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叔从她这知道赵仲御跟本不是去方便,而是搅了她的好事后,竟然恳求她原谅姓赵的,洪叔说赵仲御从清晨等到了深夜,君子风度已十足,是真的担心她才会忍不住擅自去见她,洪叔希望她三思后行,不要伤了一个关怀她至深的男人。

想到此,蓝绮云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残都不在乎了,都把她让给赵仲御了,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赵仲御没踹门之前,她跟残明明都是那么地投入,连赵仲御何时到的房外都没发觉,足以证明她与残当时全副心神都在为了对方而迷失,跟本无心兼顾其他。残明明是为了她动情的,为何又突然将她拒之千里,甚至狠心地将她推到别人的怀抱?

[正文:第四十二章 动容]

一定是他又在自卑他的容貌,一定是他认为自己无能没信心了,蓝绮云心中无限苦涩,纤纤十指抚上琴弦轻轻拨动,琴声悠然响起,悠扬的琴声时而平淡如流水,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这美妙的旋律悠然回荡在万籁寂静的黑夜中,那旋律中的哀伤再再地诉说着弹琴之人的无限苦痛。

亭外一隅,赵仲御与他的随身护卫影静静地聆听着这宛如天籁般的动人琴声,深深感受着弹琴之人的无尽哀愁,直到琴声渐止,赵仲御示意影留在原地后,自行步入小亭内,望着端坐在琴案前的蓝绮云,此刻的她面容绝美,长发及腰,一袭素净的白衣衬得她更飘逸脱俗,再次见到她身穿女装,以原本绝美的面貌示人,他的目光中多了抹深情,随即轻声赞道:“云,你吹奏的笛声宛如天籁,想不到你弹的琴更是动人心魄,让人如痴如狂!”

瞧着眼前英俊潇洒、位高权重的紫衣男人,蓝绮云并不为意,只是客套地回了句,“谢过王爷赞赏。”

“叫我仲御。”没有在乎她有没有行礼,也不介意她淡然的态度,赵仲御只是不高兴她称自己为王爷,她曾经允诺过叫自己的名字的。

她并不回话,站起身,步入庭院中,仰望着天边那如钩的弯月,她淡淡地道:“仲御,己经三更天了,怎么还不睡?”

“你不是一样么?”赵仲御走到她身侧,凝视着她绝美的侧脸。

“唉!”她轻叹,“我在想他。睡不着。”

“我在想你。睡不着。”知道她想的是冷漠残那个毁了容的男人,赵仲御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要想我,我不值得你如此对待。”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淡然。

“不,你值得。”赵仲御的眼里多了丝沉痛,“云,尽管你可能早己经是他的人,但我还是放不下你。”

如果她与冷漠残不是第一次苟且,那么她早己非清白之身了。可是他赵仲御是她的什么人,她做什么事,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明明知道一个非清白之身的女子没有资格做他的王妃,可是要放弃她,却是比死还难,唯有痛心地接受。

她没有解释她与残之间仍是清白的,只是按着自己的心意说道:“是,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他的,都属于那个叫冷漠残的男人。”

一抹一直藏身在暗处的黑影听到她的话全身一震,心中无限沉痛,云儿,你看不清站在你眼前的赵仲御是个位高权重,潇洒俊逸的优秀男人吗?何苦要抹煞自己的清白,我这个鬼脸废人不值得你如此对待呀。

听闻她的话,赵仲御的心仿若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彻心扉。他双拳紧握,冷冷地道:“可是冷漠残却将你让给了我。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

“是么,我没签卖身契给他,他无权处置我的人身自由。”她说的云淡风轻,内心却万分难过。从在林间,残将自己让给赵仲御起,她的心就一直在疼痛,一直在滴血。

“要得到你,我可以用很多种方式,请皇帝赐婚就是其中一种,但是,我要的是你自愿,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是我爱的是他,放弃我吧,仲御。”她的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无耐。

听到她亲口说爱别的男人,赵仲御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疼痛,那是一种疼入骨髓的痛,他定定地望着她绝美的容颜,温柔而又坚定地道:“我不会放弃你,是你应该放弃他,因为他根本不爱你,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

“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他是在乎我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她脸色苍白,语气中有丝不确定。

