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先是一愣,然后立马跑出去找人送信去了。

  臻氏浑身发抖地跌坐到躺椅上,心里一直还在埋怨公孙羽的绝情和冷酷。想到当初结亲的时候他的保证,她就一阵心寒。

  那时候惜若刚出生不久,余氏身体虚弱,无法再孕。所以老夫人做主,给公孙羽张罗着纳妾。她那时候正待字闺中,对未来的夫婿有着美好的憧憬。当时公孙羽是个意气风发的将军,刚得胜归来,带着军队从闹市上经过。刚好那一天,她在一家茶楼上参加大家闺秀的聚会,偶尔的惊鸿一瞥,便对他动了心。不顾家里的反对,她硬是嫁给他做了一房妾室。本以为他会全心全意的待她,只等余氏一死,她就可以扶正。可惜,这一切都因为唐氏的到来而发生了改变。

  那个柔弱的女子,运用她的娇媚勾走了公孙羽的魂魄,将他的誓言全部都抛在了脑后。表面上他们相敬如宾,还将管家的大权交给了自己。可是她多么想要他回心转意,重新对自己温柔起来。

  可是,似乎一切都成了奢望。

  现在那个女人仗着自己怀着身孕,所以处处与她作对。不仅夺走了管家的权力,还让她的女儿挨了打,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今天要是不能给她一个说法,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芙蓉园

  早就有人将家里的动静汇报到了惜若这里,现在惜若当家,自然是收了不少的心腹的。

  “哦~臻氏真的派人去请尚书大人了?”惜若懒懒的躺在美人榻上,不急不躁的问道。

  “千真万确。我看到许嬷嬷派了个小厮,从后门悄悄地溜出府去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认真的说道。这丫头是翡翠园里的下等丫鬟,一直备受主子和上等丫鬟的欺负,所以现在就投靠了惜若。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惜若用眼神示意绣儿,给了那丫头一些碎银子,将她打发走了。

  那丫头看到大小姐如此慷慨,顿时喜上眉梢。“奴婢谢大小姐赏,以后有任何风吹草动,奴婢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小姐。”

  惜若挥了挥手,那丫鬟行了礼,退了出去。

  章嬷嬷等那丫鬟出了院子的大门,这才开口说道:“小姐,这小丫头说的可是真的?万一尚书府真的来人了,你可要谨慎一些,千万别被抓到什么话柄,以免惹祸上身。”

  惜若自然是知道嬷嬷的担忧的,只是她尚未见过那尚书,也不好先下定论。“我会留心的,嬷嬷不用太担心。就算是尚书大人亲临,也有爹爹和祖母不是?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哪能插得上话?”

  她的意思很清楚,她是打算不管了。

  这是爹爹和姨娘们的事情,她这个原配的女儿,岂有跟着掺和的道理?反正不关她的事情,她乐得清闲。

  “就怕到时候,唐姨娘不肯轻易放过了你…”章嬷嬷知道今天的事情,唐姨娘虽然是受害者,但也不排除故意找茬儿的嫌疑。

  惜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她不打无把握的仗,只是一味的在这儿揣测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情上,免得想得心烦。

  “对了,嬷嬷,我有些话要问你。”惜若忽然想到一个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小姐请说。”章嬷嬷恭敬地扶起她的手。

  “嬷嬷可知,琉璃园是否有什么密道暗道?”惜若提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章嬷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后强制镇定了下来。“小姐真是爱开玩笑,这园子里怎么会有暗道呢?小姐是书看多了,所以爱瞎想吧。”

  惜若故意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起这个话题。

  可是在她的心里,她早已有了答案。章嬷嬷刚才那一瞬间的惊诧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只是她不肯说,她也不好逼问。不过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找到那个暗道,将事情弄个清楚。

  说起母亲的死,她还是觉得疑点重重。

  将军府出身的母亲,不可能身子那么娇弱。而且据她所知,母亲的性子属于外柔内刚,不像是个软弱可欺的人。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岂会心甘情愿与别人共侍一夫?而且臻氏还是个骄横跋扈的善妒小人,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和平共处!

