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歧为了林昭言的声誉忍下欲|望不与她发生关系,但他完全可以随意找一个女子解决了这抓心挠肺的痛苦,可他还是没有,原因能有什么?

对于喜欢萧歧的墨霜而言,这不可谓是一种打击。

她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恶劣地一笑:“既然墨霜此计没有得逞,那林昭言想必也身中媚毒,公子就这样弃她而去,是觉得二皇子可以救她吗?”

萧歧脸色一变,眸中盛满滔天的怒意,将身子又往她身上贴近几分,一字一句道:“你若不想要成为解药,就赶快把解药拿出来。”

墨霜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萧歧的意思。

原来还有这一层因素么,用她的清白作威胁,逼她给出解药,却不单是为了自己,还有林昭言。

眸光不自觉冷了下来,面上却依旧是笑着的,“墨霜是深爱公子的,若是公子要拿走墨霜的贞洁,墨霜毫无怨言,至于林昭言,她本来就是要嫁给二皇子的不是么?墨霜给了公子机会,是公子没有好好珍惜,弄成这样现在。怨得了谁呢?”

有那么一瞬间萧歧是真想要掐死墨霜的,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无法忍受让二皇子替林昭言解毒,所以他一定要拿到解药!

“你这么做不就是想要让二皇子和林昭言的婚约作废么?倘若真像你所说的那样。这道婚约可就是板上钉钉,再也无法更改的事情了!”

“是吗?”墨霜轻飘飘地回答,看表情一点都不在乎。

“公子知道户部尚书曹之敬吧?”她突转话锋,问道。

萧歧没空理会她莫名其妙的问题,掐着她脖子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你若不想死。就…”

“户部尚书曹之敬之子曹文是我昨日接待的贵客,我与他说,今日妈妈会在望湖楼举办宴会,届时会将我的初夜卖出,而他是我一直以来心仪的对象,希望他能够带着足够的银两和人手前来将我买走,而这件事,我几乎每晚都会对我那些贵客说一遍…”墨霜说话已经越来越吃力,可依旧让自己保持笑容。

萧歧的脸色豁然色变,掐着她脖子的手也不自觉地颤了颤。

墨霜得以缓解。轻轻松了一口气,可话语却没有丝毫停歇,“墨霜自认为有这样的魅力让人争锋,想必现在望湖楼一片热闹景象,相信就算人选已经由公子换成了二皇子,结果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婚前失贞,对于高门大户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

萧歧眸中的冰层已现裂痕,随时随地都要炸开的地步。

墨霜勾起唇角笑了笑,突然踮起脚尖凑到萧歧面前,慢声絮语,“公子莫要担心,二皇子也不是无脑之辈,他自有办法可以带着林昭言顺利离开,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一个小小的林昭言还不至于让她费这么大的功夫,她是讨厌她不假,可这个局却不是为了她设的,诚然,能一石二鸟是最好不过的了。

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萧歧刻意用内力压制下去的欲|望犹如被烈火烹油一般腾地一下高涨了起来,脸色刹那间白了,可是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明了起来。

曹之敬…

脑中闪过墨霜方才的话语,他瞬间抓住了重点,咬牙道:“你让曹文带着足够的银两去买你的初夜,想必价钱一定不会低吧!”

“墨霜就知道公子聪敏,一点既透。”她轻轻一笑,淡淡回道:“我与他说,不能低于三万两…”

三万两!

对于一个户部尚书之子来说,这个数目简直太庞大了一些,更何况还只是买一个女子的初夜而已!

“公子不是一直找不到由头和人选除去曹之敬吗?墨霜愿替公子效劳,相信此事一出,轰动盛京,明日之后谁都会知道,户部尚书之子一掷万金只为博佳人一夜,而这些银子,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曹之敬贪墨一事朝中很多重臣都知晓,可是一直找不到证据,再加上曹之敬是三皇子的人,谁要是与他作对摆明就是跟三皇子作对,萧歧作为一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有时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就算是这样,谁又敢去挑三皇子的不是呢!

