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冷漠残冰冷地吐出两个字。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的娇躯,他的心一阵刺痛,多想将她拥入怀好好疼爱,而不是该死地拿着这把冰冷的剑指着她。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不会杀我,若你真想要我的命,几日前我擅闯暗影门时就己经是一具尸体,而不会等到现在还站在你面前说话了。”绮云肯定地道。刚刚她没料到他会拿剑指着自己,太过震惊忘了分析形势,现在想想他要一个人死,决对不会光拿着剑指着那个人说废话。

她说的对,他不会杀她,他就是一刀了结自己,也不会伤她分毫。他被她辩驳得无话可说,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言词。

看他默不作声,僵持着拿剑的姿势没动,这剑锋都贴着她的皮肉了,只要稍稍一动,她就会皮开肉绽。绮云试图用二指将剑挑开,长剑非但没被挑开,反而更近一分。好吧,这剑就这样抵着她好了,只是他这纹丝不动的姿势,是怕伤着她吗?真是难为他了。绮云突然感觉到他有点无奈也有点手足无措地可怜,偷瞄了一下他冰冷的眼神,本想逗弄他一翻,却发现他的双眼中布满了疲惫的血丝,看来很累,一抹心疼迅速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她不管脖子上还架着把剑,直接上前两步,执起他的手为替他把脉。

“云儿,你疯了!”冷漠残惊道,他在她移动前迅速收起长剑入鞘,还好她纤细的颈项没被划出血痕。“你不怕我来不及收剑伤到你吗?”

“只是有些疲劳,中气不足,吃点东西休息下就好了。”绮云为他把完脉,答非所问地道,摆明了就不在乎他会不会伤到他。他起码三天未合眼未进食了,原来她不是在做梦,她昏迷时他真的守在自己身边寸步未离。她突然抬起小脸,眼中盈满关心,“以后别让自己这么累好么?”

“别对我这么好。”察觉到自己的失控,他的语气很快回复冰冷。

“我昏睡时你一直不眠不休地守着我。”她岔开话题。

“我没…”他想否认。

“别否认,事实就是事实。”她打断他未完的话。他能一直守着她,就证明他在乎她,他适才对她的冰冷也因刚刚她可能会受伤而失控,就证明他的冷漠是伪装的。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她突然想起昏迷前她差点成为他的人时,他因一声巨响而受惊,被迫中止,他当时失控地说他不是男人,莫非是这事?一定是了,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应该是无法接受的耻辱。想到此,她想安慰他说没关系,多想告诉他说以后多的是机会慢慢来,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也怕他受伤害,只得问道:“三日前那声巨响是为何?”

“那是赤焰门的人突袭本门失败时死前放的讯息。”冷漠残语气变得森寒。她突然问起这事,一定是在心里嘲笑看不起他是个没用的男人了。

“哦。”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放讯号破坏了她的好事,真是该死的巧合,绮云凝不悦地凝起眉。

冷漠残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更加确定她是在嫌弃他的没用,他的心受伤了,森冷地说出一句:“你可以滚了。”

听到如此伤人的话,绮云也火了:“你怎么这么喜怒无常?”

“你在暗中观察了我两年,不是早就明白我是怎么样的人了吗。”他语气肃寒。他何止喜怒无常,根本就是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

“原来你真的早就知道了。”绮云并不意外,“你我己非一般的亲密,为何还要对我如此无情?”

“亲密?你让我连得到你的兴致都没有。”他突然大笑着讽刺。

“你…”绮云震惊地倒退两步,一脸受伤地望着他。原来他不是因为响声受惊,而是对她提不起兴致,她好难过,突然觉得可笑又可悲,“我走。”她无话可说,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后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夺命与向霸天合作预备在十五月圆,你邪功大成之时取你性命,你自己多加小心。”她语毕,不再逗留,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他伤害了她,他伤她那么深,她依然想着他的安危。冷漠残的心在泣血,他的双手早己紧握成拳,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去挽留她,安慰她。望着她慢慢走远的背影,他感觉她是那么纤细,那么脆弱。云儿,对不起,我不是男人,不能为你解除痛苦,不能救你,更不能给你幸福,为了你好,我只能故意伤害你,气走你,对不起,我的云儿!他在心中默默地道。

“鬼奴。”冷漠残在绮云走远后突然沉声唤道。

“门主有何吩咐?”鬼奴立即出现在他面前。

“跟着她,护她周全,悄悄送她回到起云山庄后再回来复命。”

“是,门主。”鬼奴领命立即执行任务去了。

冷漠残语毕沉痛地闭上双眼僵直地站着,好久好久,不曾移动过身形。原来放她离开的决定真的痛不欲生!