“不管什么理由,他爱你,就不会轻易放弃你,他在乎你,就不会将你推开。云,你醒醒吧!”他虽然不爱你,可是在你的眼前,就有一个爱你至深的男人。

“仲御说的对,残他不爱我,他不在乎我。”蓝绮云无限悲凉地道。是呀,不管什么理由,残都不该将她拱手让人。

不,云儿,我爱你,我爱你呀!躲在暗处的冷漠残内心狂吼着。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流到地上,可是他却感觉不到疼,因为他的心己经痛到了麻木,他多想冲到她面前,告诉她,他爱她。可是,他不能。

他从来就是个无能的男人,一只毁了容见不得光的恶鬼,本以为上天怜他,让他碰到了犹如谪仙般纯美的云儿,让他这副残败无用的身子对云儿有了感觉,可是,也许是老天都怪他亵渎了云儿的美好,让他两次都功败垂成,他的身体太无能,他的心好无力,他的心己经凉透了,彻底放弃了希望,他永远都是只无能没用的恶鬼,如何有颜面再见她,如何敢再出现在她面前!

两行清泪自银灰色的面具上缓缓流下,冷漠残的心无限沉痛,他泪眼模糊地望着庭院中蓝绮云那清丽脱俗的倩影,明明近在咫尺,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身边,却不能告诉你,我爱你!

原来江湖上比恶鬼还另人恐惧的鬼面阎罗不过是个脆弱多情的孬种,这己经是他第二次哭了,原来他终究是个人,原来他脆弱时也会流泪。

赵仲御细细盯着蓝绮云的神情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道:“云既然认清了冷漠残不爱你的事实,可否,放弃他?”

“不。”她轻摇下头,想到要放弃他,她的心就觉得好痛,突然她感觉体内气血似有翻腾之征兆,她脸色惨白,身躯微微颤抖。

察觉她不对劲,赵仲御立即执起她的手腕为她把脉,她体内阳刚真气过盛,她练的竟然是纯阳内功!她体内的气血隐有相冲之征兆,若她经过男欢女爱,阴阳调合,以自己这点皮毛医术根本察觉不出她体内的阳刚真气,如此说来,她还是清白之身。

想到此,赵仲御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云,你先舒缓心神,什么也别去想,不然,你再激动一下,体内气血会直冲,介时,我会不得已冒犯你。”

因为只有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才能让她远离气血相冲的痛苦,赵仲御盯着她绝美的面容,心底竟然期望她平静不下来,因为这样,他就有了名正言顺拥有她的机会,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救她。

蓝绮云并不说话,她轻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残,只要不想他,她就会平静下来了,只有残才能让她激动。

冷漠残也看出了蓝绮云的不对劲,看她的神情似乎是她体内的阳刚真气又在作祟了。为了云儿好,他硬逼迫自己放弃云儿,想不到他却跟本放不下她,身不由己地静静躲在暗处守护着她,本以为他可以很潇洒地祝福她跟赵仲御,现在光想到赵仲御会碰云儿,他的心就万分疼痛,万分嫉妒,若赵仲御为了救云儿真碰她,他一定会杀了那姓赵的。原来就算自己是个无能的废物拥有不了云儿,竟还自私地不让别的男人碰她,冷漠残嘴角露出一抹讽笑,心神紧绷地盯着蓝绮云,现在,他只希望云儿能没事。

过了一会,感觉体内的气血不再隐隐燥动,蓝绮云的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微笑,“仲御,我没事了。”这次心神略微激动,才能侥幸躲过血气相冲,算她运气好,不用再自点昏穴,给自己下迷药好躲避痛苦了。

听闻她此言,暗处的冷漠残松了口气。赵仲御的内心则因为不能碰她而微微失落,他凝视着她绝美的脸蛋,温柔地道:“你没事就好。以后别再想冷漠残了好吗?一个将自己的女人随意让出的男人,跟本不值得你爱。”更何况那个男人毁了容,一辈子见不得人,他在心里补上一句。

“残是我心之所系,我的心,认为他值。”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丝无耐,“其实,若能不想,我早就不想了,身不由己呀。”

“好个身不由己,我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地爱上了你。”赵仲御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深情地凝望着她,“云,我爱你!做我的王妃好吗?”