  想到母亲可能是被人害死,惜若的心忽然疼了起来。

  “小姐,您没事吧?”章嬷嬷见她脸色不好,顿时担忧了起来。

  她也不是有意要瞒着小姐的,只是那个秘密关乎很多人的性命,她不可以说出去。不然,会有很多人要受到牵连的。

  惜若摇了摇头,觉得这股痛楚来的有些奇怪。她的身体一向很好,不会有心悸的毛病。难道是这身体的主人,也感受到了她的愁绪,所以才会心痛?

  正在此刻,鲁国公府的大门外,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留着长胡须的老人颤巍巍的在下人的服侍下,走了下来。

  鲁国公府闹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皇宫里面也是热闹非凡。

  皇后的启凰宫里,一众嫔妃们都已经到齐,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除了这些后宫的妃子们,皇后的幺妹颜如玉也在。这些妃嫔为了讨好皇后娘娘,自然对颜如玉也是要多巴结着的。

  “皇后娘娘,颜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又才华出众,真有娘娘当年的风采呢~”首先开口的便是皇帝的宠妃司贵嫔。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碧绿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整个人看起来轻易飘渺,宛如月中仙子。

  在这后宫中,有不少的女人羡慕嫉妒着她。但是因为有皇帝的宠爱,所以大伙儿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她平日与皇后娘娘走得近,也颇得后宫之主的照顾,所以大家就更加忌惮了。

  “司贵嫔这张巧嘴儿这是甜呐,难怪皇上会对妹妹宠爱有加!”赵贵妃放下茶盏,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看不出什么究竟来。

  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贵妃娘娘,她的穿着打扮也是十分讲究的。一身暗红色的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衬托得气质高华,端庄贵气。眉眼中心点着的梅花妆更是贵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司贵嫔自然是个长袖善舞的,对于赵贵妃这褒贬不明的话,应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贵妃娘娘谬赞了,臣妾也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在娘娘眼里,颜小姐不够漂亮么?”

  司贵嫔这一句话一出,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有大的动作,深怕连累了自己。

  赵贵妃也不是个年幼无知的,对于司贵嫔挖的陷阱,自然是不会轻易上当。“司妹妹这话说的,好像本宫对颜小姐有多大意见似的。颜小姐当然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了,皇后娘娘的妹妹怎么会差呢?是妹妹你想太多了!”

  皇后娘娘一身镂金丝纽牡丹花纹雪缎锦衣,高坐在大殿之上,威仪无比。看着她们俩一来一往,也不劝阻,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倒是一旁的颜如玉有些看不下去了,生怕她们为了自己发生了争执,于是打破沉默,开口说道:“两位娘娘都是美若天仙的人物,如玉怎敢受得起娘娘们的称赞。娘娘们莫要再拿如玉开玩笑了…”

  赵贵妃眯着一双凤眼,看了颜如玉一眼,见这丫头脸上虽然娇羞却依旧不改高傲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冷笑。“颜小姐真是太谦虚了,这整个夏楚,像颜小姐这样的美人儿,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吧?”

  皇后娘娘自然是听出了些什么的,未免失了和气,于是从中解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跪安吧!司贵嫔留下来,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吧…”

  下边的妃子们听到皇后娘娘发话了,于是都恭敬地跪安,陆陆续续的退出了主殿。

  颜如玉见没有了外人,胆子就大了起来。她跑到皇后的身边的软榻坐下,一个劲儿的拉着自家姐姐撒娇。“皇后姐姐,你答应过帮我的…”

  皇后自然是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是谁,只是那四皇子并非她亲生,又是寄养在云妃娘娘名下的,她也不好做主。

  再加上云妃娘娘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谁也不帮。虽然她有心争取,可是老四那孩子有些顽劣,看起来不像是个有作为的。而他又与赵贵妃的儿子三皇子洛王走的近,她就不可能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他了。

  而且在辈分上,四皇子还得叫如玉一声姨母呢!

  “好了,你的婚事,本宫会考虑的…”

  “可是,如玉只要越王殿下!”颜如玉死缠烂打,就是想要皇后替她做主,让她嫁给自己心仪的皇子。

  司贵嫔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她们说话也没防备着她。所以当皇后娘娘被缠得烦不甚烦的时候,就是她出面帮忙解围的时候了。

  “颜小姐天生丽质,又是皇后和宰相大人的妹妹,岂会觅不到如意郎君?这婚姻大事,自古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颜小姐难道还不相信皇后娘娘?”