躲在暗处的断魂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除了预期中看到这贱种痛不欲生时的畅快,还多了一丝莫名的沉重,该死,又想起三日前那贱种怀里的绝美娇躯了。

[正文:第二十章 美男出浴]

“门主,蓝姑娘己经安全回到起云山庄,并未发现属下延途护送。”晌午过后,鬼奴回来复命。

“恩。做得好。”冷漠残点点头,声音清冷地道:“夺命、断魂、夜叉三人伤势如何?”

“回门主,他们三人经过几日的调养己经好上许多。”鬼奴低着头回道。门主怎么会突然问起他们的伤势?三日前门主将他们三人打伤,他可不认为门主会关心下属,莫非门主察觉到什么了?鬼奴内心一惊,不,不可能,若他真察觉到什么,他鬼奴焉有命在?想到此,他内心回复平静。

“他们三人中出现了意图造反的叛徒,你认为是谁?”

“属下不知,请门主示下。”鬼奴态度不卑不亢地道。虽然断魂事先己告知自己门主知道夺命与向霸天勾结的事,但供出来只会途生事端,并无好处,不如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需知道,只要不是你即可。”

“鬼奴对门主忠心不二,天地可表!”他语气中肯地说出肺腑之言,但却在心里悄悄纠正,我指的是前任门主。

“哦?”还有人会对他忠心不二?冷漠残在心里冷笑,不置可否地道:“你给我盯着他们三个,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回报。”

“是。门主。”

绮云从暗影门回到起云山庄己经过了两日,她的身体经过细心的调养,己无大碍,但她的心头却始终凝绕着一个让她无法释怀的郁结,残对她不感兴趣!夜己深,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身穿上一袭素静的白衣便独自外出,走着走着,竟来到了五日前残撞见她沐浴的湖边,她手中轻抚着残被她的暗器打中时不慎遗落下的玉佩,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再仰头看向天边那一轮孤月,突然有感而发,轻启朱唇,吟道:

十里平湖霜满天,残玉暗暗惜华年。

对月孤影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个只羡鸳鸯不羡仙,真是好诗!”一名男子从湖中探出头,正好听见她所吟的诗句,一边游到岸边走上岸,一边开口赞道。

有人!她一时疏忽竟没发现,听这声音还满耳熟的,是他,瑞王赵仲御。绮云闻言依声源望去,不禁愣住了,只见他正赤身裸体地从湖中走出来,白皙结实的身躯上无一丝多余的赘肉,漆黑如缎的长发湿淋淋地搭在肩后,身上湿润的水珠迎着月的光华微微反光,整副身躯看来精瘦颀长,完美得无懈可击,再加上那张卓尔不凡的俊容,活脱脱就是诱死人不尝命的美男出浴图。

绮云看着看着感觉鼻间一股湿润流入唇间,她舔舔唇,腥腥的,赫!她猛地惊醒,她竟受不了美男的裸体刺激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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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涵的话:本章内的诗为别处摘录,被偶修改了几个字,原诗为: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正文:第二十一章 笛 (上)]

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冒失不妥,绮云脸色涩红,她转过身,收起手中的玉佩入怀,换成一方手绢将鼻血拭净便跨步离去。

“姑娘留步。”赵仲御迅速穿戴好衣物跟了过来,在她背后出声唤道。

“公子何事?”绮云顿住脚步,语气有丝不耐烦。这姓赵的叫她做啥?她跟他又不熟,第一次她看到他就流口水,第二次看到他便流鼻血,那第三次再见岂不是要衰死她?

