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惜若拽紧了拳头。
难怪这公孙惜若活的这般辛苦，这个家里，除了余氏之外，恐怕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关心她的。
爹爹宠着她是因为不能得罪娘亲的娘家人——威远大将军府；祖母护着她，是因为她私吞了娘亲的嫁妆，害怕被要回去。这是她最亲的人啊！为何连他们也这么势利，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活。
闻溪若再一次为公孙惜若不值！
既然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那么她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原先还要考虑长幼尊卑讲孝道，看来以后是用不着了。
“爹爹什么时辰下朝？”有了计划之后，惜若当然不会等着任人宰割。
章嬷嬷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推算了大概时间，回禀道：“已经接近晌午了，老爷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惜若嗯了一声，便开始为计划做准备。
“小姐问这个做什么？老爷最近忙，一直在书房，连去三夫人房里都少。”章嬷嬷一边替惜若梳头，一边汇报着公孙羽最近的举动。
惜若让嬷嬷给梳了个简单的堕马髻，随意戴了一只普通的玉簪，将一张莹白的小脸完全展现出来，显得异常的娇柔可爱。
“去，把我柜子里的那副丹青图拿来。”
章嬷嬷将那副名画拿了出来，不明白小姐到底要做什么。这画可是三年前，威远将军府的表少爷送给小姐的生辰礼物，十分的珍贵。
就在嬷嬷纳闷的时候，芙蓉园的大丫鬟石榴进来禀报道：“大小姐，老爷让您去客厅呢，说是有重要的事。”
惜若回来句“知道了”，便将二夫人送来的新衣服一并穿上，兴高采烈地在嬷嬷的陪同下，款款的朝着正厅走去。
公孙羽年纪不算大，才刚过四十，正是老当益壮的时候。他是武将出身，曾跟随先帝和先父上过战场，可惜后半生一直是太平盛世，没有用武之地。在继承了先父的爵位之后，皇帝给了一个比较闲的文职，每天领俸禄混日子。原先俊挺结实的身躯也因为长期优渥的生活而变得发福，硬生生长出一个大肚腩来。
惜若见到那主位上的父亲，还有一旁坐着的二夫人和四夫人，以及其他几个姐妹，心里便有了数。
“惜若给爹爹、二夫人四夫人请安。”惜若按照规矩大大方方的行了礼，一改往日的安静，突然跑到公孙羽的身边，半撒娇地道：“爹爹，您的生辰就要到了，我特意派人寻了王安的游春图给您，您看看喜欢吗？”
公孙羽是个武将，可是对名人字画却也是热衷的。一听到女儿给自己找了名家的画作，整张脸都笑开了。
“不错不错，意境深远，画工鬼斧，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佳作！”他一边欣赏着一边赞叹。
公孙幽若见原先属于自己的位置被抢了，眼中生出妒意。又见爹爹夸奖了一向木讷的大姐，心中更为不快。
“不就是一幅画嘛，也值得炫耀！”
臻氏来不及阻止，就让公孙幽若在公孙羽面前失了分寸，马上为女儿挽救。“老爷刚下朝，一定是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商议正事？”
她嘴里口口声声看似是在心疼公孙羽，其实却是想把话题转到三天之后的宫宴上边儿去。
果然，公孙羽一想到正事，就把幽若的失礼就给搁到一边了。
惜若冷笑，这二夫人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三两句话就把爹爹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甚至连幽若的错处都掩盖了过去！
不过，她绝对不会让她们称心如意的！
不等公孙羽说到正题，惜若又自顾自地笑道：“爹爹，您看女儿这一身衣服怎么样？很漂亮吧！惜若好喜欢哦！这是二夫人特意为女儿准备进宫时穿的新衣呢！爹爹，二夫人对女儿真好。”
为了验证这一点，惜若还在原地转了两个圈，脸上满是兴奋和满足。
公孙羽没想到大女儿居然也有这样活泼的一面，心里很是安慰，脸上的神情又多了一份喜爱。可是一听到进宫二字，这才注意到惜若身上的那一身耀眼的红色，顿时脸就沉了下来。“你是怎么搞的，连这个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惜若要是穿了这身衣服进宫，还不触怒凤颜，降罪于我们鲁国公府？！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
臻氏的脸色很不好看，嘴里还来不及狡辩，便被一旁看好戏的四夫人抢了话去。
“我说姐姐怎么如此大方，给大小姐做新衣裳呢，原来是有这层用意啊！”
这平日里二夫人把着府里的权势，想多要一些东西都要看她的脸色。四夫人一贯嘴巴刁吝，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想她可是老夫人的娘家人，有她老人家在后面撑腰，自然是毫无顾忌的。
公孙羽寒着脸，呵斥宋氏道：“你闭嘴！唯恐天下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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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 借力使力
四夫人被老爷一顿吼，变得安分了不少。可是她看向臻氏的眼神，却是嫉恨无比。大家都是妾室，为什么区别那么大？老爷明明就是偏心！