  听了她的一席话,颜如玉脸色有些羞赧起来。

  本来嘛,这女儿家本不该把这样的事情拿在嘴上说。但是她仗着自己的身份特殊,所以没有顾忌。这会儿被司贵嫔点破,面子上挂不住是理所当然的。

  “连贵嫔娘娘也取笑我~”女儿家的害羞,让颜如玉面红耳赤,钻入皇后娘娘的怀里不肯出来。

  皇后对这个小妹妹自然是很疼爱的。她们乃一母同胞,是母亲四十高龄生下的幺女,可宝贝的很。而母亲也在生下她之后不久,就过世了。对于自小就失去母亲的妹妹,她的疼爱自然是更多了。

  “好啦,你也别害羞了…去御花园里玩一会儿吧,本宫与贵嫔娘娘有事要商量。”

  颜如玉吐了吐舌头,乖巧的听从姐姐的安排,去御花园赏花去了。

  等到她一离开,皇后娘娘的脸就沉了下来。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司贵嫔见她脸色不好,于是更加的小心翼翼。

  “哼,赵贵妃那个贱人,竟敢当着本宫的面冷嘲热讽。不就因为皇上对他儿子称赞了几句吗,她用得着这么得意,在本宫面前摆威风吗?”皇后气愤的一拍绣枕,头上的珠钗都跟着摇晃起来。

  司贵嫔一边揣摩着她的心思,一边好言相劝。“娘娘莫要动气,对身体不好。这后宫还要娘娘操心,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她的一番提醒,让皇后渐渐冷静了下来。

  “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对付那个贱人?”

  对于司贵嫔的聪慧,皇后丝毫不怀疑。没有娘家的支持,就能在后宫里立足的人,她当然不敢小觑。而且自入宫后,她对自己便言听计从,也出过不少的主意,自然是信得过的。

  司贵嫔想了想,才谨慎的开口道:“要扳倒贵妃娘娘不难,只要她的儿子不受宠,那么就无需忌惮。赵家虽然掌管着整个京城的御林军,但是娘娘也可以拉拢一些有权有势的家族与之抗衡啊…”

  “你的意思是…联姻?”皇后终于反应过来了。

  司贵嫔笑了笑,继续游说。“如今朝中最有势力的,便是威远将军余成功、右丞相也就是皇后娘娘您的胞弟颜丞相,还有左丞相张守业,以及御林军统领赵彤。如今娘娘与赵贵妃各占一股势力,如果能将剩下的二人拉入阵营中,娘娘自然是无后顾之忧了。”

  经过她这么一分析,皇后娘娘的思路格外清晰起来。最近她是被那赵贵妃给气糊涂了,所以没来得及分析朝中的势力分布。如今有了清晰的构图,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停顿了一下,皇后突然回过头来,问道:“贵嫔的弟弟无痕公子也有十八九岁了吧,不知可否娶妻?”

  见皇后娘娘算计到了自己身上,司贵嫔心里异常的苦涩。

  她故意没有提起司无痕,就是不想他娶别的女子。要知道,皇帝对他的信任,不亚于任何一个朝廷大臣。这一点,皇后娘娘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娘娘…臣妾的弟弟他…有了心上人了…”

  “哦~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能够得到无痕公子的青睐?”皇后娘娘一双精明的眸子盯着司贵嫔,似乎不问个究竟不会罢休。

  司贵嫔苦笑着回道:“臣妾这个做姐姐的也很想知道,只是他一直不肯告诉我。说等到该说的时候,便会让臣妾知道…”

  “这么保密…可见无痕公子是真的很宝贝那个女子了。”皇后娘娘见她如此说,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了。

  不过,她不会轻易罢手的。

  她隐约觉得,那个无痕公子总有一天肯定会出人头地的。不想轻易答应颜如玉嫁给四皇子,就是这个原因。毕竟比起四皇子来,司贵嫔是自己人,她的弟弟也就好掌控一些。

  子午楼璇玑阁

  司无痕一身月白色的银绣衫,斜卧在软榻上,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显得格外的妖娆。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稍许健硕的胸膛,但是他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一只发钗上。

  那是一只赤金缠珍珠带珠坠子的发钗,一看就是女孩子家的物品。不算特别名贵的东西,却因为是某人的所属之物,所以他看得特别出神。

  “爷,玉澜姑娘求见!”守在门外的侍卫敲了敲门,禀报道。

  司无痕将发钗放入广袖中,抚了抚衣袖道:“宣。”

  门扉开启,一道靓丽的身影带着微微的香气踏了进来。女子穿着金丝菊纹烟罗衫,头戴海棠滴翠碧玉簪,身段玲珑,五官更是出类拔萃的精致漂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脉脉地瞟了司无痕一眼,然后才盈盈单膝跪地。“属下参加主上!”