“适才姑娘所作的诗真是妙极,在下想跟姑娘交个朋友。”赵仲御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有丝期待。先前他与她距离较远,她的五官他没看得太清晰,只依稀看到她白静的小脸上挂着醒目的两行鲜红,头一次有女子看到他的裸身流鼻血,他觉得甚是有趣。

绮云正烦着残对她没兴致的事,哪有心情理他,但转念一想,这是个接近瑞王打探他来此原由的好机会,到嘴的拒绝又吞了回去,转过身柔声地回道:“多谢公子谬赞,承蒙公子看得起,小女子荣幸之至。”她早就习惯了男装的随意,八百年都没说过这么文邹邹的话,一时间还真难以适应。

赵仲御微愣,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只见面前的佳人肤如凝脂、淡扫娥眉,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般纯澈黑明,美得令人屏息,仅一袭素雅的白衣便衬托出她绝尘典雅的气质,她清丽脱俗得不若人间所有,让人为之震摄,不敢亵渎,好个人间绝色!

绮云也是一愣,他漆黑的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将他原本就英逸非凡的五官衬托得更为鲜明感性,如此近看他,发现他竟俊得让她移不开眼。看着他呆愣的神情,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忘了戴人皮面具,被他瞧见了真面目。罢了,反正他上次在醉云楼见过的她是易过容的,现在他应该认不出她,想想也无大碍,她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轻唤:“公子?”

“在下赵仲御,不知姑娘芳名?”赵仲御回过神。从没见过如此美绝尘寰的人儿,她是第一个仅凭外貌就让他失神的人。

“原来是赵公子。我叫云。”还好,他真认不出她,绮云没说全名,不想他猜出她的身份,亦不想撒谎,干脆只说了一个字。

“云,以后我便唤姑娘云。”赵仲御淡淡地道,云,很温和的字,的确适合她。

“随赵公子便,听赵公子的口音,似乎是京城人氏,不知到扬州是为何?”

“清理路上的‘荆棘’。”他略加思索便缓缓道出来此的真实目的,莫名地就是不想欺骗她。

“哦?赵公子真会说笑。看您的衣着言行,应该是非富则贵的有钱人家子弟,什么样的荆棘需要您亲自前来?”绮云装傻充愣,不解地问。只要他来此的目标与残无关,不是要把残给清了,她立码就走,才不要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这些荆棘己足够威胁到某个人,赵某不得不清。”她与他素不相识,但她似乎对他来此的目的很感兴趣?赵仲御语毕不再多言,径自走到湖边,对着平静的湖水,从腰间拿起玉笛缓缓吹奏。

见他不愿多说,绮云也不好追问,不禁在心里暗忖:不得不清?能让他瑞王爷不能说不的人,只有一个——当今皇帝。以残现今的势力跟暗影门血腥的作风,是可以威胁到皇帝的宝座,但愿不是她想的这样,赵仲御,我本无心与你为敌。

她思绪间走到他身侧,静静地聆听他吹笛,笛声温柔清淡如和晌的晚风轻轻拂过,扣人心弦,领人忘却俗世凡尘,醉入一番尔雅的境界,笛声渐止,赵仲御看着她入迷的神情问道:“云觉得赵某这笛吹得如何?”

[正文:第二十二章 笛(下)]

“清淡如风,尔雅怡人,自有一番醉人的心境。”绮云回过神,毫不吝啬地赞美道:“赵公子所吹奏的笛声是迄今为止,我所听过最憾动人心的,赵公子是个真正懂笛的人。”

“云过奖了。”赵仲御一顿,想起了曾在醉云楼前听过的那首笛曲,那才是最憾动人心的吧,“云朴实的言辞道出了赵某笛声的真正意境,能说出此番话的一定是爱笛之人。不知赵某可否有幸听云吹奏一曲?”