二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绿，她狠狠地瞪着公孙惜若，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这个栽赃的计策可是她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她一个木头脑子的人怎么会识破？难道是她忽然变得聪明了起来，亦或是有人告密？
可是惜若那惊讶的表情却告诉她，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爹爹…难道这衣服不好看吗？”惜若故意放低声音，诺诺的问道，眼神闪烁，满是委屈。
公孙羽看到那张我见犹怜的俏脸，忽然想起那去世多年的正妻余氏。余氏是个端庄典雅的好女人，虽然出身武将世家，但却有着难得的温柔。想起他们刚成婚不久，她那绝色的容颜、窈窕的身段儿，娇柔软语，让人意乱神迷。
再看看女儿，虽然才十三岁，脸还没有完全长开，却继承了她母亲的所有优点，美得倾国倾城。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肌肤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纤细的腰肢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的秀腿被布料包裹着，无声地妖娆着。
她的大眼睛含着泪花，水遮雾绕。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娆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吸引着别人的目光，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家里有如此绝色的女儿，怎能叫人不骄傲。
公孙羽拉着惜若的手，将她带到身边。“惜若，爹爹的好女儿。三天后的宫宴，你一定要为爹爹长脸，知道吗？”
他寄予如此厚望，惜若眼里的不屑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捕捉不住。“是，爹爹。女儿一定好好表现，不会让您失望的…”
其他几个女孩子见到爹爹只对大姐说出这样一番话，每个人的心头都不是滋味。尤其是最为得宠的公孙幽若，她的脸色更是难看。
“爹爹…您怎么能如此偏心！幽若自问不比大姐差，宫宴上女儿一定会为鲁国公府拿下那第一才女的名号。到时候，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还会给爹爹加官进爵呢！”
公孙羽大笑道：“幽若有这样的志向，爹爹甚是欣慰。”
他扫视了一圈，将四个女儿全部纳入眼底。“这一次的宫宴非比寻常，你们几个要好好表现。”
“是，爹爹！”
公孙闵若仍旧一脸冰霜，并不像其他几个姐妹一样，喜笑颜开。她只是淡淡的对着公孙羽说道：“爹爹，娘亲的身子还没有好利落，女儿恐怕是去不了了。”
惜若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这个三妹，心里很是好奇。听传闻说，公孙闵若才学无双，性子恬淡，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她刚才的一番话却颇有深意，一方面是让自己的父亲注意到她生病的母亲，一边显示着自己的孝悌之心，实在是别有用心。
果不其然，公孙羽一听说唐氏还病着，整颗心都已经到了珍珠园那边去了。“都这么些日子了，怎么还不见好？快叫上府医，我随你去看看。”
二夫人和四夫人咬牙切齿，愤恨的瞪着闵若。
大家长一走，大家伙儿也都散了。二夫人带着幽若回自己的屋去了，而四夫人跟惜若顺路，于是一起从正厅出来，往各自的园子走去。
“果然是那个小贱妇养出来的孩子，就会装腔作势。不要脸的狐媚子…”惜若故意放慢脚步，便将四夫人的话一句不漏地听到了耳朵里。
章嬷嬷鄙视地瞧了她们一眼，小声地在惜若耳边说道：“小姐，这四夫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谁不知道这三夫人可是老爷的心头肉，她却在背后这么辱骂人家，万一老爷知道了，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吧？”
惜若觉得这四夫人的性子耿直，倒是好对付。只是那个还未谋面的三夫人隐藏得够深，让人捉摸不透。
“嬷嬷，咱们就静观其变吧。”惜若打断她的话，笑得神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可不愿帮别人做嫁裳，白白让人捡了便宜去。”
章嬷嬷知趣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么好的天气，呆在屋子里实在是有些可惜了。”惜若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走出过鲁国公府，对于外面的世界也是很向往的。
“小姐是想出去？”
“怎么，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而是只有得到二夫人的同意才可以出去。”
惜若停下脚步，仔细回忆了一番。“我记得娘的忌日快到了吧？我们上街去采买一些香烛，应该也在情理之中吧？”
章嬷嬷连连点头称是。“还是小姐有办法！”
惜若主意一定，便托人去问了当家的二夫人，没想到二夫人居然首肯了。惜若一想到可以去外面逛街了，兴奋地整夜都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让管事的安排了马车，带着大丫鬟雪儿、绣儿和章嬷嬷一同出了府。