  “起来回话。”司无痕抬了抬手,眼睑低垂。

  “谢主上!”眉玉澜缓缓地起身,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

  “有什么事?”司无痕见她不说话,于是淡淡的开口问道。

  眉玉澜走上前几步,将藏在袖子中的一封字条递到了他的面前。“宫里传来的消息。”

  司无痕皱了皱眉,似乎对那人很是敏感。当看清字条上的内容时,他的嘴角就微微翘了起来。“看来,这天下就要不太平了…”

  “可是青鸾妹妹出了事?”对于远在宫里的姐妹,玉澜自然是关心的。

  司无痕瞥了她一眼,似乎在提醒她逾矩了。接收到他眼里的讯息,眉玉澜立刻闭了嘴,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候着他的吩咐。

  “三皇子四皇子可有怀疑什么?”

  直到司无痕发话,眉玉澜才敢回话。“回禀主上,他们二人最近没什么动静。不过…似乎对主子的身份有些疑惑。”

  “这也不怪他们起疑。那天也是事出紧急,不然也不会让卫弦暴露了身份。你继续盯着他们的动向,静观其变,莫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明白。”眉玉澜心里其实好奇那天他去了哪里,但是却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敢问出口。

  见她还站在那里不动,司无痕便抬起头来,问道:“还有事?”

  眉玉澜见他眼中射出的精芒,不敢再多作停留。虽然她爱慕这个天神一般的男子,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没事,属下告退。”

  说完,柳腰一转,飘飘然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没有了其他人打扰,司无痕便又忍不住将衣袖中的发钗拿了出来,睹物思人。“唉…你还有两年才能及笄,我可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呢…”

  这发钗,正是上一次他救惜若回来时,她落在他床榻上的。他一直很宝贝的贴身保管着,甚至不容许任何人碰一下。只要看着它,就好像看见那个可爱的小东西一样。

  “小东西,这是你给我定情信物么?”司无痕摇晃着手上的发钗,脸上笑颜如花。

  芙蓉园

  “小姐,尚书大人真的过来了!老夫人和老爷在大厅里陪着呢~”雪儿消息最灵通,每次有什么事,她总是第一个知道。

  惜若放下手里的账本,含糊地说了句。“是嘛…”

  “小姐,你好像都不关心哦…”雪儿嘟着嘴,有些不高兴了。本来还想勾引小姐的兴趣,带她去大厅见识一下这尚书大人的风采呢。可是见惜若兴趣缺缺的样子,看来是要泡汤了。

  惜若核算了一遍账目,然后才放下手里的毛笔。“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雪儿没想到小姐居然连头都没有抬,就发现了她的情绪,顿时惊讶不已。“小姐,您是神仙下凡么?”

  惜若笑笑,点了点她的额头。“我明明是这鲁国公府的大小姐,哪里是什么神仙!只不过你的情绪,借由你的气息表达了出来。所以就算我不抬头,也能感觉得到,你气息不稳。所以我才判定,你肯定在生气!”

  “哇…小姐好厉害!居然连气息的变化也能感受得到!”雪儿顿时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的小姐,眼睛闪烁着光芒。

  惜若笑着起身,抱起账本,朝着门外走去。“你不是想看热闹吗?还不跟上。”

  雪儿欢呼一声,然后就立刻跟了上去。

  厅堂里,气氛有些紧张。

  年迈的尚书大人胡子一翘一翘的,正在大声地质问。“我都来了这么久了,为何不见我那女儿和宝贝外孙女?”

  明明知道她们的境况,但是老头子却不愿意提起,装起了糊涂。

  公孙羽与老夫人对望了一眼,眼里有着隐忍的怒火。可是碍于情面,他又不敢真实相告,所以支支吾吾半天,一直没有把这个话题拿出来讲。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惜若抱着账本步入了大厅。

  “祖母,爹爹…咦,家里有客人来了?”惜若假装不认识这个尚书大人,所以表现的有些惊讶。

  见大女儿过来,公孙羽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于是假装脸一冷,轻声的斥责道:“没规没距的,还不过来见过尚书大人?”