“当然。能为懂笛之人吹曲,是我的荣幸。”绮云笑笑,“只可惜,我的笛子并没随身携带。”她没有固定的笛,想吹曲时才随便找来一支,但总是嫌其不够好,吹过就扔了。

“若云不嫌弃,赵某这支笛就赠与云如何?”赵仲御将手中的笛递到她面前。

绮云接过,开口道:“这笛通体莹白,色泽光鲜,触感温润,质地是极品的羊脂玉铸成,若将之换成银两,足够几户普通人家花销一辈子。如此贵重之礼,我不会轻易接受。”

“然,赵某相信云是惜笛之人,若非无耐决不会将它换成金钱。就当是赵某初识云赠与的见面礼如何?”她能一眼便瞧出笛的珍贵,却不贪婪,不失为一个品貌纯良的女子。

绮云并未回话,她以一方洁净的手绢擦过笛身,赵仲御见她如此举动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她这么做分明就是在嫌他适才吹奏时残留在笛上的口水。

不待他细想,她己收好绢帕开始吹奏,轻柔的笛声缓缓响起,幽婉动人的曲调如平湖上的凉风,淡淡地,轻柔地,带着一丝微凉吸引了他的全副心神,这笛声让他觉得好生熟悉,让他莫名地想起在醉云楼前听过的那首曲,他以为世上再无人能吹奏出如此动人的笛曲了,想不到她却能。

不对,这笛声如此相似,莫非是同一个人所奏?虽然曲调不同,但是这忧愁的韵律与宛如天簌般的动人笛声却是一致的,就是他,蓝起云。

只不过想不到他平凡的面孔竟是易过容的,不知他,不,应该是她,还有多少秘密是他没发现的?她跟他在此,是巧遇仰或是刻意的安排?不管如何,她己经彻底挑起了他的兴趣。

听着这忧柔的笛声,他竟深深地感受到她心底的那份轻愁,那么无助,那么惹人心疼。赵仲御心底的某一角被深深触动了,一曲终了,她嘴角轻扬,淡淡地望着他。赵仲御看着她绝美的笑魇,情不自禁地开口吟道:

绝代美佳人,幽立岸堤边。

黛眉宫妆浅,芳名自为云。

清风挽白裳,移步影绝尘。

笛韵轻愁绪,一笑倾国城。

“真是好诗!”绮云微愣,随即赞道。这首诗写的就是现下湖畔边的她,诗中不但点明了她的名字,亦说她是倾国倾城之姿,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美,但他竟当着她的面作诗夸赞,让她不禁脸色涩红。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听出了她吹笛时的愁绪,不失为一个细心的男子。想不到这瑞王爷不仅样貌非凡,连才华也是如此出众。她眼里多了一抹欣赏,“赵公子出口成章,真是好才华。只是我没有公子说的这么好。”

“你有,决对是过之而无不及,云才华惊世,所吹奏的笛声更是宛如天簌,赵某自愧拂如。这首诗是我为你而作,诗名为〈云〉。”赵仲御定定地望着她羞红的嫣容,轻柔地道。

“赵公子如此抬爱,小女子不甚感激,在此谢过公子所赠的诗。”绮云回望他,真心地道:“赵公子才貌过人,笛艺不在我之下,实属人中龙凤,不必自惭。”

是不用自惭,他是龙,她是凤,客套话己不需再多言,赵仲御转移话题:“别叫我赵公子,叫我御好吗?”他突然觉得赵公子这称呼太生疏,无形中拉远了她与他的距离,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第一次,他准一个女人唤他的名,且是他自己要求的。

“如此唤甚是不妥。”绮云凝眉,她只告诉他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他叫她云是无可厚非的,若她再叫他御,若外人知晓,会以为他们是亲密的情人。

“云肯为我吹曲,己经是把我当成朋友,再叫我赵公子未免生疏了,我们各退一步,云以后叫我仲御可好?”看着她皱起的眉头,赵仲御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好吧。”绮云点点头,反正她也不打算用真面目再见他,今后若相见,她只是易过容的蓝起云,他不会认出她的。将手中的笛递到他面前,她道:“仲御,这个还你。”

