两颗珠子的缘故吧,也正是因为这样,紫汐身体中有两股气流在互相调息着,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我们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孩子他娘一发问,孩子的爹就立刻愣住了。

似乎早就忘记了…这一茬。

认清楚局势1

关于这个问题…他曾经想过,可是在发现紫汐失踪后,追溯到他寻到这里来,给孩子取名字的事就一直搁置了。

其实换个角度,也更能说明,孩子们的娘对于孩子他爹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见他面露尴尬,紫汐斜了他一眼,严声下令,“回去之前你可要想好了~”

“…嗯。”不是说好一人想一个的吗?这会全变成王爷一个人的事了,也罢啦,谁让爱妃失了忆。

拥抱依旧,好想快点回云琉去。

云琉,帝都。

阴暗的大巫神殿,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前,双眼注视着镜中的一切。

宽大的神殿静谧幽暗,四方的空间内除了立在殿中的那个女人和她身前巨大的镜子,四周唯有矗立的深黑色石柱,成排顶梁,冷漠寂灭。

仿佛她天生孤寂。

“大人,木子缪与沈玉郎求见。”女官站在神殿最外侧的门前,双手交叠,微微弯腰,恭敬的汇报。

镜前的女人一愣!子缪…回来了吗?

霎时间,原本镜中浮现的画面消失了,映出的是她有了岁月痕迹的脸,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中凸显几分波澜。

又是眨眼间,恢复如初,“让他们进来吧。”她低声,冰冷没有音调。

两个年轻俊朗的男人由女官领着宽宽而入,站在她身后十几米处。

透过那面镜子,她可以看见她们,他们却无法看到她。

“若是沈公子是来替思无泪求情,那么请回吧,陛下已经下旨,圣意不可违。”

在沈玉郎还未开口前,镜子前的女人用低缓的语气说。

那个来前思想了几日的人连表明心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生硬的回绝了。

可是谁不知道呢?云琉皇早就被控制,议政会的长老全站在大巫这一边…现在整个云琉,是眼前这个女人说了算。

“可是…”沈玉郎急切的迈前一步,人就被站在后面的木子缪一把拉住,回首,好友对自己摇了摇头。

他最是了解,这女人决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

认清楚局势2

透过镜子,她清晰的看到自己儿子的一举一动,还是那么寡言少语,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顺从,实际上内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了。

也正是这一点,与她最相似。

“思无泪现在是夜族,虽然沈公子与她曾经有过婚约,可是此事已关系到两族之间,思家的人也早就上书帝都与之划清界限~”

她转过身去似在开解似在警告,“沈公子虽深情一片,也还需学会审时度势的好。”

本是抱着一丝希望来求情,彼时沈玉郎才清楚,眼前的女人无情可讲。

云琉的护国巫师——岚。

她仿佛就是至高无上权利的象征,站在她的面前,你不能去违抗,唯一能做的是…顺从。

“二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看着自己不能想相认的儿子,她还是希望他能对自己说点什么的,即便,早就失去了和他说话的资格。

木子缪淡定如斯,双手拱起便做恭送,“在下今日就离宫,打扰大人了。”

岚眼中少许的期待瞬间幻灭,轻哼了一声,扬起高傲的头颅,行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也罢了~如今这个孩子长大了,更不需要她了,即便她总是认为,他本就不应该被生下来的。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两人,略显得凄凉。

“子缪…”沈玉郎担忧的唤了仿佛在出神的好友一声。

“放心。”木子缪回神,从容的笑着,“我这奸商就你这么个交心的朋友,思小姐的事,交给我去办。”

“可是不日她就要被处以光刑…”

木子缪说的‘交给他去办’要如何办?劫囚还是要劫刑场?

都是大逆不道的事。

‘啧’了一声,木子缪斥他,“你这人,平日就罗哩罗嗦,人命关天的事还要想半天,反就反了,你怕什么?”

又有什么好怕?

“这里可是大巫的神殿…”他将手放在嘴边,小声的提醒。

找死也不是这么找法的。

认清楚局势3

在这儿说话是找死吗?

斜睨了沈玉郎一眼,他环视这冷漠的神殿。

“放心~”木子缪在这个地方长到十二岁,再熟悉不过,“这里是整个皇宫最安全的地方。”

否则,他一个男童,怎么可能隐藏着活到十二岁才有机会转移出深宫去。

“那么…”四下看了看,沈玉郎确定的问他,“你真的要犯你的亲母…?”声音小得快听不见了。

“哈哈哈哈…”神殿里想起木子缪大笑。

懒得去回答这个问题了,亲母又怎样?云染都可以嗜杀父兄,他不过就是翻脸不认罢了。

再说那个女人也从未想要认他罢~

见木子缪笑得如此张狂,沈玉郎那颗一直在担心思无泪的心也充满了无奈。

话又说回来,自从王语萱被抓走后,仿佛染公子也一并消失了,木子缪又对身旁那弱书生道,“先出宫去我帝都的府邸休息,说不定会遇上熟人呢~”

罢了木大商人潇洒转身,一扫阴霾的外殿外走。

沈玉郎紧跟其后,好不好奇,“你说的熟人是谁啊?”

