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老头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将他给赶了出去。“你就按我的话去回吧，她们娘儿俩的事情，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管事的见老爷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原封不动的将他的话告诉了幽若。
幽若本来是满载信心的来的，可是连外公的面都没有见着，实在是心有不甘。于是对那管事发了好一通脾气之后，这才极不情愿地往府门口走。
“哎哟，这不是幽若表妹嘛，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一阵娇媚的嗓音传来，一位身穿浅绿色衣裳的娇俏女子从远处走来，对着幽若就是一阵嬉笑。
幽若见到眼前这个女子，立刻就来了精神。“华音表姐，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
正文 70 幽若求救不成，反害人命
臻华音对于这个表妹没多少的好感，因为每一次她到府上来，都准好事。自己的那个姑姑，她也是知道的。当初在家的时候，就是个脾气倔的，嫁人以后，也一直不安分，非要闹出点儿事来给娘家人找麻烦不可。
今日一看到这表妹，她顿时就明白了。这一次，准又是臻氏犯了什么事，让幽若到府上来找救兵了。
“幽若表妹，好久不见，怎么都变瘦了呢？”臻华音假装关怀的敷衍道。
幽若一提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表姐你不知道，爹爹不知道被哪个小妖精迷惑，居然不相信我说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打了一顿，还将我和娘亲关进了祠堂…”
一见到有人关心自己，她就忍不住倒起苦水来。
臻华音哪里是真的关心这个表妹，不过是随便找个话题罢了，没想到她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幽若表妹啊，表姐虽然同情你，但毕竟没有说话的立场。这鲁国公府上的事情，我们尚书府也不能过多干涉，否则传出去，对姑姑的名声也不好。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呢？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叫别人捏住把柄，到时候治你一个不守闺训的罪，那可就麻烦了！”
幽若哪里明白这表姐的心思，还在一个劲儿的诉说着自己所遭的罪，一边骂着别人的不是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滴，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样，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全都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来了。
臻华音对这个表妹已经是忍无可忍，听不明白她的话也就罢了，还在这儿浪费她的时间听她讲述那些家长里短，顿时就没有了耐心。“幽若~你在这儿哭能有什么用呢？与其在这儿坐以待毙，还不如去想办法弥补。那个唐姨娘不是正得宠嘛，你跟姑姑去给她道个歉不就行了？量她也没那个胆子对你们怎么样！”
听了表姐的话，幽若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但是要她去跟一个死对头求饶，她才不肯呢。“表姐，你不帮我说话，还要我去给那对贱人母女道歉？”
“表妹这话说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把那些市井泼妇的言论挂在嘴边？幸好这是在尚书府，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可又要给鲁国公府抹黑了！”臻华音翻了翻白眼，对着表妹简直已经到了厌恶的阶段。
她自诩是家教良好的名门千金，自然是不会与这样粗俗的女子为伍的。
就是幽若是她的表妹，那又怎样？万一让别人知道她有这样一个不知礼数的亲戚，那还不被别人笑死？
这么多年来，臻府被姑姑连累的还不够吗？
这一次又闹到了要被休弃的地步，爷爷也实在是心灰意冷，不想再去过问她们的事了。所以刚才管家去请示爷爷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表姐，你这是在说我不懂礼数，像个泼妇了？”幽若不高兴的嘟着嘴，好像别人欠了她钱似的。
看到幽若又要耍性子了，臻华音立刻站起身来，想要找个借口离去。这个缠人的表妹她实在是受够了，不想再与她说话了。“表妹…你误会表姐了。啊，我想起来了，一会儿绣娘还要过来教我刺绣，表妹慢走，我不送了啊~”
幽若好不容易找到个倾述的对象，岂能这么轻易叫她离开。于是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死拉着她的胳膊不放。“表姐，你是不是讨厌幽若，是不是？我在家里受了气也就够了，没想到到了外公这里，连表姐也厌恶幽若了，呜呜…”
话说到一半，幽若便使小性子，又哭又闹。
因为被幽若死死地来着，臻华音怎么都摆脱不掉，好说歹说，这幽若就像是头蛮牛一样，滴水不进。