“云还是不肯收?”赵仲御并未接过,对于她叫出自己的名,就是默认了他们是朋友,他心里有些喜悦,只是单纯的朋友,他就觉得高兴,若是更深一层的关系,他岂不是要开心死?意识到这个想法,他有些震惊,但,她值得足够影响他思绪,不是么。

“是。我从不夺人所好。”绮云淡淡道。他能随身带着这笛,想必是心爱之物。

“我说了,这是赠你的见面礼。”他凝眉,这是他最爱的玉笛,他希望她能收下。

“你己经送过了,就是你刚才所作的那首诗,那诗,我喜欢。”见他没接过的打算,绮云拉起他的手,将笛直接塞入他手里。

在她触到他手的一瞬间,他的心神为之一震,不收便不收吧,以后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双手奉上。赵仲御将笛垂挂在腰间,迅速拥她入怀,唇印上她红润的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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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涵的话:本章内的这首诗〈云〉为小涵原创,绝无抄袭,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若是亲们觉得这诗写得不好,请多多见谅,不才小涵只写得出这样的拙诗。

另外,小涵在此翻译一下诗〈云〉的意思:一名风华绝代的美丽俏佳人,幽静的站在湖边的堤岸边。她眉不点而黛,一袭轻巧的宫纱妆扮,脂粉未施,看上去是那么淡然,她说她的名叫云。凉凉的清风轻轻拂过她洁白的衣裳,她不管是静立或者莲步微移,身影都是那么飘然远离俗尘,她吹奏出的优美笛声韵含着淡淡的轻愁,笛声止后,那微微的一笑,足以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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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三章 耳光]

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绮云被他吻个正着,很快,她便略退一步,对着他的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暗藏在某棵大树上的冷漠残看着赵仲御突然轻溥绮云,直想冲下去将那个姓赵的王八蛋碎尸万段,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森冷无比,再看到绮云毫不犹豫地甩了姓赵的一巴掌,她打他,定是讨厌那姓赵的,他的心如此想,又觉得好过了些。

“你打我!”赵仲御伸手抚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他贵为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出生至今,除了皇帝亲叔,连敢对他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竟然甩他耳光,他的眼神立即充满愤怒。

“打你又如何?敢轻溥我的狂徙,下场最好的就是你。”蓝绮云眼神微愠,突然觉得颈项间一阵冰凉,该死,她太大意了,“不知哪位大叔大婶如此好样,竟拿着剑在背后指着小女子?”她这句话摆明问的是她身后的人,而非面前的赵仲御。

树上的冷漠残手上多了一枚暗器,紧盯着下头的情景,准备在千均一发之际救绮云。

绮云身后的人没出声,倒是赵仲御赞道:“云好本事,不用回头就知道背后有人用剑指着你。”她不简单。他突然相信她,他的行为只挨她一巴掌是最轻的处罚,这么说,他对她来说还是特别的喽?这么一想,他不再生气了,再说虽然刚刚亲到她的唇只有一刹那,但那极致美好的触感,却让他回味无穷,深觉挨个一巴掌也值。

绮云翻个白眼,她当然知道了,两天前残拿剑指着她的时候,她才经历过这种感触,不同的是残是拿剑在正面指着她,不会伤害她,而这个人,在她背后暗剑突袭,虽然还没真正伤到她,但她相信,如有必要,这个人绝对要了她的命。绮云瞪赵仲御一眼,不理他,径自对着身后的人道:“后头这位大哥大姐,要是觉着我刚刚把您叫老了,老大您不高兴,现在我己经改口了,您该出个声了吧?先说好,要是想勒索我,请免开尊口,我一穷二白。若不是,您想怎么样说说看?”

结果那人依旧无声。

只是赵仲御听到她如此好玩的话语忍不住嘴角轻扬,结果扯痛了被她打肿的半边脸,他疼得皱起眉,见此情景,站在绮云身后的灰衣男子总算开口,眼神望着赵仲御道:“爷,该如何处置她?”