“二皇子啊,曹文这样跟二皇子过不去,二皇子又会放了他么?”墨霜淡淡回道。

萧歧盯着她冷笑,“你与二皇子‘情投意合’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二皇子要是有那么好挑拨,朝堂就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早已经风云色变!

墨霜却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正是因为太了解才会布下这样一个局,我要将二皇子完完全全地推出去,并且让他毫无退路,这不也是公子想要看到的么?”说着,又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说:“公子发现了墨霜与云南那边的关系了吧,既然如此,公子难道以为墨霜只拿到媚药这么简单么?云南的秘药种类繁多,用在宫闱之中也颇受欢迎呢!”

设局陷害端贵妃逼二皇子去争还不够,她要的是将皇家的耻辱毫不留情地展示在众人面前,她要他们内斗,要让他们无颜面对世人!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公子对林昭言的爱。

要让皇家丢丑是失败了,可没关系,还有曹之敬呢!

成功的路上总是充满波折,不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萧歧震惊地看向墨霜,她竟然将手伸到宫里去了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体内的欲|望不停地在叫嚣,萧歧已经快支撑不住,额前积的全是厚厚的冷汗,可仍旧想要弄清楚,这个曾经自己认为聪慧无双,如今阴狠毒辣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墨霜,就是墨霜啊!”她却眨了眨眼睛,十分无辜又自信地道:“公子难道不知道,美色是这世上最致命的毒药么?”说着,就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柔声道:“就像现在这样…公子,你已经错失了让林昭言成为你女人的最好时机,她今后将会是二皇子的人了,而你,既然选择错过,就不要多想了,林昭言,自有二皇子会救…”

萧歧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方才明明还无比清醒的头脑,此刻因为紧贴着自己的柔软身躯和清淡的幽香也变得混沌了起来。

“昭,昭儿…”眼前模模糊糊好似出现了林昭言的影子。

她对着他微笑,呵气如兰道:“公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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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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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除却醉花楼的歌舞升平,声色犬马,二皇子府的小小瑰逸阁内也是灯火通明,一派紧张氛围。

“还是没有办法么?”在送走了第五个大夫后,萧焕的脾气都被磨尽,只余下疲惫和颓然。

老大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回禀二皇子,这位姑娘所中的媚药与一般的不同,老夫实在没有把握配出解药,只怕会更加害了这位姑娘呀!”

又是这句话,每个人来了都是这句话。

没有把握,没有把握,那什么才是有把握的!

感受到萧焕澎湃的怒意,老大夫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那句“只需男女交|合方可痊愈”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二皇子能不知道那是中了媚药最简单的解毒方法么,他只是不愿意罢了!

“你下去吧!”萧焕挥了挥手,他并不是个喜欢迁怒无辜的人。

老大夫见惯了高门大户尤其是皇亲贵族治不了病就要杀人的伎俩,闻言反倒怔了怔,不过回神之后,连忙道谢,而后忙不迭迭地退了出去。

斗室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暖黄的灯烛摇曳生辉,为了透气,门窗全开,夜晚的习习凉风直贯而入,可是躺在床榻上的林昭言却是满面烧红,额上全是沁出的汗水,因为难受,睡得也并不安稳。不断地扭动着身子,可纵然这样,也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怎么办。我不想趁人之危,我也知道你定是抵死也不会愿意,可是,我没有办法…”萧焕不知道林昭言现在的思绪是否还清醒,可还是想将心里的话说给她听,“你一定以为我开始的时候要和你假定亲是别有目的吧。你一定以为我不是什么好人,虽然我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扪心自问,我从来没有对你虚情假意过,开始要和你定亲是真,现在爱上你也是真,一切不过都只是命中注定罢了…”

他一早就到了成亲的年纪,先前是为了墨霜百般抗争不肯成亲,直到发现了墨霜的真面目,心寒不已。也就想要早早成亲定下来,免得朝中某些大臣拿他的婚事说事,也免得母妃将他的婚事作为获取利益的筹码。

他一向都不喜欢被别人控制自己的人生,也一向有自己所坚持的原则,喜欢墨霜的时候愿意为了她去付出去争取,发现她不值得他爱的时候也能够潇洒自如地放手。所以他的婚姻,未来的妻子,纵然不能是他所爱的,也要是他自己选择的。