“仲御,对不起。”她轻叹。他明明知道她会拒绝,这又是何苦呢。

“云,不要拒绝,不要说对不起。我是真心爱你的,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做我的王妃吧,做我唯一的妃,好吗?”他好听的磁性嗓音中带着一丝卑微地恳求。

蓝绮云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期待,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她的心被深深感动了,她竟有丝想答应他的冲动。

一直以为王爷是个无情的浪子,想不到王爷竟然如此痴情,静静站在院落一角的灰衣男人——影,感慨万千,虽然王爷的痴情让他这个做下属的看了很不忍,但是他还是希望蓝姑娘拒绝,或许,自己还是藏有一分私心的吧。

赵仲御的随身护卫影就站在不远处,他居然还向云儿表白,那份诚心,那份勇气令藏身暗处的冷漠残心里多了丝欣赏。可是,随即,他发现,他心里的那丝欣赏立即被嫉妒所取代,因为,他竟在云儿眼里看到了一丝动容!

[正文:第四十三章 谁更伤?]

云儿竟然动容了!云儿会答应赵仲御吗?冷漠残顿时心乱如麻,忐忑不安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蓝绮云深深地凝视了会眼前俊逸脱俗的赵仲御,无耐地再次轻叹,“仲御,即使我答应你了,也只是因为感动…”

“我不介意,就算你只是因为感动,我也心甘情愿。”赵仲御急急地打断她的话,深怕听到她接下来的拒绝。

“仲御,你听我说,若我现在一时冲动答应你了,只会误了我们彼此的一生,强扭的瓜果不甜,我相信,在世间的某个角落,会有一个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女孩子在等着你。”她试图劝他放弃。

“云,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世间的任何女子也不及你分毫,今生,我赵仲御只为你而醉,只为你而痴,只为你而狂。”未曾思索,赵仲御直接按着自己的心意深情地向她表达。

一个俊美无铸、得天独厚的男子待她如此深情,她真的很感动,耐何感动不是心动啊!蓝绮云心中无尽苦涩,“仲御,对不起,我只能说,真的谢谢你对我的厚爱。夜凉如水,你早些休息吧。”她万分愧歉地说完,径自转身离去。

云儿,为了我这个恶鬼拒绝赵仲御这般宛若天人的男子,你可知你有多傻?冷漠残的心无比疼痛着,疼她对自己的痴,疼她对自己的执着。

她拒绝了!赵仲御的内心划过一阵尖锐的刺痛,望着她渐渐远去的绝美背影,他的眼眶中隐隐浮现一丝水气。

像王爷这样的家世背景,相貌才华皆无可挑剔的男子,世间能拒绝得了的女子又有几人?蓝姑娘,你不为世俗的相貌权势所惑,你太与众不同,太过美,太过好,让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你。我羡慕王爷,纵然你不爱他,他却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爱你,哪怕被你所婉拒,对我来说,被你所伤,也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幸福。因我,永远只是王爷身边的一道孤影,连说爱你想你的权利都没有,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着我这么一道影子在深深恋着你。依旧站在角落的影在心里默默地道,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蓝绮云离去的背影,眼中一抹深情一闪而逝。

暗处的冷漠残没忽略影那一闪而逝的眼神,那是动情、留恋、悲哀的目光。原来这道影子也恋上了云儿,可惜他对云儿的情永远都没资格说出口,因为他只是一道影子。赵仲御被云儿所拒的失意,影的有爱难言,自己无能自卑却为云所爱,三个深恋着云儿的男人,究竟谁更伤,谁更痛?冷漠残不禁涩然地想着。

暗影门中一间幽静的厢房内,一袭黑衣的断魂淡淡地开口,“那个贱种回来没?”他的声音与往日完全不同,嗓音中带着一股成熟的沧桑。

“没有,门主灭了向府满门后一直未归。”鬼奴躬身恭敬地道。

“不许称他门主,他只是个卑贱的孽种。我才是暗影门真正的主人。”断魂的语气中飘过一丝恼火。

三年前,他与冷漠残那贱种在悬崖边决斗,他败在冷漠残手下,身受重伤被打落万丈高崖,本以为必死无疑,想不到正好掉落崖底的深潭,自己侥幸没死,当他从崖底悄悄返回暗影门时,那贱种己经取代了他门主的位置,他也暂时无能力杀那贱种,随后,他便杀了真正的断魂,隐藏起自己的真实身份,等待机会反噬那个贱种。

而这个时机,就快到了,‘断魂’嘴角露出一抹噬血的笑容。

“属下心中,从来只有您一个主人。”鬼奴的语气中有丝折服。暗影门本就是他所创,况且,他在大难不死后假扮断魂的这三年竟然一手另创赤焰门,本事之高,值得自己誓死效忠。

“很好。”断魂满意地点点头,“你可知本座为何要铲除光明村嫁祸给那个贱种吗?”

