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的脸更是涨得通红,可他却努力装作一本正经道:“咳咳,没有的事儿,二皇子可莫要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萧焕的笑容便更加大了,“没有就好,我早就同你说过,不要打人家小姑娘的主意,否则,皇妃会杀了我的。”

福安闻言,翻了个白眼,嘟哝道:“这又关我什么事啊,明明是您自己没本事。”

“你说什么?”萧焕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

福安立刻噤声,“没,没什么。”

萧焕方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然后提笔,又继续开始作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过墨霜的名字,好似刚刚福安所禀报的事情根本与他无关,他本就不需要去过问。

福安虽然奇怪,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二皇子从前心甘情愿为墨霜付出,将她放在第一位,现在他不愿了,谁也不能逼他。

他正准备悄悄退出去,萧焕却突然出声,“福安,我给你个机会怎么样?”

福安一怔,莫名其妙地看向他道:“什么机会?”

萧焕勾了勾唇角,虽然依旧在埋头作画。但福安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此刻是在坏笑。

二皇子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福安瑟缩了一下。直觉想要拒绝萧焕的好意。却不料萧焕已经抢先开口,“我可以给你机会和曼双多多相处,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得拿下她。让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把她变成咱们的人。”说着,笑意吟吟地抬起了眸,“你觉得怎么样?”

福安顿时浑身发毛,“为,为什么要把曼双变成咱们的人啊?您不怕皇妃会杀了您吗?”

“所以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啊!”萧焕却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得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曼双,等到皇妃惊觉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总不能让心爱的丫头守寡吧?”

“啊!”福安被他吓了一跳,“倘若奴才没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还会有生命危险?!”

“唔。”萧焕认真思索片刻,然后很郑重地对着他点了点头,“以我对皇妃的了解。她会。因为咱们在她眼里不是好人啊,你接近她的丫鬟肯定是图谋不轨,她能放过你?”

福安欲哭无泪,他是好人,他是好人啊!

皇妃您的疑心病要不要这么重啊!

“奴,奴才可以拒绝吗?”福安苦着脸,眉头都打结了。

爱,爱情虽那什么可贵,但还是小命最重要啊!

“你觉得呢?”萧焕挑了挑眉,然后漫不经心地道:“听说最近父皇身边专管他日常起居的一个小公公生了重病,我还在想着什么时候送个伶俐懂事的人过去以表孝心,这可是份会进官加爵的好差事。福安,你说我选谁好?”

“二皇子,奴才觉得,为了追求真爱而冒险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儿。”福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所以福安非常感谢二皇子所提供的这次机会,福安一定不辱使命,不负重托!”

萧焕也郑重其事地看向他道:“你果然是个有志向的好少年,宫里头那份差事,还是交给那些安于稳定的人比较好,你说对不对?”

“二皇子说的句句在理。”

萧焕方才满意地笑了开来,“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他挥挥手,又低下头继续作画。

福安有苦说不出,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来禀告墨霜的事情的,最后却把自己给栽坑里去了。

主子心,海底针,你永远都猜不透啊!

福安哭丧着脸,只觉得脚似千斤重,一步一步地朝门外缓慢挪去。

“二皇子!二皇子!”这时候,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也不看路,直接就把“心力交瘁”的福安撞翻了。

“哎哟!”福安顿时摔了个四仰八叉,尤其是屁股重重着地,痛得他龇牙咧嘴,“出什么事了这么风风火火,谁死啦!”

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冲进来的那个丫鬟却“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小黑死了!二皇子,小黑死了!”

“啪”的一声,是毛笔被折断的声音。

萧焕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再也不复方才的从容镇定。

他瞪着冲进来的那个丫鬟,死死地瞪着她,然后启唇,一字一句地开口,“你说,谁死了?”

福安也被震惊得不轻,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忙不迭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失声道:“你,你说什么!谁死了!”

“小黑!”小丫鬟已经是泣不成声,来来回回也只说得出一句话,“小黑死了,小黑她死了!”

萧焕依旧瞪着她,似是不可置信。

小黑死了?那个总是喜欢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小黑死了?

不,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

福安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小黑死了?

怎么可能!

她那一身高强的武功,谁能伤的了她?!