听到此言,绮云并不意外,从这个人用剑指着自己的时候起,她就猜到他是仲御的贴身护卫,应该是那晚在醉云楼所见过的灰衣男子,因为若是他人,仲御起码会惊异,不至于面无表情,再者若是他人存心偷袭,她己无命,而这个男人之所以未动,是在等仲御下令给她什么样的惩罚。

“影,放了她。”赵仲御毫不犹豫地道。就算她给的这一耳光对他来说是严重的屈辱,他亦不会忍心伤她分毫。

“是,爷。”绮云身后被称作影的男子回道,他立即收回长剑,走到一棵树下默默静立。虽然她伤了王爷固然该死,但王爷的命令他不能违背。

绮云挑起眉,没料到她打了他这个堂堂王爷,他会就此轻易作罢。

冷漠残见此情景,心底稍稍舒了一口气,收回暗器继续在树上窥视。

绮云看着树下那纹丝不动的身形,还真像一道影子,怪不得她没发现他,她转望向赵仲御,指了一下影,黛眉一挑道:“他一直在那?”

“是。”赵仲御颔首,“影从我在湖中沐浴时,就守在那,一直到现在。”

那,那个影不是清楚她见过仲御的裸体了?想到此,绮云觉得有些尴尬。她刚有注意影的身姿步伐,武功应该略逊她一筹,而她居然迟钝到他用剑指着她的脖子才发现他的存在,是她心情烦闷太过疏忽。影可以在人背后执剑,证明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据过程的人,下次该注意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仲御可否跟我解释一下那个影是怎么回事?”绮云神情微怒,装模作样地问,自己心里虽然己清楚,但仲御可不知道她早己洞悉,有必要多此一举。

“他是我的贴身护卫,保护我是他的职责。看我,”赵仲御顿了顿,“被打,他这样做是应该的。望云多多包涵。”唉,怎么只是说出自己被打,竟觉得怪别扭,怪丢脸的。

“哦原来如此。可是明明是你轻溥我在先,受一巴掌是自找的。”

“仲御并无责怪云的意思,云太过可人,仲御情不自禁,失礼之处,在此陪罪。”赵仲御语气谦卑,他确实唐突然了佳人。

“好吧,此事两清,但事情一码归一码,现在谈另一件,你的属下刚刚用剑在背后指着我,吓着我了,怎么办?”

“云说当如何?”虽然觉得她并未吓着,但他依然问道。不管她要什么,只要他赵仲御办得到,他都会答应。

我想怎么办?绮云思索着,脑子里突然想起残说的那句‘你让我连得到你的兴致都没有’,她脸色一黯,说道:“我要你吻我一次。”

[正文:第二十四章 吻]

赵仲御微愣,他以为她会要一些稀世珍宝,或者千金难求的东西,想不到她竟是要他的吻。她先是女扮男装带着假面皮掩饰了她过人的美貌,教他意外,然后以惊世的才华让他震惊,现在要他的吻,让他欣喜。她是否有丝喜欢他?想到此,他的语气有丝期待:“好,只要是云想要的。”哪怕是我的心,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献上。

隐身于树上的冷漠残听到他们的对话凝起眉。赵仲御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云儿,她居然让赵仲御吻她,她可知道这行为有多么轻浮,不,她冒着性命危险一直保持着清白之身到现在,她绝不是水性扬花的女子,那她到底想做什么?不待他细思,树底下的动静又吸引了他的心神。

“把影叫过来。”绮云淡淡道。

赵仲御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还是吩咐:“影,你过来。”

影走到他们跟前,停在离他们两步远处。

“叫他好好看着。”绮云再道。

“影,看好。”赵仲御再次吩咐。她到底要做什么?