“表妹，你这样成何体统！”臻华音总算是忍不住了，于是大声地呵斥道：“难道姑姑没有教过你礼仪吗？在大庭广之下，拉拉扯扯算是怎么回事嘛！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表姐，连你也讨厌我，欺负我！”幽若是越说越离谱了。
臻华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好心的跟她打招呼，听她唠叨了半天，结果却被冠上了一个欺负她的罪名，这个表妹实在是太过分了！
“幽若表妹！你不要这么耍赖好不好！”臻华音略带怒气的说道。
她是个大家闺秀，当然不屑用那种泼妇的方式与她争吵。就算是在自己家里，她也得时时刻刻小心，万一被那些图谋不轨的小人告到了爹爹那里，她这个嫡女也是免不得又要被责罚的。
这臻府的斗争虽然不比鲁国公府，但是明争暗斗也是没有停息过。虽然自己的娘亲是正室，也是当家主母，但是却不怎么得爹爹的宠爱。都说男人都喜欢喜新厌旧，这一点儿真是没有错的。母亲年纪大了，容颜衰老了，爹爹自然是宠爱那些漂亮的姨娘的。况且母亲的性子太过于耿直，所以就算有理的话，爹爹也不一定能够听的进去。
虽然有爷爷给她的娘亲撑腰，但是暗地里，那些姨娘准没少说她们娘儿几个的坏话。爹爹是个耳根子软的，若是知道自己今天的这番作为，肯定又要责骂她了。
“表姐，呜呜…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罢手的…呜呜…”幽若就像个无赖一样，缠着臻华音就不放了。
她们一个拉，一个躲，怎么都分不开。
臻华音原本就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被幽若这么拉拉扯扯了几下，顿时就没有了力气。而刚刚她甩掉丫鬟，才过来跟幽若打招呼的。现在好了，连个帮把手的人都没有！她心里那个后悔呀！
幽若今日过府来求外祖父帮忙，没有见到人，心情已经是极差了。现在又被表姐给嫌弃了，自然是受不了这个打击的。所以现在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完全将自己的身份给丢到一边了。
“表姐…我这的那么让人讨厌么？我娘亲好歹是你的姑姑，不看僧面看佛面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爹爹和祖母不疼我了，就连娘亲也被关进了祠堂，呜呜…表姐，你不同情我也就罢了，居然还落井下石，呜呜…你存的什么心？”
幽若是越说越不像话了，臻华音气得一张脸都红了，但是骂人的字眼她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别提多憋屈了。
“幽若表妹，你弄疼我了！”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爹爹不疼，祖母不爱，呜呜…”幽若仍旧自说自话，根本没注意到臻华音说过什么。
“放手啊，我的手臂好疼…”臻华音实在忍无可忍，尖叫着将她推离。
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是臻府后花园的一个走廊里，旁边是一个巨大的荷花池。因为正是盛夏，这池子里盛满了水，花也开的正茂盛。
幽若一直没太注意臻华音的动作，还在那儿哭述着自己的不幸。被她这个表姐这么一推，顿时就失去了重心，向着后面的栏杆倒去。那栏杆也不过是个摆设，只到普通人的膝盖处。幽若往后一倒，自然是稳不住身子的，所以径直朝着那荷花池就栽了下去。
臻华音还在庆幸自己摆脱了一个大麻烦呢，可惜她想错了。
幽若倒下去的那一刻，心里一慌就挥舞着手臂去抓离她最近的支撑物。而臻华音好死不死的，就被她扯住了宽大的衣袖，所以也跟着栽进了荷塘。
“噗通”一声，荷花池溅起一阵水花，两个千金小姐就那样掉下了池子。
“救命啊…我不会游水啊…”
“咳咳…救命…来人啊…救命啊…”
两个女孩子在荷花池里挣扎着，手臂胡乱挥舞。但是因为臻华音下了令，不准丫鬟跟着，所以出了事，丫鬟婆子也不知道，就算她们喊破喉咙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她们。而且这里地处偏僻，这么大热的天，一般的人是不会出来游玩的。
“咳咳咳咳…救命…”臻华音的声音越来越弱，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她喝了不少的水，而且那池子里的水又不是很清澈，在下面呆着，肯定是不好受的。加上幽若一直扯着她不放，她想要爬回岸上去也是不可能的，甚至还没幽若借力压在下面，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公孙幽若也是个旱鸭子，但是求生的本能很强烈。到了此刻，她也管不了许多了，一心想要游回到岸边，所以她使劲儿的按着表姐的肩膀，钻出水面深吸了几口气之后，然后就尝试着往岸边划去。
也许是听到了这边的经过，也许是丫鬟们路过这里，等到幽若游到走廊边上的时候，终于有人尖叫着呼喊了起来。
“不得了了，快来人啊！”
“大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
幽若因为先到岸边，所以被丫鬟婆子们给拉上了岸。可是臻华音因为喝了好多的水，已经神志不清了，划水的手臂也酸痛的不行，整个人便沉入了荷花池，半天都没有看到人影。
“大小姐呢，有没有看到大小姐？”
“不会是…哎呀，快来人下水去救大小姐啊！”臻华音的那些贴身丫鬟婆子见幽若被救了起来，自己的主子却不见了踪影，顿时就急了。
众人慌乱了起来，等到府里的主子赶过来的时候，臻华音早已经断了气。