“属下不知。”

“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鬼面阎罗的名字叫冷漠残,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冷漠残那个贱种不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更是个祸国殃民的煞星。哈哈哈…”断魂突然一阵疯狂大笑。

他的笑声如鬼哭狼嚎般阴森可怖,让鬼奴顿时觉得寒毛直竖,直觉得他不正常。主人杀尽了光明村两百多口人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竟然只是要让现任门主的名讳更添黑暗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个疯子的行为!鬼奴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赞同。

“怎么?不同意?”断魂的笑声突止,对着鬼奴道。他可没忽略鬼奴那抹不赞同的眼神。

“属下不敢。”鬼奴心里一惊。主人好凌厉的双眼,连自己的思想都被他看穿了。

“敢与不敢皆无防。本座现在需要一个替身,只有你能担当的替身。”断魂直直地瞅着他,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属下愚昧,请主人示下。”鬼奴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先给我把那个贱种的真名以及他是天煞星的事昭告天下,然后…”断魂凑在鬼奴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鬼奴听完,眼睛睁得瞠大,随即单膝跪地,“十年前鬼尊廖一青甘愿为主人当奴,而今,鬼奴甘愿为主人肝脑涂地。”

“哈哈哈…”断魂又是一阵狂妄放肆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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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四章 匕首]

隔天,原本江湖上盛传一时的向府与光明村灭门惨案又多了件骇人听闻的内幕。

杀害向府与光明村几百条人命的真凶鬼面阎罗不仅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暗影门的首脑,更是二十九年前出生在光明村盛传一时的天煞星冷漠残,他记恨当年村民要活埋他,回来报仇了。

天煞星冷漠残,连名字都是如此冷血残暴不带一丝人气,怪不得他如此惨绝人寰,灭绝人性。天煞星!这下天下人都要遭殃了,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朝庭为保天下安宁,悬赏一百万两黄金取冷漠残首级,如此巨额悬赏令一下,尽管传闻中冷漠残比恶鬼还恐怖,仍有众多英雄草莽跃跃欲试,誓取冷漠残项上人头。

“少爷,这是在香瑶房内发现的令牌。经属下查探,香瑶是暗影门四大杀手中的罗刹。”起云山庄书房内,醉云楼鸨母李氏恭敬地道。她将一块暗红色的令牌交到蓝起云手中。

“这是暗影门的必杀令。”蓝绮云把玩着木牌,看着木牌上头的五个字——瑞王赵仲御。“原来她要取赵仲御首级。她何时会动手?”

自从在御雅园时知道赵仲御清楚是自己用笛声引他入醉云楼的事后,她便怀疑是香瑶出卖她,随后便让李婶去查探香瑶,没想到意外得知香瑶的真实底细。

香瑶,也就是罗刹要杀赵仲御跟本没必要潜伏进醉云楼,她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残让她注意自己的动向。残,你终究是在乎我的。

“近日她行踪诡秘,属下估计快了。”李氏恭敬地回道。

“你将这令牌悄悄放回去,就当未曾发现过这事。你先退下吧。”蓝绮云将令牌交还到李氏手里。

李氏接过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仲御,虽然我不想你死,但是,你要残的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为了残,就算要我亲手杀你,我也不会犹豫,现在,有人代劳,不用我亲自动手,我当作不知道,也许对你我来说,是最好的决定了,蓝绮云在心里暗暗道。

“少爷。”庄内总管蓝洪在门外唤道。

“何事?”蓝绮云应声。

“瑞王爷带了很多礼品前来拜访,现在客厅恭候。”

“哦?不见,让他回去吧。”蓝绮云挑眉。赵仲御被残打成重伤,昨日深夜她离开后,他便回御雅园静养去了,怎么又来了。他若不悉心养伤,不用等罗刹动手,他自己就会先挂了。

“是,少爷。”门外的蓝洪领命离去。

蓝绮云不再挂心赵仲御的事,她思绪一转,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残的首级现在价值百万两黄金,任残武功再高,明枪易躲,暗剑难防,为了钱不要命的大有人在,他一定会碰到很多危险,想到此,她施展轻功离开起云山庄,悄悄潜入暗影门,发现他没回暗影门后,她又离开暗影门开始到处找他。