看上林昭言不过是个阴差阳错的机会,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辨别出他的画是赝品的人,还惹得自己的父亲和朝中大臣大打出手,他觉得有意思极了,琴遇知音,画自然也可以,他就想要看一看这个能认出他画是赝品的女子到底长着什么模样。

于是除夕宫宴。他见到了她,犹记得她穿着一件很素淡的浅蓝色襦裙,温婉娴静,低眉顺目,很贤妻良母的类型。并不是那么漂亮。

她这样的长相气质,在一众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世家小姐中,绝对吸引不了人的注意,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跟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反倒是他的妹妹更符合一点他先前所想象中的明丽俏皮,不过也正是因为此,才更激发了他的兴趣,尤其是她对着一直盯着她看的他皱眉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这一副沉静如水的表象下,绝不会也是一潭死水。

果然,他便撞见了她设计自己的姐姐和端王世子,他当时惊讶极了,要知道端王世子可是一门极好的婚事,是多少姑娘盼都盼不来的,当然他更惊讶的是为何太后要将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深闺小姐指婚给端王世子。

他素来喜爱追求新鲜刺激的事物,就想要了解这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值得让皇祖母为她这样考虑她还偏偏不领情面。

想到假定亲这个主意也不过是心血来潮,他当时想的是既然今后势必要娶一个妻子,与其娶那些被父皇或母妃强塞的,不如就娶她吧,反正就算再不济她也懂画,将来的日子也不会乏味到哪里去。

不可否认,他当时只是想找一个谈得来的知己,或者可以说是玩伴,至于其他的,并没有深想,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她是不是愿意嫁给他,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因为有了心爱的人才想要推掉和端王世子的婚事。

对于不在乎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考虑太多,反正人生在世,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好,所以他不喜欢争权夺利就从不理会母妃为了他所辛苦付出的一切,所以他为了让她答应嫁给他就采用了一些不怎么光彩的手段。

如今想来,却真是自作自受…

他经常算计别人,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却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如果早知道你有所爱之人,我当初怎么也不会招惹你…”萧焕喃喃低语,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触手滚烫,好似要通过指尖一下子传入他心底,“可是当初,你又为什么让我招惹了呢?”

若有似无的叹气声瞬间溢满了整个斗室,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

萧焕凝神注视着躺在床榻上似是极度痛苦的女子,轻轻俯身,一枚吻就落到了她的眉间。

柔软温润的触感令置身于欲|火中的林昭言狠狠战栗了一下,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逐渐沸腾的渴望,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令她想要彻底抛弃理智就顺着欲|望沉沦…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让墨霜得逞,一定不能!

“不。不要…”咬着牙一字一句艰难地开口,双手虽然虚软无力,她仍旧用力推拒着已经压在自己身上的胸膛,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哭腔。“求求你,不要,不要…”

萧焕怔了下,停止了动作,看到身下的女子因为抗拒而越发涨红的脸色和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打从心底排斥他的。

她怕是宁愿被折磨死也不愿意他用这种方法救她。

然而心底的痛楚尚未袭来。便又听见她吃力地说:“墨,墨霜,找墨霜…”

声音虽然低不可闻,但萧焕对那个名字极是敏感,当即面色一肃,“你说什么?墨霜?”

林昭言咬着牙痛苦地点头,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热流已经全数涌上了胸口,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出来,可也正是因为此,对墨霜的恨意越加深刻。头脑反倒清醒了几分。

“是,是墨霜…是墨霜设计陷害…是墨霜…”林昭言吃力地,用牙齿抵着舌尖,一字一句地说道:“墨霜…一定有解药…”

萧焕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墨霜,墨霜,竟然又是她么!

“墨霜。墨霜她是,她是前…”

“二皇子!二皇子!”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火急火燎的,却带着明显的兴奋,“二皇子!皇妃有救了,皇妃有救了!”

是福安。

萧焕立刻直起了身子,惊喜地望向来人,“真的么?”