“不出意外,天黑就会来找我们了。”

“难道你说的是染公子?”

“聪明了嘛~”

“…小木,我可是陛下钦点的鬼才公子。”

“这与多少才识无关~”

入夜,座落在帝都最繁华的街道尽头,便是大商人木子缪的府邸。

这座木府里的夫人不多,只有大小两个,不怎么争风吃醋,相处挺融洽,分别替木子缪打理着帝都的生意,算得上是红粉的左膀右臂。

见到夫君回来,妻和妾都亲昵了上去,子缪兄两臂一展,左拥右抱,比天上的神仙还幸福。

就算让你做了神仙又怎么样?只要在这人间,有钱不就什么都有了?

酸得跟在身后的沈玉郎浑身不自在,正想开口让这位兄台合适点,却听到那与夫人亲密够了的人说道,“今日好好收拾下,明天你二人带着下人全回关外去等我。”

木大商人又在打什么算盘呢?

我没那么伟大1

与两个夫人浓情完,木子缪才吩咐她们各自收拾,自己和沈玉郎在偏厅做着喝茶闲聊。

眼看天就要黑了,这大冷天的,早就没了阳光,沈玉郎坐立不安不时往外面张望,又问那气定神闲的人,“你说染公子会不会来?”

“来了他也救不了思小姐,你还是少做希望吧。”

云染在帝都的原因只有一个,自然是因为不知道被囚禁在何处的王语萱。

至于思无泪被关押的地方,就如那凤曦昂曾经的寝殿一样,被大巫下了咒施了法,那四周除了重兵把守,还有日夜不间断的光照射在周围,不让她立刻死,留着是要杀鸡给猴看。

这作法早就惹恼了许多隐藏在各处的夜族。

这些日子没少不相干的去救她,然是去一个死一个,云染又怎么会去送死。

听罢沈玉郎又泄气,“难道五日后真的要我看着她死?”

话落音又得木子缪一记鄙视的眼神,“说了会帮你,你当我是死的了?”

子缪兄又不是只会赚钱,再说有了钱,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不然你以为我要夫人们举家搬迁是为了什么?”帝都早晚有一场大动荡,他和大巫有着那种关系,决计是脱不了干系了。

一不做二不休,先帮好友把挚爱救了再说。

二人聊着,忽的感觉从门外刮进来一阵不寻常的风,那偏偏的渲帝云染,一身淡蓝的袍子置于偏厅正中,笑面春风,“你们在这等我呢?”

“染公子!”沈玉郎一激动就弹了起来,几日未见,在这彷徨时刻遇上此等不寻常之人,会带来什么消息,很是期待!

那料准了的木子缪端坐着品了一口香茶,口气淡淡的,“没等多久,染公子来得快。”

“呵呵~”云染笑呵呵的,“听说在大巫那吃了闭门羹了?”加上木子缪那层关系,话里带着点调侃的意思。

“吃了就吃了罢~”放下青瓷茶碗,木子缪比他还淡定,“你不是专程来取笑我的吧?”

如果是的话,王语萱的事,子缪兄可就没打算说了…

我没那么伟大2

幽幽深宫,历经铅华,不知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纵列的宫廷禁卫军踏着整齐的步伐,有规律的来来回回行在冰冷的宫殿中。

寒风凛冽,丝毫无法撼动的精锐,沉重的铠甲在行动中发出琐碎的声响,成为暗夜里唯一的声音。

守夜的太监和宫婢成双的拿着灯笼,立在各大宫殿的宫门外,寒风一阵阵的习惯过他们单薄的身躯,人却依旧站立得笔直。

里面的主子们随时会差遣,谁若是不小心打了盹走了神,少不了一顿杖责。

今夜冷空中的月亮格外显眼,照得整座沉寂的宫殿泛出洁白的光,两个小太监站在朝华殿外,手里各提着一个不怎么保暖的暖炉,不时的搭上两句话。

“你说~岚大人打算将萱王妃关在这里多久?”