熙来人往的大街上没有,空旷的野地里没有,幽深的林间没有…一整天,她都在寻寻觅觅冷漠残的踪影,她不知道他在哪,只能漫无目的的胡乱寻找。

明月高悬于天空,月光皎洁。御雅园的小亭内,赵仲御坐在石桌前一杯又一杯,独自喝着闷酒,望着满园秀美的景致,有酒,却少佳人。

蓝绮云,想到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他心中无限苦闷。

“良辰美景,对月饮酒,王爷好雅兴。”清甜的嗓音响起,一名白衣公子缓步走入小亭内。

“云,你来了!”赵仲御激动地站起身,嗓音中有丝不可置信,此刻的她是易容过后的平淡面孔,虽是女扮男装,却难掩翩翩风采。

蓝绮云看着眼前俊逸非凡的紫衣男子轻声笑道,“不知我可有荣幸陪王爷喝一杯?”

“当然。求之不得。只是云说过叫我仲御的,怎么又忘了?”赵仲御凝起眉头。

“是我见忘了,仲御。”她微微一愣,随即羞涩地唤了声。

赵仲御这才舒缓了眉头,比了个请的手势后,两人入座。

入座后,蓝绮云禁自为两人倒好了酒,尔后举杯,“仲御,我敬你。”说着,她一饮而尽。

赵仲御执起杯,望着这清澈的杯中酒,并没喝下,“云没说为何敬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何需理由?”她淡笑。

“云说得极是。”赵仲御定定地望着她,将酒杯凑到唇边,刚要喝下,手却突然一个颤抖,酒杯摔落在地,杯破,酒洒。

见此情景,蓝绮云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恼火,“仲御若不愿喝,直说便是。”

“不是的,云,我受了内伤,胸口好疼。”他呐呐地解释道。

看他惨白的脸色,不像是装的,她立即走到他身侧关心地问:“仲御,要紧么?”

“并无大碍。”他摇摇头。

“那就好。是谁伤的你?”她随口问道。

她不知道?他挑眉,“谁伤的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过你爱我,是真的吗?”

“是真的。”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突然娇羞地抱住他,埋首在他宽阔的胸怀里。

“那就好。”他并没有回抱她,反而朝她发出一道狠厉的掌风。她的身子立即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蓝绮云口吐鲜血,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在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

[正文:第四十五章 云爱漠残]

“从你刚刚走入小亭内,我便发现了。”赵仲御看着她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刚刚出手若稍慢一点,此刻便会被她偷袭成功,沦为刀下亡魂。

“不,你没有发现的理由。”一阵剧痛袭来,她脸色苍白,手捂胸口,察觉五脏六府己被他适才的一掌震碎。

“虽然你的男装扮相十足地潇洒,但是云那宛若谪仙下凡般的气质,是你怎么也学不来的。”

“就…凭这一点?”疼痛让她连话也说不连贯。

“不止。你执壶倒酒用的是左手,云不是。云从来没有说过她爱我,你却毫不犹豫地说是。我被冷漠残打伤,云当时在场,你却不知道。再加上这三点,够了吗?”他冷笑。

“够了。我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原来…竟是破绽百出,我…败得心服口服。能死在瑞王爷…这等宛如天人般俊逸聪颖的男子手中…我死而无憾!”她又呕出口鲜血,断断续续地说完,深深地看了眼赵仲御那绝美英俊的面孔,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赵仲御大步走到她的尸体旁,伸手在她耳廓处寻找到一丝突起,轻轻一扯,一张人皮面具便被撕了下来,面具下赫然是一张美艳妖娆的熟悉面孔——她是醉云楼的花魁香瑶,也是暗影门的杀手罗刹。

“瑞王爷果真不同凡响,竟然躲得过罗刹的致命一击。看来我今天没白来。”浑厚的男声响起,一抹黑色的身影翩然落于庭院中。

“你是谁?”赵仲御看着眼前宛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男子,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此人出现无声无息,想来武功深不可测,不过,他赵仲御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暗影门杀手——断魂。”黑影淡淡地道。

“原来是为你的同好收尸来了。”赵仲御冷哼一声。

“不,罗刹这个贱人死不足惜。我来,是要找你合作除去我们共同的敌人暗影门首领——冷漠残。”提到那贱种的名字,断魂眼里多了抹阴鸷。

“哦?本王凭什么要与你合作?”赵仲御挑眉。

“就凭我掌握了他武功最弱的致命时机。”

“何时?”