第一次在古代逛街，惜若眼里满是惊奇。但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又不得不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真是把她给憋坏了。
买了祭祀用的香烛，惜若又去逛了几家首饰店和服饰店，直到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这才想起时候不早，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刚好前面不远就有一家热闹非凡的餐馆，于是惜若便带着三个仆从踏进了名满京城的锦绣楼。
“哇，这里好气派啊！”
“来这里吃饭一定很贵吧…”
两个年龄十五六岁的丫鬟也是头一次到这么豪华的酒楼来，顿时都惊讶地大呼小叫起来。
那打杂服侍的小二，一见到公孙惜若一行人的穿衣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立刻热情地走上前来。“客官，楼上请。”
惜若倒是像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径直领了她们朝二楼的雅座走去。
相较于一楼的大气，二楼的雅间就显得更加的幽静别致。每一间房都用屏风隔开，珠帘低垂，给人留下不少的私人空间。
惜若挑了一间靠窗的座，正准备入座，不曾想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醉汉，朝着她就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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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 英雄救美
周围一片惊呼声，两个丫鬟想要伸手去阻拦，已经是来不及了，章嬷嬷又离得远，眼看惜若就要被他扑倒。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影子飞快地闪了过来，一把搂住惜若的纤腰，将她带离了危险区，只听见噗通一声，那醉汉狠狠地摔到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惊魂甫定的章嬷嬷立刻将惜若从这个俊朗的白衣男子身边拉了回来，一脸防备的瞪着对方，深怕自家主子吃了亏。
“你没事儿吧？小东西…”耳边传来戏谑的调笑声，让惜若终于回过神来。
惜若眯了眯眼，终于认出这个玩世不恭，一脸坏笑的男人便是昨日闯入她闺房的神秘男子，心里头的那点儿感激之情顿时消失殆尽。
“如果你没有掺和进来，我会更好！”
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男子搂搂抱抱，这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再加上她出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多想。而她那张好看的过分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中，吸引着无数的路人目光，让她备受瞩目。
面对惜若的冷漠，那白衣男子倒显得很轻松。“好歹在下也救了姑娘一回，姑娘连个谢字都没有，恐怕说不过去吧？”
惜若看着周围看戏的人，逼不得已给他施了一礼。“多谢公子相救，如果没别的事，那么恕小女子不能奉陪了！”
白衣男子哂笑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离开。“小姐这么无情，真让司某伤心啊！”
“男女有别，还望公子能多多体恤才是。”惜若毫不客气地回敬，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毕竟两个人不熟，没什么交情。而且在这封建制的社会里，男女之间的关系管制的特别严厉，稍有不慎就会落人话柄。
她是鲁国公府的大小姐，大家闺秀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司无痕脸上笑意不改，似乎对她的话并不介意。“那好，本公子就不打扰你了。不过，最起码要让我知道姑娘的芳名吧？”
惜若知道他今天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但是在场这么多人，她要是开了口，保不准会被人构陷了去，说她不知检点。但若不告诉他，他肯定会继续纠缠，没完没了。于是灵机一动，她也学起了古人，用诗来回答他的问题。
“公子王孙恣游玩，孙枝相应傍门阑。惜花载酒长为伴，若隐寺中为探看。”
婉转动人的嗓音回荡，可惜周遭的人还没有弄懂这诗句里的意思，惜若已经带着章嬷嬷和两个丫鬟进入雅间了。
人群渐渐散去，唯有司无痕一人嘴角含笑地站在原地。
“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妙极，妙极…”
“无痕兄，什么事如此高兴？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来大家听听？”见司无痕久去不回，有些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而最先开口的是一个身着紫桑锦袍的公子，看起来二十上下的年纪，发戴紫金冠，看起来异常的高贵。