福安猛力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窄口瓷瓶递给萧焕,“这是方才有人送到皇府来的。说皇妃中的是云南秘药舍里子,这是解药,服下后一个时辰内就可痊愈!”

云南的秘药?

萧焕眸光微闪,难怪那几个大夫怎么都查不出媚药的成分。

不过奇怪的是,他对外封锁了消息。就连建安侯府那边也是说找林昭言有事相谈,那么这解药是谁送来的?

墨霜又怎么会和云南那边有了牵扯?

还有母妃用的玉露凝脂膏,也是云南的,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关联?

萧焕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弄清楚,不过目前的形势却容不得他多想,看林昭言已经临近崩溃边缘,哪怕这药就是毒药也要冒险试一试。

萧焕当即喂林昭言服下了解药,静静等了片刻后,果真见她状况稳定了下来,身体的温度不那么烫了,人也不那么痛苦,昏昏沉沉似是要睡着的样子。

萧焕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可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便搬了个椅子在床榻边守着,又将福安留了下来。

“曼双呢?还留在望湖楼?”气氛已经不如方才那样紧张,萧焕便决定好好理一理这件事,也好尽快让某些人付出代价。

福安一五一十地回答:“和皇府的几个丫鬟留在那儿做一些善后的处理,她虽然不够谨慎,但胜在胆大衷心,交由她处理可以确保皇妃的名誉。”

“恩。”萧焕点点头,又问:“来闹事的都是哪些人?现如今如何处置了?”

福安回答:“都是些高门大户的子弟,有成国公府的二公子,有薛将军的独子,有户部尚书曹之敬的长子,还有景仁公世子爷,都是些平日里素爱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风评并不好,说来望湖楼是受邀竞选墨霜姑娘的初夜的,还以为咱们也是,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跟咱们打了起来,个个都打红了眼,其中以曹大公子最盛,带来的七八个小厮直往奴才身上招呼,幸好奴才有练过,否则二皇子怕是再也见不到奴才了…”说着,还露出几分委屈可怜的神情。

若是以往萧焕一定要逗趣他,可如今他的神色却阴沉凝重,眸中的冰冷也好似浓重地化不开。

福安的心“咯噔”一跳,虽然知道二皇子不是在针对他,但面对这样强大冰冷的气场,还是禁不住直冒冷汗,也就立刻收起玩笑,老老实实地继续禀告:“之后曹大公子见打不过奴才,便打算用银子来镇住奴才,整整五万两白银,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来的?奴才当时真被懵着了,包括一旁的景仁公世子他们也是,我们当时想的肯定都是——一个户部尚书的儿子竟这么有钱么?”

萧焕眯了眯眼睛,眸光越发的幽暗深邃,许是气到了极致,唇边反倒勾起一丝浅笑。

墨霜啊墨霜,我还真是低估了你。

曹之敬…竟然也是你的手笔么?

此次想害林昭言不假,恐怕更多的则是想让他对付曹之敬吧?

他虽然不喜欢争权逐利,但对于该清楚该了解的也绝不会迷糊,那几个纨绔子弟中,有些是属于三皇子一党,有些是属于二皇子一党,相信曹之敬之子一掷万金为红颜的事儿明日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他就算有心想阻止也不行,那几个可都是朝中重臣之子,他权利再大也封不住他们的嘴。

墨霜,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萧焕的笑容越来越大,可是垂在身侧的拳却越握越紧,骨节被捏得咯咯作响,手由白泛红,是他震怒的表现。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胸中像是闷着一团火,随时随地都要爆发出来。

斗室内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福安吞了吞口水,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异想天开地以为是二皇子不爽墨霜卖出初夜的举动,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女子,为人家付出了那么多年结果连根毛都没得到。哦,现在分开了,她倒好,不装清高去卖初夜了,想想都怄得慌呀!

“二皇子,奴才特意去打听过了,墨霜姑娘并没有要卖初夜,这是谣传,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从那儿听来的,二皇子您千万…”

“那些人呢?都放回去了么?”萧焕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看样子似是一点也不想追究这个问题。

“放回去了,毕竟都是朝中重臣之子,奴才们也不好过于为难。”福安心有戚戚焉地表示,“他们都能为了个女子打成那样,奴才要是不放人,谁知道会怎么报复奴才呀!”