“是,爷。”影面无表情地应承。

绮云点点头,抬首看着赵仲御俊秀的容颜,“可以开始吻我了。”

她居然要让影看着他们亲吻?赵仲御挑眉,看着她绝美娇颜上那红润的樱唇,那么诱人,那么鲜艳欲滴,他一阵心动,再无心多想,毫不犹豫地拥她入怀,低首就吻上她的朱唇。

她的唇比预期中的更柔美更香甜,他不满足于唇上的柔允,迫切地想要更多.他以舌翘开她的贝齿,试探性地碰触她的香舌,她并不反抗,生涩而又柔顺地承受他的索吻,他喜上心头,霸道地汲取她口中的密汁,深深地与她的香舌交缠。

见此情景,冷漠残的双眼充满了怒火,嫉妒,还有深深地痛心,云儿轻易就让别的男人吻了她,为什么,难道她说她等了他两年是假的吗?女人果然是不可信的动物,只会甜言密语骗人,只会虚情假意,他居然还妄想她与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是特别的,他错得多可笑!狂怒间他又忆起了他娘那个贱女人,不知不觉中,他双拳紧握,面具后的残容因极度的怒火微微抽搐,他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正文:第二十五章 够了]

冷漠残凝聚内力集于右掌,正准备给那对吻得难分难舍的狗男女致命一击,却看到绮云一把推开赵仲御,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他暂时收掌,静待事情的发展。

“云?”赵仲御眼中布满赤裸的情欲,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他正沉醉在与她允吻的无限美好感触中,却突然被她一把推开,他无法接受,心受伤了。

“够了。”绮云淡淡地道。她细没看赵仲御受伤的表情,径自望着林间某处。残不是说她是他的吗?她以为她让仲御吻她,他会吃醋,他会愤怒地现身质问她为何这么轻浮,是她自作聪明,他不但没有现身,反而让她的内心感受到了他身上强烈的杀意,他想杀她,不止,依他的个性,他会连赵仲御一并杀,或许她刚刚没推开仲御,她与仲御己是阴司亡魂。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好可怜,他跟本不在乎她,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地唱独角戏,她嘴角不禁浮出一抹冷笑。

“云,你怎么了?”赵仲御望着她悲凄的神情,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他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林间漆黑一片,除了偶尔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她秀眉微凝,随手执起衣袖将唇上不知是他还是她残留的唾沫擦干净。她不喜欢他的吻,虽然她很努力地强迫自己投入,却发现她依旧没一点感觉。原来连赵仲御这等绝美男子,她的心都会抗拒。

怎么会没什么,看她的表情似乎很伤心,可她不愿多说,他也不好追问,突然见她擦嘴的举动,他受伤了,“你怎么能如此待我?”她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在嫌他的吻脏。

“为何不能?”她反问。

“能不能你也做了。”他堂堂一个王爷,千方百计想要爬上他床,想得到他的亲赖的女人多不胜数,可她却弃之如敝屐,赵仲御苦笑:“我的吻,云不喜欢么?”

“不喜欢。”她答得很干脆。与他接吻时,她满脑子想的全是残那轻轻的允吻,她的心告诉她,她只对残有感觉。可残既不在乎她,也她没兴致,若她什么时候无法控制情绪再激动一次引发体内血气相冲,她怕自己熬不过去,她不想死,心又只能接受残,她该怎么办?

赵仲御对自己的吻技深惧信心,她居然不喜欢,他顿时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垮下肩,“云可有一丝喜欢我?”她不喜欢他的吻是一回事,她或许会喜欢他的人。

“没有。”依旧是很干脆的答复。

冷漠残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暗思:云儿不喜欢赵仲御,那她为何让姓赵的吻她,莫不是她知道自己躲在暗处,故意刺激他,目的在逼他现身,想确定他是不是在乎她?一定是了,就从她刚刚哀戚地望着他藏身的方位就可以断定。想到此,他杀意全消,为自己误会她,差点杀了她而深深懊悔,他的内心范起一阵阵自责地疼痛,云儿,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的!

赵仲御听到她不假思索的话,眼神微眯,“那你为何让我吻你?”

“你先告诉我,你吻我时有没有想得到我的欲望?”她转身,望着他。

看她一脸认真,他点头回道:“想。”

“有多想?”她再问。

“很想很想。”他回望她绝美的嫣容,突然觉得她似乎想证明什么。

“旁观者清,我要听影的看法。”她语气平淡。

“影,告诉她我有多想。”赵仲御吩咐两步开外那一直看着他们亲吻,如影子般静立的灰衣男人。

“是,爷。”影面无表情地开口:“爷想得快疯了。”

[正文:第二十六章 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