臻尚书一听说自己的孙女被淹死在荷花池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儿没晕了过去。这个孙女可是他最宝贝的，知书达理，才学也是不凡，今年刚好及笄，已经许给了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准备等到聘礼一下，就要过门呢！
“老太爷，您当心自个儿的身子啊！”管家扶着他，也暗暗地抹泪。
这大户人家的府里，斗争是没有停歇的时候的。他来这个府里的日子也不短了，对府里的明争暗斗也很是苦恼。自己不过是个奴才，主子们的命令又不能违背。好在一直以来由老太爷支撑着，所以这个家才没有散。万一老爷子再出点儿什么事，那这臻府可是要闹翻天了的！
臻尚书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他颤抖着手，要管家扶他去孙女的屋子去看看。刚来到华音小姐的绣楼下，便听见臻夫人那呼天抢地的哭喊声。这个臻家的当家主母，一直是个强悍的主儿，如今失去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任谁劝都没有用。
老爷子颤抖着走上楼梯，来到孙女的绣楼，还没有见到人就先留下泪来。“我的华音呢，华音呢…”
众人一见老爷子到了，都跪了一地。
尤其是那臻夫人，一听到老太爷的声音，立刻就扑上来，抱着他的腿不放了。“爹啊，您可要为华音做主啊！她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这叫媳妇情何以堪啊！她才刚及笄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老爷子一听她这么说，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你们这些丫鬟是怎么服侍的，啊？大小姐落水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伺候！这么不懂规矩，尚书府还留你们何用？！都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一听到要杖毙，那些丫鬟婆子就疯了一般的磕头求饶。“老太爷饶命啊！奴婢们不是故意的，是大小姐不让奴婢们跟着的…老太爷饶命啊…”
顿时，整个屋子里都是一片哭喊之声。
“求饶也没有用，一个好好的人，让你们给看没了！不将你们这些偷奸耍滑的恶奴打死，我就不姓臻！”说完，老爷子大手一挥，就让人将服侍臻华音的丫鬟和婆子都拉了出去。
“饶命啊，老太爷！真的不关奴婢们的事啊，是…是幽若小姐将大小姐推下水的…”
“对，是幽若小姐将大小姐推下水的…”
那些人为了保命，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公孙幽若。
衣衫不整浑身是水的幽若听到这样的控诉，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她大声地嚷嚷着，死活不肯承认是自己将表姐给拉下水的。“不是我，不是我…”
臻老尚书一听到公孙幽若的名字，整个人就像是吃了炮子儿一样，上前就是一巴掌。“你这个逆女！要不是你这个喜欢惹是生非的，我的华音怎么会死？你还有脸在这儿狡辩，看我不打死你！”
老爷子一气之下，也顾不上什么后果了，就是将幽若一顿痛打。
老爷子这下手也真是狠！
这老爷子别看年纪大了，力气倒是不小。幽若一个柔弱的丫头，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对待，很快的就承受不住，给痛晕了过去。
旁边的丫鬟婆子惊叫一片，这幽若虽然害死了她们臻府的大小姐，但毕竟也是姑奶奶的女儿，是老爷子的外孙女。于是纷纷地劝道：“老太爷，您消消气，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幽若是公孙府的二小姐，这件事还是交由鲁国公来处置吧！”
老太爷气得不行，却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好暂时罢了手。但是眼睛一接触到床上那个面无血色的孙女，他就再也忍不住，喉头一紧，喷出一口血来。
“爹，您怎么样？”老爷子一倒，周围的儿子媳妇都急了。
这臻老尚书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是臻家的骄傲。如果他有什么事，到时候臻家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这个唯一的嫡女，是臻家人的希望，一旦她嫁得好，就算以后臻老太爷从尚书的位子上退了下来，臻家也还有个靠山不是？可如今这唯一的嫡女也死了，其他的几个都是庶女，根本攀不上高贵的门第。想到这个问题，臻家老爷也头疼了起来。
虽然这个女儿没有其他女儿得宠，但好歹也是他辛辛苦苦培养的不是吗？这说没了就没了，怎能让他咽得下这口气？
一想到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臻老爷也是气愤不已。
有一个不争气的妹妹也就罢了，现在自己的外甥女还害死了他的一丝希望，怎能不让人恼火。
“公孙幽若，你给我滚！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给我滚回自己府里去。以后你们母女俩是生是死，都不关我们臻府的事！鲁国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的事情，我们不会再插手了。”