“是谁造的谣?”萧焕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是眸光前所未有的冷厉,没有了往日的懒散随意,这一刻他所流露出来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小丫鬟的腿不自觉就有些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二皇子这副模样,从前的二皇子一直都与她们言笑晏晏,从来不讲规矩,久而久之,她们也真把二皇子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朋友,却忘了,二皇子其实是能执掌她们生死大权的上位者。

心头的恐惧压下了她的悲伤,小丫鬟便抽抽噎噎地答道:“是建安侯府传来的,说是上元节那天出的事,昨天早上就已经发了丧,如今都埋入黄土了,并不是造谣。”

“上元节那天的事儿为什么今天才报!”福安也沉下脸,冷声道:“建安侯府的人是心虚还是存着什么别的心思!”

“奴婢不知道!”小丫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又是惶恐又是伤心道:“是方才外院那边才传来的消息,说是上元佳节不易办丧,更怕打扰了二皇子过节的雅兴,所以直到今日才上门禀告!”

“这是什么破烂借口!”巨大的伤心占据心头,福安已经是气到了极致。

相反,二皇子却越发镇定。

他向来不会被谣言所惑,凡事他都喜欢亲自求证。

“福安,随我去建安侯府!”

不管小黑的死是真是假,不管建安侯府隐瞒不报是何目的,他都要亲自去问一问!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相信你

而此时的建安侯府,林昭言正在跟马氏商量昨日制定出来的计划。

马氏对林昭言的计划并没有什么意见,只道:“我不了解墨霜,不过客观上来讲这个计划是可行的。只是,你当真不准备告诉二皇子?青黛毕竟是他府上出来的丫鬟,她出了事,二皇子有权利知道真凶是谁,再者告诉了二皇子,这件事查起来会方便许多,你也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功夫。”

在马氏的观念里,她所不能理解的是,明明就有二皇子这条捷径可以走,何必要自己费那么大的波折?

林昭言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大嫂,你不懂,二皇子欢喜墨霜,在他的心目中,墨霜比我更值得信任,我不想自取其辱。”

在林昭言的潜意识里,二皇子仍旧是外人,甚至是和墨霜一伙儿的外人,她不信任他。

“墨霜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是男人年少轻狂时的玩物,但你却是二皇子的未婚妻,他焉能不信你?”马氏对林昭言的话表示不赞同,“你莫要妄自菲薄了。”

林昭言却苦笑了一声,“大嫂,那是你不够了解墨霜。墨霜她是个很聪慧很强大的女人,面若桃花心深似海,她有着让男人趋之若鹜的脸蛋,也有着让男人无法自拔的神秘气质,便是我身为一个女子,也为她的高洁出尘折服过,甚至心生自卑。她于男人而言,是致命的毒药,所以二皇子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一清二楚,我又怎么会去自讨没趣?他一定不会帮我的,这件事我要自己查,我要将所有的证据都摆到他面前,让他不信也得信!”

马氏轻轻拧起了眉。

从林昭言的话中她可以听出。这个未来的二皇子妃对她的夫君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连最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将他划分到了对立的位置。

这样的心态,将来成亲后如何相处?

“昭儿,二皇子毕竟是你未来的夫君,你将来要嫁给他,你们要做一家人的!”马氏有些着急,抓过林昭言的手谆谆教导,“那个墨霜,再怎么好终究上不得台面。你要做的是牢牢抓住二皇子的心,而不是将他推的越来越远,你们可是要在一起过大半辈子的啊!”

林昭言知道马氏出于对她的关心,无奈又诚恳道:“这一点昭言知道,只是我若在二皇子面前说墨霜的坏话,这才是真正将二皇子越推越远。”

这么说她潜意识里还是将二皇子和墨霜划分在了一起!

马氏无奈,正待开口跟她普及一下什么是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那厢门帘一挑,曼双匆匆走了进来。

“姑娘。二皇子求见!”

林昭言怔了怔,随后皱起了眉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人怎么这么不经念叨?

马氏却一下子面露喜色。“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他亲自上门来找你,说不定就是为了青黛的事儿。你若怕自取其辱,那就寻个合适的机会旁敲侧击一下,给他提个醒就行了。”

林昭言却觉得不会。青黛过世的消息前天夜里就传到他府上了,她一直都等着他上门来问,结果他一直没有来。

她心里还替青黛不值过。甚至想亲自上门找他。

如果他真是为了青黛的事儿,怎么会拖延到现在?