百无聊赖,要这里站上整夜,不靠着聊天,实在难以度过,反正这朝华殿在禁宫最北面,后面被护宽阔的城河围绕,原本空置着,如今把帝都送去给郁南夜王做妃的女人关在里面,才有了点人迹。

“没个准呢~”门另一侧的小太监打了个呵欠,眼神涣散的说,“咱们这朝华殿自古都是用来囚禁犯了重罪的妃子,虽然萱王妃不是陛下的人,可是咱们帝都送去郁南的,杀了夜王的爱妃,怕是想再出去,难咯!”

“唉~”另一个罢了跟着叹起来,“关她就算了吧,还牵连着咱哥俩半夜在这吹冷风,看她那不到二十的年纪,怕是要在这里守一辈子的夜。”

“你担心什么呢?有几个在朝华殿活得长的?熬三个年头已经是本事了!咱们贱命一条,就不信她命硬过咱!”

话刚落音,站在一头的人正准备应声,忽然一道魅影闪过,二人连惊声的机会都没,就双双倒下,咽了气~

云染抬起他勾人的丹凤眼瞥了脚下的两具尸体一眼,本来今日救人为主,不想节外生枝,不巧让他听到那些什么死不死的话~

“哼~”轻轻哼了一声,一展衣袍,闪进朝华殿去。

(今日更毕)

我没那么伟大3

云染做云琉皇的时候,重心都放在政治上,后宫相当匮乏。

没有来得及立后,妃嫔也就十来位,更没有犯过重罪的妃子,所以当他回到这座光鲜华丽的金丝笼,在暗夜里找遍了各处的地宫暗格和死牢,都没发现王语萱的踪影。

这么个活人,能给那女人藏到哪里去?

隐逸在帝都内,是夜来了好几次都徒劳而归,若不是今天在木子缪那里得来了消息,恐怕今夜染公子依旧要在深宫里做地毯式搜索。

踏入宫里早就弃用的宫殿,冷风从各个残破的角落渗透进来,他虽感觉不到寒意,可想到王语萱那丫头被关在这种地方,免不了责难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想到!

朝华殿被荒废太久,墙角挂满蜘蛛网,四壁破破烂烂,能够供人居住的空间并不如外表看来的那么大。

黑暗中一眼望进的摆设没个完整像样的,越看染公子越心酸,越走进深处王语萱说话的声音就越清晰。

里面还有其他人?

他疑惑着,再往里多行了几步,才发现她在自言自语。

内里没有点灯,没人服侍她,就那娇小的人影碎碎念着咒骂,“什么破宫殿,到处漏风,冷死我了,我死了也不会放过岚那老女人!”

愤恨完,抬起脚将她放在墙角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细木棍一脚踩折,看上去,仿佛是凳子之类的吧。

弄断了那木棍,王语萱弯腰捡起来,走到空空的殿中那被她生起的熊熊烈火前,将木棍扔进去~

不给她取暖的炉子,她就烧了家具摆设!

冲天火光,照得她略带倔强的小脸泛出红色,云染乐了,“我说~那老女人刻薄你,你也不用烧宫来泄气吧~”

烧毁宫殿是小,万一不小心烧到自己,可就不好玩了~

“云染!”王语萱以为自己眼花了,伸出她的手揉了揉眼睛,看到那男人走到自己面前来,脸上邪气的笑没少掉半分。

“你终于来了!”她就知道他会来的,二话不说,先来一个熊抱先~

我没那么伟大4

被王语萱毫不避嫌的一抱,云染还有些不习惯。

转念一想她对自己不是向来如此?

眼角眉梢,一抹意味深长的光滑过,

伸出手去,把她提了起来,放到自己跟前保持一尺距离,本想说点什么,却看到这烧火取暖的丫头一张大花脸,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有没有同情心的~

“我不是来了嘛~”将她周身一扫,“仿佛是胖了,看来这里没人亏待你啊。”

“这还不叫亏待?”这简直是虐待!“不过…”有愤恨之意的小脸蛋面向着云染,王语萱又喜上眉梢,“你快带我走吧,这地方不时人呆的。”

“我什么时候说是来带你走的了?”云染一脸肃然,半分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王语萱一怔,嘴半张着看他,愣半响说不出话,眼睛里有什么在翻涌,映着火红的光,要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跟你看玩笑的…”

作死了,见她那委屈样,云染心里紧得慌,以前他不是最喜欢作弄她哭?

染公子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撇开视线环顾周围,“大巫就派了两个小太监看着你?”有点不可思议。

“是啊,要不是我不认识路,早就跑了。”从小,王语萱就是个路痴。

“走吧,我们先出去再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拉起王语萱,云染刚抬起的步子又停顿了。

王语萱正感诧异,就听他冷笑了两声,“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朝华殿外,早就被禁卫军重重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