  惜若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在前一世的记忆里,这个老头子可是个难缠的角色,每次府里有什么纠纷,他都会过来掺和一脚,搞得好像他这个老丈人有多么的正义凛然的样子。不过心里虽这么想,面子还是要做一做的。惜若按规矩行了个礼,恭敬地问候道:“惜若见过尚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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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7 惜若智斗尚书,公孙羽纳通房

  那老头子是个眼高于顶的老人家,对惜若根本就视若无睹。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外孙女才是最好的,就是惜若的美名在外,他也没看在眼里。所以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答话。

  惜若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反而大方的起身,径直走到公孙羽的身边,将府里的账册往桌子上一放,不顾尚书大人在场,就直接汇报起了工作。“爹爹,这是唐姨娘交给我的账册,女儿都一一看过了。发现这十几年当中,有不少的账目对不上,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拿过来请爹爹过目。”

  一听到惜若这话,那老头子就生气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如何会懂得算账?一个丫头片子,居然指责主母的不是,你简直是没教养!”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老头子不愧是臻氏的父亲,说话都是一样的刻薄。

  惜若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面对他说道:“臻尚书这是在怀疑皇上的眼光咯?”

  “我只是就事论事,关皇上什么事,你别扯远了!”老头子见一个丫头片子也敢跟他顶嘴,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惜若扑哧一声就笑了。“尚书大人这就不知道了吧?当日春宴上,幽若妹妹可是因为不会珠算,所以被人耻笑了呢。她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珠算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被颜丞相一顿训斥。如果不是惜若帮忙解围,我想我们鲁国公府的脸面都要被丢光了吧?”

  “你…”提到这件事,臻尚书也有所耳闻。只是他始终是向着自己的外孙女的,所以不管惜若如何说,他都是维护自己人的。“你不用扯开话题。我们现在说的是你们当家主母的事情,你不要打岔。”

  惜若撇了撇嘴。“家母过世已经十余载,尚书大人故意提起,是存心让惜若伤心么?”

  说完,她还故意拿帕子在眼角抹了抹,一副黯然情伤的模样。

  雪儿更是忍着笑,假装在一旁安抚。

  公孙羽瞥了女儿一眼,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是赞赏。就连老夫人,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谁提起你母亲了,我说的是我那贤良淑德的女儿!”老头子脸红的成了猪肝色,可见有多么的生气了。

  惜若却不依不饶的说道:“这府里的主母,只有我娘亲一个。娘亲仙逝多年,爹爹一直都没有立正室,这主母自然就只有惜若的娘亲一人了。大人如是说,就是代表臻姨娘想做正室的位子咯?”

  你不仁我不义,惜若最讨厌这种倚老卖老的人了。所以对他,她也没客气。

  “你…难道我尚书府的女儿不配做你们鲁国公府的正室?”老头子估计是被气疯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了分寸。

  要知道,鲁国公府可是开国功臣之后,是一品国公。

  虽然现在天下太平,不需要打仗了,鲁国公府的人也都只安排了一些闲职,但是公侯的名分还在,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他虽然是尚书,从一品官员,比起国公的功劳来,还是差了那么一截的。

  “尚书大人这是连国公府的家事也要管一管咯?既然如此,那不如把将军府的人也请来吧!怎么说,他们都是惜若的亲人,我想他们也是关心这件大事的吧…”

  惜若不急不缓的说着,脸上不见一丝的畏惧和焦急。

  这时候,老夫人适时地插起话来。“惜若,还不给尚书大人道歉!别没大没小的。尚书大人何时说要管别人的家事了?他不过是想来看女儿的。”

  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是想给亲家一个下的台阶,也是在提醒对方,鲁国公府是不会任他胡乱来的。就算要立正室,那也是公孙府的事情,与他无关。

  臻尚书见老夫人都发话了,也不好太过。只能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了。“我的确没有过问你们家事的意思,不过我既然来了,可否让我那女儿和外孙女来见上一见?”

  惜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终于回到主题上来了。

  公孙羽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好在一旁打马虎眼,装作认真品茶的样子。

  老夫人此时也突然老僧入定,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请求。毕竟臻氏和幽若都被罚在祠堂,不便出来见客。只是这尚书大人亲自上门,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