然而疑惑归疑惑,林昭言还是得去见他,且不说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也的的确确想向马氏说的那样,旁敲侧击地给他提个醒,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林昭言换了身衣服,稍加打扮后便去了会客的花厅。

此时的花厅并没有几个人,除了萧焕和福安外,就只有建安侯府服侍的几个丫鬟。

萧焕正坐在黄花梨木的背椅上喝茶,他的神色看上去很悠闲,动作也懒散随意,从外表看,谁都看不出他心底的惊涛骇浪。

他来建安侯府自然不会单纯到只找林昭言问话,方才进府之时就让福安去暗自查访,之后他又去见了建安侯和林老太太,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话,才终于确定青黛已经身亡的消息。

建安侯府的人并没有当回事,毕竟青黛只是个丫鬟,就算是死了也不足惜,所以面对他的时候,除了客套地说上几句惋惜节哀的话,就再没有任何表示。

如果心虚,断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从奴才的观察来看,小黑的死并不像是建安侯府搞的鬼,而且方才奴才问过了,说是林三太太在青黛身亡的那一晚就派人来二皇子府报丧了。所以,这件事有蹊跷,是有其他人在背后捣鬼。”福安俯身在二皇子耳边轻轻开口。

萧焕的眸中有暗光流转,“有人想拖延时间,那么,小黑的死绝不会是暴病。”

“可建安侯府的人都觉得是暴病,如果真有什么蹊跷,皇妃为什么不说出来?再不济她也该告知二皇子,毕竟小黑是您送给她的,这是最起码的尊重不是吗?”福安觉得,林昭言恐怕也不清楚青黛真正的死因。

“所以,我才要问一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萧焕轻轻开口,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

福安却能觉察出他的不高兴,却又好像不是为了青黛。

这时候,有丫鬟禀告说四姑娘来了。

萧焕下意识地抬起眸来,便看见一袭绿衣的林昭言好似微风拂柳般娉娉袅袅地走了进来。

前几日落的雪尚未融化,冷阳落到雪地上,折射出雪白雪白的光辉。

林昭言的脸就好似隐匿在这样的光辉下,怎么也看不真切。

这是萧焕第一次觉得,这世上竟有人比墨霜还难以捉摸。

“二皇子。”林昭言清雅柔软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

萧焕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对她挑了挑眉道:“你在侯府的地位倒是颇高,建安侯和林老太太都已经来见过我了,你却姗姗来迟。”

林昭言面无表情地朝他望过去,“出来见客,还是二皇子。我自然要稍加打扮一番,否则二皇子定要觉得我不够重视您。”

“就这么喜欢我?”萧焕调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

林昭言的脸一红,可瞬间却冷下脸道:“二皇子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她心里有些忿然,青黛刚死,他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萧焕自然察觉出了林昭言的不快,不过却装作若无其事,淡淡道:“前两天上元佳节,我略有些忙碌,直到今晨才收到了青黛暴病身亡的消息。所以,我来是为了去青黛的坟头给她上一柱香。”

林昭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过依旧替青黛觉得不值。

恐怕二皇子自始至终都只将青黛当做了一个得力的下属,可青黛却是将二皇子当作了天当作了地,哪怕是临死之前,心心念念的也全都是二皇子!

她觉得青黛真是傻,默默地在他背后付出,最后得到的是什么?不过是一炷香而已!

他甚至都没有怀疑一下青黛的死是不是有问题!

暴病身亡?他倒是真的相信!

林昭言越想越觉得愤怒,精明如二皇子,倘若不是因为不在乎,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青黛的死并不寻常?

“青黛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我陪在了她的身边。二皇子难道不想知道青黛都说了些什么吗?”林昭言对二皇子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眸中的冷漠好似要凝结成冰。

二皇子微微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表明来意恐怕就真要引起反弹了。

于是他拍了拍衣袍站起身,在林昭言冰冷的注视下。突然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搂了过来。

林昭言的身子瞬间僵住。

福安和曼双赶紧背过身后,嘴里默念着非礼勿视。

“你,你干什么?!”林昭言才回过神来。现在有其他人在场,她又是羞恼又是愤怒,抬脚就想朝他踹过去。

萧焕却及时伸出一只脚挡住了她的攻击。然后在她发飙前贴在她耳边低语,“嘘,别动,我知道青黛的死有问题,但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你带我离开侯府,咱们慢慢聊。”

他说话间的热气全都喷洒在了她的耳边,林昭言迅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用力推开他,却被他话中的内容惊住了。

萧焕见她不再反抗,方才放松了对她的钳制,不过依旧抱着她,姿势暧昧。

周围服侍的丫鬟都非常知趣地走到了十米开外,并且全都背过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萧焕微微一笑,继续在林昭言耳边低语,“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才瞒着我青黛的死因,但我既然找上了门来,我就要你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说着,顿了顿,将嘴唇贴的更近,甚至都要亲上林昭言的耳垂,“怎么样,夫人?”