司无痕笑着返回，决定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不过是看了场好戏，没什么特别的！”
另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却不打算这么轻松地让他混过去，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就走上前来。“无痕兄这是不愿意跟我们分享啊，难道刚才那位美人跟你有什么特殊关系？如此隐瞒兄弟太不够意思了，来，先罚三杯！”
司无痕接过他玄衣男子倒的酒，一口就倒入了嘴里。“好酒！不愧是锦绣楼珍藏十年的竹叶青！够味！”
紫袍男子仍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有起身，看着司无痕跟玄衣男子在一旁嬉闹却也不阻止，径直一个人往吃着桌上的美食，动作优雅而又节奏感，每一道菜都细细的品尝，可见他对这里菜色的喜爱。
“哎！三哥，你别只顾着吃啊…哎呀，我最爱的葱爆牛百叶…”眼看着桌上的美食越来越少，玄衣男子立刻惊叫起来，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最爱给护在了怀里。
看他那副泫泪欲滴的模样，好像真的被抢了宝贝，说不出的委屈。
“四弟…”
威严的嗓音袭来，玄衣男子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盘子，将它乖乖地放到被称为“三哥”的男子面前。
司无痕好笑的看着他们兄弟俩三两天就上演一次的戏码，不断地摇头。“子硕你也是，明知道你三哥最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你还在这儿闹，难怪他要生气了！”
萧子硕脸颊气得鼓鼓的，但是又不能反驳。因为司无痕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他一不小心就忘了嘛！谁叫这里的饭菜做得那么香，让他白吃不腻呢！三哥也真是的，在外面还如此的讲规矩，也不嫌累！
只是这个一向沉稳的哥哥生起气来可不是好惹的，他还是先低头认错比较实际。
“好啦…我知道错了！三哥，你就原谅弟弟一次吧？”
撒娇并不是女子的专属，其实男人撒起娇来，也是很有威力的。只见玄衣男子嘟着嘴，一双如玉的手揪着衣襟，眼中泪花闪闪，那模样要多娇俏有多娇俏。再加上他长了一副让天下女人汗颜的俏脸，这撒起娇来就更有看头了。
萧子冉叹了口气，他总是拿这个无邪的弟弟没办法。
“好了，好了。你不是最爱吃这道葱爆牛百叶吗？还愣着干嘛，冷了就不好吃了！”
一听到三哥的语气稍微松懈，萧子硕立刻换上了一张明朗的小笑脸。“我就知道三哥对我最好了，嘿嘿…”
说完，他便一头扎进了饭菜里，大快朵颐起来。
司无痕见兄弟二人之间的战争结束，也回到自己的座位，漫不经心的品尝起菜肴来。不过相对于他们俩对美食的热衷，他却显得淡然。
“无痕兄，你还没告诉我那个美女是谁呢？”咽下嘴里最后一粒米饭，萧子硕亮如星辰的眸子终于停留在了司无痕的身上。
就连一向话很少的萧子冉也抬起头来，默默地注视着他，似乎也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他们俩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司无痕可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他愿意出手，那就说明，他在乎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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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 皇家宴会（一）
转眼三天过去了，惜若一大清早的被雪儿绣儿从被窝里挖起来，好一阵涂涂抹抹之后，在睡意朦胧间，被送上了进宫的马车上。
迷迷糊糊上了马车之后，惜若发现车厢里不只她一人，其他几个妹妹都在，一时没反应过来。仔细一回想，这才忆起昨天爹爹下朝后宣布的天大喜讯：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女均可参加宫宴。
惜若是觉得无所谓啦，反正她也是去凑热闹的，谁去谁不去，根本不关她的事。但是由于今天这种场合无比的重要，连带的她们姐妹四人都要求打扮得正式体面，平日里最朴素淡雅的惜若也顶着满头的珠饰。那沉垫垫的重量压的她脖子酸疼，再加上马车的颠簸，她就更吃不消了。
“大姐姐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呆着，我想皇帝陛下也不会怪罪于你的，何必为了要出风头，逞这个能呢？”幽若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道。自从那日在公孙羽面前翻脸之后，她就不屑在惜若面前装乖巧了，也将姐妹之情完全抛弃，变得明目张胆飞扬跋扈起来。
惜若抬眼，没有回应，只是看了看她们各自的反应。幽若是一脸的得意之极，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而闵若则还是老样子，一声不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最小的语若才十一二岁，却是四姐妹中最乖的一个，她端正的坐在那里，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当听到幽若这一番话的时候，她细致的眉毛还忍不住挑了一下，似乎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