幽若被吓醒了，身子不停地颤抖，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恐惧。
这个舅舅一向都看不起她们母女俩，也从未帮她们说过一句好话。如今还要跟她们断了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这怎么能让她甘心了。
可是舅舅现在正在气头上，肯定是听不进去她的解释的。所以幽若打算等到舅舅他们一家子气消了以后，再来解释好了。
而幽若畏畏缩缩往外走的模样，却让臻夫人气红了眼。
她的宝贝女儿就这么没了，这个孙小姐却大摇大摆地走了，她心里怎么会好过？
“你这个贱人，给我站住！害死了我的女儿，就想这么走了？门儿都没有！”臻夫人追了上去，揪着幽若的头发，就是一阵猛打。
这个失去爱女的妇人，下手没有丝毫的留情。
幽若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看眼又要晕过去。好在臻老爷即使拦住，否则还指不定会伤成什么样子呢！她虽然还有两个贴身丫头跟着，可是因为刚才被留在了门外，所以没办法接应。
臻老爷派粗使婆子将臻夫人拉开，然后又让人将幽若送走了，这才消停下来。
“现在女儿死了，你安心了？你这个宠妾灭妻的，平日里没一句好话，就知道疼那几个狐媚子生的贱人。呜呜呜…臻如良，我跟你没完！呜呜呜…我也不要活了！”臻夫人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了，顿时将矛头又对准了自己的相公。
臻如良可是一家之主，哪里容许一个妇道人家对他如此不敬，甩手就是一巴掌。“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跟我闹起来了，刘氏，你不要命了？！”
“妾身是不想活了！唯一的女儿都没了，还活着干嘛！这么些年来，你认真看过我们母女一眼吗？在你的心里，都是那些个年轻漂亮的小妾，还有她们生的贱胚子！妾身自问恪守妇道，为这个家尽心尽力。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哪一样不是累死累活？可你又是怎么对我们母女俩的？生的儿子，对我这个娘不亲厚，反而跟几个姨娘有说有笑。在你们的眼里，那些下贱的胚子都是宝，而我刘氏什么都不是…”
“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臻夫人就朝着楼下跑去。
兴许是脚步太快，没有站稳的缘故，臻夫人一个不小心，就真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早已没有了气息。
府里一下子死了两个主子，臻府可谓是翻了天了。
臻如良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官，如今因为宠妾灭妻，害的女儿和妻子都死了，这件事在朝堂上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臻尚书因为治家不力，无颜再在朝中为官，以年迈为由，自动辞去了尚书一职，躲在家里都没有脸面出门了。而臻如良因为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皇帝一怒之下，罢免了他的职务，将他贬为庶人。
以前与臻府有来往的官员纷纷都跟他们划清了界限，生怕被他们所连累。
如此一来，在京城屹立几十年不倒的臻府，就算是完了。
消息传到鲁国公府，公孙羽和老夫人顿时大大的松了口气。
“哼，以前臻氏仗着娘家的势力，不将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现在真是报应来了。我看没有了娘家给她撑腰，她还要如何！”老夫人拿出长辈的姿态，脸上神色异常的坚决。
惜若在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这老夫人这些年来，肯定受了那老尚书不少气吧？如今臻家一倒，臻氏没有了势力，老夫人也终于不用再忌惮她了。
一个当婆婆的，连媳妇都制不住，还真是够没用的！
“臻氏在祠堂关着，总不是个事吧？羽儿，她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和多口舌，将这个家搅和的不得安宁。我看你还是早些将她休离吧，也省的因为她们臻家，而连累了我们整个鲁国公府！”
听了老夫人的话，公孙羽自然是很赞成的。
“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惜若语若和唐氏母女听了这个消息，都是很欢喜的。毕竟臻氏这人实在是很可恶，这府里恐怕没有几个人是不讨厌她的吧？
想当初派人暗害她，一再地针对挤兑她，惜若心里的怨气终于少了很多。这口甜心苦的恶人终于受到了惩罚，惜若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这臻氏打发走了以后，恐怕那唐氏又要开始跟她叫板了。
相比起来，这臻氏还算是好对付的。毕竟是大家闺秀，再坏也只有那个程度。那唐氏可不同，遭遇了家道中落，在外流落了那么些日子，指不定在什么肮脏的地方呆过呢！再加上一个实力不俗的公孙闵若，想要收拾她们，的确是不太容易。