“他练七煞邪功的事想必你早己知悉,三日之后月圆之夜,他邪功大成之际会有一柱香的功夫功力减半,介时,便是除去他的最佳时机。”

“好。本王答应与你合作。”赵仲御比了个请的手势,“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关于事先布局,请随本王到书房从长计议。”

“不愧是瑞王,够爽快。”断魂说完,跟着赵仲御向书房走去。

起云山庄内,蓝绮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大厅,立即被眼前一箱箱、一排排装满金银珠宝的大箱子给吸引住了,满室的金光闪闪、耀眼光华绚烂夺目,映得黑夜宛如白昼,她以询问的目光望向一直站在一旁的总管蓝洪,“洪叔,怎么回事?”

“回少爷,这些全是瑞王爷今日带来的礼品,少爷您不肯见他后,他便先行离去,执意留下这些财物赠与少爷您。”

“具体都有些什么?”爱财之心,人皆有之,看着满室炫人眼目的珠光宝气,蓝绮云声音有些颤抖。

“黄金九大箱、白银九大箱、翡翠九大箱、珍珠九大箱、玛瑙九大箱、玉器九大箱、古董九大箱、古画九大箱、凌罗绸段九大箱,共为九九八十一箱。”蓝洪恭敬地回道。

“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我起云山庄所有房产地契加起来也不值这么多钱,想不到这瑞王爷随便送个礼居然把我的全部家当都给比下去了。”蓝绮云嘴角露出一抹讽笑,“自古位高权重之人,有几个不是拥有万贯家财的。”

“少爷说得极是。另外瑞王爷还留下话,他说虽是些俗物,但是少爷您本为天上谪仙,俗物到了您手里也会退却俗尘,富有灵气。他说他对少爷您的爱天长地久,永不变心,王妃的位置,永远为您保留。”

“我知道了,所以他送了九种财物,每一样都是九箱,代表着天长地久。”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自己这么好,蓝绮云眼中闪过一抹感动,她的内心在剧烈挣扎着该不该收下这些财物,半晌,她无耐地道:“洪叔,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少爷,您不多考虑一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不是君子,但若收下如此贵重之礼,我岂不是默认成为瑞王妃了。罢了,按我的意思去办吧。”

“是,少爷。”

万千财富,亦比不过残在我心中的重要,蓝绮云留恋不舍地瞧了眼满室价值连城的珠宝,便跨着疲惫的步伐走回自己房内。

窗前月下,烛火摇曳,蓝绮云执起笔,笔尖轻轻游走于空白卷画之上,不久,她放下笔,指尖轻轻抚过画中那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轻声叹息着,“残,我找了你一整天了,你在哪呢?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好苦,找你找得好累?”

画中的男人自然不会回应她,但是隐身在暗处的男人却在心底默默地道:云儿,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啊,你在找我,你可知,我一直都跟在你的身后,却不敢现身见你,我也好苦,我也好痛!

画毕竟是画,怎么会回答呢,蓝绮云幽幽叹息一声,转而静立窗前,遥望着窗外的明月,突然一阵心酸,“残,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两行清泪自她洁白的面颊缓缓流下,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不知静立了多久,她实在太累了,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在她睡着后,一袭黑衣的冷漠残出现在她身后,为了防止她突然醒来,他伸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得更深沉。

“云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轻叹一声,抱起睡梦中仍旧梨花带泪的她走到床沿,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为她脱去鞋袜,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后,转而回到窗前。

他的目光看向她适才作好的卷画,只见画中皓月当空,一名脸上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对月遥望,而在男子身后不远,一名妙龄少女痴痴地望着男子孤寂的背影。这画中之人便是自己与云儿啊,这是云儿两年来一直在守望着自己的画面,云儿是何等的用心在作这副画,让他深切感受到画中的自己是那么的孤寂,云儿是那么地深情,那么地无耐,在画的右上角处几行绢秀灵巧的字体更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轻念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