“二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大姐姐说话？”
公孙幽若一向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更不会被公孙语若的话给吓到。“你算老几，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公孙幽若可是家里的小霸王，娘亲和爹爹最疼爱的女儿，语若凭什么替大姐说话？难道她道现在还没搞清楚家里的形势？四夫人可是最不得爹爹心意的，她公孙语若又没有一技之长，居然敢跟她大小声，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只是提醒你，大姐姐可是嫡女，你不该对她不礼貌…”语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几不可闻了。
幽若知道她是怕了自己，那气势就更加凌人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呆会儿要是在宴会上出了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语若垂下头，不再言语，只是那眼中满是对幽若的嫉恨。
一个小毛孩子，却有着这样的心思，的确是太可怕了！惜若不着痕迹地闭上眼，心想这语若在四夫人的教导下，肯定也没学个好吧？
那天在正厅里，四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损了二夫人的面子，真正是不留一点儿情面。看来她们之间积怨已久，就连下一代也跟着受牵连了。
不过最可怕的还是这个闷不吭声的闵若，她自始自终都保持着中立，谁也不帮。而幽若对自己和语若说话都不客气，唯独不敢对闵若呛声，可见她的城府之深，连二夫人母女都有所忌惮了。
一路上惜若都在补充睡眠，根本没心思跟幽若去斗。幽若自说自话了一阵，觉得没趣儿，于是也乖乖地闭了嘴，不再闹事。
很快的马车就来到了皇宫的大门口，那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多辆马车，而每一辆马车都毫无例外的光鲜亮丽，显示着非同寻常的身份地位。
只听见一道尖锐的嗓子唱到：“鲁国公府到！”惜若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由于今天的宴会很特别，只允许未婚配的官家子女入宫，所以她们四人才挤在一辆马车里。这马车成长方形，惜若又坐在最里面，所以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当她从马车上钻出来的那一刻，立刻就感觉到一束目光紧盯着自己不放，但是四处打量之下，却又找不到那目光的源头，惜若觉得甚是奇怪。
“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她喃喃自语道。
这时候刚好另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那鸭嗓子公公再一次唱到：“颜丞相到！”
惜若一惊，莫不是当今皇后的胞弟，颜晖颜丞相？即使在闺中，朝堂上的赫赫有名的几位大臣她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也是拜她那几个大嘴巴丫鬟所赐，每每闲来无事，这些丫头们在一起闲聊，就会提到这些个大人物。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之下，惜若对夏楚国的这些大员们也是耳熟能详了。
那颜丞相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惜若有些诧异，竟是看的有些呆了。她以为能坐上丞相之位的，必定是有些年纪的。可是看他那模样，也不过三十岁上下，真正是年少有为。环视四周，几乎所有的千金小姐都一副花痴的模样，盯着这个美男子直瞧。惜若收回自己的目光，拉了拉身边的几个姐妹，在宫女的带领下，径直朝着内城里面走去。
颜晖对周围的爱慕者皆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没有一个人看得透他的心。倒是他身旁的一个较为丰满的艳丽女子上前攀住了他的胳膊，娇声嗔道：“哥，我们进去吧，否则要误了时辰了。”
“如玉，一会儿要表演的才艺，你可准备好了？”颜晖的声音很冷，就连他身边的妹子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颜如玉昂起头，信心十足地道：“哥哥就请放心吧，小妹一定会艳压群芳，不会给你和皇后娘娘丢脸的！”
“那就好…”颜晖幽幽的道，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寒芒。
颜如玉今天穿得无比的耀眼，一件鹅黄色镶金边的裙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为了今天晚上的宴会，她可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
只是当她的眼光无意中扫视到前方那道绝丽的身影，眼光沉了沉。为了那个人，她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得到他的青睐。今天晚上她会是最耀眼的存在，她绝对不会把这第一才女的身份让给别人，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