翌日，一封休书递到臻氏的手里，她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这几日她一直被关在祠堂，而翡翠园的丫鬟婆子也因为保护二小姐不周，让她受了重伤，全都被罚了，没有一个人去给她通风报信，所以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臻府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服！我要见老爷！”臻氏挣扎着，想要从祠堂里往外冲。
那些粗使婆子可都是有些力气的，哪里容她在这里胡闹。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瞪着她，没有了之前的恭敬。
“老爷岂是你能见就见的，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身份！还以为自己是原来的臻家小姐呢？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臻家早就完蛋了！臻如良宠妾灭妻，害死了自己的正妻和女儿，被罢官了。臻老爷子也主动辞官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了。你以为你们臻家还是原先那个作威作福的臻家么？”
听到这个消息，臻氏有些不敢相信。
“你胡说！我们臻家怎么可能倒？一定是你们在说谎！”
“我们有没有说谎，你到外面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老爷的休书都下了，你以为老爷是在开玩笑？”
那些婆子们一个个都是牙尖嘴利的，什么刻薄的话都说的出来。如今臻氏失了势，她们当然要落井下石了。
“就是，这么大年纪被休了，以后也没人要了！人老珠黄的女人，晚年落得这个下场，实在是可怜啊！”
“平日里只会对我们大吼大叫，还苛扣我们的工钱，哼，她这是自作自受，活该！”
臻氏被她们气得差点儿吐血，但是仍旧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手上的那一纸休书，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让臻氏抛得远远的，看都不肯看一眼。
“不会的，不会的…老爷不会休了我的！我可是臻尚书的女儿，他怎么敢…臻家一门忠良，皇上怎么会随便就罢免哥哥的官职？一定是她们在说谎，一定是的…”
臻氏一个人喃喃自语，整个人已经呈现出疯癫状态。
那些婆子们见她安静了下来，都松了一口气。“快点儿回去收拾收拾吧，天黑之前一定要离开府里，听到了吗？”
臻氏没有应答，仍旧一副痴呆的模样。
那婆子才懒得跟她废话了，于是又去找好姐妹嗑瓜子聊天去了。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那些婆子们回过神来，发现臻氏仍旧呆坐在地上，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去请示了老爷，又请府医来检查了一遍，结果被告知臻氏得了疯症。
“臻氏疯了，真的假的？”雪儿有些不相信。
惜若也在犹豫，这臻氏不像是个想不开的啊？臻府倒了，对她的打击真的就这么大么？亦或是那一纸休书，让她觉得受到了屈辱？她的反应不该是这样啊？
“小姐，要不要我找个机会去试探试探？”入书知道惜若有所怀疑，所以自动请缨道。
惜若摇了摇头，笑道：“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想要知道臻氏是否是真疯其实很简单，盯紧珍珠园那边儿就可以了。”
雪儿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为何不让入书去查探一番，反而要去盯着珍珠园那边儿呢？”
惜若挑了挑眉，示意入画替她解释。
入画收到信号，不紧不慢地开口。“小姐的意思是说，唐氏也是个聪明人，她也肯定会怀疑臻氏是否是真的疯了，到时候只要她们得出了结论。那么，咱们自然也会知道的。这也省的我们出手，搞不好还会被人抓住把柄。既然有人帮忙，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雪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顿时对入画佩服了起来。“入画姐姐你好聪明哦，小姐一个眼神，你就领会了，真是不简单！”
入画神色如常，没有谦虚也没有不好意思，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
惜若放下手里的宫扇，往美人榻上一躺，畅然道：“终于解决掉了一个，看来以后又少了一个找麻烦的！”
“是啊，小姐。那些人还真是不省心的，真不知道老爷为何还要娶那么多的妾室，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雪儿天真的说道。
惜若这一次倒是觉得她说到了点子上。“雪儿，这话说的不错。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可以避免的！如果爹爹只娶一个妻子，就不会发生妾室争宠的现象，那么府里也会清静安详许多。追根到底，都是这三妻四妾的制度害的！”
几个丫头听到惜若这样的言论，都没有说话。
小姐说的话总是有道理，她们很久以前就发现了这个道理。在别人的眼里，小姐的言行举止也许会被称为不守妇道，可是在她们的眼里，小姐的话就是真理！
就在这时候，绣儿拿着一张帖子进来了。“小姐，镇南侯府送来了请帖，三日后是镇南侯的寿辰，所以邀请老爷与诸位小姐前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