“很好。”萧焕勾起唇角,缓缓站起了身,“她既然要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也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

 

第三百二十二章 蛇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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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浓了,二皇子府渐渐趋于平静,纸醉金迷的醉花楼依旧笙歌曼舞,鼓乐丝竹,就算是在后院偏僻的墨兰小筑内,也能从阵阵凉风中感受到从前院飘来的丝竹靡靡之音。

只是隔得远了,少了几分奢靡和喧闹,合着夏日的凉风,反倒能听出一股动人的韵味来。

墨霜依旧着着一袭白衣,在廊檐下飘然凝立,微风轻拂,鼓乐悠扬,墨发合着白色的裙摆飘飏,衬得她的身姿翩跹曼妙,好似要羽化登仙一般。

只是她向来清冷幽然的眸中,此刻却多了一层迷茫,怔怔地望向远方,难得展露出一丝少女的神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本就生得极美,只是往往给人清冷孤傲、高不可攀的感觉,此刻多了一丁点的人间烟火之气,不仅没有让她的美打上折扣,反倒更引人沉醉。

绿翘一回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副美景,饶是她天天跟在墨霜身边已经习惯,此刻也不由看呆了,痴痴地愣在那里无法反应。

“东西送过去了么?”还是墨霜先发现了她,眸光一转,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绿翘也赶紧回神,快速几步上前,回禀:“小姐,已经送过去了。”

“恩。”墨霜点点头,又问:“没有被人发现是你吧?”

“回小姐的话,并没有,奴婢是在街上随意抓了个人去送的。听说那林昭言现在也已经恢复正常。”绿翘说着,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不过奴婢觉着,凭二皇子的精明。他一定发现了此事是小姐所为。”

“那又怎样?”墨霜轻笑了一声,“我也并没有打算干了坏事不承认啊!”

早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和萧歧和二皇子彻底敌对的准备。

否则,她是不会把云南牵扯进来的。

绿翘看她毫不在乎的模样,心下了然,看来小姐爱的人果然还是公子。

只是公子…

太让人失望了!

“小姐。奴婢就不明白了,那林昭言有什么好?值得他们一个两个地为她卖命!”绿翘想到这儿,不由愤愤,“依奴婢看,您根本就不该把解药给林昭言,这样的话,她就再也不会和您抢公子了!”

墨霜闻言,不由摇头失笑,“傻姑娘,那只会将他推得越来越远罢了。”

“什么?”绿翘不大明白。

墨霜弯唇。眸光静静地落到绿翘身上,耐心解释,“男女之间的爱情靠的是一颗真心,而非肉|欲,就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为何清倌要比卖身的妓子更受追捧。说的就是这样一个道理。要让一个男人诚服于你,就必须要抓住他的心。现在公子的心里没有我,我做再多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他心里有林昭言,倘若我伤害林昭言,他只会更心疼她,更恨我罢了。”

绿翘懵懂地点了点头。

墨霜又笑了笑,只是这次的笑容里藏着些许落寞,“再者,我也是个高傲的人。不会允许自己为了那所谓的爱情摇尾乞怜无所不用其极,爱情,于我而言不过是增添生活趣味的调味剂罢了,有,固然好。没有,我也绝不强求。”

她是喜欢萧歧没有错,可绝不会因为这份喜欢就迷失自己,做出对目前形势不利的事情来。

在她的心目中,永远是报仇最重要!

至于其他的…

墨霜还能感觉到左肩处在隐隐作痛,想起方才他无比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一掌,心脏的抽痛就瞬间掩盖住了左肩胛的痛。

他终究还是看轻了她,竟以为她是那样低贱的女子么?

用那种手段得到男人,她墨霜还不屑去做。

不过就只是心中愤怒,想刺激刺激他罢了。

她要真想对他如何,也就不会让绿翘灭去那惑人心智的熏香了!

再者,她这么做除了让他更恨她之外又能得到什么?她还没有蠢到拿自己的清白去赌注定会输的东西!