林昭言身子一颤,“你,你怎么…”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最简单的推理。”二皇子却及时打断了她的疑问,带着点不可一世的口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日上元佳节咱们碰见,你说你在等人,想必就是青黛,那个时候你还不慌不忙的,说明青黛身体好得很,怎么会那么快暴病而亡?再者,青黛若真是暴病而亡,以你的性子,一定会亲自登门与我说,可你没有,就说明事有蹊跷,你不敢或者是不愿同我说。”

林昭言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她一早就知道青黛的死瞒不过二皇子,可最多猜到他会自己去查,没想到,他第一时间竟然是上门找她问话?

他不怕她骗他么?

“我说的…你会相信?”林昭言轻扯出一抹笑来,“你自己去查不是更可靠?”

“那可未必。”萧焕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都未必属实,更何况是那些所谓的顺藤摸瓜查出来的证据,你焉能知道这是否是有心人刻意制造?我从来只信我认为能够信的,因为相比起眼睛和耳朵,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脑子,自己的判断。”

这该是得多自负的人才会说出这样一段话!

林昭言从前听青黛说还不觉得,直到此刻她才惊觉,二皇子完全是一个我行我素,坚持己见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是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所摆布的。

就算你认为你可以摆布他,那也是因为他愿意,而不是你有本事。

他若不愿,谁都没有办法改变他。

这么说,她就算是查到了墨霜杀死青黛的证据,只要二皇子想相信墨霜,她还是毫无办法!

林昭言的眸光迅速黯淡,这个认知好似将她打入了数九隆冬的寒冰天,之前想要算计墨霜的豪情万丈瞬间冷却。

“而我,相信你。”可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二皇子却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我,相信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说服

寒风飒飒,雪落满山,青黛的坟茔孤零零地立在远山之上。

周围没有其他坟茔,亦没有枝叶葳蕤,只有一株红梅傲然盛绽。

几日不见,那株红梅开得越发秾丽鲜艳,就像是被血染了一样,合着被风携卷的飞雪,好似江南三月的木棉柳絮。

“青黛临死之前,口口声声喊得都是二皇子的名字,所以我将她葬在这后山之上,面对着二皇子府,她就能时时刻刻看见你,看见她最最挂碍不下的那个人。”林昭言望着青黛坟茔上飘落的那株红梅,轻轻开口。

萧焕披着一件黑色的出锋斗篷,凝立在风雪之中,望着青黛的坟茔,静静不发一言。

他鲜少穿这样深沉的颜色,他大多穿得鲜艳明快亦或是清爽干净,就如同他的性子,悠扬洒脱,不受束缚。

母妃总嫌弃他太过轻佻浮躁,来来回回不知念叨过他多回,后来知道他不会听,索性就从他身边的丫鬟下手。

那时候青黛还是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得力丫鬟,母妃教她,便就算不能改变二皇子的性子,至少也该在表面做做文章,今后他的衣裳,全都要用稳重内敛的颜色。

于是青黛这丫头就傻乎乎地给他置办了一水儿的黑色衣裳,甚至连内袍都用了黑色。

那时候他望着刚送过来的冬衣都傻眼了,气得将青黛叫过来质问,她却还理直气壮地告诉他,贵妃娘娘是为了他好。

他知道青黛是个死脑筋,认准了事就不会改变,也懒得跟她多言,就将所有的衣裳都送给了福安,害得福安那阵子就跟黑无常似的满府乱窜吓人。

唯有这件斗篷,福安说,衣摆上用银丝线绣了他的名字。一笔一划,一针一线,凝结的全都是青黛的心血。

福安苦着脸说他怕被青黛打死,死活将斗篷塞给了他。

那时候他大约就知道了青黛的心思,才会寻了个借口将她调离他身边,而这件斗篷,也一直收在箱底,从来都不曾穿过。

如今,这是他第一次将这件斗篷穿上,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